《母子情深》 第一章 幽魂路上 浩瀚星空,繁星点点,多么宁静的夜晚。 忽然,狂风大作,吹得整座楼都晃动起来。一颗闪着红色光的圆球在半空盘旋着,像是十分留恋,久久不肯离去。 与此同时,重症监护室的后门,一个慈祥的老妇被推了出来,身上盖着白布。立时,悲切的哭声传来,白布被掀开了,孩子们争相亲吻着母亲,泪如泉涌。老人家面目慈祥,就像睡着了一样,嘴角还微微透出笑意…… 哭声惊天地,泣鬼神,就像天塌地陷一样。 新月哭晕过去了,瘫在娘的身边,灵魂出窍了,他隐约看到一个头戴尖尖的长筒白帽子,外罩白色长袍,嘴里伸出个红红的长舌头,两只眼睛就像两个黑洞的鬼在前面招引着娘向前走。 娘一步三回头,不时的叹息着,很无奈的样子,脸上满是泪水。 新月从后面追上来,大声的叫着娘,扑通一声跪在了娘的面前。他使劲的磕着头,磕的黝黑的路上不时出现红光,就像夏夜的萤火虫一样。 娘认出了儿子,抱着儿子痛哭,“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走的路,快回去,要照顾好你爹。” 前面领路的白无常大吃一惊,他看着手里的招魂铃,又看着抱头痛苦的母子,愣愣的,是不是招魂的铃铛出了毛病,此人阳寿未尽呀,怎把他的魂招来了?他想着,阎王要是怪罪下来,吃不了可得兜着走,得先把他送回去。 可是,又不敢靠近他,他的额头流血了,幽魂路上最怕这东西,这还不多,要是多的话能阻断地府的路。看他还不断地磕头,血也越流越多,禁不住毛骨悚然,长舌头进进出出的,浑身抖个不停,“我、我说,你就别磕头了,快回去吧,黄泉路你还不能走,你娘寿终正寝,阎王召见她呢。” 新月知道他是白无常,忙冲他磕头,求他饶了娘,别把娘带走。他不停地磕头,磕的脚下的路晃动起来,整个阴间就像发生了地震,不停地摇晃着。他额头的血渗进了阴间的土地里,立时在他前面立刻塌陷下去一大片。吓得白无常前后躲闪着,惊叫着,“我的娘哎,你害死我了,求求你别磕了,再磕整个地府就塌陷了。”白无常哀求着,也跪了下来,冲他不停的磕着头。 这时,黑无常惊慌失措的从远处跑来,“兄弟、兄弟,你干啥呢,我就贪了一杯酒……”他还埋怨呢,一束红光照在他锅底似地脸上,差点穿透了他,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的娘哎,要了我的命了。”他紧紧地抱着白无常,浑身抖个不停。 新月看着,忙背起娘往回跑。 “哎呀,跑了,跑了,快去追,”白无常大喊着。 黑无常躲在白无常的大袍里,露着个黑屁股在外面,浑身抖成团,紧紧抱着白无常的大腿,怎也不肯出来…… 整个地府都震动了,大殿内,阎王扶正了帽子,从桌子下钻了出来,冲着牛头马面大喊,“该不是那个孙猴子又来啦,快去看看,谁在大闹地府……” 牛头马面接旨后忙出去查看。马面跑得快,把牛头远远的落在后面,牛头上气不接下气的,“兄弟,你等等我,跑得那么快干啥,想累死我呀。” 马面只好停下来,“我说牛大哥,你倒是快点呀,没看阎王催的急吗,这样磨磨蹭蹭的,小心回去吃板子,也连累了我,上次吃的板子还没消肿呢,你皮厚不碍事。” 牛头气喘吁吁的赶上来,“说啥呢,兄弟,谁脸皮厚呀,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呢,哪一次不是我替你多挨几板子,板子还没挨身呢,你就知道伸着个长脖子直叫唤。” “牛大哥,不说了,不说了,快走吧,怎还跳上舞了呢?,我说你,妈呀,又地震了,”两人赶紧趴到地上。 再说白无常,照着黑无常的屁股上就是两铃铛,砸的黑无常嗷嗷直叫,“快摇你的招魂棒,魂都跑了,”白无常大声的吼着,使劲咬着手中的铃铛。 可是,招魂铃铛没有了往常的好使,累得手腕子都酸了,也没有一点反应,眼看着他们快跑的没了影。 “我说你倒是使劲的摇呀,又不是让你指挥交响乐,温温柔柔的,还做梦啊怎的?这样摇,”他劈手夺过黑无常手里的家伙,狠命的摇动着,摇的十八层地狱里的小鬼东躲西藏,哭爹喊娘。却对前面的母子一点作用也没有。不但如此,不时的有红光射来,照的两人的眼睛啥也看不见,扭头一边,龇牙咧嘴。 “啥破玩意呀,这还不听使唤了,”白无常趴在地上,狠命的摔着招魂棒,三下两下,啪的一声断为了两截。 两人看着,同时愣住了。 黑无常大嘴一咧,就要哭。 白无常一吐红舌头,把手里的铃铛也狠命的甩了几下,摔碎了一扔,“这样行了吧?要挨罚咱俩一块挨,反正也没啥用了,天天受阎王老儿使唤,早受够了,不干了,爱怎样怎样。” 黑无常忙过去抓了他的红舌头,捂了他的嘴,又左右看了看,像是怕别人听见,呲牙咧嘴的,“还没尝够被抽筋的滋味,快追呀,”两人就像袋鼠蹦跳似的,一下子没了踪影。 新月背着娘拼命的往前跑,却再也找不到来的路,跑一阵子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跑一阵子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可把他急坏了,眼看着一百一黑两个影子越来越近,他慌不择路,往旁边一闪,脚下一空,载了下去。他背着娘,轻飘飘的,就像随风飘落的树叶一样,慢慢地落在了地上。好像来到了一个山谷里,四周一片漆黑。 “娘,别怕,有我呢,”新月和娘说,也是给自己壮胆子。他背着娘,觉得娘比以前轻了许多,以前背着娘很吃力,别说跑,就是走一阵儿也气喘吁吁,现在背着娘,觉得娘那个轻,就像啥也没背着一样,要不是看娘的双手紧搂了她的脖子,他自己都不相信是否背着娘。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是在阴间,不是在阳世,得和娘赶紧回去,否则,晚了就麻烦了,肉身要是冰冷了,回去也活不过来了。 所以,他很着急,明白自己和娘跌落下来了,说啥也得上去。来不及多想,顺着台阶就往上跑。越往上跑越觉得阴森恐怖,好多的冤魂恶鬼不时的从台阶下露出头来哭天喊地,都伸出手,都想让新月拉一把。 新月顿觉毛骨悚然,没命的向前奔跑,脚下的路软软的,就好像踩在许多人的身上一样,他真害怕陷进去出不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为了娘,他啥也不怕,他可不想娘像他们一样。 因此,啥也不顾了,“娘,抱紧我,”他大声的喊着,脚下就像生了风。 可把后面的黑白无常累坏了,连着几次起落,白无常的大红舌头伸的更长了,他一把抓住黑无常,佝偻着身子,“喘口、喘口,都尿裤子了。” “就是把肠子吐出来也得追呀,他们就到阎王殿了,想下油锅呀。” 就在这时,牛头和马面也追了上来。 “你们还有闲情在这儿跳舞吗,人呢?”马面大声的责问,鼻孔不时的喷出热气,嘴唇哆嗦着,露出白森的大马牙。 牛头也是,伸长了脖子,吐着个厚舌头,嘴角流着哈拉子也顾不得擦,一下子瘫在地上,马面就是踢他,他都懒得动一下。这要是在平时可了不得,牛头可不会吃他这一套,非得还下来不可,弄不好还拱他个趔趄,想欺负老实人,他牛头可不干,不能像在人间那样了,抽鞭子挨棍子还不敢顶撞一句,还得拼命干,还得忍受马面的嘲笑。现在,谁欺负他是是,头上的两个犄角可不是白长的。可这会儿,他实在没力气维护他的尊严了。 马面盛气凌人的样子把黑无常惹恼了,“我们这是闲得在这儿跳舞呀?你个多嘴多舌的大马脸,白长了一对大眼睛,浑身都湿透了,都散架了看不见?别乱弄你的马蹄子,谁怕你呀,也就是牛头这夯货忍受你的欺负,我黑无常可不是好欺负的,再多嘴多舌我抽你,”黑无常举起手中的半截招魂棒。 马面一听,恼羞成怒,大嘴一咧,打了个响亮的马鼻,“黑狗子,敢太岁头上动土,一身的黑皮痒痒了?” 眼看着两人就要动手,牛头看了他们一眼,懒得理他们,只管坐在一旁歇着。 白无常心眼多,忙劝架,“都是好兄弟,又干一样的差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何必伤了和气,不知马兄弟因何这样气盛呀?” “阎王有旨,要我等查看是谁在大闹地府,尔等可知?” 黑无常正要说话,白无常一把抓住了他的嘴巴,满脸讨好相,“不知不知,两位亲差辛苦了。不过,我和黑兄弟刚才发现一个黑影子从前面飞过,吓得我们够呛,可否是闹事之人?” “真的,是去了阎王殿了吗?”马面急急的问。 “好像是,我也没看清,”白无常漫不经心的说。 “哎呀,大事不好,牛头,快跟我追,”马面大叫着,又踢了牛头一下子向前奔去。 牛头也觉事情严重,爬起来就追了上去,“马面,等等我,哎呀,和你说多少次了,别跑得这么快……” 第二章 误闯阎王殿 再说黑无常一把打落了白无常的手,不高兴的说:“干嘛不让我说话?看你低三下四的奴才样,干嘛怕他们。” 白无常吐着红红的大舌头,满脸的笑意,“呵呵,哎哟,我说傻哥哥,平时的聪明劲哪去了,这不正好吗,省得咱们再费气力,让他们争去吧,这可不是啥好差事,弄不好吃力不讨好,阎王要是怪罪下来,就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咱也图个清闲,何乐而不为呢。” 黑无常听了不时的点头,“甚好、甚好,还是白兄心计多,你可别算计我。” “哪能呢,咱可是永不分离的好兄弟,走吧,累了大半天了,吃杯酒去。” 两人兴高采烈的去了。 一座大殿挡在面前,黑洞洞的大门口就像张开的大嘴,使人望而生畏。新月也顾不得许多了,背着娘闯了进去,想躲避一下催命鬼的追击。 大殿内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新月试探着向前挪着步,同时和娘说“:娘,别害怕,有我呢。” 他这是安慰娘。其实,他心里很害怕,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他觉得娘好像也很害怕。因为,娘的身子不时地颤抖。猛的,忽觉得背后好像有人,忙转过身去大喊一声,“我不怕你们,别躲着,有胆量出来。” 没人理他,忽又觉得左边有人,忙又转向左边,还用脚去踢。又觉得右边有人,去拉背上的娘,又踹了一脚,只听到哎呦一声。 忽然,一下子亮起了很多的油灯,冒着黑黑的烟子,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不明亮,而是昏暗的。但也就能看清人的影子,还隐约传来很多凄厉的哀嚎声。 “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声音在昏暗里回荡着。 新月惊得额头直冒冷汗,他努力的搜寻着。 “孩子,快放我下来。” “不行,娘,您一下来就被他们吞噬了,他们都是些恶鬼。” “哪来的凡夫俗子,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还出言不逊,咒骂阎王,真是胆大妄为,尔等还不跪下。” “你是谁,为什么不现身出来?凭什么跪下,我们又没犯王法,”新月大声的质问。 “好你个凡子,口出狂言,胆量不小,这里是秦广王阎王的大殿,司人世天寿生死,统管幽冥凶吉。秦广王阎王就在你面前,还不赶快跪下谢罪。” 话刚落音,大殿里忽然又明亮了许多,终于看清了,前面一张高大的八仙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等物,桌的后面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头戴帝冠,遮挡住一对豹子眼,透出满目的凶光;鼻孔向外翻着,深不可测;一张阔嘴巴直到双耳下,厚厚的嘴唇血红血红的,白的牙不时蠕动着,像是刚吃了人肉,喝了心汤,正在回味似的;络缌长须,盖住颈项;左手持笏于胸前,右手拍案显神威。在他的左手处,站立着一位,头戴纱帽,身着绿袍,左手持薄,右手持笔,凶神恶煞般的人,此人便是催命判官,像是刚判了一个人的死刑,笔还没来得及放下。看到堂下站着的人如此的放肆,不禁大怒,阎王还没开口,他先发话。 新月知道他就是催命判官,说不定他刚刚判了娘死刑。因此,用眼瞪着他,怒火中烧,“我有何罪,为何跪?现在是人人平等,别说没罪,就是有罪也不能跪,”他大义凛然,毫不畏惧。 “呀哈,阴律中有这一条,什么时候改的,我为何不知?”说着,忍不住的看了阎王一眼。 阎王正对他不满呢,有我阎王在,哪有你判官说话的道理,想挣权怎的,都不把我阎王放眼里了,真是岂有此理。于是道,“你又不是理事,你怎知道,我还不知道,”阎王有意的说话给他听,那意思要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偏偏判官有点犯糊涂,听不出好话歹话来,皱着眉头问,“你的意思他是理事,他知道?”判官指着新月问。 “糊涂,岂有此理,阴阳两界,他是个凡人,怎会知晓?” “阎王爷,这不是您说的吗,我想也不会,他一个凡夫俗子,敢闯咱阎王殿,就是犯了弥天大罪,干脆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这就判。”说着就翻生死簿,翻到了,拿给阎王看,“这小子还有五十年阳寿,既然不想活了,干脆给他勾了。” “你、你、你真是老糊涂了,阴曹地府是讲法制的,天庭还要核准,谁敢违反!你执法犯法,妄称铁面判官?”说着,他又拉过判官的耳朵低语着,“要不是看在儿女亲家的份上,我一定治你个执法犯法的罪。” 判官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是、是、是,我老糊涂了,还得指望你提携。” 新月看阎王和判官在窃窃私语,心想,说不定两人正在商量着让娘回去呢,心里一阵高兴,静静地等待着。 “一边待着,不要开口,”阎王对判官说着,干咳了两声,又恢复了威严的样子。 这时候,牛头马面连爬带滚进来了,趴在堂下给阎王磕头,“报、报告阎王,小的查明了,就是此人大闹地府,还背了他娘的魂不放,把地府的路踩塌了十三丈,”马面气喘嘘嘘地说。 “本府知道了,一旁站着,”阎王声如洪钟,又转向新月,“堂下之人,不跪也就罢了,本府念你初犯,不予追究。刚才牛头马面所说,你可知罪呀?” “我不知罪,刚才他们追我的时候,我只是向他们磕头求饶,没有弄坏地府的路,不信,您看我的额头,”新月说着,抬起头来看着阎王。 阎王不敢看,因为他的额头上还有点点的血迹,地府的人最怕这个,阎王也不例外。 “罢了、罢了,不知者不怪,可是你大闹地府,这一条罪状你赖不了吧?” 一旁的判官也帮腔,“是呀,这一条你是赖不了的,我们可都看到了,你闹得整个地府不得安宁,刚才还让我错话了一笔,白白给你加了一百年的寿,要是让天庭知道了,别说我,就是阎王爷也脱不了干系。” 他这一说,所有的人可都听到了,瞒是瞒不住了,阎王看着他,哭丧着脸,“我不是不让你说话吗,你的嘴怎没个把门的。” 判官忙把生死薄丢在桌子上,捂了自己的嘴。 新月一听,忙跪下给阎王磕头,“阎王爷,我求你不要给我加寿,还是给我娘加寿吧,我娘是个好人,好好的,您不该招她来。” “谁说给你加寿了?那是他胡说八道。” “对对,我胡说八道,你大闹地府还有功了怎的,还给你加寿,我这就勾了你,”说着又拿起生死薄翻着,笔尖在嘴里含了含,大笔一挥。阎王忙喊停,判官一愣神,停住了笔。看了一下生死薄,又看了一眼阎王,阔嘴一咧,带着哭腔道,“又加了一千岁……” 第三章 断指救母 上回说到,判官几次笔误,气得阎王夺过生死薄摔在桌子上,小声地吼道,“被你害死了,罚你一千世不得超生。” 判官哭丧着脸,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再也不敢应声。 阎王缓和了一下表情,冲着堂下道,“下面的后生,我知道你叫新月,是个大孝子,听我言,你娘寿限到,我也没有办法,你还是快回去吧,我保证,你娘在这儿好好的,不会受苦。而且,我会让你娘及早超生的。” 还没等儿子开口,王氏从儿子身上挣脱下来,给阎王磕着头,“只要阎王能送我儿回去,我愿意接受惩罚。” “娘,”新月紧紧抓住娘的手,话未出,泪先流。 母子抱头痛哭,哭得阎王殿内唏嘘一片,哭得阎王也在哽咽,“我知道你们母子情深。可是,天道轮回,都是天数所定,我也无能为力,除非……”阎王没有说下去。 “除非什么?请阎王爷明示,”新月忙问。 “除非折你的阳寿换回你娘的阳寿。” “我愿意,”新月毫不犹豫的说着,忙磕头,“请阎王爷成全。” 判官忍不住了,“老爷子,今天你怎么啦,狱规上虽有这样的提法。可是,几万世来从没有这样做过,要折阳寿,条件是十分苛刻的,首先折寿人是个大孝子,有菩萨的心,从没有过恶念。还有,得到阳寿的人条件更苛刻,不但本人有菩萨心,还要百世内的先人从没有做过坏事。而且,就算这些都做到了,折二十年的阳寿只能换回一年的阳寿。” 阎王点点头,“判官都说了,你可听清楚了,这是先决条件,谁也无法更变。” 母子一听傻了眼,别说百世,就是今世也不能保证亲人没有过恶念。“儿子,听到了吗,不可能的事,你还是快快回去吧,别让你爹等急了。” 就在这时,有小鬼托着个大盘子来报,“这是王氏家人送来的通路钱,请阎王验收。” 阎王向下望了望,满盘子的金元宝,还真不少。于是,就干咳了两声,摆摆手。小鬼很快的退下,所有的鬼差脸上都有喜色,这么多,终于可以分点报酬了。于是,都欢天喜地的。判官看得眼红,心想,这可是我的功劳,可别私下都吞了,他还在看呢,阎王又干咳了两声,“大堂之上不得左右环顾。” 判官收回目光,嬉笑了两声,又板起脸来。阎王看着母子相拥着,“我说新月,通路费地府都收下了,是你娘的,可不是你的,听你娘的话,快回吧,灵魂离开肉身久了,想回都回不去了。黑白无常,黑白无常呢?”阎王大声的喊着。 黑白无常相扶着跑进来,趴下就磕头,“阎王爷,我们在这儿呢,你老可给我们做主呀,我们被这个小子害苦了,”两人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两个无用的东西,又去喝酒了?都是你们办得好事,让你们招王氏的魂来,谁让你们招他儿子的魂来了?”判官大声的斥责着。 “判官爷爷,小的哪敢呢,都按你说的办的,谁知半路上这小子就跟来了,我们使劲浑身解数,把招魂铃和招魂棒都赔上了也没阻止住,阎王爷,可给我们做主呀。” “什么!把招魂铃和招魂棒都赔上了,可、可气煞我也,那可是玉帝钦赐的宝贝,你俩竟弄丢了,”判官气得嗷嗷直叫,“分明是不负责任,办事懒散才招来今日的祸端,看我不清蒸了你们。” 吓得黑白无常一口一个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算了,算了,他们这些时日也辛苦了,多拿些钱,让玉帝再多发几个就是了,”阎王说。 黑白无常磕头如捣蒜,感谢阎王的不罚之恩。却把判官气得面如关公,不时的跺脚、转圈。可是,阎王都发话了,他是干生气也没办法。看他,气得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肚如斗大,还在不断的胀大。这可都是自己手下差,阎王却装好人横插一杠子,日后可如何管教。他是很不服,却又不敢反驳,只有生闷气,嘴里含着笔头,咬得咯吱响。 “好了,还有大事办呢,计较这些干啥,总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吧,”阎王小声的劝他。 判官斜看了阎王一眼,依旧气哼哼的,有些阳寿已到的人也不管了,阎王亲自把生死薄递给他也不接。 忽然,趁着新月愣神的功夫,白无常一把把王氏的魂魄抓在手里,大笑起来,“判官爷爷,我抓住她了,哈哈。” 原来这小子紧挨着新月跪下是别有用心,众鬼立刻大笑起来。新月一看急眼了,这还了得,他蹦跳起来去抓白无常,白无常身子轻飘飘的,新月哪里抓的着。 “你这个吊死鬼,我揪下你的大舌头喂狗,”新月大骂着追打着白无常。 小鬼们也顽皮,都在逗他,这个给他一别腿,那个给他一巴掌,还有得跳到他的头上揪他的头发玩。 阎王和判官看着哈哈大笑着,又换上一副凶狠相。阎王未言,判官抢说:“这是阎王殿,不是你个凡夫俗子撒野的地方,更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看我如何治你的罪……” 他还要发威,被阎王截住了话头,“哎,你个判官呀,就好抢话,这些本应我说,你都说了,把我放何处呀,我的威望何在呀?” “不敢、不敢,可这本就是我判官分内的事。” 阎王脸一拉,“要不是看在儿女亲家的份上,非治你个大不敬的罪。” 不管阎王和判官如何斗嘴。新月是急眼了,众鬼欢笑他大哭,没命的追着白无常。白无常就像块在空中飞舞的大白布,飘来飘去,还吐着长长的舌头,样子十分恐怖,又十分滑稽,眼看着白无常就要吞了娘的魂魄,他着急的大哭着。 忽然,他想起自己血的神奇,就一口咬断中指指向白无常。鲜红的血飞射出去,阴森的大殿里立刻满是红光。在空中飞舞的白无常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惊叫着一头栽了下来。众鬼们更是躲得躲,藏的藏,阎王和判官也出溜到桌子底下。 新月跑到白无常跟前,一把抓住他的大红舌头,把娘的魂魄从他嘴里抠了出来,娘还原了真相,新月又把娘背在身上,紧紧地,再也不松手。 鲜红的血滴在白无常的身上特别显眼,白无常嚎叫着,直喊饶命,浑身渐渐的萎缩着,最后只剩下一件白衣服。血还流个不止,使阴森黑暗的阎王殿满是霞光,脚下的路看清了,新月背起娘猛跑。 大殿猛烈地摇晃着,还不时有石头滚落下来。新月背着娘跑上了高处,他回头看了一眼,不忍心看着大殿倒塌砸伤众鬼,就把流血的手放在嘴里。 红光慢慢的消散,大殿里又安静了,阎王整了整头冠,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回来,回来,我知道你有颗佛心,有事咱们好商量,”他冲新月笑了笑,笑的样子却更可怕,使人胆战心惊。 “我不伤你们,你们也别伤我娘,”新月说。说这话时,他的嘴就像一个手电筒。 阎王又一次躲藏到桌子底下,大声喊着,“好商量、好商量,你闭嘴、闭嘴、别说话。” 伏在儿子背上的王氏看着儿子流血的手,心疼得直掉眼泪。可是,她只能看着,啥办法也没有。因为,她觉得自己浑身软软的,就像刚退了皮的蝉虫,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甚至说句话都很困难。偎依在儿子厚实的背上,她心里很踏实,也很温暖。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是死了的人,儿子伤心过度,灵魂跟随自己来到了阴间,必须让儿子尽快回去。刚才,阎王的话她听得很清楚,她想向阎王和判官求情,别伤了儿子,送儿子的灵魂回去,她愿意留在这儿。 可是,她没有力气说话…… 第四章 走上孽镜台 再说新月,他冲阎王点点头,答应了阎王的条件。阎王这才又从桌子下钻出来,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判官可没像他一样露出头来。因为,新月刚才说话时伤了他的眼睛,他正在桌子底下呻吟着。阎王一摆手,牛头马面赶紧过来把他架到后殿去了。 大殿里的众鬼差也都露出头来。黑无常手里还有铁链呢,此时也扔到一边,怀抱着他的好友白无常在痛哭,哭声悲悲切切,传遍大殿每个角落。新月看着,很想说句道歉的话,不是故意伤他的。可是,他又不敢说话,只好冲白无常深深地鞠了一躬算是赔情。阎王小心翼翼的的看着,又十分赞许的冲他点点头。真是个善人啊,阎王殿里对善人可不起任何威慑作用,几万万世以来,只有他知道,阎王殿是坏人的地狱,就怕好人来,好人来,地府毁。所以玉帝从不来地府,玉帝可是三千二百世修得的善人,他来还了得,整个地府还不灰飞烟灭。 大多的世人都有杀生,都有恶念,像玉帝一样的善人几千万世都不曾出一个。今日算是碰上了个,幸亏他的道业还不深,否则的话,整个地府早完了。如果他只要有一点恶念就好对付他,怎样验证,只有诓他到孽镜台上去,一切就会一清二楚。只要他百世里的先人有过恶念,他就能把这件事处理的妥妥当当,也好向玉帝交差。他知道,这件事一定触动玉帝了,玉帝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何况还有千里眼、顺风耳陪着他,三界的事没有瞒过他的,之所以还没有找上门来,也许玉帝正在考验他。 刚才,那个愣头青的亲家判官已经给他惹了不少麻烦,他得想办法消除不利影响。看着新月这个好人、孝顺儿子,说不定是佛祖的人下界修炼传道。真是那样,可万分小心了,平时玉帝都让佛三分,何况自己这个小小的地府。 想到这些,阎王变得和颜悦色起来,“看你也是个孝顺之人,地府不难为你。但是,上有天条,下有狱规,佛有佛法,阳间也有各项规章制度,都得遵守,连玉帝都不敢违反,何况尔等,你可明白?” 新月点点头。 “那就好,虽说,你是个凡人,也是个品德高尚的人,还在阳世。但是,也得遵守阴曹地府的狱规。今日子时,你母亲阳寿已到,来阴曹地府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该随了你母亲来大闹地府。” 新月刚要开口辩解,阎王忙制止。 “不要开口说话,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儿子,母亲的突然离世是你悲痛之至,心理上承受不了。这可以理解,失去亲人的痛我也有过。可也是没办法的事,万物有生有死,六道轮回,谁也不能改变,更不能违背,别说是凡间,就是天上也是如此,哪路仙家不是经过生生死死,千世万世,积小善成大善才修得正果,得到长生不老之身?就是修得长生不老之身,如若违反天条,还得下界受苦重修。佛界也是这样,谨遵佛法,讲究因果,无以违反。而今日,你犯狱规,本该严惩,但究其因,因孝犯孽障,也是可以理解的,阴曹地府也推崇孝。所以,本王不再追究你,我让牛头马面护送你到奈何桥,再给你开个还阳单,让孟婆给你碗孟婆汤,送你回阳间,你可愿意?” 新月把还在流血的手指揣进怀里,又把满嘴的血吞咽了下去,咽干净了才开口。就是这样,还是把阎王吓得够呛,又要往桌子下面藏。新月张大嘴让他看,阎王这才故作镇静地坐在椅子上,又把牛头马面叫到身边,以给自己壮胆。 “那我娘呢,也跟我一块回去吗?” “那可不行,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你娘已经寿终,乃是我阴曹地府之人,如何再能返回阳间呢?” “判官不是说可以用我的阳寿折给我娘吗,如何不能返回阳间?” “这?”阎王打了一愣,“狱规上虽说有这么一条,这还是如来佛建议玉帝添加的。可是,自从开天辟地,地府建立以来,还从没实行过。” “既然有就行,我愿意把我的阳寿折给我娘,求阎王成全。” 阎王看着他,半天没有言语。判官缓过劲来了,又跌跌撞撞的上堂来。 阎王小声的责怪他,“都是你多嘴多舌,看你如何办理吧。” 判官一脸为难色,“我说,你可不许指我的眼睛了,这只眼睛已经看不清了,就剩这一只眼睛了,还有很多案子等着我判呢,你看看,外面排了多长的对了吧。” 新月顺着判官手指的方向看。可是啥也看不见,却能听到阴森森的鬼哭狼嚎声。他把目光收回来,冲着判官点点头。 判官这次学乖了,先向阎王请示,获得阎王的恩准后才和新月说:“你真想拿你得阳寿折给你娘?” 新月坚定的点点头。 伏在儿子背上的的王氏忙制止,“傻儿子,娘不允许,你这样做就是不孝。” “娘,儿子已经追你到阴曹地府来了,你就成全儿子吧,哪怕咱全家人能团团圆圆的相聚一天也好,儿子给你跪下了。” “可千万别跪了,再跪地府就塌了,”阎王忙制止,又对判官说,“既然这样,就成全他吧,谁让你多嘴多舌呢。” “那咱就按规矩来,请你们母子站到孽镜台上,如果百世之内你的先人有做错事的,这事儿就不能办。” 新月点点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百世的先人是怎样的人他不知道。但是,不管怎说,已经这样了,万一有点希望呢? 想着,他背着娘毫不犹豫的走上了孽镜台…… 第五章 好人好报 再说,新月背着娘站在孽镜台上,就好像站到了山顶上,很快的,眼前明亮起来,他看到了,看到了黄河滩地里的小村庄,几间茅草房,男男女女几个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正在开荒,男的轮着大镢在刨地,女的挎着个竹篮子在撒种,还有两个孩子在一棵大槐树下玩耍。从远处走来一乞丐,讨饭进了家,一个妇女丢下竹篮,把乞丐让进家,端出最好的饭送给他…… 新月看着,他终于松了口气,原来自己的先人也是行善的大好人。阎王和判官看了却一咧嘴。 又转到下一个画面。 大热的天,一个农人挥汗如雨,正挑着一担谷子急匆匆的回家,一只狐狸躺在路旁奄奄一息,农人赶紧放下担子,把快要死的狐狸放在担子上挑回了家。新月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可别回家扒了皮,那可是杀生的孽障。 阎王和判官看了偷了笑,牛头和马面也裂开大嘴,笑起来比哭难看多了,众鬼差也是兴高采烈,只有黑白无常脸无喜色,白无常像是刚缓过劲来,躺在黑无常怀里喘息着,脸色更白,白如纸,两个黑窟窿也闭上了,只有长长的大红舌头一出一进的还在动。 正当新月提心吊胆时,先人把红狐狸带回家,并没有拨它的皮,而是端来小米粥喂它,把它养了起来…… 新月又笑了,回头看着阎王和判官。阎王和判官相互看看,当看到镜中人把红狐狸放走的时候,不由得咧了咧嘴。 再往下看,镜中人有修路的,放生的,接济人的,都是做善事的…… 从镜中,新月看到了娘的生平,娘平时不吃素不念佛。但是她有颗佛心,心地善良,善待众乡邻,谁家有难及时伸出援手。而且,娘勤劳能干,孝敬老人。当看到娘突然离世,爹、哥哥、妹妹和自己伤心痛哭的情景,禁不住又落了满脸的泪。 王氏也抬起头来看着,灵棚搭起来了,哀乐响起来了,自己直挺挺地躺在临时搭起的木板床上,已经换上了送老的衣裳,说不出心中是啥滋味,和儿子低低地说:“已经这样了,跟阎王求个情,回去吧,别让你爹担心啊,他会受不了的。” 新月示意娘不要说话,因为他觉得事情已经有了转机,看来,只要心诚,没有办不到的事情,这比开始来时想的要好得多。虽然,阎王和判官没有松口。但是,总算找到了办事的人。况且,天条狱规也规定有这一条,折自己的阳寿给娘不是不可能。这一闹,判官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给自己加了一千一百年的阳寿,就算二十年折一年,还能给娘增加五十五年的阳寿,这可是意外收获,更可能是天意,自己决不放弃。他想着,看着,当看到很多人围着自己,正七手八脚的抬着自己急匆匆的往医院送时,心里还觉得好笑,自己好好的,这么大惊小怪…… 他回头看着阎王和判官,“看到了吗,你们还有何话说,救人如救火,求你们快点吧。” 阎王吧嗒着嘴,冲新月一咧嘴,又扭头看判官,眼珠子瞪了起来,“和你说呢,怎装傻充愣呢?” 判官很尴尬的样子,“这样的事,地府从没有办过,这事还得你阎王爷拍板,我说了可不算。” “啊,你,这回不抢了?”他又转向新月,满脸讨好相,“判官说得不假,这等大事还的请示玉帝,不是说办就办得到的。这样吧,我马上上天亲自奏请,你稍等片刻如何?” “你们,没想到地府也是这样,推诿扯皮,不依法办事,还说什么狱规、天条面前人人平等。” “话不能这么说,持怀疑之心更不对,执法当谨慎,要层层审批,岂能儿戏。一切自有定数,还是稍安勿躁,耐心等待,”判官一本正经,话语很严肃,不容置疑。 “那何时才能办妥?我和娘已经来到这儿二个多小时了,怎还能等下去?”新月反驳着。 “你才来一个时辰就闹得地府上下不安,耽误了很多案牍,本王不怪你,还要亲自去给你奏请,你不但不谢,反倒多些埋怨,自本王主持地府以来,这样的事是头次,就算你百世多善,也在地府的掌管之中,如此藐视,不服管理,是何道理呀?”阎王埋怨道。 新月再也无话可说,“只求阎王快点,送我母子回阳间,回去后,一定多送些钱财来,以示感谢。” 阎王面露喜色,“这倒不必,本职工作,就该尽心尽力,”又转向判官,“先送母子二人到偏殿休息,我去奏请,你要尽快办公,不得偷懒,报到的新鬼已经塞满黄泉路,上面看见定会不悦,怨我等懈怠,如何交差?” “阎王爷吩咐的事,我等定会尽力。”判官施以大礼。 阎王满意的点点头,又看着新月,“你个乳牙儿,竟烦我阎王为你奔波,千古少有,也是孝心所致,等着吧,”说完哈哈一笑,瞬时不见,耳边只回荡着阴森恐怖的笑声…… 第六章 托梦回家 再说,阎王走了,判官神气起来,他坐上了阎王的位子,看着新月,“阎王爷吩咐了,你们母子就偏殿候着吧,别误了我办公。” 也只好这样了,新月背着娘走下了孽障台。 “牛头马面。” “属下在。” “小心伺候着,出了半点差错,你们后五千世还是牛头马面。” “是,”两人一抱拳,战战兢兢的退到一旁,又恭恭敬敬的在母子前面引路,并叱呵着一旁偷看的小鬼们。 新月紧跟在牛头马面的后面,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特别是不时隐现的小鬼们,缺胳膊少腿的,半边脑袋的,一只眼的,歪嘴斜腮的,满脑袋红疙瘩的,大小跟鸡蛋差不多,还有没下颌的,使人看了毛骨悚然,惊得一身汗,生怕不小心被小鬼们抱了腿拖下去,下面幽黑幽黑的,深不见底。 刚才,母子还觉得牛头马面可怕。现在,和这些恶鬼比起来,两人好看多了。 走到半路,牛头回过头来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看把我们累得,浑身的汗,再也不好硬驱散,这路可是他们在下面支撑着,说啥也得给点赏钱,他们也不容易,就指望着讨点赏钱,好上去打点,争取早投胎。” “是啊,这些生前都是罪恶极大的人,在地狱遭受酷刑,最后发配这里,就等着你这样的人来,有的都等了几千万世了,很不容易啊,错过了,就是等到天荒地老也不一定等来。所以,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最好施舍些。” 新月看着无数的鬼不时的出没隐现,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他很为难的看着牛头马面,“我很想帮他们,可是,来得匆忙,啥也没带,如何是好?” “这就不好办了,恕我兄弟无能,不能保全了你,就是挨判官的板子,也比落得千万恶鬼缠身强,”马面说到这儿,路面开始晃动起来。 新月几次差点跌落下去,他大声的叫着,“我很想帮你们,可是我现在确实没有钱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我先欠着你们的,等回去后给你们送很多的钱来,要多少都行。” 可是,没有一个鬼信他的话,嘶嘶叫着,拼命摇着,对他发泄着不满。 “我和娘又回不去,有何办法,你们说呀,”新月大声的问着,小心的护着娘。 “你可以托梦回家啊,”牛头说。 这时,黑白无常也偷偷来讨赏了,“牛头说得对,托梦回家要钱,我们正有趟差事,顺便给你捎个话,可把丑话先说头里,可不是白捎的,得有双份的赏。” “行、行,要多少都可以,可怎托梦呀?” “真笨,闭上眼睛,想着亲人,梦就回去了,心里不时地想着要钱、要钱、要钱就行了,”黑无常讥笑他,又道,“都说世人聪明,领教了,哪有咱鬼聪明,呵呵。” 一句话引得众鬼大笑不止。 “对、对,是你们鬼比我们人聪明。可是,我万一睡过去,你们对我娘下手怎办,我可信不找你们。” 众鬼一听恼怒了,“我们要的是钱,要你娘干啥?怀疑我们的诚信,这是对我们鬼的侮辱,我们宁愿千秋万世在这儿受罪也不容许你怀疑我们的鬼格。” 恶鬼还讲义气,新月说啥也不相信,不过不能明说,把他们惹恼了,成千上万的恶鬼可应付不了。 新月还在犹豫。黑白无常等不及了,“磨蹭啥呀,给个痛快话,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啊?” 见新月还不说话,黑无常烦气的,“哎呀,你们人真是难缠,就知道背后里算计,当面笑,背后刀,我们鬼可不像你们,那是一言九鼎,话出口,掉了脑袋也得办到。” “那、那好吧,我权且信一次你这鬼话。但是,我有个条件,我和娘一块托梦回去。” “还是不相信我们鬼,你娘魄都散了,怎还能托梦回去?” “阎王说了,保证我娘的魄不散,谁要是让我娘的魄散了,我和他拼命。” “得了得了,怎也不像个善者说的话。” “我不管啥善者还是孝者,我只希望我娘重生。” 众鬼听吧,消停多了,路也不再晃动了。新月被鬼所感动,小声的嘱咐娘,啥情况下也不能离他的身,就闭上了眼睛…… 第七章 悲痛欲绝 再说家里,新贝悲痛欲绝,她亲自给娘换上了送老的衣服,紧紧握住娘的手,把脸贴在娘的面颊上,伏在娘身上痛哭不止,谁也劝不住。那泪呀,滴落在娘的脸上,一颗颗,一串串,如雨下。一家的亲人都劝,拉都拉不开,都跟着哭。帮忙的乡邻也跟着流泪。 指路了,那是新凡悲痛欲绝的喊声,一声声“娘啊、娘,西方大路;娘啊、娘,西方大路,”喊的人心里满是酸楚,使人泪水不止…… 很长时间,新贝悲悲切切的哭声不绝于耳,喉咙哭哑了,泪水流干了。要不是相邻不时的给她灌点水,恐怕她也要晕过去。 新凡和爹照顾着弟弟,弟弟只是喘息着,没有一点反应,跟死人差不多。村里医生给他输上了液,还不时的拨开他的眼睛看,眼睛对光还有点反应,不过很危险,还是送医院好。 “他只是悲伤过度,”三木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他没有说下去,现在家里这样,儿子再住院,他真的支撑不住了,忍不住的掩面痛哭。 就在这时,新月动了下,嘴里嘟囔着,“钱、钱、钱……”还很急迫的样子,再呼喊,又不动了。刚露了半边脸的的太阳像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又悄悄的返回去了。一块块乌黑的云聚在东方,天地立时成为黑夜,甚至还能看到天上闪烁的星星。 人们被惊呆了,一种不祥的兆头闪在每个人的脑海,街上的人都往院子里跑,院子里的人都往屋里跑,屋里顿时变得阴嗖嗖的,电灯怎也拉不亮,满屋的人好像看到有黑白两个影子在屋里转悠,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黄泉路上不好走,无钱难过鬼门关呢,”一种像公羊叫得声音传满屋,所有人都听到了,很多人瘫坐在地上吓昏过去,不省人事…… 持续了大约一刻钟的光景,等人们清醒过来,太阳已经高高的。 “黑白无常来索钱了,赶紧烧钱呀,新月娘在路上有难了,小鬼挡道了,”来运娘大声的吩咐,平时神神道道的她最懂这些,很多人也都相信,这次更信了。 于是,买来好多纸、元宝和金条,还上了大供,猪头、活鱼、白条鸡,各种水果点心摆了一大桌子,来运娘亲自许愿,所有人都跪着…… 阴曹地府里,元宝、铜钱如下雨般落下。众小鬼兴高采烈起来,争抢着、嬉闹着,忘了一切。 因为有钱开路,新月和娘走得很稳当。偏殿的小鬼们都去抢钱了,屋里空荡荡的。昏暗的灯光下,勉强看清屋里的摆设,进门一张八仙桌,上面有个香炉,火红的香头冒着青烟,走近些,看清了,供奉的是玉帝,看他面相,栩栩如生,简直就像真坐在龙椅上一样,威严中不失慈祥。 玉帝可是三千二百世才修得大善人,要拜一拜。新月轻轻放娘下来,恭恭敬敬的上了一炷香,就和娘跪下磕头、许愿。 新月的许的愿是希望玉帝能成全自己,把自己的阳寿折给娘。王氏的愿望是希望玉帝保证儿子的安全,把儿子平平安安的送回去…… 这一切,被正在凌霄宝殿的玉皇大帝看的清清楚楚,禁不住的感叹,“真是母子情深呀,做了鬼也这么孝。”又问一旁侍立的太白金星,“老卿家,地府突然涌出红光,可是此母子所为呀?” “启奏陛下,老臣也不是很清楚。地府一项很安静,阎王们都很尽职尽责。今日突生此故,亿万年来,前所未闻,招来阎王一问便知。” 玉皇大帝点点头,正要下旨,南天门神龙来报,“启奏陛下,地府秦广王阎王求见,说有要事启奏,正在南天门外侯旨。” 玉皇大帝微微一笑,“宣。” 立时有天兵宣旨,“宣秦广王阎王进谏。” 很快的,秦广王阎王一路小跑着进了宝殿,深施一礼,“小神拜见万岁。” “免礼平身,秦卿家,地府今日发生何事?” “万岁,小神正要禀报,阳间王氏,今日子时寿终正寝,前来地府报到,谁知她的孝顺儿子新凡悲痛过度,灵魂也跟着来到地府,非要索回他母亲的魂魄,鬼役黑白无常想制止。他为求鬼役放过母亲,不时磕头,磕的额头鲜血直流,磕的黄泉路塌陷千丈。” “哦,具然有此等事,太白卿家,这是为何呀?” 太白金星捋着雪白的胡子想了想,呵呵一笑,“启奏陛下,想必王氏的灵魂不该到地府去,也许……” 他还没说完,秦广王打断了他的话“太白大人此言差矣,三界中除了各路仙家和佛界诸佛地府管不着外,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乡下布衣。都得归地府管,天条上说得很明白,总不会一个凡夫俗子是哪路仙家或是佛陀吧?” 太白笑道,“秦广王久居地下,连自己的出生地都忘了,试问在座各位,哪家不是从凡间而来呀?” 众仙不时点头。 玉皇大帝呵呵一笑,“老卿家说得有理,想当年,朕在凡间历尽万般苦难才修得正果,被老卿家寻来做了这仙界之首,弹指间已过了几千万年。老卿家偶然提起,连朕都有思乡之感了。只是应了这差事,还有天条所阻,身不由己了,唉。” “陛下不必烦忧,如今太平盛世,三界安定,都是陛下功德所至。” “都是陛下功德所至,”所有仙家施礼颂德。 玉皇大帝哈哈一笑,“众卿家免礼。” “谢陛下,”又分列两旁,皆大欢喜。 秦广王有点急,忙出班奏请,“陛下,刚才所奏之事如何让应对,请陛下明示。” 玉皇大帝略一沉思,“天条狱规乃三界之本,既然天条有所规就按天条办吧。众卿家以为如何呀?” “陛下圣明。”众仙家高呼。 “哈哈……”玉皇大帝的笑声响遍宇宙。 退朝之后,秦广王还是不知如何是好,天条虽有规定。但是,他也违反了狱规呀,若不追究的话,地府里如何服众,如何立威?若日后再有这样的事又如何处置,玉帝虽有此旨,也是好心情所致。他日如再追问,未必记得今日话,问罪下来如何承担得起。他前思后想,顾虑重重,只得去请教太白金星。 谁知,太白金星还不见,阎王进门准没好事,所以避而不见。仙童开门推说他家主人去了兜率宫太上老君哪儿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 秦广王很丧气,诚心上门来请教,门没让进,一杯茶也没讨上,直接让小童挡在了门外,还同朝为官呢,一点面子也不给。想去兜率宫吧,以前和那老道有些过节,吃闭门羹是一定的。在天庭转来转去,就像个无家可归者。看来干这个行当,不但凡人不喜欢,仙家也不喜欢呀。想着想着更丧气,还是回吧,地府现在还不知怎样了呢。他只好闷闷不乐的回到地府。 阎王大殿里,判官还在忙着,见大王回来,众鬼差忙施礼。 “罢了、罢了,唉,”阎王叹口气坐上了宝座。 “大王因何烦忧啊,难道没见到玉帝?”判官忙问。“唉,见是见到了,让按天条处理。” “那大王为何叹气?”判官小心的问。 阎王白了他一眼,“你办事多年,还装糊涂,天条虽有所归,可自地府设立以来,这样的事从没办过,玉帝一时高兴让按天条办,谁能保证他以后不追问?” “大王忧虑的是,玉帝虽然圣明,但心情也有好坏,若再有小人从中挑拨,那一日不高兴了,追问起来,鸡蛋里挑骨头,我地府吃不了就兜着走。难道大王没去请教一下太白金星,他点子多。” “去了,我正为此生气呢,”阎王嘴一撇,一甩袖子,很落魄的样子,“人家根本不见,门也没让进。” “也是,咱这样的人,谁也不愿接待,”判官说,看阎王神色不对,忙凑近他耳边低语,“大王不要烦恼,要是为难的话,可以把他推出去。” “推出去,推给谁呀?”阎王听了一愣…… 第八章 偶遇崔判官 再说,判官忙向阎王解释,“是这样,大王,此母子在世间多行善事,并无邪恶,硬是追究,恐违天条。虽说黄泉路被他弄断了千丈,那也是孝心所致,并无过错。何况他家人送来无数财宝,足够修路之资,为他开个路条到第十殿转轮王那儿,合情合理,咱也省心,将来出啥事玉帝也不会怪罪。” 秦广王一听,连连点头,“甚好、甚好,赶快去办吧,免得夜长梦多,再就是所收的钱还他们些,免得外人生疑。” 判官点头,“这是自然。”又找过牛头马面,仔细嘱咐,写个路条给了他们。 牛头马面点头去办了。 新月和娘在偏殿等的心焦,又不时有小鬼来缠,正在闹心。牛头马面进来了,喝退了小鬼,走近母子,也和颜悦色起来,“阎王回来了,说玉帝可怜你们母子,特批下御旨,让我们送你们母子回去。” 新月听了很是高兴,“那为我减了多少阳寿,又为我娘添了多少阳寿?” “这个吗?”牛头扫了扫他的大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马面忙到,“此事自有定数,是不能对人言的,放心回去吧,既然玉帝都特批了,一定是很好的结果。走吧、走吧,这里不是你们多待的地方。还有这些钱,你们带回去,地府可是个清正衙门,从来不做违法的事,还有这个路条,收好,如有小鬼拦路,拿出此路条就会畅通无阻。” 新月听了很高兴,“感谢你们的照顾,路条我收了,钱你们收下吧,回去后一定多给你们送些来。” “这个吗,”马面看了看牛头,“也好,那我们就收了。” 正说着,黑白无常进来了,“也不能吃独食呀,可是我们辛苦送的信,怎也得分一半。” “你们每天收的还少吗,见这点还眼红,不给,”牛头一把抢过去收进了他的大口袋里。 看他们四个争吵着,说啥话也没谁搭理,反正有路条,还是自己走吧,这个鬼地方待的时间长了使人有窒息的感觉,一分钟也不愿意再待下去。 于是,新月背了娘匆匆的走出偏殿,得到好处的小鬼都对他们客气起来,问路也给指。可是,问了很多的小鬼,就是走不出这个黑圈子。以新月的想法地狱就在地的下面,只有往上走就没错。最后,他专拣往上的路走。 一路匆匆,累得气喘嘘嘘。可是,路看似短,却没有尽头,路边还不时有恶鬼交缠,索要过路费。开始,新月还把私藏的钱多少给他们点,孤魂野鬼的,不入流,在阴间也算最下等的鬼了,觉得他们可怜,不忍心。可是,走不多远就有恶鬼拦路,这啥是头呀,都给了他们,说不定啥时候再用钱可怎办?只好说没了,等回去后给他们送来。 这些孤魂野鬼不信,要翻他的口袋,上抓下摸的,他可生了气,“再不罢手可就打了,我和娘误入这里,能有钱给你们吗,”他说着,举起了巴掌。 这些恶鬼还真怕,都像猴子似的跳开去。新月背起娘就跑,跑得气喘嘘嘘,心想着差不多了吧,来时可没走这么远的路,怎还没个头了呢。 又有恶鬼拦在前面阴笑,“这儿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要想走,拿钱来。” 新月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是你们从中捣乱,秦广王都放行了,你们还敢拦挡,就不怕狱规治你们的罪吗?” 陆续有恶鬼拦在前面,阴笑不止。“什么狱规天条的,和咱们没有一点关系,咱们要吃饭,这路就是饭费,别说你个凡夫俗子,就是众阎王路过也多少施舍点,你怎就不懂人事呢?” 新月听了很生气,原来鬼也不讲道理,“这路又不是你们家的,凭什么交钱,和拦路抢劫有什么两样?” “呵呵,小娃娃,说你不懂人事还不服,明白告诉你,这可是阎王爷默许的,每年还给他不少好处呢,俺们也就赚个零头,”一个老恶鬼说。 “原来这样,愿不得你们如此嚣张,原来根子在上面,我找阎王说理去,”说完,新月扭头就走。 众恶鬼围上来又大笑,“说理去,没病吧你,这就是理。” 眼看着众恶鬼要动手,新月正难以对付。忽然传来鸣锣开道声,众恶鬼一溜烟跑了个干净,新乐想躲开也来不及了,被开道的小鬼推在一旁,大声的训斥着他,“没长眼睛吗,这是判官大人,要是惊了驾,小心把你剁成肉酱。” 听说是判官,新月来气了,正想和他理论理论,待轿子经过时,一把抓住轿窗不放,并大声的说着,“好你个判官,教唆恶鬼拦路抢劫,徇私枉法,愧对了铁面判官的名声。” 鬼差役一看,马上来驱他,“哪来的野魂,胆大妄为,敢拦崔判官的轿子,不想活了。” 新月一听,原来这判官姓崔呀,好大的派头,还让鬼抬着。他正想着呢,轿子里的崔判官显然知道了有人抓住了他的轿子不放,心中很是不悦,自在黄泉路上接到玉帝御旨做了判官以来,上到阎王,下到众鬼差,还没有一个敢对他如此放肆的呢,他倒要见识见识,此鬼是否长了三头六臂,见了自己不但不拜,还无理顶撞,有何来历。 “落轿,”他说了句,声音不大,却很威严。 鬼差小心翼翼的把轿子放下来,轿帘掀开,一个头戴官帽,身穿红袍,脚蹬皂靴的官走了下来。看他蚕眉凤目,鼻直口阔,白净面皮,颌下一缕长胡须之至颈下,不怒自威。 新月有点懵了,刚才在阎王殿里的判官长得可不是这样,穿得官衣也不是这样,到底是怎回事,他呆呆的看着,伏在儿子背上的王氏小声的对儿子说:“赶紧跪下磕头呀,没看见人家都跪着吗?” 可不是,判官一出来,小鬼跪了一地,头都不敢抬起来。 新月打了个愣神,看这个判官,也不像一个很恶的人,却又判不明真假,问了句,“你是哪位判官?” 崔判官被他问得一愣,心里话,三界哪有不认识我崔判官的,刚直不阿,铁面无情,被三界称道。这个毛头小子这样一问,竟不知如何回答,还这样无礼,不免心中就有气,“你说呢?” 新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刚才在阎王殿里看到的判官不是您,他还给我开了路条,”说着,他把路条递了上去。 有鬼差接过来,并低声恐吓他,“跪下、快跪下,不想活命了,”又单腿跪地,双手托着路条呈现给崔判官。 崔判官接过来看了看,点了点头,“是赏善司给你开的路条,这个老滑头。刚才,黄泉路是不是你踏坏的?” “我没有,是路自己塌陷的。” “还敢狡辩,就凭这一点我就能治你的罪。” “我有啥罪?罪在你们,无缘无故的把我娘叫来,你们还讲理不讲理?”新月有点火了。 “呵!”崔判官苦笑了一下,“火气还很大,你知道这是啥地方?这是阴曹地府,只有来的路,没有回的路,千百万年来就是如此,你还想回去。” “那也不一定,斗战胜佛不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新月回了一句。崔判官一时语塞,被人揭了短,不由得有点恼羞成怒,“你个凡夫俗子,敢跟现在的佛祖相提并论,真是大不敬。” “什么大不敬,佛祖也是人来做,佛心就是人心,人心就是佛。佛心更是孝心,孝行天下就是修佛的最高境界。我心向佛,推崇佛的孝心,有何不敬?” “好厉害的伶牙俐齿,既然你有孝,不但要孝父母,还要孝天下,你磕头磕断黄泉路,阻止了很多灵魂无法来地府报到,只能四处游荡,找不到归宿,能说不是你的过错,还信口雌黄,满嘴说孝,真是岂有此理。” 新月一听,觉得有理,是呀,自己无意间磕断了黄泉路,按经书上说就是一孽障,现在想过来了。“这的确是我的罪过,如何补救,请判官明示,我愿受罚。” 崔判官盯着他,捋了捋胡子,点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潜心修炼,定能修的正果。只是还得遵守地府狱规,你母亲寿限已到,来地府是很正常的事,你为何在地府百般阻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赶紧回头,还不算晚。” “判官所言差矣,孝者,首先要孝父母,我愿意把自己的阳寿折给我娘有何不对?我想让我娘在阳间多住几年,这就是我的心愿。” “天数所定,岂能随便更改,虽说玉帝有旨,却也是一时心情所致,你会给阴曹地府留下劫难,所以我劝你,还是让你母亲留下,你自己回去吧。” 新月断然否决,“不行,就是我留下也不会让我娘留下。我不知你为何阻拦,阎王都请了御旨来,你还拦挡,还说给地府留下劫难,能有啥劫难,难道阴曹地府不归玉帝管吗?” “大胆,竟敢跟判官大人如此说话,”有鬼差向新月叱呵。 判官摆摆手,鬼差退到一旁。 “话虽如此,你还没有明白我说的话,人之生死,天数所定,顺之则昌,逆之则亡,这就是法则。你潜心修炼了上百世,不要因此而付之东流吧?本判官是为你着想,何况你母亲并无罪孽,在这儿也不遭罪,只不过是按照狱规走走过场,你执意从中阻拦,破坏六道轮回,对你又有何好处?就算你娘多添十几日阳寿,早晚还得来。而你呢,枉送上百世苦度,有何益处?所以劝你快快回头,本判官是为你好。” 新月沉思了一下,王氏附在他耳边说:“人家说的对,还是听人家话,你快回去吧,免得叫你爹担心。” 新月回头看了娘一眼,“不行,我一定带您回去。” 于是对判官说:“谢谢您的好意,我如果不能挽救回娘的生命,修炼有何用?我既不想成佛,也不想成仙,我只想做个凡人,好好孝敬爹娘,请把路条还我,我和娘还得赶回去。 ”崔判官摇了摇头,“虽说你诚心可嘉,单凭这张路条,你们母子是回不去的,阴曹地府十大阎殿,每处阎殿都得批条方能出去,不说你能拿到拿不到各殿路条了,就算你全部拿到了也不一定出得去。和你说的很明白了,阴曹地府没有出去的路。虽说现在的佛祖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你却不能,除非用你的血铺路,就怕你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一定能回去,枉送了你的命,也救不了你娘。何况,十殿的路条你也不一定全拿到,地府办公,那是有时辰的,现在已经四更天,到五更就下班了。” “那怎么办?”新月急得都快哭了。 “罢了、罢了,随我来吧?”崔判官叹了一口气说。 于是,上轿,起轿,鸣锣开道,新月紧跟在后面,心里火急火燎的…… 第九章 踏上望乡台 再说,新月紧跟在崔判官后面,一步也不敢落下。不一会儿,就看见前面一所大殿,黑咕隆咚的,冒着阴森的寒气。走到近前,自由看门的鬼差开了大门,黑幽幽的的大门吱呦呦的开了。 这次,新月很顺利的进去了,没有小鬼敢拦挡。他四下观望着,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刚才的阎王殿,只是坐在大堂上的阎王变了样,换成了白净脸孔,额头上还有块心月似的疤痕,双目深邃,像是能洞察所有的一切;鼻子挺直,嘴巴微张着,头上戴着冠旒,两侧垂香袋护耳,身上穿着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双手在胸前捧笏,正襟危坐,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儿。 崔判官快步走向前去,凑在他耳边低语着。 阎罗王惊奇地看着堂下的新月,不由得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黑白无常,你们办的好差事,为何不据实汇报?” 黑白无常从角落里闪出来,急匆匆地来到大堂下,扑通一声跪下了,不时的磕头求饶着,“阎罗王爷爷,不是小的不汇报,是秦广王特意叮嘱,不让小的们说。” “大胆,鬼奴才,既然来此当值,就得实话实说,害得本判官亲自去阳间走了一趟,不知耽搁了多少公务,你们可知罪?”崔判官怒道。 “小的知罪了,小的知罪了,再也不敢了,求判官爷爷饶了小的们,以后当值定会尽心尽力。” “哼,巧言利舌,没那么便宜,不给你们点教训就不长记性,执行官。” “小的在,”从列班里走出两个鬼头。 “送他们到油锅里煎炸上两个时辰,让他们长长记性。” “是,”两个鬼头一招手,扑上来几个小鬼,架起黑白无常就拖了下去。 黑白无常满脸恐怖,直喊饶命,没有了以前的嚣张跋扈,一挣扎,揣在怀里的钱都掉落出来,众鬼差都围上来抢。崔判官哼了声,一瞪眼,鬼差们哄得一下子散了,各站到各的位置上去。 “再加两个时辰,煎炸好后,再到铜柱上烤一烤,烤焦点。最后,挖出他们的心给蛇食,换上两个石头蛋儿心,看他们以后还敢贪不,”崔判官大发雷霆。 阎罗王依然面不改色,只是看着新月母子,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一副和善的面孔。 后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不一会儿,一个鬼差双手托着一个黑色的托盘上来,托盘里有两颗血淋淋的还在跳动的心,“判官爷爷,黑白无常的心已经挖出来了,请您查验。” “呈上来。” 有鬼差接过盘子端了上去,放在案桌上。 崔判官仔细的看着,指给阎罗王看,“大王,您看,此二人心上果然布满了黑丝,再不惩治,地府的廉政就要败坏。” 阎罗王点点头,“是啊,真是触目惊心,这些鬼吏,徇私枉法,敲诈勒索、中饱私囊,再不严惩,地府千百万年来的基业就会败坏在这些人的手里。” 阎王发了话,判官点头称是,“来啊,将二人的黑心喂蛇。” 立时,有两条大蟒从黑暗处游了出来,争食着两颗黑心。 新月最怕这样的大虫,也顾不得许多,一溜烟的躲到了阎罗王身后。 “放肆,不得无礼,”众鬼差怒叱。 阎罗王笑着摆摆手,“不妨、不妨,心中无孽障,阎王也无法,况大虫乎,出来吧。” 新月哪敢呢,紧紧地抱住阎罗王的后背,伸出半个脑袋偷看着。 两条大蟒吐着分叉的长舌头,也正看着他,绿莹莹的蛇眼里满是凶光,看来就等阎王的一声令下,马上就把娘俩吞到肚里去。 新月吓得又缩回了头。 阎王哈哈大笑着,冲着大蟒挥挥手,“下去吧,下去吧。” 两条大蟒乖乖的游走了。 “可以出来了,没想到你阴曹地府都不怕,却怕这两个畜生。” 新月这才探出头来又看,确信两条大蟒不在了,这才出来,赶紧跪下给阎王赔礼,“刚才冒犯了阎王爷,还请见谅。” “哈哈,不打紧、不打紧,快快起来,跪不得,跪不得。” “他有何跪不得?就他刚才的无礼,就该该惩治他才对,”崔判官问。 阎罗王摇摇头,小声道,“你有所不知,此人善根三百世,我地府又能拿他如何。” 崔判官听了一愣,“善根三百世,愿不得入地府就像入无人之境,那大王看如何处置?” “入我地府来,那是劫数所定,天意不可违,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下官谨遵圣意,”就冲跪在堂前的新月说:“你且起来,阎罗王有好生之德,不追究你的无礼。” “多谢阎王爷,请阎王爷给我快批路条,我和我娘也好快点回去。” “我和你说过,阴曹地府只有来的路,没有回的路,要想回去,不知有多少劫难等着你,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和你娘就此别过,我派牛头马面送你过河,”崔判官道。 “不,既然来了,我一定要和娘一块回去,”新月坚定的说。 “那好吧,登上前面的那块磐石,那就是望乡台,看看吧,你会改变主意的。” 新月半信半疑,望乡台是不是跟孽镜台一样?他也很想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就匆匆登上了那块石头。刚站上去,眼前豁然开朗,第一眼却看到自己被人从车上抬了下来,身上盖着白布,哥哥和妹妹悲痛的哭着,爹爹也泪流满面。 自己也死了?新月摸摸自己,没有啊,自己浑身结实得很,不像娘,身体软的就像刚退了皮的蝉,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连抬头都很困难。他看着,家里的一切就像在眼前一样,想大喊,却喊不出声来…… 儿子也走了,三木悲痛欲绝,几次瘫倒在地上,好好的一个家,转眼间就去了两个人,老婆死得蹊跷,临走一句话也顾不上说,儿子死得更蹊跷,哭晕了,一口气没上来,就这样去了,这不是要人命吗?人生三大难: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这一下子就是两难,谁受得了啊。 三木哭,孩子哭,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哭,邻里也哭,看事的陪着掉泪,也不管一家不一家了,也不管姓王还是姓高了,全村人都来帮忙。 多好的人啊,实实在在的,跟谁也没红过脸,不管谁家有事都热心帮忙,只要上门开口了,就是没钱她也再借钱给人家。村里来个要饭的比来个亲戚还热心,把人家请家里,还诚心诚意的给人家做好吃的,临走吃着的拿着的,简直就是个活菩萨。怎就好人无长寿呢?说着说着就是一脸的泪。 全村的妇女都来吊丧,都哭得很痛。 如今,儿子又死了,这是怎啦,老天啊,怎不睁睁眼呢?这么好个人家,几十辈子都是老好人,怎就这么狠心啊,把全村人都心疼死了。 村里人轮流守着父子三人,光哭不行啊,还得注意身体啊,死的人都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呀。都这样说,都这样劝,劝着劝着,捂着嘴跑出去,也是一脸的泪。 三木攥着儿子的手,数落着他,“你个死孩子,你娘就喜欢你了,还没送走你娘,你怎就走了?黄泉路上好好的照顾你娘吧,有你陪你娘,爹放心,”三木哭说着,一把鼻子一把泪。 新贝嗓子哭哑了,眼泪哭干了,光咧着嘴直哼哼,谁也劝不住。新凡还好些,他里里外外忙活着,脸上的泪也没有干过。 三木攥着儿子的手,儿子的手还热乎乎的,脸色也很红润,就是额头还不时的往外渗血,怎也止不住。新贝要过来攥着哥哥的另一只手,哥哥的手还很柔软,不像娘的手那样僵硬,那样冰冷,又把手探进哥哥的胸前抚摸着胸口,沙哑着嗓子说:“我哥的胸口还热乎乎的呢。” 大姑以为她悲伤过度,说着痴话,就过来劝着她,“别把泪滴在你哥身上。否则,他走的不安生。” 一句话惹得三木大哭,两个侄子忙把他扶出去…… 第十章 玉帝口谕 再说新凡和娘站在望乡台上看着,禁不住泪水连连,他冲着判官和阎王道,“你们来看看吧,为何这样狠心,使我们一家人痛不欲生。” “你要是想回去的话还来得及,你的父亲心里会好受些,”崔判官劝着。 “那我娘呢?我觉不!不会把娘一个人留在这儿,”他坚定的说着,再回头看,啥也没有了。他寻找着,大喊着,周围只有新来的鬼的哭嚎声。 新月背着娘忙走下望乡台,“快开路条给我,”他冲着阎罗王和崔判官大喊。 “休得撒野,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崔判官怒斥他。 阎罗王摆摆手,“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把路条给他吧。” 崔判官提笔写好交给鬼差给他送过去说:“大王心慈仁厚,不和你计较,若到其他阎殿去可没这么容易了,牛头马面,送他出去。” 牛头马面抱拳称是,就过来对新月说:“快走吧。” 新月收好路条,跪下给阎罗王和崔判官磕了三个头,就跟着牛头马面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阎罗王叹口气说:“看来,阴曹地府的狱规就要被他打破了。” “玉帝都有此意,谁也阻挡不了。”崔判官无奈的说。 “这样也好,更人性些,更公平些,孝子贤孙们也该得到回报了,”阎罗王舒了口气道。 “可咱们以后没有绝对的权威了,世上的孝子贤孙何止千千万万,都来找,怎应付的过来。” “本王可不这么因为,我倒希望世上的人都有孝子贤孙陪着来。” 就在这时,玉差来传玉帝口谕,阎罗王和众鬼差忙跪下接旨。 “玉帝口谕,知晓各阎王,天条事大,不可更改,狱规虽有所述,但没有特例,一切照旧执行,不得枉法。” “谨遵圣谕,恭送玉差,”阎罗王大声的说着。按规矩,早有鬼差托着一盘金元宝过来。阎罗王满面含笑,冲着玉差拱手道,“玉差辛苦,敬请笑纳。” 玉差看了一眼,冲身后的随从一摆手,“收了。”又对阎罗王道,“有凡夫大闹地府,玉帝很是生气,叫尔等严惩,以正狱规,不可辜负圣意。” “小神谨记在心,只是有一事不明,还请玉差告知。” “阎罗王客气,请说。” “秦广王已上天奏明玉帝,玉帝的意思,不是善待他们母子吗?如何又……” 玉差打断了他的话,“阎罗王凡事太认真了,此凡夫虽然至孝至善,修得百世正果。但也违反天条,大闹地府,应该惩戒。” “是、是,小神明白,这就让差役追回路条,以示惩戒。”接着吩咐身边的崔判官,“崔判官,刚才玉差所言,你也听的明白,马上追回路条,把母子二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下官领命,黑白无常,牛头马面。” “在、在!”四人抱拳侍立。 “速将母子二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四人应声而出。 玉差看着,微笑着点点头,“那本座就复命去了。” “恭送玉差公公,”阎罗王和崔判官拱手相送,虔诚至极。 玉差走了,崔判官一甩长袍,哼了一声,“这玉帝老儿朝令夕改,说一套做一套,如何让三界信服?就知道维护他的天条。天条允许的还不许执行,有朝一日非反了他。” “不可造次,”阎罗王叱喝着,又小声的,有点哀求的说:“亲家公公,小心隔墙有耳,你想害死我呀,玉帝怎说就怎办,别惹事生非了,歇歇吧,啊,全家上下几百口子人呢,不为你自己也为他们想想,正是孩子们立业时,成仙的名额已经下来了,千万别再造次,而害苦了孩儿们。” 崔判官还是气哼哼的,“真是天无天道,人无人道了,叫我这判官如何做?善孝是三界的根基,动摇了根基,三界就会土崩瓦解,宇宙也会混沌起来,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枉修炼了三千二百世的大善大孝,真是贪图享受惯了,忘了本。” “你、你、你,你就住嘴吧,没见你平时这么多话,今日怎还收不住嘴了呢,走、走、走,回家吧,回家吧。”阎王拉着他下了大殿。 第十一章 不复之地 再说,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四人一路追着母子二人,前堵后截,终于把新月堵在了地府的大门口。 在地府大门口,母子看到了一丝曙光。闪烁的,那是万家灯火,那是夜空中的繁星,深深地呼吸,空气那么新鲜,直沁人肺腑。 新月高兴的说:“娘,我们就回去了,”还没等他笑出声来,一声声凄厉的鬼哭狼嚎声传来,把他圈在了中间。 新月认出了他们,还以为他们是来送自己的,脸上还有感激之情,“谢谢四位相送,就不烦劳了,就此别过,一免回去后惊吓着家人,四位大人的大恩容后再报。” 听他这么说,四人相互看了看,忍不住的大笑不止,“真是好笑,世上还有傻瓜感谢我们,”黑无常说着,又冲新月道,“尔等凡夫俗子听好了,判官有命,将你母子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如何还走得。” “什么!”新月听了,脑袋嗡的一声,还没明白过怎么回事来,脚下忽然裂开一条大缝,新月和娘一下子掉了进去,缝隙很快就合拢了。四人大笑着,消失在黑夜中。 新月就觉得像是从高空坠落下来,一只手乱抓着,可是什么也抓不着,另一只手还不敢松开,怕娘跌落下去。耳旁呼呼的风声,他知道,这样坠落下去是不行的,一定会把娘摔坏的。他想翻过身来,自己在下面,哪怕跌下去,也能多少保护娘一下。可是,坠落的速度太快了,他努力了几次,根本不可能翻过身来,何况四周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 忽的,他想起自己血的作用,忙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也许咬的太狠了,鲜红的血迸射出来,就像一道霞光洒满黑夜。他终于看清了,自己坠落的过程中,上面的土石闭合,下面土石开启,身下就像有无数的恶鬼一样拉着他往下急坠,上面的土石也挤压他。 新月知道被他们算计了,他心头满是恨,这可如何是好,他大声的喊着,光怕恶鬼们伤了娘,使劲往下一甩胳膊,鲜红的血喷射到下面,他一下子停住了,就像在个土洞里,娘俩勉强能翻身。 “娘,你还好吧。” 王氏喘息着点点头。 “我们被他们算计了。” “你呀,就不该来,想回也回不去了,胳膊怎能拧过大腿?陪娘受苦,娘怎受得了啊。” “娘,我不怕他们,说着,他又狠狠的在右胳膊上咬了一口,使劲的一挺身,前面忽然豁然开朗起来,就想来到了一个大山坳里,远远地还有闪烁的灯光。 “孩子,你身上有多少血呢,不能这样了,”王氏虚弱的声音对儿子说。 娘说的对,也许自己的血是救娘出去的唯一利器,阎王小鬼都怕这个,得节约点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现在,又被他们算计了,连身在哪儿都不清楚,看刚才的情形,像是没有回去的路,怎么回去,他心里很着急,庆幸的是,还和娘在一块儿,这是他唯一心安的事。他不让娘离开自己的背,别看沉寂的很,说不定四处都是蠢蠢欲动的魔爪。 他万分警惕,不敢挪动一步。他把血涂到自己的身上,还担心娘是不是也怕自己的血,毕竟这是在阴曹地府,娘也是死去的人,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可又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可是,他发觉娘并不和他们一样怕自己的血,甚至不小心把血弄在了娘的身上,娘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心里有了底,娘真的不和他们一样,真的不该到这儿来,这使他更坚定了带娘离开的想法,哪怕是自己粉身碎骨。 也许自己的血真的起了保护作用,一时竟没有受到任何袭击,这使他稍微松了一口气,歇息一会儿。 “娘,你没事吧?” “娘还好,就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娘,那你好好歇息会儿吧。” “儿啊,向阎王认个错,回去吧。” “不,我不希望娘在这儿,我要和娘一块离开这鬼地方。” “傻孩子,人老了,都要到这儿来的,谁也无法改变,回去吧,娘先在这儿安好家……” “不,我不走,我一定陪着娘。” 就在这时,地洞里忽然亮起来,照亮地洞的不是火把,而是无数镶嵌在洞壁里的发光石一样的东西,发出深蓝的光。 新月抬头看着,禁不住的兴奋,真是太好了,挖出几颗随身带着就不怕黑了。他正想着呢,却听到娘的惊叫声,他忙低头看,也惊的呆若木鸡,脚下有数不清的蛇,大的小的,红的绿的,都仰起头冲他吐着黑黑的芯子。 再看洞壁上的光也在游动。终于看清了,那是蛇的眼睛,头顶的石柱上还盘着数不清的大蟒蛇,正探下身子靠近他。新月吓得差点晕过去。虽说他并不怕蛇。但是,这么多,这么大的蛇还是头次见,禁不住毛骨悚然,浑身颤栗。 王氏更是怕蛇,惊叫一声,已经吓晕过去。误入蛇窝了,情急之下,新月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在刚止住血的伤口上又咬了一口。 这次,他想错了,蛇不但不怕他的血,还嗜血如命,他甩出去的血被蛇抢食着,都冲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新月一看,忙收住,把伤口含在嘴里,心想,完了,一定和娘葬身蛇口了。就在万蛇骚动时,一条头如斗大的大黄蛇从洞顶探下身来,所有的蛇马上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新月看着,大黄蛇好像对他并无恶意,慢慢地凑近他,吐着分叉的舌头都凑到他脸上了。新月吓得闭了眼睛,一动不敢动。 却听到黑暗中有说话声,“黄菲,虽说你在他家修炼了千百年,有恩于你。但是,在你得道成仙时,被他的家人发现了,揪掉你了半截尾巴,使你前功尽弃,来到不复之地,还要熬上上万世才能出头。如今他的后人来此,也是因果所致,正是报仇的大好时机,为何阻挡呢?” 大黄蛇很快缩回了身子,“黑兄有所不知,在我受伤时刻,幸亏他的家人救了我,在他家那些年,目睹了他们的大善大孝,心有所感,才会得到正果。但是,得道之际确实吞噬他家的鸡,这是因,后是果,也怨不得他们。如今,他的后人有难,我也该回报了。” “可是,阎王之旨不可违,只有攫取他的心,立下大功,我们才有出头之日。” “不行,那只是阎王私自之利,真要攫取了他的心,我们真的万劫不复,千百世的修炼也成泡汤,黑兄,你也是犯过天条的人,被打入此地受苦,可千万不要有恶念了,也许他就是来超脱我们出苦海的那个人,可曾记得菩萨的话,“凡人来之日,脱离地狱时。” 第十二章 服下定魂丹 再说,黑龙听了黄菲的话才恍然大悟,“这地下久了,倒忘了菩萨的教诲,幸亏黄兄提醒,还真的不能伤他,那阎王那边如何应付?” “阎王统领幽冥地府,我们又不是地府的人,只是来这儿消除罪业,等待解救我们的人。如今,解救我们的人来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呀,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到时候你回你的东海,我到我的黄山,自由自在的生活,多好啊。”黄菲说着,很是向往。 黑龙听着,也兴高采烈,在大海里自由自在的畅游一番,多么使人惊喜的事呀,回到龙宫,躺在珊瑚床上自由自在的睡一觉,多么惬意呀。想着,高兴的禁不住摇头摆尾,扫落了一洞的石块,“黄兄,赶快去和你的小主人说呀。” 黄菲看着黑龙,“如果我们这样,谁见了不吓个半死。” 黑龙明白了,他摇身一变,立马变成个黑铁塔似的汉子,看他,粗眉大眼,阔嘴直鼻,还有络腮的大胡子,再加上虎背熊腰,跟三国里的李逵差不多。 “能再斯文点,和善点吗?” “斯文点、和善点?好好,为了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那就再委屈委屈自己,”黑龙说着,原地转了一圈,身体比刚才瘦了一半,“这样行吗?” “不要络腮胡子,嘴巴再小一些。”眼看着他的嘴巴在变小,“好、好,就这样。” “这样多难受啊,说话也不顺畅,”他嘟嘟嘴,“别说我了,你也快变,看你的秃尾巴,多难看。” 黄菲点点头,看她的身子在缩短,头部也在变化,不一会儿,一位美丽的仙女出现在黑龙面前,“黑兄,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美女蛇,怎从没见过你这样,是不是爱上你的小主人了,要续前缘?” “胡说,该掌嘴,我只是报恩而已……” 再说新月,看所有的蛇都消失后,他终于松了口气。可是,娘已经吓得不省人事,“娘、娘,”他轻轻呼喊着。 王氏脉若游丝,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娘,没事了,一条蛇也没有了。” 王氏左右看了看,也松了口气,“咱是不是掉到了蛇窝里啊?” 就在这时,黑龙和黄菲出现在了母子的面前。新月忙站起来,看到他们,不禁高兴起来,这儿竟有人住,真是太好了,忙问,“这是哪里啊,你们怎在这儿?” “这里是地府的不复洞,你们是从哪里来呀?”黑龙笑嘻嘻的问。 “我和娘从阳间来,因中了阎王和判官的圈套,就到这里了。” “知道,都看到你了,小生佩服,把地府闹得天翻地覆,你是第二,真是痛快,”黑龙大笑着说。又指着黄菲道,“她叫黄菲,我叫黑龙,你们母子来,我们就不寂寞了,说起来,这位黄姑娘还跟你们是一家子呢。” “是吗?”新月看着这位貌若天仙的姑娘,努力的回忆着,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是尴尬地笑着,冲她点点头。 黄菲向前一步,微微欠身,道了个万福,说道,“母亲很虚弱,需要休息,不能再长途颠簸了,”她说话的声音很动听,就像小溪的潺潺流水声,又像百灵鸟婉转声。在这阴森恐怖的地方能听到这么甜美的声音,使人倍感亲切,好像又回到了人间,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在两人的帮助下,新月小心的把你娘放下来。黄菲俯下身来试了试王氏的鼻息对新月说:“我这儿有颗定魂丹,快给母亲服下,就不怕恶鬼的骚扰了,否则的话,在这阴曹地府,任何一个恶鬼就会把母亲的魂夺去,幸亏你用身体护了母亲,恶鬼才不敢近身。”黄菲说着,扭头一旁,从嘴里吐出一颗闪着金光的大珍珠似的珠子就要给王氏服下。 黑龙忙拦挡,“黄姑娘,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你修炼了千年才得到的宝贝,一旦离了身,谁来保护你,不要说你成不了仙了,能不能出去都难说。” 黄菲听着有点犹豫。 新月一看,忙说:“黄姑娘,我虽然不清楚这是啥宝贝。但是,黑龙大哥所说,一定对你很重要。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娘由我保护,放心好了,谢谢你。” 黄菲看着他,又看看王氏,“母亲有难,怎可顾及自己,既然相聚,就是有缘,如何不报?否则,修炼又有何用?”说着,她执意要给王氏服下。 王氏摇了摇头,“你在这儿也是受难之人,不要管我了,只求你们把我儿子带回去,他真的不该在这儿,”她说着,深情的望着儿子,看着儿子血肉模糊地胳膊,忍不住的泪水滑落。 “娘,不要这样说,你更不该来这儿,一定是判官粗心,错勾了你的名字,否则的话,阎王和判官见了我们,不该那么惊慌失措的。儿子要为你讨回公道,和你一块回去。” 黄菲听了点点头,“母亲,就听新月的吧,他既然能来这儿,一定有他的理由。您先把这颗定魂丹服下,恶鬼就对您无可奈何了,您也不会再这么虚弱,新月就有更多的精力想办法出去。” “那你呢?这位姑娘,你口口声声称呼我母亲,我们以前见过?还是有什么缘故,我实在记不起在哪儿见过你。”王氏问。 这也正是新月心中的谜团。可是,他不好意思问…… 第十三章,掀翻镇妖台 黑龙解释着,“老人家,你们以前还真见过,而且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是吗,我怎一点印象也没有呢?”王氏不好意思的问。 “这就该问黄姑娘了,黄姑娘,解释一下吧,”黑龙看着黄非笑说。 “母亲,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这是我们的缘分,以后您会明白的。现在不是解释这事的时候,我们要想法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要是久了,地藏的门关了,就麻烦了。” “黄姑娘,你知道怎么离开吗?” 黑龙接话道,“听地藏菩萨说过,要用百世善人的血才能打开地藏的隧道。” 新月一定就明白了,“我的血也许行。” “小兄弟,你的血一定行,否则你也不会来到这里。” “那好吧,咱们快点离开,”新月说着,又背起娘。 王氏服了定魂丹后,真的比以前有精神了,面色也红润了许多。 黄菲相互看了看王氏,欣慰的笑了。她又都看着新月说:“弟弟,还得和你说,你跑得慢,就是耗尽你身上所有的血也跑不出去。” “是啊,”黑龙接话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不复之地,离着地府有十一万三千里。” “这么远啊,那怎么办?”新月不免着急起来。 “只有我驮着你们母子,”黑龙说。 “那怎么可以,我和母亲很沉的,怎好意思劳累你。” “就别客气了,我力气大,别说你们母子,就是五岳之首泰山,我也能背起它,一口气跑上万儿八千公里没问题,”黑龙吹嘘道。 “是啊,弟弟,听黑大哥的,他的确跑得快。” “那你呢?”新月问。 “我能跟得上,不用担心我。” “那好吧,黑大哥,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好不容你等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小兄弟,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真身是什么,要走的话,必须现出真身,所以……”黑龙没有说下去。 新月却明白了,“黑大哥,我不怕,就是担心娘,”他又和身后的娘说:“娘,到时候你闭上眼睛。” 王氏点点头。 “这就好了,”黑龙显得很高兴,“到时候,你抓紧我的犄角,一定要抱紧。” 新月点点头。 “那咱开始吧,我可现原形了。” “娘,快闭上眼睛。” 王氏忙闭上了眼睛。 黑龙一转身,一条黑色的巨龙出现在了母子的面前,只见他足有水桶般粗,浑身黑色的鳞片发着幽亮的光,四只鹰爪似的大龙爪抓的土石纷飞,还有金鱼似的大尾巴不时的摆动,看来他是太兴奋了,阔嘴巴里呼哧呼哧的排着气,一双幽蓝的大眼睛透出急不可耐的样子,两根长长的胡须左右摆动着。新月还没明白怎回事呢,就被他用胡须卷起来,放到了自己的颈上,新月赶紧抓住了鹿角似的龙角,又对娘说:“娘,可抱紧了我,千万别松手。” 王氏点点头,她不敢睁开眼睛看,只是用力的抱着儿子的脖子。 新月回头找黄菲,却再也寻不见,只是看到一条碗口粗的黄色大蟒蛇,吓得新月差点晕过去。 他明白了,又不明白。刚才,漂亮的黄姑娘如何变得这可怕的模样。 “快走啊,”黑龙等不及了,不时的摆头。 新月来不及多想了,他用龙角的边缘一下子割破自己的手腕子,大声说着,“娘,一定要抱紧我,千万别松手啊,”又把手举过头顶,“开!”鲜红的血喷射出去。立时,头顶出现一个大洞,黑龙一下子蹿上去,在洞内风驰点射般的飞驰,刹那间,整个地府摇晃起来,,只听砰的一声,玉帝亲授的镇妖台被掀翻了,一条黑色巨龙一下子冒了出来,在阎王大殿内盘旋,后面紧跟着一条大蟒蛇,慢慢的,大蟒蛇在变,蛇头变成了龙头,身下伸出了四只鹰爪,尾巴就像慢慢盛开的牡丹花,一身黄色的鳞片金光闪闪,终于成龙了,两条龙上下翻腾,亲密无间。 阎王殿里鬼哭狼嚎,阎王和判官争抢着往桌子底下钻,众鬼差一哄而散,躲得躲,藏的藏,一片混乱。 母子也受苦了,被黑龙掀翻在地上,新月护着母亲,却不知到哪里躲避。 只听晴天一声霹雳,“阎王老倌,本王劫期已到,走了,哈哈。”紧接着,一黑一黄两条龙冲出了阎王殿,就像黑夜中的闪电,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殿内也顿时安静下来。 在桌子底下,阎王看到了母子,冲他们一咧嘴,一脸的苦相,因为新月的手还在流血,弄的大殿内阳气太重,别说小鬼们,就是他也受不了,头就像裂开了一般难受。 新月也看到了桌子下的阎王,就背着娘过去了,吓得阎王躲都没处躲,只好背对着他们,浑身抖个不停。 看到他,新月就来气,“阎王,我问你,为何骗我们母子,还把我们关在那个鬼地方,你是何居心?快送我们回去。” 判官倒讲义气,生死薄和判官笔也不要了,扔在地上,用身子护着阎王,颤抖着声音道,“一切好说、好说,请你离远点,把伤口包扎起来。” “我不信你们了,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把地府闹个天翻地覆,讨个说法。” “你可是百世修得的大善人,绝不会如此。我也是地府的铁面判官,绝不徇私枉法。阎罗王更是大宋朝包拯的化身,只是近些时日来,脑壳有点不好使,时常犯糊涂,还得请你见谅。” “你说的都是真的?” “下官绝无半点不实之言。” 新月想了想,“那好吧,暂且再信你们一回,可不许再骗我了。” “那是、那是,”判官一脸讨好相。 新月看着不时颤动的阎罗殿和纷纷坠落的尘土,忙把手藏进褂子里面,效果立竿见影,慢慢的,阎罗殿停止了晃动…… 第十四章 谁在庇护 再说,新月把受伤的手藏在褂子袖里,鬼差们惊魂未定,纷纷躲在阴暗处,还是不敢出来。阎王从桌子下面颤颤巍巍的钻出来,在虎头椅上坐定了。判官捡回了生死簿和判官笔,点头哈腰的,一脸的讨好样。 阎王偏头小声的埋怨他,“都是你多事,想当初就不该让他来,请神容易送神难,看你怎办吧。” “我也不知道他会如此赖皮,本想着打发他回去就得了,没想到他意志这么坚决,又拿他无可奈何,我有啥办法?”判官一咧嘴,一副苦相。 阎王听了,脸色一沉,“那要你何用?” “不是,陛下,您一向圣明,见多识广,小的孤陋寡闻,实在不知怎办好,只好向您讨个招儿,也好打发了他。” “招儿,啥招?玉帝都没辙,我有啥招?你自己看着办吧,刚才在桌子底下憋得我,现在还喘不上气儿,我得歇会儿去。”又冲堂下的母子一笑,“此事有判官酌办,本王还有要事,就不相送了,”说完,拂袖隐去。 判官恭恭敬敬的送走阎王,在虎头椅上坐正了,清了清嗓子,“新月,刚才逃走的知道是谁吗?” 新月摇摇头,“不过,是他们把我和娘救上来的,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们呢。” “此言差矣,他们本是玉帝钦定的罪犯,关在不复之地受苦,你可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们解救出来,玉帝要是追问起来,你要是走了,谁来给你担当此罪呀?到时候你会牵连整个地府,不知害死多少鬼灵,你于心何忍?”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钦犯?我又不是有意的。而且,看他们,并不像坏人,起码比你们要好得多。” 判官听了一咧嘴,“他比我们好?他们可都是叛逆,违反了天条的,黑龙是东海龙宫的十四太子,违抗玉帝旨意,私自到下界降甘露,因此被罚。大蟒蛇黄菲,本是天宫的牡丹仙子,玉帝有意招她为妃,她却违背圣意,至死不从,使得龙颜大怒,把她转化为蟒蛇,罚她下界受苦,谁知她流落在你们家,不但没有受苦,还重心修得正果,成为八部天龙。玉帝知晓,又把她转化为蟒蛇,打入不复之地受苦。你可倒好,用自己的鲜血为他们打开地藏大门,放他们出来,这可是大逆之罪,也连及地府,地府如何承担得起呀?” “原来是这样,听你这么说,玉帝好像有点强人所难,公报私仇呀。” “大胆,玉帝也敢攻击,真是大逆不道,这是要犯死罪的。三界之内,皆属玉帝掌管,三界之物,皆属玉帝所有,纳妃是玉帝的权利,被选为妃子是莫大的荣耀,违抗圣旨就是死罪,兴得玉帝天恩浩荡才免得死罪,应该感恩才对,谁知竟化为天龙而逃,就是大罪,应该抓回来剥皮抽筋,油锅煎炸,以维护天条。而你,就是罪魁祸首,必须承担责任,接受处罚,待我写好奏章,禀奏玉帝后再作处理,一切由你开始,必须有由你结束。” 判官的话语由讨好变为指责,最后声色严厉之极,判官笔在手中颤抖着,像是要大笔一挥,要判母子死刑似的。 新月一听,心凉了,不由得恼怒了,“判官说话毫无道理,是你们地府不讲仁义,无缘无故把我母亲招来,我还没兴师问罪,只是让你们送我母子回去,你到倒打一耙,陷害我放走了龙太子和牡丹仙子。试问,要不是你和阎王使奸诈把我母子打入不复之地,我能放走龙太子和牡丹仙子吗?他们的离去只能说劫数已尽,功德圆满之故,与我母子何干?世上都传铁面判官大公无私,怎还如此诬陷我母子清白,莫非你也是那奸诈小人,帝王的鹰犬,欺世盗名?” “你、你、你敢辱骂本判官,你、你、你大胆,本判官行得正,坐得端,三界之内没有不认可的,独你个凡夫俗子胆大妄为,我、我勾了你,使你永世不得超生,”愤怒之下,大笔一挥,却又一脸苦相,只划了一竖,却怎也勾不出那个勾,白白又给他添加了一万年的阳寿。看来,冥冥之中,不知那路仙家庇护着他,使他的判官笔只能为他加寿,而不能为他减寿。是谁和自己作对,自己的判官笔,只有玉帝能左右得了,除此之外,三界之内,还没有谁能控制他手中的判官笔的,阎王也不例外。 难道是玉帝在庇护着他?不可能,绝不可能,玉帝和他又不沾亲带故的,凭什么庇护他?再说玉帝下界也没有亲戚了,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凡是沾亲带故的都到天上做了神仙,长生不老了,生死簿上根本没有他们的名字。 是玉帝遗漏在人间的远房亲戚?也不可能,玉帝在人间姓陈,而这小子姓王,八竿子也够不着边的事,根本不可能。 那是谁在护佑他?而且,这个人能量还不小,是个大主儿,总不会是如来佛吧,他有这个本事。想着,又摇了摇头,马上否定了。不可能,玉帝和如来佛交情甚好,来往密切,怎会拆玉帝的台呢,这小子真是佛界的人,托人捎个口信,玉帝早把他捧若上宾了,也不会来到阴曹地府呀。 理是这么个理,总有点蹊跷,不复之地都关不住他,地府还有何地能缚他。他冥思苦想,罢了、罢了,阎王都躲了,他这个判官还充什么愣,糊涂点吧,何况人家送了大礼,吃人家的最短吗,不如送个顺水人情,打发他的了。 于是,马上换上笑容,好言好语,“拿好路条,赶紧走吧,快五更天了,不早了。” 第十五章 回家的路 再说,新月看着崔判官,他多长了个心眼,因为时间不多了,又不识路,不能瞎闯了,得让判官给找个带路的,就说:“地府的路曲曲折折,纵横无数,还请判官大人派个差带路,也好不再犯刚才的错误,冒犯地府。” 崔判官支吾着,“如此也好,如此也好,黑白无常,黑白无常呢?” 有鬼差上来跪下禀奏,“启禀判官爷爷,黑统领犯了眼疾,正在幽冥医院就诊,已经告假了。” 判官点点头,心想,这个贴身侍鬼还算聪明,“牛头马面,牛头马面呢?” “判官爷爷容禀,牛头大人公差,路上跌了一跤,不小心闪了腰,也告了假。” 崔判官假装很生气,骂道,“这个夯货,怎这么不小心。”又转向新月,“你看,我地府当差之人病的病,伤的伤,实在是派不出人来送你,还请你见谅。” “这不是还有许多鬼差吗,随便一个,认识路就行,”新月说。 判官笑着摇摇头,“我地府分工明确,不可代替,这是狱规,谁也不敢冒犯,还请见谅。” 新月一听,这不是明明推辞吗,就据理反驳道,“这狱规也太死板了,离了他们还不办公了?” “你说的一点也不错,狱规就是这么规定的。本来,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是轮流当差的,没成想,被你闹得,病的病,伤的伤,我也没有办法,要是另选,还得奏请玉帝批准,十殿阎王通过,再由我们判官宣布,很费时间的,没个十天半月是走不下手续来的,怕你等不及。” “这么繁琐呀,我们阳间都比你们快。” “呵呵,地府怎能和阳间相提并论呢,阳间只要把礼送上去了,有足够的分量,一句话就行。地府可没那么腐败,要想得到提拔,首先得直选,直选后再推选,推选后报玉帝审批。比你们阳间透明多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看你们的办事效率,也别自夸,好不到哪儿去,”新月嘴一撇。 判官不高兴了,“怎如此污蔑地府官员呢?地府所有的官员,包括阎王在内,每日忙忙碌碌的不辞辛苦,坚守天条狱规,善鬼善待,恶鬼严惩,才有这地府的和平安宁。今日被你一闹,打乱了秩序,违反了狱规,闹得鬼鬼自危,本判官念你初犯,不予追究,你还出言不逊,污蔑本官,是何道理?识相点,快快离去,再多言,定打不饶。” “我很想走,一刻也不想多逗留,可是不识的路呀,还请判官给指点一下,”新月说。 “你真够难缠的,都跟你说明白了,怎来的怎走,一切自有定数,不必多言,速速离去。” 王氏对着儿子道,“快走吧,这已经很好了,别惹火了人家。” 新月一想也是,判官都让走了,谁还敢拦挡,不能等了,判官不是说天数所定吗,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都两闯阎王殿了,还怕什么恶鬼拦路,走吧。他正想着呢,整个阎王殿突然在他面前消失了,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恶鬼的哀嚎又传来,使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新月原地转了个圈,他不知往哪里走,为了防止恶鬼偷袭娘,他双手紧紧的护着娘。现在,他觉得脚下没有路,就像站在山坳里,四周都是高山。 “孩子,哪里是回家的路啊?” “娘,别着急,让我看看,咱来时是往西走的,应该往东走。” “哪边是东呢?” 太阳升起的地方是东。可是,这不是白天,哪里有太阳。长庚星呢,夜晚的长庚星应该在西方。可是,他抬头望着,头顶就像蒙了一块黑布,一颗星星也望不见。他不知如何回答母亲的话,更不知怎样的劝慰母亲,光着急也没有用,往高处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总不能在这儿等死。他缓了一口气,大声的和母亲说这话,摸索着向高处走去。路很难走,乱石成堆,走一步,不时听到有土石滑落的声音,就像在悬崖边上行走,使人胆战心惊。 走了不多会儿,新月额头的汗水就下来了,汗水流过额头受伤处,顿觉生疼,又不敢用手去摸,只有强忍着。忽觉腿上被啥东西咬了一口,立刻钻心的疼,他不敢停下来,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腿上不时的被咬,双腿都有麻木的感觉,他一声不吭,生怕被娘发觉,又把娘使劲的往背上托了托,恐恶虫咬着娘。 很快的,他就感觉腿上缠满了东西,腿好像被他们禁锢了,还顺着腿往身上游走…… 第十六章 勇闯鬼蛇沟 再说新月,他一咬牙,腾出一只手来从腿上撕扯下缠绕自己的东西扔了出去,同时加快了脚步。其实,他已经感觉到,缠在自己腿上的东西就是一条条蛇,在黑夜里时间长了,也能模模糊糊的看清了,还有地上爬动的就是一条条毒蛇,立起半截身子,吐着长长的黑芯子。但是,他强忍着惊恐,不敢声张。因为,他知道娘最怕蛇,要是让娘看到了,还不把娘吓个半死。 他不禁暗暗叫苦,怕啥来啥,退却?他心里有这个想法。可是,退回去又往哪里走?他双手替换着撕扯着缠住自己的毒蛇,使劲地扔出去,嘴里不停地小声说着,“我不怕你们,我不怕你们,”同时,并小跑起来。 只听到后面刷刷刷的声音,那是后面的蛇在追,前面的蛇高高的抬起身子拦截,冷不丁的就咬他,缠他。他只觉得双腿湿漉漉的,就像灌进了铅一样,感觉越来越沉重。 按说,这地府的大小恶鬼看到血应该害怕。而这些蛇不但不怕,而且喜食,都争先恐后的争抢。这下完了,再不快点离开,一定会葬身蛇口。 刚才,一路走来,还顾惜脚下的蛇。现在,没那个善心了,他脚步不停,一路匆匆,有大蛇拦挡,抓起蛇头就扔出去,后面不时传来惨叫声。跑了一阵,他渐渐感觉到拦路的蛇越来越少了。再紧走几步,实在走不动了,这才慢慢的把娘放下来,自己也一屁股坐下来,感觉右腿还一阵一阵的疼,手一摸,一条拇指粗的银环蛇缠在自己腿上,正在一口一口的撕扯着自己腿上的肉吃。新月一把把它揪下来,捏住了蛇头。银环蛇好像还不服气,顺势缠在他的胳膊腕上,黄豆似的眼睛里射出凶狠的光,还直冲他吐着黑色的芯子,阔嘴巴里发出嗤嗤的声音。 王氏醒过来,一看吓坏了,惊叫着,“快把它扔了。” 新月怕吓着娘,另一只手把它的身子捋直了,双手把它抛了出去,嘴里还说着,“暂且饶了你,逃命去吧。” 王氏看着儿子被咬的血肉模糊的腿,心疼得直掉眼泪。 “没事,娘,一点也不疼,”新月和娘笑说着,想找点东西包扎一下,双手在褂子口袋里掏了掏,啥也没掏出来。 王氏扯着自己的褂子,她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扯了几下子没扯开。 “算了娘,还是快走吧,”新月背起娘,匆匆的往前走着,却如在万山圈子里,走过一山又一山…… 泰山王看着匆匆而来的母子,对身旁的判官钟道说:“真是个孝子呀。” 钟道点点头,“确实感人,所以秦广王和阎罗王放过了他,我们怎么办?” “的确棘手,阴曹地府只有来的路,没有回的路,这是玉皇大帝的口谕,虽说玉帝下旨要按天条狱规办。可是,谁又敢违背玉帝口谕,真是办也难,不办也难。” “大王不必为此烦心,既然秦广王和阎罗王把他推出来了,咱也效之。” “话虽这么说,心里总不安,奈何桥就在咱的旁边。而且,黄道婆这几日也正在家,要是让他喝了黄道婆的还魂汤返回了阳间,玉帝翻脸要是追问起来,第一个先找到咱头上,到时可如何交代?” “是呀,我也正为此发愁,蛇路竟然没有困住他们,这真是奇迹,千百万年来,就是神仙也不敢从此经过,他们母子倒好,轻松而过。” 就在这时,蛇鬼头哭哭啼啼得来告状了,“大王,那母子毫无道理,弄伤了我不少的兄弟,还把我从悬崖上摔下来,摔伤了我的腰,至今还疼痛难忍,您可为我们蛇鬼做主,我们可从没招惹他们母子,是他们母子硬闯进我们家的。”鬼蛇头就是那条银环蛇,看它,扭动着瘆人的身子,故意的低着头,一副伤心悲痛的样子。 泰山王挥挥手,“起来吧,起来吧,我都看见了,你们没吃亏,不但吸了他很多血,还啖食了他不少肉,他踩伤你们,也不是故意的,毒蛇就是毒蛇,做了蛇鬼还一样毒。” “大王,不能这样冤枉我们,我们毒蛇再毒也没有他们人毒,我们多少的兄弟姐妹惨死在他们手里,大王,您是没见我们的惨状,没见他们人类的狠毒,把我们的头挂在案板的铁钉上,一刀下去就挖出我们的胆,一口吞下去,还把我们的血混在白酒里喝。接着就给我们剥皮,三下两下,一把就扯下我们的皮,我们的身躯还动呢,几刀下去,把我们的身子剁成寸断,不是炒就是炖,把我们当了下酒菜。而相比我们,要不是我们感觉受到了威胁,是绝不敢咬他们的。就像刚才,我们可没招惹他,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踩着我们的身子就走,想给他让路都来不及,不知伤了多少兄弟姐妹,还把我甩下山崖,大王,可给我们做主啊。” “好了、好了,你所说的这些,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世人所做的罪业,和他也没有多少关系呢?平时的他都护惜蝼蚁的命,怎会平白无故的害你们的命,这都是有案可查的,刚才你的所作所为我看得最清楚,吸他的血,啖食他的肉。他都不忍心加害于你,你还恶人先告状。下去吧,本王也懒得和你计较。” “大王,你也知道,平时我们是很本分的,几百万年来,哪怕是饥肠辘辘,也不曾偷食地府半点食物,不曾离开蛇路半步。地府征召侍从,要多少给多少,也从没有过怨言。今日之祸,大王说啥也得给个说法,”银环蛇哭诉道。 “这还委屈上了,那你想怎样?” “我想要母子的心,以安抚我们受伤的子民,”银环蛇说着,满眼的凶光。 “什么!我呸,真是恶性不改,以为给了本王送来几个侍女就要挟本王了,你这蛇毒心肠,千百万年来没有一点改变。本想着,本王还想早点让你投胎,看来本王是错了,钟馗判官,你看如何让处理?” 钟馗怒目圆睁,“大胆鬼蛇,以为贿赂大王几个侍女就有恃无恐,不遵守狱规了。你可知道母子是何人,那是百世修得的大善人,地府都奈何不了他们,你这小厮不知天高地厚,还想吃他们的心,真是可恶。愿不得世人吞你们的胆,食你们的肉,那是罪有应得。” “判官大人,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我们蛇虽毒,怎能毒过人类啊,判官大人洞察一切,我们是天大的冤枉。” “住口,本判官和冥王还有要事要办,怎听你在此胡言乱眼,再啰嗦,小心油锅炸你几个来回,还不快快退去。” 银环蛇游动着身子,竟流了泪,“在阳间受尽人类欺负,没有说理的地方,没想到到了阴间还是这样,真是没个活路了,虽说我们不像人类那样贿赂你们金银财宝。但也是把我们最温柔、最贤惠的姐妹送你们当侍人,怎就换不回一点公平呢,”银环蛇哭诉着慢慢离去。 “你看这厮,胡言乱语,要他几个鬼蛇来当差还委屈的要命,口口声声说给了咱贿赂,要是让玉帝知道,那还了得,就是跳进银河也洗不清,钟馗,看有啥办法封他们的口。” “杀鸡儆猴,把他送给鬼蜈蚣好了,他有办法使他们闭嘴。” “不妥、不妥,地府乃清静之地,怎能有杀戮呢?大蟒蛇已化为龙随同十四龙太子冲出了地府。若做得过了分,难免大蟒蛇会找咱的麻烦,毕竟他们是同类。” “唉,冥王忧虑的是,这母子来地府可惹了不少麻烦,玉帝的钦犯都让他放走了,愿不得玉帝生气,降下口谕,要严惩母子。” “是啊,这母子,地府竟拿他们毫无办法,这秦广王和阎罗王,不作为,竟向他们妥协了,给他们开了路条,我看他们怎向玉帝交代。” “那咱们呢?母子已经到咱们的管辖地了,”冥王问。 钟馗捏着胡须想了想,“大王,母子虽然闯过了鬼蛇沟。但是,想必受伤不轻,咱先不要理会,等他们误入鬼蝠洞,想不成为我们地府的鬼都不行了,这些鬼蝙蝠可都是真正的吸血鬼……” 第十七章 鬼蝠洞 再说,冥王听钟馗说着,不时的点点头,鬼蝠洞使他这个冥王听起来都感到害怕,千百万年来,不敢走近半步,除非罪恶累累的恶鬼被判到此地受苦,那真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想这母子,百世修得的善人,不该受这样的惩罚,那是违背天条和狱规的,是一大罪业,三界都不会饶恕,对自己很不利。 于是,他又摇了摇头,“这样有些不妥吧,母子毕竟是大善大孝之人,如不施救,玉帝要是怪罪,如何摆脱得了干系?” “可玉帝的口谕是要严惩母子啊,”钟馗道。 “那也许是玉帝一时之气,若是真有心,为何不下道圣旨?” 钟馗若有所思,轻轻的点点头,“冥王所虑有理,这如何是好,总不能施以援手吧?” 冥王摇摇头,“这样更不妥,毕竟玉帝下了口谕,至少表面上还得服从的。还是糊涂点好,装聋作哑。牛头马面呢,来了没有?”冥王冲下问。 有鬼差道,“还没有。” “这两个夯货,总是拖拖拉拉,来时每人想给二十板子,”冥王骂道。 虽然,新月和娘侥幸掏出了鬼蛇沟。但是,他伤的不轻,双腿血肉模糊,一动,钻心的疼,向前迈一步都大汗淋漓。 王氏心疼得直掉眼泪,“你个傻孩子,跟我来受这个罪干啥?” “娘,没事,一点也不疼,”新月冲娘笑笑。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行,娘,你不能沾地府的路。” “没事,刚才吃了那个丸子后,觉得浑身有劲多了,让我试试。” 新月只好小心的把娘放下来。王氏还是站不稳,就像随风飘动的树叶,幸亏没有风,万一有阵微风的话,一定会把她刮跑了。他一下子扶住了娘,“算了吧,娘,反正你也不重,背着你又不累。” 王氏只好依了儿子,说真的,她直觉得一刻也离不开儿子的背,这刚离开半会儿,就觉得浑身要散架似的,胳膊、腿的不听使唤。 新月背着娘,咬着牙,一步不停地向前走着。 刚才,他看到黑龙和黄菲就在头顶的最高处消失的,因此就觉得,只有往高处走才是出路。心里也直羡慕,要是能像黄菲和黑龙一样腾云驾雾就好了,一飞冲天,离开这鬼地方。如果可能,他宁愿化为一条龙。 可是,光想不行,他没有那个本事,一切都是不切实际,唯一的条件就是凭着自己两条腿,一步一步向前走。还好,走了一段路,没有谁来阻拦他。也许,快出去了吧,他自觉的已经走了很长的路,和娘来时,黄泉路可没这么长。他的腿还在流血,远处看,就像黑暗中移动的两盏灯。也许,就是两条流血的腿保护了母子,热血沸腾的血克制了地府的阴气。 路越来越陡,就在眼前,出现了一个大洞,洞口呈椭圆形。新月在洞口站住了,也顺便喘息了一下,要不要进去呢?他思索着,传说中的黄道婆会不会住在这个洞里,奈何桥会不会在洞的另一端?听老人说,喝了黄道婆的还阳汤,走过奈何桥就能返回阳间,是不是这样呢?他想着,再看洞的上面,高的很,看不到路的尽头。回头望了一眼娘,娘好像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这鼾声他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他时常听到娘睡觉时发出这样的鼾声。让娘多睡会儿吧,这一路来,娘太累了。他站着一动不动,甚至连自己的呼吸也放慢了,轻缓了,怕惊扰了娘。他很享受这份片刻的宁静,更不想打破这份宁静。现在,他想好了,就算出不去,这样陪着娘,他也满足了。 就在这时,就像有无数的萤火虫飞驰电掣般的从洞里飞出来,犹如突然地一阵大风,把新月吹了个趔趄,他倒退了几步,稳住了身子,忙闪在一旁。还没明白过怎回事来,感觉已经被无数的萤火虫包围了,就像有无数贪婪的眼睛盯着他,随时向他发起进攻。 新月感觉到大祸临头,撒腿就往高处跑,跑了一阵子,累得他气喘吁吁,感觉到双腿越来越重,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腿比平时粗了很多,黑压压的,在拥挤,在蠕动。他看清了,是一些吸血蝙蝠,正附在自己的双腿上吸食自己的血液。他首先想到的是娘,双手把娘托在眼前看,还好,吸血蝙蝠专吸他的血,娘的身上一只也没有。 王氏一下子醒过来,看到儿子身上正爬满蝙蝠,她惊叫着挣脱下来,一把把的把蝙蝠从儿子身上撕扯下来。也怪了,吸血蝙蝠并不攻击她,专门攻击新月,从腿上向上身蔓延。 看娘没有事,新月这才顾及自己,他撕扯着,拍打着,这些吸血蝙蝠就像水蛭一样粘在自己身上,扯都扯不下来。越拍打越多。王氏哭喊着,把儿子搂在怀里。所有的吸血蝙蝠像是望着她害怕,就像无数的苍蝇似的一下子飞开,又攻击他的背,立时,他的背上又黑压压的一片。 新月觉得有点虚脱,眼前光发黑,就像喝醉了酒似的,踉跄了几步。王氏哭喊着,又转向儿子的背。这些吸血蝙蝠就好像专门跟她开玩笑,呼啦啦的又扑向他的前胸。新月终于坚持不住,一下子扑到在地上。这些蝙蝠这才放过他,却吊起了王氏就要进洞去…… 第十八章 双龙大闹地府 再说,王氏呼喊着昏迷的儿子,痛哭流涕。新月使劲的睁开眼睛,他看到了,看到了娘被无数的吸血蝙蝠叼着就要进洞去,还有黑压压的蝙蝠挡在他面前,意思很明显,要是他敢妄动,一定不会放过他。情况万分危急,眼看着娘就要被叼进洞,他怒吼一声,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奔过去。与此同时,无数的吸血蝙蝠也猛的攻击他,他挥打着,发疯似的向前奔跑,无数的蝙蝠一层层的把他包裹起来,很快的,人变成了一个看似向前滚动的铁球。新月就觉得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别的地方不能顾了,只能顾及着脸部,脸部也覆满了一层层的蝙蝠,并很快殃及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双手也不能动了,他跌倒了,奋力的滚动着身体,一些吸血蝙蝠从身上掉落了许多,接着又有许多蝙蝠附上去,前赴后继,勇往直前,简直和他玩命了。新月拼命翻动着身体,一路都是受伤的蝙蝠在地上爬动,扇动着薄膜似的黑色的翅膀,张开尖尖的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牙齿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为了吸食一口新鲜的血液,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的死,伤的伤。 一路向前滚动,这个方法很奏效,吸附在身上的吸血蝙蝠明显的少了,他连撕扯带拍打,吸血蝙蝠终于害怕了,一哄而散,在他头顶盘旋,偶尔的偷袭,付出的将是生命的代价。 新月急眼了,对待这些吸血鬼毫不客气,用脚踏,用手拍,甚至用牙咬,脊背上的够不着,就突然倒下,翻身用力的揉动、挤压。眼看着母亲就要被叼进洞里,他一路狂跑,冲进洞里,把娘抢了出来。现在的他,浑身都在流血,已经变成了个血人。而剩下的吸血蝙蝠并不放过他,它们嘶叫着,就像一块黑云压在他的头顶,还不时有大群的吸血蝙蝠从洞里飞出,一拨拨的,不时的袭击着新月,留在他身上的是一片片的血红。他一百米冲刺的速度飞跑着,遭袭击后又不时的跌倒,他眼前不时的发黑,甚至呼吸都急促起来。即使这样,他也感到一些欣慰,可恶的吸血鬼并不袭击母亲,专门袭击他。他的背上,由于母亲护着才免遭袭击,头部、前胸、双腿是吸血鬼袭击的重点,一拨来,一拨又去,连绵不断。而且,袭击越来越凶猛,开始附在身上咬一口就跑,最后就像水蛭,拼命地往肉里钻,拉都拉不出。看来,这些吸血蝙蝠被激怒了,不甘心失败,所以都玩命的往上扑,哪怕是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哪里来的这股力量和勇气,谁也说不出。 终于,新月摔倒了,他再也爬不起。 就在此时,黑暗中一道闪电,接着是两条火柱射向蝙蝠群,很快的,烧死的吸血蝙蝠就像雨点子似的往下落,蝙蝠群盘旋着,躲闪着,纷纷逃进洞里。 一黑一黄两条巨龙显身于黑暗中,又落在母子身旁。很快的,两条龙各从嘴里吐出一颗明亮的珠子,鸡蛋打的龙珠发出耀眼的白光,白光包围了母子,在白光中,新月身上的血窟窿慢慢的愈合了,王氏也慢慢的清醒过来,两条龙各自收了龙珠,摇头摆尾,用龙须卷起母子,很快的消失在黑暗中…… 冥王和钟馗看着,禁不住的大惊,眼看着大功告成,却让东海龙太子和刚化成龙的大蟒蛇给救走了。这还了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太不拿地府当回事了,冥王一声令下,钟馗手持擒妖锏带领众鬼兵呐喊着追了出来。 显然,东海龙太子并不把这帮冥兵放在眼里,他把母子交给黄菲,自己断后,龙头一摆,火舌就喷向冥兵,冥兵吓得四散逃开,被烧得哭爹喊娘。钟馗手持擒妖锏,口中念念有词,一下子腾空而起,擒妖锏发出幽蓝的光柱,截住了火柱。东海龙太子收了火柱,现身跳在一旁。 钟馗用手一指龙太子,“大胆黑龙,你孽障刚消,又来地府闹事,难道还想进入不复之地不成?” “呸,老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想当年,要不是你从中作梗,向玉帝老儿告发,我也不会有五百万年的牢狱之灾。如今我还没计较,你个老鬼竟如此要挟,今日要不给你点教训,就不知我黑龙的利害!”说着,手一伸,一杆曾明瓦亮的丈八蛇矛横在手中,丈八蛇矛一指,就奔向钟馗的面部而来。钟馗也不示弱,擒鬼锏一扬,也奔黑龙而去,两个人就在半空中打杀起来,直杀得星辰无光,黑云翻腾。 众冥兵忙擂鼓助威,十大阎王纷纷出殿来观战。千百万年来,地府还头一次遇到此劫,被人打上家门来。 半空中,两人各使手段,狠命厮杀。钟馗使出锁魂咒,一张张的鬼脸击向黑龙心窝,索取其魂魄。黑龙奋力磕开,并吐出火龙,钟馗虽不及防,被燎了眉毛和胡子,赶忙跳开。 黑龙大笑不止,“老鬼,看我不烧了你这鬼头,”说着,吐出一个火龙击向钟馗。 钟馗身子一缩,赶忙隐身,火龙向十大阎王袭来。对等王陆向前一步,宽袖一甩,一个火球击向飞来的火龙,火龙和火球猛烈相撞,发出耀眼的光芒,犹如太阳发生了爆炸,照的地府通亮,惊得冥兵们哭爹喊娘,纷纷扔掉手中的家伙,躲得躲,藏的藏,只恨爹娘少给了两条腿,跑慢的,化为一缕白气消散,跑快的,看到了地缝,快速的缩着身子往里藏。也有些缺胳膊少腿的,哭喊着,纷纷躲藏在十大阎王的宽袖内。顷刻间,一个冥兵也不见,只有十大阎王和判官巍然不动,,神态自若的站在一旁观战。 牛头马面不怕耀眼的光,捡起冥兵扔掉的鼓槌擂鼓助威。 火龙和火球相撞,东海龙太子不由的退后一步,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而对等王只是身子晃了晃,实力已经很明显了。对等王手中笏一指东海龙太子,“休要逞狂,地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既然孽障已销,就该遵守天条和狱规,做个守法神仙,广布善缘,潜心修道,以造福三界,为何还来地府吵闹,是何道理?” 东海龙太子定定神,觉得这老头儿不好惹,再逗留,定要吃亏,反正黄菲已救走了母子,还是走为上策,但不能让老头儿看出破绽,哈哈一笑,“没想到王伯父还有如此手段,小侄儿佩服的五体投地,前些日子受难时多亏王伯父照顾,本想登门拜谢,但这地府并不好客,所以在此一并谢过。误入地府的母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遇难,自然出手相救,这个,王伯父定能理解。这母子本是百世修得的善人,不该在地狱受苦,是地府错捕了他们,而地府不但不改过,还拒不认错,把母子引入鬼蝠洞,想杀人灭口,又是何道理?” 一番话驳得对等王无言以对。 转轮王一捋胡须,大怒道,“你个小娃娃懂什么,地府自有地府的道理。识相点,乖乖的把母子送回来,看在你父广敖的份上,不再和你计较。如若不然,定叫你魂飞魄散,有来无回。” 东海龙太子一听,不由得恼羞成怒,“转轮王说得毫无道理,做错了事还不承认,三界可都知道,你们地府收了人家母子的金银元宝,不想交出来是真,心也太黑了。” “休要胡言乱语,小娃娃找打。” 一旁的钟馗一听,马上手持擒鬼锏冲了上去,马面手持流星锤也来助战,三人又打在了一起。 泰山王口中念念有此,巍巍泰山拔地而起,随时准备将东海龙太子压在泰山之下。谁知,泰山起,东海之水滚滚来,地府是最凹之处,不时的有海水灌进来,受灾害的反倒是自己。 马面打得正酣,不料想,水来,脚下一滑,蹲了个大腚墩,他哎哟一声,疼得马脸都扭曲了,露出了满嘴的大马牙,流星锤也脱手了,那个巧劲,正好落在擂鼓助威的牛头的脚上。牛头哞的一声大叫,抱着个牛蹄子直转圈…… 第十九章 水淹地府 再说牛头,疼得牛脸都变了形,呲牙咧嘴的,双手抱着个牛蹄子转了好几圈,瞪着个大眼哞哞的叫着,冲着马面就骂上了,“你眼睛瞎了,瞎抡啥呀,我给你擂鼓助威呢,你竟打我。” 马面揉着屁股站起来,打了个响亮的马鼻,摇头晃脑的走到牛头跟前赔礼,“对不起,老兄,也不知哪个缺德鬼撒了泡尿,害得我滑了一脚,流星锤就脱手了,哎哟,那个巧劲,偏就砸在你的牛蹄子上。我就说过,咱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老天还偏就是这样安排的,见我受苦不忍心,所以也叫上了你,呵呵。” “你还笑,扯你的蛋吧,哎哟,都砸肿了,别碰,拿开你的马蹄子,哎哟,”牛头骂着他,一屁股又蹲在地上。 马面很过意不去,虽然挨了几句骂,还是想蹲下来再安慰一下形影不离的老友。还没开口呢,一股清泉奔涌而来,竟涌起了半米多高的浪,两人虽不及防,一下子被冲下了高台,眼看着就被冲进鬼蝠洞,牛头张嘴咬住了一根粗壮的树根,马面顺势抓住了牛尾巴,一股水流避开两人,灌进了洞里,吸血鬼们蜂拥而出,简直遮天蔽日。 好险呢,牛头哞了几声,像是告诉马面,还是我救了你吧,要是被冲进洞里,那些吸血鬼可不认人,吃的你连骨头渣都不剩。 马面很感激的看了牛头一眼,也骂上了,“是哪个缺德鬼撒了这么一大泡尿。” “啥泡尿了,眼大无神呀,你看呀,”牛头睁大了惊恐个眼睛。 马面忙四下里看,地府的很多地方都冒出了水柱,就像无数的水龙奔涌而来,“是不是冥河发大水了?” “啥冥河发大水啊,那是从上面来的,你个呆货,睁眼说瞎话。” 看着无数的水流奔涌而来,都市王冲着泰山王大声喊着,“快放下,快放下,地府都快被淹了。” 泰山王这才清醒过来,嘴里念念有词,只听地府猛的摇动了一下,就像落下了水闸似的,水流被止住了,黄泉路上却多了些冤死的鬼魂,哭哭啼啼的奔地府而来。 泰山王双手合拢,嘴里念念有词,“罪过、罪过。” 其他阎王也不满的看着他,话虽没出口,眼神里分明是埋怨,真是老糊涂了,成心的帮倒忙,地府本来就潮湿的很,这再进了水,啥时候能排出去吧,这腰疼病是好不了了。 泰山王也看出了众阎王的不满,尴尬地笑了笑,“光想拿他了,倒忘了这是在地府。” 众阎王一撇老嘴,心里嘀咕道,“谁像你,天天稳坐于泰山,两耳不闻地府事,就知道搜集些古怪药房,做什么伤湿止痛膏,还高价卖,一点也不管用,就知道敛财。”谁心里都明白,谁也不想说出来。 泰山王呵呵一笑,“几位老哥,老朽最近又弄了几个偏方,试了几次还真管用,要不要来几贴呀。” 没人应他的话。 “便宜得很,都是老哥们了,十个元宝一贴,怎样? 阎罗王忍不住说他了几句,“别推销你的什么止痛膏了,你还是想想灌入地府的水怎样排出去吧,有鬼差来报,我的大殿都进水了。” “呵呵,老哥哥,进点水怕啥,水是生命之源吗,那些受刑地鬼魂渴了上百万年了,放心吧,等你回到家,保准一个水珠都不见,这也算是玉帝的仁慈吧,让恶鬼魂得到些甘露,他们一定会感恩戴德,弃恶从善的,也省了我们的劳累。” 阎罗王一甩袖子,哼了一声,“强词夺理,”不理他了,躲一边去了。 其他阎王也都皱着眉头,离他远远的。 泰山王很是尴尬,老脸一红,扭头走了。 再说钟馗和东海龙太子,二人都使出浑身的本事,还在半空恶斗。渐渐地,钟馗出于下风,有些手忙脚乱,他还硬撑着,这是在自己的地盘,阎王们可都看着呢,怎也的撑下去,否则的话,让阎王小看了,这以后的仕途可很难走,离做神仙只有一步之遥了,说啥也不能坏在这小子的手里。他咬牙顶着,不时的使出杀手锏。 东海龙太子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擒妖王还如此厉害,简直一副拼命的架势,枪都快抵到胸部了,也不避开,轮着擒妖锏就砸,倒是使他有些怯头。正应了那句话,‘就怕不要命的。’这一个就这么难对付,在扑上来几个鬼缠身,还真就难脱身了。走吧,他猛地跳到圈外,虚晃一枪,现出原形,飞奔而去。 “恶畜休走,再战三百回合,”钟馗大声吼着,急追了一阵。其实,他这是虚张声势,东海龙太子再不走,他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这恶龙年轻气盛,力气又大,每接他一招就得使出浑身的力气,震得全身骨头就像散了架似的,一阵一阵的酸疼。眼看着就要落败,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双臂都肿了,再也难以抬起来。幸亏这孽畜逃走了。说心里话,对这龙太子倒有些感激,保存了他的颜面。真要是人家有意这么做的,以后还得谢谢人家。他假装追了一阵,就来向阎王邀功。 阎王们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全地府这么多当差的,还没有一个敢于挺身而出。牛头马面到有些手段,这两个夯货半路怯战,溜了。黑白无常呢,平时咋咋呼呼的,好像还有那么几下子,谁知今天连面都没敢露,真给地府丢脸。看来,也就是拿几个恶鬼还行,也就是这点本事,关键时候,还不如个半人半鬼的老头儿有火性。众阎王给了钟馗很高的评价,让他下去休息。 牛头马面还想来邀功呢,被众阎王奚落了一顿,悻悻而去。黑白无常躲在暗处不由的偷笑,这两个夯货,够丢丑的了,还上去邀功,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永远也别想爬到咱头上来。 “走吧,兄弟,表现的时候到了,快点,”白无常拉了一下黑无常,一抖手中的铁索,来到众阎王面前,两人跪下道,“大王休要发愁,带我哥俩去龙宫锁他们的魂魄来。” 众阎王一看,不由得脸上都乐开了花,谁说黑白无常胆小如鼠,关键时候掉链子,这不是挺身而出了吗。 阎罗王对二人赞叹了一番,“好、好、好,速去速回,我派牛头马面协助你们。黑龙吗,就算了,毕竟是神仙,广敖这个老头儿对地府也有点小恩,算给他个面子。但是,一定要把母子追回来,不管用啥手段。” 两人一声‘是!’铿锵有力。 倒是苦了牛头马面,不得不站出来接令。心里暗暗骂着黑白无常,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在地府都擒不到人家,还想到龙宫里去拿人家,简直是去送死,临死还得拖上垫背的,不上他们的当。 走到奈何桥上,马面给牛头使个眼色,牛头会意,上前一把抓住白无常,满脸的讨好相,“我说,白老兄,看我兄弟刚负了伤,腿脚还没好利落,水性又不好,跟了去不但帮不上啥忙,还成个累赘。不如你哥俩去,我和马面在奈何桥上接应,您看如何?” 白无常听的一番讨好话,心里乐滋滋的,嘴里嗯了一声,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马面,“好吧,反正你们也不会分水术,去了还真是个拖累,就在这儿等我们的好消息吧。不过,可要伺候好茶水点心哦。” “好,好,一定给白大人泡上一壶上等的碧螺春,那可是双王赏赐的,一直收着,没舍得喝,”牛头讨好的说。 “那我呢?”黑无常问了句。 “黑大人放心,也自然少不了您的。” “呵呵,”两人大笑着,隐身不见了。 马面朝地上吐了一口,“呸,去你妈的吧,什么东西,想从你马爷爷嘴里掏食吃,门都没有。” 牛头一下子捂住他的马嘴,“你小声点,谁还稀罕你那点烂草料,怎就这么实呢,怨不得光吃亏,还没吸取教训吗?” “你是说是骗他们的?” 牛头嘿嘿一笑,“走吧,先到孟婆那儿讨碗汤喝再说。” 这次,马面很佩服牛头了,以前这个夯货光做缺心眼的事,还连累他跟着受苦。这次算是开窍了,不容易啊,谁说死牛蹄子不分叉,枣木心子不开窍?“哈哈,老兄,有你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佩服,佩服。” “呵呵,服了吧,我老牛智慧着呢。” “是,是,”来到孟婆门前,马面忙向前叩门…… 第二十章 蟒蛇报恩 再说新月,他点点头,四处看着,轻声的问,“这是在哪儿?” “在龙宫啊,这是龙太子的太子府。” “太子府?” “是呀,很阔气吧?”黄菲笑说。 新月点点头,“我娘呢?” “在御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里,龙王已经派了最好的御医守护着母亲,你放心吧。” “我想见见娘,”新月说着,挣扎着要起来。 黄菲劝着他,“你还是好好养养吧,母亲要是见你这样会心疼的,”说着,重新给他裹着锦被。 新月闻到了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忍不住的脸红了红,避开了黄菲的目光。 黄菲看出了他的不好意思,笑了笑,轻轻的说着,“母亲身体很虚弱,不适合住在这个地方。其实,你应该知道,母亲的魂劳累了这么长时间,再不休息,就很难再回去了。” “那娘还能回去吗?”说着,忍不住一脸的泪。因为他知道,娘过世了,也不知怎么,自己就陪着娘到了阴间,这是不合常理的。可是,既然随了娘来,娘要是回不去,他也不回去了,只要能守在娘的身边,阳间阴间一个样。 黄菲掏出黄色的丝巾为他试了下眼泪,轻声的说:“我不想瞒你,很难。刚才龙王来过了,龙王过来看你,是向你致谢的,你救了他的龙太子,他万分感激你。所以,为了报答你,他去了天庭找太上老君要仙丹去了,只有仙丹才能让母亲返阳。” “真的?”新月满脸的惊喜。 “不过,你也别太乐观了,这返阳仙丹并不好求,龙王说也只是去碰碰运气。” “我知道,就是求不来也没关系,只要娘在这儿好好的,只要我能天天照顾着娘就行了。” “那你不想回去了?” “想啊,可是,我知道很难,也不想连累你们,要知道,我只是个凡人,你们的深情厚谊我是还不起的。” “不能这么说,弟弟,我们是一家人。” “我们是一家人?”新月不明白的看着她。 “是啊,也许你不明白。还记得你家里的那条黄蛇吗?” “黄蛇?”新月想了想,“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听母亲说过,在老家的厨房里,他看到过一条短尾巴的黄蛇,有擀面杖那么粗,吓得母亲自己都不敢在家,父亲下班回来,整个家里翻遍了也没找着。恕我冒昧的问,这和你啥关系呢?” 黄菲笑了笑,“我就是那条黄蛇。” “你是蛇?”新月吃惊地看着她。 黄菲微微点点头,“你别怕,现在我已经化为龙,恢复了原身。” 新月吃惊地看着她,他说啥也不信,这么漂亮的仙子怎回是蛇精呢? “你别不信,听我慢慢和你说,我本是如来佛座下的八部天龙,因犯佛规,被佛祖打入下界遭受劫难,也是佛祖可怜,把我送入你家重新修炼,历经一万年,眼看着劫数已满,就要重返西方极乐如来处。因高兴之极,未接到佛旨,私自现身于你家后,知道不能久留,就私自回到了天庭,半路上接到佛旨,因犯佛规,要我重新下界修炼一万年,我一怒之下,撕碎了佛旨,佛祖怪罪,把我打入了地府的不复之地,并告诫,只有凡人的血才能打开不复之地的通路,否则的话,将永无出头之日。凡人来搭救,本不可能的事,自从地府设立以来,何曾来过凡人,来地府的都是人的魂。可谁知就这么巧,刚到不复之地十几日,你就来了,”说着,黄菲很是感激的样子。 新月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脸上有了笑,“那黑龙呢?” “他呀,已经在不复之地关了五百万年,幸亏你搭救,对你感恩不尽呢。所以他冒着犯天条的危险再次入地府搭救你和母亲。” “这么说,我们已从地府里出来了?” “是呀,这是龙宫。” “那是不是我和娘就可以回家了?” 黄菲摇了摇头,“你和母亲虽然离开了地府,但是不能回家,因为这不是回家的路,因为你和母亲是凡人,凡人走的路神仙可以走,神仙走的路凡人不可以走。” “为什么?”黄菲摇了摇头,“三界就这么定的。” “可是,走出大海就能到我的家啊。虽然,我没见过大海,大海离我的家也很遥远。但是,我确定,走出大海一定能到我的家。” “这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母亲现在是不能在阳间生活的,说句你不愿意听的,母亲已经是地府的人,在地府里她才能现身,要是到了阳间,谁也不会看到她。而且,她最怕见光,在黑暗里才能生活。” 黄菲的话已经很明白了,新月听了禁不住两行热泪。 “弟弟,别难过,一定会有办法的,母亲是百世修得的大善人,我相信,她一定回得正果,脱离地府的。” 新月点点头,“要是龙王能求来还魂丹就好了。” “是啊,龙王临走的时候,备好了很多稀世珍宝。而且,在天庭,他的关系多,人脉好,玉帝都高看他三分,想必谁也会给他点薄面的。” “那龙王和太上老君关系如何?关键是他。” 黄菲点点头,“正因为和太上老君没有多少交情,平时也很少来往,所以龙王才准备了好些礼品。临走他说过,太白金星和他关系不错,先去找找他看。你放心好了,既然龙王能去,就有把握。” 新月点点头,“但愿天上不要和地上一样,也靠人脉关系办事,该办的事办不了,不该办的事啥也能办,一点社会的基本公正也没有。” “这一点天上还是有的,不要想那么多了,趁此机会赶紧休息一下吧,说不定以后会遇到更大的困难。” 新月点点头,“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当然可以,你本该就叫我姐姐,”黄菲笑说。 “我喜欢你这个姐姐,姐,那你去照顾咱妈吧,娘千万不能出事。” “我知道,母亲好着呢,他被龙王安排在蚌壳里修养,又专门安排龟丞相派人服侍,放一百个心好了。” 正说着,东海龙太子匆匆进来了,“小兄弟怎么样了?”声到人到…… 第二十一章 擒住黑白无常 见东海龙太子来,新月赶忙强支撑着要起来,想要表示一下感谢。 东海龙太子忙向前扶他躺下,“不要起来,不要起来,感觉怎么样啊?”他一脸的关切。 “好多了,谢谢您,”新月感激地说。 “该说感谢的应该是我,小兄弟,你不知道,在那个鬼地方,我已经被关了五百万年,父王倾尽家资去玉帝老儿那儿说情,玉帝也很无奈,说是一切自有定数,天机不可泄,他也没办法。父王又去求西天如来,如来也是这么说,劫数未到,劫数已到,必有凡人前去搭救,没想到救我的就是你,哈哈,”龙太子高兴地说。 “同是落难人,龙太子不要这么说。” 龙太子摇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玉帝、如来都救不了我,你救了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必当涌泉相报。” “龙太子话重了,救你们也是救我自己,相比来说,您和黄姐姐对我和娘的恩情更重,要不是你们出手相救,我和娘可能永在地府了。” “不要说些见外的话了,快说说,地府怎样了?”黄菲问。 “地府被我闹了个天翻地覆,都惊动十大阎王了,泰山王还想用泰山压我,谁知海水却灌了他们的老巢,钟馗老鬼还跟我拼命,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哈哈,”东海龙太子大笑着说。 黄菲却很担心,“你闹了地府,十大阎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万一告到玉帝那儿去,再给你按个什么罪名,那怎么是好。” “告去吧,就是告到如来哪儿我也不怕,明明是他们地府欺负人,到哪里也说不过这个理去。” “话虽这么说,还是小心点好。” “黄妹不要怕,你快归佛界本位了,最好不要出头,一切由我出面,大不了再做五百万年的不复之牢。” “千万别这么说,以后的事呀,就有伯父来办,伯父临走时让我转告你,千万不要再胡闹了,好好在龙宫待着,一切等他回来再说,反正母亲和弟弟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再招惹他们了。” 龙太子长出了一口气,“好吧,小兄弟,就安心的住这儿,养好伤后,我送你回家。” 新月点点头,很感激的样子。 这时,有蟹将来报,“有一白一黑两个怪人闯入龙宫,正在珊瑚林转悠。” “黑白无常?这两个丧门星,腿好快啊,我前脚走,他们后脚就跟来了。” “那怎么办,新月不怕他们,到是母亲,闻其声,见其人,必须跟其走,”黄菲着急的说。 “这倒是,他们手中的法器厉害,咱倒是不怕,就是魂最怕。” “那怎么办,赶紧想办法呀,”新月强支撑着起来。 黄菲忙去扶他。 龙太子想了想,“这样,你不是不怕他们吗?他们也怕你,只有你去照顾母亲了,我呢,去稳住他们,不让他们走,等父王带回还魂丹来,他们也就没咒念了,到时候,我再收拾他们。” 新月点点头。 龙太子又对黄菲说:“你陪着小兄弟,实在不行,就用我们的龙珠镇住他们。” 黄菲点头,扶着新月匆匆去了。 龙太子带着虾兵虾将去了珊瑚林。 黑白无常还在珊瑚林瞎转悠呢,不管是阳间还是阴间的路,没有他们不熟悉的,偏偏这龙宫的路不熟,两人转悠了半天,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我说黑兄弟,今日这是怎么啦,到哪儿也不顺利,明明走过的路,怎还转开圈了呢?”白无常拉了一把黑无常小声的问,两个人猫着腰东升西望,鬼鬼祟祟的,就像是偷了东西的小偷。 “别急,别急,让我看看,”黑无常四处打量着,“怪了,也曾来过龙宫,路应该很熟的,这怎还都变了呢,是不是龙太子给咱舍得迷魂阵呀?” 白无常摇了摇头,“按说三界内没有咱不认识的路呀,虽说由于玉帝的恩宠,龙属不在咱地府管辖之内。但是,凭咱的手段,不该迷路呀。连玉帝都说过,黑白无常,没有不识之路,来到这龙宫,还怎就不灵了呢?” 两人嘀嘀咕咕的,东瞅瞅、西望望,遇到巡视的虾兵蟹将,还得隐身躲藏。要是让他们发现了,报给龙太子,龙太子把母子随便藏个地方,可够他们找半天的。 其实,龙太子已经发现了他们,一摆手,所有的虾兵蟹将都隐藏起来。撒开网了,就等猎物自己入网了。东海龙太子知道黑白无常的手段,怕他们隐身遁走,就让龟丞相把河蚌王喊来,对他耳语了一番。河蚌王点头会意,招来河蚌兵,念个咒语,一个巨大的河蚌张开了他的蚌壳,慢慢移动着身躯,朝黑白无常游去。 黑白无常还真没发现,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四处搜索,光怕中了埋伏。 “要不咱回吧,这儿太静了,比咱地府都静,我感觉到四处都是眼睛,”白无常怕了,低声的说。 “回去怎交代?咱大小也是个鬼神,玉帝钦封的,三界之内谁敢伤咱?引领亡者魂归地府是咱的职责,半路打退堂鼓,这是渎职,不作为。就算众阎王知情,不予追究,万一背后有小人告密,天庭追究下来,谁能保咱,就算散尽这些年的家资,也不一定能保全。你知道吗你。” “当然晓得,当然晓得啦。可是呀,我说兄弟,你发现没有,这母子可不是普通的魂魄,能从鬼蝠洞逃出来,那可是三界第一例。一个凡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好了,你就省省吧,管他是人是仙还是佛呢,咱又没错,走吧走吧,”黑无常光顾说话了,一颗水草缠住了他的脚,一个趔趄,摔倒了,正好摔在一块有棱角的石头上,他哎呀一声,呲牙咧嘴的,摸着胯子直呻吟。 白无常却吓得喊了一声,“我的妈哎,”趴在地上,捂着个脑袋直哆嗦。埋伏在周围的蟹兵虾将捂着嘴着乐,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吗,这么胆小,被一棵水草绊了一下都吓成这样,还不如龟丞相胆大呢。 龟丞相从壳里伸出脑袋来看着,小声的问一旁的龙太子,“抓住了吗?” 龙太子示意他不要出声,他又把脑袋缩进去,只露着尖尖的鼻子在外面。黑无常揉着摔疼的胯子,又腾出手打了一下白无常的脑袋,把他尖尖的白帽子都打歪了,“你又没摔着,叫唤啥,怎变成兔子胆了呢,要是让牛头马面看见,还不把你笑话死,走啦走啦,”黑无常说着,咧了咧嘴,斜着身子站起来,倒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白无常正了正帽子,也从地上爬起来,“要不咱隐身吧,这样走,目标太大。” “那多难受啊,快走吧。” 两人相互扶着,一步一踉跄的往前走着,也就走出百十米,一头像碰在镜面上一样,被弹了回来。两人有点蒙,伸手摸摸,还真就被啥东西堵住了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周围一下子黑了下来,在黑夜里,两人看得最清楚,就像进了水晶宫一样,四面墙壁金光闪闪的,远处还有块肥硕的、会蠕动的大舌头,不时得向他们伸过来,还望他们身上喷粘液,明明是吞噬他们的前奏。 “我的娘哎,是个怪物呀,”白无常喊叫着,一下子躲进黑无常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说啥也不下来。 黑无常也害怕了,心里还嘀咕呢,这一下子怎回了地府里,仔细看,不像是地府,地府里乱石成堆,没有这么洁净,看那个一伸一缩的大舌头,分明是到了一个人的嘴里,谁的嘴这么大呀,大鲸的?不像,大鲸的嘴里腥味很浓,臭气熏天,哪像这里,虽有淡淡的腥气,更像是提纯了的腥气,虽然被喷了满身的粘液,感觉到不舒服。但是,并不使人难受。 眼看着就要被粘液包裹了,他低声喝白无常说:“快点隐身呀,”说着,念动咒语,隐身了,却不能挪动地方,心想完了,横行了大半辈子,谁见了不吓个半死,如今却被这个东西要吞噬了,是什么东西还不知道,这要是被吞了,能不能转世还很难说。 白无常都吓得哭起来,“黑哥呀,平时我让你做事低调些,你总是不听,得到报应了吧,弄得这么个下场,被谁吃了都不知道,呜呜,一大家子都指望我呢。”白无常是痛哭流涕…… 第二十二章 龟丞相献计 第二十二章龟丞相献计就在这时,忽听到说话声,“河蚌王,把他们囚起来就好了,不要取了他们的性命。” “知道了,主人,”一个嘶哑的,老者的声音。 黑白无常一听,“咱被老河蚌给逮住了,哎呀,传出去不丢死个人,老东西,识相点,乖乖的放我们出去,否则的话,我立即取了你的魂魄,把你打入不复之地。” “呵呵,两位鬼神大人,今日相见,是老朽的福分,终于看到两位大人的尊荣了。” “看我们长得怎样,怕不怕?”说着,黑无常吐着长舌头,又做出怪样,故意吓他。 原来是个老河蚌,白无常也不怕了,松开黑无常,也神气起来,吐出了长长的红舌头给老河蚌看。 老河蚌呵呵笑着,“两位尊者长得的确恐怖,三界之中,也数一数二了。” “什么,说我们长得丑,太过分了,说说,我们丑在哪儿?”黑无常也开起玩笑来,他是有意逗逗老河蚌,因为对他们来说,这只老河蚌根本不是威胁,虽说被他的唾液给囚禁了,就像关在一个透明的袋子里。但是,没有啥了不起,在里面还挺舒服的,甚至都想美美的睡一觉。 “不丑、不丑,老朽刚才是跟你们开个玩笑,你们英俊着呢,看你们的身材,多么苗条,骨肉均匀,也没有令人讨厌的小肚腩。个儿高高的,就像月中的仙子,亭亭玉立,一百一黑的面容,黑的瓷实,白的粉嫩,说起黑,赛过人间的黑李逵,说起白,天山瑶池的莲藕仙子也没你白,一红一黑两个长舌头,进出自如,多么诱人,食蚁兽的长舌也没你们的好用,”老河蚌调侃他们。 没想到他们还很乐意听,自出道以来,还没有谁这样夸过他们,所以很想知道别人是怎样看他们的。虽然,两人也听出老河蚌有讽刺他们的意思,不过也让他们认识了自己,原来自己是这幅尊容,怪不得世人见了,就像见了瘟神一样,唯恐躲闪不及。不过,这也是自己权威的表现,世人要是都不怕自己了,自己这差就难当了。两人心通,一样的想法,想的还挺美,忘了自己这是在哪儿。 “老头儿,胆子不小,竟敢讽刺我们,信不信,我马上带你的魂走,还让你魄散,”黑无常又恐吓他。 “呵呵,虽说老朽一把年纪。但是,还没有享够天伦之乐,还不想到你们那儿享福去。说到这儿,就得给你们说道说道,就因去了趟仙宫给玉帝祝寿,把家传的宝贝献给玉帝,玉帝他老人家一高兴,就给我们河蚌家族添了八百年的寿,呵呵,还早着呢,孩儿们辛勤,又备了好些宝贝,就等玉帝寿辰来时奉献,说不定让我们蚌类家族位列仙班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说,能和你们相见很是难得,两位尊者要是不嫌弃的话,老朽这儿还藏有两颗宝贝,愿意送给两位尊者,也好对我地府的先人有所照顾,让他们早点投胎,来享受玉帝的恩惠。” 黑白无常听说有宝贝相送,马上眉开眼笑,“好说、好说。” 只见老河蚌的大舌头往上一翘,马上有两颗猫儿眼似的珠子蹦出来,在舌尖上滚动着,闪闪发光。 黑白无常惊喜的两眼都看直了,长舌头耷拉在外面,都忘了缩回去,哈拉子向下流着,一副贪婪相。老河蚌的大舌头一弹,两颗珍珠应声入囊,落入黑白无常手里,一人一颗。两人欣赏着,这可是难得的宝贝啊,没想到因祸得福,意外收获。两人赶紧小心的收到内衣口袋里,一副讨好相。 “刚才所托,拜谢二位了。” “好说、好说,一定尽心尽力。” 老河蚌点点头,“我相信你们,你们也是道上的人,最讲信用,咱们就此作别吧。但是,见了大王,嘴一定要严实哦。” “那是自然,不用提醒。” 龙太子像是等急了,不时的催促,“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做点事这么麻烦,好了没有?”他用长矛敲敲蚌壳。 蚌壳微微打开,一个透亮的皮囊滚了出来,就像是一个透亮的大蚕茧。 看着,龙太子开口大笑起来,“哈哈,都说你们有点本事,怎就被个老河蚌擒住了?真是徒有虚名。” “黑龙、休要张狂,敢逆天行事,会遭报应的,识相的赶紧放我们出去,交出游魂,咱看在老龙王的面上,既往不咎,否则的话,定要到天庭去告,”黑无常威胁着,白无常也一旁帮腔,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哈哈,大话唬人,我也是替天行道。还有,两位擅自闯我龙宫,是何道理,我还没追究呢,你们倒恶人先告状。” “呵呵,三界之路,没有我们不能走的,就算是天庭,每日也得去几遭,何况你小小龙宫。”白无常讥笑说。 “我呸,两个小小鬼神,口出大话,龙宫岂是尔等所来之处,玉帝早就降旨,龙宫随处下界,却是和天宫一样,没有圣旨,地府之人不得随意进出,难道尔等不知。” 黑白无常一时无言,两人吐着个长舌头相互看着,好像都在问对方,你知道不,真有此圣旨,阎王怎没交代,唬咱吧。 这时,龟丞相忙出来打圆场,“呵呵,都是玉帝臣子,也算是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地府和龙宫也有些来往,啥事不能商量着解决呢,两位尊者,是否这样?” 白无常一抱拳,“龟丞相是老实忠厚之人,所言极是,近日来此,也是迫不得已。虽说龙太子大闹我地府,十殿阎王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只要我等追回游魂,这也是职责所在,还请龙太子见谅。” 人家说了软话,龙太子也不好再盛气凌人,何况龟丞相已经给他使了眼色,假传圣旨,那可是杀头之罪,万一传出去,龙宫就会面临着一场浩劫,真是祸从口出,不得不挽回。 于是,忙笑说:“既然如此,一切好说。”手一挥,皮囊顷刻不见,黑白无常一个趔趄,两人差点摔倒,在里面憋了太久了,还是外面舒坦,两人稳住身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龙太子冲二人一抱拳,“来的都是客,请到龙宫一叙。” 黑白无常看龙太子这么热情,都眉开眼笑,他们可是三界最不受欢迎的主了,受到如此礼遇,真有点受宠若惊。 “请、请,龙太子先请,”两人客气着。 龙太子哈哈大笑,有龟丞相头前带路,几个人欢天喜地的去了龙宫。 走进龙宫,黑白无常被富丽堂皇的龙宫惊呆了,真是好住处呀,到处都是宝贝,比那天宫也差不了多少。 很快的,美酒佳肴摆上了桌,把二人让到上座,龟丞相下首陪着,有侍女斟上美酒,龙太子端起酒杯,“两位尊者,请。” 黑白无常唏嘘着长舌头,忙端起酒杯,“请、请,”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看黑白无常不时地往侍女身上溜,忙冲龟丞相使个眼色,龟丞相会意,冲斟酒的侍女耳语几声,侍女偷笑着出去了。 不一会儿,丝竹盈耳,歌喉婉转,漂亮的歌妓扭动着腰肢挑起了舞,舞美人更美,一个个秋波飞来,黑白无常神魂都被勾去了。往日光勾人的魂,现在,自己的魂也被勾去了,都呆呆的,看傻了。还没回过神来,跳舞的四位歌妓翩翩而来,一边一个,可就粘上身了。两人哪里还有招架之功,纷纷被俘虏了,醉生梦死的享受可从来没有过。 龙太子起身抱拳,“两位尊者,小神还有点事,就不能相陪了。” “请便、请便,”黑无常说,只顾和歌妓调笑,再也顾不上他。 龙太子和龟丞相相视一笑,起身退出。 门一关,龟丞相窃笑,“搞定了,我说太子,以后说话可注意点,厅堂说话还恐隔墙有耳呢,怎就这么不小心,否则要吃大亏的……” 第二十三章 收受贿赂 再说,龟丞相的一番教导,龙太子不时的点头,“丞相教育的是,本太子谨记在心了。现在,母子可好?” “好着呢,有咱镇宫之宝庇佑着,王氏的魂养的好好的,只是她的魄已经散了,咱也无能为力,就看陛下能否取得还魂丹,也许有一线生机。还有,恩人的伤已经痊愈了。” 龙太子点点头,“老丞相,要倾尽咱龙宫所有的圣药,一定要保住王氏的魂。” “晓得、晓得,陛下已经吩咐过,”龟丞相笑说。 太子点点头,“走,去看看母子怎样了。” 龙宫的深处,有一处僻静的珊瑚林,珊瑚林的中央,有一座宫殿,宫殿四周有虾兵蟹将把守。而且,宫殿还能随着珊瑚林颜色的变化而变化,一会儿浅红色,一会儿银白色,不上细眼看,还真的发现不了。 来到门前,早有虾兵打开水晶大门。进去后,大门很快的关闭了,值守的虾兵隐藏于暗处,一切恢复平静。 屋里,黄菲正和新月说着什么,见龙太子和龟丞相进来,忙起身行礼。 龙太子快步走到新月身边,一把挽住他,“小兄弟快别这样客气,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礼,身体怎样了?” “已经好了,看,我都觉得身上比以前都有劲,”新月扬起双手转了个圈,笑说着。 “这就好,这就好,陛下回来也好交代了,”龟丞相点头哈腰的笑说。 “谢谢您的照顾,龟爷爷,”新月深施一礼。 龟丞相忙双手搀着,“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您可是我家太子的救命恩人,整个龙宫都得感谢您呀。” “哈哈,龟丞相说得是呀,您得救命之恩都感动父王了,为了您母亲的事亲自去上界求仙丹,这在龙王家族中可是从没有过的事,”龙太子笑着,又问,“母亲的魂怎样了?” “一切安好,正在休养,”黄菲道。 龙太子点点头。 “那黑白无常呢?”新月问,这可是他最担心的事。 “正在饮酒行乐呢,这两个家伙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美色的诱惑使他们忘记了一切,放心吧,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过会儿再给他们备上份厚礼,我想,什么天条狱规,他们都会不记得了,呵呵,”龙太子笑着,又对龟丞相道,“老丞相,你快去准备吧。” “好的,我这就去。” 龟丞相走后,三个人坐下来吃茶。 “都说三界不能交往,今日却坐在了一块,真是难得,小兄弟,咱真是有缘啊。” 新月点点头,“就像在梦中一样,冥冥之中我们就走到了一起。” “也许这也是定数,想我在人间修炼,月圆之时,每到深更半夜,都会现出真身,对着明月参拜。记得有一次参拜时,正好你夜半醒来,我都来不及隐身,在你家的屋顶上,咱们对望着,你还冲我笑,还记得吗?” 新月点点头,“那时的你是蛇身人面,在我家的屋顶上,挺起个身子看着我,把我吓得要死,赶紧闭上眼睛不敢睁开。早晨醒来时我都记得,但是谁也没告诉。” “呵呵,是吗,看来真是有缘,”龙太子笑着又转向黄菲,“黄妹,你好福气,假若小兄弟被吓得当时一喊,十年之功就会毁于一旦。” 黄菲点点头,“太子所言极是,当时我也是很怕。” “是这样啊,”新月笑问。 黄菲点点头,“修炼时最怕干扰,要知道,月之精华是一股能量,吸收之时,高度集中,若有外界干扰,能量外泄,就会前功尽弃。” “知道了,看来修炼也很辛苦。” “是呀,小兄弟,都说做神仙逍遥自在,那是经过千辛万苦修炼而成。就说你黄菲姐姐,那是在如来处化龙池中成仙的八部天龙,因未得佛旨……” 龙太子还要说下去,黄菲打断他的话,“算了,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走到今日也总算解脱,弟弟,记着,一心向善,终得善果,你是,母亲也是,所以,地府才奈何不了你。但是,地府也绝不会罢休,毕竟是开天辟地以来,从没有过这样的事。” “黄妹说得是,这个事,谁都不敢小视,都怕担责任,地府如此,恐怕仙界也是如此,玉帝不都出尔反尔吗?” 再说龟丞相,当他来到龙宫招待室时,黑白无常已经喝得大醉。美酒佳肴,美女陪伴,相信每个人都很难过着一关的,黑白无常也不例外,一会儿就被美女们灌得酩酊大醉,正在拉着美女胡闹。黑白无常的衣服被扯开了,吓得美女们惊叫着跑开,原来是两幅人体架子,浑身一点肉也没有。被人看了真像,两人好不懊恼,赶紧把长衫罩上,酒也醒了一半。 这时,龟丞相推门进来,拱手抱拳笑道:“两位尊者可否吃好?” 可能是为刚才的事儿懊恼,两人脸色有点不好看。 “得了,得了,太子呢?我们还有公事在身,这就告辞。” 龟丞相一招手,有侍女送上醒酒汤。“是这样,两位尊者,我家小主人吩咐,他还有要事,不能陪两位使者了,如果两位尊者吃好,可去馆驿休息,等办完事情,明日再来相陪。” 黑无常很是不高兴,哪有这样待客的,把客人晾在一边,自己办事去了,这不是慢待人吗,正要发火,白无常忙截下,笑道,“那就烦请老丞相转告你家小主人,地府还有要事,这就回府了,等日后有机会再来致谢宴请之情。” “尊者不要客气,小主人临走特为两位尊者备了份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说着,一招手,有两位侍女端着银盘上来,揭开白纱,都是金银财宝,金光闪闪,耀的眼睛都睁不开。 这干了大半辈子,何曾见过这么多的宝贝,两个人嘴里让着,却各自抢过盘子,把金银珠宝收进自己怀里,就和龟丞相客气着告别出来。有虾兵带路,很快的走出龙宫。 虾兵分开水路,把两位瘟神送了出来后,马上关闭了水路。 此时的东海,海潮澎湃,水平面上耸动着一抹红,昴星还在南天门值班,黑白无常像是很害怕似的,赶紧隐身。刚踏上黄泉路,两人就害怕了,这是去干啥来,把正事都忘了,回去怎向众阎王交代,还有这满身的宝贝,要是让阎王发现收了贿赂,不但这乌纱难保,恐怕小命也保不住。两人这才知道害怕。满身的金银财宝啊,刚才还稀罕的了不得,现在成了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这可把两人难为坏了…… 第二十四章 财宝丢失 再说,白无常心生一计,小声的和黑无常耳语,“找个地方藏起来。” 黑无常眼前一亮,是啊,这么好的计策我怎没有想到呢,平时我可比这个傻蛋聪明多了。他心里嘀咕道,催促着白无常,“快点走,我有个好地方,保准谁也发现不了。” 两人匆匆走着,在黄道婆院子的桂花树下,纷纷念动咒语,隐身进去,把所有的金银财宝隐藏在桂花树的树根下,各自收好,还都做了记号,并约定,除非两个人一块来,否则谁也不准来,并击掌起誓,各自发下毒誓,这才抖擞一下身上的土,遁出地面,四下里瞅瞅,见没有啥动静,这才隐身而去。 其实,早就有两双眼睛盯上他们了,那就是寻他们而来的牛头马面。看他们鬼鬼祟祟的,就一路跟了来。见他们隐身树下,也躲藏起来。 等黑白无常走远了,马面小声说:“走,看看他们藏了啥东西。” “这合适吗,总是人家的东西,”牛头不愿意。 “蠢货,什么人家的东西,咱看见了就是咱的,快点。” 牛头只好跟了去,念声咒语,两人遁入树下,睁开眼一看,金光闪闪啊,两堆金银财宝在树根下。 马面惊喜起来,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宝贝,这两个骷髅鬼,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不义之财,平时也不只弄了多少,吝啬的借他几文钱都不肯借。虽说,他们是接魂的,咱们是送人超生的,总的来说是同样的工作,有时还替他们跑腿,怎就没人送咱呢,可亏死了。马面想着,见牛头还在发呆,低声骂道,“傻呆个啥,快拿呀,说不定两个骷髅鬼马上就会回来。” 牛头这才清醒过来,敞开衣衫,使个手法,一堆的金银财宝像长了翅膀,一股脑的飞进了怀里。 “走啊,”马面催促道。 “等等,”牛头一把拉住了他,“咱这样做不成了小偷了吗?” “什么小偷呀,这是咱们应得的,他们不知欠咱多少呢,快走吧,你要是不想要都给我。” “谁不想要啊,我就是怎么没记起他们欠过咱们这么钱,到底啥时候的事呀,再说咱就是买了老婆孩子也没这么多钱呢,”牛头跟在后面嘟囔着。 “马上闭嘴,罗里罗嗦个啥,这么烦人呢,”黑无常低声骂着,刚遁出地面,就见黑白无常匆匆返回来了,两人忙隐身树上。 黑白无常悄无声息走近桂花树,四处张望着,围着树转了好几圈,终于松了口气。可是,他们说啥也没想到,牛头马面就在树的上面,特别是牛头的尾巴,太长了,想隐藏起来都不好办,就耷拉着,还不时的来回动,几次扫过白无常的脸,白无常还用手拨开了好几次,真是好险啊。就听到白无常小声的说:“我说没啥事吧,你疑神疑鬼的,就别折腾了,走吧,还是想一想阎王这一关怎过好。” “不行,还是下去看看,你在上面守着,我下去,”黑无常说。 白无常指着黑无常,“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惦记我那份?我早就猜出你有这个心思。” “快闭上你的乌鸦嘴,想啥呢,怎看老哥呢,那一次你分的少?” 树上的马面一听,看着牛头一咧嘴,那意思是说,听见了吗,我说的没错吧,他们背着咱不知弄了多少,你还做什么谦谦君子。 牛头听着,很是生气,这两个骷髅壳子,平时那么信任他们,原来偷着吃独食呀,依他的脾气,当场下去找他们。马面抓着他没让。可是,由于生气,牛尾巴摆动的更频繁了,不是的扫着白无常的脸,气得白无常一把抓住了,继续和黑无常斗嘴。 “那么你下去吧,我在上面盯着,”最后,黑无常无奈的说。 白无常摇摇头,“万一你使个手法,找了判官来,抓我个人赃俱获,我栽了,以后的好处都是你自己的了。” “好你个吊死鬼,竟这样想我,白做了这些年的兄弟,我几时亏待过你,连我都不信任,你还信任谁?” “当然信任我自己呀,以为我不知呀,哪一次的好处你也比我多,以为我是傻子啊。” “好、好、好,你说怎办吧,真是服你了,这兄弟简直没法做了,是不是的了疑虑症?” “你还得羊角风呢,要下一块下,要走一块走,别想惦记我那份,此刻起,我就盯着你,一刻不离。” “想跟我翻脸怎的?,怎就不识好人心呢,为了这点东西还真想翻脸呢,白照顾你这些年了,得了、得了,一块下去总行了吧,”黑无常很是不满,“我喊一二三,咱一块下去,听着,一、二,”他三字还没喊出来呢,白无常已经不见人影。 “这呆子,”黑无常苦笑了一下,念动口诀,隐身下去。 牛头从树上溜下来,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气。马面踢了他一脚,“呆货,快走呀,想被他们发现啊。” “你怎总是踢我,蹄子痒痒了,我……” “别废话,”马面说着,又是一脚。 两人很快的消失在薄雾中…… 树根下,黑白无常惊呆了,才一会儿的功夫,金银财宝不见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那个天杀的偷了咱的宝贝!两人拼命的抠着树根,仿佛是树根吞吃了似的。往上抠,快扣到地面了,就像蝉虫的洞,离地面还有薄薄的一层;往下挖,都快挖到地黄泉了。就像两只大耗子打洞似的,弄得浑身是土,累得气喘吁吁。 “我说不安全吧,你还跟我犟,拖拖拉拉的,完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一场,”黑无常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那儿。 白无常也挺生气,“你就知道怪我,馊主意可都是你出的,还说最隐秘的地方,就是神仙也找不到。我看呢,是不是你弄个手法把财宝私吞了,还装模作样的在这儿给我演戏。” 黑无常一听急了,“我说你、你,你可一直跟着我,一分钟也没离开过,我有啥机会转移呀我,太伤人心了,谁要是私吞了,天打五雷轰。” “别给我发那没用的毒誓,你说这个地方最隐秘,而偏偏就在最隐秘的地方,财宝没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三界都说你不地道,贪恋钱财,重财轻友,我还不信,还真是这么回事,都用到我身上了。” “你放屁,谁重财轻友?我对谁也不能对你呀。” 两个人在下面争吵着,都把睡梦中的黄道婆惊醒了,忙端灯出来看,见院中的桂花树晃动的利害,心想,这时怎啦,住在这儿不满意是怎的,还是想去月宫中和那桂花树神约会?她嘟囔着,训斥了几句,见桂花树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恼了,“看我明天不让小鬼刨了你,把你晒干了当柴烧,再让你想入非非,这儿有啥不好,你独享小院,还不满足,”训斥着,走近树,脚下一软,还来不及反应,就掉进了坑里。 下面,两人正动着手呢,相互撕扯着,谁也不肯罢休。黄道婆猛的掉下来,正好砸在黑无常的头上,一下子把他砸趴下了,白无常也跟着摔倒在地上。 “我的妈唉,是那来的夯货,可砸死我了,”黑无常呻吟着。 黄道婆还骑在他的脖子上惊魂未定,看到他们,这才明白是怎回事,“怨不得我的桂花树晃动的厉害,原来是你们两个瘟神在下面折腾,想偷我的桂花树怎的,是不是早惦记上了,刚才看你们来,贼眉鼠眼就没安好心,还真欺负到我孤老婆子头上来了,走,找阎王说理去,”黄道婆大骂着。 “黄奶奶,先抬抬你的贵臀吧,我的脖子都快被你压断了,快起来呀,听我向你解释。” 白无常却一脸不肖相,“解释个屁,活该,报应,黄婆婆,是这么回事……”白无常就一五一十的跟黄道婆说了。 黄道婆这才起身,“你们好大的胆子,敢私自受贿,想到不复之地吗?快说,财宝呢?” “找不到了,才一眨眼的功夫,”黑无常扭动着脖子,呻吟着,一脸苦相。 “找不到了,难道是我的桂花树偷了不成,出去一问便知。” 于是,三个人从坑里爬出来,就像从地里钻出的蝉虫,一身的泥土。 黄道婆也来不及拍打身上的土,劈头就问桂花树,“月牙儿好大的胆,快说,金银财宝藏哪了?” 桂花树委屈的直掉眼泪,她现出真身,原来是个婢女,只因在月宫中捣药时出了差错,被嫦娥贬出月宫,又无处落身,四处飘摇,一场风寒害了卿卿性命,来到地府,因是天庭的人,地府不收。还是黄道婆看她可怜,收留了她,平时就帮黄道婆熬汤。今日之事,她看得清楚,也羞煞了她,四个瘟神呢,附在她的身上折腾,名节都不保了,又受了伤害,主人还训,她哭哭啼啼的讲了原委。 黑白无常一听就恼怒了,“原来是牛头马面趁火打劫呀,这两个夯货,找他们去。” 黄道婆还想讨个公道呢,转眼间两人隐身不见。她就怪桂花树,“你早知道的,财宝都送到你怀里了还被人夺走,为何不告诉我,有了钱,上下通融通融,你也许能返回月宫,这下好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一辈子也别想回去了,快去点火吧,时候不早了,你看我,天天卖还魂汤也挣不了几个钱,哪里有钱给你通融啊,真是的,就知道掉眼泪儿,快点吧、快点吧。” 看她走路有点瘸,鄙弃哼了一声,“被那四个瘟神折腾得不轻吧,女孩子名节最重要,名节没有了,还有个啥活头,就安心在这儿吧,也别想回那月宫了,婆婆不会说出去的。唉、天生下贱的命,有机会也不懂得把握,能怪谁。” 桂花树听了,她越发伤心,哭哭啼啼的去生火了,吉祥和如意小声的劝着,也跟着抹泪儿…… 第二十五章 东海索幽魂 再说,牛头和马面得了财宝,疾步如飞,尽管牛头累得气喘吁吁,口吐白沫,却也不嫌马面跑得快了,紧紧跟在他的后面,眨眼间就跑回了自己家里。 牛头刚和老伴藏好财宝,马面就来了,“别歇着了,快走吧,该干啥干啥去,别人人看出来。” “说得对,走,”出门前牛头又叮嘱老婆子,“看好门,谁叫也不开门,知道吗,憨婆子。” “去你的吧,心眼少的你,”牛头老婆白了丈夫一眼,尽管睡得好好的被吵醒了很不高兴。但是,看到这么多稀世珍宝,直乐得她眉开眼笑。丈夫一走,忙关好门,进屋数金子去了。 “马老弟,别光龇着你的大马牙,乐什么呀,小心被人看出猫腻来,”牛头小声的叮嘱马面。 马面忙捂了嘴,“我就是忍不住,”说着,打了个响亮的马鼻,又忙捂住鼻子。 “看你,这样怎行,跟我老牛学学,有事没事的一个表情,就是鞭子抽到身上,棍子打到腚上,该怎样还是怎样。” “我可没你脸皮厚。” “你怎有这样说我,谁脸皮厚呀,揭人不揭短,你这个老毛病怎就不改呢?” “今日高兴吗,哈哈,”又是个响亮的马鼻。牛头也好像被感染了,连着哞哞了几声,两个人的心情真是好极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他们神采奕奕的,手挽着手,说说笑笑的一路走来。冷不丁的,黑白无常恶煞般的挡在了他们的面前,长长地舌头快速的进出着,深深塌陷下去的眼窝里满是凶光。 两人一愣,还是马面反应快,打了个哈哈,“阎王正要我哥俩去找你们呢,怎么样,游魂追回来了吗?” “你别装了,金银财宝呢?”黑无常凶狠的问。 “啥金银宝贝啊,在那儿?”马面装糊涂,又问一旁的牛头,“你见过吗?”,牛头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放屁,明明是你们偷拿了我们的钱,还不承认,太可恶了,”白无常骂上了。 马面那吃这一套,欺负人也不能这样,一脚就揣在白无常的肚子上,白无常哎哟一声就飞了出去。 “好呀,还动手了,就你的马蹄子厉害是不?”黑无常急眼了,索魂链甩了过去,马面一低头,铁链子正好打在牛头的鼻子上,牛头哞的一声叫,用手一摸,鼻子出血了,这还了得,我老牛也不是好欺负的,头一低,两个犄角就冲黑无常撞过去。 一来一去,四个人各使手段,动起手来,惹得很多的小鬼都围来看,还不时有叫好声。 十大阎王正愁绪满怀呢,有鬼差来报,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打起来了。 所有的阎王都恼怒了,这四个小厮,不去抓游魂,而是在窝里闹,“崔判官,”阎王发令。 “属下在。” “给我统统抓回来,每人四十杀威棒,再限期四厮去抓游魂,如若抓不来,打入不复之地受苦。” “是,”崔判官领命而去。 四个人正打得热闹呢,见崔判官的轿子急速而来,马上停止了争斗,四个人变得和睦可亲起来,你扶我,我掺着你,虽然都是血头血脸的,衣冠也不整。但是,每人脸上都有笑。 崔判官的轿子刚落下,四人马上向前施礼。轿帘打开,崔判官一脸严肃,“刚才为何打闹?” 黑无常马上向前一步,“判官大人,下属没有打闹,只是退让。” “退让?一派胡言,没有打闹,脸上为何有血迹,衣冠为何不整?”崔判官很生气的样子。 “判官大人明鉴,事情是这样的,只因那母子去了东海龙宫,游魂很难索回。我们要知难而上,谁知牛头马面也要去,我们就争执起来。” “是这样,你和白无常不是先去的吗?一个时辰还不回来,我要牛头马面去接应你们,怎么就?” 马面也向前一步,“判官大人,黑无常句句实言。其实,黑白无常早就回来了,只因不是东海龙太子的对手,空手而返,怕判官大人责怪,所以没敢回复。我和牛头想去东海索回游魂,黑白无常怕我们吃亏,极力劝阻,但是,他们说得话语很是难听,说我们技不如他们,道业也没他们深,去也是给地府丢脸。我和马面不服,为此就争吵起来。” “原来是这样,”判官的脸色缓和多了,“呵呵,为工作争执,这不是过,随我前去奏明众阎王,另想对策。” “是,”四人应声道。回到议事大厅,崔判官奏明,众阎王不时颔首,“各赏十吊大钱,”秦广王吩咐道。 四人马上跪下磕头,“多谢秦广王赏赐。” “呵呵,平身、平身,四位辛苦了,应该赏赐。”又转向白无常,“可探得游魂藏在龙宫什么地方?” 白无常一愣,结结巴巴的说道,“龙宫大得很,路又不熟,我们用尽各种手段也未探出,还被老河蚌给逮住了,要不是狠命吓唬,说不定我们就一命呜呼了,”说着,白无常竟落了一行泪。 众阎王好生劝慰,让四人下去休息。走出议和厅,四人就瞪起眼来…… 看四人下去,众阎王都皱着眉头,“龙宫也太欺负人了,地府不曾和他们有过节,还多少有些来往,怎就如此无礼,劫走游魂,这可如何是好。” 转轮王手捻短须,呵呵一笑,“众位大人莫急,我想那东海龙太子为报救命之恩,救出母子,也在情理之中。老龙王敖广是明事理之人,一定会对地府有所交代的。” “转轮王的意思是我们就在这儿傻等着?”对等王问。 “那对等王的意思呢?”转轮王反问。 “打上门去,兴师问罪,要老龙王给个交代,交出游魂也就罢了。否则的话,带领众冥兵,剿了他的龙宫。” “呵呵,对等王好大的口气,就我地府这些冥兵,管管游魂野鬼还可以,真要去作战,那里是虾兵蟹将的对手,何况,北海、南海看着东海有难,也绝不会袖手旁观,那时候,我们如何应付?要是一场大水来,我们地府将寸瓦不留。” “他敢,谅他敖广也没这个胆子,地府和他同级,同属于玉帝管辖,他要敢侵犯咱地府,玉帝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又怎么样,就算玉帝劝和下来,咱和龙宫可结了大仇了。” “结仇就结仇,谁怕谁?”对等王一脸的不肖。 “真是愚夫做法,愣头青,”转轮王一甩长袖就要离去。 阎罗王忙劝和,“二位大人不要争执了,咱要商量出个良策才好,要不的话,玉帝追查下来,咱都脱不了干系。” “阎罗王说的是,大家不要吵了,都听阎罗王说,”秦广王道。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聚向阎罗王。平时,阎罗王最有注意了,又天生耿直,大气凛然,不畏权贵,在阳间,凭着皇上赏赐的四口铡刀,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皇亲国戚,只要犯了法,那就毫不留情。在阳间这样,到了阴间还是这样,本该做第一阎殿,只因违背圣意,执意铡了私自到人间作乱的玉帝贴身的太监,才被免到第五殿。 本来,玉帝已经下旨饶恕了在人间犯有命案的贴身太监,阎罗王却不肯罢休,亲自到天庭抓了犯科太监,在凌霄宝殿,当着玉帝和众位神仙的面斩杀太监,是血溅凌霄宝殿,吓得玉帝的后脖颈都阵阵发凉,禁不住的唏嘘。好一个铁面阎罗王,收了太监的魂,打破了他的魄径直而去,吓得玉帝几天没早朝,想收拾他,又怕众仙家不服。再说,天条是自己定的,自己再违反,如何服众。不追究他又咽不下这口气,就找个借口把他弄到了第五殿,也算是出了口气。同时又下了道圣旨,没有圣谕召见,任何地府之人不得随意上天,否则以天条处置。也就是说,只要没有玉帝的圣旨,你们谁也不要来仙界,私自来了就要犯天条。 玉帝都如此对他们,其他仙家更是躲得阎王们远远地,因为都知道,阎王上门,准没好事。自此后,从地府出来的都不受欢迎,不管是仙界还是人间,都不欢迎他们,见了都唯恐躲闪不及。地府算是臭到家了。 干事不少,功劳了了。每年,玉帝都不愿听他们到天庭来述职,更不愿踏入地府半步。阎罗王所作所为,其他阎王也有怨言,只是不好说而已。现在,地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让玉帝抓住把柄,那还了得,新帐旧账一块算,到时候,这地府真的不保了,来个大换血,干了大半辈子,到老来也不得善终,谁心里也惶恐不安。 俗话说,谁惹的事谁打扫,自己拉的屎,没有人会跟着给你擦屁股。于是,秦广王把阎罗王给推了出来,。他这么做,正和其他阎王的心意,都幸灾乐祸的看着阎罗王…… 第二十六章 天庭求仙丹 上回说到,阎罗王瞟了大家一眼,明白他们心中所想。既然如此,也只有他出面了。 “众位大人,此事就本殿处理吧,崔判官。” “属下在。” “陪本殿到龙宫走一趟。” “得令。” 于是,阎罗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议事厅。其他阎王怔怔地看着,不时地摇头叹息,该干啥干啥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害怕也没有用,都相互告辞,打道回府了。 再说龙王,为了报答救了自己儿子的恩人,他备了厚礼连夜去了天庭。南天门外,他塞了几颗珍珠给看门的天将,就从偏门里进来了。进是进来了,先去谁哪儿呢,龙王又拿不定主意了,就在天街上徘徊着。这可累坏了抬着箱子的手下,他怎走,得紧跟着,他在天街上溜达,就得抬着沉重的箱子跟着他在天街上溜达,心里有怨言,可是谁也不敢说。 “对,先去太白那儿,总归和他熟,有啥话儿也好说,”他终于拿定了主意,又叹了口气,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头一次上门求人,还真怵头。虽说为了这个惹事的儿子,既求过玉帝,也去过西天。可是,求玉帝和如来,他们总归是上级,不觉的为难。但是,去求太上老君,觉得张不开口,总是和人家来往少,平时不上门,有事了去求人家,怎登的上门。 来到太白金星府上,轻轻地叩门环,有仙童来开门,分明是认得龙王,热情的把他迎进来,笑说:“我家主人知道龙王要来,就在厅堂等着呢。” “是吗?”龙王满心欢喜,催促手下,“快抬进来、快快抬进来,”就急忙奔向厅堂。 进的屋来,却见太白正在打坐,龙王马上收住笑脸,到嘴边的话也硬咽了回去,轻声地走进厅堂,毕恭毕敬的等在一旁。 仙童端上香茶来,示意龙王请坐,又走近太白轻声唤着,“师傅,龙王来了。” 太白这才睁开眼睛,忙向前和龙王相见,“哎呀,失礼了、失礼了,龙王莫怪,快请、快请,”又扭头怪仙童为何不早点通报。 “太白莫怪仙童,看您老人家打坐,怕惊扰了您,是我不让仙童通报的。” “呵呵,都是老相识了,还这么客气,令侄劫数已满,可喜可贺,先向你道个喜。” 龙王听了,大吃一惊,忙问,“太白是听何人所言,小儿可刚到家,我正向您来回报呢,免得您老人家挂牵。” “呵呵,龙王请坐,请用茶。这三界之事啊,还没有瞒得我老头子的。” “是啊、是啊,这一点我倒忘了,三界所有事必定您老人家先知道,您老人家的未卜先知连玉帝都羡慕不已,如来都说,要知未来事,第一个就得先去请教太白金星。” “呵呵,那是如来佛自谦,他的未卜先知,三界第一,上下百万年发生的事,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而我,只预知一点皮毛而已。” “您老人家太自谦了,恭维的话我也不说了,想必您老人家已经知道我来所为何事?”龙王笑说。 太白金星点点头,“你老龙王亲自出面,真是难得呀,令我敬佩不已。” “人家对咱如此大恩,必须报答。老太白呀,说句实话,犬子已经被关了五百万年了,熬的我头发都白了,老伴的双眼都快哭瞎了,我也快绝望了。突然地,犬子被救出来,我当时的心情啊,怎说呢,简直无法形容啊,儿子跪在面前,揉了几次眼睛都不敢相信,老伴愣是惊喜的晕了过去,有悲到喜,那心情啊,”老龙王说着,禁不住唏嘘着,“所以,这个恩情我非报不可,”说着,老龙王都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明白、明白,老龙啊,你走的这一步,我太白赞成,举双手赞成,地府的不复之地,那就是永远的牢笼,自有地府以来,凡被打入不复之地的,还没有一个能顺当的走出来,‘想出不复,凡人相助,踏断黄泉,鲜血为路。’想想吧,每一步都不可能,凡人能来得了地府吗?不可能!不可能又怎会把黄泉踏断?想当初,定下此规,如来看后也摇头叹息,谁入不复,就算天荒地老也断难见天日啊。” “是啊、是啊,此大恩比天高,比地厚,不管有多大困难,老龙是非报不可,”老龙王感叹着。 太白金星捋须大笑,“哈哈、哈哈,好,赤诚感人,这个忙太白帮了。” 老龙王大喜,忙行大礼,“多谢太白。”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想必那太上老君也知晓此事了,可惜他正在闭关修炼。” 龙王一听急了,“那可如何是好,等不得呀,地府一定会派人搜查,王氏的魂若被索回,那就真无回天之术了。” “这个太白也晓得,地府也是按规办事。现在,地府都乱套了,幸亏玉帝正在小憩,未得禀报,若知此事,地府可就惨哦。” “那得抓紧办呀,也是为了地府解困。这太上老君啊,早不休晚不炼的,偏偏这时候闭关,这不是急人吗,”老龙王焦急地说。 “莫急、莫急,我算算,”说着,太白金星微闭着双目,伸出左手,嘴里嘟囔着,也听不清嘟囔个啥,大拇指在四指的骨节间移动着,当拇指在中指的第二个指节间停住时,他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 “怎么样?”老龙王忙问。 “快了、快了,稍等片刻,你我一块去,定能取得还魂丹。” “哎呀,真是太好了,来人呀。”有两个亲随抬个宝箱进来,打开来,是满满一箱珍珠翡翠。“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太白笑纳。” 太白见了脸色阴沉下来,“到我这里,还拿这些东西,带回去,带回去。” 龙王忙解释,“没有别的意思,都是自家的,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就收下吧,大老远的再让我带回去,不得把仆人累坏了,所以,你就算可怜他们,收下吧。” 太白金星的表情这才有所好转,“下不为例啊。” “是、是、是,快抬下去,抬下去,”龙王大喜,一摆手,下人们忙把箱子抬了下去。 太白金星指着龙王笑笑说:“你个老龙王啊,还给我来这一套,想坏我名声怎的?” “我是从偏门进来的,没人看得见,没人看得见,”老龙王解释着。 太白点点头,“你是越老越精了,时辰也差不多了,走吧。” “是、是,”老龙王欢欢喜喜的跟着太白金星去了太上老君哪儿。 去得还真巧,太上老君刚出关,一口茶还没喝下去,太白金星和老龙王就进来了。太上老君忙把两人迎进来,客气一番,分宾主坐下,等仙童献上茶来,太白进行才把来意说明。 太上老君看了老龙王一眼,微微颔首,“可否有玉帝或是娘娘的御旨?” 太白金星摇了摇头。 “不曾有,玉帝和娘娘还不知道这件事。” “哎呀,”太上老君很为难的样子,“没有玉帝和娘娘的御旨,不太好办呀,如今,仙丹的管理很严,每日炼多少,玉帝和娘娘都知晓。” “只求一粒,只求一粒,想必老君会有办法的,”太白金星笑说,忙向老龙王使眼色。 老龙王忙起身,深施一礼,“此等大恩,我老龙一定铭记在心。” “哎呀,老龙王不可行此大礼,可折杀我老头子了,”太上老君忙向前挽扶。 龙王又一招手,下人抬进了一个大箱子,打开来,也是满箱的金银珠宝。 “这是干啥,使不得、使不得。” “老太君就别谦让了,有何使不得,老龙王千里迢迢从东海带来,一路辛苦,就收下吧,您每日不辞辛劳的炼仙丹也很辛苦,就算是一份茶资吧。” “既然太白金星如此说,再推辞就显得见外了,那就恭敬不如从从命,我收下了。” 听他如此说,有仙童过来抬了下去。 又客气了一番,老龙王心里像猴爪抓似的,哪里还坐得住,“太上老君,救人如救火,还请老君赶紧赐仙丹,我好赶回去救人。” 太白金星指指他,对太上老君笑道,“看他猴急的,也是一番诚心,难得可贵呀,要不太上老君就……” 他没把话说下去,太上老君已经很明白,点点头,招呼仙童,“拿宝葫来。”有仙童捧来宝葫。 就在此时,忽听一声,“圣旨到。” 三人忙离座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不得将仙丹赠予凡人,钦赐。” “万岁、万岁、万万岁,”太上老君忙把圣旨接过来,起身道,“玉差公公请留步。” “老君还有何事要我专奏?” 太上老君看了太白金星和老龙王一眼,“公公,请借一步说话,”说着,早有两锭黄金塞进公公的宽大绣袍内。 公公会意,去了偏殿,有一刻钟的功夫,两人出来了,公公微笑着拱手告辞,“各位大人不必送,留步吧、留步吧。” 送走公公,太上老君是满目愁容,“啥事也瞒不过玉帝呀,这可怎办是好。” 太白金星微微一笑,“何事有老君摆不脱呢?” “哎呀,高看我了,高看我了,如今有圣旨在,我也没有办法呀。” “是哪个告的秘,我可是偷着来的,”龙王道。 “刚才问过公公,他也不知,玉帝醒来,突然就下了这么道圣旨,真是怪了,你来借仙丹,一定是走漏了风声。” “不可能,难道我龙宫内有奸细?”话出口,龙王也大吃一惊,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太白金星点点头,“看来如此,走吧、走吧,不要难为太上老君了。” “老龙王啊,实在不好意思,这是瓶仙水,虽然不能保她返阳,也能使她的魄复原,等风声过了,我再派人送仙丹去。” 龙王接过仙水,很是感动,双手抱拳,“多谢太上老君。” “快走吧、快走吧,说不定王母的懿旨又来了。 ”还真让他猜对了,还没出大门口呢,王母娘娘的懿旨到了,三人又忙接旨,“奉天承运,娘娘诏曰:仙水乃神仙所用之物,不得赠与凡人,钦赐。” 话刚落音,攥在龙王掌心里的仙水也不翼而飞。可把龙王气坏了,都忘了领旨谢恩,他一屁股蹲在地上,脸色很难看。 太白进行忙拉他起来,“走吧、走吧,再不走祸事就来了。” 于是,两人和太上老君匆匆告别…… 第二十七章 想回家 再说,老龙王好不容易拿到的仙水,被王母娘娘一道懿旨弄没了,心里很是不痛快,走到半路上,他停住了,发火道,“不行,我找玉帝和王母娘娘评理去,就算这神仙不当了,我也要问个明白。” “问啥明白呀,这不很明白了,别去惹祸了,你的心意也到了,天意不可违,回去吧,快回去吧,咱再想办法,我给你打听着。”太白金星劝着。 老龙王只好返回下界,他闷闷不乐的回到了龙宫,把来龙去脉一说,龙太子恼羞成怒,“这个奸细太可恶了,我非把他查出来,把它撕成碎片不可。” “唉,刚回来,你就别折腾了,以后做事小心点,咱另想办法。”老龙王叹了一口气。 龙太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有啥办法,我刚把黑白无常打发走了,猜想他们还会再来,小兄弟咱能保得住,关键是妈妈,她只是一个游魂,不管是黑白无常,还是牛头马面,只要他们来,一定会跟了去。” “是啊,伯父,太子说得对,咱是留不住魂的。而且,魂离体,魄散尽,等肉体一坏,就是有仙丹也无能为力了,”黄菲忧虑的说。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才赶去天宫求仙丹。谁知,眼看着就到手了,突然下了这么两道圣旨,啥也没了。真是怪了,也不知是哪路仙家在此搅和,想来想去,也没得罪谁呀,龙宫内谁是奸细呀,这事除了龟丞相,就是咱几个知道,难道龟丞相是奸细?,绝对不可能。” 老龙王正说着,龟丞相进来了,知晓真情,也惊奇的睁大了绿豆眼,嘴里不时地嘟囔着,“又是这样的事,又是这样的事?当时太子出事时,也是这么蹊跷的。其实,我早就怀疑龙宫有奸细,细心留意,五百万年过去了,也没个结果。” 龟丞相不提还不怀疑,他这么一说,感觉事情很严重,“一定要查,一定要彻查,否则龙宫将无宁日,”老龙王拍着案几怒道。 龟丞相应着。 “其实,说这些都是以后事,关键是现在怎办,求不来仙丹,仅凭龙珠的力量是很难保护母子的,”龙太子说。 龟丞相歪着脑袋看着每一个人,“咱保护不了,恩人可以保护啊。” 老龙王听着,眼前一亮,“对呀,既然小恩人能护着母亲在地府里闯荡,而地府还奈何不了他。那么,在这龙宫内,他一定能保护他的母亲。” 龙太子和黄菲也恍然大悟,“还是龟丞相老奸巨猾。”龙太子说着,禁不住抱了龟丞相狠狠地亲了一口。龟丞相脚下一绊,扑通一声颠倒在地上,他反应也快,脑袋和手脚缩在壳里,好半天才伸出脑袋,整了整官帽,因为是四脚朝天摔倒的,乱瞪着腿脚,却很难爬起来。他的滑稽样惹得众人大笑,龙太子和黄菲忙把他扶了起来。 “真是受宠若惊啊,小时候你就这么顽皮,不是让我抱着,就是让我驮着,还故意戏弄我,好久没这样了,使人觉得好亲切,”龟丞相笑说。 “是吗,那你再驮驮我,”龙太子开着玩笑。 这时,有虾兵带了新月来,他见了老龙王,扑通一声跪下了。老龙王赶紧把他的扶起来,“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落座后,老龙王很抱歉的和他说明了一切。 新月安慰着龙王,“这个结果我想到了,伯父不要自谴。我也想好了,若是地府紧追不舍的话,我就陪着我娘去地府,不能再连累龙宫了。” 老龙王听了很是感动。 黄菲忍不住的抹眼儿,龙太子把手帕递给她,她接了,拭着眼角的泪。 新月继续说:“陪我娘到地府之前,我就是还有一个愿望,想和我娘回家一趟看看。” “孩子,不要这么悲观,一定还有办法的,听我的,”老龙王说着,他也忍不住扭过头去抹眼。 “我送你们回去,哪怕是再下地狱,”龙太子说。 “还是我去吧,我熟悉路,”黄菲争着。 “不,你们谁也别去,只要把我母子送出龙宫,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我想,阳间的交通发达的很,不比你们慢多少,半天的时间就能回家了,”新月说。 “这……”龙王很是感动,“你还是想好,你回得了家,恐怕你母亲回不了家啊,她的魄已经留在了地府,收不回已经散的魄,做鬼也不成啊。” “是啊,弟弟,伯父说得对,魂到处,魄相随。”黄菲低声说。 “那怎么办呀?”新月很着急。 所有人都皱着眉头,不时地叹息。 “要不,这样行吗?你们先照顾好我娘,我自己回去,和爹说一声,让他们放心,我马上再回来,和我娘去地府。” 龙太子和黄菲不知如何回答,看着老龙王。 老龙王思索半天,最后问,“你拿定主意了?” 新月点点头,“那好吧,我陪你回去,”“又转向黄菲和龙太子,“你们要看好家,我想,地府的人还会来找麻烦的。” “父王,你年纪大了,脚力不好,还是我去吧,”龙太子说。 “孩子,父王老了,怎么样都没关系,你千万不能再出事了,去看看你母亲吧,也让他高兴高兴,”龙王拍着儿子的肩膀说。 “父王……” “不要争了,就这么定了。” 就在这时,蟹将来报,“阎罗王和崔判官求见,正等在水门外。” 第二十八章 据理力争 再说,蟹将来报,阎罗王和崔判官来了。众人一惊,显得有些慌乱。 “还真找上门来了,这可怎办是好,”龟丞相骚着脑壳说。 “阎王上门,准没好事,我去把他们打发了,”龙太子说着,他拔腿就往外走。 老龙王忙喊住儿子“你站住,不要冲动,让我想想。” 新月忙说:“这事你们谁也不用出面,阎王来得正好,我去见他,阎罗王在阳间也是个公正的人,我想,我的条件他会答应的。” 老龙王点点头,“阎罗王的铁面无私在仙界是出了名的,玉帝都怕他三分,他也是个大孝之人。我想,你的要求他定会考虑,这样,我探探他的口气,你们先躲在一旁,如果可能,就出来相求。” 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样了。 龟丞相问,“在哪儿相见呢?阎王上门,一身晦气,可别晦气咱的龙宫。” “不要这么说。虽然,地府之人不受欢迎。但是,大多也是正直的人,尤其是阎罗王,刚正不阿,秉公执法,三界之中享有崇高的威望,你你们去吧,我去迎接,我不发话,千万别出来。” 于是,众人藏好。老龙王整了整衣冠,由龟丞相陪着,去了水门。看守的虾兵蟹将忙打开了水晶门,分开水路。老龙王出门来,见到阎罗王,双手抱拳,满面欢笑,“哎呀,失迎、失迎,阎罗王日理万机,怎有空到老朽的龙宫来呀,快请、快请。” “龙王客气了,冒昧打扰,还望见谅,只因一事和龙宫有牵连,特来查清,还望龙王成全,”阎罗王客气道。 “一定、一定,”又和崔判官见过,来到会客厅,茶水上来,龙王让着,“阎罗王,请。” 阎罗王颔首,“谢过龙王,哎呀,这龙宫富丽堂皇,比地府好多了,”阎罗王四处打量着,忍不住的感叹。 “呵呵,阎罗王要是喜欢,可随时常来坐坐,本王欢迎啊。” “多谢龙王的美意,天生*心的命,没有福气享受啊。对了,还得向龙王道喜,龙太子劫数已满,值得庆贺呀。” 老龙王拱拱手,“是呀、是呀,犬子遭难之时,多亏阎罗王从中照顾。” “惭愧、惭愧,本王只是秉公办事。虽说网开一面,也是玉帝的恩惠,不曾帮得上半点了忙,不必谢我。” “话不能这么说,若没有阎罗王的秉公执法,也没有圈子的今日啊,理应感谢,理应感谢。” “言重了,言重了,实不敢当,今日来,有一事叨扰,令侄血气方刚,刚出不复,却又大闹地府,劫走了地府的游魂。自地府创立以来,还是初次遇上这样的事情,玉帝要是追查出来,令侄恐怕又有牢狱之灾。所以,本王今日前来,就是劝导令侄放弃恶念,做个守法的神仙,交出游魂,地府可既往不咎,龙王您看如何?” “多谢阎罗王开恩,想必阎罗王也明白,犬子只是报恩心切,并非有意去大闹地府,还望阎罗王明察。” “这些本王知晓,王氏已是地府之魂,至于其子新月,母子情结也让本王感动不已,自本王到地府任职以来,还是初次遇上这样的事情。所以,处理此事,慎之又慎。当然,处理这件事上,地府确有过错,并未认真对待,一直酿成今日结局,众阎王经过和议,在不违反狱规的前提下,还是私下处理这件事为好,免得把事情闹大,牵连他人。” “如此甚好,地府好意,令老朽深感欣慰,母子是我龙宫的恩人,此大恩大德比天高,比地厚,龙宫将尽所能帮助他们。既然地府好意处理,老朽也觉不从中阻梗,凡事都有个了结。何况阎罗王亲自来,老朽实在是感动啊,你们出来吧。” 新月应声从偏殿走了出来,疾步向前,扑通一声跪在阎罗王面前,不时的磕头。 阎罗王忙向前扶起他,“快快起来,不要行此大礼。” 这时,黄菲和龙太子也来见过阎王,阎王很欣喜的点点头。 新月又冲阎罗王深施一礼,“阎罗王,我和娘愿意遵守狱规,前去地府。” 阎罗王点点头,“如此甚好。” “但是,去地府之前,我想和娘家回家一趟,跟我爹及所有的亲人告个别,还请阎王成全,”新月哀求道。 “这?”阎罗王沉思了很久,“新月,你应该知道,你就是不想回去,本王也一定要黑白无常送你回去。至于你娘,魄已经收在地府中,就算回去也恢复不了元神,凡人是看不见得。所以,你娘不能回去。” “就算我娘恢复不了元神,我也要和娘回去一趟。而且,以后,我会在地府陪我娘,照顾我娘,阎罗王,您就成全我吧,”新月又扑通一下子给阎王跪下了。 龙王也在一旁说好话,“阎罗王,此要求并不过分,他的孝心撼天动地啊。所以,他一个凡人才能入海,能到地府,能过那鬼蝠洞,能打开那不复地狱之路,还请阎罗王三思。” 阎罗王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崔判官问,“如果让王氏回家探视,狱规上可行的通?” 崔判官摇了摇头,“黄泉没有回头路,黄泉路上不回头,这是狱规第一条的,别说咱地府,就是玉帝也没有这个权利,走上了黄泉路,一走到底,才能轮回和超生。” “听到了吗?本王真的帮不上这个忙,”阎罗王叹口气对新月说。 “既然如此,我自己回家一趟,马上回来,您看如何?” “这个行得通,本判官也是这个意思,该回就回吧,走不通的路不要走,免得一步一劫难,一步一坎坷。” “我是说,我只是回家告个别,报个平安,马上回来,”新月解释着。 “既然回了家就回不来了,”判官道。 “那不行,我不会丢下我娘一个人在地狱受苦。” “谁说到了地狱就会受苦?”崔判官问。 “是呀,世人多有偏见,到了地府,不一定都下地狱受苦,大善之人享福,大恶之人才会受苦。正所谓,有多少善果,享多少福分,有多少恶果,受多少煎熬。福享完,罪受尽,才能轮回。大善之人还轮回为人,享受世间天伦;大恶之人轮回为牲畜,世间任人宰割,就这样,你可明白了吗?”阎罗王解释着…… 第二十九章 直上九霄 再说新月,他根本就不相信阎罗王说的这些话,自己也曾到地狱走了一遭,却光遇见受苦之恶鬼,没看见享福之善魂。在地府里,享福受罪还不是阎王和判官说了算,让你享福就享福,让你受罪就受罪,这跟世间有何区别? 世间之人,为官者多为恶,平头百姓多为善。为官者,买官再卖官,欺压百姓,搜刮民膏,会议上刚正不阿,讲话头头是道,会下却丑态百出,物欲、色欲和权欲充满身心,每天不考虑别的,睁开眼就想如何升官,如何聚财,如何享乐。还官官护,你拉我一把,我投你一票,丑恶嘴脸上伪装着和善,花公家钱如流水,好车坐着,好烟抽着,好酒喝着,花天酒地,却又口是心非,大声喊着反腐倡廉,严惩腐败,背后收钱不手软,收你钱就是给你天大的面子,瞧不上你,门也别想进。想升官,好,拿钱来,官职明码标价,谁有钱就是谁的。 而平头百姓呢,面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滚落砸脚面,一亩地收那二千来块钱,还不够官吏的一顿饭钱,还得这捐那税的,辛苦一年来,也就够填饱肚子。就这样,官吏还使劲的压榨,都榨到骨髓,最后还赚个刁民的绰号。 看来还是地府好,不管你是官还是民,黄泉路上皆平等,阳间做坏事,阴间受煎熬,恶者再轮回还得变为畜生。一时间,新月竟想到了这些,看着阎王盯着自己,竟点了点头。 阎罗王以为他被说服了,黑脸旁上有了喜悦之色。“既然如此,崔判官。” “属下在。” “派牛头马面送新月回阳间,你自携带王氏游魂返回地府,根据王氏在阳间所作所为判决。” “是,下官这就去办,”崔判官领命,就要去执行。 “等等,”新月忙拦挡下。 阎罗王一怔,“你还有何事?” “我要阎罗王必须答应,待我探家回来,地府必须收了我,如果我娘有何劫数请加在我身上,我替我娘度劫难。” 阎罗王摇了摇头,“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你阳寿未到,地府不收。” “回家后,我可以自行了断一生。” “简直太荒谬,你去地府一趟,地府给你加了一千一百年的阳寿,不在阳间享受而自行了结生命,是对我地府的抗议吗?” “我不需要这些阳寿,真的,阎罗王,我真的不需要,我只用我现在所有的阳寿这给我娘。而且,秦广王已经请示了玉帝,玉帝也答应了。谁知你们地府出尔反尔,百般刁难,拒不执行。作为一个凡夫俗子,我无力抗衡你们,只想在地府陪我娘,你们连这也不允许,又有何公平而言?” 阎罗王一时无言以对。 崔判官看看阎罗王,对新月说:“不是地府不按狱规执行,而是执行不了。用你的阳寿折算给你娘,千百万年来从没有过,怎么个折算,又怎么个执行,万一世间都要如此,地府又如何让管理,那还不乱了套。你也是明事理之人,你的心情本判官也体会得到。万物有生就有死,这就是因果,三界皆如此,不要以为神仙真的就长生不老,只不过他们的寿限比世间长的多而已,佛界也有轮回,参禅悟道,下界修炼,都是轮回。现在,你明白了吗?”崔判官好言相劝。 新月点点头,看来,万物间,谁也脱不开这一步,“那好吧,我跟我娘告个别,马上跟你们走。” 阎罗王点点头,“相信你是个诚实的人,去吧,我们在此等候。” 龙太子和黄菲陪他一块出来。 “你真的跟他们走?”龙太子小声的问。 “难道还有其他办法吗?既然逃不脱,跟他们走好了,母亲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上。” 两人不再说话,这事儿,谁也帮不上忙。 龟丞相也溜了出来,他一路小跑着跟上来,“我说,别听那阎罗王和判官的鬼话,他们就想骗你回去,什么神仙也有轮回,我都活了快一万年了也没见哪位神仙轮回。” “谢谢龟丞相的提醒,可是,又有啥办法呢?不能再连累你们了,就这样吧,就此别过,以后有缘我们再相见,”新月叹口气说。 三个人的心情都很难过。走近珊瑚林,龟丞相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生怕有地府的人跟过来。水晶大门轻轻的打开了,新月看到了躺在水晶床上的娘,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看到儿子来,王氏很是高兴,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她伸出葱白似的手,新月忙跪在水晶床旁,他轻轻的握住娘的手,禁不住的泪落,看娘盯着龙太子和黄菲,忙向娘介绍,“这是龙太子,咱们现在就在他家里。” 龙太子冲王氏点点头。 “这是黄姐姐,她曾经在咱家多年,您还见过她,也许你想不起了。” 黄菲走向前来,轻声地叫着妈妈。 王氏笑笑,点点头。看来,她听明白了,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看着脱胎换骨的娘,新月禁不住的泪水汪汪。平时的娘,身子骨结实,是枣红的面庞。现在看上去,就像金龟子的身体一样,白得使人害怕,浑身的骨头都变软了,脖子都抬不起来,还是个秃头,一根头发也没有,细看,五脏六腑都看得清清楚楚,简直就是个透明人。 新月偷偷拭去满脸的泪水,装出个笑模样,“娘,我是来接你的,咱们该走了。” 王氏好像懂得儿子的意思,做着要起来的动作。龙太子和黄菲小心的把她扶到新月的背上,一到儿子的背上,王氏好像比刚才精神了,也显得有气力了,竟能微微的抬起头来,说话的声音也听到了,尽管很低,时断时续,但也能听得清楚。她是冲黄菲和龙太子说的,向他们表示感谢。 出得珊瑚林,龙太子小声说:“要不你们从后门走吧。” 新月摇了摇头,“能躲到哪里去呢,地府的人无处不在。再说,娘的身体很虚弱,经不起折腾了。” 龙太子无言,是啊,在龙宫阎王都能找来,还能哪里能躲藏呢。 龟丞相摇晃着脑袋,“等等,”他挡在了新月的前面,“我想啊,既然你能入地府,就能飞天,只是你还没试过,我有个注意,您不是说玉帝已经答应了折你的阳寿给你娘吗,如今他又反悔了,何找他说理去?” 新月听了一愣,是啊,该找玉帝问个清楚,不能这么就放弃了。可是,他试了试,别说飞了,还差点滑倒,幸亏黄菲扶了他,“看我,根本不会飞,”他说。 “你要是愿意去的话,我送你上去,”龙太子说。 “还是算了吧,不能牵连你了,地府表态都不再追求你了,就别惹事了。等会儿见了阎罗王,我提这个要求,看他有何说法。” 三个人点点头。回到会客大厅,见到阎罗王和崔判官,王氏执意下来给他们磕头。 阎罗王点点头,“王氏,该回去了,不要再连累你的儿子了。” “是,”王氏答应着。 新月却一下子又背起了娘。“阎罗王,玉帝曾答应把我的阳寿这给我娘,我想去问问他为何又反悔了,问个明白后,我再和娘回来跟你们回地府。” 阎罗王听了哈哈一笑,“是吗?那好,要是你能上天的话,我宁愿陪你去。” “一言为定。” 阎罗王点点头,“但是,有一点,必须凭你自己的本事上去。” “行,”新月满口答应。反正也是赌一把,自己不行的话也没有办法。 出了龙宫,阎罗王和崔判官念动口诀,人已经到了半空中。新月试着跳了几次,根本飞不起来,而且还跌了一跤,幸亏是往前摔得,否则的话,一定会伤着娘。他爬起来,一脸的狼狈相。他无地自容,看来自己是别痴心妄想,跟本不可能的事。 龙太子和黄菲也很着急,想暗中助他一臂之力,无奈阎王就在半空看着,有劲也使不上。 新月的额头出血了,使人惊奇的是血并不往下淌,而是聚成一个大圆点,微微还发散着金光。 就在这时,阎王在半空说话了,“好了,还是跟我们回地府吧。” 老龙王看到新月额头的红点,心中有数了,他低声传授了新月几句口诀,急急地说“快试试。” 新月按老龙王指点,凭住呼吸,念动口诀,只听嗖的一子,他拔地而起,也许是太快了,也许是没站稳,摇摇晃晃的,又差点摔倒。很快,他就稳住了,站在了云头。 看他立在对面,阎罗王和崔判官大吃一惊。真是没有想到,他绝不是啥凡夫,说不定是哪路在下界修炼的仙家。他们来不及细想,新月已向他深施一礼,“多谢阎罗王相陪,快点走吧。” 说着,念动咒语,直冲云霄而去。 阎罗王和崔判官相互看了看,只好跟了上去…… 第三十章 五重天外 话说,凌霄宝殿上,太白金星出班启奏,“启奏陛下,老臣昨日观天象,东海龙太子劫数已满,已从不复回到龙宫,天庭应该下道圣谕,恢复其神仙身份,以体现天庭皇恩浩荡。” “准奏,就有老卿家辛苦一趟吧,”玉帝笑着对太白金星说。 “老臣领旨。陛下,如来佛处八部天龙劫数也满,已恢复本身,但并没有归附佛界,还在龙宫逗留,该如何处置?” 玉帝想了想,“八部天龙本归如来处,天庭不好节制,又恐其再惹祸端,托塔天王。” “末将在。” “就劳你去西天一躺,告知如来,让八部天龙早归佛界。” “末将领旨。” 玉帝又转向太白金星,“太白卿家。” “老臣在。” “今日大闹地府之人有何来由,地府为何管治不了?” “启奏陛下,今日寿终正寝的王氏,乃百世修得的大善人,以天条律,本该归属仙界,得神仙位。由于仙界位满,一直没有空缺,所以一再拖延。谁知,王氏突得恶疾,只得归附地府。其子新月悲痛至极,其元神也随王氏到了地府,并一心想和母亲返回阳间,崔判官在判决时,手中判官笔不能左右,白白给他添加了一千一百年阳寿。” “嗷,原来是这样,他一个凡夫俗子,为何狱规节制不住他,还平白无故的给他加寿?” “这个,老臣也不是很清楚,清查了一下,天庭并无有下界修炼的神仙。也就是说,他不是天庭的神仙。” “是否是如来处的菩萨或是佛下界修炼?”玉帝问。 太白金星摇了摇头。 玉帝又转向其他神仙,“众位卿家可知?” 太上老君出班道,“启奏陛下,他的身份如何,其实并不重要,既然能打开不复之路,救出龙太子和八部天龙,说明他就是个凡人,也是不同寻常的凡人,上千万万年也不曾出一个,如果把他收入仙界,对于天庭肯定有好处。” 玉帝听了不时的点头,“天庭招贤纳才,不拘一格,太白卿家,这件事你办最合适不过,就交给你了。” “这……”太白金星想了想,“启奏陛下,不是老臣推辞,这个新月,老臣一点也不了解,恐再像招那石猴子一样,闹得天庭不得安宁,所以,老臣……” 他还没有说完,玉帝接过了话,“老卿家不要忧虑,那也是天庭劫数,并非你之过,收那石猴之事,天庭确有不当之处,也怪不得他打闹,吸取教训就是了。今日一凡人,所种善根,已结善果,并非同那天地所生的石猴,冥顽不化。所以,你以天条去做就行了。” “陛下圣明,老臣领旨。” 众臣出班道贺,“陛下圣明!又为天庭纳得贤才。” 玉皇大帝满脸欢喜,“众卿家免礼。” 太白金星继续奏道,“陛下,那王氏呢,如何安置?” 玉帝沉思了片刻,“既然已到地府,就有地府安置吧,等下次轮回,还她个正果。” “就怕新月不依,秦广王来时,陛下已经答应可以按天条办,以老臣的意思,为了维护天条,不妨就按他的意思办吧。” 玉帝听了,脸一沉,“天条虽有所规,但并无实施,贸然开启,必将引起三界震动,地府大乱,如果阳间都如此,来来回回,相互折寿,地府如何办公啊?朕思虑再三,决定把这条从天条中删去,无须多言。” 太白金星看玉帝生气了,只好不再做声。 就在这时,南天门守将前来急报,阎罗王和新月母子向天庭而来,已到五重天,是否拦挡? 玉帝听了一惊,“这个阎罗王,不在地府待着,和一个凡人来做什么,难道是又来指责自己的过错,为这个凡人抱不平?”想着,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心情陡落千丈,“挡在五重天外。” “遵旨,”守将领旨而去。 太白欲言又止,他看到玉帝有恼怒之色,只得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 玉帝扫了他一眼,“太白金星。” “老臣在,”太白躬身施礼。 “你好像有话说。” “启奏陛下,老臣无话说。” “哼,有话就直言,不必遮遮掩掩。” “启奏陛下,老臣确实无话可说。” “那朕来问你,幽魂可否能来天庭?” “启奏陛下,天条规定,幽魂不得来天庭。” 玉帝点了点头,“凡人呢?” 太白想了想,“启奏陛下,这个吗,好像天条中并无规定。但是,自从开天辟地以来,并无一个凡人来到过天庭,到是我们神仙,时常在人间修炼。” 玉帝又点点头,“那地府之人呢?” “启奏陛下,玉帝早下过旨,没有御旨,任何地府之人不得擅自来天庭。” “阎罗王抗旨不遵,该当何罪?” 太白听了一惊,看来玉帝要拿阎罗王开刀了,忙说:“还请玉帝明察,阎罗王抗旨来天庭,必有缘由,还是查清再问罪也不迟。” “什么缘由,抗旨不遵就是大罪。” 众仙忙出班求情,“请陛下开恩,阎罗王日夜*劳,是三界之楷模,擅闯天庭,必有缘由,还请陛下调查清楚再问罪不迟。” “好了、好了,任他功劳再大,不守天规,违抗圣旨就是死罪。太白金星。” “老臣在。” “就劳你去问个清楚,希望你秉公办事,不辜朕意。” “老臣领旨,谢恩。” “罢了、罢了,快去吧,”玉帝向他挥挥手。 太白金星急匆匆的走出大殿,向五重天而去…… 五重天外,阎罗王和新月被守卫的天兵天将挡在门外。 崔判官大怒,“阎罗王在此,尔等竟如此放肆,快快放行。” “何人如此大胆,敢硬闯五重天。玉帝口谕,将阎罗王等挡在五重天外,钦赐。” 阎罗王一听,冲崔判官摆摆手,向守门官一拱手,“还请守门官通禀,就说阎罗王由要案来天庭禀奏和办理,还请玉帝召见。” 守门官和阎罗王也有一面之缘,回礼道,“阎罗王,您还是请回吧,没有御旨,您擅自上天,本就是死罪,玉帝知晓后,已经龙颜大怒,还是赶快回吧。” 阎罗王听后,也是愤愤不平。 新月倒无所谓,他瞅着阎罗王问,“咱还去不去?” “去啥去,没听见玉帝已经生气了,都是你闯的祸,连累阎罗王,”崔判官不满的说。 阎罗王忙制止,“休要这么说,和他没有关系。” “阎罗王,崔判官说得不错,确实是我母子惹的祸连累了您,您还是回去吧,放心,我母子不会跑的,如果和玉帝交涉未果的话,我母子一定会去地府,任凭阎罗王处置,请相信我。” 新月这么一说,都把阎罗王感动了,他点点头,无奈的说:“玉帝不想见我,恐怕也不会见你们母子啊,听我话,还是让你母亲跟我回地府吧,如果魂和魄长久的分离,不能归位,就不能轮回,连孤魂野鬼都不如,你母亲是大善之人,在地府是不会受苦的,等到轮回时,也许你们母子还能相见。” “多谢阎罗王的肺腑之言。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要为母亲争取。母亲一生向善,本不该有这样的罪业。本来,用我的阳寿折给母亲并不违反天条,玉帝也应允了的,这是秦广王亲自所说。谁知,玉帝反悔了,使我母子在地府遭受了更多的罪,我一定向玉帝讨个说法。” 阎罗王默不作声,只是摇了摇头。 崔判官叹了口气,态度比刚才好多了,“你一个凡人,虽说得了龙宫的相助能到天上来。但是,也不要太天真了,三界内,所有的公平都是相对而言,哪里有绝对的公平啊,如果有基本的公平就很不错了,还是明智点,回去吧,不会有结果的。” 听得阎王和判官日此说,王氏伏在儿子肩上,低声的说:“听两位大人的话,回去吧,地府不会难为娘的,回去跟你爹说,不要担心我,好好的活着啊。” “娘,”新月哭了,泪如雨下,哭得阎王判官双眼湿,天兵天将纷纷收起兵器,低头叹息。 “娘,既然能上五重天,也就能上九重天。”说着,他踏进五重天门内,没有天兵来阻挡,阎王想阻止,话到嘴边又咽下,只是叹息了声…… 第三十一章 观月台上 再说,母子进得五重天里,新月让娘抱紧自己,就要念动口诀,却见上天飘来一个银白胡子的老神仙,向着新月喊,“孩子、慢点、慢点,”话到人到。 新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见白胡子老头从腰间拿出一粒金光闪闪的仙丹,毫不犹豫的放入王氏口里。新月忽觉得娘一下子重了许多,身体不再透明,慢慢的,脸上也有了血色。 新月刚想说声感谢,银白老头拉他走出五重门外,又拱手和阎罗王相见,“怠慢了、怠慢了,还请阎罗王见谅。” 阎罗王忙回礼,“太白大人一向可好。” “好、好,走、走,去观月台一叙,呵呵。” 观月台上,早有天兵献上甘露。分主宾落座,太白金星看着母子,“百世善人,广种善根,应该收的善果,却阴差阳错,实在不该。罗阎王,陪母子来天庭,所为何事呀?” “太白大人有所不知,并非小神愿来天庭,只因母子不服地府判罚,特来天庭讨个公道,作为主审官,不得不一起来,还望太白大人行个方便。” “呵呵,阎罗王公正无私,哪有判罚不公之说。只是母子本不属于地府管辖,所以才能进出地府如入无人之境,踏断黄泉路,打开不复门,走过万蝠洞。这些,阎罗王应该明白。” “太白大人所言极是。可是,王氏的魄已经收归地府。因此,地府必须将其游魂带回,以正狱规。” “是啊、是啊,看来玉帝误解你了,呵呵。” “那么还请太白大人和玉帝禀明,并非小神有意违抗圣旨,地府也实在没有良策应对,只有冒死前来了结此案。” “呵呵,阎罗王的意思,太白明白。可是,奉劝阎罗王一句,此案就到为此吧。玉帝已经降下口谕,王氏既然已到地府,就有地府收留,等下次轮回后,还她个正果,列神仙位。新月可随太白去天庭面圣,当列神仙位。” 新月一听,马上摇头,“我不愿做神仙,只求太白大人禀明玉帝,折我阳寿给娘,送我们回阳间。” 太白捋着银须大笑,“好一个孝子,不要神仙位,折寿给娘亲,地府无奈何,天庭也为难。孩子,还是退一步吧。玉帝已经给你了天大的恩赐,给你神仙位,你母亲轮回后也得神仙位,这是多大的荣耀,三界之内你还是第一个,该满足了。咱往下想啊,孩子,就算把你的阳寿折给你的母亲,阳寿尽时,还是一个死。如果你现在罢手,可于天同寿,难道这一点你还看不出吗?” 新月沉思着,看老者面善,不像是骗人之言。可是,就这样把娘交给阎罗王和判官,自己跟着这老头儿到天上做神仙吗?娘轮回,娘何时能轮回?他起了疑心,盯着太白金星,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太白也微笑着看着他,“怎么样啊,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百世修得的善果可不能轻易抛弃啊。” 阎罗王也不时的点着头,“太白大人一番好心,像我这阎罗王也干了上千年了,想踏入天庭都很难,而你却一步到位,列入神仙位,足见玉帝对你的赏识,天恩浩荡,不要罔顾了圣意,将来做了神仙,可随时到地府看你娘,如此美事,错过实在是太可惜了。” 新月被说得有点心动,他思考着,如果真是这样,未必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当他看到太白金星和阎罗王在窃窃私语时,猛然醒悟过来。阎罗王,在阳间位列丞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权倾天下,来到天庭,只是做了个地府的阎王,自己和他相比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介草民,无权无势,玉帝为何赏识?其中必有诈,只不过是阻止自己上天庭而已。 于是,他脸一沉,“老人家,我母子本是阳间普通凡人,哪能做得了什么神仙,不敢奢望,只求玉帝按天条所定,折我阳寿于母亲,送我们返回阳间,别不奢求。” 太白金星听了一愣,“难道你一点都不羡慕神仙?” 新月摇了摇头。 “神仙可以长生不老,逍遥自在,享受荣华富贵。” 新月还是摇头。 太白金星见他意志坚定,一捋长须,放声大笑,“好一个普通凡人,大闹了地府,难道还得大闹天庭不成?” “老人家误会了,我是一个守法公民,并不违反天条,只求玉帝按天条成全我母子。” “这么说来,倒是我们这些神仙违反天条了?” “新月绝没有这个意思,请老人家不要妄加猜测,新月实在担当不起。” 太白金星点点头,“看来我无功而返了,想当年,说服那斗战胜佛时也没这么费劲,等着,我我给你说说去。” “多谢老人家,还请玉帝快点下旨,我娘怕是等不了了。” “等得了、等得了,你个小娃娃呀,竟麻烦我老人家来回跑,呵呵、呵呵,”太白金星说着,起身就要走,走了两步,他又停住了,回头看着阎罗王,“阎罗王,稍等片刻,看看玉帝是何意见。” “小神遵命,还望太白大人多多美言。” “知道了、知道了,唉,越老腿越不值钱了,”说着,踏进了五重门。 凌霄宝殿里,玉帝观太白金星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有办好,看来又是件棘手的事。 “启奏陛下,阎罗王和崔判官并不是故意抗旨,而是追赶母子才来到了五重天上,还请陛下详查。” “是吗?呵呵,看来是朕错怪两位卿家了,立刻传旨,宣两位卿家到凌霄宝殿侯见。” 立时,传旨声一声接一声。 “老卿家,母子意见如何呀?” 太白金星叹口气,“母子情深意重,难舍难离,并不为神仙位所动,执意要折其阳寿给母亲,甚是感人啊。” “哼,好啊,那就折吧,凡夫俗子,敢于叫板天庭,真是自不量力。守法天神。” “小神在,”杨戬忙出班。 “立刻将母子打下天庭,收入地府不复之地。” “遵旨,”杨戬就要领旨而去。 太白金星忙拦下,“且慢、且慢。” “老卿家还有何话讲?” “陛下,我看那母子并非一般凡人,想那王氏,魂魄离体已有几个时辰,却能守住元神而不散,就是众位仙家也难以做到。还有那新月,身上有股上古的元气护身,像是盘古大帝的开天辟地之元,只是未经点拨,所以还发挥不出来,一旦经高人点拨或是自行激活,以老朽看,别说天庭,恐怕是西天如来也拿他不住。他会给天庭带来一场空前的浩劫,所以,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三思而行。” 一番话,说得玉帝有些怕了,“是否是盘古老祖开天辟地时,散失到阳间的精元?” 太白金星点点头,“应该是。” “这股精元怎会到他的身上,各方土地寻了上千万年都没寻的。” “启奏陛下,精元躲藏在人体内,土地们如何寻的。” “原来太白卿家早此事,为何隐瞒不报?” “陛下冤枉老臣了,老臣今日才刚刚得知,所以才赶来禀报陛下,精元在下界修炼了几千万年,能量已经足够大,幸亏进入善者的身体,要是被恶者控制,那将是三界的灾难,三界将被颠覆,宇宙会重新混沌起来,一切将不复存在。因此,这应该是三界的一大幸事。” 第三十二章 精元出世 听了太白金星的一番话,凌霄宝殿上的各路仙家纷纷议论起来,寻找了几千万年的精元原来在此人身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启奏陛下,精元乃天庭所有,是天庭的镇天之宝。既然在此凡夫身上,可以派人索回,以庇佑三界平安,”张天师出班奏道。 玉帝微微颔首,“如此甚好。”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精元乃是一股巨大的能量,稍有恶念生,将会颠覆三界,不是谁都能控制得了的,还望陛下三思,”太上老君忙出班奏道。 “太上老祖,”张天师反驳道,“玉帝乃三千二百世修得的大善人,所以做了三界之主,精元本该属于陛下所有,偶落于此凡夫身上,那是精元未得见明主。如果在此,必会附于陛下身上。” 此话引得各路仙家一阵骚动,纷纷争论不休,有支持的、有反对的。 太上老君一甩长袖,“一派胡言,那精元在下界已经修炼三亿八千万年,那段时间,我主也在下界修炼,精元为何没依附陛下?再说那精元,能分离混沌宇宙,下能入地,上能升天,论脚力,你我等人加起来也不及她十分之一,又哪里寻不得陛下。万物中,冥冥自有定数,不可强得。” 听了太上老君的一席话,大殿上安静下来。 玉帝很是不高兴,这老头儿,分明是说我不及那凡夫小儿。 李天师出班奏道,“启奏陛下,陛下乃三界之主,万物皆属陛下,精元也不例外。” 其他仙家也纷纷出班,齐声道,“万物皆属陛下,精元也不例外,请陛下旨,收回精元。” 各路仙家都出班奏请,就剩下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站在一旁。两人对视了一下,脸上满是苦笑,心里都明白,谄媚之风在天庭盛行,真是愈刮愈裂了。 太上老君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样子。千百万年来,天庭的安逸生活使得各路仙家只知道享福,每日丝竹盈耳,歌舞升平,长期以往,三界非乱了套不可。 玉皇大帝看着太上老君,“并不是朕贪恋那精元,只是为了三界的安危着想,如果不收回精元,母子敢大闹地府,一样敢大闹天庭,如果激起精元的恶念,恐怕如来佛祖也难以收复,那才是三界真正的劫难,太上老君。” “老臣在。” “你看朕说的对吗?” “这……”太上老君顿了一下,知道玉帝的贪念以起,硬对着干,不但对自己不利,还能激起他更大的贪念。如果贪念变为恶念,那天庭真要面对着一场浩劫了。 于是,他道,“陛下所言极是,刚才老臣所言也是为天庭着想,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如果精元真的能归附天庭,那将是三界的一大幸事,也是陛下洪福齐天所致。” “哈哈,老太君终于想明白了,太白卿家呢?” 太白金星笑笑,“启奏陛下,如果精元真能归顺陛下自然是好事,如果不能,还请陛下不要强求,强求必生变故,还是顺其自然好,顺其自然好。” “你呀,总想节制于朕。” “老臣不敢。” “罢了、罢了。” 其实,玉帝虽然很反感他,对他还是很尊重的,想当年,就是太白金星从人间寻他来做了这三界之主,这个大恩,他是忘不了的。 就在这时,阎罗王和崔判官已在殿外侯旨。 “宣阎罗王和崔判官晋见,”玉帝说,他想听听阎罗王的意见。 宦官高声传话,“陛下有旨,宣阎罗王、崔判官晋见。” 一声声传下去,阎罗王崔判官一路小跑着上殿来,施大礼,“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多谢陛下。” 见礼完毕,两人忙退至各路仙家后面入班。 “阎罗王,近前说话。” 阎罗王疾步向前,躬身施礼,“多谢陛下,”头微低着,不能正视,只是偷眼看。 “我来问你,新月母子可还在五重天外?” “回陛下的话,母子还在五重门外。” 玉帝点点头,“依你看,母子于一般凡人有何不同之处?” “回奏玉帝,从外表看,母子于一般凡人并无什么不同,王氏魂虽在,魄已散,已经收在地府中。至于新月,魂魄不散,确实与常人不同,身体内有股巨大的能量,断黄泉路;使得数以万计的灵魂难以归位;打开不复之路,放出东海龙太子和八部天龙;毁万蝠洞,凡是袭击过他的吸血蝙蝠全部死亡,魂魄消散。” 玉帝听了,不禁倒吸口凉气,精元竟如此厉害,鬼蝠洞就是神仙也休想过去,他这个玉帝也怯三分,不得不小心面对。“其凡子的品德呢?” “启奏陛下,此凡夫俗子为人忠诚,生性老实,和其母亲一样,心有善根,就是脾气倔犟,认死理,定性强,诱惑对他来说不起任何作用。” 张天师笑着摇摇头,“阎罗王,言过其实吧,一个小小的凡夫伢儿,能有如此定力,难道比我们这些做神仙的还厉害?” “张天师如若不信,可去一观,母子就在五重门外等着。” 张天师冷笑一声,转身施礼,“启奏陛下,小神愿去将那母子擒来,凭陛下处置。” 玉帝看着他,久久不语。 太白金星忙奏道,“启奏陛下,万万不可轻起战端,若激起精元好战之心,天庭危矣。” “太白大人过于危言耸听了,陛下,小神愿意随同张天师去将那母子拿下,夺回精元,”杨戬出班道。 玉帝微微点头,“两位卿家稍安勿躁,太上老君,以你之见呢?” “启奏陛下,天庭乃礼仪之邦,以礼相待为上策。” “好,就以老君所言,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 “老臣在,”太白金星出班。 “就劳两位老卿家去办此事吧,转告母子,交出精元,一切好办,该何处去就何处去,大闹地府之事,朕不再追究。”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相互看了看,只得领命而去…… 第三十三章 神仙搭救 再说新月,在五重门外,他等得心急,眼看着红霞满天了,还没有一点动静,自己无所谓,多长时间都等得,娘不行,娘怕光。他实在不理解,天庭办事怎也是这样拖拉,难道还在研究吗? 阎罗王临走叮嘱他,不要轻举妄动,他去和玉帝求情,也许玉帝能网开一面,满足你们的心愿,送你们返阳间,毕竟不违背天条。听了阎罗王的话,他对阎罗王好感倍增。 阳间的人都害怕阴曹地府,依他看,有什么好怕的呢,阎王们比阳间的官好见多了,还能帮他这个凡人说话,自己来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也没给人家什么好处,甚至还对人家不恭,人家却能给自己捎话,这在阳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别说阎王这么大的官,就是不够级别的官也很难见,更别说县长、市长这些有实权的地方父母官了,就是有钱你也见不上。乡下土老百姓,人家根本不正眼瞧你。有苦有冤正当渠道办不了,行不通。上访说你是刁民,抓你回来,关你局子,还*你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上访,签字按手印,否则不放你,还得罚你款。对你上访的事,不是不闻不问,就是拖着不办。 想着,新月叹了口气,也不再那么心急,自己现在可是一步登天啊,相当于到了中央。玉皇大帝是何人啊,能给你管,不管办成办不成,都是天恩浩荡啊。在人间,敢想吗?想到这些,他有种释然的感觉。玉帝能接见阎王,说明玉帝已经关注自己的事了,对自己的要求,他自己都感觉到有点过了,虽然天条允许。但是,从没实行啊,有些周折也很正常。不像阳间,各种各样的法律条例都有,执行的时候,有多少是按法执行的?现在都是关系法,人情法,杀了人的还能用钱买出来。种种不平事在他心中萦绕,也就缓解了他那份迫切的心情。 他觉得娘重了不少。不像以前,简直感觉不到娘的一点体重,就像啥也没背着一样,要不是看到娘透明的两只手紧急的抱着他的脖子,又不时垂在自己胸前,他都害怕一不小心把娘给丢了。 刚才,太白金星给娘吃的什么,那金光闪闪的红色药丸就是还魂丹吗?想着,他心里好感动,神仙就是神仙,神仙有慈爱之心,神仙能伸出温暖的双手。 看崔判官模样好像很凶很恶。但是,除了说话凶点,并没有背后使手段,他和阎罗王一样的刚直不阿。在人间,这就是秉公执法的好法官呀。 一下子,他感觉到遇上的都是好人,心里挺感动的,连眼前监视他的几名天兵也觉得可亲。 他轻声的问,“娘,感觉怎样?” “有力气多了,咱这是在哪儿?” “在天上,五重门外。” “在天上,那咱怎下去啊,又没有路,”王氏很害怕的样子。 “娘,咱有登天的梯子,好好的在哪儿竖着呢,要想回去,一眨眼就下去了,”为了安慰娘,新月撒着谎。 “那咱快回去吧,在这儿等什么?” “等一会儿就回去,咱还没买票呢。娘,要是感觉累的话,您就睡会儿吧。” “娘是很困,眼睛想睁也睁不开。” “那您睡吧,走时我叫您,”新月轻声说。 果真,他听到了娘轻微的鼾声,这鼾声,他从小听熟了,觉得很亲,就像一首催眠曲,忍不住的他也想睡。可是,他警告自己,不能睡,千万不能睡,要是睡着了醒不了怎办?他多想着能赶快回家啊,回家后,在自家的床上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睡醒后,娘一定做了好吃的等着他醒来,什么烙饼啊,手擀面啊,还炝了锅,泛黄的香喷喷的葱花在汤里飘着,多好吃呀,小时候,他总是趁着娘不注意从汤盆里捞葱花吃。 想到了吃,他才感觉到有点饿,四处瞅着,一层层的白云就像棉絮一样铺在脚下,抬起脚看着,什么也感觉不到,没有一丝凉意,更没有一丝暖意,就那样在脚下流淌,他真怕一脚踩空跌落下去。要知道,这可是在万丈高空啊,他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总是试探着,一步一步向前挪动。他想到望月台上坐下歇会儿,光站在这儿眼巴巴的望着也白搭。 终于,他来到了望月台上,坐下来,长出了一口气。他想看看月亮,今天初几他不知道,但是,也没有看见月亮,深蓝的天空中什么也没有。 他小心得让娘倚在自己的肩头,娘还沉沉的睡着,像是睡得很香甜。他这才有机会仔细的打量娘,除了娘的面目没变外,皮肤、身体都变了,皮肤变得雪白,身体也苗条了,好像一下子年轻了不少,这样子回去,恐怕哥哥、妹妹也不认得了。更奇怪的是,娘竟穿着白纱似地衣服,和神仙穿的衣服一样。更让他惊奇的是,娘竟然满头乌发,还挽了神仙似的发髻。他睁大了眼睛仔细瞅着,娘的面部他认得,那嘴巴、那眼睛、那鼻子,没错,是娘。村里人都说,自己长得像娘,就像从娘的脸上剥下来似的。他摸摸自己的脸,看着娘的脸,长出了了一口气。难道人老了,人的灵魂就是这样吗? 看着看守他的天兵走过来,他甚至还冲他们笑了笑,别看他们手握刀剑,但是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四个天兵站在他身后,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看着石桌上的茶杯,他想过去喝,看看天兵,又看看桌上的茶杯。一个天兵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过去把茶杯端给他。他忙接过来,连声的说着,“谢谢、谢谢。” 他轻轻的唤醒了娘,“娘,喝点水。” 王氏睁眼看了一下儿子,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他只好自己喝了,一口气喝下那杯茶,他觉得很解渴,很清爽,从头顶一直到脚底。接连喝了三杯茶,觉得肚子也不饿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太白金星和另一个老神仙向他走来,忙起身相应。还没起身,两位老神仙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无声无息,瞬息而至。 “坐下、坐下,呵呵,”太白金星笑着和他说,又把太上老君介绍给他。 新月紧张的不知说啥好,他还是站了起来,王氏也醒了,她看着,很迷茫的样子。 看守的天兵见他们来都一边去了。 “我娘的事怎么样了?”新月问,他很焦急地看着两位老神仙。 “呵呵,不要着急,你感觉怎样了?这粒药丸可是太上老君给的,”太白金星笑着跟王氏说。 没等娘说话,新月一下子给两位老神仙跪下跪磕着头。 太上老君忙把他扶起来,“不要谢、不要谢,这也是定数,此仙丹能保全你娘的魂不飞,呵呵。” 王氏点点头,低声说:“我好像不怕光了。” “这就对了,三日内,地府之人近不了你的身,掠不去你的元神,孩子,你放心好了。” “谢谢两位老神仙,”新月说着,又跪下给二人磕了三个头,每磕一个头,望月台就晃动一下,吓得太上老君忙把他搀起来,“快起来,快起来,老朽受不起,受不起。” 太白金星也下了一跳,不时的擦着额头…… 第三十四章 心神大乱 再说新月,他请两位老神仙坐下后,恭恭敬敬的侍立娘的身边小声问,“两位老伯伯,阎罗王和崔判官呢,他们受我连累了吗?”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赞许的点点头,“危难时刻首先想到别人而不是自己,你的仁爱给天庭带来了新的空气啊。放心吧,他们很好,玉帝没有责怪他们,”太上老君和蔼的说。 “谢天谢地,我和娘一直担心他们呢,”说着,新月松了一口气,脸上还有了笑意。 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相互看了看,会意的点点头。精元在他身上,没有啥担心的了,三界将在祥和中。真要脱离他的善体,会发生什么,他们也不敢想。 太白金星笑呵呵的问,“孩子,告诉我,你来天庭就是为了把你的阳寿折给你娘吗?” 新月点点头。 “再没有别的想法?” 新月又点点头。 “是这样,孩子,你告诉我,如果你的想法不能实现,你会怎样?” “我不知道,我到天上来,只是求玉帝不要反悔,他已经答应我了,怎又反悔呢?况且又不违反天条,玉帝没有理由反悔啊。” “孩子,有些事符合天条。但是,不一定就能实现,毕竟没有实施过,这个,你懂吗?”太白金星问。 新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天条有规定啊,对谁都一样的。我这样做,并不是无理取闹,也并不妨碍谁,伤害谁,如果愿意,都可以这么做啊,这是很正常的吗?玉帝是最仁慈的,是天下第一大善人,他该支持我呀。” “孩子,你说的都对,玉帝在三界普种善根,才有了三界的祥和安宁,我们应该维护他,也应该体谅他。” “我没有反对他呀,只是不理解。所以才上天来问个明白,两位老伯伯,我错了吗?”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摇摇头。“孩子,你没错。可是,有些事就算不违背天条,实行起来也不那么容易,是要经过很多的挫折和磨难的。” “是啊,孩子,”太白金星接话道,“我和老君来传玉帝的口谕,他没有答应你的要求,一切还是按老规矩办,你娘的魂由阎罗王和崔判官收入地府轮回。对于你,只要交出精元,大闹地府之事就不再追究,或来天庭做个逍遥的神仙,或由地府送你返回阳间,两者任你选择。” “不行,没有道理,谁闹地府了?是地府的人百般刁难我。还有,我也没什么精元呀,精元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新月有点急。 “呵呵,还不承认,黄泉路都让你磕断千丈,很多来地府的游魂都归不了位,正在四处游荡;鬼蝠洞也让你毁了,还放走了东海龙太子和八部天龙。现在的地府乱成了一锅粥,玉帝不得不从天上派了好些神仙去收拾残局。这些,你不该否认吧?”太白金星笑问。 “我不是故意的,我寻不到回家的路,如果地府的人把我母子送出来就啥事也不会发生了。” “你还狡辩啊?”太上老君笑说。 “我没有狡辩,是真的。” “难道你不知道地府只有来的路,没有回的路?” 新月摇了摇头。 “好吧,这些暂且不说,我来问你,你真的不知道精元是啥?”太上老君问。 新月一脸迷茫,“啥事精元啊,在哪儿?” “在你的心里,平常就一点没有感觉到?” 新月再次摇摇头,“在我心里,没感觉。” 太上老君很是费解,“这精元也隐藏得太深了。” 太白金星笑了笑问,“你平常喜欢什么呀?” “喜欢什么?”新月想了想,“很多,喜欢帮爹娘干活,喜欢看星星、看月亮,喜欢施舍讨饭的,反正很多很多。” 太白金星笑着摇了摇头,“还有吗,和别人不同的?” “和别人不同的?”新月搔着后脑勺,“对了,我喜欢做梦,光做恶梦,半夜起来大哭,娘说我还嘟嘟囔囔的说个没完没了,说些什么,谁也听不懂,有时候哭得都背过气去,直挺挺的,身体都僵硬,吓得爹娘连夜送我去医院,可是到了医院,好好的了,啥毛病也查不出来。” “对了、对了,这就对了,脑子里是不是光出现些特殊符号?”太白金星笑说。 “您怎么知道啊?”新月惊奇的问。 “呵呵,这就是精元在你身体里修炼,幸亏你的善根能控制得住他,否则,他就会出来祸乱三界了,精元老兄,老友在此,还不出来一叙,躲在小娃娃心里做什么?” 新月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你说我身体里有个人?” “是的、是的,有位高人呢,是开天辟地的祖神,三界的师祖啊,”太上老君笑说。 “不会吧,你可别吓我,”新月满脸的惊恐,忍不住摸着肚子,觉得有东西在肚子动了。 “精元老祖,出来吧,三界需要你整治,”太上老君也说。 两人的话真把新月吓着了,看两位老神仙合上了双眼,嘴里嘟囔着,他心神大乱,忙背起娘,冲出望月台,猛提一口气穿五重门而过,快似闪电。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忙追出来,却只看到一个影子,瞬息皆无。 “坏了,一定去了九重天,快去追呀,”太白金星说。两人忙驾云追去…… 第三十五章 仙丹神水 再说新月,背着娘狂跑,生怕被两位老神仙追上,真要被他们开膛破肚,寻找啥精元的话,自己死了不要紧,娘怎么办。因此,他只有没命地跑,只觉得耳边风呼呼直响,吓得他闭上眼睛,紧紧地护着娘。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觉得自己一下子慢了下来,就像是身上有自动开关。睁眼一看,云雾缭绕中有亭台楼阁显现,还有悦耳的丝竹声,却不见一个人影。 终于,他落在了一个宫门前,悄无声息,自己竟然会飞了,心里很高兴。抬头一看,门楼上金光闪闪三个大字‘兜率宫’。他不想进去,高墙大院深不可测。万一被人家当小偷抓了可不好,满身嘴也说不清了。可是,好像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就像是被人遥控指挥着,手一推门就进去了。见有小童进进出出,他躲闪着,身子那个灵巧,又蹦又跳的,像只灵猴,还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一样,直奔大殿而去。金的大殿里有个大丹炉,炉里燃烧着熊熊大火。但是感觉并不很热。 他心里还想着,这一路急来,娘一定冷,赶紧到炉边暖和暖和再说。他四下看了看,小心的放娘下来,又去把大门关了,就小心的伺候娘,见娘还是好好的,他暗自庆幸。 “到家了吗?”娘轻声问。 “没有,不过也快了,咱快回家了,娘。” “那这是哪儿啊?” 新月抬头看了看,“不知道,不过这儿比地府好多了,也没那么阴冷,还有炉子。” 王氏也觉得很舒服,“你也坐下歇歇吧,你说你是跟我来干啥,光受罪。”王氏疼爱的看着儿子,伸出手抹了抹他的头。 “我不怕,只要和娘在一起,吃多少苦我都愿意,”新月笑说。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眼睛不时的往上瞟。突然,十几个金光闪闪的宝葫芦在他头顶飞旋着,如天上滑落的流星。暗器!他心里想着,忙探身护着娘。 十几个紫色金葫芦就像淘气的孩子一样,顽皮地逗着他,碰碰他的腰,轻轻磕他的头,又一股脑儿在他脚下打滚还拥挤着向他靠,好想要他抱一样。 “这是什么呀,真可爱,能跑能跳的,可不能随便拿人东西,”王氏小声说。 新月点点头,从刚懂事的时候,娘就这样教育他们。 挤在最前面的葫芦自动的打开葫芦嘴,一股奇香扑面而来,使人浑身舒服无比。新月又无法控制自己了,忍不住的捧起了葫芦。 王氏也忍不住捧起一个葫芦,一股奇香也使她精神大振,浑身看上去不再那么软弱无力,就像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幼苗,经过了阳光的安抚,风雨的洗礼,看上去强壮了许多,双眼也有神了,不像以前那样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样子。 “娘,这好像是吃得?” 王氏点点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觉浑身清爽。 “娘,我身上还有点钱,咱吃了把钱留下,不够,回家后后再给人家送来,”他说着,掏出几张钱给娘看。 王氏这些钱足够了,看儿子饿了,就说:“吃吧。” 新月应着,一歪葫芦,几粒红色的药丸落在手心里,他自己先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吞下去以后,等了会儿,没啥反应,这才放心的给娘吃。 开始,王氏吞咽很费劲,吃了几粒后,能咀嚼了,食欲还大增,一把一把地吃着,就想吃炒豆一样,味道可比炒豆强多了,入嘴即化,味道鲜美,五脏六腑都舒畅。 母子奔波了大半夜,真是饿了,一吃起来就受不住嘴,十二个葫芦的红丸被吃了个精光。当王氏放下最后一个葫芦,十二个葫芦飞旋着消失了,新月忙站起来大声说:“钱,你们的钱。”可是没有回音,新月怔怔的。 “人家的心真好,拿东西给咱吃了,钱也不要,真是哪里都有好心人呢。” “娘,咱还是把钱给人家放这儿吧,”新月说着,又吃惊地看着娘,娘变了,不再是个透明人,虽然脸色很白,却有了血色,特别是她那双大眼睛,变得神采奕奕。 “娘,你感觉怎样?” “很好啊,浑身舒服多了,可能是刚才吃多了,觉得有点渴。” 新月高兴起来,“娘,你等着,我给您找水喝。” 话刚落音,一个金盆无声的落下,满满的一盆清水。 “看人家心多好,要啥给啥,”王氏说。 新月也顾不上怀疑,他冲着屋顶说了声谢谢,就用勺子喂给娘喝,王氏喝着,禁不住的感叹,“孩子,很好喝,你也喝。” 新月应着,喝了一口,甘露清冽,沁人肺腑,舒爽无比…… 第三十六章 一片惊慌 再说,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气喘吁吁的赶到凌霄宝殿,和正要下殿的张天师装了个满怀。 “老君,太白大人,为何如此惊慌?” “不好了,祸事来了,祸事来了,”太白金星说着,两人急匆匆的奔向大殿,张天师也跟了回来。 太上老君躬身施礼,“启奏陛下,大事不好,我和太白大人把精元*出时刻,精元恶性萌发,窜入天庭,不知去向。” “什么?”玉帝听了大吃一惊,“四大天王!” “小神在。” “尔等赶紧布置防御,确保天庭安全。” “小神领命,”四人领旨匆匆去了。 “各位卿家,可有良策呀?”玉帝有点慌神,他实在没想到,一个凡夫俗子也来闹天庭。 “启奏陛下,大可不必惊慌,我看那新月还能控制住精元,不如就答应他的条件,让他折寿给其母亲,打发他下界去吧,”太上老君说。 “好、好、好,就按老君说的办,阎罗王。” “小神在。” “赶紧回去,让王氏魄归体,送他们返回阳间。” “小神领命,只是那母子已经不见,魂带不回,魄也归不了位。” “对、对、对,看朕都糊涂了,赶紧找啊,千里眼、千里眼。” “小神在。” “快看看,母子躲入何处?” “陛下休慌,小神来探,”千里眼说着,目如火炬,搜寻一番,收回目光,“启奏陛下,母子堕入太上老君炼丹房内,此刻正在养精蓄锐。” “什么?”太上老君听了大吃一惊,嘴唇哆嗦着,“不好了、不好了,我的仙丹,我的神水,”太上老君喊着就往外跑。 “阎罗王,快点跟了去,不管如何,收他们下界吧,不要来这里了。” “小神领命,”阎罗王躬身施礼后,赶紧和崔判官随了太上老君去。 玉帝看他们离去,坐在那儿还惊魂未定,他知道精元的利害,那是天地的始祖啊,盘古大帝圆寂时说过,精元现,三界乱,收天地,混沌中。 “托塔天王回来没有?” “启奏陛下,还在去西方的路上,”千里眼奏道。 “顺风耳。” “小神在,”顺风耳忙出班躬身施礼。 “赶紧传旨于他,要他将精元出现的事告知如来,派诸佛菩萨来保护天庭。” “小神遵旨,”看顺风耳,倾左耳于外,耳立刻胀大如高音喇叭,还没传完话,却惊叫一声,摔倒在地上,左耳流血不止。 护法天神杨戬忙向前把他扶起。 顺风耳呲牙咧嘴,“启奏陛下,小神传话半途中被截回,左耳已毁。” “什么!何人所为,如此大胆?”玉帝惊得睁大了眼睛。 顺风耳摇摇头,“陛下,待我用右耳再试。” “算了,算了,一定是那精元作怪,不要再招惹他了,免得激起他的怒火做出危害天庭的事来。” 顺风耳只好作罢,又让千里眼扶着,去了御医院。 杨戬出班启奏,“启奏陛下,趁那精元还未出世,将其消灭在襁褓中,以免将来作乱我天庭。” 玉帝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那感情好。可是,太白和老君都拿他无法,你又如何对付得了他?” “启奏陛下,小神是对付不了他。但是,它的主人能对付得了他,还能将他毁灭。小神有一计,说着,传音过去。” 玉帝听了半信半疑,“这样行吗?万一杀他不死,那可是三界一大浩劫,罢了、罢了。” “陛下,精元不除,早晚有一天会出来作乱,待他羽翼丰满,三界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到时候他抢了皇位,陛下将被打下凡间,将再没有出头之日,早下手,镇住他的元神,连同宝镜化入炉中,打入地府不复之地,一劳永逸的解决他,免除天庭忧患。” 玉帝沉默着,“众位仙家有何意见?” 所有神仙忙出班,“起奏陛下,任凭陛下处置。” 玉帝苦笑着,这和没问一样,平时养尊处优,关键时候没有一个替他分忧的。“免礼吧。免礼吧,天庭危急时刻,还要同舟共济。” “谢陛下,”都又站立两旁。 玉帝看着自己的外甥,“要想周全些,多带些天兵,做到万无一失,有一点危险也不能轻举妄动,切记。” “小神遵旨。” 杨戬带着宝镜去了。玉帝还不放心,万一有个闪失,如何应对?于是,急招王母娘娘来商议对策。 其实,王母娘娘已经得到消息,乘坐凤鸾而来。上得殿来,得知外甥去擒精元,忙把金钵罩于凌霄宝殿上,以防不测。 再说,太上老君赶回府邸,急奔炼丹房而来。 炼丹房里,新月正和母亲小憩。这一晚上,从地府到龙宫,从龙宫又来到这儿,简直累坏了。看到母亲渐渐好起来,也多少放了心,就把母亲扶到蒲团上歇着,自己坐在一旁也打起盹来。 刚刚闭上眼睛,猛的有人推门进来。新月万分警惕,一个激灵站起来,看一老者闯进来,认得,刚才还在五重外说话来,是太上老君,他忙扶母亲走下来,赶紧施礼,“原来是老君家里,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王氏也说:“刚才我母子太饿了,吃了你的东西,还你钱,不够的话,等回家后再捎来还你。” “什么?”太上老君睁大了眼睛,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丧着脸,“我的金丹啊,我的仙水啊,”哀嚎起来。又忙唤下宝葫芦来挨个看,嘴里嘟囔着,“都吃了吗,没给我留点,一千八百万年的辛苦啊,刚正好十二宝葫芦,三万六千五百粒。还有我的仙水,一日才十滴啊。” 他自说着,查了个遍,仙丹一粒也没剩,仙水还剩下五滴。太上老君欲哭又笑,赶紧把那五滴仙水吞下,还差点噎着,打了个咯,白瞪了一下眼,哭丧着脸说开了,“你说说,你说说,我不是让太白金星把仙丹给你了吗,你们母子怎还来偷吃啊,偷吃光了,一点不剩,哎哟哟,马上就到王母的生日了,让我拿什么去啊,还有佛祖也来索要来,都没舍得给一粒,你个精元啊,也太贪了,太贪了,”说着,走路摇摇晃晃的,几次颠倒。 母子赶紧搀扶起他来,“不是,老君,我们不知道是些啥东西,只觉得好吃,所以就……” 新月还没说完,太上老君打断了他的话,“当然好吃了,吃一粒就可于天同寿,就是玉帝和王母娘娘每日也不过两粒,你们母子倒好,跟你们人间吃茴香豆一样,一个不剩的都给吃了,还、还、还连那盆仙水都喝了,每日我只是用筷子沾那么一点,你们跟喝面汤似的。” 王氏扑通一声给太上老君跪下了,又拉过儿子一块跪下,“老君休怪,我母子的确不知,给您赔罪了,多少钱,您说吧,回去就是砸锅卖铁也凑足了钱还你。” “什么,还我?还得起吗你们,我不活了,”太上老君说着,像个老婆似的大哭着,又甩胳膊蹬腿撒起泼来,谁也劝不住。 吓得母子六神无主,在那儿乖乖的跪着,不敢起来。 赶来的太白金星忙劝,“都一把年纪了还像个老小孩似的,一切自有定数,你也不是常说,仙丹留给有缘人,有缘人吃了,你又心疼了。真是,吃了就吃了吧,反正你有的是时间,以后再炼吗,反正炉子的火还旺着呢。” “什么,你个老倌儿,不是吃地你的吧,站着说话不腰疼,还说风凉话,母子吃了,看把你高兴的。仙丹就那么好炼吗,七七四十九日才那么一粒,这又不是蒸馒头。都怪你个老倌了,上一次,招了个石猴来,把我的仙丹偷吃光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这一次,又招了游魂来偷吃个精光,我,我跟你这老倌没完,要不是你,我还剩一粒,这倒好,一粒不剩了,你说怎么赔吧。” 太上老君气极,赖上太白金星了,抓着他不放。 新月忙说:“和太白大人没有关系,也和我娘毫无关系,都是我的主意,要打要罚你就对我一个人。” 太上老君松开了太白金星,他看着新月,“嗬!行!好小子,吃我的仙丹,喝我的仙水,还大义凛然,你给我吐出来,”说着,太上老君就上去剥开他的嘴,挽了挽宽大的袖子,就把手往他的嘴里伸,说来也怪,他的胳膊一下子变细了,还真就把手伸进了新月的嘴里。 新月强忍着,心想,有本事他就掏出来吧,掏出来也省得还钱了。太上老君把手伸进他的肚子里,胳膊都进去了,歪着嘴,瞪着眼,在他肚子里掏了一番,掏得新月不时的浑身痉挛,恶心想吐,口水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 “哎呀,这藏哪了呢,不在心尖下,不在肝里边,难道在盲肠里。”他的手不时的在新月的肚子里翻腾着,难受的他再也跪不住,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只听太上老君哎哟一声,快速的抽出手,只剩下两个手指头,满手的鲜血直流。疼得老君老脸都扭曲变形了,脸上的汗是哗哗的往下流,“吃人手指头,成魔了,成魔了。” 不愧为道家鼻祖,太上老君老泪纵横的往自己手上吹口仙气,血立刻止住,眨眼功夫,三根手指又长了出来。 倒是新月,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脸上的表情不是的变化着,一会儿狰狞可怕,一会儿白面书生。 太白金星一看,大事不好,精元要摆脱肉身出世,赶紧呼喊着所有人退出去,紧闭了大门,盘坐在门口,嘴里嘟囔着,一道道咒符飞进去。半日,炼丹房里才没了动静…… 第三十八章 负气离去 新月点点头,“可是,外面那些兵要是冲进来怎办?” “这你放心,我不回来,他们不会动手的。你呢,就和你娘在屋里,外面发生啥事也别出来。” 新月应着,太白金星出来后,他把门关上了。 太白金星回头看了眼,笑了下。 “老太白,怎么样?”太上老君低声问。 太白金星拉他离得远些,悄悄地说:“他答应了,只要玉帝同意他折寿给母亲,同意他们返回人间,他就把精元交出来。” 太上老君点点头,“很好啊,看来她母子不是魔道的人,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如能实现,是三界的福,赶快去和玉帝说吧。” “慢点儿,我的叮嘱那娃儿几句,”太白指指杨戬。 杨戬小跑着过来,“我不回来,你可不能领人闯进炼丹房。否则,出了啥事你自己担着。” “这点好办,太白大人,你不来,我绝不进去,里面怎样了?”他又小声问。 “很安稳,你可别坏了好事啊,”说着,和太上老君匆匆去了凌霄宝殿。 现在的凌霄宝殿由金钵罩着,天兵天将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四大天王亲自统领,手握配剑,如临大敌。四大天王见太白和老君匆匆赶来,忙凑上去问,“精元那老妖现在何处?” 太白金星哭丧着脸,“什么老妖啊,别胡说。我说你们,别听见风就是雨,什么妖啊魔的乱叫,真把他叫成魔别说你们四个,就是加上我们这些老头子也不是他对手。” “太白大人,不是小神们如此称呼,托塔李天王已经从西天如来处回来了,如来佛祖都说他是妖魔,还让李天王拿来他亲画的金符来收他,正在大殿请旨呢?” “是吗,要坏事,老君啊,快点,”两人急匆匆的上殿来,却见托塔李天王已经请下了旨,正要下殿奉旨去收妖。 “李天王留步、留步,”太白金星忙喊住他,“事情已经有转机,待我奏鸣陛下再去擒拿也不迟。” 托塔天王很是不高兴,“我说两位大人,圣旨已经下,你们何必拦挡,再生事端,让陛下犹豫不决,”他话随这么说,还是又返回了大殿。” 天白金星忙向前禀奏,“启奏陛下,那母子已经答应,只要让他们返回人间,他们宁愿现出精元。” “是吗?”玉帝很是高兴,“两位老爱卿辛苦了。可是,李爱卿已从如来处请来了金符,就算母子答应献出精元,朕也不可能再答应他们返回阳间。” “陛下,这又是为何?”太上老君问。 “老爱卿啊,真是越老越糊涂了,那母子偷吃了仙丹,已经是长生不老之身,在人间和天上又有何区别?母子偷吃仙丹仙水,罪大恶极,必须用他们的金身炼出所有的金丹才能解除天庭后顾之忧,对如来佛也好有个交代。” “陛下,你是说要我拿他们炼丹?”太上老君吃惊的问。 玉帝点点头,“用精元炼丹,效力一定大增。” “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精元乃盘古大帝之子孙,动精元,伤天地,将会给我天庭带来巨大的灾难,”太白金星忙阻止。 玉皇大帝看他一眼,很是不高兴,“老爱卿可知养虎为患的道理。如果现在不除去精元,等他道业圆满,就会祸乱三界。如来佛已经预知到后果,所以才赐予金符,老爱卿就不要阻拦了,下去休息吧。” “陛下,您就听老臣一句吧,万一金符拿他不住,惹怒精元,我们该如何应对?”太白金星苦苦力谏。 “太白大人,你着实过虑了,竟也怀疑起如来的金符来,却对还没脱离胎体的妖孽如此的害怕,”李天王说。 “你、你知道啥?”太白金星手指着托塔李天王,“他是妖孽?那你算什么。没有盘古大帝,哪有这天和地!没有天和地,哪里会有你我等。不听太白之言,苦头马上就来,哼,”太白金星一甩长袖,走了。 太上老君也指着李天王,“你呀,怎对他如此不恭,他要是使起倔来,天庭连个子卯寅丑都分不清,你呀你,陛下,老臣告退了,”太上老君冲玉帝拱拱手,急匆匆的下殿了,“老太白、老太白,等等我,你等等我,啥时候了,怎还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了。” 看着两位老爱卿生气的离去,玉皇大帝又犹豫起来,他愁眉紧锁,一时没了主意。 李天王看着,心里不禁暗暗着急,“陛下,不能再犹豫了,趁那精元还未出世,将其扼杀于胎腹中,以绝天庭后患。” 玉皇大帝看了他一眼,“如果像太白金星所说那样,万一拿他不住,那该如何应付?” “陛下,想那石猴作乱天庭时,如来佛亲自来收了他,而这未出世的精元,如来佛爷只是赐了金符,说明精元还不如那石猴,陛下不必担心。” 玉皇大帝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是啊,精元真如太白金星说得那么厉害,难道如来佛会不知?这人老了,糊涂了,“好吧,李天王,你去吧,只要那精元肯缚,不可伤其性命,擒住那精元,送如来处伏法。” “小神遵旨,”托塔李天王率领天兵天将去了。 第三十九章 红心照天庭 再说杨戬,他还守在炼丹炉旁,专等着太白金星回来。 这时,托塔李天王率领天兵天将闯了进来。“李天王,你这是?” “杨护法,玉帝有旨,叫我等即刻擒拿精元。” 其实,要不是碍于太白金星的情面,杨戬早就动手了。因为答应了太白金星,所以才忍到现在。现在,玉帝又下旨擒拿,还等什么,他一挥手,天兵天将把炼丹房围了个严严实实。并撞开房门,拥进了炼丹房。 新月看事不好,他忙和娘退至一个墙旮旯处。 杨戬和托塔天王凶神恶煞般的站在母子对面,“妖孽,还不现出原形!”托塔李天王大声叱呵。 新月知道完了,两位老神仙没有说下情来。看来,玉帝已经下决心除掉自己,那两老头也躲着不见了,他有点受骗的感觉。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好言相劝只不过是稳住自己,太相信他们了,禁不住的由害怕转为生气,绝不能束手就擒,他小心提防着,眼瞪得老大,也不搭话,一步一步护着娘后退着。 几十杆明晃晃的枪戟离他只有半尺的距离,眨眼功夫就会把母子扎个透心凉。 王氏满是惊恐,“不要伤我孩子,我愿意伏法,愿意下地狱。” 杨戬和李天王哈哈大笑着,直笑太白金星胆小如鼠,一声大喊,软弱的母子三魂已经吓掉了两魂半,还想作乱天庭,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看着手里的金符,李天王低声和杨戬说:“连如来佛爷也抬举母子了,这样的软弱之人还用什么金符,甚至连我的宝塔也不用,我单手就可擒了母子。” 杨戬也忍不住大笑,“李天王,咱也不能以重欺寡,”他一挥手,天兵天将都退了出去,“还是让我用天眼看看是他什么怪物,”说着,额头的那只眼突然睁开,是金光四射。 新月只觉得耀眼,一片头,顺手一挡,只见一束亮光像一把利剑朝他额头刺来,杨戬忙闭了眼,一个踉跄,躲开亮光,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小心!”他大喊一声。吓得李天王也后退了几步,吃惊的看着杨戬,手中宝塔脱手而出,罩在母子头顶,快速的旋转着,李天王嘴里念念有此,按着按如来教他的口诀,金符变成一道金光,直穿母子胸前而过。新月哎哟一声,觉得身体内难受无比,禁不住跪了下来,还不忘用手护了母亲的头,前胸门户大开,杨杨戬一戟刺去,方天画戟刺入新月腹中,再一搅,鲜血喷涌而出,同时,宝塔将母子收入塔中。 当李天王和杨戬哈哈大笑着走出炼丹房时,地上的一滩血迅速凝聚成一个小人样,瞬息不见。 这时,太白和老君匆匆赶来,可惜晚了一步,两人捶胸顿足,“哎呀,你们呀,祸事来了,祸事来了。” 李天王哈哈大笑着,“什么祸事,都在宝塔里呢,不要杞人忧天了,哈哈,哈哈!”两人大笑着复旨请功去了。 “愚蠢,愚蠢啊愚蠢,这些神仙啊,平时养尊处优惯了,有那么几下子就觉得了不起,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样浅显的道理都忘了,就知道高高在上,什么修炼时的辛苦,正果来得不易统统忘却了,真想让他们重返下界修炼,以唤起仁爱之心。” “罢了罢了,那是以后的事,还是眼前这事儿要紧,快去看看吧,”老君说着,拉着太白匆匆去了凌霄宝殿。 “起奏陛下,母子已经被我二人抓获,就镇压在这宝塔之内。” 玉皇大帝听了大喜,“两位爱卿辛苦了,各赏黄金府邸一座,绫罗绸缎千匹,仙丹十粒,蟠桃一篮。” “多谢陛下。” 两人得到奖赏,很是高兴。 “陛下,想那母子已受重伤,再加上这宝塔镇压,恐怕已化为一滩血水,”说着,口中念念有词,宝塔散发出金光,只听嗖的一声,母子落入地下,虽然没有化为一滩血水,却也气息奄奄,不省人事。 众神仙禁不住发出唏嘘声。 玉皇大帝朝下看着,“那精元呢?” “陛下,待我剖开他的胸腹,一探便知,”杨戬说着,从腰间拔出牛儿尖刀就要下手。 “住手!”太白金星大喊一声。 众神仙都怔住了。 玉皇大帝见了他,老大的不高兴,这老头儿,时时作梗,真是烦人,还拿大话唬人,要不是碍于引领之恩,真想把他贬入下界,眼不见心不烦。 “陛下,将母子收了也就罢了,为何还开膛剖腹?犯血腥之戒,这是我神仙之大忌,天庭若染了血腥之气,那还叫做什么天堂?母子也是大善之人,是我天庭的后续。依我看,让阎罗王带回王氏的魂回地府,轮回后,接入天庭,归神仙位。新月送还阳间,观以后之造化。” “老爱卿啊,你为何总替母子说好话,而不为天庭着想,精元就藏于他的腹中,若不挖出清除,让他缓过劲来,必定给天庭带来一场浩劫,当众剖腹虽然血腥,也是为天庭除去大患,前后掂量,孰轻孰重,老爱卿可想过?” “这……”太白金星不知如何回答。 “陛下,天庭安危不是靠杀戮来维持的,而是仁爱之心,善意之举才够住成为天堂,三界向往的地方。太白金星句句实言,现在,天庭已经铸成大错,枉杀母子。母子已亡,精元不存了,虽有万千仙丹也无济于事。善者从善,给母子留个全尸,也算是天庭的仁义之举吧。” “老爱卿,依你之言,难道朕是那凶恶之人?朕所考虑,整个三界,爱卿所虑,自为修心,如若不忍看,可下殿去,并无人拦挡,此刻不依不休,想当帮凶乱我天庭呼?”玉皇大帝生气了,满脸恼怒。 “陛下,老臣之言,句句肺腑,天庭之本,大善修身,若善中生恶,天庭何存,忘了根本,必动摇天庭根基,还请陛下三思。” “好了、好了,开口天庭,闭口天庭,难道天庭没了二位就会塌陷了?休再啰嗦,动手吧。” “领旨,”杨戬说着,撕开新月的衣服,却见胸部有个血窟窿,还在不停地向外流血,杨戬一只手伸进胸腔,又进入其腹部乱掏了一阵,拉出了五脏六腑,并不见什么异物,心里不免惊慌,为了堵众仙家的嘴,一狠心,掏出了他的心。血淋淋的手上一颗跳动的红心,众仙家都惊恐地看着,面面相觑。 “陛下,精元已经藏于这颗心中,是否剖心一观?” 玉皇大帝看着跳动的红心,也是吓得一哆嗦,脸色已经惨白,只觉得心口绞痛,豆大的汗珠往下落,他强忍住,“阎罗王,” “小仙在。” “带母子下界去吧。” “小神遵旨。” “记住,一定要善待母子,让他们早日轮回,也算是天庭补偿他们的。” “小神谨遵圣谕。崔判官,把母子收下。” 崔判官应着。 杨戬有些不知所措,那颗在掌心中跳动的红心越跳越有劲。突然,红心跳出手掌,自动归于体内。同时,杨戬就像被人凭空抓起,还没明白怎回事,就被甩到大殿的柱子上,摔得灵魂都出窍了,围着转了几圈,又附到身上。 杨戬口吐鲜血,再也起不来…… 第四十章 母子连心 看到杨戬口吐鲜血,大殿里惊慌起来,特别是玉帝,满脸的惊恐之色,“四大天王保驾!” 四大天王立刻把玉皇大帝围在中间,各自亮出法器。其他仙家也各自拿出自己的防身宝贝,惊慌失措的四处看着。 托塔李天王的宝塔再也不受控制,脱手而出,飞旋着,竟把他自己罩在塔内,只听轰的一声,宝塔被炸得粉碎,落了一殿的尘埃,李天王变成了一个娃儿身,还趴在地上哭泣。 哪吒三太子忙抱起地上的娃儿,使劲浑身本事,才让父亲恢复了原身。 就在各位神仙惊恐万状,纷纷自保时,整个大殿安静下来,照妖镜也不在透出红光,而恢复了柔和的白光,众神仙这才松了一口气。 玉皇大帝正了正官帽,故意咳嗽了一声,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凌霄宝殿立刻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阎罗王。” “小神在。” “快携母子下界吧。” “小神遵旨,”阎罗王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黑色的布口袋扔向母子,念动咒语,黑口袋涨得老大,母子尸首并不进口袋。 就在这时,一颗发着亮光的明珠飞进了凌霄宝殿,后面紧跟着黑白无常,见到玉帝,马上磕头,“还请玉帝爷爷不要见怪,只因王氏的魄逃出地府,所以才追到这儿。” 玉皇大帝并没有搭理他们,只是看到明亮的珠子围着王氏飞旋着,很快的进入她的身体,魂魄相聚,王氏清醒过来,人在慢慢的变,变得跟以前的自己一样,当她醒来,看到儿子的尸体,是抱着儿子大哭。 黑白无常正要使手段,阎王忙制止,魂魄离了又要归位,而且还是在凌霄宝殿上,这是前所未闻的。 王氏的哭声震天地,惊鬼神。泪水流啊流,之哭得悲声三界中,日月无光华。天地分不清,苍穹乌云重。玉帝无公道,西天也无声。母子大善心,红心照九重。 王氏悲声凄凄。太白金星也忍不住老泪横流,本是清平世界,冤情却在大殿中,三千二百世修得的善果,怎也经不住欲望的诱惑。 这时的玉帝有些悔意,他眼巴巴的望着太白金星,“老卿家,该如何是好?” 太白金星哼了一声,“善心生恶念,三界满贪婪,因果自己种,善恶一瞬间。陛下,该迷途知返了。” 玉帝听了满是羞愧,“快传御医。” “陛下,晚了,心虽归位,但并不见跳动,还是送他们下界吧,”太上老君摇了摇头说。 玉帝心情很沉重的样子,“就以老爱卿所言,送王氏返回阳间,新月轮回之时,再加五百阳寿,以示朕之愧意。” “小神领旨,”阎罗王拱手接旨,又吩咐黑白无常,抬着母子下殿。 众仙家看着远去的母子,谁也无言。杨戬和李天王呆立在殿上,心里懊悔不止,对凡人出此重手,传扬出去,挂上了恶的名声,还如何在三界立足。 再说阎罗王,跟在母子身后,心情沉重的走出大殿。想在阳间,皇亲国戚只要犯了法他都敢铡。没想到到了天上,一句公正的话都不敢说,还说什么铁面无私,刚直不阿,真是羞愧。 崔判官小声的劝着,“走吧,玉帝也算开恩了,对母子不薄。” 阎罗王叹了口气,想安慰王氏几句,却见王氏猛的一回头,一头撞在柱子上,血溅凌霄宝殿。 阎罗王忙过去扶起王氏,王氏低低的说:“阎罗王,求您把我母子带入地府吧,儿子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儿子,儿子为我吃尽苦,受尽难,我要陪在儿子身边。” “好、好,王氏,本王答应你。” 王氏微笑着合上了眼。 早有玉差报知玉帝,王氏撞死在凌霄宝殿的柱子上。惊得玉帝目瞪口呆,“朕已经还了他们公道,还为何如此呀?” “陛下,陛下久居天庭,淡忘了人间真情。母子双双闯地府,到天庭,都是亲情所致呀。天庭本该发扬这种大孝,树立榜样,使亲情满三界,玉帝功德定会提高到更高的一个层次。如今,却是走向反面,酿成冤情,实属我天庭之过,是我天庭亿万年来最大的罪过,如何弥补呀。” 太白一番言语,说得玉帝无地自容,“那朕就亲自送母子归位吧。”说着,玉皇大帝走下殿来,心情沉重的来到母子身边,深施一礼,“都是朕之过,朕要发罪己诏,昭告三界,并闭关三日,以示惩戒。” “陛下,使不得呀,使不得……” 众仙纷纷跪下。 阎罗王拜别玉皇大帝,和崔判官下了天庭。 半路上,黑白无常向前奏道,“启禀大王,王氏魂魄不散,拒绝招引。” “那新月的魂魄呢?” “一样魂魄不散,居于体内。” 阎罗王这才想起,母子食用仙丹和仙水,已成不死之身,地府是奈何不了的,更谈不上归位和轮回,该怎么办?送回天上,玉帝一定会大怒。刚才,玉帝已经做了样子给三界看,再去烦他,一定会怪罪,返回不得;带回地府?地府哪是他们的容身之处,他们阳气太重,在地府住久了,连自己也受不了他们身上的阳气;让母子返回阳间?若日后玉帝追问起来,又如何交代? 这下子,真的把阎罗王难住了,他问身边的崔判官,“你看怎办?” “天庭都奈何不了,地府又如何管得了。依我看,权且带回地府,看他们黄泉路上如何走,走不通的话,就随他们去吧,咱们也算对玉帝有个交代,再上个折子说明一下,也就没啥责任了。” 阎罗王听了,禁不住点头,也只有这样了,本来想到天庭了结此案,谁知还是带回了一堆麻烦。看来这个案子他真的管不了了,这也是对自己的一个讽刺,都说天庭是个讲理的地方,都说玉帝如何圣明,都说自己铁面无私,这是何等的嘲弄啊。 “黑白无常,收起法器,前面只管带路。” “小的明白,”两人把招魂铃和招魂棒收入囊中,只管前面走,再也不管母子。 母子走得慢,他们就慢;母子快,他们就快。就这样走走停停,半天功夫才走到八重天。 黑白无常有些受不了了,大舌头进进出出的就像是拉风箱,要不是阎罗王跟着,两个人早开溜了。现在,可把二人难受死了,阴魂哪里受得了这样重的阳气,心里像着了火,喘气都困难了,禁不住叫苦连天。 崔判官的脸上,也是豆大的汗珠往下淌着,“阎罗王,这么走不是办法,等到下界,我们会送命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扔下他们不管吧?” “要不让黑白无常跟着,咱们先回去吧,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差。” 阎罗王看了黑白无常一眼,这两个招人魂魄的大鬼头,萎缩着身子,喘气像拉风箱,差不多都快成了一黑一白两块飘动的布条,哪里还有往日的威风,恐怕是走不了一重天,两个大鬼头就成了一把骨灰,随风飘散。还是先走一步吧,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也逃命去吧。 想到这儿,阎罗王喊住黑白无常,“你二人押送母子回地府,我和崔判官还有要务,先走一步,你们随后跟来。” “谨遵大王令,”两人深施一礼。 阎罗王和崔判官瞬息不见…… 第四十一章 谁也不管 再说白无常,他还要顾及母子,黑无常拉他一把,“怎么那么实呢?当官的都不管了,咱还装啥大狗,走吧,走吧,再不走就没命了。” 白无常还是没明白过怎会事来,黑无常一撇嘴,“怎那么笨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发啥呆,”说着,拉起他,一个隐身,已经到了一重天。总算凉快些了,两个人飘飘悠悠的来到了人间,躲在一棵大树下纳凉。 “回来倒是舒服了,可是怎回地府交代?”白无常不满的问。 “就你认真,和你在一块可倒啥霉了,多干多少活吧,吃苦还不讨好。你傻吗你,咱就在这儿等着,回去干啥?”黑无常挖苦他说。 “我傻,你精神,你说吧,那要等到啥时候?”白无常还不服。 “就等到母子下来的时候,母子不下来,咱还不回去了呢,除非阎王派人来接咱回去。” “美得你,都忘了自己干啥的了,除了那些亡魂野鬼,谁瞧得起你。逗留人间不回去,你想找死啊。” “真是个榆木疙瘩,谁说咱逗留人间了,咱这是公差,公差,知道吗?这可是阎罗王亲自交办的,谁敢放半个屁。” 白无常一吐红舌头,像是刚明白过来,嘿嘿一笑“黑兄,有你的,兄弟佩服你了。” “开窍了?这也太慢了吧,看刚才那架势,好像跟我决裂似的,你呀你,说你多少次了,见风使舵,听话听音,别整天的一根筋,就是干得再好有啥用,好好学着点吧,这大半辈子了,怎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有越老越糊涂的趋势。”看白无常一缩舌头,眉头一拧,就知他又不高兴了,忙转了话题,呵呵一笑,“兄弟,上天转了一圈,不错吧?” 白无常眉头一展,“不错不错,凌霄宝殿还真是气派,玉皇大帝好威风啊,以前光听说,还真不曾见。” “那是,堂上一言,三界惊动。就是下得堂来,各路仙家也前呼后应,真是威风八面。瞻得圣颜,也算不白忙活一场,心已足矣,”黑无常笑说。 “可是,玉帝这般尊贵,怎还得恭恭敬敬给母子行礼,以我说呀,母子的威风盖过了玉帝,也不知何来头,早知如此,应该对母子好点,万一是哪路仙佛下界修炼,日后要是追究起来,恐怕麻烦不小。” “白老弟忧虑的是,还没笨到家。我也这么想,不过还不算晚,等他们下来,好好照应着,送他们回家,说不定啊还有赏,”黑无常嘿嘿笑着,惊得树上刚落的一只猫头鹰和他对笑了两声,拍拍翅膀飞走了。 “这只讨厌的鸟,去去,见了你黑爷爷也不行个礼,跟你白爷爷似的傻笑个啥。” “怎说话呢,怎把我跟那只丧门扯一块呢,你啥意思?”白无常又生气了。 “兄弟,不是,我是说他笑起来跟你一样,难听死了。” “什么,你骂我?”白无常现身出来,就要掏腰间的铃铛。 “不是,兄弟,我是说你比那只假猫好,”知道自己有说的不对,赶忙捋了捋自己的长舌头,“看我这张嘴,怎还不会说了了,是……” 白无常揪了他的长舌头,“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吧,以为自己是谁,演说家嘛,除了亡魂恶鬼,谁愿意听你的鬼话。” 黑无常嘟囔了几句,只好闭嘴星,两人不由自主的抬头看着天空,白花花的日头正在头顶,耀的眼睛都睁不开,忙贴紧树干,隐身在里面,觉得凉快些。 忽然,有几个后生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斧头。吓得黑白无常赶紧抱在一块,出溜一下子,隐身在树根部。只见有个麻利的后生踩着两人的头顶蹭蹭几下子爬上了树。踩得两人呲牙咧嘴,心里暗骂,等着吧,等来勾你魂时,非还下来不可,踩着你的头打你的背,不打的你呼爹喊娘,让你尝尝被踩得滋味。 刚想到这儿,只见爬树的后生一脚踩断一根树枝,手没抓牢,跌下树来,摔了个大腚墩,捂着屁股直呻吟。黑白无常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还冲他的脸上吐着大长舌头,活该,谁让你踩你黑白无常爷爷的头,报应了吧。 正得意呢,却见又一个后生几乎是窜到树上的。虽然吓了一跳。但是,并没有伤着自己。黑白无常松了口气,还是这个后生懂规矩。 只见树上的后生抡起斧头,砍下了很多的柳树枝子,树下的后生收拾着,掰去旁枝侧芽,看上去,心情都很沉重。 “好好的,就这么走了,正当年啊,竟然伤心过度死了,真是可惜,”一个后生叹息着。 “主要是送医院晚了,还没进急诊室,就大口的吐血,就像拧开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 砍树枝的从树上溜下来,“快点吧,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当着二爷的面啥也别说。唉,好好的,一晚上走了两口人,多好的人啊,真是老天不睁眼。” 几个后生抱着柳枝子走远了。 黑白无常这才伸了伸腰,“原来是母子家里帮忙的后生,这些愚昧的家伙,魂魄都没散,人还在天上呢,哪能死呢,”黑无常撇了撇嘴。 “反正母子下来还早,也是干等着,要不咱跟了去看看,顺便也讨口水喝,嗓子干得都快冒烟了,”白无常问。 黑无常看了看天上,又看了看远离的几个后生,“这是个好主意,走,看看去,为母子忙活了一夜,又下海又上天的,说啥也得给点吃的。” 于是,黑白无常跟着后生们来到了新月的家。 新月的家门口挂起的白旗特别,很多人正在忙着打灵棚,悲悲切切的哭声不时的传来,那是新贝的哭声,她正趴在娘的身上哭个不停,几个披麻戴孝的妇女怎也劝不住。 三木里里外外的忙,帮忙的啥事也来问他,他一眨眼,一串泪珠就滚落下来,他是忍不住的悲痛,呼吸都哽咽。儿子从医院拉回来了,满身的血,眼睛怎捂也闭不上,瞪得大大的,像是有很多的话要说。三木实在忍不住了,几步走进东北屋,抱着儿子又是一阵大哭,哭的帮忙的人都跟着落泪,十几个人在劝,劝了半天才把他扶出去…… 第四十二章 又回天上 再说黑白无常,他们围着新月转了几圈,“你也是,干嘛要随了母亲去,上天入地的这番折腾,还害了你的小命,增加亲人的悲痛,跟我们走吧,跟我们走吧。” 黑白无常各拿出自己的法器,嘴里念念有词。可是,魂就是不离身,魄也不飞散,魂魄紧紧地护着尸身。黑白无常瞪大空洞的眼,吐着长长的舌头,“叫你走,你不走,谁有那功夫伺候你,老哥,走吧,先去吃点,歇歇脚再说。” 黑无常摔着手中的招魂棒,“走吧、走吧,好心成了驴肝肺,你就在这儿耗着吧,看着亲人伤心你就孝了。”他嘟嘟囔囔的,来到西北屋王氏的灵柩前,看着堂前的供品,两人席地而坐,也不用筷子,用手抓着吃起来。 很快,几样供品见了底,主事的妇女进屋来,看到盘子里空空的,“怎么还没把供品摆上?” “摆上了?”有个妇女说。 “哪里有啊,就几个空盘子。” 忙都过来看,“我明明摆上的,三妮还帮得忙,”摆供品的妇女点点头,刚想说啥,主事的妇女烦了,“明明没摆上还狡辩,快点吧,事多着呢,真是越忙越乱。” 其实,摆供品的时候,新凡也看见了,眨眼功夫啥也没了,他啥也没说,紧紧地握住娘的一只手,他感觉到娘的手还很温暖,都十几个小时了,常理来说,应该冷的。他忍不住掀开娘的蒙头纸看着,娘很安详的闭着眼睛,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像是在睡梦中,睡得很安稳,这么吵闹也没打扰了她。再仔细看娘,好像还顺畅的呼吸。 还没等他惊喜起来,主事的婶子忙过来把蒙头纸盖好,“不要把泪落在你娘的身上,否则她走的不放心,”她小声地说。 新贝听了,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新凡也跟着哭起来。三木闻声进来劝着两个孩子,因为他听出,女儿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再这样哭下去,说不定真哭哑了。 “好了、红了,歇歇吧,你娘看着也不高兴的。” “爹,我娘的手还热乎呢,”新贝说。 说得三木一脸的泪,也忍不住放声哭起来,几个上了年纪的忙把他扶出去,“孩子们这样,你再这样怎行呢?” 黑白无常立在王氏身边,“儿子不走,你也不走,哪有这回事呢,还是走吧,早走了早托生,看你孩子的泪都为你流干了,你就不心疼啊。” 白无常摇着手中的招魂铃铛,王氏也没有一点反应,“怎办呀,什么破法器呀,今日怎就不灵了呢。” “走吧、走吧,他们的魂不在这儿,在天上呢,反正也吃饱喝足了,看看母子下来没有。” 黑无常光顾说了,冷不防被个毛头孩子撞了个仰面朝天,他哎哟着,“谁家的伢儿,怎不看好了?”也许摔疼了,竟现了一下身。 孩子像是看到了,吓得也大哭起来,母亲赶紧抱起孩子向外走,白无常也拉起黑无常隐身而去…… 谁也不管的母子就像两片飘落的树叶,在八重天上四处漂泊,再也寻不到回家的路。 远处,一个光点急速飞来,围着母子转了几圈,很快的附到了新月的身上。新月动了动,咳嗽了几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母亲紧紧地抱了他,他动一下都很难。而母亲的脸上还有血迹,眼睛紧紧地闭着,就像熟睡过去一般。他没敢动,四下看了看,碧空如洗,什么都没有,太阳的光是那样的强烈,耀得人睁不开眼。 “娘,”他轻轻的喊了一声,娘像是没听见,一点反应也没有。“娘,”他提高了声音叫着,娘还是没动。他预感到了什么,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隐隐约约的,他记起老君的炼丹房,还有些模糊的人影在脑海中闪过。再看看这空旷的太空。是不是天空的人害了母亲和自己,被像扔垃圾似的扔了出来? “娘,”他大声的喊着,奋力的从娘怀里挣脱出来,把娘揽在了怀里,“娘、娘,”他一声声的呼唤着,摸摸娘的心口,竟有微弱的心跳。 他长舒了一口气,看娘渴得嘴唇都裂开了口子,他心里很急,四处看着,这是在哪儿呀,又该往哪里去。抬头看,远处竟然有屋的轮廓,就猛地提一口气,身体迅速上升,快如闪电。这些宫殿似的庙宇,他好像有点眼熟,也顾不得分辨东西南北,看到一座大宅就翻身而过,却见两个熟悉的银白胡子的老头坐在大厅了说话,还不时地摇头叹息。 新月抱着娘急速的进屋,“两位老人家,快救救我娘。” 两个老头看到他,惊得马上站起来,“你们还没走啊?” “老人家,我迷路了,求你们快救救我娘吧。” “好、好,快跟我来,”一个老头说着,领着他向后堂走去,另一个老头儿也跟着。 新月像记起了什么,“老人家,我好像见过你们。” “是的、是的,咱们见过,快把你娘放到床上去。” 新月小心的把娘放到床上,“我娘渴了,有水吗?” 早有仙童递过茶杯,“谢谢,”新月说着,又扶起娘,慢慢的把水给娘灌了下去。 “孩子,让我看看,”银胡子老头说。 新月忙闪到一边,啥也不说,走到圆桌前,提起水壶,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气,用手一摸嘴,又倒了一茶杯,端到床前,想再给娘喝一杯。看银胡子老头在给娘把脉,轻声的问,“我娘怎样?” “不打紧、不打紧,休息会儿就没事了,把水给我。” 新月忙递过去。 银胡子老头左手端着茶杯,嘴里念念有词,却又看着一旁的老头说:“老君,还你是来吧。” “老君?”新月嘴里念叨着,很快想起这两个老头是谁了,他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谢谢两位老神仙相救。” “孩子,快快起来,”太上老君忙扶起他,“你呀,幸亏偷吃了我的仙丹和仙水,否则的话,被挖了心肝,就是精元也救不了你,哈哈,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呀,给我,”他从太白金星手里接过水杯,嘴里嘟囔着,给王氏灌下去。 很快的,王氏醒过来了,她看着,就像刚从睡梦中醒了一样。新月一下子跪在娘的床前,紧紧地握住娘的手,“娘、娘。” 王氏认出了儿子,“新月呀,咱这是在哪儿?” “在天堂,就是我小时候你常跟我说起的天堂,是两位老神仙救了咱们,”新月激动的说。 王氏看着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谢谢你们。” “呵呵,不用谢、不用谢,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呀,”太白金星笑说着,“你们母子就先住我这儿吧。” “多谢老神仙,”新月忙磕头。 太白金星扶起他,又吩咐几个童儿,“好生伺候着,不可出去乱说。” “徒儿记下了。” “歇着吧,好好睡一觉,有啥事一会儿再说,”太上老君说着,就和太白金星向外走。 新月把他们送到门口,太白金星回头又叮嘱他,“不可四处走动,带我找机会禀告玉帝后再作计较。” 新月点头应着,送两位老神仙走了,忙跑到娘的身边,紧紧地握住娘的手,简直太高兴了,因为他看到娘完全恢复了在家里时的模样,甚至比在家里时的模样看上去更健康。 “娘,你感觉怎么样?” “舒服多了,浑身没有一点痛处,手脚也活动自如了,”王氏笑说。 “娘,是不是你活过来了?” “我活过来了,你是说娘死了吗?”王氏不解的问。 “没有没有,娘没死,娘永也不会死,娘永远活着,”新月忙说。 仙童送上饭来,新月先伺候娘吃了,自己才吃,越吃越想吃,直吃了个肚儿圆。饭后,仙童下去了,让他们好好休息。 王氏像想起了什么,“娘记得自己好像死了,就像在梦中一样,一会儿黑咕隆咚,一会儿人声鼎沸,好像在集市上一样。咱怎么到了这儿?” 新月摇了摇头,又笑说:“不管在哪儿,活着就好。” “那你爹呢,新贝和新凡呢,他们怎么样了?” “爹好好的,哥哥妹妹也好好的,他们都在家呢。” “几点了,你爹还要赶集呢,去晚了地方就让人占了,我得赶紧做饭去。” “娘,你刚病了一场,就休息吧,新贝去做饭了。” “我病了,得的什么病,这是在哪个医院里?” 新月听出娘有点糊涂了,“娘,听我的,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病也就好了,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是吗?娘也很困,娘睡了。”王氏说着,慢慢合上了眼睛,新月却流了一脸的泪。回去,怎么回去呀,家里连个信也得不到。想着,自己也困得很,迷迷糊糊的,就睡在了娘的身边…… 第四十三章 一私之念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回到前厅,相视一笑,“母子已成金刚不坏之体,阎罗王是无法把他们带回地府的,”太上老君笑说。 “是啊,天道如此,玉帝也无法改变,”太白金星也笑着说。 “你呀,还笑,你高兴,有人不高兴啊,还是想想怎跟玉帝交代吧,玉帝要是知道你收留了母子,还不知怎恨你呢。” “恨我?呵呵,恨我好啊,最好把我开除仙籍,这个天庭啊,我也住够了,回到我的三仙洞,颐养天年,舒服多了。” “好啊,你竟有这心,是不是对你寻来这个张百忍越来越失望了?”太上老君笑问。 “你呀,啥事也瞒不过你。善心起私念,私念生恶念,再有阿谀奉承盈耳,听不进忠言,长此以往,天庭将不会再清平,无清平世界,哪里还有朗朗乾坤。魔道的触角再伸进来,老朽为此担忧啊。” 太上老君点点头,“精元现,天地变,是不是该改朝换代了?” 太白金星摆手示意,又四下听了听,放低了声音,“天已定,不可说,不可说呀。” “怕什么,天择主,适者生,万物轮回不可更,想必玉皇大帝也是知道的,人间已有禅让制,我天庭也不例外。为天庭着想,责无旁贷。” “这么说,你也早预料到了?” “呵呵,老道没有你修为好,每天也就是炼那几粒仙丹。” “可是,仙丹择明主,是不是呀?”太白金星笑问。 “可别这么说,要是让张百忍知道了,我老道可受罪不起。” “你个老道啊,怎么也怕起事来了?” “不怕行吗,连我的弟子都和我不一条心,还是小心点好。”他是说的李天师,“你呀,徒弟有出息了,都和你同殿为臣了,应该高兴才是,别那么小心眼。对了,你发现没有,我看那精元又附到了新月的身上,却又像元气大伤,那杨戬也不只用了啥手段,竟伤了精元,未在我预料中啊。” “是不是为此耿耿于怀呀。其实,咱小看了玉帝,玉帝把他的帝王之元附在了杨戬身上,毫无防备的精元才受了伤。光那杨戬小儿是没那么大的法力的,没看到杨戬一走,玉帝就用金钵护住凌霄宝殿了吗?因为玉帝之元出窍,他自身法力尽失,一个普通的凡人就可制他于死地。” 太白金星听了恍然大悟,不时的点着头,“原来玉帝用了他的帝王之元,行啊,瞒天过海之术,但终究逃不过老君的法眼,我却被他糊弄过去。” 太上老君呵呵一笑,“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玉帝是多么贪恋他的皇位。所以,想改天换地,不是那么容易,还得从长计议啊。好了,不说了,这事急不得,还是顺其自然吧,我走了,要是母子在这儿不方便的话,可送我兜率宫去。” “放心吧,那张百忍就是知道母子在我这儿,也不敢随便来抓人的。” 送走太上老君,太白金星又去看望母子,却见母子睡的正香,这才放心去歇息。 玉帝书房里,杨戬和托塔李天王正在禀奏。玉帝收回了帝王之元,低声问,“那太白金星没看出来吧。” “启奏陛下,我派人仔细盯梢,那老头儿只顾叹息,并没有发觉笔下的帝王之元出窍。” “好,两位爱卿差办得好。现在,那精元如何啊?” “启奏陛下,那精元并不服从帝王之元,于是,我将陛下的帝王之元附于方天画戟上,出其不意,一方天画戟扎过去,那精元已经化为一滩脓血,我又毁了他的藏身之所,他就是不死,也必定元气大伤,对天庭不会再有危害。” 玉帝听了点点头,“真是可惜呀,精元竟不归附朕,太白金星的话没有错,看来,朕还真的好好反省一下。” “陛下,您是三界之主,谁若不顺从就是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 “李爱卿忠心可表,朕之三界,非暴力压服,而是善心和孝心,还请李爱卿谨记在心。” 托塔李天王马上跪下请罪,“小神罪该万死,小神也是为陛下所虑,有时候善心和孝心并不能使人心归顺。” “朕懂你的意思,不必说了,下去休息吧。”杨戬和托塔李天王忙施礼请退,“臣等告退。” “下去吧,对了,护法天神,严令四大天王加强警戒,广布暗哨,以防精元偷袭。” “小神这就去安排。” 两人退下后,西王母从屏后出来,“陛下,臣妾总觉此事不妥。” “唉,朕也深感忧虑啊,那精元分明是来让朕让位的,已经过了三亿八千万年,想当年,太白金星寻我来天庭时已经跟我明说,屈指一算,时刻差不多到了。” “陛下的意思是不想让位?” “并非朕贪恋这皇位,只是担心家眷而已。自古以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精元即位,很可能重整天纲,不知多少仙家受到牵连,为保手中权,很可能联合反抗,那时候,天庭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如果魔道乘机反抗,三界将大乱,这也是如来赐我金符的原因。” “你是说如来佛祖支持你?” “谈不上支持,只是不愿看到三界大乱。” “如来佛一片苦心,用金符降那精元也是无奈之举。如果精元归附,可保三界平安,如果精元不归附,只是用金符将他压住,不作乱天庭,并没有害他之意。如今杨戬已伤他性命,真正把他除去也就罢了,想那如来佛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如果除不了他,为防精元报复,还请陛下早作打算。” “王母忧虑的是,朕也是这么想的,说句实话,朕有些后悔了,一私之念,将会招来血光之灾啊。” “陛下,事情还未发展到那一步,太白金星最为清楚,这些年的长久相处,臣妾以为,他决不会弃陛下不管的。” 玉皇大帝点点头,“想当初,太白金星寻我来,把我扶上位,那是经历了多少的磨难啊,真是九死一生,要不是太白他老人家亲自去西天说服如来,共讨魔界,压入不复之地,哪有今日三界四时平安啊。而精元,竟能启动不复之路,如果他联合魔界造反,就是天庭和佛界联手,空难是其对手。” “幸运的是,精元附于善体,压迫其恶念,对天庭来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善体本归天庭,只要陛下好好体恤那母子,我想就是精元有心取而代之陛下,那善体也会压制其贪念。” “王母说得没错,朕明白的太晚了,所以很是后悔。杨戬已经害死精元,并毁了善体,那王氏一头撞死在凌霄宝殿的柱子上,是朕之过呀。朕已经发了罪己诏,告知三界。” “要不这样吧,待我下界去做些补救,保住母子肉体,再给地府下道圣旨,送母子返回阳间,可以多给母子加些阳寿,让他们永远在阳间,暂作权宜之计,以消除陛下之罪业,再从长计议,看是否有挽回的余地。” 玉皇大帝点点头,“这样甚好,朕心里稍安,那就辛苦你了,你打算带谁一块去?” “就带七女吧,她一直向往人间,也满足她的心愿。” “如此甚好,也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吧,为了维护天条,让她吃了不少苦。” 第四十四章 下界吊唁 再说,西天红霞满天,将要落山的夕阳在地平线上晃动着。西王母乘着凤撵出现在天边,很快的,西王母装扮成农妇的模样,手里拿块白手帕,和七女出现在巷子口。 三木家里,帮忙的正在吃饭,忽有邻人来报,说有吊丧的来了,也不知是啥亲戚。 都啥时候啦,还来吊丧,难道人家哪里的风俗是这样?主事的忙去和三木说。三木和孩子们正守在王氏身旁落泪,听说后,忙擦了擦眼走出来。听了主事的一说,他也一头雾水,这是哪里的亲戚呀,孩子的姑们都在,总不能是孩子的姨吧,就算是,也不该这时候来。孩子的姨,邻居们都认得,忙去看,回来气喘嘘嘘地说不是。 “也许是多年不走动的远方亲戚,不管怎么样,人家来了,快让他们去接吧,”三木说。 于是,吃饭的人都放下饭筷站在院子里等着,本家的几个晚辈妇女忙去巷子口接人。不一会儿,就听高一声地一声哭声,一家的晚辈们忙进屋哭起来,新贝本来就忍不住,哭得更痛了,沙哑的哭声使看事的人听了禁不住偷偷抹泪。 把人迎进来了,三木还真不认得,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是哪里的亲戚。母女哭着,径直进了西北屋,又好一阵的哭,哭的人人泪眼婆娑,怎也劝不住。在这屋哭完了,又去东北屋哭。在东北屋,母女哭得更痛,要不是几个人扶着,母女几次险些哭倒在地。 哭罢,西王母劝慰着三木,七仙女劝慰着新贝,说着说着,泪眼婆娑,又禁不住失声痛哭。弄得三木也不知说啥好,落了一把把的落泪。 送人家到门口,母拐出了巷子口,三木才想起来,说啥也得问问是哪里的亲戚,好报丧啊。可是,等他追到巷子口,母子已经不见,问街上走来的乡亲,都摇头说没碰上。真是蹊跷了,怎就碰不上呢?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就是坐小轿车来也没这么快呀。而且,也没人见过街上停过小轿车。 “莫不是新月娘行善一辈子,菩萨前来吊唁,引导新月娘去天堂?”村里神婆婆走过来和三木说。 虽然,她的话村里人从来不信。但是,这一次,三木深信不疑,他把神婆子请回家里,好烟好茶招待。神婆子在院子里抬头看天。招来好些帮忙的嗤笑,装得可真像,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快看,西王母的凤撵,”神婆子惊叫起来。 所有人忙抬头看,深蓝的天空中,一朵白云上好像真有一匹天马拉着凤撵在天上飞驰,转眼不见。 “快磕头呀,”神婆子忙说。 于是,所有的人都跪下了,跟着她很虔诚的磕着头。 “新月娘被西王母引领到天堂享福去了,这可是百世修来的呀,”神婆子说着,又进屋给王氏磕着头,嘴里祷告着,“你成仙了,享福了,要保佑孩子们一生平安啊,你就那么的舍不得孩子吗,自己走了,还把孩子带了去,家里怎办呀,就不为三木想想吗?他怎能受得了,你要是有灵的话,就让孩子回来吧。” 尽管她的声音很小,但是,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得清。一番话,说得三木又是一脸的泪水。神婆子祷告完了,掀开了王氏的蒙头纸看着,三木忍不住也向前看,妻子的面目居然比刚才好看多了,像是睡熟的样子,脸颊上还有点点红晕。 “看她的面色多好,哪里像过去的人,分明是睡着了,睡着了还偷笑,”神婆子说。 新贝扑到娘的面前,用沙哑的声音叫着,“娘,娘,你是睡着了吗?快醒醒吧,别吓我了。娘,快醒醒吧。” 凄楚的话语使人忍不住泪流。 “看看、看看,你享福去了,撇下孩子为你难受,”说着,神婆子竟然大哭起来,一口一个少奶奶的叫着,哭的那个痛,一把鼻子一把泪。好几个本家妇女都在劝,好不容易劝住了,神婆子捏了把鼻涕,叹了口气,“唉,真叫人心疼啊,这么好的一个人,怎就这么命薄呢。” 她要走,三木不让,留下她吃饭,还把她让到了上座。 新贝自从娘走后还没吃一点东西,谁叫也不吃。相比来说,新凡心大一些,进进出出的,帮爹照看着家里。人家吃饭时,他偷偷地进了东北屋,看着床上的弟弟,忍不住一脸的泪,走到床前,摸摸弟弟的脸,不冷不凉的,再摸摸胸口,好像就的动了一下,吓了他一大跳,赶紧躲开。紧张的看着,是不是感觉错了?他又把手探过去。 三木进来了。 “我好像感到新月的心口还热乎,”他说。 “什么?”三木忙走向前把儿子搂在怀中,一只手伸进了儿子的衣服里,儿子的身子还没凉,但是并没有心跳,他头一歪,嘴里还滴血。 三木的泪呀,不由自主地往下流,“你说你个死孩子,你娘走了,你是跟着去干啥?”重新把儿子放好,坐在床头抹眼…… 再说,王母回到天庭和玉帝说:“我给母子用了丹药,尸身好好的,放个三五日没问题。” “那好,我马上下旨,让地府送母子回去。” 十大阎王正在商议母子之事,忽有圣旨到,纷纷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玉帝诏曰,母子乃大善大孝之人,天庭有好生之德,特批新月将自己的阳寿折给母亲,并给母子各填五百日阳寿,遣送阳间,钦赐。” 十大阎王一听,立刻傻了眼,相互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传旨官冷若冰霜,厉声道,“还不接旨。” 秦广王忙上前接过圣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传旨官哼了声,扭头就走。 “公公留步,”阎罗王忙喊住了他。 “怎么,阎罗王还有何吩咐?” “不敢当,天庭照顾一事,当面感谢。” “阎罗王不要客气了,还是抓紧办正事吧,玉帝来时再三交代,务必尽快把母子送还阳间,不得拖延。” “公公,不瞒您说。母子并不在地府,”阎罗王道。 “什么,母子不是跟随你到了地府吗?”传旨官吃惊的看着他。 “公公有所不知,那母子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和仙水,已是长生不老之身,阳气太重,我地府不但无法节制母子,还被他的阳气所伤,黑白无常至今没有醒过来,崔判官也卧床不起,地府的正常办公都受到了影响,我们正在商议上书天庭。” “上书天庭?玉帝已经够烦恼的了,你们再上奏本,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听我话,暂且别上书,寻找母子要紧。” 众阎王忙施礼,“那母子现在何处,地府的确不知,还请公公在玉帝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哎哟,我说你们呀,可把我难为死了,让我怎替你们说话呀。为此,西王母都去了趟人间,赶快呀,派人去找呀。” “公公,我想那母子还在天庭,没有玉帝口谕,我们不敢随便上天,”阎罗王说。 “哎哟,这可怎办好呀,你是说母子还在天庭?” “正是,”阎罗王拱手施礼。 “玉帝不是让你带回地府吗,你怎把人留在天庭了?” “公公,并非小神抗旨不尊,只因小神根本无法节制母子。” “这下好了,让我如何回去复旨吧,地府的祸事来了,”传旨官急得直跺脚。因平时得了地府不少好处,所以他也是真心为地府着急。 众阎王也急得团团转,玉帝一怒,地府吃不了就得兜着走,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秦广王,你跟二郎神交情不错,何不请他帮着寻找?”传旨官出主意说。 秦广王一拍脑袋,“是呀,贤弟可是护法天神,手下兵多将广,哪里又都去的。” “那快请他下来合计一下,玉帝还等着呢,此事拖不得。”泰山王说。 “我马上焚香传话给他,”秦广王说着,匆匆去了。 很快的,杨戬和秦广王一块来了,纷纷见过。 杨戬说:“大哥已经跟我说了,我已经让哮天犬赶回天庭派手下人去寻找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诸位大人不必心慌。” “多谢护法天神,快请,先吃杯茶歇息一下。” “我不能等了,得回去复旨了,你们可快点,这不比平常,玉帝等着回信呢。” “放心吧,哮天犬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你只管复旨就是了。” 传旨官点点头,带着满箱的金银珠宝去了…… 第四十五章 圣颜成怒 再说,半杯茶的功夫,哮天犬匆匆忙忙的跑回来了,“主人,我查到了。” “母子在哪儿?快说。” 哮天犬看了看众阎王,欲言又止。 “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是,主人,母子在太白大人府上,只因仙童看守的严,所以没敢进去,先来禀告主人。” “在太白金星府上?你没闻错,这可不是儿戏。” “主人,绝对没错,你还不相信我的鼻子,那是三界第一鼻子,人间放个屁,我都能闻着是谁放的。嘿嘿,母子的气味我闻过,错不了,就在太白金星府上,”哮天犬嘿嘿笑着。 杨戬看着他,“好,很好,这个糟老头儿,跟他要人去,我早就看他不顺眼,天天就知道给别人挑刺,连我这个护法天神也不放在眼里,就因为推荐舅舅有恩才有恃无恐,我看得出,舅舅也特烦他,只是碍于面子,说不出口。现在好了,正好替舅舅除了他,省得他碍手碍脚的。” 众阎王也松了口气,母子总算有了下落,既然太白金星护着他们,和地府也就没啥关系了,“要不要我们一块去?”秦广王问。 杨戬可不想把这个立功的机会和众阎王分享,“没有玉帝召见,你们是不能上天的,贸然去,让那老道抓了把柄反而不好,你们还是写个奏折,我给带上去,玉帝要是召见,再上去也不迟。” 众阎王点头称是,由阎罗王执笔,很快写好了奏折。因为阎罗王和太白金星还有些交情,所以并没有把责任全部推到太白金星的身上,而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写了个清楚。杨戬看后,有些不满意,因为事情紧急,也等不得了,这样也行,不管怎说,反正是太白金星把母子窝藏起来了,这就是事实,舅舅要是知道,不气得吐血才怪,这个牛鼻子老道,胳膊肘向外拐,有他好看的了。 想着,杨戬很是兴奋,匆匆告别众阎王就返回了天庭。他让哮天犬在太白金星府邸盯着,自己进宫和舅舅告密去了。 玉皇大帝看了阎罗王的奏折,再加上杨戬添油加醋的诬陷,果然龙颜大怒,把奏折摔在案几上,“太白金星大胆,竟敢瞒着朕收留母子,是何用意,还以为朕真的不敢处置他,传太白金星晋见。” 哮天犬来窥视,早被仙童发现了,报告了师傅。太白金星捋着银胡子笑了笑,看来母子在我这儿,杨戬小儿已经知道了,这个三只眼的小娃娃,还真敢和自己作对,真是小瞧了他。怎么办?玉帝知道了一定会大怒,说不定这正是个借口。因为,他早发现近来玉帝一直对他不满。其实,他自己倒无所谓,最多也就不当这个差了,回三仙洞去更好。就是天庭的安危使他放心不下。别看精元元气大伤,真要闹起来,天庭哪一个是他的对手,你的皇位还能保得住?这个软耳朵的张百忍,要不是这些年自己在他身边照看着,天庭哪有这样的清平。 唉,太白金星叹了口气,还得为他解忧啊,怎说也是自己招他上天的。他吩咐仙童给他更衣,刚要出门,圣旨到了,“正好,走吧、走吧,”他和传旨官说。 来到玉帝寝宫,太白金星向前施礼,“见过陛下,深夜传老臣进宫,不知有何要事啊?” 玉皇大帝冷笑一声,心想,还真沉得住气,“老爱卿是明知顾问,还是真的不知啊?” 太白金星呵呵一笑,“老臣确实不知。” 玉皇大帝气极而笑,“呵呵,老爱卿啊,都这时候了还给朕装糊涂,这欺君之罪可非同小可。” “欺君之罪?呵呵,陛下,老臣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欺君啊。” “知道就好,还不快说。” “陛下,让老臣说什么,老臣年老体衰,最近还时常犯糊涂,还请陛下明示。” “好啊,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朕来问你,那母子可在你府上?” “在、在,就在老臣府内,玉帝是不是要召见母子?”太白金星镇静自若的问。 倒是玉帝一时语塞,苦笑不得,他没想到太白金星会如此痛快的承认,像啥事也没有一样。“你、你,擅自收留母子,难道不是欺君?”玉帝指着他,气得都有点口吃了。 太白金星一笑,“原来陛下是为了这事恼怒啊,老臣正想进宫跟陛下解释呢。” “那你就说吧,朕听着。” “陛下,事情是这样的,散朝后,老臣和太上老君正在厅堂说话。忽见那母子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央求我和老君救他母亲。老臣出于同情心就出手相救,并暂时收留母子在府上。” “哦,是吗?”玉帝冷笑了一声。 “陛下如果不信老臣的话,可以宣太上老君来对证。” “有用吗?平时你们两个走得最近,朕想,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检举你的。” “这么说,陛下是不相信老臣的话?”太白金星话中有话。 “你让朕如何相信?在这件事上,你走得太远了。” “陛下,天庭之根本就是大善大孝、包容怜悯。母子本是大善大孝之人,在人间普种善根,名扬四乡,恩泽众人,连那精元也被他感化,依附于他,才不至于颠覆天庭。从这一点上说,母子是有恩于天庭的,老臣出手相救,何错之有?倒是陛下,在天庭久了,倒忘了自己是如何做得三界之主的。” “你……”玉帝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你这是大不敬,藐视朕,乱了君臣礼法,就凭这一点,朕就可以治你的罪。” 太白金星听了禁不住大笑:“陛下,你大慈大悲的善心蒙了私欲,该闭关清洗一下了。” “什么!你大胆,竟敢如此污蔑朕,”玉皇大帝气得浑身哆嗦。杨戬忍不住从屏后闪出,指着太白金星大吼大叫,“好你个牛鼻子老道,竟如此要挟陛下,想谋反不成?” 太白金星看着他哈哈大笑,“你个小娃娃,双手沾满鲜血,一颗魔心昭然若揭,劝你放下杀念,静心修炼,或有一救。如若不然,老夫决不让你留在天庭。” 杨戬一脸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倚老卖老,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真是大逆不道,陛下,您都看到了,他如此傲慢无礼,对陛下不恭,还窝藏天庭重犯,威胁天庭,如若不治他个死罪,各路仙家都如此,天条形同虚设,还如何服众?岂不乱套。” “住口,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儿,信口雌黄,搬弄是非,魔心不改,侵蚀陛下,老夫岂能容你。陛下,立刻将此人打入天牢,查封灌江口,以消除天庭威胁。” “天庭威胁,你还知道天庭威胁,对天庭威胁最大的是你,你收留母子,分明就是想代替朕,还倒打一耙,胡言乱语。” 太白金星看着玉帝摇了摇头,“陛下,你真是被利欲蒙了心,如果老臣真有此意,想当初就不该从人间寻你来。太乙真人说得不错,你虽然经历了三千二百世的修炼,那颗善心还残存有私欲。本想着,经历三亿八千万年,那点私欲会消失,没想到却会膨胀,都是我之错呀。” “哼,你以为把朕扶上这三界之主的位子就功高盖世,就要挟朕。朕坐高位,那是苦修而得,你不过引荐而已,对你的引荐之功,朕已经报答。今日,你三番五次的羞辱朕,实不可恕。如果你交出母子,朕也不再追究,回你的三仙洞养老去吧,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再踏入天庭半步;如果你还庇护母子,朕马上送你上斩妖台。” 太白金星听了,禁不住抚掌大笑,“陛下,你真是利欲熏心了,老臣这般拯救你,你竟没有一点悔改之心。拿出你的善心看看吧,是不是还是一颗红通通的心?” 玉帝听了大怒,“护法天神,将太白金星押到斩妖台,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小神遵旨,”杨戬一招手,预先埋伏好的天兵天将冲出来用铁链将太白金星锁上。 太白金星一点也不惊慌,任凭天兵天将把他锁了,禁不住的仰天大笑,冲着玉帝说:“三亿八千万年了,没想到你还是个肉眼凡胎,忠奸不辨,善恶不分,天庭若在你手里非大乱不可。” “拉出去,拉出去,”玉帝气得浑身颤抖,脸红如鸡冠,嘴角哆嗦着。 太白金星被拖了出去。 “反了、反了,糟老头儿,以为朕不敢杀你,三界是朕的,朕一言九鼎,哪个敢不听。”玉帝大声说着,在案几后来回走动着,“去,查封太白府,将母子抓来一块斩首。”“小神领旨,”杨戬冷笑,拱手而退。 第四十六章 精元现身 杨戬领旨走后,西王母从偏殿出来,“陛下为何如此盛怒?” “哼!简直反了,太白金星那糟老头儿竟如此指责朕,使朕在戬儿面前丢尽脸面,气煞朕了。” “陛下息怒,都是您平时骄纵他惯了,他才会如此无礼,欺负主子。” “王母说得不错,朕只是感念他的推荐之恩,平时才委曲求全,不和他计较。没想到他竟不识趣,越发的嚣张跋扈,无法无天,都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那么,陛下是否真的要杀他?” “杀他怎么样,难到还有谁敢阻挡?” “陛下误会臣妾的意思了,三界之内陛下说了算,没有敢不听从的。只是太白金星是天地元老,威望极高,又和太上老君走得很近,两人的能量极大,还有张天师和八仙也是他们一伙的,不能不顾及啊。” “太上老君,哼!朕以为他还没这个胆子阻止,张天师和八仙就更别说了。” 正说着,侍卫官来报,太上老君求见。 “说曹*,曹*还真来了,看他有何话说,宣!”玉帝没好气的说。 “那臣妾先告退了,还望陛下大局为重,不要意气用事。” “朕知道,孰轻孰重还是把握得住的。” 这时,太上老君急匆匆的进来了,“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老爱卿深夜进宫,有何要事禀奏啊?” “陛下,太白金星所犯何罪,为何把他绑上斩妖台?” “听老爱卿口气,像是来指责朕的。” “老臣不敢,只是想问个明白。” “哦,他欺君罔上,窝藏天庭重犯,罪该万死。” “天庭重犯!谁是天庭重犯,陛下是说那母子吗?” “老爱卿以为母子不是天庭重犯吗?” “老臣以为不是,那母子大善大孝,感天动地,是三界之楷模,如何又成为天庭重犯呢?敢问陛下,母子所犯何罪呀?” “人间凡人,大闹地府,私放天庭重犯,违反狱规,又违反天条,私上天庭,偷吃仙丹,那一条都是大罪,不是天庭重犯是什么?” 太上老君听后哈哈大笑,“陛下所言,欲加之罪,试问,普通凡人,下得了地府,上得了天庭吗?想陛下初蹬天庭时,要不是太白金星点化,陛下也上不了天堂,更登不上三界之主的大位。母子二人有精元点化才能下可入地,上可登天,我天庭应该接纳才是。而陛下为得精元,心生贪念,不惜诛杀老臣,实为天地不容。” “大胆!好你个太上老君,也敢来欺朕。分明是你们二人串通好了,密谋篡位,另立新主。被朕识破,还在此满口仁义,百般抵赖,胡言什么精元点化母子,分明是妖言惑众,借此把持天庭是真,来人!” 四大天王把太上老君围住。 “拿下,押赴斩妖台。” 于是,太上老君的官帽被打落,铁索上身。 太上老君临危不惧,呵呵笑着,“陛下,分明是您心起贪念,听信谗言,诛杀老臣,没想到天庭之劫,由您而起。愿不得老臣所炼仙丹不肯归你,原来在此。” “你说什么?分明是你故意所为,早有叛逆之心,欺朕心软,不肯上缴仙丹,还胡说什么丹炉已坏,三味真火已失,仙丹药效也尽失,拉出去、拉出去!” 太上老君大笑着被押了下去。 玉皇大帝掀翻案几,“反了,都反了,欺朕,都欺朕!朕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你们竟背后下黑手,想把朕从龙椅上撵下来。” 玉皇大帝不停地摔着东西,“传旨,谁要是再来说情,一块打下殿去,押赴斩妖台。” 传旨官马上下去传旨。 “陛下,您不能这样。” “那你让朕怎样,随他们欺辱?”玉帝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杨戬领旨后,他带着天兵天将把太白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的仙童都被他关在了厢房,又带人去搜寻新月母子。哮天犬大显身手,他显出原形,耸动着着狗鼻子,东闻闻,西闻闻,蹿到西,蹿到北,一路还撒着欢儿。杨戬跟在他身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到底在哪儿?” 哮天犬看上去也很着急,嘴里不停的汪汪叫唤着,怎么味就没了呢?一点气味也不到了,又怕主人训斥,就满府里上跳下窜,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气得杨戬踢他一脚,“到底在哪儿?” 哮天犬只好恢复了出原形,“主人,气味没有了。” “什么?”杨戬瞪圆了他那铜铃似的眼睛,又是一脚,踢了哮天犬个狗啃泥,“给我搜,就是拆了太白府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一声令下,天兵天将一哄而上,把太白府翻了个底朝天,还把盘古大帝的牌位给推倒了,并付之一炬。里里外外搜了半天也没把人找出来。 最后,杨戬来到西厢房,冲几个仙童下了手,“把母子藏哪儿了?乖乖的说出来,啥事也没有,要是不说,我就挖出他的心肝喂我的狗。” 几个仙童并没有被吓住,“二郎神,你欺人太甚,这可是太白老佛爷的府邸,岂容你放肆,”一个稍大点的仙童义正言辞的指责他。 “我呸,什么老佛爷,糟老头儿现在是玉帝的钦犯,明日午时三刻处斩,没指望了,还是替自己想想吧,乖乖的把母子交出来,也许本护法天神可怜你们,让你们到我府上做个侍从,否则的话,”他亮了亮手中的方天画戟。 仙童们有点怕了,紧靠在一起。 杨戬一伸手把最小的仙童抓过来,“想活命的话就快说。” 小仙童吓得想哭,咧着小嘴,但是没有哭出来。 “不说是吧?”杨戬一个耳刮子打过去,没打在小仙童脸上,却把身边呲牙咆哮的哮天犬打转了好几个圈,最后摔倒在地上。 “主人,”哮天犬两手捂着腮帮子,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杨戬大吃一惊,明明是冲着小仙童打的,怎么打在了哮天犬的脸上?他看看自己的手掌,又四下看了看,冷不防又朝小仙童打去,还是没打着小仙童,把梅山老二倒打趴在地上。 “谁?有种的现身出来,当缩头乌龟,躲在暗处使手段不是大丈夫所为,”他大喊着。 “呵呵,杨戬乳儿,作为护法天神,执法犯法,该当何罪?”一个老者的声音。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奉玉帝旨意抓捕母子,查封太白府,谁执法犯法了?”杨戬大喊着,额头的第三只眼忽然睁开,金光闪闪,看了一圈,却啥也没看到。 “呵呵,天条须人人遵守,玉帝也不例外,利用天条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注定会被天地所唾弃的,劝你快快放手,不要当帮凶,你的双手已经沾满鲜血,再走下去会万劫不复的。” “我呸!三界乃玉帝之三界,天下万物都归玉帝所有,你个缩头乌龟也不例外,违背圣意就是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 “哈哈哈、哈哈哈!天地至善至孝,若蒙受欲念,步入魔道,天地不容也。” 声音慢慢的远去,杨戬惊出一身冷汗,知道精元就在暗处盯着自己,自己如果妄动,很可能被他劫持,甚至有生命之忧。因此,他不敢再逗留,赶紧领兵逃出太白府,匆匆进宫复旨…… 第三十七章 反复无常 再说,玉皇大帝看外甥匆匆上殿来,忙问,“母子抓到了吗?” “启奏陛下,母子并不在太白府内,”二郎神讪讪的说,话语中很没有底气。 “什么?”玉帝听了大吃一惊,“难道是太白金星把母子藏起来了,你可曾仔细寻找?” 杨戬忙说:“陛下,太白府上上下下寻了好几遍,确实没有。” “这就怪了,太白金星亲口说母子在他府上,怎么会没有呢?” 这时,四大天王也来复旨,“起奏陛下,兜率宫查遍了,未发现母子踪迹。” “真是怪了,母子藏哪里去了?顺风耳、千里眼。” “小神在。” “你们快点查查母子去了哪里?” “小神遵旨。” 于是,顺风耳和千里眼查看了天庭的每一处,连江河湖海,高山大川都查遍了,就是没有母子的影子。 “起奏陛下,小神无能,未发现母子所在何处。” 玉帝摆摆手,难道是精元在作怪,他有无上的法力,能逃过顺风耳、千里眼的耳目?想着,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哎呀,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起奏陛下,也许那母子看事不好,逃回下界去了,”李天王奏道。 “果真如此,那就好了,去宣旨吧,把两位老卿家放了。” “是,陛下。” 宣旨官刚要走,杨戬忙拦下,“慢着,陛下,人已经抓了,怎能说放就放了呢?” “还有啥办法,母子又不在二人府上,天庭还离不开他们,算了、算了。” “陛下,母子虽然不在他们府上,但不能说他们就没有谋反之心。” “谋反之心?有何证据呀?无凭无据就要杀人,三界能服吗,何况他们都是天庭重臣,弄不好要出大变故的,还是算了吧,算了吧,朕累了,你们也去歇着吧。” “陛下,护法天神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虽然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对天庭功高盖世。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左右天庭的朝政,对陛下不尊。以臣看,死罪可免,活罪不饶。为正天纲,维护陛下尊严,可将二人打入天牢思过,乘机杀杀他们的威风,”李天王奏道。 玉帝听着,微微点了点头,“就按李爱卿的意思办吧,将二人打入天牢,面壁三十日,”说完,转身到寝宫去了。 杨戬把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押入天牢,冷笑着说:“两位大人,玉帝不忍杀你们,要你们面壁思过,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通知我。”又高声叮嘱狱卒,“好好的伺候两位大人,不得怠慢。” “呵呵,老朽就谢谢护法天神了,这个地方还不错,”太白金星笑说。 “是啊,不错、不错、比那斩妖台上舒服多了,还是玉帝心疼咱呀,护法天神,给陛下带个话,说我太上老君谢谢陛下的不杀之恩,呵呵。” “哼,知道就好,两位大人好好休息吧,”杨戬说完,扭头走了。 “看这小娃娃多跋扈啊,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太白金星笑说。 “谁让人家有个当玉帝的舅舅,能不嚣张吗?咱不行哦,碍人眼哦,你呀你,想当初就不该*这个心,遭报应了吧,要不是那精元救咱,老命也保不住哦,”太上老君嘲弄的说。 “呵呵,有点走眼,总算没出啥大乱子,和盘古大帝也能交代过去。算了,折腾了一晚上了,歇歇吧。” “你呀你,我这儿还有粒仙丹,补养补养老身子骨吧,”太上老君说着,从怀里掏出两粒仙丹,自己吃了一粒,给了太白金星一粒。 “谢谢你啊,平时那么吝啬,今天怎大方起来了?”太白金星笑问。 “这一上斩妖台啊,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心里豁然开朗,想开了,有好东西就得享受,否则的话,说不定哪天把老命丢了,想吃也吃不上了,岂不亏本?” “好,说得好。” 两人正说得热闹,新月背着母亲出现在两人面前。两个老头儿一惊,新月冲他们嘘了一声,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又到牢门口看了看,这才折回来,“两位老人家受苦了,我这就救你们出去。” “是啊,两位老神仙为了我母子差点被砍了头,此大恩大德我母子永不忘记。” “慢着、慢着,见了面不要总磕头,可把我们老哥俩折杀了,没想到你们还能逃过他们的搜捕,也救了我们两个糟老头子,咱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太白金星笑说。 新月小心的把娘放下来,还是郑重其事的给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磕了三个头,“两位老人家,您们的大恩大德我母子真得无以回报,娘跟我说,决定去自首,还老人家清白。” “自首,自啥首?你看看,糊涂了吧,我们两个老家伙还要啥清白,放心吧,没事的,我们啊,明日一早就能出去,倒是你们母子,我真得还没有给你们想个好去处。现在,天庭有无数双眼睛在找你们呢,”太白金星皱着眉头说。 “你呀,就知道傻*心,现在的母子呀,可不比以前了,你就不用*心了,”太上老君打趣道。 “是啊、是啊;有道理,有道理。不过啊,他肚子里的东西可不会用,老家伙,要不要开导开导他?” 太上老君想了想,“那他算你的徒弟还是算我的徒弟?” “说这话见外了吧,咱俩谁和谁呀,你的我的都一样。” 太上老君点点他,“跟我动心眼了是不是?” “呵呵,算你的,”太白金星笑说。 “算了,不跟你争了,反正我已经有八九个了,也不少他这个,算你的吧。” “那就咱俩的,卖点劲啊,别保留。”又转向新月,“愿不愿意学点真本事啊?” 新月摇了摇头。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一愣,相互看了一眼,几乎同时问,“为什么?” “两位老伯伯,我和娘刚来了一会儿就给您们添了这么多麻烦,家也查封了,还差点使您们送了命,现在又被关进了监狱,哪里还敢学啥本事。玉帝要是知道了再怪罪,不又给您们添乱吗?” “哦,是因为这呀,呵呵,凡事为他人考虑,真是三界之福呀。孩子,跟你说,正因为你有仁爱之心,学好本领,用你的仁爱融化私念、欲念、贪念和恶念,扫清所有人心灵上的尘埃,唤起人们的仁爱之心,才能更好地造福三界,我们也不用在这儿了受罪了。” “是啊、是啊,”太上老君接话说:“帮你呀就是帮我们自己,就是帮三界所有的人,使人们摒弃各种欲望和贪念,互相关心,互相帮助,建立清平的三界,人们都快乐的生活,享受幸福。当然,我们俩糟老头也不用在这儿了,到时候啊,隐居于山水间,自得其乐。你呢,和你娘也能回家了,没有谁再拦挡你们。” “真的,您们是说,所有众生都平等,三界中可以自由来往,不分神仙和凡人,人们信仰自由,没有疾病的折磨,愿意活多长时间就活多长时间,没有骨肉分离,没有生死离别。” 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微笑着点点头。“孩子,你智慧很高,这就是三界追求的理想生活,到时候,魔界不剿自灭,地府也自行消失,”太白金星笑说。 “真的吗?真的没有生死离别,没有痛苦吗?”新月说着,流泪了,看到娘的眼神里满是向往,“老伯伯,我学,不管多难,我都学。” 这时,有狱卒开牢门,新月和娘忙隐身。两个狱卒进来,像狗似的不时的耸动着鼻子,“我怎闻着有凡人的味道,”一个狱卒小声的问,又满脸的笑,“两位大人,我家主人特地送美酒来给两位大人压压惊,”说着,忙把酒肴摆上,“两位大人慢用,慢用,”很是客气,一副讨好相。 “代我们两个糟老头谢谢你家主人的盛情款待,”太白金星笑说。 “好的、好的,本来我家主人亲自来,无乃玉帝召见。主人说,还请两位大人见谅。” 太上老君笑着,“你们去吧,我们两个糟老头儿喝酒可不希望他人打扰。” “你们尽管喝,不会有人打扰,牢门就开着,两位大人吃饱喝足后,愿意在这儿也行,愿意回府上,小的们的轿子就在外面候着,”说完,两位狱卒退了出去。 两人大笑着,新月和母子现身出来,“人家放咱了,还喝啥酒,快走吧。” “不急不急,这美酒佳肴糟蹋了不是暴殄天物吗,你们母子也坐下来吃点,”太白金星笑说。 母子都很高兴,天堂就是天堂,不像人间,进来了哪有那么容易出去,不剥你一层皮,罚你一大笔钱是出不去的,这还得找人托关系。 美酒佳肴,吃进肚里,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舒坦,王氏也吃了些,心情大好。 新月很高兴,趁此机会,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把毕生的修炼口诀传授给他。新月认真记在心里,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得了很多。 “可不可以也传授给我娘?”新月问。 “呵呵,那是你的事,所有心得都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们两个糟老头子的期望,造福三界,重塑天庭。” “这么沉重的担子,我怕担不起啊,”新月担心的问,立刻感觉身上被压上了千钧重担。 “呵呵,你还是快点走吧,一切自有定数,”太白金星说。 “多谢两位老伯伯,大恩大德,容日后再报,”新月跪下磕了三个头,又背起娘,很快的消失了。 “天庭后继有人了,我们也该走了,去咱该去的地方,”太白金星说。 “走吧、走吧,这会儿觉得,浑身轻松多了。” 就在这时,狱卒进来了,手拿铁锁镣铐,“两位大人该上路了。” “怎么,不是说用轿子送我们两个糟老头回去吗,怎么,还得带上这些家伙?”太上老君笑问。 两个狱卒相互看了看,“两位大人,小的们也糊涂了,主人临走是这样吩咐的。可是,回来后,又让给你们戴上这些家伙,”其中一个狱卒说。 “呵呵,看来我们的玉帝老毛病又犯了,”太白金星笑说。 “也不错,戴上这些家伙我还觉得浑身舒服着呢,快点戴吧,”老君笑着说。 很快的,两人又被五花大绑,押上了斩妖台…… 第四十八章 捉摸不透 杨戬请下了御旨,作为监斩官,他双手捧着玉帝的上方宝剑,耀武扬威的坐在监斩台上,专等午时三刻,开刀问斩。 此时凌霄宝殿内,气氛沉闷,玉帝一顿训斥,没有哪路仙家敢出面说情。没有说情得了,玉帝倒觉得少了些啥,真要斩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吗?盛怒过后又犹豫了,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可不是一般的神仙,比自己的资格都老,名次都排在自己前面,斩,他还没这个胆量;不斩,自己还有啥脸面面对众仙家。又犹豫不决时,如来派了观音菩萨前来说情,这更使他犹豫不决…… 再说新月,现在的他简直大变了样,脚踏祥云,想去哪里就到哪里。这要是回家,不消一刻工夫。他默默地背诵着两位老神仙传授他的心诀,背一遍,想一遍,法力就跟着上一个层次。 不管怎说,先回家看看,把娘送回去,再回来照顾两位老神仙。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两位老神仙有难。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忽然,远远地看到有块祥云飘过来,近了一看,竟然是观世音菩萨。这还是第一次见,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他忙停住脚步,和娘跪下磕头,“见过观世音菩萨。” 观世音菩萨微笑着点点头,“母子这是前往何处?” “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蒙两位老神仙搭救,我和儿子要回家,家里还不知道我和儿子在天上。” 观世音菩萨点点头,“你们可知道,经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点化,你母子已经修得正果,现在天庭有难,怎可不管?” “菩萨,您是说两位老伯伯有难吗?”新月问。 “正是,他们已经被玉帝押到斩妖台。” “什么?玉帝要杀他们,两位老伯伯亲口说没事了,吃了饭就回去,我刚从哪儿来。刚一会儿,这怎么,是不是玉帝又变卦了?这个玉帝呀,反反复复的,怎一点主见也没有,一会儿抓一会儿放,如此优柔寡断,折腾死人,”新月埋怨着,他有点生气。 “那正是玉帝善和恶斗争的结果,善恶一念间,才有如此飘忽不定的犹豫不决。” “那该怎么办,请菩萨指点于我,”心月说。 “天地乱,精元现,该如何做,你自会知晓,不必问本座。” “可是,我怎么救他们,就算救下了他们又要把他们送哪里去?”新月有点急。 “现在,你已经得到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真传,又有精元护体,天庭没有谁能约束的了你。进一步,退一步都由你决定,明白本座的话吗?” “多谢菩萨指点,我想请菩萨跟我一块去,如果什么地方做错了,还请菩萨指点。” “本座只是给你捎个口信,以免天庭发生流血之难,我佛慈悲,却不宜介入天庭之事。” 新月还想请求什么,菩萨已经不知去向。 “快回去吧,救人要紧,”王氏说。 新月点头,又背起娘急匆匆的返回了天庭。 斩妖台在什么地方,他并不知晓,就满天的寻找,还误闯入了百花仙子的闺房,只得向百花仙子请罪。走了很多去处,却问不出斩妖台在什么地方,谁也不告诉他。眼看着太阳就要到头顶了,情急之下,母子上了内天的最高处,终于看到了阴森恐怖的斩妖台。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被绑在铜柱上,雷公电母已经做好了行刑的准备。监斩官杨戬手握令牌,不时的看着香炉中的香,当香的影子成一条线时,杨戬将手中的令牌掷出,“午时三刻已到,开斩。” 雷公电母顿时打雷放电。新月一下子挡在了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的前面,雷电击在他身上,他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胸前都冒了黑烟。他挥手一掌击出,雷公电母哀叫着栽下云头。他几下子扯断两人身上的铁链,“快跟我走,”他急急地说着,护了两人隐身而去。 等杨戬明白过来,早不见人影了。台下的雷公电母摔得不轻,一瘸一拐的爬起来,“那母子怎如此厉害,竟毁了我们的法器,”两人哭丧着脸。 “敢劫法场,无法无天了,真是岂有此理,给我搜,”他一挥手中尚方宝剑,各路天兵满天的搜寻。 凌霄宝殿上,通过照妖镜,玉皇大帝已经看到了法场被劫的一幕,简直太快了,眨眼的功夫,人已经被劫走。心急如焚的玉帝竟然松了口气,各路仙家议论纷纷,难道精元被激活了?好厉害的手段。 玉皇大帝却踏踏实实的做到了宝座上,“托塔李天王。” “小神在,”李天王忙出班。 “命你父子二人赶紧缉拿逃犯。” “小神遵旨,”李天王手托宝塔,带着儿子哪吒就要下殿去了。 就在此时,凌霄宝殿外有洪亮的声音在声讨玉帝,“玉帝听了,你心动邪念,诛杀忠良,天地动怒,还不反省,更待何时!” 玉皇大帝惊得从宝座上站起来,“你是谁?快来护驾,快来护驾。” 四大天王马上跑到玉帝面前把他护在中间。各路仙家亮出法器,搜寻着声音的来源。 “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得了你吗?你那颗善心已经沾满了尘埃,还是让我给你刷洗刷洗吧。” 话刚落音,玉帝忽觉心口疼痛,双手捂胸,摔倒在地。众仙忙去抢救,贴身公公急传太医。却见玉皇大帝浑身抽搐着,急速的伸着脖子,只听噗的一声,一口黑色的污物吐了出来。众仙要扶起他,他摆摆手,自己摇晃着起来,坐在了龙椅上,感觉舒服多了,忽问,“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呢?他们怎么没上朝?” 李天王刚想启奏,杨戬匆匆的来了,“启奏玉帝,小神无能,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被母子救走了,天庭正在展开搜捕,还请玉帝治小神的罪。” 玉帝长出了一口气,“救得好啊,天不弃朕,不要搜捕了,赶快焚香,朕要亲自把两位老爱卿请回来,当面请罪。” “呵呵,玉帝的仁爱之心又回来了,”话音刚落,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出现在大殿上。 玉皇大帝亲自向前施礼赔罪,“两位老卿家,朕被私欲蒙了心,差点害了老卿家,”说着,深施一礼,掩面大哭。 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相互看了看,很无奈的样子,“陛下,不必如此,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快快请龙椅上坐,老臣没有怪罪的意思。” 玉帝拭干眼泪,危坐于龙椅上,“快给两位老卿家赐座。” 于是,玉差搬上来两把椅子,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赶紧施礼谢座。 “两位老卿家为了天庭安危,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使朕甚慰,以后早朝就坐着吧。” “多谢陛下。” 众仙家一时还转不过弯来,玉帝唱的是哪出戏,一会儿是钦犯,大开杀戒,一会儿又成了功臣,当朝赐座。这是怎么啦,都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特别是杨戬和赶回来的李天王,都傻了,半天回不过神来,还以为玉帝哪根神经出了毛病,真是捉摸不透,只好垂头丧气的站在一边。杨戬把那尚方宝剑藏在身后,都不敢正眼瞧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浑身就像长了刺一样的不自在。 “传阎罗王上天晋见,”玉帝下旨。 很快的,阎罗王到了大殿,拱手施礼。 玉帝点点头,“阎罗王,母子一事就按天条办吧。今后人间如有此事,就按此办,不得枉法。” “小神遵旨。” 玉帝又转向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两位老卿家,让母子现身吧,朕要当面赔罪。” “玉帝就是玉帝,胸怀大善之心,”话刚落音,母子出现在凌霄宝殿上,“多谢陛下成全,我母子感激不尽。” “快快免礼,”玉帝亲自下殿来扶起母子,“真很惭愧,使你们受苦了。” 新月很是感动,“玉帝大德,回去后一定在人间传送。” “朕无地自容,来来来,这天庭大位该易主了,快去做好,接受各路仙家朝贺。” 所有神仙一听,都愣住了,惊得杨戬把尚方宝剑丢在地上也不知道。 “陛下,我本是一凡夫,怎能做天庭之主,天庭还是陛下的,”新月忙说。 玉帝还要让,各路神仙纷纷出班,请玉帝归位。 玉帝看着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太白金星笑了笑,“陛下,您登大宝是众望所归,不要谦让了。” “是啊,陛下,时机还不成熟,为了三界安生,还请陛下不要谦让了。” “那好吧,我就再替你看守几年,时机一到,朕马上让位。” “那陛下,我母子可以走了吗?” “可以、可以,阎罗王,陪他们回去吧。”阎罗王领旨,和母子下殿来,玉帝率众仙家在九天门外相送…… 第四十九章 死而复生 再说,阎罗王带着母子返回地府,他亲自坐堂,崔判官宣判。新月折了一千年阳寿给娘,这说明娘在人间还有五十年的阳寿。签字画押后,崔判官传牛头马面送母子回去。 牛头马面正高兴着呢,他们从孟婆的桂花树下各得了那么多金银财宝,心里简直了开了花,当起差来也劲头十足。 新月和母亲告别了阎罗王,就跟着牛头马面去了孟婆处。孟婆正在教吉祥如意刺绣,见牛头马面领了两个还魂的来,一脸的不高兴,“下班了,还魂汤也没有了,等明天吧。” “不行,阎罗王亲自吩咐,必须今日送他们还阳,”牛头说。 “别拿阎罗王来压我,也不看看啥时辰了,如果都这样,还不累死我呀。” 看来还得破费点,新月一旁看着,不由自主的摸着口袋,还有点钱,他忙向前,“婆婆,你就发发善心送我们母子回去吧,”说着,把钱塞到孟婆的手里。 孟婆顿时眉开眼笑,“真懂事,好说、好说,你们又有阎罗王的关系。吉祥呀,把剩下的还魂汤快拿来。” 吉祥应着,很快端出了一杯茶杯还魂汤。新月接过杯子,他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把杯子递给娘。娘却要他先喝。 “谁喝都一样,只要一小口就行,”马面笑说着,转到新月身后,称他不注意,夺过杯子灌进他嘴里,同时喊着牛头,“你这个夯货,快点,把他推到奈何桥上……” 屋里,三木坐在儿子身边,忍不住的泪水流下来。家门的不幸啊,好好地,一天走了娘俩,连点预兆也没有啊。他忍不住的握着儿子的手抽噎着,忽觉得儿子的手好像动了一下,他大吃一惊,赶忙擦着眼睛细看,又伏在儿子的胸前听了会儿,禁不住大叫起来,“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院子里的人忙跑进屋。 “新月好像还有呼吸,快去请医生,”他急急地说。 几个本家的忙跑了出去。新贝和新凡听说也跑了来,极度痛苦中突然的一个惊喜,受伤的心得到了安慰。 “别动他,别动他,爹,让他平躺着,呼吸也顺畅些,”新贝抓了二哥的手说,惊喜的嘱咐爹,又攥着新月的手,禁不住的抖动起来,“二哥的手真的动呢,”说着,又是一脸的泪。泪落到新月的脸上,猛见他的嘴动了一下,“快看、快看,二哥嘴动了,”新贝的脸上有了惊喜的笑。 屋里挤满了好奇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瞅着。村医匆匆来了,屋里马上让出了一条缝隙,村医挤了进去,拨开他的眼睛用小手电照着,又给他把脉,“脉像好像还有,”村医说着,拿听诊器在胸口上听,不时地挪动着地方,“也许是神经反射吧,”最后他很失望地说。 村医的话已经很明白了,新月没有生命的迹象,只是神经反射。 “我明明看着二哥的嘴动了下,”新贝流着泪说。 村医摇了摇头,啥也没说,挤出了人群。三木忙跟了出来,在大门口,村医说:“没有脉象,心跳也没有,身子也凉了,还是早点准备吧。” 其实,村医的话也不感到吃惊,早知道的结果,只是盼着有奇迹发生,都十几个小时了,死了那还能活过来,也许真的是自己看眼花了。 “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从院里请个医生来看看,”村医这样说,像是安慰他,慢慢地也就走了。 三木偷着抹把泪,刚走进院子里,又听见女儿惊叫,“爹、爹,我哥又动了!” 屋里也有人跑出来,“德明呢,德明呢,快点让他回来,明明他在动,这是怎看的,都叫他老瞎,还真的瞎。” 三木忙又跑出大门,高声地喊着,“德明、德明,快回来,快回来,新月又动了。” 刚走到街拐角的德明听见喊声,他又匆匆的跑回来。这一咋呼,街上的人也跟在他后面跑来看。 德明跑进屋,又抓起了新月的手腕子,这一次,他摸到了一点脉象,惊得合不拢嘴,又忙把听诊器塞进耳朵里,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微弱的心跳。“快点,打120,”他着急地说着,又拔腿往自己的诊所跑,去拿强心剂。 顿时,家里乱作一团,三木拿出手机,手哆嗦着,怎也摁不出三个数字。新凡一把夺过来打着。三木又忙着把看事的人劝出了屋,准备着住院的东西。 “二哥、二哥,”新贝不停地叫着。新月有感觉了,身子动的频率大了,手指头都能动了。 “德明怎还不来,”新贝催着,忙有人跑出去接。 新月嘴巴动起来,一张一合的,腹部也有了反应,一起一伏的,而且反应越来越大,头都能左右动了。 “哥、哥,”新贝有点慌,“爹、爹,你快过来。” 三木忙向前,“新月、新月……” 这时,德明被人架了进来。原来他跑得急,崴了脚。进屋疼得还呲牙咧嘴的,脸都扭曲变了形。他忍住疼,看着闹腾的新月,翻开他的眼皮看着,“有感光了,”他说着,手忙脚乱的拿出针药,撩开新月前胸的衣服,也顾不得消毒了,一针扎了下去。 打了针后,新月动的频率更大了,不但两只胳膊动,双腿也有了反应,看神情,很烦躁的样子,“可能是缺氧,没事的人都出去,打开窗子。” 屋里的人被新凡都轰了出来,又去提醒爹,“装好钱,救护车快来了。” 三木这才想起,赶紧去拿钱,又和儿子说:“快把白褂子脱了,一会儿咱去。” 就在这时,救护车停在了门口,帮忙的几个人把床抬了进来。跟随来的医生早跑进了屋检查着,跟来的护士也把氧气管插进了新月的鼻孔。 “我刚给他打了强心针,”德明和医生介绍着。 医生倒是处事不惊,给新月做着检查,“多长时间了?” “从医院回来十多个小时了,”新贝忙说。 “我是问他有反应的时间。” “也就是刚一会儿,大约有半小时的时间,开始感觉到他的手动,”新贝急急的说。 “奇迹,真是奇迹,”医生说着,护士已给他输上了液,“走吧,快点。” 上来几个小伙子帮忙,把新月加到了床上就往外抬。一番忙乱,新月被抬上了救护车,三木和儿子跟了去。 一路上,新月的心跳时有时无,护士一连给他打了五支强心针,心跳一直在四十五、五十之间。医生不时摸他的脖子,不时的催促司机快点。 到了医院被推进急救室抢救,三木和新凡等在外面,心里扑腾扑腾的。 新凡还发火呢,“回去告中医院,太不负责任了,”他埋怨的毛病又来了。 三木顾不上听儿子的牢骚,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急救室的门,心里祷告着。 在急救室大约抢救了一个小时,新月被推了出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护士不时的让他们签字,给他们解释,三木也无心思听,只管签字,就絮叨着说一句话,“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 进了重症监护室有三个小时,医生又出来找他们谈话,“病人的状况很不好,由于长时间的脑部缺血,大脑刺激无一点反应,就是抢救过来能保住生命也是个植物人,”主治医生说。 三木听了,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是呀,都快一天了,这种状况也是必然的,“先救活再说吧,哪怕有一丝希望也绝不能放弃。” 医生点点头,“放心吧,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们不会放弃的。不过,你们也要做好准备,”说着,又进去了。 第五十章 突然消失 新凡下楼去买了两瓶矿泉水,递给爹一瓶。来时出了一身大汗,他有点虚脱。父子俩默默地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三木从口袋里掏出烟,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其他病号家属,又把烟塞进了口袋。他倒退了两步,回头看着,想找个座位坐下歇歇。 就在这时,有护士跑出来,“谁是十九号的家属?” 父子俩忙向前。 “快进来。” 父子俩忙跟着护士急匆匆的进了重症监护室。他们看到了新月,有医生正不停地摁压他的胸部,新月的嘴里不时的有血流出。父子俩忙到病床前,主治医生在他胸前摁了一针,摘下口罩说:“心脏突然停跳,又好像是血管破裂。” 父子俩干着急,站在那儿傻呆了一般,一句话也不说。 “就是这个情况,出去准备吧。”主治医生说着,又摁了一针强心剂,监视屏上还是呈现出了一条直线,心电图机不时的报着警。 三木哭了,他用手抹着双眼跟着护士出了重症监护室。新凡咧了咧嘴,赶紧给家里打电话。刚打完电话,护士又匆匆出来,让他们稍微等等。 难道儿子又有呼吸了,三木泪眼一亮。还没问什么,护士已经关了门匆匆进去了。新凡愣愣的看了会儿,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突然,重症监护室里一声声惊叫,接着是窗子破碎的声音,一道亮光在半空中一闪,迅速的消失…… 很长时间,护士才来开门,看她捂着胸口,急促的呼吸着,还满脸的汗水,对三木夫子说:“快,快进来看看吧。” 父子又冲进了重症监护室。病床上血迹斑斑,人却不见了。主治医生像是刚回过神来,惊恐的脸都变了形,“病人突然、突然清醒过来,大声喊着娘,从床上弹跳起来,像只大鸟似的破窗而出。” 父子忙向破烂的窗户看,真的,窗户的玻璃都碎了,散落了一地。还是三木清醒过来,“快去楼下,”他冲儿子喊。 父子冲出病房直奔楼下。这时的主治医生和护士也清醒过来,跟在父子后面冲下楼。可是,等他们到楼下一看,都呆住了,哪里有人的影子,除了楼下散落的碎玻璃,楼前楼后的找,啥也没有。 濒临死的人突然没了,谁也不相信这个事实。此事惊动了所有的院领导,很快的,楼下聚集了很多人,都在树丛里寻找。找到明了天,一无所获。按说人从高处落下了,不摔个粉身碎骨才怪。这倒好,人影不见,楼下的绿化带也没有砸坏的痕迹,也就是说,人根本没落在地上。 那去了哪里了,总不能飞到天上了吧?院领导还让人爬到附近的楼顶上看。主治医生不时的介绍着,“他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弹力,劲很大,一下子弹飞出去,说不定落到了附近的楼顶上。” 可是,上去搜寻的人看了,根本没有。院领导小心的陪同父子二人又进了重症监护室,寻找着根源,哪来的那么大的弹力,是不是问题出在床上?开始,医生抬上个椅子实验,床一点反应也没有。怕是分量不够,把个材料柜也抬上床,估算了一下,应该和病人的体重差不多,但是,十几个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按说,这是个大的医疗事故,主治医生是要负全部责任的。为了证实不是自己的责任,最后,主治医生干脆躺在了病床上,照病人的样子躺上去,还使劲颤动着,床上下晃动着,一点异常也没有。 于是,又怀疑到用药上,把用的药全拿来,都是常用的药品,翻过来复过去地看,也没有啥特别的,就是给他打了几次强心针,再就是医疗设备,呼吸机啥的。仔细地看着,也没啥异常,试了试,还挺正常。 这就怪了,所有的人百思不解,又把目光盯在床上,要是有足够的力把人弹出去,这种力一定是从床上发出的。于是,床又成了罪魁祸首。院长让人报了警,刑警队的人来了,起初听了介绍,看着床还如临大敌。主治医生又躺上去坐着示范。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啥异常也没有。最后当着父子的面,把床拆卸了。看来,这事不是床的原因,不是医生的原因,更不是所药品和医疗设备的原因。 对这些,父子也没有异议。但是,刑警队的鉴定结果,父子没有签字。不管怎么样,事情发生在医院,就得有医院负责,不管是啥原因,病人已经找不到了。 这一点,院长也没有异议,只是要求刑警队尽快查明真相,还医院一个清白,给家属一个交代。 刑警队也很为难,只好先立案,邀请这方面的专家解开这个谜。也只有这样了,从早上到黑天,整整一天的功夫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家里都还等着呢,也耗不起这个时间。医院还不错,先给了父子两万块钱。不管怎样,家属的亲人在医院里死亡的,如今,人家的儿子又在医院里出了这事,说啥也得表示一下。父子也没有难为医院。匆匆和家里来的人一块先回家了…… 看来,家里也都知道了这个事,这件稀奇事成了全村议论的话题。周围村的也都听说了,不时的有很多人来看。 新贝把爹拉到一旁,小声的和他说:“刚才,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打起盹来,觉得二哥好像回来了,在娘的床头站了很久,又好像对她说,让她看好娘,他不回来谁也不能动。” “是真的?”三木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儿。 新贝点点头。 这可怎办好,按农村的风俗,亡者排三日,在家是不能多停留的,否则死者的魂就去不了西天,明天就满期了。可是,儿子的异常表现不得不使他有所顾虑,难道这是真的? 于是,赶紧找来村里管红白事的几个人来商议。说来说去,都觉得这事蹊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是真的,尸体要是火化了,后悔也来不及,就在家里多放两日吧,反正天也不热。商议好了,又赶紧派人洒信给所有亲戚,要他们明日别来了,啥时候发丧再另行通知。 自从二哥出了这事,新贝不再那么心痛,她守在娘的身旁,不时的揭开娘的蒙头纸看着。娘的面目一直没变,面色还很红润,就像睡熟了一般,摸摸娘的身上,不是很凉,特别是娘的手指,还是那么柔软,她心里一直默念着,“娘,快活过来吧,二哥已经去救你了,二哥,你和娘可快点回来。”想着想着就一脸的泪水…… 第五十一章 鬼差难缠 再说新月,当他的魂附了身后,才觉得上当受骗了,知道娘没和自己一起回来,就想再回去。可是,自己好像左右不了自己,任凭他怎样的反抗,就是回不去,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教他的咒语,心里默念了不知多少遍,可一点作用也不起。怎样才能救娘,只有自己再死过去,他憋住气不呼吸,却偏偏有人强制他呼吸。情急之下他紧紧咬了自己的舌头,想咬舌自尽。 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身上突然增加了力气,急念咒语,利剑般的飞到了天上。忽觉得有啥事不放心,想了想,对,师娘和自己的肉身,千万可不能火化了,那样可真回不来了。于是,他又匆匆的看到了家里的惨淡景象,看到了妹妹悲伤的泪水。他走进妹妹和她大声地说,却见妹妹没有一点反应,照样的倚在娘的身边,紧紧地握住娘的手,泪水不时的流下来。他着急的说了半天,才知道阴阳相隔,见了面也不能相见,不管你有多大的法力。他也忍不住的泪流满面,只好托了个梦给妹妹,让她照顾好娘的肉身,这才放心而去。 他怒气冲冲的先去了地府,想找阎罗王问个清楚,一而再的耍弄他到底是何用意。心中的愤怒使他不再手下留情,下得地府来,正看见黑白无常引渡着几个亡魂来,一声厉喝,拦住黑白无常的路,“我娘呢?”他大声的问。 黑白无常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认出了他。真是冤家路窄,这些日子被他闹的连着加班加点,可把他们累坏了,喝杯水的功夫都没有,还时常被众阎王训斥,正一肚子火没出发,看新月又挡住了他们的路,还出言不逊,不由得大怒,“谁见你娘了,不知道。快把路闪开,否则对你不客气,”说着,挥舞了下手中的家伙。 新月哼了声,“你们识相点,说了我娘的去处,两厢无事,我不难为你们,否则……”他没有说下去,那意思可很明白。 “呵!否则怎么样,难道我地府怕你个阴阳人不成?”黑无常说着,看了看白无常,“打他!” 于是,两人摇着铜铃,举起招魂帮就打过来了,吓得领来的亡魂抱着头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新月看他们动手打来,心里更气,他挺身迎了上去,一把抓着黑无常打来的招魂帮使劲一拉,把黑无常拉到了自己怀里,又把他一下子举了起来。黑无常惊叫着,“快把你黑爷爷放下来,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无常一看哥哥被人擒了去,还举在半空中,这要是一下子摔下来,不粉身碎骨才怪,忙把招魂铃摇得震天响,想把他的魂魄*出来,只要魂魄出体就有办法收拾他。 可是,新月再也不是刚见面时的凡夫俗子,如今有仙丹护体,别说小小的招魂铃,就是十大阎王的招魂咒同时对他也奈何不了他。倒是新招来的亡魂都受不了了,招魂铃一响,个个捂着脑袋满地滚。 白无常看对新月没一点作用,“气得说,刚把你送回去,你还来干什么,是不是这里很好玩?” “你们骗我,我娘呢?”虽然,新月把黑无常举在头顶,却并没有伤他的意思,只是*他们说出母亲的下落。 这黑无常有个怪脾气,越*他越不说。看他被举在半空,毫无惊恐之色,一脸的不屑一顾,“不说,就是不说,看你能把你黑爷爷怎样,天上那些神仙怕你,你黑爷爷不怕你,惹急了我,我就要报复你的家里人,他们早晚的归我管。”“你说什么,看你还嘴硬不,”新月也知道这黑白无常身无形,就算把他摔碎了,他们照样还能恢复过来。怎么办?硬的不行来软的,他知道黑无常怕痒,就在他腋下挠了一下,黑无常憋不住,浑身扭动着,忍不住大笑起来,“挠你黑爷爷,咱不带这样的,乘人之危算不得好汉。” “让你嘴犟,说,你是谁的黑爷爷。”新月说着,对他挠个不停。 黑无常大笑着,笑得都快岔气了,不停的求饶着,“哈哈哈,住手,快住手,你是我的黑爷爷,你是我黑爷爷……” “我黑吗?”新月还不停手。 “你黑,不,你白、你白,你是我的白爷爷,你是我白爷爷,哈哈哈,哈哈哈……” 白无常见兄弟正在遭罪,急得又摇招魂铃,大舌头进进出出的,见招魂铃没用,猛的把招魂铃往腰里一别,飞身扑上去,搂着新月的腰就摔他。可是,新月的双脚就像生了根,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劲儿也不曾见他晃动一下。他又猛地松开新月,把双手背在身后打量着他,“一个时辰不见,功夫见长了,这一招不行咱还有一招,我吸你的魂,”说着飞身又扑上去,大红舌头像长了眼睛似的,一下子窜进新月的嘴里,一股腐臭的味熏得新月直恶心,他猛的一咬,白无常疼得嗷嗷直叫,一松口,白无常像猿猴似的跳开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又把长舌头伸出来,被咬的地方立刻红肿起来,疼得他都不敢用手去摸,泪水哗哗的,嘟囔着跟黑无常说:“他咬我。” 黑无常没事般的,竟忍不住笑起来,“白老弟,你怎这般无用,平时说你还梗脖子瞪眼睛的,让个凡人作践的如此模样,太给我们地府丢脸了,要是让孩儿们看见,看你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你好,还笑话我呢,看看你自己吧,还在半空悬着呢,”白无常反讥他。 两人平时斗嘴惯了,这时候也不忘相互戏弄一番。这倒使新月不知怎办好了,这两个蒸不熟煮不烂的,怎有功夫和他们磨嘴皮子,罢了,还是去找阎罗王问问吧,想到这儿,他把黑无常放下来。 谁知,黑无常还赖上他了,“干嘛放我下来,干嘛放我下来,你黑爷爷正累了,不许走。”黑无常说着,伸开双臂拦住了正要离开的新月。 新月挺烦气的,“我不问你们还不行吗,你想怎么样?真是鬼难缠。” “怎么样?知道鬼难缠了吧,嘿嘿,”黑无常不怀好意地笑着。 “既然惹着我们了,想走,没那么便宜。”白无常也笑着拦住了他,又道,“谁不知道我哥俩是三界最难缠的鬼神,你几次三番的找我哥俩麻烦,现在吗,嘿嘿,咱新帐旧账一块算,是不是,黑哥哥。” “没错,你的舌头怎样了,不疼了吗?”黑无常一问他。 “疼呢,谁说不疼?”白无常说着,大白脸立刻疼的变了形,还吐出舌头给黑无常看。 黑无常揪着他的长舌头,看红肿得像面包似的地方,不只是好奇还是有意捉弄他,竟然用手去摸。白无常哎哟声不断,疼得浑身颤抖,“轻点、轻点,黑哥哥。” “呵呵,你舌头肿起来还挺好玩,我数数啊,一共几个牙印子,”他仔细地看着,嘴里还嘟囔着,“一个、二个、三个,哎呀他咬你了六个牙印子。” “六个,哎呀,多么不吉利的数啊,为啥不咬七个呀,”白无常咧开大嘴就要哭。 “你们闹够了没有,我还有急事,谁跟你们玩,”新月说着,扭身就要走。 “不行,”白无常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搂住了他的脖子,“咬了我就像拍拍屁股走人,没那么便宜,抱着我回去,我走不动了。” 新月还没说话呢,黑无常扑到了他的背上,“对,送我们回去,这事就算完了,要不然的话,你走到哪里我哥俩就跟到哪里,看谁耗得过谁……” 第五十二章 如临大敌 再说,黑白无常死缠着新月,非要他背着他们。新月那个急呀,“耍赖皮是不是,我还有急事呢,你们又不告诉我我娘在哪儿,我找阎王去。” “找阎王,嘿嘿,不如找我哥俩好使,这不管天上地下还是海里,没有我哥俩不去的地方,听话,把我哥俩个送回去,说不定一高兴就告诉你你娘在哪里,”白无常笑嘻嘻地说。 “真的?” “那还有假,我哥俩是谁呀,在地府那是一言九鼎,说勾谁的魂来谁的魂就乖乖的来,”黑白无常挤眉弄眼的,赖在他身上就是不下来。 “那好,咱可说话算话,我送你们回去,你们抱紧了,我可走了。” “慢着慢着,别那么快,得一步一步走,要不的话,这些不懂规矩的家伙们跟不上,”黑无常笑说,又冲趴在地上的亡魂喊着,“起来、起来,在人间那股冲劲呢,现在软蛋了,等着吧,油锅刀山等着你们呢,想这小子,人间的大善人,到了阴曹地府,阎王也得高接远送,玉帝也怕得要命,我哥俩可不怕他,他成了我们的坐骑了吧,”黑无常说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招魂棒,就像是打马的鞭子,嘴里还嘚、驾的吆喝了两声,还真把他当马骑了。 为了娘,新月也不和他们计较,前头抱着一个,后面背着一个,不紧不慢的往前走,说真的,他还真觉不出黑白无常有多少份量,两人加起来比娘还轻些。 他们前面走,后面跟着一帮有哭有笑的亡魂,这还真是地府少有的风景。一路上,不时有恶鬼三三两两的聚来看,还有地府的一些鬼差,看黑白无常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好不羡慕。但是,没有谁敢向前和他们一样。 牛头马面从孟婆处跑来,看到黑白无常高高在上的样子眼热了,干同样的工作凭什么他们如此风光,还让个神仙背着到处耀武扬威,“咱也上,”马面对后面的牛头说了句,就蹬蹬蹬地跑过去,扑在了新月的背上。 新月并没有觉出有多重,倒是黑无常受不了了,“哪里来的恶煞,压死我了。”他还没来得及反抗呢,牛头也气喘嘘嘘地跑过来,一下子扑在新月怀里,用手搂着新月的脖子,双脚勾着他的腰,把个牛头搁在他肩上,淌了他一身的哈喇子,是腐臭味熏天。 新月哪里受得了,正想反抗呢,四个人在他身上打起来了,都想把对方推下去,但都死死地抱着新月,谁也不放手。 黑无常费力的从马面的腋下露出头来就骂上了,“你个大马脸,见人家怎样你就怎样,有本事自己找去呀,干嘛和我们争抢,抢我们的金银财宝还没跟你们算账呢,快给我滚下去。” 马面一咧大嘴,嘿嘿笑着,打了个响亮的马鼻,可把新月熏死了,他实在受不了了,一下子把四人摔了下去,摔得四人飞出老远,趴在地上哎哟着,“好你个坏小子,敢摔我们,打!”黑无常大吼着。 四个人围上了新月,又成一伙的了。 新月弄净身上的污物,笑着说:“你们四个谁知道我娘在哪儿我就背谁回去。” 黑白无常一听高兴了,“当然是我们知道。” “放屁,我们也知道,他娘就被关在不复之地,正在遭受万蛇吞噬,”马面大声地说。 新月一听,大吃一惊。 白无常忙说:“他骗你玩呢,别信他的,你娘还在天庭呢,他已是神仙,但是并没有归仙位,被玉帝判了死刑,在天牢关着呢,”白无常忙说。 “别信他的鬼话,在不复之地关着呢,”牛头张着大嘴说说。 “好你个大笨牛,也跟着马面学会骗人了,你别信他的,别看他老实憨厚,现在坏着呢,偷人家金钱,还骗孟婆的侍女吉祥。我告诉你,你娘还在天庭呢,不信去问阎罗王。” 牛头一听黑无常说他的坏话,这还了得,奔过去就拱他个大腚蹲。黑无常也不含糊,照头给了他两招魂棒。 眼看着他们俩打起来,马面和白无常也交上了手。本来吗,四个人早有矛盾,只是没来得及了结。现在正是时候,谁怕谁呀,打吧。四个人打在一起,高兴了幽魂恶鬼们,不时的聚来看热闹,还拍巴掌助威、叫好…… 新月可没心思看他们打闹,他乘机溜走了,想去找阎罗王问个清楚,又怕耽误了救娘,反正不复之地还记得,他一隐身,直冲不复之地奔去。 现在的他可不比往日,以前都是无意的,被动的去做。现在是他主动地去做,做什么目的很清楚,也很容易。很快的,他就到了不复之地,念声咒语就闯了进去,搜遍了整个不复之地也没找到娘。看到两个狱卒正来巡视,一把抓住了他们,又怕自己的模样吓不住他们,就变成了个鬼脸谱,豹眼阔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头顶上还长着几个红彤彤的肉瘤,呲牙咧嘴的,着实骇人。 两个狱卒一看,叫了声妈呀,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只喊爷爷饶命。新月禁不住的偷笑,学着魔鬼的口气问,“新来的王氏关在何处,快快说来。”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这里没有新来的王氏,”两个狱卒不时的磕着头。 “那王氏现在何处,从实招来。” “魔鬼爷爷,小的不知,真的不知。” 新月一听,看他们的样子,谅他们也不敢说假话,也松了口气。学着魔鬼的样子哈哈一笑,顿时不见了。吓得两个狱卒浑身哆嗦着,“我的妈哎,招鬼了,快禀告阎王去。”跌跌撞撞的跑了。 新月一刻也不敢耽误,一纵身,出了地府就奔天宫而去。半路上却遇上了黄菲和龙太子。新月忙打住,迎上去,“黄菲姐、龙太子,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黄菲忙拉他到一边,又四处看了看,“玉帝召见,像是打听你的消息,你还是快躲躲吧,天庭正四处缉拿你呢。” “是啊,玉帝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听说你在地府,杨戬和李天王已经领兵去了地府,”龙太子也着急地说。 “不用他们找我,我正找他们呢,毫无信义的阎王和玉帝,数次骗我,把我打回人间,却把我娘关在了天牢,我要去救我娘。” “他们人多势众,不要硬来,到天庭,待玉帝召见后,我就要回西天了,等我回去后跟如来佛爷求个情,也许能帮上忙,”黄菲说。 “不用了姐姐,事情由我开始,必须也由我结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有回头路了,你们保重,我走了。” 龙太子一把拉住他,“兄弟,用得着我龙太子的地方,可去东海找我,父王为上次没有帮上你的忙而愧疚不已,他一定会欢迎你再去东海的。” 新月点点头,“替我向伯父问好,等我母子回了人间,一定会去东海边拜谢的,”说着,一道金光闪过,人顿时不见。 “看来弟弟受了高人点化,他的法力已经在你我之上,”黄菲说。 “是啊,他的法力高不可测呀,难道天庭真的该改换门庭了?” 黄菲一把捂住龙太子的嘴,又四处看了看,这才匆匆而去。 这一切自然能没有用逃过玉帝的眼睛,千里眼反射的图像映射在凌霄宝殿上。玉帝看了大惊,“速传杨戬和李天王回来,精元已经上了天庭。” 顺风耳赶紧传旨。 杨戬和李天王也就刚到地府,茶还没喝一口就接到了顺风耳传来的消息。于是,两人马上带兵杀了回来,在整个天庭展开搜索。 关键时候,千里眼失灵了,根本探不出精元现在何处。这使得大殿上一片恐慌,玉皇大帝又坐不住了。 “起奏陛下,敌在暗,我在明,对我很是不利,说不定那精元就在大殿上的某个角落里,正在盯着咱们,伺机而动,万望玉帝小心应付,”张天师奏道。 他的一番话不是没有道理,却使玉帝更加的坐立不安,大殿上人人恐慌。 “快去请太白金星来,”玉帝大声说着。 贴身公公小声的和他说:“官家,太白金星偶然风寒,已经告假了。” “这是真的,朕为何不知呀?那太上老君呢,他也告假了吗?” “官家,您不是下旨,太上老君因保管仙丹不利,令其在家闭门思过,没有圣谕,不得上朝吗。” “哎呀,朕都糊涂了,快快宣太上老君上殿护驾。” 宣旨官应声而去,但很快就会来了,“起奏陛下,太上老君病得厉害,卧床不起。” “什么,都病了,那朕怎办呢,谁来护驾呀?”他像是自言自语。 殿上所以有的神仙忙出班启奏,“起奏陛下,臣等在此护驾。” “众卿家忠心可表,可你们哪是精元的对手。” 八仙出班奏道,“起奏陛下,那新月来天庭,无非是为了王氏。不如将王氏放了,此浩劫也就消失了。” “陛下,万万不可,若将王氏放了,那天庭威严何在呀,三界又如何看待天庭。那精元法力如何,谁也没有见过,或许是传说,是谣言惑众,不可轻信啊,”张天师出班奏道。 “是啊,陛下,张天师所言极是,不要误听谣传,给三界徒留笑柄。小神不采,愿协助护法天神和托塔李天王擒拿精妖,以维护天庭威严,”李天师出班奏请。 玉帝点点头,“两位爱卿所言极是,朕就派你二人统领十万天兵,协助护法天神和托塔李天王擒拿精元。” “小神遵旨,”两位天师看了一眼八仙,神气十足的去了。 八仙只好很尴尬的退下…… 第五十三章 道破天机 再说,杨戬和托塔李天王兵分两路,搜遍了天庭每个角落。可是,连精元的影子也不见。最后,两人会合于天牢,都相信那精元定要来天牢救母。于是,天牢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明岗暗哨处处都有。 托塔李天王和护法天神就在王氏的牢房外张网以待。这可急坏了王氏,向他们哀求道,“两位大人,不要伤了我的儿子,儿子最听我的话,他来我让他回去就是了,千万不要伤了他,求求你们了。” 杨戬斜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那神情很是瞧不起她。 托塔李天王还算客气,“你儿子为了你,大闹地狱后又蹿上天庭,玉帝下旨正要捉拿,还希望你配合才是正道,你也是百世修得的大善之人,维护天条是我们这些善孝之人的本分,你也不例外,按照天条,你罪当诛,你应当感念玉帝不杀之恩,协助维护天庭才对。” 王氏点头称是“大人放心,儿子若来,我一定说服他,劝他下界去,只求你们别伤害了他,这个孩子很好的,村里人没有不夸得,四周村里都知道他是个孝顺孩子,孩子的奶奶活着的时候,天天夸他,大人一定相信我的话。” “这些天庭都知道,但也不能违反天条,你最好能配合我们,当然,只要他认罪伏法,本大人也绝不伤他。”李天王说。 王氏点头答应,“我一定能劝住我的儿子,请你们相信。” 杨戬却哼了一声,“就算能劝住他也没那么便宜,藐视天庭,违反天条,大闹地狱,罪该万死。” “什么!”王氏听了一惊,一副不安聚上心头,儿子,千万可别来呀,她心里默念着,更是提心吊胆…… 再说新月,他上得天庭来没有乱闯,而是直接去了太上老君府上,这儿他熟呀。为了怕人发觉,他一直隐身。来到院内,透过窗户往里看,看到太上老君正在打坐,就不敢惊扰他,隐身于窗户旁,学着老君的样子,盘腿于窗台上打坐,也正好休息一下。 老君和太白金星教他的口诀,他又默念了一遍,直觉得精力充沛,浑身舒爽无比,禁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以吐纳惊动了打坐的太上老君,他坐着没动,只是问了句,“窗外是何人呢?” 新月忙闪身进去跪下磕头,“师傅,是弟子来叨扰了。” 太上老君微微睁开眼睛,“你呀,不是下界去了吗,怎又回来了?” “师傅,那玉帝老儿不讲信用,把我打下界,却把我娘囚在天庭上,我是来跟他理论的。” “精元呢,你怎如此难缠,凡事非都弄个明白不可。你母子从地府一直闹到天庭,觉得三界不安,已经是一大罪过,关进天牢,等劫数一满,在天庭享受荣华富贵,幸福生活,有何不好?” “师傅,不是这样的,临下界时,玉帝已经答应我和母亲一起返回阳间,可是他又一次骗了我,要不是我闭息而亡,差点来不了了,我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言而无信者,不配为三界之统领,我要推翻他,另立新主。” “什么,你想推翻玉帝?”太上老君睁大了双眼。 新月点点头,“三界之主必须公正无私,不谋半点私利,造福于三界。而现在的玉帝,私心很重,大善心上已经满是尘埃,若不更主,天庭跟人间有何两样?人人自私自利,为了钱权搞阴谋诡计,贪图享乐,不思进取,铜臭满天,将来三界如何发展?清平世界将会变得乌烟瘴气,天地如果为此重新混沌起来,师傅,到那时,谁来拯救三界?” 一番话语说得太上老君半天无语。精元说的不错。可是,天庭真要易主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玉帝是不可能禅让皇位的,还有那些天庭重臣,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荣华富贵,一定会殊死反抗。到那时,天庭浩劫将不可避免,三界定会生灵涂炭。 “新月啊,你既然认我这个师傅,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说,玉帝虽有私心,但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众仙家也对他忠心耿耿,这个机器还能正常运转,要想使它停下来,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天庭将会有一场杀戮,如果魔界趁机作乱,三界将永无宁日。所以,凭你一人之力想使天庭改朝换代,代价是巨大的,为了三界苍生,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新月思虑着,“师傅,你说的我都想过。可是,大善大孝是天庭之本,本源出了问题,用不了多长时间,天庭将不复存在,到时候面对的将是更大的一场浩劫啊。” “呵呵,冥冥自有定数,要怪就怪你来的不是时候,这一点啊,你就不要*心了。” “既然师傅这么说,一定有您的道理。好吧,这件事从长计议。师傅,天牢在什么地方?” “怎么,你想去劫狱?” “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救我娘的话,我不想这样做。” 太上老君点点头,“走,师傅和你看看老倌去,这老倌呀,一把老骨头经不住折腾哦。” “您是说太白金星师傅病了,是为了我吗?” 太上老君看着他笑了笑,“当然和你有点关系。” 这时,仙童匆匆进来,“师傅,师傅,不好了,张天师率领天兵堵在了门口,说要擒拿师兄。” “看看,看看,这个徒儿啊,连师父这儿也不放过,老夫已经千里传信给他了,没想到他却堵上了门,一点也不顾忌师傅脸面,”太上老君叹口气说。 “师傅,没事,我先走一步,去看太白师傅,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您就别去了。” “好吧、好吧,这个张百忍呢,还真较上劲了。这粒仙丹你拿着,对他的病有好处,你可不许偷吃了。” “师傅,不会了,”新月脸红了。 太上老君哈哈一笑,“跟你开个玩笑呢,和你说实话,师父炼的那些仙丹就是留给你的,只不过是你早来了些时日。其实,这样也好,师傅也对盘古大帝有所交代了,你快走吧,这个无赖弟子说不定会突然闯进来。” 新月点点头,收好仙丹,给师傅磕了三个头,一道金光闪过,人影已经不见。 太上老君又哈哈一笑,刚打好坐,张天师闯进来了,他一路小跑着,进门就给太上老君深施一礼,“见过师傅。” 太上老君慢慢睁开眼睛,“是道陵啊,今日怎有空到师傅这儿来?” “禀告师父,那精元又窜到天庭作乱,陛下降旨擒拿,师傅传信给我,不是要我来擒拿吗?” “是吗?哈哈,你真聪明,去搜吧,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搜不出来,师傅拿你是问,”太上老君笑说着,又闭上了双眼。 “徒儿不敢,徒儿告退了,”张天师抱拳施礼,退至门口,转身想走,却又犹犹豫豫的。 “徒儿,怎不搜了呢?”太上老君闭着眼睛问。 “不用、不用,师傅保重,徒儿先告辞了,”说着,张天师悻悻的走出了屋。 “道陵回来。” 张天师忙又进屋,“师傅还有何吩咐?” “道陵,你可知道那精元有何来历?” “徒儿不知,还请师傅明示。” 太上老君点点头,“那精元是盘古大帝开天辟地时,开天神斧上的一股大善大孝的精炼之气,在人间已经修炼了四亿八千万年,待他功德圆满后将归帝王位。在他修炼这段时间,三界都在争帝王之位,为了避免引起三界的杀戮,太白金星特走访人间,寻了这张百忍来暂时坐了这帝王之位。当时已经跟张百忍说好,当真玉帝功德圆满时他就让位。” “师傅,您是说那精元就是真玉帝?” 太上老君点点头,“可是,精元出现的不是时候,只因他的母亲突发重症而亡,激发了他的天性才提前来到了天庭。” “师傅,徒儿明白了。” “明白就好,修身之人,要有清净之心,放弃所有杂念。玉帝私心昭然若揭,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天师点点头,“师傅,徒儿去了。” 太上老君点点头,看这张天师离去,又轻轻闭上了眼睛…… 第五十四章 满腹怨气 第五十四章满腹怨气再说,等在门口的李天师看到师兄出来出来,忙迎上去小声的问,“怎么样,可否在师傅这儿?” 张天师摇了摇头,“走吧。” “不对,刚才我明明闻到了他的气息,”李天师说。 “也许你在天庭久了,鼻子出了毛病。不信的话,你自己进去找吧。” 李天师愣了愣,“不敢,师傅还不收了我,他那个金刚圈,我可不敢领教了。” 原来,李天师是个妖道,千年的狐狸修炼成精。但是,他并不像许多妖精一样祸害人间,而是在人间大行善举,消瘟疫,救落难之人,造福一方。由于他背叛了魔道,魔界岂能放过他,四处追杀他,幸亏太上老君搭救、点化于他,使他步入正道,位列仙班。按说,如此大恩,应该终生相报。谁知这李天师还是有点魔性,并不满意自己总在师傅手下,找准机会就往上爬。他深知玉帝对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表面上很尊重。其实,心里十分的反感他们,对他的节制有时还很恼火,暗地里生闷气,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他自己也知道,天庭还离不开他们,他们可是天庭的元老,资格很老,又法力无边,别看他们走路都颤巍巍的,其实,都有改变天地的能力。所以,玉帝也无可奈何。 但是,对他李天师来说,玉帝和太上老君之间,谁能使他走得更靠前,当然是玉帝,跟了玉帝,玉帝能使他慢慢地向前站;要是在太上老君手下,就永远在他手下。 事实说明,他的分析是对的,对一个魔道的人,能和众家神仙一样站在凌霄宝殿上,这就是很大的一步。比整天在太上老君手下围着丹炉转的炼丹药师,身份根本没法比。他庆幸自己的选择,就因为给玉帝送了几次仙丹,这个机会他抓住了,贿赂了玉帝身边的公公,没过几百年,他这个药师一下子成了天师,和太上老君同殿为臣,那种荣耀使他的头抬的高高的。 当然,对太上老君,他也丝毫不敢怠慢,自从做了天师后,他就觉得心里有愧,不敢着师傅的面。太上老君像是洞察了他的一切,对他不冷不热,见面也以天师相称。这使他诚惶诚恐,无地自容都不敢抬起头来面对。 这次捉拿精元,要不是牵扯着太上老君,他会表现得更加积极。他知道,这是立功的大好机会,无功受禄,凭不正当手段走上凌霄宝殿,就是别人不说,他自己都感到比别人矮半截。凌霄宝殿上站着的,那都是功高盖世。所以,他急于立功。 可是,他发现师傅对精元好像情有独钟,还有太白金星,两人合起伙来护着精元,这使他很为难,不敢太出头,又不想不出头,就是这样的心态,使他到了师傅的门口也不敢进去,混在天兵里面,躲避着自己的小师弟们。 他见师兄愁眉不展的出来,心里已经很明白了,师傅一定不高兴了,说不定受了师傅的训斥,幸亏自己没见去。他想安慰师兄几句,却不好说啥,只好跟在他后面,在天街上瞎转悠。 路过太白府上,托塔李天王和杨戬正在府门口嘀咕着,看来谁也不想先去叩门,看着他们带着天兵走过来,托塔李天王叫住了他们,他指着李天师,“你过来,去叩门。” 李天师心里咯噔一下,你们不去叩门得罪人,让我去,这不是欺负人嘛,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去也得去,实在惹不起,向前一抱拳,“小神遵命。” 杨戬和李天王相视一笑。看他走上前去,举起手正要扣门,门吱哟一声开了,有小仙童走出来,“各位大人,太白仙师有请。” 四人一听,相互看了看,杨戬说:“走吧,走吧,李天师,你就在这儿守着,看仔细了。” “小神遵命,”李天师抱拳施礼,见他们进去了,向地上吐了一口,“呸,别得意,有朝一日……” 太白金星躺在床上,他看上去很是虚弱。 三人忙进屋施礼,“见过大人。” 太白金星睁开眼看了看他们,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坐吧。” “谢过大人,”三人依次坐下。 有仙童献上茶来。 “三位大人,不在金殿伺候陛下,来此做甚,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的吧?” 三个人听他这么说,很是尴尬。 “大人,小神是奉旨擒拿精元的,路过贵府,听说大人病了,特来探望,”杨戬说。 太白金星咳嗽了几声,“是吗,那就谢过了,各位大人有公务在身还来探望老朽,着实令老朽感动。” “太白大人,所得何疾呀,御医可否来过?”托塔李天王关心的问。 “师傅昨日回来就虚汗淋漓,御医说是恶疾,已开了药方,比昨日见好,”端药进来的小童说着,走到床前给师傅喂药。 三人又相互看着,谁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太白金星吃着药看着他们,“你们有啥事吗,只管明说。” “是这样,师傅,玉帝下令搜查精元,天庭查了个遍也没发现他的踪迹,怕精元窜到师傅这儿惊扰师傅,所以,我们就赶过来了,”张天师说。 太白金星点点头,“你们是怀疑精元藏在我这儿?” “不敢、不敢,”三人忙说。 太白金星喝完药,连着咳嗽了几声,“小童,精元可曾来过?” “师傅,精元是什么?”小童不解的问。 “是个人,看上去比你大。” 小童听着摇摇头,“他是哪家的下人,怎没听说过。” “那你就带三位大人各处看看,”太白金星说着,又是几声咳嗽。 三人忙站起来,“太白大人好生养着吧,不打扰了,过后再来看望。” 太白金星微微点点头,“那我就不留三位了,小童,替我送送客人。” “是,三位大人,请吧。” “师傅,”张天师走到床前。 太白金星看了他一眼,“去吧、去吧,公务要紧。” 小童把三人送出门外,随手把大门关了。 托塔李天王回头看了看,又看着李天师,“有什么异常没有?” 李天师摇了摇头。 这可怎办好,尽管有怀疑,可是也没有办法,“李天师,安排暗哨盯紧了,”杨戬说。 “小神遵命,”李天师抱拳施礼,看三人带兵远去了,心里更恶之,但都是惹不起的主,只好拿下属出气,严令他们盯紧了,自己也满肚子怨气的回了府…… 第五十五章 怒战杨戬 再说,杨戬等走后,新月忙现身出来笑说:“师傅,你的定力真好,装得可真像。” “怎这样说师傅,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呀,还让师傅喝了碗苦药,可苦死为师了,童儿,快端茶来,”太白金星说着,咧了咧嘴。 新月忙接过小童端来的茶,亲自捧给师傅,伺候他漱了几口,还把毛巾递给他。太白金星看着他,很满意他的表现,笑问,“说吧,你又来天庭做什么?” “师傅,我……”新月欲言又止,像想起了什么,忙从怀里掏出仙丹,恭恭敬敬的递给师傅“对了,师傅。这是太上老君师傅让我捎给你的仙丹,你快服了吧。” 太白金星笑着点点头,“这老倌儿,怎就大方了,一定有事求我。” “是我求你?是你求我,不吃算了,还给我,”太上老君忽然现身出来。 新月忙起身拜见师傅。 “还是徒儿好,罢了、罢了,不要那么多礼。” “师傅快坐,”新月热情的搀扶着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看着他,哈哈的笑着,“老家伙,咱收的徒儿不少,独有这个徒儿我最喜欢。” “呵呵,这也是我的徒儿,不能你一个人占哦。” “老朽那敢呢,你太白金星眼光高,不曾得一个弟子,好不容易看上个,我怎能跟你抢呢,呵呵。” “您们都是我的救命师傅,”新月笑说。 “救命师傅?“两人相视大笑。 太上老君笑着对新月说:“既然你认我们做师傅,师傅的话可一定要听。” 新月点点头。 “那好,现在还不是你出世的时候,等会儿就返回人间吧,好好修炼,功德圆满后,不用你说,自会有人请你来。” “那我娘呢?” “有我们两个老头子在,会照顾好你娘的,放心回去吧。” “我不,我要和娘一块回去,”新月一听,他有点急。 “你看看,刚说了听我老头子的话,转眼间就变卦了,”太上老君有点不满的说。 “不是,师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娘。现在,娘因我进了天牢,我自个回去了,您让我在人间怎安心啊,我会一分钟也待不下去的,”他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两位师父面前。“师傅,求你们,让我和娘一块回去吧,哪怕是我进天牢,让我娘回去也好。”说着说着,泪水哗哗的留下来了。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看着,不由得叹了口气,“孩子,你为何不达目的不罢休呢?依老夫看,只要你返回下界,安分守己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那玉帝也不会太难为你娘的,隔个三五日,我再去求个情,说不定你娘就会被放出来了,”太白金星说。 “师傅,如果真是这样,徒儿倒也安心了。可是,那玉帝没个正主意,一日三变,怎让徒儿相信?虽说他是三千二百世修得正果,但是我看他,那颗善心已经满是私欲,如不除之,定会是天庭大劫。到时,两位师傅必定遭他迫害,天庭将不再是朗朗乾坤。” 新月所说正是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所忧,看那玉帝,正在一步一步沾染魔气,两人却毫无施救措施。而新月这一闹,更是把他往魔道上推了一把,再加上有居心叵测的神仙在他面前煽风点火,更助长了他的魔性。对于他,两人都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怎样才能唤回他的善性,两人束手无策,只想事情快点平息了,让他感觉不到危机,也许能驱除他的魔性。毕竟是三千二百世的修为,不可能一下子被魔道击毁的。而新月所说,把他们心中唯一的希望都快击碎了,难道真要改天换地吗,两个人看着跪在他们面前的新月,忍不住摇头叹息。 就在这时,忽听殿外一声怒吼:“密谋叛乱,罪该万死,这可是朕亲耳听到,看你们还有何话狡辩。” 三人听到,禁不住大惊,玉帝什么时候也学会听墙根子了。新月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护在两位老人面前,做好了格斗的准备。 太白金星正要说啥,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只见玉帝手托乾坤金钵,在托塔李天王和杨戬的陪护下走了进来。杨戬一下子把所有仙童掷在太白金星面前,他们就像毫无生命的器具,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是被杨戬使了手段。 太白金星手中拂尘子轻轻一挥,所有的仙童顿时有了反应,纷纷从地上爬起来,都叫着师傅,表情看上去很是难受。 “下去吧,下去吧,”太白金星轻轻的说。 所有的仙童起身施礼,应了声,“是,”都到后殿去了。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也忙向前施礼,“见过陛下。” “哼,两位老卿家,密谋造反,朕都亲耳听到了,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新月一指玉帝,“你都听到些什么,背后偷听,是君子所为吗?” “大胆,小小凡夫,竟敢对陛下无礼,罪该万死,”杨戬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指新月,就要动手。 新月也不由的火气上升,“玉帝老儿之所以越来越昏庸无道,都是你们这些奸臣小人作祟,如不将你们除去,天庭必将乌云密布,三界将无晴天之日。你这奸诈之徒,几次对我痛下毒手,今日我将为天庭除害。”说着,一挥拳朝杨戬面部打去。 杨戬忙用方天画戟一挡,方天画戟立刻变成弓形,人也瞬时被打飞出去。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打在了一起。玉皇大帝吓得出了身冷汗,心想,这精元怎如此利害,一挥拳就把二郎神打飞出去,比那孙猴子都厉害呀,我这金钵是否能收的了他,若是被他毁了,将来拿什么威慑三界,还是收起来吧,想着,赶紧把自己的金钵收入袖内,只管看两人来来往往的打了,也暂时忘了和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计较。 平时,杨戬的第三只眼是从来不用的,那可是他的制敌法宝,自从出道以来,还没有谁能经得住他第三只眼所发出的金光。而现在,他不得不时刻睁开他的第三只眼,因为新月所打出的每一拳,他都觉得是千钧雷霆之力,根本就招架不了,方天画戟在他手中也乱了套数,只能躲闪,不敢硬碰,一接招,五脏六腑顿如刀绞,疼痛万分。不得不弓背收腹,狼狈之极。 哮天犬从来没见过主人如此的被不堪一击,这才过了几招呀,已经疲于招架,再过几招呀,恐怕连招架之功都没有了,非让这小子打趴在地上,这可是当着玉帝和众神仙的面呀,出此大丑,如何在天庭待下去,不行,得上,说着,现出原形,汪汪汪的大叫着扑上去。 听到有狗叫着扑来,新月一惊,虽说他从不怕狗,这乍一听,还是分了神,放慢了进攻的速度。二郎神这才顾得上喘口气,要不是哮天犬这一叫唤帮了忙,很可能自己就败了,眼看着哮天犬就扑到新月面前,他知道,哮天犬是经不住这小子一拳的,就是被他的拳风扫着,顿时会被撕碎,尸骨无存。于是,他大声的冲哮天犬叫着,“小心,别上去。” 哮天犬灵得很,听见主人的话,一个急转身就要逃开去。新月哪能放过他,一个飞脚踢过去,杨戬疾步向前,用尽浑身乏力,硬是接住了他的这一脚,却和哮天犬双双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玉帝脚下,口吐鲜血,浑身抽搐。 吓得玉帝‘啊’的一声,倒退了好几步。 梅山三兄弟见主人受了重伤,纷纷亮出法器迎了上去。新月根本就没有三人放在眼里,也不想伤他们,只是轻轻的一挥手,三人手中兵器脱手而出,像半空坠落的风筝一样,栽倒在杨戬面前,三人捂着胸部直呻吟。 哪吒三太子从一旁闪出来,脚蹬风火轮,风驰电掣般的迎了上去,和新月打在了一起。新月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懒得出招,就像闲庭信步似地朝玉皇大帝走来。 惊得玉皇大帝大喊,“快来护驾,快来护驾。” 托塔李天王和四大天神赶紧挡在玉帝面前,各自亮出法器。但是,谁也不敢向前,都慢慢地向后退。李天师手中拂尘子一直,立刻变成一把斩妖剑,他一个箭步向前,口中念念有此,就像有无数的老虎、蟒蛇,纷纷的扑上新月,所有人趁机退入大殿内,嘭一下子关上门,却听到李天师一声惨叫,碰在门上又反弹出去…… 第五十六章 智擒哪吒 再说,哪吒三太子还有些真本事,虽说疲于应付。但是,还没有败退,手中的浑天红稠舞得都遮住了半边天。 其实呢,新月的火气已经消了,他收了手对哪吒说:“好了,你不嫌累吗,停下吧,无冤无仇的干嘛这样拼命?” 哪吒这才收了手,看他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就像浑身散了架似的。 新月看着他直笑,“你皮肤真白,为何如此跟我拼命呢?我又没惹你。” 哪吒被他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抹了把汗水,“你想谋反,颠覆天庭,人人得而诛之。” “呵呵,你李家真是大忠臣,你怎么知道我要谋反?” “哼,天庭都传遍了,谁不知道。” “那好啊,我来问你,就算真的有那回事,那你知道我为啥谋反吗?” “这还用说,你想当玉帝,”哪吒歇息过来了,他手握紧枪,严阵以待。 “哦,我想当玉帝,呵呵,我想当玉帝?这事我还倒没想过,你这一提醒,我还真的好好想想了,我先问你,我为什么要当玉帝?” “你问我?”哪吒吃惊的长大了嘴巴,忍不住的苦笑了一下,“这事你问我?真是好笑,逗我玩呢,谁不知道玉帝是三界的统治者,是天庭的最高神。” “哦,”新月点点头,“愿不得那玉帝老儿如此的难为我,他怕我抢他的位子呢,是吗?”他看着哪吒笑问,看他还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就劝着,“好了,别那样紧张,像对待仇人似的,咱又没啥仇,枪箭不长眼,打着谁都不好,快收起来,我得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哪吒被他说得弄了个大红脸,他哪吒在天庭怎说也是数得着的人物,在他面前被戏弄的简直就像个小娃娃,却又不敢发作,因为他刚才的法力已经领教了,那是高深莫测,几次偷袭得手都伤不了他半根毫毛,不免胆战心惊。 看那杨戬,平日仗着法力高强,那是多么骄横跋扈,又仗着是玉帝的外甥,手握护法天神的大权,谁也不放在眼里。可是,今天却如此狼狈,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抵挡他几招,只是他看似轻轻一拳,就被打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就知他的法力有多强。自己硬着头皮上,说真的,人家根本没出手,最致命的招数也只是用手轻轻一挡。他这一档自己都受不了,真是五脏六腑挪位,三头六臂的法力都使不出来了。人家说的没错,别丢人显眼了,不如收起兵器,抵挡也没用。于是,他红着脸收起兵器,嘴上却不服输,“你说吧,我倒要听听你有何正当理由大闹天庭。” “呵呵,三太子,我是不是大闹天庭你心里很明白,我也没必要再说,只想问问你,天庭大位有什么资格才能做得?” “有什么资格?胸怀三界,为三界苍生谋福,大善大孝者才能坐的。” 新月点点头,“三太子说得不错,那我问你,如今的玉帝老儿还是这样的人吗?” “那当然,如今的陛下是三千二百世修得的大善大孝之人,是三界公认的玉帝,如来佛对他都大加赞赏,如何不是这样的人?” 大殿内的玉皇大帝听着哪吒的赞美之词,忍不住飘飘然起来,他看着身边的托塔李天王,虽没说什么,神情上却很是满意,微微透露出感激之情。 托塔李天王当然看得出玉帝神情中透漏出来的意思,也对三子今日的表现很是满意,他小声的说:“陛下,有臣等在,决不会让那精元老妖得手,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护陛下。” 玉皇大帝点点头,“爱卿啊,令子独战精元,忠勇可圈可点,是天庭的保障,有你们父子,朕无忧了。” “陛下,臣父子永远忠心于陛下,”托塔李天王忙表态。 玉帝点点头,大加赞赏。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相互看了看,都撇了撇嘴,连托塔李天王这忠厚之人也学会阿谀奉承了,长此以往,天庭真的危矣。 再说新月,听了哪吒的话,忍不住的想笑,“原来玉帝在你心中这么的伟大,你这么崇拜,恐怕不是真心的吧?” “你说什么,谁不是真心的?”哪吒有点急,禁不住的面生桃花。 “呵呵,被我揭到短处了吧,你脸红啥?” “谁脸红了,没想到你一把年纪,还说着顽童的话。” “我一把年纪?”新月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我有那么老吗,你看我多大?” 哪吒看着他,嘴一撇,“整个天庭还有比得上你年纪大的嘛。” “胡说!信口雌黄,我有那么老吗,啥眼神啊,没想到你个女娃子还是个青光眼,”新月说了着,忍不住笑了。 哪吒却火了,“你说什么,我是个女娃子?” “难道你是个男娃子不成?你头上的两个抓髻还真好看,你娘给你梳得吧?”新月觉得他很好玩,故意和他看着玩笑。 “我呸!你个肉眼凡胎,男女不分,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你家三太子可是个纯爷们,”哪吒说着,挺直了胸脯,瞪大了他的杏仁眼,恶狠狠地看着新月,薄薄的嘴唇气得直哆嗦,他是最烦人把他当成女孩儿,这也就是新月说他,因为知道自己道业不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忍着没动手,要是换了别人,早跟人家动家伙拼命了。 看着被激怒的哪吒,新月更觉得好笑,他故意前前后后的打量着哪吒,还向他走近了几步,禁不住额摇摇头,“不像男儿身,身材婀娜苗条,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皮肤白如羊脂,眉若柳叶,凤眼含情,唇红齿白的,分明是个娇弱女儿身吗。” 哪吒一下子被他激怒了,“瞎了你的狗眼,你看打吧,”说着,现出三头六臂,风驰电掣般的向新月袭来。 这正中了新月的道儿,他是故意激怒他,见他打来,伸出一只手,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呢,哪吒已经被他抓在手里,动弹不得。更使人惊奇的是,哪吒在他手里忽然变成了个小人儿,站在他的掌心里,任凭他百般挣扎,双脚就像被钉在了他的手心里一样一动不动。 新月小声的和他说:“不好意思,三太子,得罪了,我很希望结交你这个朋友,稍安勿躁,还是安分点吧。”说着把他装进了贴身的口袋里了。 千里眼忙奏报玉帝,“陛下,大事不好,哪吒三太子被那精元老妖收了。” “什么,”托塔李天王一听急眼了,也顾不得请旨了,托着宝塔打了出去。 新月刚把哪吒塞进口袋,就见托塔李天王挡在了面前,“你个老妖,赶紧放了我的孩儿,否则的话,老夫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新月笑嘻嘻的,“原来是伯父呀,新月参见伯父。” “去你的,谁是你伯父?快放了我家孩儿,”李天王豹眼环睁,满脸杀气,一手托宝塔,一手掣宝剑,已经摆好了拼命地架势。 “都说神仙胸怀仁心,没想到连个凡人也不如,凡人见面还三分礼呢。看看你们做神仙的,除了我的两位师傅,你们的仁心上已经布满了欲念,该清扫一下了。” “呸,你个大魔头,恶念满心,没有欲望,你到天庭来做什么?快快放了我的孩儿,本王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本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吹牛皮,说大话,看你是长辈,懒得跟你计较,放心吧,我不会伤你的三太子的,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他带我去找我娘呢,找到我娘后,他自然就会来了。” “什么,你明明劫持了我的孩儿,还说什么和我孩子成了朋友,真是不要脸,看打吧,”说着就扑向了新月,招招都是拼命的架势,宝塔出手,在新月头顶盘旋着,托塔李天王左手把宝剑背在身后,右手于胸前,嘴里念念有此,使出了他的杀手锏,想用宝塔镇住新月。 新月没心思和他计较,使个隐身而去…… 第五十七章 力战群仙 见新月要逃,玉皇大帝急眼了,他猛的掷出乾坤金钵,乾坤金钵可容天地万物,要说法力,胜过西王母的金钵万倍,里面还有如来佛相赠的乾坤咒,天地间没有降不了的魔。 这个乾坤金钵,就是孙悟空大闹天宫那会儿他都没用过,今日儿,他是真急了。所有的仙家看着也大吃一惊,眼看着新月在金钵下现身,正在和金钵僵持,看上去像是金钵占了上风。托塔李天王乘机上去,使尽浑身法力助金钵一臂之力。其他仙家看着,纷纷请战,他们把新月围在中间,各拿出自己的绝活儿,将法力注入金钵内。 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看着,心想,看来精元今日有难了,不禁摇头叹息。 玉皇大帝却禁不住捋须大笑,笑声响彻宇宙,又转向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两位老卿家,你们看,我天庭和众仙家法力能否收的了那精元?” “陛下,”太白金星停顿了一下说:“陛下立威于三界靠的不是法力,而是仁爱之心,以强大的法力是征服不了精元的,精元生于开天辟地,是一切法力的源泉,别说是天庭,就算是三界法力的汇集,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对他毫发不伤,反而会激发他,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以仁爱之心感染他,或许天庭还能长久些。” “你说什么,把朕当成暴君了是不是?自从朕登基以来,三界清平,万物和平共处,享受美好生活,就算那些妖魔鬼怪,在天庭的感召下,不是逃遁就是归顺,偏偏来个精元吵闹天庭。不管他是盘古大帝的子孙也好,真身也罢,三界过去归朕,现在归朕,将来也一定是朕的,没有谁可以取代。朕可以用仁爱之心感化他,感化不了的,朕就用一切手段压服他,毁灭他!” “陛下,私念再加上恶念,你会毁了三界的的。” “住嘴,好你个太上老君,朕念旧情,几次三番对你下不了手,你却几次三番的对朕不恭。要不是你将那仙丹赠予母子,那有如今的麻烦,现在众仙家都去拼命擒拿精元,你却在此袖手旁观,还说风凉话,指责于朕,是何居心?难道你真想反叛不成?” 玉帝的一番话,把个太上老君气得快要吐血,“陛下,老臣要有反叛之心,此刻毁你易如反掌。你的心蒙的污垢真的太厚了,”太上老君说着,又冲太白金星去了,“如此冥顽不化,听不见半点意见,都是你惹的麻烦。” “好、好、好,老伙计,你就消消气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太白金星劝着老君又转向玉帝,“陛下,真要擒了精元,你将如何打算?” “谋反大罪,通告三界,定斩不饶。” “好吧,陛下啊,看来你是要铁了心的要处死精元,听不进老臣的劝。那老臣只好罢手了,看来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成了陛下的累赘了。老臣请辞了。” 玉帝哼了声,“不要总拿这话来要挟朕,朕为了你,对那母子已经够仁爱的了,想折寿,行,朕准了,想返回人间,行,朕也准了,为此,西王母还亲自下界保住他们们母子的肉身,你们还想让朕怎样,难道朕做的这些不够仁慈吗,难道你们非要朕把皇位让给他,你们才满意吗?那好,朕让给他,让他来当这个玉帝好了。” “陛下,老臣并没有此意让您让位给他。” “那你们是何意呀,为何处处和朕做对?如果感觉朕处理的这件事不好,你们来处理好了。” “陛下,陛下还是没有明白老臣的苦心。” “朕有何不明白?好了,不要说了,两位老卿家如果想闭关的话,尽管去好了,朕不强留你们。” 太上老君看着一旁的太白金星努了努嘴,知道说啥玉帝也不会听到心里去,还是让他慢慢的觉悟吧。两人只好请辞。 玉帝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理他们。 两人叹息着,相互挽扶着走出大殿,走到门口,太白金星这才想起是在自己家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对玉帝说:“陛下,老臣这是在自己家啊。” 玉帝一甩长袖,哼了一声,带领众侍从出了白府瞭敌观阵去了。 太上老君看着太白金星,“要不,咱也出去看看?” “看啥呢,还嫌身上的麻烦不够多吗?” “我是怕众仙家激发起精元的恶性,伤了众仙的性命,那天庭可无可用之才了,混沌魔君乘机来袭,可真要发生大变故了。” “该来的必来,挡也挡不住。” “还是去看看吧,总不能真撒手不管了。” 太白金星叹了口气,“好吧,走、走,真是*心的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家门,立在玉帝一旁。玉帝看了他们一眼,也不再作声,又仔细观战。 众仙家正在和新月斗法,拼法力,天兵擂响了战鼓,雷公电母也来助威,还有神仙不时地赶来。 起初,八仙还有所顾忌,在一旁观战,见玉帝来,也赶紧加入战斗。新月头顶有乾坤金钵罩着,四周有各路仙家施法,只得疲于应付。说真的,他不敢出手,怕伤上了众仙家。众仙家却使出浑身的法力,招招致命。 新月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激起了天庭的众怒,真是没有想到啊,又一想,也不曾得罪过谁,人人却痛下杀手。心里禁不住有股跃跃欲试的冲动,一股股元气直冲胸口。他知道,这股元气如果冲出体外,对众仙的冲击是致命的,他努力的控制着,最后不得不盘坐于乾坤金钵下,双手合于胸前。任凭众仙的袭击。看上去,他明显出于下风了。 刚刚恢复元气的杨戬被人搀扶着过来,“陛下,以小神看来,不出几个时辰,那精元定会束手待毙,小神愿意上去再助一臂之力。” 玉帝看了看他,禁不住的感慨,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啊。“你刚受了重伤,行吗?” “为了天庭的安危,小神愿意赴汤蹈火,死而后已,”说着,推开挽扶他的梅山兄弟,雄赳赳气昂昂的加入了战斗。 “可千万要小心,”玉帝说着,看着远去的外甥,满脸的着急,“梅山兄弟,快去护着他……” 第五十八章 欲满天地 一场恶斗,直斗得昏天地暗,地动山摇。不但殃及天庭,也殃及人间。 人间正是乍暖还冷得时候,本来好好的天气,眨眼间天就黑下来,狂风骤起,电闪雷鸣。惊得人们赶紧往家里跑,还没进家门,都大的雨点就砸下来,砸的人脊背生疼。接着,那雨大的就像有人从天上往下泼似的,耀眼的电闪后面跟着一个个沉重的雷,“嘭”的一声,房子震得晃三晃。没来得及跑回家的人赶紧找个墙旮旯紧捂着耳朵蹲下身来,是一脸的惊恐状。风一阵紧一阵,狠命的摇曳着一棵棵大树,不时传来大树拦腰折断,并轰然倒地的声音。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借着电闪的亮光,就好像觉得地都翻过来了。人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哭都哭不出声音,只是咧着个大嘴,惊恐万状…… 三木家里所有的人都挤进屋里,都望着外面,紧紧地靠在一起,谁也不敢说话,只是紧紧的靠着,分明感觉到了屋在晃动,又像屋顶承重了很大的压力,檩梁吱扭扭的响着,很快要塌下来的样子。谁不害怕,有的人往门口挤,想逃出去又不敢,都相互看着,仔细听着,高度紧张。 自从母子出事后,不时发生蹊跷的事,有人传在新月家门口时常有鬼在徘徊,就好像他见过一样,说的有鼻子有眼。联想到突然来吊丧的母女,又不知是哪里的亲戚,还有新月在医院里突然的失踪,谁不害怕。现在,老天又有了反应,才三月天,哪里见过这样大的雨?奇怪的是,刚才天还好好的。深蓝的天空,一丝云也没有,阳光明媚,温暖如春。突然天就黑下来,又是狂风,又是大雨,还不时有大火球从半空滚落下来,就像天要塌陷似的,简直吓死个人。 是不是母子的原因?谁都这么想,母子的反常行为一定是触怒了老天,要报复呢。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王氏,看她哪里像是死去的人,就像是熟睡着了,脸色变得红润,身体一直不凉,使人有惊又怕…… 这些日子,家家都在烧纸许愿,都怕灾祸降临到自己家里,没想到,谁家也没有躲过,墙倒树断,幸亏地里还没有庄稼,如果庄家种上了,这么大的风雨啥都毁了,损失就大了。当然,麦子没啥事,春雨贵如油吗,一场透地雨,麦子的丰收有希望了,也有人这么想。 对于天气的异常,三木反而有些惊喜,这也许是感应啊。娘俩的异常使他有了些渴望,说不定娘俩很快就会回来了。妻子活过来,儿子也回来,一切化为笑脸,这个家还是完整的,还有欢声笑语。现在,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家的重要,家,人生的港湾啊,对一个人来说太重要了,什么都比不上家人的健康、平安重要,人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什么富啊穷的,跟人的生命比起来,那又算是什么。所以,他强烈的愿望就是母子平安回来,以后,要好好的珍惜这个家。 看着床上躺着的妻子,他不时祈祷着,是他要求把妻子从停尸板上移到床上的,而且还把冷柜给拉走了,也把门前的白旗扯下来,灵棚也撤了。妻子还没死,弄这些东西很不吉利,这不是诅咒妻子吗?女儿光和他说娘的身子不凉,心口还有些微热,死去的人怎会是这样吗?看着屋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说不定马上奇迹发生,母子一下子从外面冲进屋来,那是使人多么惊喜呀。他一直站在门口,甚至手都握着门手柄,娘俩要是回来,好给他们开门。 ‘咔嚓’,一声震天响,一个炸雷钻进南屋里炸响,还有耀眼的火光,屋里的人吓得惊叫起来,都使劲的往里挤,三木还以为娘俩回来了,敞开门就要往外冲,雨水一下子打湿了他的前胸,他忙关上门,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分明还掺有热乎乎的泪水。 新贝拿过毛巾给爹擦着,新凡小心的护在娘的身边,紧紧地握住娘的手,他也希望奇迹快点发生。 断电了,屋里黑了下来,人们更是惊恐,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屋外不时耀眼的光电映出人人惊恐的脸。雨很大,水都灌进了屋里…… 人间如此,大海里更是如此。东海就像一个盛满水的碗,被人端起来,又一下子倒过来,掀起了惊天巨浪,上百米的浪头一个接一个的涌向海滩,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怪兽,饥不择食,吞噬着一切。龙宫猛烈地晃动着,就像一个个孩童的小玩具儿,在地上翻来覆去的。这可害苦了虾兵蟹将们,一个个抱头躲藏,吓得哭爹喊娘,生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见过这样大的惊涛巨浪呢。老龙王和龙太子紧忙使出定海神咒,可是此时一点事儿也不管用,大海照样的在翻跟头,一座座龙宫也随着坍塌,被打成碎末。 气得老龙王又骂当年的孙猴子,要不是他强借去了定海神铁,哪会有今天的祸端…… 俗话说:‘有倒霉的就有收益的。’这样的恶环境却给地府带来了生机,鬼神们神力大增。特别是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他们怎会失去这样修炼的大好机会,纷纷来到人间采集阴气。 这时,玉帝降下诏来,要地府派精兵强将上天助阵,协助擒拿精元。接旨后,十大阎殿不敢懈怠,大殿内马上点兵,十大阎殿一个不落,决定兵分十路上天助阵。派黑白无常为第一先锋官,牛头马面为第二先锋官…… 众幽冥兵纷纷摩拳擦掌,这可是地府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好机会,说不定立了功后就能位列仙班。因此,谁也不肯失去这样大好的机会,争先恐后的请战,为了能赶上这趟美差,有的还倾尽家资贿赂自己的上司。 于是,十大阎殿率领着地府兵马杀上天来,那气势,如排山倒海,势不可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玉帝对十大阎殿的表现很是满意,还没立功就给晋级,所有参战的幽冥兵,不论官兵,各晋一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谁不卖命啊,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参与到擒拿精元的战斗中…… 现在的新月,被各路仙家和天兵天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还有源源不断地有援兵赶来,天上的,地下的,山里的,山外的,海里的,河里的,连土地爷都领了家奴赶来助阵,就像到天庭来赶庙会似的,好不热闹。看来,玉皇大帝下了狠心,使尽手段,一定要擒住精元。 整个天庭,所有的法力聚在一起,那也是一股不小的能量。这次,玉帝亲自动手了,他把所有的法力正源源不断地输入到金钵中,各路仙家也是,毫不顾惜自己的法力,纷纷注入金钵。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阻止不了,只有摇头叹息,该来的挡也挡不住。 “老家伙,走吧,”太白金星说。 两人悻悻而去。 看两个老家伙走了,玉帝更放开了,南海七十二洞洞主也赶来了,纷纷向玉帝请战。 玉帝龙颜大悦,因为优势越来越明显,不时有天兵来报,精元已受重伤,马上就被擒获。这可是件使人高兴的事。 西王母带领百花仙子赶来了,脸上满是忧虑,“陛下,那精元也是善体,该感化,不宜大举用兵啊。” “王母不用担忧,精元一旦擒获,马上撤兵,恢复三界清平。” “可是,现在人间洪水肆虐,伤害到无数生灵,还请陛下速速停手吧。” “王母,事已至此,欲罢不能,精元不除,朕寝食难安。罪业以种,带擒住那精元后,朕闭关消业。” 看玉帝执意如此,再劝也无意,只得带领百花仙子下凡人间,挽救生灵…… 新月被罩在金钵下,源源不断的法力袭击着他的身体,起初他还抵挡,后来干脆把所有的法力吸入体内,分类甄别,无用的或是相克的全部剔除,潜心的修炼,他觉得很舒服。只是外面的吵闹不时的侵扰着他,最后,他干脆进入了金钵内,耳边清净下来,他潜心的修炼着,这里面有他需要的各种真气,畅游在这股真气里,他感觉浑身无比的舒畅,竟昏昏欲睡过去。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只想小憩一会儿,还去救娘呢…… 第五十九章 玉帝现身 玉皇大帝正在着急呢。 这时,有哨兵来报,“起奏陛下,妖孽已被金钵罩住。” 玉帝大悦,笑上眉梢。大功已成,只要那妖孽进了金钵,就算他有金刚不坏之身,也用不了半刻功夫,化为血水,被金钵所食。他收回金钵,在凌霄宝殿论功行赏所有仙家,并大摆宴席。 一时间,天庭内丝竹声声,欢笑声不绝。人间却一副惨象,恶水横流,腐尸一片,万物凋残,到处是冲毁的房屋和孤儿的哭声。游魂塞满了黄泉路,十大阎殿却在天宫饮酒作乐,享受着玉帝钦赐的美酒佳肴,庆祝天庭所谓的胜利。 百仙欢笑龙王愁,家被毁了,还被迫带领水兵来天庭助阵,美酒掺着泪水,哪里还咽得下去,老龙王向前奏道,“启奏陛下,现在精元已经被除,龙宫却也被毁,老臣想尽快带领水兵赶回龙宫救灾,恳请陛*恤。” 玉皇大帝止住笑,放下酒杯,“是吗?严重不严重?” “起奏陛下,房屋全部被毁,老幼死伤无数。” “如此严重,”玉帝的表情沉重起来,“都是那精元作怪,酿成如此大灾。来呀,拨黄金四千万两用于四海救灾,四位老爱卿,赶紧回去吧。” “多谢陛下,”四大龙王带着龙子们匆匆下了大殿。 阎罗王也疾步向前来,“起奏陛下,老臣们也该回了,被恶水溺死的新魂已经塞断黄泉路。” 玉皇大帝点点头,心情沉重的说:“老爱卿们也赶快回吧……” 陆续的,所有的仙家都走了,凌霄宝殿里显得冷清起来,一片狼藉。刚才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平日温暖如春的天宫也变得冷嗖嗖起来,玉帝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就像是从梦中醒来,眼神有些慌乱,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贴身公公抱来一件锦裘,轻轻的披在玉帝身上,同时小声的说:“爷,回寝宫吧。” 玉帝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下殿下的大臣,“各位卿家也累了,都回吧,回吧。” 贴身公公刚要宣布退朝,嘴张得大大的,还没发出音呢,只见龙几上的金钵慢慢的变大起来,吓得他惊叫一声,赶紧扶起玉帝躲到一旁,禁不住浑身颤抖,“快来护驾!” 殿下的大臣也看到了,托塔天王和杨戬忙跑上殿来,把玉皇大帝护在身后,并抽出宝剑提防着。所有的人都盯着金钵,金钵一会儿大如鼓,一会儿小如盅,是金光四射。 “金钵已经控制不住他,快点,”杨戬大喊着,手眼并用,使出浑身法力想镇住金钵。 其他人也围上来把法力注向金钵。玉皇大帝这才知道害怕,浑身哆嗦着,锦裘从身上滑落下来也不知道,他哭丧着脸,嘴里喃喃自语,“这个精元呀,怎样才善罢甘休,四海已经被他毁了,还想怎样啊。” 贴身公公扶着他,“爷、爷,有他们在呢,爷还是回玉清宫休息吧。” 玉帝点点头,转身刚要走。只见金钵突然飞起来,在凌霄宝殿内盘旋着,再也不受控制,一股巨大的力使杨戬他们摔倒在地,都哎呀一声,满脸的惊恐,浑身抽搐着,再也爬不起来。 吓得玉帝一下子瘫在地上,叫苦不止。只见飞旋的金钵再次胀大、变形、扭曲,只听嘭的一声,金钵胀碎、消失。新月在金光里慢慢下落,看他竟是一副玉帝的装束,威严无比。所有的人都‘啊’了一声,呆若木鸡。 在金光里,新月威严的看着他们。就在这时,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一前一后匆匆跑上殿来,手指着新月,“精元啊精元,还不到你出世的时候,你要走就走吧,为何现出真身,想把天挺搞乱吗?” 太白金星的一番话起了作用,金光中的玉皇大帝慢慢的变小,很快的就消失了。 凌霄宝殿上死一般的寂静,看着狼狈不堪的众仙家,太白金星欲言又止。太上老君走近玉帝,把他扶起来,“陛下,一切都是虚幻,不要相信,你才是真的玉帝,三界的主宰。” 玉皇大帝睁大了惊恐的眼睛,“老卿家,可刚才明明是……” “明明是一场虚幻对不对?陛下啊,你受惊吓了,该回去好好休息了。公公啊,快把玉帝扶下去。” “可是、明明……”玉帝已经话不成句,萎缩着身子下去了。 众位仙家呻吟着各自爬起来,他们都看到了,都惊得目瞪口呆。特别是杨戬,吓得跟木偶似的,托塔李天王拉他了好几下他都没有反应。 看着各位仙家的狼狈样,太白金星摇头叹息着,“你们啊,善之本是做神仙的第一修身,连这一点都忘了,还如何做得了神仙啊,看来,这些年在天庭安逸惯了,不思进取了,所以法力也弱了,长此以往,如何得了啊。” 托塔李天王走近太白金星,“太白大人,难道天庭真的,”他欲言又止,“这、这如何是好啊?” “李天王,天机不可泄呀,我几次三番的提醒你们,你们都置若罔闻,一个劲的在玉帝面前邀功邀宠,还鼓动着玉帝做些违反天理的事。现在怎样?让玉帝出尔反尔,都是你们这些做臣子的错,也鼓动的那精元现了真身,控制了你们的修为,还给三界带来了灾祸,这一切,你们谁承担呀?谁又承担得起呀。” 所有的神仙面面相觑,私欲带来的后果竟是这样。 “好了、好了,各位大人都回去吧,好好的反思反思,不能再迷途不返了。” 各路仙家都灰头土脸的走了。 杨戬落在了后面,他拉了下太上老君的衣袖,“怎么会是这样,那、那精元到底是谁,怎和玉帝就……” “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回去呀,好好养着吧,”太上老君拍拍他的肩膀,和太白金星去了玉清宫。 杨戬看着两人离去,怔怔的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思绪乱得很,又不得不承认,天庭的安危还得仰仗二人,自己只是好高骛远,没有那个能力控制住一切,该来的就来,就如滚滚洪流,谁也阻挡不住。逆行必受诛,修炼不离本,善心不可移,欲望是祸根。欲不除,炼不精,更不能提升。跟以前相比,他觉得功力大减,还时常力不从心,特别是他神眼法力,几乎全失,变成了肉眼凡胎。 杨戬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舅舅,难道舅舅真的就要失去皇位?舅舅的金钵,那是三界的元气之本,有金钵在,龙椅稳,金钵失,天易主。这还是如来佛给玉帝讲经时他偷听到了。如今的金钵不但失去了,而且已经毁了。他不敢想下去,一路踉跄的走下殿来。 哮天犬和梅山三兄弟等在殿来,见他出来,忙向前来扶住他,“主人,你这是怎么啦?” 杨戬摇了摇头,“回吧。” “二爷,我三兄弟想回梅山一趟,孩儿传信来,一场突来的山洪使眉山遭了灾,”梅山老大说。 杨戬点点头,“你们回吧,不必着急回来,回去多做些善事,帮助梅山周围遭难的生灵尽快恢复家园。” “是,二爷,”三兄弟抱拳施礼,隐身而去。 哮天犬扶着杨戬,“主人,那精元怎如此利害,要不是陛下的金钵还真擒不住他。” 杨戬叹息了一声,欲言又止…… 第六十章 虚幻魔镜 再说,玉清宫里,玉皇大帝躺在龙床上,他浑身虚弱的就像是正在生一场大病。西王母坐在床边,不时的用手帕给他擦拭着额头的虚汗,也在暗自垂泪。 贴身公公前来小声走到,“陛下,娘娘,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求见,正候在宫外。” “快传,”玉皇大帝有气无力的说,他想坐起来,挣扎了几次竟没有起来。 “陛下,你还是躺着吧。” “不,快点扶朕起来,”玉皇大帝说。 西王母赶紧扶他起来,把个玉枕放在他身后,让他倚在床头上。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匆匆进来,躬身施礼,“见过陛下和娘娘。” “两位老爱卿免礼,”玉帝有气无力地说。 西王母赶紧闪在一旁,“两位大人快快请坐。” 有天女搬来圆凳,“多谢娘娘,”两人坐下了。 太白金星看着玉帝,“陛下没事吧?” 玉皇大帝叹息着摇了摇头,“唉,老爱卿呀,朕后悔没听你们的话,今日之事,错在朕,不但没有擒住精元,还给人间造成一场灾难,朕深感不安呀。” “陛下,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陛下有何打算?”太上老君问。 “精元现身一事,各路仙家都看到了。现在,精元掌握着天庭的根本,连朕也受他制约。无谓的抗争只会给三界带来更大的劫数,朕想好了,愿意献出玉帝之位,携家人返回人间过平静的生活。” “陛下,事不至此,陛下勿忧,那精元虽说是天地真的玉帝,但现在并不是他出世的时候,之所以现出真身,那也是被金钵所*,”太白金星说着,从袖中拿出金钵,起身捧在玉帝面前,“请陛下收好,金钵,玉帝元气之所,不可轻用,不可轻用啊。” 玉皇大帝看着太白手中的金钵,双眼顿时放光,他满是疑惑的看着太白金星,“金钵不是毁了吗,怎会在你的手里?” “金钵乃孝善之源,孝善变,金钵失。精元也是孝善之体,怎会毁了金钵?还请陛下收好。” 玉皇大帝小心的接过,满脸的惊喜之色,看上去,他的病一下子好了许多。西王母看到金钵失而复得,也很是高兴,又让天女献上茶来。两人谢过。 “老爱卿呀,那精元去了哪里,还会来吗?” “陛下放心,老臣说过,精元有善体约束,就是在陛下面前也不会伤陛下毫毛,”太白金星道。 “看来陛下还得多谢母子,”西王母笑说。 玉皇大帝点点头,“一切都是朕的私欲作祟才有了今天的劫数。其实,母子自来天庭并无恶念,所提要求也并不违反天条,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却弄到今天的地步。老爱卿呀,不如你们亲自将母子护送回人间吧。” 太上老君笑着,“陛下不要着急,精元虽然送还了金钵。但是,现在在哪里,连老臣和太白也不知。还是等他现身后再送他们返回人间。” “那好,就以老爱卿所言,到时不要再奏请,直接送他们走就是了。” 太白金星却满是愁绪,“陛下,老臣担心的是,就算如此,已经现身的精元也不肯罢休,说不定现在正要极力地摆脱善体的控制。” “那可如何是好啊,老爱卿可有对策?” 太白金星摇了摇头,“不过陛下也不要过于担心,有我跟老君在,他会有所顾忌的。” “那就有劳两位老爱卿了,天庭如此一战,元气大伤,还请两位老爱卿小心提防,天庭兵马可由两位老爱卿随意调动。” “老臣领旨,请陛下安心休息吧,老臣告辞。” 西王母亲自把两人送出宫外,“两位大人放心,那王氏本宫已经派人好生伺候着。” “王母有好生之德,亲自下界保住母子尸身,这是天庭洪福啊,”太上老君赞叹的说。 “本宫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两位大人日夜为天庭*劳,本宫甚是感动。只因玉帝听信谗言,私欲萌动才有今日之劫。幸而在两位大人的庇护下才不至于引起天庭混乱,本宫替陛下谢谢两位大人,”王母说着,深施一礼。 “不敢不敢,王母言重了,维护天庭安危,那是老臣们得职责,怎敢懈怠和疏忽。还请王母好好劝慰陛下,放下私念,以正本元,保住大善大孝之心,福泽三界啊。” “太白大人的话,本宫记下了。两位大人放心吧,玉帝已经闭关修炼了,天庭之事就仰仗两位大人了,”王母说着,又深施一礼…… 再说,新月从金钵里出来后,只觉得胸口撕心裂肺的痛,就像有一双毛茸茸的爪子要撕裂他的胸膛钻出来。他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口气跑出很远,也不知是到了什么地方,他端坐在一块方石上双手合十,用善念压服着心中的冲动。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慢慢的,他把那种恶念排出内心,轻轻的吸口气,才心静下来。一切从他心中消失,唯一不能忘的是他的娘,娘在他脑海中不停的闪现,离开母亲很长时间了,心中那份迫切和担心使他清醒过来,他慢慢的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有山有树有水,那山巍峨高耸,直插云霄;那树,高大挺拔,郁郁葱葱;还有那碧波荡漾的小溪水潺潺的流着,一会儿急,一会儿缓,就像在弹奏一首抒情曲,使人痴迷,使人忘我,还热腾腾冒着白气,白气中不时闪现出娇嫩清纯的荷花,一张张碧叶衬托着,微微的颤动,晶莹的露珠来回的滚动着,使人看着禁不住提心吊胆,唯恐那大颗的露珠不小心滚落下来。 一阵微风拂过,顿觉一股股清香迎面扑来,禁不住轻轻的闭了眼,慢慢的吸闻着,清香侵入腹中,顿觉五脏六腑就像荡涤过一样,排出了满身的尘埃,那种舒爽,是满腹生香,香至骨髓。他尽情的长长地吸允,一副不由自主的陶醉态。他被迷醉了,和这清静幽雅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忽然,一块黑云瞬息而来,混沌魔君和吸血鬼出现在新月身边,看着被迷醉的新月,吸血鬼厉声笑着,“魔君陛下,还是你的虚幻魔镜厉害呀,真把这小子迷倒了,他的血一定很好喝,我先尝两口,”说着,就一下子搂住新月,要啃他的脖子。 混沌魔君一伸手把他抓过来,“你个馋鬼,动他一下,他有了警觉,不坏了大事,怎么控制他?” “嘻嘻,你先放下我,哎呀,以后不许这样提起我,好歹我也是个王君,太不恭敬了,这个主意可是我想出来的,咱可是说好了我要他的肉身,你要精元,可别反悔,别看你手下兵多将广,我吸血鬼君却不怕你。” 混沌魔君赶紧把他放下来,“看你,嗜血如命,就那么嘴馋,放心吧,老哥不会反悔,肉身归你,精元归我,但不是现在,等我把精元驯服后,就把肉身给你,我一点都不要。” “这还像话,你可快点,我可等不及了,”吸血鬼说着,摘下腰间的葫芦,喝了几口新鲜的血液,吧嗒着鲶鱼似的阔嘴巴,禁不住的凑近新月深深地吸闻了几口,感叹着,“真香啊,”两只利爪又蠢蠢欲动…… 第六十一章 神索出世 看着吸血鬼蠢蠢欲动的神情,混沌魔王不禁大怒,有这样的贪婪鬼,早晚会被他坏了大事。想着,如炬的大眼里满是凶光,趁吸血鬼不注意,他猛的背后出手,一掌击在吸血鬼的后背上。只见吸血鬼扑通一声栽倒在草地上,很快的现出了原形,原来是只大如锅盖的吸血蝙蝠,挨了这一混沌掌,打得他阔嘴大张,鲜血喷射,露出满嘴锯齿似的白森森的牙齿。 混沌魔王冷笑着,“不识好歹的东西,敢跟我混沌魔君讲条件,找死!”说着,一把抓起新月,夹在腋下,飞驰而去。 很快的,美景不见了,黄沙遍野,乱石成堆,狂风四起,飞沙走石。吸血鬼被块滚动的势头砸了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很快的恢复了人身,呲牙咧嘴的,摸着脑袋爬起来,“混沌魔头,敢对我下黑手,我倒了你的老巢,”他咆哮着,飞驰而去…… 新月慢慢的清醒过来,一股股恶臭使他忍不住要呕吐,睁眼一看,怪石嶙峋的,像是在个山洞里,再看自己,四肢被铁索捆绑,浑身侵在墨汁似的黑水里,一股股恶臭就是黑水发出的。 他大吃一惊,这是哪里?他四处看着。 “哈哈,泡着神水澡可舒服?”一个如狼嚎般的声音。 新月定睛一看,一个黑铁塔似的大汉站在他面前,浑身一袭黑,身高足有八尺开外,面如锅底,阔嘴狮鼻,两颗獠牙伸在嘴外,粗犷的扫帚眉下,眼如铜铃,发出幽蓝的光。 “你是谁?”新月下了一跳,他大声的问。 “哈哈,混沌的始祖,要说起来,和你的父王盘古还是拜把子兄弟,你还得叫我一声叔父。” “什么,你就是混沌魔君?”新月大吃一惊,好像对他有些面熟,对了,不止一次梦到过他,他就是心中那股恶念,一切的恶都有他催生。 只见混沌魔君点点头,“贤侄呀,本君几次开导与你,你却冥顽不化,被个善体压制的服服帖帖,今日,本君要帮你除去这善本之体,回复你的自由身,去夺回本来属于你的东西。” “属于我的东西,我有啥东西?”新月好奇地问。 “嗨,人间四亿八千万年,折磨的你失去了本性,这都怨你的父王,偷了师傅的神斧,把个好端端的混沌世界糟蹋的这样,也把你托生在神斧的刀刃上,藏到了人间,你可知道,我找的你好辛苦,要不是你自己现身出来,我都失去了信心。你的父王真是狠心,让你经受轮回之苦。” “你都说了些什么呀,一口一个贤侄的叫着,就这样待我呀,快把我放出来,可熏死我了,”新月耸着鼻子挣扎着,可是怎也挣脱不开。 “呵呵,看来你都忘了,连你的出身也忘了,不要紧,你切忍受几日之苦,等你回复了本身,什么都知道了。” “那谁去救我娘,我娘还在天庭的天牢里关着呢,”新月大声的说。 “什么你娘你娘的,那只是个你轮回的载体,管她干什么,等你回复了本身,我和你打上天庭去,驱逐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恢复咱的混沌世界,到时候我封你为混沌太子。” “什么混沌世界,你是让三界消亡吗?”新月不解的问。 “哈哈,贤侄,你开窍了,没想到这么快,我给你准备的混沌魔水竟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时,有几个独眼小鬼抬了几桶臭气熏天的黑水来快速的倒进池子里,溅起的黑水呛了新月几口,他使劲地吐着,同时大声的吆喝着,“快把我放出来,要不我可不客气了。” 混沌魔君哈哈的大笑着,“贤侄呀,刚开始是不好受点,你且忍着,过几日就好了,一日不闻你都受不了。” “你,你到底想干啥,我有和你无冤无仇的,干嘛这样害我?” 混沌魔君看着他摇了摇头,“看来说啥你也不明白,等你想起来了再说吧,”说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嘴里嘟囔着,“为了虏获你,上天入地的,我可累了,得休息一会儿,”又吩咐手下,“睁大眼睛给我看好了,要是跑了,我把你们都泡了。” 几个看守俯首帖耳,赶紧称是。 混沌魔君忍不住呵欠连天,他跌跌撞撞的去了。只听小妖们低声议论,“大王的困虫又上来了,这一睡也不知啥时候醒。”又看了新月一眼,“这厮儿还浸泡,也不知啥时候才能化身,都睁着眼看他,太无聊了,走,先耍耍去。” 几个小妖咬着耳朵痴笑着,新月却听了个清清楚楚,还有小妖说他长得丑,这使新月忍不住想笑,说自己丑,就说明他们自以为很帅了,真是老鸹飞到猪腚上,看不见自家,光看见人家。看他们,浑身披着张绿皮,腿也伸不直,走路都是罗圈腿,一摇一摆的,跟鸭子走路差不多;再看他们的脸,简直是个肉球吗,就长了一只大眼,还没有眼皮,连眉毛也没有,圆圆的,跟手电筒差不多,还眼白多,黑眼球跟豆粒似的,简直就像变色龙的眼,变色龙的眼也比他们的好看得多;再往下看,尖下巴,还长了一张阔嘴巴,薄薄的嘴唇包了一口烂牙,一说话,哈喇子不断,还说自己丑。 新月哼了声,见他们走远了,又使劲动了下,捆得还真紧,越动擂得越紧,看来,只得使点手段了,他按照两位老神仙教的口诀,平心静气,利用精元之力,将污水和自己隔开,然后快速的将身体缩小,瞬息脱身。 谁知,这铁索就像有生命似的,见他使手段挣脱了自己,像是发怒了,就像蛇一样撵着他去缠绕他。 新月躲闪着,顺着小妖们离去的方向飞逝而去。那铁索竟也不放弃,紧紧的追着他,那股劲头,非把他抓回来不可。这使他大惊,一根铁索,看不出有啥异样,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咬住他不放。他飞跑着,运足掌力,急转身,冲着铁索就是一劈天掌。 这一掌足有开山之力,铁索挨了一掌,浑身火花四溅,它竟也像人似的怔了怔,不敢再放肆,颤动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打探新月的虚实。 新月忍不住好笑,这真是怪了,一根铁索不但有生命,还有思维,再加上点小奸诈,都胜过平常人啊。 新月看着他发话了,“你是谁,为何紧追我不放?” “你是谁,为何紧追我不放?”一个老者的声音。 新月笑着,“你个铁疙瘩,竟学我说话。” “你个小娃娃,没大没小的,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身上怎有我主人的精气?” 新月一听,吓了一大跳,“你到底是谁,还不现身出来?”他大声的问。 “我乃盘古大帝神斧之铁索,被混沌魔君掠来已经四亿八千万年,只有遇到我家小主人才能解救我,脱离混沌魔魔君的控制。” “盘古大帝,你也知道盘古大帝?” “当然,盘古大帝是天地的始祖,没有盘古,就没有天地,宇宙还是一个混沌的宇宙,我和神斧本为一体,盘古开天辟地时,由于用力过猛,加之混沌魔君从中阻挠,天地劈开了,我和神斧也分离,就在盘古一怔之时,混沌魔君乘机抢了我,把我泡在混沌水里想征服我,这些年来,我还真被他征服了,是你身上的精气唤起了我的心性,同时也想起了主人的叮嘱,他先去寻找神斧,而我,神斧精元会来相救……” 第六十一章 智取金环 再说,新月听着铁索的话像是明白了什么,“你认为我是精元?” 铁索竟然点点头,“精元之气,天地瞬息分开时的元气,刚才你那一掌,更能使我确定你是我的小主人。” “是这样,原来你是为此紧追我不放?” 铁索竞点了点头。“你是想让我救你?” 铁索又点了点头,“也只有你能救我。” “那我怎样救你?” “就像刚才那样,用劈天掌连续打我,打我七七四十九掌,洗去我浑身的魔性。” “可是,那你受得了吗?” “受得、受得,快点出手,若等那混沌魔君醒来,徒增麻烦。” “那好吧,我可打了,”新月说着,拉开了架势,运足了掌力…… 就在这时,一块黑云瞬息而至,“哈哈,想逃,没那么容易,铁索老道,你还真想恢复真身吗,本君的警告你忘了吗?” 铁索浑身颤抖了一下,冲着新月喊,“你快打呀。” 新月这才明白过来,瞬息击出一掌,纯阳之力如海潮涌来,绵绵不绝。 混沌魔君跳上前去截住,铁索道人扑了个空。新月一看,又击出第二掌,和混沌魔君打在一起,一柔一刚之力碰撞,天地都在颤抖。铁索道人总往阳气盛的地方跑,混沌魔君就拼命地挡着他。终于,在阳气的沐浴下,铁索道人的头不时的在闪现。 新月信心大增,一掌接着一掌的击出,浑厚功力如火山爆发,势不可挡。 混沌魔君不时的后退着,惊得大嘴巴张着,铜铃似地的大眼睛都快突出来了,“他怎来得如此功力?堪比当年的师兄盘古啊。”连续挨了几掌,他竟有点吃不消,不敢去应当了。 新月乘机一连对着铁索打出几十掌,绵绵不绝的阳气被铁索吸入,很快的,铁索道人已恢复了上半截身。 混沌魔君一看急眼了,不时的向他击出阴柔之气。新月赶忙击掌拦住,一股股强大的阳刚之气和阴柔之气在碰撞,惊得赶来的许多小妖抱头鼠窜。 精元在新月体内发挥到了极致,随着他的意念爆发出强大的功力,混沌魔君不由得后退着,终于抵挡不住,遁地而去。 一顾阳气罩着铁索,铁索很快恢复了原形,竟是一个白面书生。恢复原形后,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新月收了功,忙去扶他。 “谢谢,小主人。” “什么小主人,别这么称呼,叫我新月好了,我该称呼你什么?” “神索。” “神索,神索?是不是太冷了,和你的长相不相符,看你生得跟玉面小生一样,充满灵气,还满眼含情,哪里像冷冷的铁索,不如叫神灵子吧。” “多谢小主人赐名,就叫神灵子。” 新月扶起他,“看你,别提小主人三个字了,宇宙众生皆平等,不分尊卑。看你比我年长,我称你兄,你喊我弟,就这样,”新月认真的说。 “这不合适吧?”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知道出路吗,咱还是快点离开这儿,我还去天庭救我娘呢。” “好,我知道出去的路。可是,我刚恢复了真身,法力弱,走不快。” “我背你呀,来,”新月蹲下身。 “使不得、使不得,哪能让主人背着呢。” “你看你,又来了,快点上来,我可跟你耗不起时间,”新月说着,把他拉上背,由他指点着路,猛提一口气,瞬息而去。 他们刚走,混沌魔君从地下钻了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的妈唉,盘古的儿子怎这样厉害,差点害死我呀,还想恢复混沌世界呢,恐怕他在铁锁的帮助下,寻回开天神斧,把我这唯一的混沌地也给劈了,还是趁早打算。 这时,小妖们又聚来,围在他身边,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吵吵个啥,吵吵个啥,回去回去,”混沌魔君冲小妖们吼着。 小妖们马上让开路,有的还讨好是的拍打他战袍上的土。 “我说吃了他吧,大王就是不舍得,现在好了,鸡飞蛋打了,”一个矮个的的小妖经埋怨了一句。 “什么,你这个地皮子,”混沌魔君轮圆了巴掌打过去,一下子把那挨个子小妖打飞出去,“妈的,敢埋怨老子,”他大骂着,吓得其他小妖浑身哆嗦着挤在一块,独眼里满是惊恐。 “回去,”混沌魔君大声喊着。 一群小妖跟着他回到了混沌洞,酒坛抬上来,混沌魔君也不用碗举起酒坛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又猛地把酒坛摔碎在地上,“竟被个娃伢子打得手忙脚乱,他哪里学来的劈天神掌,总不会是盘古传给他的?不可能啊,盘古满宇宙的去寻神斧,再也杳无音信。难道他天生就会,盘古送他到人间时已经传授给他?不可能,当时他只是神斧的一股元气,寻了他这些年寻不到,等到他自己来了还收服不了他了,败给了师兄,再败给他的儿子,有何面目再去见师父。他越想越气,大发脾气,身边的侍卫成了他的出气筒,拉过来就打,回过身来就踢,打得手下人惨叫不止。” “大王、大王,不要生气,硬打不行,咱不会智取吗,反正咱还控制着金环,没有金环,就是找到了神斧又有什么用,大王依然可以高枕无忧,”一个年长的老妖凑过来笑说。 混沌王君一听,“对呀,我怕啥,金环还在我手呢,哈哈、哈哈哈,盘古啊盘古,只要我把铁环控制了,看你还能拿我怎样。” 有专门看管的小妖为了讨得大王的欢心,从混沌污水中拖出混沌箱,几个小妖争抢着帮他打开,捧出浑身已呈墨绿色的金环,递到混沌魔君的面前。 混沌魔君拿在手里看着,禁不住的点头,又狂笑着,“哈哈哈,哈哈哈,我的金环,已经满是混沌性,盘古啊盘古,你没想到吧,太高看你的儿子了,他哪里知晓金环的厉害,没有金环,神斧和铁锁又有何用,再有半个时辰,等我把混沌咒注入金环体内,就是你盘古亲自来,又奈我何,哈哈,哈哈哈,”混沌魔君仰天大笑着。 就在这时,一个小妖飞速跑过去,一把抢过那对金环,戴在了自己手腕上。所有的小妖都愣住了,敢从大王手里抢东西,不要命了。 混沌魔王的笑声嘎然止住,看着抢了金环的的小妖把一对金环戴在自己的手腕上,愣了愣,禁不住大怒,“该死的泼皮,以为这是金手镯吗?快快脱下。” 只见那小妖一点也不害怕,笑嘻嘻地说:“大王,反正是咱的东西了,就让我耍耍呗。” “什么,不知死活的东西,活腻歪了,”混沌魔君猛地窜起,一下子扑到那小妖面前,看他盛怒的样子,像是要把他撕得粉碎。 谁知,混沌魔君扑了个空,那小妖竟然躲开了他的一击,一下子蹿到混沌椅上坐了上去,双手扶了把手,使劲的摇晃了两下,嘴里禁不住啧啧称赞,“还真舒服。” 混沌魔君气得哇哇大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这样耍弄他,这椅子是他坐的吗,真是昏了头。混沌魔君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满嘴的獠牙,他一个混沌掌击过去,把混沌椅击个粉碎。众妖还以为不知死活的小妖一块给击死了,都禁不住拍掌叫好,为大王欢呼。 混沌王大笑着,“快快把金环寻来。”却听到洞壁上有嘻嘻的笑声,一下子把所有的小妖都镇住了,都抬头寻找。混沌魔君更是吃惊,他一下子明白过来,大声的问着,“你是谁?” “你认得,你认得,混沌椅可是你自己弄坏的,别让我赔,”一个熟悉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跟他开玩笑。 混沌魔君大惊,“精元?快关门、快关门,别让他跑了。” 新月一下子现身出来,只见他勃颈上戴着金锁链,双腕上带着金环,本来墨绿色的金环已经变成了金色,还不时闪闪发光,“谢谢大王帮我恢复了金环的心性,再见,”说着,金光一闪,隐身而去…… 第六十二章 难舍母爱 再说,混沌魔君见金环被精元抢了去,简直气急败坏,他也隐身追去。 一洞的小妖都跑出去看。 “大王,不用送了,别这么客气,”新月说着,一掌打过去,把混沌魔君打出了原形。 混沌魔君身子晃了晃,手指着新月,“快把铁锁和金环还我,你这个窃贼,到人家家里来偷东西,还耍弄人家。”新月一笑,“叔父,你没搞错吧,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是你不怀好意抢了来,霸占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劫数已满,该物归原主了。” 混沌魔君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你、你小子,本魔君低估了你,你不是大善大孝之君吗,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抢夺金环,怎还配这样的称号?” “什么人用什么法,对付叔父这种人就得该用此法了,”新月笑着。 “我呸,谁是你叔父,”混沌魔君气得暴跳如雷,“最好乖乖的把铁锁和金环还我,否则我跟你没完。” “叔父大人,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还跟你贤侄抢东西,我走了,还有要事办呢,不跟你罗嗦了。” “还贤侄,什么贤侄!不许走,否则的话,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混沌魔君双手掐着腰,竟还耍上了赖皮。 “哎呀,怎还成老小孩了,叔父,乖,别闹了,等我办完正事再来看你,乖乖的等着,”新月一笑,又要隐身而去。 混沌魔君一看他真的要离去,忙换了笑脸,“贤侄、贤侄,好不容易来一趟,你看你也叫我叔父了,哈哈,叔父见到你很高兴,跟叔父叙叙旧,怎也得吃了饭再走,好吧?” 新月知他没安好心,依旧和他开着玩笑,“叔父,都是一家人,别那么客气,我真的有要事要办,等我把事情办完了,贤侄再来给您老赔罪。” “贤侄呀,咱叔侄二人好不容易想见,怎也得叙叙旧吧,你可知道,我寻得你好辛苦,四亿八千万年啊,那一日我都牵挂你呢。” “叔父,我也是。可是,我真的有事,别说了,再说贤侄可哭了,”新月说着,假装的去抹眼。 混沌魔君还真没那个耐性和他斗嘴,一看软的不行,马上又满脸的狰狞,“你个混小子,跟你父王一样的德性,把我的混沌世界劈得不成样子了,还想怎样?” 新月笑了,“看你,叔父,露出真面目了吧,父王开天辟地时,为了给你留下生存的空间,才把天地砍偏了,也毁了神斧,并搭上了自己的生命,已经仁义至尽了,你不但不感激,还想一味心思的回复你的混沌世界,这也太过分了吧。” “谁说的,是你的那个混蛋父王告诉你的?想当初,他抢了我的地盘,我已经和他恩断义绝了,还说什么感激,这个宇宙本来就是我的,以前是多么的清静,你看被你父王弄得,到处乌烟瘴气,你看看吧,到处尔虞我诈,你父王的皇位不是也被人家抢了吗?都是你父王的错。其实呀,你父王留下你,就是为了赎罪,帮叔父恢复混沌世界的。” “你别狡辩了,不跟你罗嗦了,最好别再跟着我,否则小侄可对你不客气,”新月说完,隐身而去。 混沌魔君气得暴跳如雷,大声骂起来,“给我追,”他大声的下着命令,率领众小妖追了上去。 论脚程,混沌魔君勉强能跟上,手下小妖就不行了,追了一阵子就上气不接下气,都拉开了风箱,不得不现身出来歇息。再说,在混沌世界里惯了,来到这光明世界,哪里受得了,特别是那只大眼睛,都刺痛个厉害,流泪不止,纷纷叫苦。 气得混沌魔君大骂,“没用的东西,”本想带他们来助威,想在却成了累赘,不得不把他们打发回去,自己寻着精元的气息追寻着…… 再说,新月得了金环和铁锁,心里好不高兴,金环铁锁上身,把很多的信息都传给了他,使他知道了很多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不是现在着急解决的,最重要的还是解救母亲。现在的他,身上显露出了帝王之气,不再是初来天庭凡间小子。做起事来也不再莽撞,他知道,娘虽然被困在天牢,但是有两位师傅在,并没有生命之忧。最要紧的是家里,虽说已经传梦给妹妹。但是,她毕竟做不了爹的主,万一把娘的肉身毁了,一切都前功尽弃了。于是,他决定先回家一趟,为了防止混沌魔君跟来,他把自己的气息故意洒在了去西天的路上,他知道,混沌魔君真要去了西天,如来会收拾他的,西天可是阳盛之地,谅那混沌魔君也不敢去放肆。做完这一切,他就急匆匆的往家赶…… 现在的家里乱作一团。 儿子在医院里转眼间就没有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说,发生的蹊跷事给人一点希望。但是,回过头来想,那也是自我安慰罢了,哪里有死人再活过来的事,从来还没听说过。三木看着妻子,难受的他茶饭不思,烟倒是抽得不少,是一根接一根,不是伴有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嗽完后,不时地捏几把鼻涕,顺手擦一把脸上的泪水。 真的,他不知怎办好了,死去的人入土为安啊,已经在家五天了。虽说妻子的尸体没啥变化,还是好好的,身子不温不凉,但是也没有活过来的迹象。就说是活人,五天滴水不沾也活不了,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还有儿子的事,怎处理?自己不去医院交涉,医院绝不会找上家门来处理。 真是乱作一团麻啊。人死了,啥也不知道了,却让活着的人受罪。看闺女,眼肿的像桃子,整晚整晚的不睡,紧紧地握住她娘的手,人都虚脱了,头不梳,脸不洗,整个人瘦了一圈,在这样折腾下去,自己和孩子都得支持不下去。 晚上,村里没有人再来守夜,而是都躲得远远地,光怕占了晦气。是啊,出了这样的事,谁不害怕,谁还敢来呀。就算不怕,一晚上两晚上还可以,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再说,各家有各家的事,那里有功夫整天陪在这儿。 虽然还是初春,本来好好的天,却突然来了场狂风大雨,水桶粗的树拔地而起,还有炸雷闪电引起了几处大火,幸亏雨大及时浇灭了,否则的话,满街的秸秆,要是连了片,非把整个村子烧毁。还有很多人家的房屋,掀了屋顶的,掉了屋檐的,天一晴,都在忙活着修房,谁也有工夫来。 大晚上,除了一家的来坐坐早早地走了外,很少有外人再来。而且,村里还有不少传言,灾祸就是母子引起的,这是不好的兆头,所以更没人来了,都怕沾了祸水。 现在,巷子里很少有人走,村里人都躲得远远地,就是一个巷子里的邻居,天还没黑呢,就早早的关门,早早的睡下。晚上,没人敢出来。就说整个村子吧,一到晚上,清净了不少,连平日狂吠的狗也老实多了,很少能听到它们的吠声。 发生的一切使三木难以应付,不能再这样熬下去了,三木强*孩子们要轮流睡觉,该吃就吃,吃不下也得强咽下去,不能把身体搞垮了。 新凡答应了,在床上一歪头就能睡过去。 新贝说啥也睡不着,她坚信二哥还活着,因为二哥和她说的,她听得清清楚楚,真要是做梦的话,印象不会这么深的。而且,五天了,看娘的面目还是那样的好看,她不时的摸摸娘的身子,虽说不热,但是一点也没凉下来,甚至,趁爹和哥哥不在,她还偷偷地给娘喂了些水,要是娘过去的话是喝不下去的。而娘竟能吞下去,虽然不是自主的。她没有了刚开始的悲伤,心中一直期待着,昨晚的狂风暴雨在别人看来都是灾祸,但是对她来说,却是个好消息,这也许就是一种感应,说不定娘和二哥很快就会回来的。她甚至把身上的孝服都脱了,穿上了平时的衣服,娘和二哥根本没死,穿什么孝服,她不时的为娘洗脸和擦手。 而且,夜深人静时,她还把娘送老的衣服偷偷地换下来了,给娘换上了她平时喜欢穿的衣服,还紧挨着娘睡下,重温着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温馨,那种温馨一直到心里,母爱,人间最纯情的爱,在这种爱的抚育下,人才能长大,才能坚强,才能在人生路上搏击风雨;母爱,一生难忘的爱,失去了,就像飘落的树叶失去母亲,无依无靠,孤独飘零;失去了母爱就是去了家,失去了乡间路上母亲的身影,失去了电话中熟悉的声音,只剩下脸庞滑落的泪,母亲走过的路上孤儿的呆滞…… 第六十三章 返回人间 再说,新月不消半个时辰就来到天的第一重,那是天庭和人间的分界线,白云下面就是家。他刚摁下云头,却见雷公电母正在示威,雷公咬牙打着雷,电母瞪大眼睛放电,两人配合的相当默契,不时冷笑着。还有风婆婆也在发威,她不时抖动自己的风口袋,把飓风洒落人间。更有大海中的四大龙王,现出真身,弄首摆尾,搅动着漫天的乌云,张着血盆大口吞云吐雾。 雷公电母和风婆婆作恶也就罢了,龙王怎还来助纣为虐。在他心目中,老龙王给他的印象很好,去了东海一趟,老龙王是帮了多大的忙啊,还有龙太子和黄菲,此大恩还没报呢,现在怎好…… 新月有些为难,怎好找他们的茬,他们一定是奉了玉帝的旨意在此作恶,祸害人间。当然,玉帝是为了报复自己而人间受到连累。 一切都是自己引起的,自己不能不管。他绕过四大龙王,直接来到雷公电母和风婆婆身边,趁他们不注意,一把抢了他们的法器,大声的斥责着,“亏你们还是神仙呢,在此祸害人间,真是罪大恶极。” 电闪雷鸣和大风顿时止住,乌云也散开来。三人回头一看,都惊呆了,马上拉开迎战的架势,是满脸的惊恐。 四大龙王一看,也马上恢复原身,驱散乌云。特别是老龙王,他心里很明白,精元之所以没对他们下手,还是因为前两天的事,因此很是惭愧。当然,他们是被迫来的,有御旨在,不敢不遵。 新月看到老龙王,忙向前来施礼,“见过老龙王。” 老龙王叹了一口气,“唉,老朽惭愧,”把头偏一边,无脸相见的样子。 “这事不怪伯父,都是那玉帝私欲所致,新月理解。” 听他这么说,雷公电母和风婆婆脸上也有了愧色,他们收起架势,也摇着头,低声不语。 “各位前辈,你们也都是善体修得正果才做了神仙,神仙的职责是什么,是造福三界,使所有的生灵和平共处,生活得更好,共享清平世界,而不是为了一人的私欲而祸害三界,”新月说着,把手中的法器还给了他们。 这使他们更羞愧。 “你还是把我们绑了吧,否则怎去复职?”风婆婆说。 “是啊,孩子,现在的天庭都知道你是谁,你有一颗最仁慈的心。我等来此作恶,也是被迫无奈,御旨不可违呀,”老龙王叹息着说。 “大哥说得对,你是真玉帝就干脆顶了那张百忍,本来他就是临时代替你的,这个事天庭都知道,我们四海龙王都支持你,”南海龙王说。 新月笑着摇了摇头,“玉帝今日不义之举是他的劫数,各位仙家也是被*无奈,新月明白,毫无怪罪的意思,各位仙家回吧,新月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了,”说着,他拱拱手。 听他这么说,雷公电母把手中的家伙又塞到新月怀里,“还是你收着吧,属下也好回去复旨。” “是啊,这样,玉帝也无可奈何,”风婆婆说着,也把风口袋给了他。 四大龙王吐出龙珠递给他说:“雷公电母和风婆婆说得对,这些你收着,我们也好复旨。” 新月明白了他们的意思,“那好吧,各位仙家,我先替你们保管着,待你们交过差后再还给你们,我先走一步了,”他说着,把他们的东西装好,躬身一礼,隐身而去。 几个人也躬身还礼,老龙王长叹了一声说:“毕竟是真的玉帝,天庭有他,三界之福呀。走吧走吧,咱快去复旨,玉帝也不好说啥,万一让那杨戬小儿识破,免不了又是麻烦。” 听了老龙王的话,几个人点头称是,忙去凌霄宝殿复旨…… 也许是新月走得急了,没变清方向,当他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这个地方好像很熟悉,一股浓烈的药水味,一字排开五张床,床上都是病重的人,都挂着几个药瓶子,有的鼻子里还差着一根管子一根管子。穿着绿袍子的医生和护士正围在一张病床旁忙碌着什么。 新月不想惊动他们,他知道,医生和护士正在抢救病人,万一惊动了他们会出人命的。因此,他窝在床上一动不动,一时还真没有人注意他。他不时的偷眼看着,心里也很着急,盼着他们快点,自己也好赶快回家,娘还没回来呢。心里越急,看着他们干得越慢,怎这样费事,看着护士急匆匆的进进出出,只好耐着性子等着,轻轻的闭上眼睛歇会儿吧。这就像刚从战场上下来一样,从高度紧张一下子松懈下来,一身的疲惫不堪,很快的就睡了过去。 终于,他被一个护士发现了,惊得护士凤目圆睁,禁不住惊叫了一声,忙又捂住嘴,手中的药瓶也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 这一下,惊动了屋里所有的人,小护士指指床上,所有的人忙上轻手轻脚的走过来,看着不时发出轻微鼾声的新月都惊得目瞪口呆,这消失了两天,怎就突然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一屋的人竟没有发现。医院正为此事大伤脑筋呢,刑警队也介入了,当成了一个刑事案子来侦破,还把这事儿怀疑到了医院,正在调查医院是不是贩卖人体器官,院长正在接受调查呢。 “是不是他?”重症监护室主任小声的问。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小尼,你是啥时候发现他在这儿的?”主任又小声问护士。 小护士也说不清,说话吞吞吐吐的,“去拿药时,床还是空的,也就配药的功夫,一扭头就看见一个人躺在床上,怎看怎像他,”小护士说话也结巴了,惊得小脸惨白。 满屋的人都站得远远地,没有人敢向前,就像是看着一个大妖怪。还是主任大着胆子一步一步向前挪动。所有人都凭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主任走近床看了几眼,又悄悄的退回来,“是他,快去告诉院长。” 小尼转身就想走,却一下子跌倒了,幸亏主任扶着她,“我不会走路了,腿不听使唤了,”小尼着急的说。 这时,新月猛的浑身一颤,他抬起头来揉了下眼睛,看着医生护士都像雕塑般的看着他,问了句,“抢救完了?” 很长时间,主任才搭话,“嗯“了一声,脸上的肌肉哆嗦着,还有很不自然地笑。 “你们忙吧,那我走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新月说着,起身就要走。 “你等会儿,我看你身体不好,给你检查一下,”主任忙向前,又回头冲一旁的小尼使个眼色。小尼尴尬的冲新月笑了笑,“我去拿听诊器,”扭头跌跌撞撞的出去了。她撒了个谎,其实,主任的脖子上就挂着听诊器呢。 新月也没在意,“没事儿,我只是觉得累点儿,”他起着床不好意思的说。 “还是检查一下吧,我看你身体不好,”主任竟向前挽住他。新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双手在颤抖,表情也很不自然。 人家既然这么热情,也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好意,他顺从的又躺了下来,笑说:“大夫,你是不是也病了?你的脸色很不好看。” “没事的、没事的,伸出手,我给你把把脉。”主任笑着,拉过旁边的小凳子坐在床边。 新月伸出手,他很配合。 主任回头看着还在呆滞的同事,说了句,“没事了,都去忙吧。” 所有的人这才散开,很不自然的走开,都忘了自己是干啥的了…… 第六十四章 惊悚之至 再说,医院的护士小尼,她慌慌张张的走出了重症监护室,这才敢大口的呼吸一口气,惊得都忘了院长办公室在哪里了,不时的拉住经过的同事急促的问着,还不等人家说话,又去问别人,就像疯了一样,慌不择路的乱跑着,大声喊着,“院长在哪儿,院长在哪儿?” 终于,她精神都有点恍惚了,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路过的医生护士忙过去扶起她,还以为出啥医疗事故了,都忙问着,“出了啥事了?” “他忽然出现在病床上,好好的,还冲我们笑。” 同事忙扶起她,“你这是怎么啦,谁出现在病床上?” 她竟然说不清了,支吾了半天,脑子里竟一片空白,脸上的汗下来了,她看着众人,茫然不知所措,不过去找院长的事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在同事的挽扶下,她匆匆地站起来,又跌跌撞撞的向院长办公室跑去…… 医院的几名医生把她送到了院长办公室,她好像清醒了,急急的和院长说着。 院长也大致听明白了她说的什么,“是不是前两天院里突然失踪的那个人呀?” 小尼点了点头,“对、对,就是他,突然就出现在重症监护室里,还光笑,就这样,”她还学着新月的笑给院长看。 院长和几名医生疾步走出办公室,又从一旁的办公室里喊过两个人照顾小尼,就匆匆向病房跑去。 他们刚推开门,看到新月正要走,几个人也拉不住他。 “我是院长,来,还有些事向你了解,请等会儿走好吗?”他过去一把抓住新月,满脸的笑,很热情的样子。 “可是,我还有急事,等着回家呢,”新月看着这个和蔼的老头,虽然心里急,也不好忍心拒绝。 “没关系,就一会儿,等会儿我派车送你回去。” 听他这么说,新月不好再坚持了。 “你们都去忙吧,郝主任,你留一会儿。” 其他的医生护士都去了,还不是的回头看着,小声的议论着。 郝主任关上了重症监护室的门,三人来到主任医生办公室里,坐下后,郝主任还给新月倒了一杯水。看到水,他才觉得渴了,忙接过杯子喝着,喝完后,又不好意思的把杯子递给郝医生,笑说:“有点渴了,我想再喝一杯。” 郝主任又拿过暖壶给他倒上了,新月连喝了三杯才把杯子放下,用手一抹嘴,这才看院长。 其实,在他喝水的时候,院长一直盯着他看呢,也没看出什么异常,看他看自己,这才和蔼的笑说:“这两天去哪里了?家里人都很担心呢。” “去哪里了?没去那里啊,不就在你们医院里嘛,”新月被院长问的有点摸不着头脑,而且觉得很好笑。 “可是,前两天,你明明从医院里失踪了呀,难道你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失踪了,谁呀?”新月反问着。 院长看他不像撒谎,更迷惑了,“那你现在是从哪里来,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病房里?” “从该来处来,到该去处去呀,我是要回家的,谁知心急,慌不择路,都认不清回家的路了,”新月不好意思的说。 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他傻吗?院长摇了摇头,看他精神得很,也是说的平常话,只是很难理解,什么从该来处来,到该去处去,什么意思?使人难以捉摸。 很快的,刑警队的人来了。 看到警察,新月有点慌,“我可没犯啥事儿。” “谁也没说你犯事儿,我们只是找你核实一下情况,”刑警队长把手搭在他肩头上笑说着,只听刑警队长啊的大叫一声,一下子跌在地上,浑身抽搐着,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他。 “他身上有高压电,离他远点,”刑警队长大声的说着,浑身还抖个不停,难受的脸都扭曲变形了。 所有的人忙闪在一旁,怔怔的看着新月。院长有点不相信,刚才还攥住他的胳膊了呢,怎会没事。他伸出手想再摸摸他试试,又不敢。 新月看着刑警队长摔倒,忙想去扶他。 刑警队长忙制止,“你、你别过来。” 一起来的两个人忙把队长扶起来,远远的躲开他。 “躲远点,他身上有高压电,”刑警队长和离得最近的院长说。 院长忙往后倒退了几步,还是半信半疑的看着新月,又看着刑警队长说:“刚才我还和他握手来。”话虽这么说,刚才的一幕看的也真实,他还是躲开了。 新月看着众人,又看看自己,摊开双手,那意思想证明给人看他是正常的。越是这样,别人躲他越远。新月笑了,他像是明知故问,“你是说我吗?” “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电?”刑警队长反问他。 “有啥电呢?”他摇了摇头又说:“我还有急事呢,要是没啥事儿,我得走了。” “你等一会儿,”刑警队长说着,接过同事手中的包,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抽出几张纸,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写完后对新月说:“不管你明白不明白,也不管你这两天做了些什么,你已经回来了,这个失踪案该结案了,已经和医院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请你签个字吧。” 新月也大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你是说我失踪了?”他觉得有点好笑,还失踪呢,一个大活人好好地站在你们面前还说什么失踪。他接过笔,按照刑警队长的意思,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摁了手印。 摁完手印后,新月问,“还有别的事吗,我可不可以走了?” 刑警队长点点头,“你快回家吧,说不定家里都很着急你呢。” “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新月说完又把目光转向院长,刚才院长可是说要派车送他回去的。 院长看着他却不说话了,医院好不容易摆脱了干系,他可不想再出什么事了,就对刑警队长说:“还是通知他的家人来接他吧,这样稳妥些。” 刑警队长觉得有理,忙和他说:“你稍等一会儿,我通知你的家人来接你。” “不用了,又不远,我知道回家的路,”新月笑说着,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说实话,现在所有人都望着他害怕,没人敢拦他,包括刑警队长,被电的滋味很难受,他可不想来第二次。新月冲他们招了招手,很快的消失在楼梯处。 也就是前脚后脚的事,等追出来看,却不见了人影,追到楼下,问楼下的人,都说没见。刑警队长忙拨通了三木的电话,把医院里的事和他说着。 三木听着,竟呆住了,手机掉在地下也不知道,只是冲着大儿子喊,“快、快,新月回来了,就在医院里。” 新凡忙过去捡起爹的手机,“喂、喂,你说什么?”新凡听着,“你是说我弟弟出现在医院里……” 电话还没有挂呢,新凡已经看到了弟弟正在屋里娘的旁边,妹妹正给娘擦脸,却像是没有发现一样。明明的,新月就站在床边。他惊得,手机又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三木也看到了儿子,他想往屋里冲却卖不动步,也照样喊不出话来。他们看清了,新月的头罩在一个五彩的光环里,还头戴帝冠,身穿龙袍,愣神的功夫,人却很快的消失了。 新月消失后,父子俩才冲进屋里大声的喊着,又对新贝说:“你二哥刚才在屋里,你没看见啊?” 新贝刚给娘擦完脸,她被爹的话问懵了,也满屋看着,“啥时候?” “就刚才,他就站在你身边,”新凡说。 “我没看到啊,我只是给娘擦脸,二哥、二哥,”新贝叫着。 三木也叫着儿子的乳名,就像儿子藏在屋里的某个角落,父子三人满屋里找着,连脸盆架地下都不放过,还用手满屋的划拉,仿佛是新月故意隐身和他们捉迷藏似的。 很快的,父子三人惊奇的叫声引来了满院子围观的相邻。这段时间,他家里光出些蹊跷事,村里人没事的时候都爱往这里凑,好奇心促使着人们,不敢来,怕招了祸,又忍不住来,就是不好意思到门口来,都是远远的聚在巷子口说着新月家里的事儿。 是啊,都过去的人了,已经在家里停了好几天了。而且,丧事办着办着也不办了,这算怎回事? 怪就怪在新月蹊跷的消失,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唉,这家子人,一定是哪辈子做了啥事,报应来了。又有的说不可能,人家老辈里都是大好人、大善人,怎么可能会有报应呢。反正说啥的都有,还传的挺邪乎的,又传到了晚上,很多的小鬼聚在新月家门口唧唧喳喳的闹个没完。至于说谁亲眼看见了,谁也说不清,反正是越传越邪乎,越传越害怕,一到黑天都紧闭大门,没敢出来的。 这天,又有很多的人在巷子口说话儿,听到喊叫声都跑来,看着父子三人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双手还在空中乱划拉,以为这家子人都得了啥怪病,都站在大门口远远地看,没人敢向前来探个究竟。看到新贝大声喊着二哥的名字从屋里跑出来,吓得大人孩子的往外跑,小孩子都吓哭了,哭声震天,跌倒了,爬起来再跑,又跌倒了,又爬起来跑,惊人的哭声吓得大街上的狗都夹着尾巴嚎叫着远遁…… 第六十五章 智救众仙 忽然,半空中一白一黑两块云在交织着,隐约的好像看到有两个人在上面打斗。好好的天,不时的起一阵阴风,又很快的静止。 这次可都看得真切,把街上的人吓得,大人孩子的没命的往家里跑,一会儿工夫,整个村里连一个人影也不见。 父子三人却不怕,都站在院子里看着半空中不时变换位置的两块黑白云,新贝还大声的喊着二哥的名字…… 半空中的白云上还真是回来的新月,他前脚进家,也看到了爹和哥哥,却顾不得说一句话就跑进屋里看娘,看着妹妹细心的照顾着娘,他很是欣慰,正想现身出来,却发现混沌魔君不知啥时候跟了来,进屋啥话也不说就要对娘下手,新月哪里干呢,就和他打在了一起,混沌魔君知道不是他的对手,见偷袭不成,撒腿就跑。既然他违背了承诺,找上门来了就绝不能放过他,一定要解决了他才能保住娘。 因此,他就追了出去,把他拦在了半空,*他现出真身。 混沌魔君冲他嘿嘿一笑,“贤侄,没想到吧,让我发现你的老巢了,呵呵,对付你,本君可能费些周折,但是对付你的家人吗,你是知道的,”混沌魔君顿了顿,冷笑着看着他。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绝不会再给你溜走的机会,”新月恶狠狠的说着,两眼里满是凶光,为了家人的安全,哪怕是失去所有也不会再留下活口。 看新月要动手,混沌魔君忙制止,“慢着,贤侄,不妨咱们做个交易,这样对谁都好。” 新月小心的提防着,“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我警告过你的,要是敢对我家人动歪念的话,我不但毁了你的混沌洞,还要让你灰飞烟灭。” “好狠的贤侄,想当年你父王还给我留了一处生活之地,没想到你要赶尽杀绝。” “正因为我父王对你动了恻隐之心,手下留情,却遭了你的暗算。” “你怎么知道,连你父王到现在也不知情,”混沌魔君听了他的话大吃一惊,又道,“一定是精元这个糟老头告诉你的,在你父王开天辟地时,只有他感受到了我的混沌魔咒。” 新月哼了一声,“不打自招,我本想不追究的,是你*我的。” “慢着慢着,既然如此了,我们叔侄俩不妨商量一下。其实,其实,我也时常忏悔的,所以至今没动你父王劈出的天地。你看这样好不好,只要你交出精元、铁索和金环,我不但不伤你家人,还要祝你登上玉帝之位,从此你和家人享受你的天地,与天地同寿。我呢,回到我的混沌洞修炼宇宙之咒,互不侵犯,怎么样?” “修炼宇宙之咒?”说真的,新月并不明白宇宙之咒是什么,是一种咒语还是一种高深的法术?其实,他也不想知道,对此毫无兴趣。他略有沉思,不信任的看着混沌魔君。 混沌魔君像是要控制不住自己,不时呼出阴气,忙又收拢来,看着新月的反应。“其实呢,混沌魔咒是开启混沌宇宙的钥匙,只有用精元之气、金斧之功才能合成,”说到这儿,他忙住嘴,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打个哈哈,“我只是借用一下,练成之后还给你的。” 新月终于明白了这个阴险的家伙的目的,他还是想启动混沌宇宙,那不是消灭天地吗?精元之气,神斧之功,神斧在那儿,在他手里?不可能,真要在他手里,天地不会这么清平。不管他,消灭了他在说,消灭了他,不但保住了家人,也保住了天地。想到这儿,他突然出手,一掌劈中混沌魔君。使他惊奇的是,混沌魔君顿时显现出玉皇大帝的身形来,很快又恢复了混沌魔君的样子,他捂着胸口瞪着新月,“敢偷袭我,给我擒下。” 他话刚落音,新月身边就出现了四大天王,李天王父子、八仙和天师,还有杨戬带着梅山四兄弟和哮天犬气势汹汹的向他杀来,很快的把他围在了中间。 新月一愣,这各路神仙怎么和混沌魔君搅在一起了,难道?他忽然明白了,天庭一定被混沌魔君控制了,看他们个个跟木偶似的,目光呆滞,又透出幽蓝的凶光。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每个神仙都使出最狠的招向他袭来。他没有硬拼,而是迅速隐身,化作一道白光,跳出圈外。 众仙家像是有人指引一样,紧紧跟上,又把他围在核心痛下杀手。新月不得不现身反击。当然,对于别人的袭击他只是躲闪,但是对于混沌魔君就不客气了,下手狠,反击力大,几次击中他的胸部,混沌魔君趔趄着倒退,险些摔倒。 这使新月有些纳闷,混沌魔君的法力他领教过,三界之内那也是佼佼者,找不出几个和他法力相当的人来。而现在看来,不但他招法混乱,法力也不济,却是一副拼命的架势。他到底是谁,把他打出原形就会知晓。 新月避开众人的袭击,专门对付混沌魔君,掌上功力也不时增加。混沌魔君踏着凌乱的步伐向他扑来,他没有躲闪,硬接了他这一招,借力打力,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往前一带,紧接着反手一掌击在他的后背上。只见混沌魔君顺势跌了出去,正好砸在李天王身上,两人同时摔倒,很快的,混沌魔君献出了真身,原来竟是玉皇大帝。 一切都明白了,连玉皇大帝都被控制了,看来混沌魔君真的控制了天庭。其他神仙还跟新月拼命呢,新月再次隐身,运用精元之力终于发现了远处的真混沌魔君,看他正得意洋洋的坐山观虎斗呢。好个阴险的魔头,新月直奔他而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劈天掌向他打去,混沌魔君一时太得意忘行了,稍慢了一步,等他发现,赶紧躲闪,还是被劈中了左肩部,整个左肩部硬生生的被劈了下来,一股墨绿腥臭的液体喷射出去,只听混沌魔君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另一只手捂住左肩使劲的往外拉,硬生生的又拉出一只手来。同时把劈掉的那只手捡起来,想吃油条似的大口的嚼着,转眼就吞进了肚里。 新月看着这个血腥的场面,先是一怔,接着又要出手,绝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混沌魔君却冲他大叫一声,“贤侄慢着,偷袭算啥英雄好汉。” “偷袭?”新月听着,禁不住乐了,“我偷袭,是你偷袭还是我偷袭?” “当然是你偷袭,刚才我可没防备,”混沌魔君说着,一下子蹦起来,接连冲他打出三掌。新月毫不含糊,出手还击,两人一时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也不知是天庭的神仙中了混沌魔君的啥魔咒,在玉皇大帝的率领下,竟然来帮混沌魔君的忙,冲新月大打出手。 本来,对付混沌魔君,新月是绰绰有余。但是,被玉帝他们一搅和,又不愿出手伤他们,还处处保护他们,分散了很多的精力,所以明显处于下风。 混沌魔君又得意起来,出手狠毒,招招毙命。因为他知道,不趁此机会消灭了精元,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现在,新月也只有招架之功了,因为他不敢出手了,狡猾的混沌魔君见他要出手总要拉过一个神仙挡在他面前。把个新月气得,他是有劲使不上,疲于应付。把个混沌魔君乐的,不时的哈哈大笑,“贤侄,还是束手就擒吧,今天本君也玩够了,你再要抵抗,本君就向这些草包出手,你不会不管吧?” “拿他们当人质,你卑鄙!”气得新月跳出圈外指着混沌魔君大骂。 “哈哈哈,”混沌魔君张开血盆大口仰天大笑,刚笑了一半,忽觉得有东西进入了他的嘴里,混沌魔君忙止住笑,禁不住打了个喷嚏,低头寻找着,又问一旁的玉皇大帝,“啥东西飞进了我嘴里?” 麻木的玉皇大帝摇了摇头。混沌魔君啪得就给了他一耳光,把个玉皇大帝打的趴在地上直叫唤。 混沌魔君又抓过杨戬,一手把他提起来,“睁开你的第三只眼看看,啥东西进入了我的嘴里?” 杨戬被他抓着脖颈子,难受的他直挣扎,方天画戟也扔了,手脚的乱蹬。哮天犬看着主人被抓了,冲着混沌魔君叫唤了两声,被混沌魔君一脚踢出老远,夹着尾巴哀嚎的躲到一边去了。 混沌魔君把杨戬掷在地上,大声的冲众仙家吼着,“快说,那个胆大包天的钻进了本君的肚子。” 众仙家怕挨打,吓得都跪在地上都成一团。 混沌魔君气得挨个的踢他们,又使个手法把食指变成了一个钩子,伸进自己的血盆大嘴里乱掏,掏着掏着就呕吐起来,吐出了一大堆污物后,却觉得嗓子眼更痒了,痒的他伸长了脖子直叫唤,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难受之极。 只听嘴里有说话的声音,“叔叔的肚里好脏啊,就跟个垃圾桶似的,熏死人了。” 混沌魔君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你个小兔崽子钻到我肚子里干嘛,快点出来,要不然的话我咬死你。” “好啊,你咬啊,”新月捏着鼻子说着,站在他的声带上,另一只手挠他的气管壁。 混沌魔君哪里受得了啊,难受的他又蹦又跳的直喊饶命。 新月停止了挠,笑问,“服不服呀?” 混沌魔君手捂着脖子大口的喘着气,“服、服、服,你快点出来吧,小祖宗,叔叔求你了。” “呵呵,叔叔的肚里虽然脏点,但是挺凉快的,我也累了,歇会儿再说吧。” “好侄儿,叔叔的脏肚里有啥好歇的,快出来吧,叔叔给你找个好去处。” “骗我吧?你个大魔头,我怎会相信你的话,”新月说着哼了一声。 “是真的、是真的,叔叔已经把天庭给你夺回来了,天庭多好呀,天宫比我肚里凉快多了,有美味,有美女,还有、还有……” “还有你个头,说说吧,到底怎回事呀,这帮神仙怎被你弄得这样,你对他们做什么啦?” “没做什么、没做什么。” “不说实话是吧,”新月说着又要挠他。 混沌魔君不时的恶心着,“好侄儿、好侄儿,我说、我说,我只不过是给他喝了点混沌魔水。” “我就知道,快给他们解药,否则的话……” “好、好,你别动,我给、我给,”又听到混沌魔君的叱喝,“在我腰里呢,往哪儿摸呢,你这个三只眼的猪。” 新月一听,就知道混沌魔君再叱喝杨戬,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被人家整治的这样,平时的威风哪去了? 就听混沌魔君说:“解药已经给他们了,好侄儿,快出来吧。” “我不信,让杨戬站到你嘴边我看看。” “好好,快站过来,你这头三只眼的猪,再近些,再近些。好侄儿,看到了吧,他没事了,你说你,他可没少整你,你还救他。” 新月也不回他的话他向外瞅着,“护法天神,是你吗,怎么样了,大家都吃了解药了吗?” 却没听到回音。 “快说呀,你这个蠢猪。”很快的,只听到啊啊呀呀的声音。 “听到了吗?他刚吃了解药,一会儿就会好了。” “那就等等吧,等他们好了我再出去。” “你……”混沌魔君欲言又止,想发作又不敢,只好忍着这口气,今日是被他整惨了,从出道以来还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呢,真行啊,比他父王强多了,懂得要挟人了。无处发火,只得发到这些神仙身上,“多吃些,快点,就那么难吃吗,还有你,你这个老头儿,有何德何能占我师兄的位儿,还赖着不走。” 看来是混沌魔君训斥玉帝。新月禁不住好笑,也好,让魔君开导开导这些养尊处优的家伙,也好长点记性,别以为一步登天就忘了本,就知道享受忘了自己的本职。 又听混沌魔君训斥杨戬,“说话呀,瞪着个傻眼看什么,快说呀,”听那动静,好像是杨戬被踢了几脚。 “我说、我说,精元,精元,真玉帝,听到了吗?大家都好了,都好了,”杨戬冲着血盆大嘴说。 “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 “那好,护法天神。” “小神在,小神在。” “带领大伙快点回去。” “是是,”杨戬答应着马上站起来。 “不许走,”是混沌魔君的声音。 “怎么,你想反悔,”新月说着,又在他的气管上挠了一下。 只听混沌魔君说:“好、好,小祖宗,你就傻吧,滚、你们快滚,滚得远远地。” 众仙家保护着玉帝狼狈而去了? 第六十六章 诱出真相 “他们都走了,你出来吧,”混沌魔君哀求着。 新月顿了一下,问道,“你曾经答应过父王,不踏出混沌洞半步,为何今日不但出了混沌洞,还挟持了玉帝和众仙家?” “贤侄呀,说这话可冤枉叔叔了,是他们心中的私欲招我来的,你的父王曾经说过,三界中的生灵谁要是心有私欲就是我的奴隶,而天庭这些神仙,私欲横生,权欲物欲藏满心中,我取他们那是正当索取,有何不可。再说,我也是为了你啊,三界本来就属于你的,为何让这些蠢猪践踏?” “别说得那么好听,我父王盘古现在何处,神斧又在何处?”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铁索和金环都让你索取了,你还问我,我要是早知道会等到现在?” “你还嘴硬,那我父王呢,他老人家现在何处,你怎么害得他?”新月说着,使劲的挠了他几下。 混沌魔君双手掐着脖子,咧着个血盆大嘴难受的直叫唤,“你、你、你说话不算数,我已经放了他们你还折磨我,你老子到哪里我怎知道。”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新月也不再难为他,他毕竟是自己的叔叔,“那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现在回到你的混沌洞,永也别再来三界捣乱,你能做的到吗?” “能、能,我再也不来了。” “张大嘴,可别咬我啊。” “不敢、不敢、小祖宗,你快出来吧,可难受死我了,”混沌魔君说着张大了嘴。 新月化作一道白光已经站在了他的对面,混沌魔君还张着个血盆大嘴,哈拉子像水管子似的流个不停。 “好了,闭上你的臭嘴吧,可熏死人了,”新月笑说。 混沌魔王忙把大嘴闭上,一只大手捂着嘴巴,一只大手指着新月,“你等着,咱没完,”说着,化作一缕黑烟,瞬息消失。 新月定睛细看,却根本没看清他去了何处,不愧为混沌魔君,法力的确深不可测。就在这时,脖子上的铁索飘动起来,手腕上的金环也发出耀眼的红光。 “你们是说混沌魔君又窜上了天庭?这个大魔头,”新月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本想着先回家一趟,怎也得和爹说个明白,免得他担心。可是,现在来不及了,说不定混沌魔君又拿天庭作人质,至于玉皇大帝一伙,他并不很热心相救,心中有欲,欲不除则生祸,就是救他们一百次一千次也白搭,他担心的是娘和两位师傅,两位师傅若是出事,娘也必定出事,不能耽搁了,他往下望了一眼,化作一道白光,奔向天宫…… 天忽阴忽晴的,在别人看来时灾祸。但是,在三木和孩子们看来却是希望。白云上的人影很像新月,虽说他穿着奇怪的服装,但是怎看怎像,一举一动,举手投足。 “那就是二哥吗,我看到了,”新贝哭着说。 三木也抹了把泪水,“看来你二哥又去救你娘了,快去看看你娘怎样了?” 新贝忙进屋,看娘还是安详的躺着,就像熟睡过去一样,嘴角还留露出淡淡的笑。 “娘,你快醒过来吧,二哥为了你都跑上天去了,刚才还和人家好一顿打,也不知受伤没有,”说着又是一脸的泪水。 新凡看着爹问,“新月不会是神吧,他怎么会上天呢?” 其实,三木何尝不怀疑,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吗,腾云驾雾,那只是传说,天上有神仙,鬼才相信呢,天气变化不过是自然现象。刚才,医院都打电话来了,儿子马上就回来了,儿子从小就好捉迷藏,大了还是这样,一高兴就躲起来让人找,就是没人找也藏半天不出来。高兴了,自己藏起来,不高兴了也自己藏起来。为了这他这个坏习惯,他小时没少揍过他,可就是不改。大了,也懒得理他了,反正是又不碍这碍那的,只是个不好的习惯而已。这次回来非好好的说说他不可。这是啥时候呀,还开这样的玩笑,看怎收场吧。 他想着,拿起电话正要拨打,医院的院长和刑警队长已经推门进来了,都是老熟人了,三木赶紧起身迎接。 “孩子回来没有?”院长四下看了看,急急的问。 “没回来呀,你们没……”三木没说下去,他直往外面瞅。 “是这样,”刑警队长忙解释,“本打算送他回来的,他说自己认识路,非要自己回来,谁知,他推门出来后就再也不见人影,随后我们就赶过来了。” “可是,他没回来,我也正想找人去接他呢,要不是刚才突然变天,”三木说。 “是啊、是啊,好好的天突然忽明忽暗的,还刮冷风,时来时停的,像中了邪似的,这些日子天气太不正常了,”院长说着走近床前,“怎么,你们还……” 院长没有说下去,他看着父子三人。 新贝忙说:“我看娘好像是睡着了,好几天了,身子也不凉。” 院长听着,觉得也很蹊跷,他可是老专家了,当了一辈子医生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他看着王氏的面容,真的不像过去的人,忍不住轻轻的剥开她的眼皮,又从口袋里掏出小手电照着,没有一点反应,就习惯性的摇了摇头,又给她把了把脉。 突然,他禁不住高度紧张起来,好像感觉到一点脉象,赶紧把个听诊器塞进耳朵里听着。 屋里的人都凭住呼吸看着。 院长听了会儿,一把扯下听诊器,激动的双手哆嗦着,“强心针,我要强心针,”他大声的说着。 新凡忙一溜烟的跑出去,很快的和村医跑了进来。院长从村医手里接过强心针按了下去,又吩咐村医,匆匆列了个单子给他,村医又和新凡跑了出去。 “简直是个奇迹,”院长说着,又拿听诊器听着,禁不住的脸上的汗水就下来了,刚洗脱了嫌疑,又成了医疗事故,不管怎说,还是救人要紧,这是当医生的职责。 刑警队长还拿出材料给三木看呢,上面有新月刚签的字,现在也顾不得了,救人要紧。 院长又拨通了电话,他发火了,大声的训斥着接电话的人,挂了手机后对三木说:“还有微弱的脉象,不管怎样都得尽全力抢救,什么也别说了,医院的责任,医院绝不会推辞。” 这可是个天大的惊喜,三木兴奋的都不知说啥好了,“谢谢你院长,谢谢院长……” 这时,村医拿来了所开的药。很快的,药瓶挂上了,虽说三天了,还能输进药去,这就是奇迹,说明还有生命迹象。 院长不愧为医学专家,经过一阵急救,已经摸到了微弱的脉象…… 再说新月,他追到凌霄宝殿上,混沌魔君已经又把所有人都劫持了,看到新月现身出来,冲他哈哈一笑,“小子,你又来晚了一步,他们可都有成了我的阶下囚,”说着又要大笑,却一下子捂了嘴。 众仙家跪在大殿上,都扭头看着新月。 新月向前,他一把拉起玉帝,“你呀,都是你自找的,就这么贪恋皇权,私欲满心?” 玉皇大帝羞愧的满面通红,“朕若是能躲过此劫,甘愿带着家眷返回人间过平常人的生活。” “晚了,我两位师傅呢?” “往西天求救去了,两位老爱卿为了朕都受了重伤,真惭愧。” “那我娘呢?” “这你放心,西王母护着你娘躲在了瑶池下。” “那就好,”新月松了口气,“杨戬,你是护法天神,为何给魔头下跪呀,快起来护着玉帝,你们都快起来,听到没有,李天王,你哆嗦个啥,快起来。” “哈哈,”混沌魔君大笑着,突然又止住,用个大手捂着嘴,嘟囔着,“他们已经被我控制了,再想施救,没那么便宜,除非你用精元换。” “叔叔,你不讲信用。” “跟我讲信用,你傻吗你,要是讲信用,本君就不是混沌王了。” “你,你就不怕我再尊到你肚子里挠你,”新月恐吓他。 混沌魔君用手一摸脸,鼻子、嘴都没了,整个面部成了个肉球。混沌魔君大笑着,“有本事你钻呀,哈哈哈,你没有机会了。” 新月冷笑着,故意诈他,“以为这样我就治不了你吗,我就不信你不喘气了。” 混沌魔君一听,赶紧凭住呼吸。 “你的耳朵呢,顺着你的耳朵我也能爬进去,”新月取笑他。 馄饨魔君又赶紧捂住耳朵。这正中了新月的道,只要他把耳朵捂住了,说啥也听不到了,趁此机会,新月忙问,“陛下,这魔头给你们吃了什么?” 玉帝战战兢兢的指指混沌魔君腰间的两个葫芦,“听他说,绿葫芦里是毒水,红葫芦里是解药。” 新月闻言,眨眼间化作一道白光,混沌魔君早有提防,也化作一缕黑烟冲出了凌霄宝殿。抢夺没得逞,新月有点急,在精元和铁索金环的帮助下,把混沌魔君裹在劈天掌下。 混沌魔君没料到新月如此拼命,只得拼死抵抗,两人从九重天打到了宇宙中。混沌魔君边打边逃,他没想到新月法力如此厉害,只得硬着头皮应付,又加上鼻子嘴的遮住了,呼吸不顺畅,很快就落入下风,连变回本来面目的功夫都没有,再这样打下去,非栽在这小子手里,还是逃命要紧,想到这儿,赶紧把腰间的两个葫芦扔出去。 新月以为他使诈,并没有去接葫芦,还是连连出掌*他,不能让他有喘息的功夫。同时,手腕上的金环离身去抢夺那两个葫芦,当金环得到葫芦,混沌魔君也挨了一掌,重重地摔摔倒,眼看着他就要被一个飞旋的黑洞吞噬,新月又迅速的拉出他,把他带到了九重天上,扔在了凌霄宝殿的台阶下。 混沌魔君恢复了真面目,他大声的喘息着,“我已经把解药给你了,你还紧追着我不放,真要对我下毒手呀。” 新月一笑,也盘腿坐在他对面,“叔叔,我是怕你使诈,服不服,不服侄儿再陪你过两招。” “算了算了,这精元老小子真是厉害,我算服了,不过还得谢谢你,真要被黑洞卷了去,你叔叔就惨了,贤侄啊,就冲这点,叔叔的感谢你。” “算了吧,叔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就是再毒也是我的叔叔吗。” 混沌魔君一听这话像是很感动,“孩子,就凭你和句话,只要三界有你,叔叔就不踏出混沌洞半步,”说着,回头一挥手,一股巨大的黑烟附到自己身上,“那群笨蛋没事了,把葫芦还我吧。” 新月笑笑,“叔叔,不好意思,精元说那两个葫芦是我父王留给我的,物归原主了。” 混沌魔君怔了下,又一咧大嘴,“哎呀,这个老东西,啥也告诉你,不会连我小时候尿炕的事也告诉你吧。” “我还真知道了,叔叔啊,这样好不好,干嘛光躲在混沌洞啊,我父王,也就是你师兄开辟的三界多好啊,依我看侄儿帮你除去身上的邪气,留在三界得了,这里有山有水,还有明媚的阳光,多好啊。” “不行不行,我在混沌里住惯了,偶尔来三界玩玩还可以,常住这儿还不要了我的老命,再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没有混沌哪里来的光明,没有混沌就没有了进取心,欲望是邪恶,欲望也是动力,那是说好的欲望,呵呵。” 新月一把搀起混沌魔君,玉皇大帝已经率领众仙家迎在殿门口。混沌魔君一把把玉皇大帝的玉冠摘下来戴在新月的头上,冲众仙家叱喝着,“还不拜见真的玉皇大帝。” 所有的神仙赶紧跪下,玉帝更是哆嗦着跪倒在地。 “哎呀,叔叔,开啥玩笑,你以为侄儿稀罕这个玉帝呀,人家替咱看了这些年家,劳苦功高啊,”说着,亲自把玉冠又给玉帝戴上,这才挽着混沌魔君做到了大殿的龙椅上,就和众神仙拜见混沌魔君。 混沌魔君好不得意,“贤侄免礼、贤侄免礼,哈哈,不打不相识啊,原来是一家,如果是你的父王能这样待我,我也不至于生了这么多年的气,贤侄啊,来来来,我告诉你,你的父王去了哪里。” 新月忙走到案几前,混沌魔君凑近他耳边轻声的说着,新月吃了一惊,“原来父王……” 第六十七章 二元菩萨 “是啊、是啊,你父王为了它开辟的三界,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黑洞口,三界才有如此的安静,”混沌魔君感叹的说。 “那怎样救我父王?” 混沌魔君叹息了一声,“我也不知啊,只有你自己去探寻了。” “叔父,您告诉我这些,难道就不怕……” “怕!,可是,贤侄啊,从你的身上叔父看到了希望,用你的智慧去控制宇宙,打败邪恶,叔父就是被吞噬也心甘情愿了。” 就在这时,凌霄宝殿忽然晃动起来,众人还还没反应过来,混沌魔君已经惨叫着消失。新月化作一道白光追出殿外,只见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九重天上,“叔父、叔父……” 他大喊着。 一切就像是在梦中,阴风去,万丈光芒照耀着三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真的?假的?面对着明月,一阵清风拂过,淡淡的思绪中渐渐失去了发生的一切,难道这场浩劫就要过去了吗? 玉皇大帝带领众仙家来到他面前,玉帝亲自把玉冠摘下来,“陛下,既然陛下已归来,我这个假玉帝也该走了。” “不,你还是天庭的玉帝,三界的劫数还在,等我把娘送回家后,我还要找出威胁三界幕后的凶手,不但拯救三界,还要拯救宇宙,”新月说着,身形不时的变换着,很快又现出玉帝的模样。 众仙家赶紧跪拜。 这时,西王母匆匆赶来,“不好了,一股黑风掀翻瑶池,把二元菩萨劫走了。” “二元菩萨?”新月像是没听明白。 西王母赶紧跪拜,“拜见陛下,就是您的母亲。” “什么?”新月听了大吃一惊,这是他没想到的,一时惊呆在哪里。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从西天匆匆赶来了,他们身后却没有一个援兵。 “两位师傅,”新月快步迎上去躬身施礼。 “好了、好了,不必那么多礼,形势很紧张啊,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太上老君挽扶起他说,又和太白金星来见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很是惭愧的样子,“两位老卿家,朕辜负了你们,不但没给三界带来安详,还差点毁了三界,你们来得正好,我实在是付不起这个责任,真玉帝已经现身,我也该回去了,都来了四亿八千万年了,还没回过老家一趟,思乡之情越来越迫切,朕今日就带着家眷下界去。” 太白金星忙向前劝说:“陛下何出此言,三界危难之际,陛下可不能打退堂鼓啊。古谚说得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改了就好,这些年来,欲在心中生,欲生邪,招来邪恶,必然给天庭带来劫数,陛下要切记呀。” “朕知过了,定要驱除心中邪欲,弃之享乐,造福三界。” 太上老君点点头,满是赞许。各位仙家也满面羞愧,纷纷向前来请罪。 “各位仙家,各位仙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尽心尽力,辅佐陛下,造福天庭,乃是三界之幸也。” “我等一定尽心尽力辅佐陛下,造福天庭,”所有的神仙包括玉帝都冲新月躬身施礼。 新月忙躲到太上老君身后,“师傅,这是……” 太上老君忙说:“拜错了、拜错了,陛下在那边呢。” 玉皇大帝忙向前来,“没错,老爱卿啊,朕只是代理,三界都已经知晓。” “哎呀,你这个张百忍啊,真玉帝还不到出世的时候,你还是三界的统领。现在还有要紧的事,不说这些了,快到凌霄宝殿议事吧,”太白金星说着,请玉皇大帝赶紧回殿。 于是,众仙家拥着玉帝回到了凌霄宝殿上,他们对新月由赏识到敬畏,三界未来的玉帝,谁敢不敬啊。 新月扶着太上老君一起到了大殿上。看新月在殿下,玉皇大帝坐在龙椅上是浑身的不自在。是啊,真玉帝在,他心虚,更没有底气。 新月也顾不得和他客套,他着急的问两位师傅,“师傅,我娘到底是被谁抓走的?” 太上老君叹了口气,“还有谁,万恶之神。” “万恶之神?” “是呀,万恶之神是宇宙的万恶统治者。本来,盘古大帝开天辟地时和他有过约定,开天辟地后,三界不向宇宙输出善孝之元,宇宙也不骚扰三界。三百亿年来,万恶之神遵守了约定,只是八亿年来,庚古大帝不服盘古,暗中勾结万恶之神,想毁了天地,恢复混沌世界,做混沌世界之主。交换的条件是混沌世界并入万恶之神的麾下。” 所有的神仙听了禁不住毛骨悚然,都唏嘘不止。 “庚古大帝?”新月不由自主的问了句。 “是啊,就是混沌魔君,你和他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他和你父王盘古大帝是师兄弟。如今,在你的感化下,他邪恶之本被驱,万恶之神一怒之下把他抓了去,还有你的母亲,她原本是如来佛下的二元菩萨,尊法旨到人间去除邪恶,教化生灵,谁知百世功德即将圆满,却因你们遭受劫难,”太白金星说。 新月听了一愣,“我们?” 太上老君忙接过话头,“这些以后再说吧,关键是你赶快去救庚古大帝和你娘吧,本来,如来佛想派阿弥陀佛来助你一臂之力,只是有违佛家之道,不好干预。如来佛说精元之力,足可解决,又有孝善护体,三界安危定能保全,也就是说,三界安危就指望你自己了。” 新月茫然的点点头,“你说我娘是二元菩萨?”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娘。 太上老君点点头。“可是,我娘的肉身还在家里。” “这你放心,我和你太白师傅会下界护住的,关键是你,一定要战胜万恶之神,保住三界,保住宇宙。” 这时,玉皇大帝走到新月身旁,“天庭就指望你了,这是乾坤金钵,天庭的圣物,当年太白金星交给我。现在,我把他送还给你,也许它能助你一臂之力。” “这怎么是好,”新月看着太白金星没有去接。 太白金星微笑着点点头,“陛下既然赐给你就收下吧,乾坤金钵也许能帮上你的忙。” 新月恭恭敬敬的接过来,“多谢陛下。” “万恶之神就在宇宙的黑洞内,老夫把金刚圈送给你,在金刚圈的指引下,也只有你能进入黑洞,望你多加小心,老夫和众仙家在九重天外接应你。” 新月点头,化作一道白光而去…… 第六十八章 升入天堂 “走吧,去人间一趟,二元菩萨的肉身该接回来了,”太白金星说。 太上老君点点头,来跟玉帝告别。 西王母向前说:“两位老卿家,本宫已用瑶池仙草护住菩萨肉身,想必二元菩萨一定无事。” “多亏娘娘的仙草护身,只是二元菩萨元神已被万恶之神掠去,元神与肉身已经超脱仙草法力之外,危在旦夕啊。” “那两位老卿家快去吧,”玉皇大帝催促说…… 再说家里,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惊人的车鸣惹得全村人都来看,巷子里堵得满满的,都在打听又怎么啦,刚才的鬼天气把人吓得够呛,还没缓过神来,老王家这是又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三木也不行了,刚才有人看到村医生和新凡拿着要没命地往家跑。这怎么还有警车在,到底是怎么啦,谁都想知道。 这老王家啊,真是遭了大难了,一事未了一事又来,闹得整个村里人心惶惶的,这老天也跟着起哄,看来是天有预兆啊,这老王家算是完了,死了老婆,失踪了儿子,这是做啥亏心事了,老天还不时的惩罚,好好的天又是打雷又是刮风的,真是祸不单行啊。那么孝善的人家,倒霉事怎就阴差阳错全到了他家呢?这真是灭门之灾呀。人死了还没发丧呢,这又倒下一个,警察又找上门来,这个家是彻底的完了,连他亲哥都不敢上门了…… 村里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多好的人家啊,没有不同情的,都禁不住的都泪水涟涟。 人很快就被抬上了救护车。大伙这才明白,还是新月娘啊,都过去好几天了怎还又上了医院?原来还没死呀,刚才是老天在报信呀,愿不得呀,多好的人啊,怎会不因不由的就死了呢,老天也不干呀,怨不得这些日子老天不时的发怒,原来都是为了新月娘啊,好人自有好报,老天也眷顾啊。 在人们的议论中,一家人跟着救护车疾驶而去,警车也开走了,一直不消停的人家大门上落了锁,人们还凑在一块议论着…… 重症监护室里,人工呼吸机用上了,医院所有的专家成立了救护小组,院长亲任组长,主持着抢救工作。不可思议的是经过一番抢救还真的测到了微弱的脉搏,这可真是一个奇迹。 病人有了微弱的心跳,有了生命特征,院长是又激动又生气,他把开始抢救的医生聚在一块狠狠地训了一顿,这些年来还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这是人命啊,人还活着呢就草率宣布人家死亡,医生的职责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这种疏忽就是犯罪,就是谋杀,比杀人犯的罪孽还深重…… 当时的主治医生吓得脸色煞白,他知道,一切狡辩都是徒劳的,事实证明,都好几天了,病人还没有死亡,还有微弱的心跳。 “可是,当时的情况明明是停止了呼吸,”主治医生低低的说。 “暂时性的停止呼吸不是不可能,作为医生,这一点应该非常的清楚。” 主治医生无话可说。 这个事,院长要求严格保密,谁也不能向外透漏,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加紧救治。同时,做好病人家属的安抚工作,希望他们积极配合…… 重症监护室外,父子三人焦急的等在门口。每一个进出的医生护士对他们都格外可气,也不时向他们透漏抢救的信息。这使父子三人很是感激。 听说娘有了微弱的心跳,新贝都哭了,几天来的悲痛,突然地一个惊喜,忍不住泪若飞花。新凡也是,虽说他很少流泪,这时也泪湿眼角。 重症监护室一般是不让进的,在院长的关照下,他们例外,可以随时进入探望。看着医生护士那么尽心尽力的抢救,父子三人很是感动。 在呼吸机的帮助下,看着娘像是有呼吸了,血压一直在四十至五十间变化着。娘的浑身插满了管子,仪器的报警声不断。 足足有七八个小时,院长一直盯着。最后,他把父子三人叫到他的办公室里,“你们也都看到了,就这么个情况,病人很危险,随时都可能死亡,医院尽最大力了。” “只要有一线希望,你们也别放弃,花多少钱都行,”三木说。 “你的心情我理解,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放心吧,医院已经组织了最好的医生盯着,我给你们安排了房间,你们也去歇会儿吧。” “谢谢院长,”三木领着两个孩子出来了,“先去吃点吧,”他和两个孩子说…… 第二天早晨再去看,还是那个样,并没有见好的迹象,原来的主治医生一晚上没合眼,就盯在病人身边。父子三人感动的都不知说啥好了,不知道怎样表示对人家的感谢,反过来劝人家快去休息一下。 面对他们,主治医生还满是愧疚。其实,当时的情况,父子三人都在场,人家医生已经尽力抢救了。啥也不说了,尽最大努力抢救,至于怎样的结果也都能接受。这是三木和主治医生说的。 主治医生很是感动,病人家属这么明事理,根本没有怪罪的意思,更别说追究他们的过失了,这种理解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因此,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医生护士那是尽了十二分的力。 可是,熬到晚上零点十五分,主治医生还是和他们宣布了不幸的消息,因为病人心力衰竭,已经毫无生命迹象。 其实,这个结果是都预料到的,即使这样,还是禁不住泪流满面。 这次,院长亲自把关,当病人呼吸全没有时还抢救了几个小时。 最后,院长很遗憾的说:“医院尽力了,还请家属节哀顺变。” 三木对院长和主治医生表达了感激之情。 医院派了车,准备送她们回去。 就在这时,忽然狂风大作,刮得楼得玻璃窗呼呼作响。猛的,又瞬息停了下来,不一会儿,有狂风大起,满天的星星不见了,天阴冷下来,使人禁不住瑟瑟颤抖。 这样突变的天气对父子三人来说并没有觉得很惊讶。其实,自从娘出事后,这样突变的天气时常有。 “娘,还有啥不放心的你就说吧,我知道,你是不放心二哥,二哥没事的,你不是常说他命大吗,”新贝哭说着。 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了,新贝给娘穿着衣服。 新凡咧着个嘴,不时的作呕吐状。看来他也是伤心至极。 风又猛烈地刮起来,跟头一次回去时一摸一样,也是这个时候,是那样的巧合。 三木哭着,“我知道你舍不得走,舍不得孩子们……” 当家里的人赶来时,衣服已经换好了。院长和医生们亲自来帮着抬。新贝的哭声在整座楼里回荡着。 风急一阵慢一阵的,就在出门的瞬间,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新贝看到,白光裹着娘慢慢的上升,慢慢的上升……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当人们回过神来,新贝再一次哭喊时,裹着娘的白光已经变成了一个白点。 忽闻半空中传来说话声,“不要悲伤了,生生死死,六道轮回,人之常情,大善大孝,长生不老,升天吉时,哈哈、哈哈……” 半空中,忽然出现了两位老者,一袭白衣,手拿拂尘子,就像划过的流星,瞬息而逝了。 风停了,又是满天的星斗。这次,许多人都见证了,信还是不信,所有的人都没说话,就像木偶似的,抬头望着夜空出神。 广阔神秘的夜空啊,你到底是怎样的迷? 启明星闪烁着,冲人们眨着明亮的眼睛。所有的人都怔在那儿了,谁说天上没有神仙呢…… 第六十九章 宇宙黑洞 再说,新月在金刚圈的指引下,他一直来到宇宙的深处。因为,娘在他们手里。所以,他一刻也不敢耽搁。 宇宙的强风沙暴吹得他就像一片风中飘动的树叶,狂风紧裹着他,就像有无数的黑手要不他撕成碎片,飞来的乱石不是击打着他的身体。一段时间,他竟然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一种无法摆脱的力量在前面拉扯着他。躲避不及,一块飞来的卵石集中了他的脑袋,差点把他砸晕了,迷迷糊糊的,鲜血就像打开了闸门似的向外飞射,用手紧捂着,学就像喜欢这荒凉的宇宙一样,一个劲儿的往外窜。如果就这样的射流,顷刻间,浑身的血回流的一滴不剩。 现在,他都觉得就有些恶心。心想着,不好,再不止住就会丢了性命。他忙从怀里掏出金钵,念动咒语,金钵越来越大,他顺势钻了进去,又把金钵的口封住了,血才停止了喷射,慢慢的,血止住了,他总算可以舒服的喘口气,调息着,额头的伤口慢慢的愈合了。 等身体恢复后,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心想着,幸亏有金钵的帮助,否则的话,就算他又再强大的法力也把命丢这儿了。 在金钵里,虽然,他感觉到不是很舒服,甚至不能站起来,只能禅坐,还得用精元之力克制住金钵的力。但是,比起在宇宙飓风中的滋味,那可是好受多了。趁此机会歇一会儿,说不定啥时候会遇上暴风骤雨似的打击。他缓缓的做着吐纳功夫,微微的闭上眼睛,精元忽然从他百会中出,很快的化作以为俊美的少年,在他对面坐下来,而铁索和金环也纷纷化作人形,把新月围在中间。运功修炼,作为他们的母体,新月浑身就像一个烧红的火炉子,身体还不时的旋转着,一股股巨大的能量从他百会穴吸入,各种能量在融合……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他慢慢收功时,精元、铁索和金环很快的附到他的体内。新月睁开眼向外望着,外面比刚才安静多了,一丝风也没有,死一般的寂静。 他收了金钵,站在广阔的宇宙中,辨别着方向。四周一片漆黑,偶然有像些萤火虫似的微弱的亮点在远处闪耀。他警觉的四处看着,会不会已经到了宇宙黑洞呢他踏着满地的砾石小心地向前走着。 虽然,周围的环境像是在黑夜中。但是,所有的一切他却看的清清楚楚。 忽的,远处飘来两个移动的黑点。他忙隐身闪。等两个黑点靠近了,不由得吓了一跳,这是怎样的人啊,圆圆的脑袋如斗大,一对大蛤蟆眼凸出来,鼻子却出奇的小,阔嘴巴就一道月牙似的缝,没有嘴唇,分叉的舌头不时的伸出来,足有半米长,没发现有耳朵,更没有一根头发,整个脸面成棕黑色。越走近越须抬起头来看他们,他们身体高大,黑铁塔似的。新月估摸了一下,足有三米开外,看他们的手啊,伸开来像个大蒲扇一样,六指,似鹰爪,看上去有十多公分长的指甲就像六把匕首似的乌黑发亮。 新月不由得倒吸口凉气,这要是被他们攥住,身上还不马上出现六个血窟窿。再看他们那大脚,就跟牛蹄子一样分成两瓣,也许是身量重压的,都是罗圈腿,一拐一拐的,跟鸭子走路似的,走起路来却毫无声息。他们身上像是没穿啥衣服,反正是身上和脸部一样的黑,也看不出来。 当他们经过新月身边时,不由得停下了。新月赶紧憋住呼吸,听他们说话跟蚊子哼哼似的,还向他这边走了两步。莫不是被他们发现了?新月高度紧张起来,在精元的帮助下,别看他们说话的声音小,却能听得很清楚,也能听出他们说的啥。 “好像有异味?”一个黑魅说。 新月紧张的不知所措,他分明发现一双大眼睛盯着他,他拉开架势准备着反击。也不知没看清他还是怎的,目光移开了。 “我怎没闻着,是不是还是那老头儿的味道?” “有点像,那糟老头儿,可熏死了,倒霉碰上这苦差事。” “快走吧,大王快回来了,听说还要弄两个来,不是苦咱们吗?大王也是,咱这么大的地方了,为何还去贪恋那点肮脏之地,”一个黑魅抱怨着。 “闲着没事呗,走吧走吧,糟老头和那把破斧子今天就出炉了,五百亿年的期限快到了连老头儿。” 他们说的这些,新月根本听不懂。但是,那糟老头儿和破斧子是怎回事?斧子、斧子、会不会是自己寻找的神斧呢?他就决定先跟去看个明白。 于是,他就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两个高大的黑魅走了几步后又站住了,回头看着,还不时伸长了脖子,翕动着秤砣似的小鼻子,“怎么臭味越来越浓了?” 另一个黑魅也翕动着鼻子闻着,“还真是,怎这么臭啊?” 新月禁不住闻了闻自己,没有臭味啊,什么狗鼻子,新月心中骂着这两个黑魅,又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胸前,不但不臭,还有点从没闻到过的体香。他不由得撇了下嘴,两个老怪物,也不看看自己啥样,还嫌人家臭。 两位黑魅还在耸动着鼻子闻着,新月也耸动了一下鼻子想闻闻他们身上是啥味,平心静气的闻,还真闻不出他们身上有啥味。 “要不回去看看?”一个黑魅说。 “还看啥,也许大王快回来了,所以带回了异味来。” 另一个黑魅觉得有理,他们扭头走了。 别看他们像是走得慢,其实快着呢,一步就是十多里地,新月猛提一口气才能跟上他们。 也就是一柱香的功夫,周围的黑魅多起来,周围都是发光的石头,不时发出雪白的亮光来,就像黑夜中的路灯一样。新月看着,大的小的,高的矮的黑魅都长得一个样,这是不是魔窝啊?心里有些怕。为了方便,他也变成旁边一个小黑魅,并用法力掩盖住了自己身体发出的味道。因为他知道,这些魔鬼们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 他还是紧紧的跟在刚才两个黑魅的后面,还不时的学着他们的样子跟身边的黑魅打招呼。顺着台阶走进了一个大石洞里,洞里闪着五彩斑斓的光。两个黑魅走到门口,也不知用什么东西捂住了鼻子。 新月一看,好了,把鼻子捂起来就闻不到味了,也省得自己费劲遮掩,他大胆起来,离着他们更近了,甚至和他们走在了一起。 硕大的洞里,很多的黑魅进进出出,没有谁会怀疑谁。新月一步不拉的跟着原先的那两个黑魅,他们到哪儿他就到哪儿,心里一直庆幸着,运气真好,幸亏碰上了他们,没有他们俩带路,这里还真不好找。 他边走边打量着,这里说不定就是宇宙黑洞吧,脚下都是宝贝,随手捡起一块来不是金灿灿的金子就是闪闪发亮的珠子。要是有点贪念,一步也不会再往前走。可是新月没有贪念,脚下的金子就像粪土一样视而不见,甚至不想多看一眼,只是紧紧地盯住前面的两个黑魅。 只见两个黑魅走到一块发着白光的巨石旁站住了。新月凑过去,侧耳听着,仔细看着。因为他知道,来到这儿就像是入了虎穴,危机重重,什么又不懂,必须跟着他们学才不至于被他们发现,看出倪端。看他们怎做他就怎做,他们用手指在石头上画圈,他也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用长指甲在发光石上画圈,并深深记在心里。 还没明白是怎回事呢,转眼间就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比刚才那个地方暗了许多,发光石都镶在像是石洞的洞壁上,发出幽暗的光。 两个黑魅对跟来的他一点怀疑也没有,甚至他们招呼他一起走。新月紧紧的跟在他后面,再往里走,他终于看到了,在石壁上用铁锁锁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身边还有一把巨大的斧头也锁在石壁上,再往前走,新月好像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气,那是从白胡子老头身边刮过来的。离着白胡子老头还很远,两个黑魅就站住了,他们好像是很害怕那个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看到他们,大声的喊着,“让宇宙之王来见我,期限已到,我老人家也该走了。” 两个黑魅也不说话,分别去摁石壁上的两块黑石头。突然,就听白胡子老头惨叫着,一会儿浑身就变得乌黑发亮,连他身边的一把大斧头也变黑了,就像活的一样,还进不住的抖动身子。 新月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那儿看着,傻呆了一般。两个黑魅各抓着他一只胳膊往那黑石头摁着,他们好像是受不了这里的环境,匆匆的走了。 见他们走远了,新月忙松开手,他大声的喘息着,一下子瘫在地上…… 第七十章 盘古大帝 再说,那白胡子老头也瘫在地上,浑身向外冒着墨汁般的黑水。 不知怎么,新月手腕上的金环和脖子上的铁索在不时的颤动着,他心里更是一股股的冲动,像是有啥东西要冲出身体似的。 白胡子老头儿像是遭了很大的罪一样,呼吸就像拉风箱一样。同时,他又很好奇的看着新月。当黑水流尽时,他身子又慢慢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新月平定了一下心情,他紧盯着白胡子老头,刚想问,忽听到有炸雷似的吼声,忙回头看,一个长着狮子头似的大怪物走了进来,手里还抓了啥东西,他看清了,是娘和混沌魔君。 他刚想出手,却见白胡子老头又打起精神,“宇宙之神,期限已到,赶快关闭你的宇宙黑洞,我也该回去了。” 宇宙之神大笑着,“盘古啊盘古,都一把年纪了怎还跟一个小孩子一样天真,你看这是什么?” 看到宇宙之神脚下的混沌魔君和二元菩萨,盘古大吃了一惊,“宇宙之神,你为何抓他们来?” 还没等宇宙之神开口,混沌魔君大声喊着,“师兄,你受苦了。” “师弟,不在你的混沌之地,来这儿干什么?” “哈哈,他倒是不想来,盘古啊,你想不到吧,本来你的师弟已经钵依我门,谁知大事将成时又背叛了我。” “什么,你说什么?”盘古瞪大了眼睛。 “哼,你可是宇宙的智慧化身,小师弟把慧根都传于你,你应该猜想得到吧。当然,我宇宙的黑河水也许改变了你,哈哈。” 看来每天一次的黑河水洗浴确实侵蚀他的慧根,盘古真的没有想到这些。 “瞧好了,这儿真是你的那个黑了心的庚古,这位吗,说了你也不认识,不过我还得提醒你一下,当初你开辟天地时,连同你的王子送到地下,我说啥也没想到,你真是聪明啊。哈哈,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的王子虽然已经修得正果,但是失去了她,他将不会完成你的心愿。所以我掠了她来,现在你是满盘皆输,还谈什么期限。” “你,这与她何干,你已经得到了你所要的一切,整个宇宙都是你的了,你还想怎样?” “确实是这样,宇宙是我的,你的那块宝地我也想要,知道为什么呢?因为你开启了万恶之源。而且,已经侵蚀了我的宇宙。所以说,约定不存在了,我把你的三界,还有他的混沌地都恢复到一前,别以为我是为了自己,也是洗刷你的罪名。” “宇宙之神,那是亿万生灵啊,你就忍心?” “哼,本无所有,本无所无,一切尽在无形中,盘古,我本不想为难你,可是,邪恶已经侵入宇宙,刚才没看到吗,连我手下的兵都有了私心,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虽然,新月听不明白宇宙之神所说的话。但是,听起来好像这个大魔头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好像是在拯救整个宇宙,而自己的父王倒觉得是有些过失。但不管怎样,先救下他再说。为了麻痹他们,他并没有出手,而是慢慢的往宇宙之神身边靠,他的举动并没有引起怀疑。 新月一步步的走近,说真的,他是担心宇宙之神脚下的娘,娘在他们面前显得是那样的渺小,还有混沌魔君,虽然比娘看上去高跟多。但是,他在宇宙之神脚下,也是个刚看的清的小矮人。 宇宙之神很是得意。 盘古看着他摇了摇头,很是失望的样子,“宇宙之神,怎说你也有孝善之根,宇宙的正义之神,又如何做出如此荒唐之事,难道你真的想成为万恶之神吗?” “哼,你还说我,在你的天地,我的万恶之名早被你的孝子贤孙们传开了,真想让你去看看你一直引以为荣的天地中的三界变得啥样了,贪婪腐化,自私自利、耍阴谋诡计、争权夺利,豪强掠取,丧失人性,为物欲贪欲发动群殴之事比比皆是,你现在的天地是乌烟瘴气,天上臭气熏天,地下污水横流,哎呀,我说盘古,都恶心死我了。” “果真如此?”盘古不信任的看着他,又看着他脚下的庚古,对宇宙之神说:“如果真是那样,那也是你造成的。 “我,哈哈,好你个盘古啊,你那点肮脏之地,我都怕熏臭了自己,也就是你的这位师弟那点混沌之地还好些,不过也沾染了肮脏之气,今日之所以带他来就是让他跟你说说你的天地现在的状况,百闻不如一见,希望他能使你相信,离约定还有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中,如果你关了你的天地,恢复了原始宇宙,我就恢复你自由身,咱们共享宇宙。这是最后的机会,哎呀,臭死了,咱们走。” 不等盘古辩解,宇宙之神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师兄,你受苦了,”庚古大声的说着,可是他不敢向前挪动一步。 新月离去瞬间又返了回来,他隐身在娘的身边,时刻保护着娘。看娘的气色还不错,这使他放心了许多,他不想现出真身来,因为很多事他并不明白,特别是宇宙之神所说的更使他听得云里雾里的,到底是怎回事?听上去好像都是那个白胡子糟老头,也就是自己的父王的的错。 盘古看着自己的师弟摇了摇头,又看着他身边的王氏,轻声的说:“谢谢你,王儿现在何处?” “你就是盘古大帝?”王氏忙施礼,又道,“他还好,只是我多日也未见他了。” “本不该所有,亦不该所无,想当初开辟天地时,善恶相生,善在天,恶在地,所以才使神斧之精元与我之精血留于地,以便将来惩恶扬善,清除恶源,保持人间之清正。你生活在人间,人间到底怎样你最清楚,可否是宇宙之神所说的?” 王氏也很是忧虑,“世间有善亦有恶,善之本,恶之源,确实善之本被曲解,恶之源如开闸之水。但是,并不是无可救药啊。” 盘古听了,禁不住的摇头叹息,“为何是这样啊,庚古,是不是你散播的?” “师兄,我可没管你的天地之事,虽说去了你的天地几次,也有过散播的想法。可是,我到了天地一看,连我都大吃一惊,恶之源都胜过混沌地呀,我偷着高兴过,想以此收了天地,谁知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天地恶源胜过混沌,若在混沌横行,不但混沌收不了天地,恐怕是被天地吞并了,到头来使我无立足之地,还不知流浪何处,所以想帮贤侄正天地,还没做呢,就被个宇宙之神稀里糊涂的弄这儿了,这样也好,师兄啊,分别五百亿年了,庚古想你了。” “为兄也想你啊,你贤侄可好?” 庚古点点头,“贤侄没有辜负您的期望,有神斧之精元辅助,三界内没有对手,加之我将神斧之铁索、金环一并还给了他,像他现在的法力,就是来宇宙黑洞也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他不该出世时因母体而出世,就是这位王氏突染暴疾使他出世而功力大损。现在,他左右天地都很难,恐怕很难到达这里,如若贤侄在,铁锁紧环跟神斧连体,恐怕这宇宙黑洞再也关不住咱们了。” 新月听了禁不住一阵惊喜,正想现身出来,却听父王说:“神斧已经被黑河水迷失了心性,要想换回他的心性,除非王儿融于他的体内将黑水驱除,否则,他会魔性大发,被宇宙之神所控制。” 庚古听了一惊,“师兄,你是说神斧已经被迷了心性,你无法驾驭?” 盘古点点头,“别说神斧,就是自己现在也控制不住自己,我浑身被黑河水侵蚀了五百亿年,若不是师傅的慧根所庇护,我早被宇宙之神控制。” “师兄,当年我就说过,师傅的幻境是难以实现的,却因此被师傅指责我心志不坚,要不是师兄说情,早被师傅逐出门外,如今师傅闭关千亿年,现在刚过一半,确任其他的师兄横行,使师兄受苦,愚弟又帮不了你,着实心痛。” “庚古啊,有你这片心意,师兄就不悔救你,看来我辜负了师傅的期望,再有半个时辰,天地将不复存。” “什么,宇宙之神要毁了天地?” 盘古点点头,“本来和宇宙之神有个约定,为兄用自己的身体堵住宇宙黑风口,只要过了五百亿年,天地还保持清净,宇宙之神将封堵封口,并还我自由,宇宙和天地和平相处。可是,结果你也看到了,天地如此腐烂,我将不存,天地亦不存。” “师兄,你不要丧志,天地不是不可救,贤侄一定会重整天地的。” “庚古啊,开天辟地时,为了使地生灵不至于被恶之源腐化,我只给了地生灵最多一日的生存(宇宙一日,地上百年),让他们六道轮回,生生不息。为此,还特设了地府,修心去恶,享受幸福生活。谁知地生灵恶性难改,生生死死,伦伦回回,恶性一次甚一次,恶之源又猖狂,化作许多病毒侵入心灵,就算不被宇宙之神毁掉,恐怕也难存时日。相比天生灵要好些,都是有善根的,还有净禅感化,却也和地一样遭受毁灭,可悲可叹。” “师兄,果真这样,难道你失去灵智了吗?”庚古说着就要走近盘古。 “庚古,不要过来,静下心来,师兄传话于你。” 庚古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话别,这种静心传话是师门的独门绝技,一旦使用,传话者法力大减,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轻易用的。毕竟是同门,虽不同道,庚古却也是伤心至极。 新月并不知晓,偷听了半天,原由也大致明了了,心中不免有些惭愧,自己弄得天地一片糟,辜负了父王的重托,他静心的听着。但是并没有听出父王说的什么,却见自己的叔叔满脸的泪水,“师兄,千万别这样。” “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只见盘古说完,下身已经慢慢的变成黑色,而一旁的神斧又颤动起来…… 第七十一章 智救盘古 再说,新月一看要出大事,忙现出真身,大喊一声,“叔父,照顾好我娘,我来解救父王。”话到人到,只见他扬手把铁索和金环掷于神斧,又化作一道白光顺着父王的百会穴进入父王体内。 慢慢的,盘古浑身热气腾腾的,就好像在洗桑拿浴。身上的黑气被慢慢的*出,一股白光包裹着他,整个宇宙黑洞忽然明亮起来。又见白光从盘古百会出,瞬时进入神斧内,神斧就像一下子被烧红了,突地挣断了寒铁的束缚,又听新月朗声说道,“父王小心了,”身上的寒铁索已经全部被砍断。 盘古跌在一旁,宇宙黑洞却在白光里慢慢的消失。新月又夹起盘古飞离绝境,稳稳地落在庚古身边,都是一瞬间的功夫,庚古张大了嘴巴还没明白过怎么回事来,新月已经跪在盘古脚下,手捧已经恢复的神斧,“见过父王。” 盘古从一个白老头儿一下子恢复了原身,他竟然长得跟新月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个头高一点,说是双胞胎,平常人也没有怀疑的。 盘古赶紧扶起自己的孩儿,上下打量着,满脸的惊喜,他没有去接神斧。 庚古更是大吃一惊,这小子是什么时候来的,竟然骗过了宇宙之神。看来师兄后继有人了。 盘古看着自己的儿子点点头,激动的都不知说啥好。 “父王,神斧,”新月把神斧递给盘古。 盘古接在手里,念声咒语,神斧立刻变成了铜钱大小,“世儿,神斧已经属于你了。” 新月接过来谢过,又把娘介绍给父王。 王氏忙施礼相见。 盘古看着她点点头。 “慧根有罪,没有制止住恶之源在天地的传播。” “罢了,不是你的错,开辟天地时是朕小看了恶之源的魔力,一切都不必说了,你把世儿抚养大,功大于过,朕要谢谢你。” “师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快走吧,”庚古催促着。 “哈哈,想走,这就是你们的家,要去哪里啊?” 新月忙手握神斧挡在三人的面前。 “原来是你,哈哈,不错、不错,年轻有为,见了我为何不施礼呀,论起来,你应该喊我一声祖师爷才对。” 新月哼了声,“既然是一家人,为何将我父王囚于此,每日还用黑河水害他?” “哇,你知道的还不少,你父王犯了错,破坏了宇宙的清净,理当受到惩罚,这有何不对呀?” “我父王犯了错,他错在何处?分明是你想独霸宇宙,使宇宙陷于荒凉之地。” “好厉害的伶牙俐齿,你父王都不敢跟我如此说话,简直是太无理。我问你,你何时到的宇宙黑洞,是怎么来的?” 新月一笑,“你老人家听好了,宇宙不是你老人家一个人的,我何时来,怎么来的就请你老人家不要*心了。” “狂妄之辈,跟你祖爷爷一样的德性,虽然来得了,怕是回不去了。” “哼,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也拦不住我,”新月冷笑着。 “好大的口气,别说你,就是你祖爷爷在此也休想轻松的离开。” 盘古忙向前来制止新月,他向宇宙之神一抱拳,“小孩子不会说话,又不懂规矩,还请宇宙之神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宇宙之神紧盯着新月,“看在你父王的份上,本尊不跟你计较,向我赔罪道歉也就罢了,其他事另当别论。” 新月不想向他道歉,王氏忙冲儿子使眼色。新月会意的一笑,冲宇宙之神一抱拳,“孙儿刚才冒犯了宇宙之神,还请宇宙之神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计较。” “哈哈,转变得好快呀,这一点不像你祖爷爷。说吧,擅闯宇宙,该受啥样的惩罚,看在你祖爷爷的份上,我留你一条小命。” “宇宙之神,你怎说话呢,一点也不爱护您的晚辈,怎说我们也都是一家人,我都到了您的孙子辈上了,将来所有的一切都该我来发扬光大,你怎还想惩罚我?” “什么,一家人?哈哈哈,不错不错,还真是一家人,你个小娃娃还真是会说话,我和你祖爷爷也是一个树上的两个杈,虽然不同道,但也是同根生啊,这一点连你的父王都不清楚,你却知道,是不是你的祖爷爷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哼,他也太不讲信用了,本来说好在他闭关期间不过问所有一切,却让你来牵制我,告诉我,你祖爷爷还跟你说什么啦?” 新月根本就听不懂他说的是啥,但自己的话好像有效果了,宇宙之神不再那么盛气凌人,身后的一帮黑魅在他的示意下,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家伙。至于祖爷爷,他还真初次听说。不管怎么样,既然祖爷爷使他有所顾忌,那就干脆往下瞎编吧,混出去更好,万一混不出去再说,反正他已经激起了精元的法力,再加上手中的神斧,最起码也能抵挡一阵子,只要把娘和父王、叔叔送出宇宙,自己怎也好说。 于是,他接着宇宙之神的话往下道,“祖爷爷还说,宇宙之神是正义之神,只是在荒凉的宇宙中时间长了,性子上有些暴躁,其实他是个大好人,为了保护宇宙尽职尽责。” “哈哈哈,你的祖爷爷真是真么说得,被我打伤了心脉还如此的不记仇?这么说,他是不想跟我争这宇宙最高神了?” “还争啥争呀,你和祖爷爷都是宇宙最高神,干嘛非要争出个高低来,祖爷爷又那么敬重你。祖爷爷说了,让我来陪你到天地间走一走,你如果真不喜欢,那干脆把天地毁了,咱一块到菩提树下禅坐去,想个更好的办法从头再来。” 宇宙之神听着,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目如火炬,“你祖爷爷是否答应了我是宇宙第一神?” “答应了,答应了。” “真的,哈哈,早知道这样还争啥呀争,”宇宙之神又止住笑,“你不会骗我吧?” 新月摇摇头,“看我像是骗人的吗?我要是骗人能有这么高的修为,能不请就到你的荒凉地来?” “小小年纪还真能吹,堪比你祖师爷,说,是不是跟我屁股后面来的?愿不得这个天地人心思烦乱,原来牵挂你呀,”宇宙之神指着王氏说。 “什么天地人,是你我的大恩人,没有她就没有我,就没有我们宇宙的兴旺发达。” “什么,你我的大恩人?你父王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还有点尊卑没有,没大没小的,”宇宙之神有点恼火。 新月嘿嘿一笑,“跟你开玩笑呢,去了趟三界也学会天地间这些东西了,咱们宇宙不是不讲究这些吗?” “呵呵,还是讲究点好,这师弟开辟的天地还有点意思。” 听着宇宙之神和自己的世子你一言我一语的侃的还挺起劲,盘古有点猜不透了,被他抓了五百亿年来,加起来也没有他们现在说的话多,这真是怪了,难道世子真的得了师傅的真传,特地让王子来解救自己的?不对呀,就算他得了师傅的真传,宇宙之神也没有必要这样怕他呢,他的法力都在师傅之上,师傅为何闭关修炼?还不是败于他手下才闭关的,难道师父炼成了宇宙神功? 盘古想着,又实在想不明白。同时,也暗暗为世子捏把汗。心里话,千万别得罪了宇宙之神,他要是发起怒来,一跺脚,宇宙就会发生一场沙尘暴,宇宙巨大的黑洞顿时会吞噬一切,这就是真么多年来他一直忍受他折磨的理由。用自己的脊背挡住黑洞口,才保全了所开辟的天地的安宁。谁知这小子不知道深浅,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但他怕,庚古更是吓得浑身哆嗦,心里话,我的那个小祖宗,这样的年轻气盛,不知死活,就是当年的师父对宇宙之神也不会如此随意,布下天罗地网才敢和他相会。这小子倒好,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还笑嘻嘻的,说起话来,嘴巴毫无遮拦,这样非得把大伙害死。早知道这样,还是不如躲在自己的混沌洞好,至少无生命之忧。 现在,他后悔自己怎就有这点要了命的野心,两头不讨好,宇宙之神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在师兄和师父面前还成了败类,刚才还暗自庆幸及早回头,能得到师兄师傅的原谅。谁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不回头的话,活命的机会还大点,这回了头,被这小子惹怒了宇宙天神,一块给收拾了,那可亏大了。他着急的看着盘古,心里话,要想活命的话,就快劝劝你那不知深浅的好儿子吧,惹怒了宇宙天神,咱一块完蛋。 盘古也不是的看他,也猜出了他的意思。可是,世子和宇宙之神你一言我一语的,他还根本插不上言。而且,他看儿子兴致还很高,说得好不快活。也邪门了,宇宙之神还很有兴趣听他说,甚至新月走到他身边,他都蹲下来听他说话…… 第七十二章 宇宙之神 再说,宇宙之神被新月说得心情大好,看他狮子头似的面孔上满是笑意,甚至他都抱起了新月,宝贝似的捧在大手里不住的亲吻着。 这下可把盘古吓了一大跳,还以宇宙之神要把世子吞了呢,拉开架势时刻准备相救。庚古一看,也暗自运力,准备一博,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反正是危险境地,被宇宙之神掠了来,他就没打算活着出去。现在和师兄联手,也冰释前嫌,师傅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原谅他的背叛。想到这儿,一股巨大的能量已在头顶运聚。说也奇怪,以前功力是阴功,现在却转换成阳功,而且功力十足。他禁不住心中的冲动,跃跃欲试。盘古一把拉住了他,因为他看到新月不时回头冲他做鬼脸,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好像一点危险也没有。 很快的,宇宙之神轻轻放下了他,新月指着父王对宇宙之神耳语了几句,宇宙之神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冲着盘古说:“过来吧,过来吧,还傻站着干什么,来了五百亿年了,该是我宇宙之神尽点地主之宜了,别让你师傅出关时怪我欺负晚辈。” 真是没想到的事呀,本来是血雨腥风,就凭世子的三寸不烂之舌俘获了宇宙之神,听他那意思好像要招待自己似的。 庚古看着高兴了,“人家叫咱呢,师兄,快点走啊,难道这个鬼地方你还没待够?” 盘古这才回过神来,“啊、啊,走、走,”他照顾着王氏小心地向前走着,在这儿,她法力最弱,经不起这儿的阴气。 等他们过去,宇宙之神拍了拍盘古的肩膀大笑着,“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么好的儿子,要不是他提醒,我都忘了咱们是一家人了,走吧、走吧,我得跟你们再去趟天地。” 盘古一听,喜不自禁,好聪慧的儿子,他欣赏的看了世子一眼。新月冲他做了个鬼脸,还双手一摊,还冲娘耸动了一下肩头,很是兴奋的样子,像是和娘说,没事了,咱该回家了。 新月和宇宙之神说说笑笑的走着,很快的,他们就来到了九重天上。 玉皇大帝领着众仙家恭恭敬敬的迎在大殿外。 宇宙之神哈哈大笑着步入凌霄宝殿,他也不客气,自己坐到了龙椅上。 新月向父王使了个眼色,盘古忙带领众仙家给宇宙之神施三拜九叩的大礼。 宇宙之神看着,禁不住抚掌大笑。“好玩,好玩,徒孙呀,过来,过来。” 新月小跑着来到他的身旁。 宇宙之神和他小声说:“还有好玩的没有啊?” “有啊,祖师爷,你等着,”接着就冲下面喊,“来呀,歌舞。” 众仙家忙闪在一旁。嫦娥率领着百花仙子匆匆上殿来了。丝竹一响,轻歌曼舞。宇宙之神看着都傻呆了,如炬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都迷了他心窍了。心想着,这些小人儿还这么好玩,禁不住的,他也一步迈下来,缩小了身子,混在百花仙子中间扭动着,一副陶醉的样子。 新月乘机来到父王身边,向父王介绍着两位师傅。 盘古笑说着,“不用你介绍,我们可是老相识了。” “是啊是啊,想当年,陛下留下我和金星照顾天地,顺便也照顾你,你做得很好,我和金星很满意,陛下也很满意。陛下,老臣得恭贺陛下,”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躬身施礼。 盘古点点头,“是呀,世子之功,盖过天地,其中也有两位卿家的帮扶,朕甚感满意。” 张百忍忙过来施礼。“这位是?”盘古看着太白问。 张百忍忙跪下磕头谢罪。 太白金星小声地和盘古说着,盘古忙向前扶起他来,“原来你是地之善根呀,这些时日辛苦了。” “草民冒充玉皇大帝是大罪,还请陛下降旨赦免草民和草民的一家,草民这就带家眷返回地界。” “呵呵,朕赦免你和你全家无罪。你也是三千二百世修得的神仙,对天地有功啊,既然都已经成仙,也没有必须要回去,就在此好好的供职,造福三界。” “可是陛下,草民确实想家了,想当年,草民被老爱卿糊弄来当了这个假玉帝,本来是不情愿的,陛下您已经回来了,依草民看,也没有必要留在天界了,地界的一大摊子事还等着我呢。” 盘古想了想,“稍后再议吧,先应付过去当前的天庭危机。” “草民遵旨,”张百忍只好候在一旁,他也很知趣,很快地换下玉皇大帝的龙袍,穿上了升天时的从家里带来的衣服。西王母也是,她来见过盘古后,也换上了当初民妇的衣服。 一时天庭歌舞升平,宇宙之神兴奋异常,他不时变幻着自己,一会儿变成俊美的的少年,一会儿变成多情的公子哥,一会儿又成了美少女,玩得好不开心。 美酒佳肴上来了,大碗的喝着琼浆玉液,大口的吃着美味佳肴。宇宙之神那个乐呀,他就像是饿了多少亿年,一口气,好酒喝了三千二百坛,好肉吃了一万八千锅,兴致还未尽。他唤过盘古,一溜歪斜的拉着他,夸赞着“好,你开的天地很好,要是早知道这样,我还要什么宇宙世界,都怪你,当时不说明白,白白的让我错过了五百亿年,亏,真是亏呀。” “师叔,你要是喜欢就住下吧,天庭还有好些好玩的地方。” “行,就这么说定了,不走了,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水呀,比黑河的水好喝多了,流在我身上真舒服,还有点玄乎,舒服,真是舒服,哈哈,哈哈,师兄啊,有这么好的地方为何早不告诉我,这个宇宙之神你做吧,我就在这儿住下了。徒孙、徒孙,把这几个漂亮的小人儿送我好了,我喜欢。” “好好,祖师爷,你该歇着了,我送你去个好地方,美美的睡一觉,那才叫舒服呢。” “真的?” “徒孙何曾骗你?” “那走吧,快点走吧,”宇宙之神催促着。所有神仙躬身相送。 “罢了、罢了,你们真是我的乐子。”宇宙之神笑说着,新月就像哄孩子似的把他挽扶下去了…… 第七十三章,踏上回家路 再说,宇宙之神走后,盘古登上了宝座,所有仙家都来朝见。太白金星一一介绍着。对于这些修炼成仙的神仙,盘古甚感欣慰,没想到才多少时日啊,就从地界修炼成仙了这么多有善根的人,谁说天地恶之源猖狂,地界善根也不少啊。 “一心修炼,得道成仙,你们要做好地界的表率,对大善大孝之人,要及时度化成仙,享受天庭福禄,和天地同寿。对大恶之人,打入地狱受苦,六道轮回后再不悔改,碾作粉尘,化于无形。” “谨遵陛下教诲,”众仙忙躬身施礼。 这时,新月回来了,他快步向前,三叩九拜,“见过父王。” 盘古笑着,“世儿免礼平身。” “多谢父王。” 盘古微笑着点点头,“世儿救驾有功,朕正式加封为世子,待你再出世之时,即可登大宝。” “父王,你的意思是说,孩儿还不能在在这儿?” 盘古点点头,“世子,两位老爱卿已经跟朕说了,你未到出世之日,必须下界修满功德才能升天。” “那我娘呢?”新月拉住娘的手问。 “你娘王氏突遭劫难,那也是定数所致,按照天条,该重新轮回,既然你将你的阳寿折于母亲,天条又有所规,朕准了,你母亲不再需要轮回,直接去西天归位。” “父王,你的意思还是要我跟娘分开?” “世子啊,朕知道你的孝心,正因为你的大善大孝才化解了天地的劫难,才从宇宙黑洞内救出父王。但是,天地条律还是要遵守的,神仙也不例外,而你,必须无条件执行,天地的将来就在你的身上,不以身作则,恶之源很可能侵蚀你的心,并在天地横行。恶之源无孔不入,他平日就潜伏在每个生灵的心里,心不纯,恶之源生,正因为如此,朕才将混沌地分为天地,只有勤学苦练,能抵挡住各种诱惑,将恶之源驱除身外的生灵才能升天做神仙,享受天庭福禄。你心中的恶之源虽能控制。但是并没有驱除,他随时左右着你的心灵。再说,你的大善大孝并不是只为了生母一人,而是整个宇宙啊。朕对你寄予厚望,宇宙万物需要你去解救。虽说你使用手段暂时控制了宇宙之神。可是,他的恶之源不是一朝一夕的,随时可能毁了天地。因此,趁宇宙之神酒醉,你返回人间静心修炼,也好在宇宙之神醒来时,用你的大善大孝之心战胜他心中的恶之源,拯救宇宙生灵。” 一番肺腑话使得新月不好反驳,其实他还是心有不愿,这费心劳力的折腾了一阵子,无非是为了和娘重新返回人间,享受天伦之乐。谁知道头来还是得分开,这该死的天条,把亲情束缚,有朝一日一定把它全部废除。 太上老君笑呵呵的看着他,知他心有不愿,就劝他“世子,陛下所言是你修炼的最高境界,也只有你能达到这个境界,陛下对你寄予厚望。不要再担心你的母亲。其实,你母亲的劫数已尽,功德圆满了,想必你也知道,你母亲本是如来处的二元菩萨,下界传播大乘,更是为了助你。” “这我知道,陛下、师傅,还请原谅新月的私心。其实,新月也没有别的要求,我想跟我娘回去一趟,了结心愿,也好使我爹和哥哥、妹妹放心。” 王氏也深施一礼,“陛下,儿所想正是母所想,还请陛下答应我母子。” 盘古颔首,“二元菩萨,你对三界有功,拯救三界于水火,朕答应了,具体怎么做,你可自行做主。” “多谢陛下。” 新月见父王答应了,忙和娘拜谢。 太上老君呵呵笑着,“二元菩萨,你的真身已经上了天庭,该恢复真身了。”说着,太上老君手中佛尘子一指,王氏肉身即刻现于凌霄宝殿内。 新月催促着,“娘,快点附上去。” 王氏首先施礼道谢,身形一闪,附到了肉身上,恢复了真身。 新月高兴地拉住娘的手,“娘,你感觉怎样?” “娘感觉很好,”于是,王氏又向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道谢。 太白金星微笑着点点头,“二元菩萨,你历尽磨难,重新修得正果,可喜可贺。” 就在这时,一片祥云瞬息而至,“二元菩萨,该归位了。” 等众仙家看清,如来佛和阿弥陀佛已经立在了凌霄宝殿上,二佛向盘古大帝施礼。 “两位卿家快快免礼。 “陛下,陛下劫难已满,是我三界之兴,恭贺陛下。” 盘古大喜,“这些时日,佛界宣扬大乘,拯救三界,功德无量,朕甚喜。” “陛下过奖了,灵子只是遵循陛下训示,才开创了这佛界清静之地,引导万物生灵驱除恶源,一心向善。” “灵子所做,朕甚感欣慰,你拯救了世子,解救了三界危难,此功德是朕开天辟地来绝无仅有的。” “陛下过奖了,”如来谢过,又和新月相见,“世子功德,天地之最。” 新月忙还礼,“一切还是如来佛所做,大功该属于如来佛祖。” “小曾不敢,如今盘古大帝和世子劫难已过,天地该共享清平了。” 凌霄宝殿上一片欢腾。 阿弥陀佛走到王氏身边小声的说:“二元菩萨,功德圆满,该回本位了。” “谢过世佛,还仰仗世佛暗中相助才功德圆满。”王氏行法礼,又来拜见如来佛。 如来佛她颔首,“历经一万时日,功德无量。” “多谢如来佛祖。” 新月忙一把拉住娘,“如来佛,我和娘是要回去的,你可不许带她回去。” 如来呵呵一笑,“世子,二元菩萨为了你在地界修炼一万时日,普种善根,终得善果,该回去了。” “不行,我爹还在家等着呢,娘,咱必须回去,”新月说着,又冲父王一拱手,“陛下,我和娘的使命已经完成,想那宇宙之神已经大醉,没个三五百日,不会醒来。可以说,天地暂时已经无忧,我和娘也该走去了。” 盘古大帝点点头,“世儿,记住我的话,不要忘了使命,更不可懒惰。” “新月记下了。” 盘古大帝点点头,他看着如来佛,“就让二元菩萨陪世子回地界去吧,至于二元菩萨,可以多陪世子些时日,也好使他安心闭关。” 如来点头,“二元菩萨,就按陛下的御旨做吧,协助世子闭关。” “谨遵法旨。” 新月赶紧拜别父王和所有神仙,拉着娘就走,他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世子莫急,父王还有话交代,”盘古大帝说着,已经离开龙椅来到殿上。 “父王还有何交代?”新月忙迎上前去。 “世子,回去后静心修炼,将你身上各种法力融合贯通,带着神斧,他帮助你的,”盘古说着,把神父递给新月。 新月没有接,“父王,还是你留着防身用吧,你的身体刚刚恢复,需要神斧的帮助。” 盘古想了想,“那也好,反正神斧已在你的心里,随时可以唤他去。” 新月点点头,看着父王身边的太上老君,“对了,师傅,还你的金刚圈,要是没有金刚圈的帮助,我还真去不了宇宙黑洞呢。” 太上老君赞许地看着他,接过金刚圈装进宽大的袖子里,“世子,要居安思危,三界并不是你说的劫难已经过去了。其实,更得的劫难还没到来,听陛下的话,回到地界,好好修炼,是我的仙丹法力发挥最大,以便将来庇护天地。” 新月听着,禁不住脸红了。如来佛摸着新月的头,“万物都讲究个缘字,太上老君的仙丹也是,我再把大乘心法传授于你,返回地界后,好好领悟,和仙丹相融,定会法力大增。” “多谢如来佛祖,”新月赶紧施礼。 南天门外,挥手告别,新月和娘踏上了回家的路。 “娘,没想到你是菩萨啊。” “神仙、菩萨也是人来做,没有啥大惊小怪的。” 新月点点头,“娘,咱还是快点吧,爹一定等急了,家里还不知怎样了呢……” 第七十四章 在悲痛中 再说家里,娘俩的突然消失,使父子三人既吃惊又得到了安慰。那都是亲眼所见啊,儿子怎走的还不清楚,孩他娘怎走的可是亲眼所见,那是两位老神仙把她接走的,还隐隐约约听到老神仙说什么‘功德圆满,享受极乐’的话语,那话语听得很清楚,不光说的这些,还有别的,却记不清了。 想到孩他娘平时的为人,光做好事、善事,说不定真的得道成仙了。 孩他娘不就是个老好人吗,人家有难她先落泪,帮人那是没商量,不管是谁,只要张口就帮,自己没有宁愿到外面去借来给人家。至于人家还不还,啥时候还,她从来不问,也从来不要,这些年来,她向外借了多少钱了,还回来的又有多少? 平日里光骂她傻,简直傻到家了,村里来个要饭的,就像是她的亲戚,把人家请到家里做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还留宿,人家不说走从不撵人家走,人家要走还不停地劝,实在留不住,临走吃的用的都给人家,手里有个钱也给人家。 平时走路她都小心翼翼的,光怕踩死地上的蝼蚁。为此,没少跟她生气。可是,不管自己怎恼怒,人家都是一言不发,还冲你笑,光说好话,使你有火也发不起来。 想想这些,联系现在,难道孩他娘真的不是凡人?三木想着,像是恍然大悟。但愿如此吧,好心人能有好报。 “娘是享福去了,一定是二哥让两位神仙来接娘的,二哥不能亲自来,也许他很忙吧。娘有二哥陪伴着,咱不担心了,”新贝哭着和爹说。 院长惊愕的有点傻呆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回事呀,一个死去的人还眼瞅着飞上了天,难道天上真有神仙? 不但,他这样想,所有在场的人都这样想。看到升天的那一幕,三个护士吓得瘫在地上扶都扶不起来。所有人就那样抬头望着,本来天的四周还有些灰色的云,现在,天蓝蓝的,纯净得就像一潭碧水。 望得脖颈酸了,麻木了,都低不下头了。所有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抬头看着,把院门口都堵上了。而且,还影响了交通,车喇叭声不断,却没人挪动地方,都抬头看着。最后,连司机也停下车来透过车窗户抬头望天,嘴里还嘀咕着,“这是看啥呢?” 交警却如临大敌,光怕是聚众闹事的,公安交警来了几十人,防暴警察都来了,混进去一打听,问谁谁也不清楚,谁也不知道在看啥,看别人看也就过来看。 都这样说,使得警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不知跟领导怎汇报。陆续的还有惊颤往这里赶,警报声此起彼伏。见这么多警察来,胆小的人都溜了,好奇的仍站在路两旁看着撵也不走。 当官的赶来了,也没打听出是啥事,只要不是上访的就行,当官的都松了一口气,官威也上来了,一声令下,大批警察排着队开始清场,大喇叭一吆喝,人们都吓跑了,跑得远远的才停下来看着,还纷纷议论,说不定是下岗职工到市府闹事,被警察半路拦下了。不明真相的群众都这么传,因为现在这样的事很多。 司机最怕这些交通警察了,特别是没牌没照的,赶紧开车离开。渐渐地,人越来越少,车流像蚂蚁一样移动起来。 当官的来到医院里问是怎回事? 院长忙迎上前说不清楚,他也是听说才赶来的。 没啥事,人群也疏散了,主管部门的领导挺着个大肚子上车走了。 院长忙把三木拉到一边,“你也是亲眼所见,和医院没有一点关系的,”看来他是怕被赖着。 三木,使劲的抽动了一下鼻子,握着院长的手,“放心吧,院长,我就没有怪罪的意思,还得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院长一听他这么说,长出了一口气,拍拍三木的肩膀,“不可思议,就像做梦一样,从医大半辈子了,还是头次碰上这样的事,这是个谜呀,医院没有能力帮你了。还能说啥呢,看来,你的儿子,你的妻子,他们都不是一般的人,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回家吧,一切顺其自然,节哀顺变。” “谢谢你,院长,我们走了。” 院长冲他招招手,父子三人走出了医院,消失在人流中。院长却一下子瘫在地上,身边的医生忙扶起他,把他扶进了急救室…… 父子三人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谁也不说一句话,就那样顺着路走着,一时不知往哪里去。他们还不时地仰望天空,都希望再能看到亲人。可是,无垠的天空中哪里还有亲人的影子。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都走出城市了,他们这才回过神来。父子三人相互看了看,新贝大眼里的泪水就流下来了。 “这是怎啦,遇上啥邪门事了,”新凡说了一句,他就是好埋怨,口气也不好听。他是冲爹说的,好像是爹做了啥缺德事遭到的报应。 三木看了儿子一眼,知道他这个脾气,也没有说话,却禁不住眼圈发红,唏嘘了一声,禁不住鼻子发酸,眼泪就流下来了,忙用手擦了把,捏了把鼻涕。 这更引得新凡的反感,“哭啥哭,快回去吧,丢人显眼的,能哭回来呀。” 新贝就骂他。他的脸色也很难看,两眼红红的,一脸的疲惫。 三木四下看了看,见有车过来忙招手,车停下,父子三人上了车,车开动了,一问才知不是回家的车,坐反了方向。在人家的埋怨和白眼中,父子三人又下了车,穿过公路到对面等车。 新贝还不时的抬头看着天。 新凡的火气挺大,“看啥看,啥也没有。” 三木忍不住了,训开了儿子,“埋怨啥,不识好歹,都四十多岁的人了。” 新凡不做声了,新贝的眼泪却吧嗒吧嗒的往下落着。 “好了,是你娘的造化大,说不定跟你二哥已经回家了呢,”三木小声的劝着女儿。 一辆大客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新凡问清了,父子三人才上了车。一路无语,到了县城又倒车,天都晌午了,父子三人才在村口下了车。 新贝下车的第一眼就抬头看天,三木嘱咐着,“谁问也别说,就说娘在医院好着呢,人家不让陪床。” “瞒过了一时瞒不过一世?何必自欺欺人,”新凡烦气的说。 “懂点人事不,你想干啥?”三木实在忍不住了,要不是有人走过来,巴掌就要落到他身上了,简直是太气人了,光说些戳人心的话,什么东西。 新凡也不等他们了,气鼓鼓的走在前面,一会儿就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正是中午的时候,街上的人也不多,偶尔有个人也只是问一句,“回来了。” 三木只是点点头,也不答话。 回到家里,并不像他们期待的那样,家里空空的,除了小花狗摇着尾巴迎接他们,别无一点声息。 新贝抬头看着天,“娘,你去了哪里啊?”说着,泪水哗哗的,坐在院子里失声痛苦。 三木点着烟,也是一把一把的泪。 新凡去了东屋躺下了,两行热泪无声的流下,他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 家,沉侵在悲痛中,失去了亲人,那是怎样的痛。泪眼恍惚着,时不时的看到失去亲人在眼前走动…… 第七十五章 哭声一片 邻居们知道他们回来了,都来探望。看到新贝在院子里哭着,就都劝着,也禁不住的抹眼。又都觉得很奇怪,人呢,在哪儿呢? 新贝只是哭,啥也不说。 也有人进屋劝着三木,说啥呢,都是一样的话语,好好的,这是怎啦?折腾了这些日子,人已经走了,还得注意自己的身体,不都为了孩子们吗,你再这样,孩子们怎办?走了就走了,走了是去享福,活着的还是要过下去。 劝新贝的邻居都说你娘已经走了,你爹不比你们更舍手吗,还得护惜你爹,你娘要是活着看你这样不更难受吗,她也不依你,快起来,人那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你好好的,让你爹也好好的,这样你娘才高兴呢。 可是,劝了半天,谁也劝不住。 姑姨们又来了,瞒也瞒不住了,三木只好说了实话。 一屋的人都唏嘘,怎么办,这才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呀。好好的人竟无缘无故的消失得无影无踪,让谁谁信呀,可是又不得不信,儿子是这样子,他娘也是这样子,这到底是怎啦,惹着谁啦?去哪里有个信也行啊,这地上好找,天上怎去找啊。 以前,对村里的神婆子那都是嗤之以鼻,谁也人瞧不起她,都说她骗吃骗喝,也就是小孩子吓着了去找她给孩子叫叫。平日里谁理她? 而现在,对她都敬重了,三木让人去请她,她不来。只好亲自去请。 神婆子关起门来和他说:“不是我不帮忙,那边不让啊,黑白无常不止一次的来警示我,闹得我这几夜都没敢合眼。回去吧,好人自有好报,啥也别做,在家里等着就行,也劝劝孩子们,好好地别想不开,夜深人静时多给他娘烧些钱,她娘在那边也许用得着,回去吧,回去吧。咱是好人家,他娘行好了一辈子,周围哪里有不夸得,那边也都知道,也许出了些岔子。” “这人都没了,说得再好听也无济于事了,按农村的风俗,要不要办丧事呢?我就是来问问这些,”三木说。 “等等吧,人到底怎样谁也不知道,还是等等吧,回家后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想开点好。” 三木点头,临走,他给神婆子丢下两盒烟,神婆子说啥也不要,非要他拿着,并一直追到大门外,把烟硬塞到三木的口袋里。这使三木很感动。危难之时,一句安慰的话语也是人倍感亲切。 “回去吧,该吃就吃,该喝酒喝,别整天抹眼子抹泪的,好人有好报,”神婆子劝他说。 “那下午你可来呀,替我劝劝两个孩子,”三木恳求着。 “我去,吃了饭我就去,回吧、回吧,”神婆子和他招手说。 家里,小姨已经做好了饭,正等着他回来。 新贝还不时的抹眼泪儿,小姨在旁边劝道着她,“别光哭呀,有你二哥陪着,你娘不会受罪。” 大姑也在旁边说:“和人家说的样,你娘是上天享福了,咱老王家从老辈里都是行好的人,就说你奶奶吧,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在村里也没少行善,那时候自己都吃不上饭,我和你爹都饿得蹲墙旮旯,你爷爷好不容易要点地瓜秸面子,蒸了锅饼子,你奶奶还拿了几个给坠家,人家坠家凭啥对咱这么好,有点事,一家子都来抢着忙活?都是老辈里行好行的。还有你爷爷,全村出了名的老好人,喂个牛全村用,牵着就走。你娘更别说,所有的好都在你娘身上,得了这个病,那是没救,要是别人早火化成了一把灰了。你看你娘,就是不死,人间不能救,接天上救她去了。” 听大姑唠叨着,新贝听着却眼前一亮,是啊,说不定娘真的被接到天上治病的呢,她抹了把眼,又说着,“我娘从重症监护室推出来的时候,医生和护士都守着,一团白光包裹了我娘,当我们回过神来,娘已经变成了一个白点,还有两个老神仙现身,说功德圆满,享受极乐。” 这番话她说了几十次,别人听着也不再惊奇。其实,真的没有几个人相信她的话,却都顺着她的话说,目的就是安慰她。虽说这几天气候异常,好好地,阳光明媚,突然就阴雨密布。这也说得过去,春冬交替的时候,天气时好时坏,很正常,硬往这方面联系,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还说啥升天入地的,那不是说瞎话吗。说什么被两个白胡子老神仙接走的。表面上谁都信,心里谁也不信,人死了就是死了,说得不好听点,人死了和鸡狗死了有啥两样,人死如灯灭,还从没听说过人死了又活过来的,瞎折腾了一番,只是更让人悲痛,说不定早在火化场火化了,为了怕孩子过度伤心出啥事,故意编造瞎话瞒着孩子,特别是新贝,不瞒着她,还不把眼睛哭瞎了,村里人都这样想。 唉,真是可怜。这孩子,从小依恋娘惯了,你看她的眼啊,红肿的跟桃子一样,再这样哭下去非瞎了不可。还有新月,他娘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哭着哭着人就死过去了,在医院了治了两天人就没影了,说是陪娘一块去那边了,这样说谁信?反正都死了,一块踏上了黄泉路,说是陪着娘走了,明知是谎言,谁也不点破。 三木进屋,说是栓他娘吃了饭来,给他两盒烟说啥也不要。说着,掏出两盒烟放在桌子上。 “那快吃饭吧,”小姨说着忙去掀锅。 大姑站起来要走。 三木忙拦着姐姐,“在这儿吃吧。” “孙子不见我不行,上学非我去送,你们快吃吧,”又和新贝说:“别光哭哭啼啼的,该吃就吃点,该当这样,要想开些。” 三木一直把姐姐送到大门口外。姐姐小声的和他说:“栓他娘也就是这样说说,村里谁信她的话,说不定两盒烟嫌少。下午来时你不用去了,我去叫她。还有,说啥都是假的,商量着快把丧事办了,这样拖拉着不是办法,你看看新贝,不吃不喝的还能熬几天,过去的人入土为安,不管怎说,人都不在了,发个丧让她娘俩也有个归宿。” 三木点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个意思,走的人走了,活着的人还要过下去。 回到屋里,饭已经摆好了,新贝拿着馒头,还没咬一口又是一脸的泪。 “别这样了,还有你爹呢,”小姨和她小声地说,又把筷子递到她手里。 看爹进来,新贝强忍着泪吃着…… 神婆子倒也说话算话,刚吃完饭她就来了,还穿戴一新,浑身收拾得很利落。 三木忙把她让进屋里,把烟递给她。 “不抽了,这两天咳嗽得厉害,下午发个钱粮吧,发个大的,别让娘俩在那边受难为。发完钱粮后,该怎办怎办,啥事也会过去的,光拖着不好。” 听她这么说,新贝也接受。说那些话只是自我安慰,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按照栓他娘所说,三木马上派人去买肴货,鸡鱼肉那样也不能少,要办个大祭。 很快的,所有的东西都买来了,光黄纸就买了一大包袱。 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一家子主办红白事的理事们也来了,大门口的白旗又挂了起来,商量好发完钱粮后马上办丧事。 娘俩的丧事一块办吧,都这样说。三木也同意,人不在就找两件平常穿的衣服代替。 理事们忙活着办丧事,栓他娘忙活着发钱粮。 在这件事上,村里人对栓他娘的看法一下子好了。 在这件事上,神婆子的话很权威,她的话就是圣旨。 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两张方桌拼凑起来,鸡、鱼、肉、水果、点心等摆得桌子上满满的。 栓他娘焚香沐浴后,嘴里念念有词,跳起了很滑稽的舞蹈。别看七十多岁的人了,两只三寸金莲前挪后伸,身子轻巧的扭来扭去,竟不见她大声的喘息。看她老眼圆睁,透出无限神采来。香炉里的一把香也烧得更旺,就像突然要燃烧起来。一股青色的烟雾径直升腾,都到半空中了还不散。 神婆子跳了一阵子,又跪下来,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然后站起来,抓一把黄纸凑在香柱上,轻轻吹一口气,黄纸钱竟燃烧了起来。在神婆子的示意下,新贝不断地把黄纸掷向燃烧的纸堆,嘴里还一声声的喊着娘,那个泪呀,哗哗的淌着。 “新凡娘啊,孩子们给你送行了,带上钱,吃饱喝足,可走好啊,钱很多,都带上,可别舍不得花呀,四处打点打点,把家按好啊。” 神婆子大声的说着,说得新贝禁不住的放声大哭。说得三木也跪下了,流了满脸的泪。 见他跪下,很多人都跟着跪下了,特别是妇女们,连来看事的也都跪下了,跪了整整一院子人。 烧尽的灰飘满院子,又越过屋顶,四处飞扬。 慢慢的,由抽泣声变成哭声,接着哭声一片,当最后一片灰飞上天时,神婆子带头磕头,所有的人都跟着磕头。 新贝哭得背过气去,三木忙向前扶起女儿。 就在这时,蓝蓝的天空一块彩云飘来,接着一阵疾风吹过又忽然停止。人们吓得赶紧爬起来四处张望着。这些天光遇上些异常事,人们都怕了。 不知谁喊了声,“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的人忙抬头看,那块彩云已在半空中,上面好像站着两个人。 所有的人都害怕了,特别是妇女们都惊叫着喊起来,连滚带爬的往外跑,把大门都挤歪了。 没想到神婆子也怕,早吓得瘫在地上不能动弹。新凡忙过去护着她,怕别人碰伤了她。 新贝缓过过气来了,她挣扎着起来,抬头看着,“是娘和二哥回来了,”她大声地喊着“娘、二哥,娘、二哥,在这儿,在这儿……” 她嘶哑的喊声使人听了毛骨悚然…… 第七十六章 飘来的彩云 再说三木,他也看到了飘来的彩云。那彩云,五光十色,就像雨后的彩虹,比彩虹更鲜艳,还发出耀眼的金光。在彩云上,看到有模模糊糊的两个人,上半身穿着纯白的轻纱,下半身被彩云环绕。虽然,装束变了。但是。从身高和形体上还能认出来,那分明就是妻子和儿子吗。他想喊却好像喉咙被啥东西塞住了,怎也喊不出声音来,就像疯了似的,着急的张着个大嘴拼命地蹦跳着,摇动着双手。 彩云里的人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急得三木团团转,鼻涕、口水一块往下流着。 新贝更是着急,她双手乱舞着,张着嘴大喊。可是,她就像哑了似的再也喊不出一点声音。至少,她的思维还是清醒的,也许彩云会很快地消失,也许是母子来最后的诀别,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急得她着爹围着院子团团转。 为了让母子看清自己,三木也不知哪里来的轻功,他把住墙角,麻利的像只猿猴,两米多高的墙头一下子攀了上去,又顺着墙头爬上了尖尖的屋顶。他站在屋脊上,拼命地摇着双手,和女儿一样,就是喊不出话来。这可急坏了他,急得他不时的双手捂着脖子,还用指头戳,想戳出个洞来。还直跺脚。 屋脊太陡了,一个趔趄,晃了几晃,他终于稳不住,猛地滑下来,速度之快,看事的人都反应不过来。 新凡一个箭步过去,吆喝着伸出双手想去接着他。掉下来的瞬间,奇迹出现了,就像半空有根绳子吊着他一样,慢悠悠的把他放了下来。 满院子里的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傻呆了一般。 新贝扑向爹,摇动他的胳膊晃他的腿,“伤哪儿了?” 三木摆摆手,当所有的目光再转向天空时,蓝蓝的天空啥也没有,温暖的阳光洒下来,耀得两眼模糊。 新贝仰着头,转着圈眺望着,“我娘呢,我二哥呢?我娘呢,我二哥呢?” 她竟能喊出了声。“娘、二哥!”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哭喊声传遍了这个村庄的上空,悲悲切切,切切悲悲。 逃走的人又渐渐聚拢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都不时的望望天空,看看悲痛欲绝的父子,安慰的话太多了,不知怎安慰了。 这时候没有人去劝,都小声地说着,“看到了,母子就站在云彩里,可又走了,是来最后的诀别……” 栓他娘也清醒过来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双手又抚着胸口,呻吟了几声,“三木、三木,”她叫着。 三木哭着忙过去。 “都看到了?” 三木点点头,说话带着哭腔,鼻涕是一把一把的。 “老天显灵了,是对你们最大的眷顾,也是新凡娘行了一辈子好赚来的。他们升天了,没下地狱,应该高兴才是,多少辈才修来的福呀。别难受了,别难受了,上苍正看着呢,新月和他娘也看着呢,他们现身出来就是告诉你他们的去处,该满足了,也别发丧了,不吉利。” 三木点点头,泪脸上有了笑,知道了母子的下落,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妻子和儿子都成仙了,那是上苍多大的眷顾,还哭啥,高兴还来不及呢。他扶起了栓他娘,又去拉起了女儿,“还哭啥,不要哭了,你娘又没死,和你二哥一块成仙了,成仙了,知道吗,他们是去享福了,好人有好报,那是你娘和你二哥修来的。” 新贝点着头,又抬头望着天空,“我娘我哥呢,怎来一会儿就走了,一句话也不说。” 院子里又挤满了人,听她这么说,都抬头帮她寻找着,白花花的太阳耀得人眼都睁不开。多好的天气啊,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也陶醉了人的心房,却再也不见寻找的人。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自古神仙凡人不相见,你娘和你哥能现身,老天已经开恩了,还要怎样,得知足啊。哎哟、哎哟,”栓他娘呻吟着,刚才她不小心闪了腰,信神的人却说他招来了母子,违反了天条,受到了报应。 谁说人家是骗吃骗喝的,那是真有一套啊,栓他娘就是那边的人,能招来阴间的魂,也能请来天上的神。 于是,所有的人对她肃然起敬,把她当成了真神。 “现在该怎办呀?”大姑走过去搀着她、栓他娘小声的问。 “再去买些纸,给老天还还愿吧。” “对,”三木满上掏出钱吩咐人赶紧去买纸。 村里人也都想祈福家人平安,顺便给捎上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所有的人都纷纷回家去拿纸,没有的就去买。一时,村里的几个经销点卖光了,就去供销社买。外村的听说了,也都纷纷赶来,手里都拿着黄纸,都是一样的心思。 栓他娘对这方面很是内行,谁拿来的纸写上谁家的名字,今天是个黄道吉日,烧纸还愿,有灾消灾,有罪销罪。听她这么说,谁还犹豫啊。不一会儿,黄纸就堆成了小山。 “不能乱,要心诚,按来的早晚排队。” 栓他娘已然成了大仙,她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是老天的口谕,只不过是由她的嘴传话,都这么认为,都规规矩矩,让怎样就怎样,还没有人敢高声说话,都很虔诚。人流排了两队,顺着胡同都排到了大街上。 开始了,栓他娘照样跳着她的神舞,刚才还腰疼的直呻吟。现在,好像一下子好了,跳的还是那么干净利索,一招一式,搔头扭腰,绝不拖泥带水。她又嘟囔了一番,黄纸烧起来了,火光高过屋顶,纸灰飞满天。 挨得近的人受不得熏烤,纷纷往外躲闪。 栓他娘老眼一瞪,都像猫见了老鼠,纷纷跪在地上发颤,低头再也不敢看。 纸钱烧尽之时,栓他娘拿起准备好的一瓶酒浇在上面,“磕头,”她高声说。 所有的人忙磕着头,磕完三个头还都不散伙,多磕几个,不单是为了家人,也把亲戚的都带上,嘴里嘟囔着,一低头一撅屁股的磕个没完。 前面的磕完头出去了,后面的再跟上来,一帮一帮的。栓他娘坐在椅子上,享受着他人跪拜,嘴里直念阿弥陀佛,怕的是这样做折自己的阳寿,又祷告新凡娘,求她保佑。 三木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这也值了,有这么多人来跪拜,那是怎样的功德,自古仅有。孩子他娘,你快看看吧,有多少人来跪拜你,祈求你。他抬头望着天。他的这一举动,引得其他人也都抬头看天。 刚才,新凡也看到了一切。他脸色不再那么难看,本来是很痛苦的一件事。现在,他不再难受,看到了娘和弟弟在彩云里的身影,那是真的,真真切切,他还看到娘和弟弟在说话,在笑,在朝下望。要不是爹这一闹腾,一定看的更真切。 可是,等爹平安无事后,再看,啥也没有了。因此,他有点恼爹,关键时候出洋相,以为爬到屋顶上就能把娘和弟弟拉下来,笑话,要不是娘和弟弟保佑,爹早摔断了胳膊摔断了腿,说不定连老命也保不住。还真神了,就看到爹那么飘飘悠悠的落下来,毫发无伤。娘啊、弟弟,回来了就这么看几眼,为何不下来说说话,哪怕几句也行啊,又走了,还是那么神秘,这事儿都伤透了心,还有心思开玩笑、捉迷藏。 他这样想着,也忍不住流下一行泪,真是到了伤心处,泪流止不住。说真的,他眼窝子深,一般事感动不了他,流不下泪。现在,他流泪了,止都止不住,也不怕别人笑话了,只管抬着头看着天,希望有奇迹发生…… 从中午到傍晚,人流一直不断。看事的塞满了巷子站满了街。还有人不断的送纸来,桌子旁又堆了一大堆黄纸,来的人放下黄纸,都虔诚的磕几个头。 栓他娘都坐累了,他吩咐人说:“时辰到了,再来也没啥用了,都回吧,都回吧。” 已到傍晚了,夕阳在晚霞的挽扶下慢悠悠的下山去了。枣树上的雀鸟儿却不敢归巢,叫的声音很急促,很惶恐,一会儿落下,一会儿又惊飞去。 大姑挽扶着栓他娘起来。栓他娘嘱咐了三木几句,“就这样吧,不用发丧了,也不用难受了,多好的事呀,娘俩享受到这么高的礼遇,祖坟都冒青烟了,会惠及万代子孙的,真好啊,多少世修来的福呀。” 三木很信她的话,和姐姐亲自把她送到门外。答谢她过两天再说,那一定是很丰厚的,三木舍得这个钱。 看她出来,还有看事的也跟着走了,巷子里清静下来。也没啥事了,一家子的人也陆续的走了,忙活了一天了,都累了,早歇着吧。 挂在大门上的白旗又被新凡扯了下来,他把旗杆掰成了几段扔在地上。新贝去把那块白布扯了下来。 “还要它做什么?”新凡说了妹妹一句,他又犯了老毛病,口气很不好听。 三木看了他一眼,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人都走了,他把大门关上了。转过身,却看到闺女睁大了眼睛怔在那儿,新凡也是,他像是弯腰要是啥东西,惊得都直不起腰来。他忙向前走两步,也呆住了,眼前的一幕使人大脑里一片空白,新月扶着娘站在屋门口,正冲他们笑。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了,一切都僵住了。 母子向他们走来,脸上的笑很灿烂。 “娘、娘,”新贝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试探着叫着。 三木也叫着,继而爆发出一阵嚎啕声。新贝扑在娘的怀里大声地哭着,三木搂着儿子轻轻地捶打着儿子的脊背,“你这个死孩子,走也不说一声,走也不说一声。” 新凡也走向娘。王氏搂着一对儿女亲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新月使劲的搂着爹,那泪啊,沾湿了爹的前胸,“爹,我把娘给追回来了。” 老俩个也不顾身边的儿女,抱在一块哭着。 哭声又惊动了很多人,都跑出来围在门口看,却没有谁敲门,哭吧,哭出来好受些。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垂泪,谁也理解。 当乡邻都暗自伤心时,却忽然听到了笑声。所有人都惊呆了,又哭又笑的,这家人肯定都伤心过度,都疯了。 大门忽的一声开了,把众人吓了一跳,是新贝,她满脸的泪水,却开心地笑着,“我娘和二哥回来了,我娘和二哥回来了。” 尽管她说得很真切,但是,谁相信呢,都还想劝她。 看他们不信,新贝着急了,“真的,我娘和我哥回来了,都好好的,不信进来看。” 新贝说着,拉着邻居的一位嫂子。“新贝呀,别这样,你这样让你爹……” 第七十七章 上苍的恩泽 再说,新贝的话没人听,还都以为她疯了呢,说胡话,没人相信她。邻家嫂子好生劝着,新贝急眼了,非要拉着邻家嫂子家里看看。 没想到,新月和娘出来了,“众邻居好啊,这几日让大伙挂念了。” 所有的人看到娘一怔,胆小的惊叫着就跑了,嘴里含喊着“鬼、鬼……” 见一个人跑,所有的人都跑了,跑回家大门嘭的一下子都关上了。 “你看看,梅她娘,这都怎啦?”王氏拉着邻家嫂子的手说。 邻家嫂子胆子还算大的,她的手哆嗦着,嘴巴也不是那么利索了,“你、你真是婶子啊?” “你看看我是假的吗?” “是啊,嫂子,看看我,那里跟以前不一样,手也不凉吧?”新月过去拉着她的手笑说。 “不凉不凉,哎呀,婶子啊,这几日你娘俩去哪里了,一家人可让你们急死了。” “哪里也没去,就在家里。” “可别吓俺,”邻家嫂子看着新月,手有点哆嗦。 新月知道,越说越说不清,越说别人越害怕,还是啥也不说好,“嫂子,我和娘不好好的吗?” “是啊,梅她娘,俺好好的,啥也不说了。” 邻家哥从门缝里瞅着,腿肚子直打哆嗦,他是担心自己的老婆,见真的没啥事,这才打开门,“哎呀,我娘哎,可让你们吓死了。” 见他坐在地上,几次竟没有爬起来。新月忙过去拉着他,“哥,快起来,怕个啥,这些日子也跟着*心。” “啥也别说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娘俩回来的消息就像一阵风挂过了小村的上空,村里人都不相信,这刚回家来,饭还没吃上一口呢,怎就回来了?于是,又都跑来看。 新月和娘在巷子里走了一趟,和乡亲们打着招呼。眼见为实嘛,只有这样才能使大伙相信。乡亲们都过来和他们说话,大眼小眼的瞪着他们,好像要从他们身上看出啥异样来。新贝紧紧的攥着娘的手,光怕娘一不小心消失了。 天很晚了,来看娘俩的人还很多。你想想,消失了这么多天,娘俩就这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是怎回来的,啥时候的事,从哪里回来的?每个人心里都有很多问号,谁也想知道。 娘俩说得清楚吗?说不清楚,说出来谁信,还不如不说。有些事就是这样,既然解释不清楚,连解释也别解释,反正是眼见为实嘛,不管怎么说,人就站在你眼前,还用说啥。 看到娘俩,谁都说:“回来就好,可让你们吓死了。”都见到了人,都信以为真,说了几句话,也就满是疑虑的都回家了,巷子里的人少了,一家人也回了家。 三木是异常兴奋,他和女儿一样,紧紧地护在妻子和儿子后面,双手还做好了准备,那意思要随时抓住他们,光怕娘俩再从他眼皮底下一下子没了。 一家人刚回家,新凡正要关门,大姑来了,忙说:“大姑,我娘和新月回来了。”从他的表情上就看出他很高兴。 是啊,从大悲到大喜,那种心情是难以言表的。 大姑匆匆进屋,王氏忙接着她,“姐姐。” “你们这是啥时回来的?这就好了,哎呀,刚吃了饭,锅还没有刷出来,雨家跑来和我说你们回来了,这就和做梦一样。” “大姑,”新月忙过去抓住大姑的手。 “好啊、好啊,”大姑笑着,竟流下了泪水,“你们吃了没有?” 娘拉大姑在沙发上坐下,“新贝去做了。” 还没说几句话,门又响,新凡忙去开门。 不一会儿,栓他娘进来了,进门就跪下了,“菩萨饶命,不是俺有意冒犯。” “老嫂子、老嫂子,这是干啥,快起来,今天多亏了你,”三木想把她扶起来。 栓他娘却不起来,直冲王氏磕头。 娘过去扶她,她这才起来。 “老嫂子,谢谢你了,快起来坐,吃了饭没有啊?”娘笑问。 栓他娘紧紧拉住娘的手,“吃了、吃了,我们没有冒犯那边吧?唉,这阴曹地府不放过我,说我越权了,不该管神仙的事,更不该管你们佛家的事,要惩罚我,让我下油锅。” 她的话使人听着瘆得上,大姑听着,惊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老嫂子,说啥呢,三界本是一家,放心吧,说什么阴曹地府,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事儿。其实,孩子带我去省城看病来,今天回来看那么多人在家里就躲进了屋里,发个钱良好啊,使所有的人得到心理上的安慰,也是一种美好的祝愿吧,”王氏笑着说。 “真的,你和儿子早时回来了?”三木问妻子。 娘没回答爹的话,只是和栓他娘、大姑说话儿。 看着新贝把饭端进来,栓他娘忙起身说:“快吃饭吧,好不容易团聚了,明天再来玩。” 大姑也站起来一块和栓他娘走,“好好吃顿饭吧,这些日子也没吃个消停饭。” “再坐会儿吧,”王氏说着客气话,一家人把两人送出大门外。还有人在门口瞅,三木笑说:“明天都来玩啊。” 听他这么说,都客气地离开了,还都小声议论着,“回来就好了,真想不到……” 也没啥好饭,新贝煮的面条。 一家人坐着,相互的看着,欲笑泪先流,“吃碗长寿面吧,愿咱一家人从此平平安安的,”新贝埂咽着说,笑脸上流下泪。 “爹、哥哥、妹妹,这几天我和娘让你们担心了,死了活的,活了死的,啥也别说,啥也别问,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疑问。但是,有些事不能说的,能躲过这些劫难,说真的,我和娘都没想到。好了,经过这次生死离别,咱们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团聚,以后咱们家都好好的。啥是福,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一家人在一块就是最大的幸福,不管是穷是富,亲人相聚,那就是上苍最大的恩泽。” 王氏赞许的看着儿子,“是啊,这一次劫难,我和新月上天入地,九死一生。新月为了我吃了很多苦。以后啊,咱多做些善事,也别球什么功名利禄,那都是过眼浮云,他爹呀,要记在心里。” 三木看着妻子,想起那段风雨的日子,他真的很惭愧,虽说是被陷害,也是用一双大手挣来的,可那也是迷于利欲之中,教训是深刻的,有理不一定就走遍天下…… 一夜无眠,说不完的话,新贝非要和娘一起睡,也不在乎爹的感受。她太需要母爱了,娘,那是一生的心灵寄托,娘,一生最亲的人,失去了,那是撕心裂肺的痛。新贝紧紧的偎依着娘,就像小时候一样,别看她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对母亲的那份依恋从没有如此的迫切。她睡着了,睡着了还笑,还有泪。 王氏替女儿掖了掖被角,看着丈夫还不睡就小声说:“睡吧,这些天熬坏了,早点睡吧。” “那你不会再偷偷地离开吧,”三木哽咽的说着,忍不住小声哭起来。 “看你,还像个小孩子,别把闺女惊醒了,和你说多少遍了,这次回来不走了,永远的在家里。有你烦气的时候,到时候得个偏瘫什么的,窝里拉窝里尿的,还会这么依恋我?” “会!一定会的,”三木说着,还小孩子死的抽泣着。 王氏听了也是一脸的泪。 就在这时,新贝梦惊了,她一下子坐起来,大声的叫着娘,双手乱舞,哇哇的大哭。 王氏忙拉开灯,“新贝,醒醒、醒醒,娘在这儿,”王氏摇晃着女儿。 三木也披衣起来劝着女儿,有敲门声,是新凡,“又怎了这是?” “没事,新贝惊着了,新月呢?” “他睡得好好的。” “你也快去睡吧,看着他点,”三木叮嘱着。 新凡忙跑回了屋里,看来他也没睡着,也怕娘和弟弟不声不响的走了。不是他们担心,让谁都这么想,这是很有可能的,既然娘和弟弟能不声不响的来,他们就能不声不响的走。 所以,尽管很困,他还是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弟弟,甚至他还想用找根小绳把弟弟和自己绑在一起。 关好屋门,别上了插销,又用顶门杠顶上了,看着熟睡的弟弟,听着他发出的熟悉鼾声。还是不放心。怎么办呢?他左右环顾着,不时的打着哈欠。这些日子被折腾的,那里睡过囫囵觉。看困的样子,往床上一歪就能睡过去。他在床底下翻着,翻出了根细绳,试了试,还很结实。绳子足够长,他小心的把弟弟的脚跟自己的脚拴在了一起,直接系成个死扣子,这才放了心,轻手轻脚的上床来,眼睛一闭,沉沉的睡去…… 第七十八章 双龙探望 再说一家人,这些日子熬得,看来太困了,都快中午了,家里还没点动静。 小姨来了,听人说后,她从坡里骑着车子就来了,衣服也没换。一路上,她还半信半疑,昨天下午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姐姐和外甥还没有回来,难道是刚走了他们就回来了?有这么巧,可能吗?一路急匆匆的赶来,光想事了,把车子骑到了坑里摔了一跤,胳膊磕破了,流了血,她也顾不得这些。 他来到姐姐家的门口,把自行车一放就去急匆匆的敲门。大门紧闭着,外面没锁,从里面插着,敲了几下,家里没有一点动静,可把她吓坏了,忙去邻居家打听。 邻家嫂子和她一块出来说:“回来了,我亲眼见的,可能这些日子太困了,还睡着。” 就在这时,门开了,看到姐姐出来,小姨哇的一声就哭开了,她快步走到姐姐面前,紧紧地抓住姐姐的手,“你这些日子是去了哪里啊,可把俺吓死了。” 王氏劝着妹妹,“别这样,人家都看着呢。” 邻家嫂子也劝着她,“快别哭了,都回来了,应该高兴啊,哭得使人看着难受,”说着也跟着抹眼。 两个舅也来了,大舅一看到姐姐也咧个大嘴哭了起来,小舅虽然很激动,可是没有哭。 新月出来赶紧把舅姨迎进家里,那个亲呀,自不必说。 小姨还在抹眼,王氏拉着她,“好了好了,新月和我去了省城看病,走得急,没和家里人说,也让你担心了。” 正说着,又走进来一男一女,好像是大城市里来的,举止言谈根本不像乡下人,说话的口音更不像当地人。 “你们这是?”三木忙迎出来问。 新月看到了,他忙跑过来,“爹,这是我的朋友,快进来,屋里坐。” 儿子这么说,三木也很热情往家里让。人逢喜事精神爽,生死分别又相聚,泡在苦水里的心一下子到了甜水里,那是怎样的心情啊。把两人让到屋里后,三木和他们客气了几句,递上烟,人家不抽,端上茶水,人家接了,还一声一声的叫着他伯父,这使他有点尴尬,坐了会儿,也没啥话说,他就站起来让着,“住下,我这就让人准备饭去。” 是啊,都快十二点了还没吃饭,人家不吃自家也该吃了,早晨没吃,都中午了,他感到的确有点饿了。三木出来打电话给本家的孙子秋堂,让他叫上兄弟几个赶紧过来准备饭。 新凡走过来小声的和他说:“多摆几桌,把一家子都叫来喜庆喜庆,也冲冲晦气。” 三木觉得有理,应该这样,这是多大的难啊,逢凶化吉,儿子说的对,钱是啥,人是啥,这次全家相聚比儿子娶媳妇都喜庆啊,该请,也把邻居们都叫来吃个饭,喝个酒,不图别的,就图个喜庆。 说办就办,他和儿子交代完了,又把闺女叫出来,让哥家的侄子媳妇和她一块去买些东西给栓他娘送去,顺便请她过来坐席,还嘱咐着,“礼要重,别舍不得花钱,人家为咱家出了大力。” “要不我亲自去请吧,这样也显得咱的诚心?” “娘,我和嫂子去就行,你只管坐着,歇着,陪着姑姨们说说话,我算了,还有四十二天就是你的生日,今天就算提前给你过六十八岁的生日,”新贝笑着说,她说话就像蚊子哼哼,这几天,她的嗓子都哭哑了。 “对呀,我怎没想到,幸亏新贝提醒,今天就提前给你过六十八岁大寿,大寿星可不能到处走动,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愿你再活三十年,”三木笑着说。 以前,在孩子们面前,他可从没有对媳妇这么好过,自从媳妇回来后,嘴也甜了,对她也关心备至了。 侄媳妇也笑说:“婶子,看俺叔对你多好啊,你可要活到一百岁,一大家子人可都离不开你。真的,别说咱一大家子离不开你,村里人说起来都离不开你,你没来那几天,谁都见了都和我说,都为你流泪。” 王氏点点头,“这回来看到谁都亲切,不过呢,也没有必要活那么长,老的爬不动了,经给子孙添麻烦,还不成了老大害了?” “说啥呢,活着就是福,”听她这么说,三木不干了。 新贝和嫂子看着爹娘的亲热劲,她们一步三回头,笑眯眯的去了。 屋里,新月低声的问,“黑龙大哥,黄菲妹妹,你们怎来了?私自下凡可是要违反天条的。” “所以我们才偷着来呀,这几天太想你了,听说你把宇宙之神约到了天庭来,太了不起了,天庭都在传送你的美名呢。” “我可不想什么天庭,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也不想做什么神仙,只愿意侍奉在爹娘身边尽点孝心。” “什么,你不想回天庭了?你可是世子呀,”黄菲问。 新月笑了笑,“我没忘自己的身份,那也是自己的责任。可是,父王回来了,又有两位老师傅辅佐,我难得清闲些日子。” “这么说,你不是不回去,是不打算马上回去,要在人间住些日子?”黑龙问。 新月点点头,“爹、哥哥、妹妹这几天受了多少罪呀,娘和我说了,一直陪他们走过这一世才回天庭。” “那你父王答应了吗?”黄菲小声的问。 “没有,不过,父皇刚回来,有很多事需要他处理,等他忙过这阵子,这一世也差不多过去了。况且还有宇宙之神在天庭,他喝的可是人间的杜康老酒,喝了三千贰佰坛呢,任凭他酒量再大,没个三五十日,他是醒不过来的,只要他在,父王就不会离去,父王不离去,我就会得清闲。” “你呀,还真会偷懒。唉,都说神仙好,做神仙那里有人间好啊,你看多热闹,”黄菲叹着气。 “黄菲妹妹,可不能这么说,你可是在如来处,那清净之地,不能有凡心的。” “我只是说说,人间虽好,可是恶之源肆虐,人的善心正在遭受他的侵蚀,还有地府,一些地府神仙也受他侵害,想起来真害怕呀,”黄菲担忧的说。 “不但如此,他还侵入我龙宫了呢,这个恶之源不除,三界不会安宁。” “黑龙兄说得对,我留在人间就像是想将恶之源剪除,还万物生灵大善大孝的本性。” “真要那样可就太好了,”黄菲高兴的说。 “对了,你们可知道张百忍是回到了人间还是留在了天庭?” “听父王回来说,张百忍再三奏请盘古大帝让他携家眷返回人间,盘古大帝还是把他们挽留下了。继续让他做天庭的主宰。”黑龙道。 新月点点头,“父王做得对,必须把他挽留下。经过这些年的经营,他的势力不可小视,西天如来也很看重他。牵一发而动全身。况且,他在维护天条上还是不余遗力的,执法也算公正,连自己的女儿、外甥私自下凡,他都严惩,的确值得称道。他在有利于天庭的稳定。” “如来佛祖也这么我说,三界秩序要稳,张百忍就不能动,想必盘古大帝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佛祖还说,盘古大帝志并不在三界,而在宇宙,三界跟宇宙比起来就像芝麻跟西瓜比。宇宙中还有亿万生灵等着盘古大帝去解救。所以,盘古大帝是不会放张百忍走的。” “佛祖终究是佛祖,修为高深莫测,连父王的心思看的都这么透,”新月笑说。 这时,二元菩萨推门进来。新月忙向前挽住他,“娘,想必不用我介绍了吧,您还记得他们吗?” “拜见二元菩萨,”黑龙和黄菲忙向前施礼。 “不要客气,你们能来我很高兴,谢谢你们的帮忙,”王氏忙向前扶起他们笑说。 “你还真记得他们呀,”新月笑了。 王氏点点头,:“对你们的印象很深,你们也终于出来了。” “二元菩萨,还谢谢您和世子的搭救,没有您和世子,我们还不知啥时候离开万劫不复之地呢……” 第七十九章 鬼差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