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情深》 第一章 幽魂路上 浩瀚星空,繁星点点,多么宁静的夜晚。 忽然,狂风大作,吹得整座楼都晃动起来。一颗闪着红色光的圆球在半空盘旋着,像是十分留恋,久久不肯离去。 与此同时,重症监护室的后门,一个慈祥的老妇被推了出来,身上盖着白布。立时,悲切的哭声传来,白布被掀开了,孩子们争相亲吻着母亲,泪如泉涌。老人家面目慈祥,就像睡着了一样,嘴角还微微透出笑意…… 哭声惊天地,泣鬼神,就像天塌地陷一样。 新月哭晕过去了,瘫在娘的身边,灵魂出窍了,他隐约看到一个头戴尖尖的长筒白帽子,外罩白色长袍,嘴里伸出个红红的长舌头,两只眼睛就像两个黑洞的鬼在前面招引着娘向前走。 娘一步三回头,不时的叹息着,很无奈的样子,脸上满是泪水。 新月从后面追上来,大声的叫着娘,扑通一声跪在了娘的面前。他使劲的磕着头,磕的黝黑的路上不时出现红光,就像夏夜的萤火虫一样。 娘认出了儿子,抱着儿子痛哭,“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走的路,快回去,要照顾好你爹。” 前面领路的白无常大吃一惊,他看着手里的招魂铃,又看着抱头痛苦的母子,愣愣的,是不是招魂的铃铛出了毛病,此人阳寿未尽呀,怎把他的魂招来了?他想着,阎王要是怪罪下来,吃不了可得兜着走,得先把他送回去。 可是,又不敢靠近他,他的额头流血了,幽魂路上最怕这东西,这还不多,要是多的话能阻断地府的路。看他还不断地磕头,血也越流越多,禁不住毛骨悚然,长舌头进进出出的,浑身抖个不停,“我、我说,你就别磕头了,快回去吧,黄泉路你还不能走,你娘寿终正寝,阎王召见她呢。” 新月知道他是白无常,忙冲他磕头,求他饶了娘,别把娘带走。他不停地磕头,磕的脚下的路晃动起来,整个阴间就像发生了地震,不停地摇晃着。他额头的血渗进了阴间的土地里,立时在他前面立刻塌陷下去一大片。吓得白无常前后躲闪着,惊叫着,“我的娘哎,你害死我了,求求你别磕了,再磕整个地府就塌陷了。”白无常哀求着,也跪了下来,冲他不停的磕着头。 这时,黑无常惊慌失措的从远处跑来,“兄弟、兄弟,你干啥呢,我就贪了一杯酒……”他还埋怨呢,一束红光照在他锅底似地脸上,差点穿透了他,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的娘哎,要了我的命了。”他紧紧地抱着白无常,浑身抖个不停。 新月看着,忙背起娘往回跑。 “哎呀,跑了,跑了,快去追,”白无常大喊着。 黑无常躲在白无常的大袍里,露着个黑屁股在外面,浑身抖成团,紧紧抱着白无常的大腿,怎也不肯出来…… 整个地府都震动了,大殿内,阎王扶正了帽子,从桌子下钻了出来,冲着牛头马面大喊,“该不是那个孙猴子又来啦,快去看看,谁在大闹地府……” 牛头马面接旨后忙出去查看。马面跑得快,把牛头远远的落在后面,牛头上气不接下气的,“兄弟,你等等我,跑得那么快干啥,想累死我呀。” 马面只好停下来,“我说牛大哥,你倒是快点呀,没看阎王催的急吗,这样磨磨蹭蹭的,小心回去吃板子,也连累了我,上次吃的板子还没消肿呢,你皮厚不碍事。” 牛头气喘吁吁的赶上来,“说啥呢,兄弟,谁脸皮厚呀,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呢,哪一次不是我替你多挨几板子,板子还没挨身呢,你就知道伸着个长脖子直叫唤。” “牛大哥,不说了,不说了,快走吧,怎还跳上舞了呢?,我说你,妈呀,又地震了,”两人赶紧趴到地上。 再说白无常,照着黑无常的屁股上就是两铃铛,砸的黑无常嗷嗷直叫,“快摇你的招魂棒,魂都跑了,”白无常大声的吼着,使劲咬着手中的铃铛。 可是,招魂铃铛没有了往常的好使,累得手腕子都酸了,也没有一点反应,眼看着他们快跑的没了影。 “我说你倒是使劲的摇呀,又不是让你指挥交响乐,温温柔柔的,还做梦啊怎的?这样摇,”他劈手夺过黑无常手里的家伙,狠命的摇动着,摇的十八层地狱里的小鬼东躲西藏,哭爹喊娘。却对前面的母子一点作用也没有。不但如此,不时的有红光射来,照的两人的眼睛啥也看不见,扭头一边,龇牙咧嘴。 “啥破玩意呀,这还不听使唤了,”白无常趴在地上,狠命的摔着招魂棒,三下两下,啪的一声断为了两截。 两人看着,同时愣住了。 黑无常大嘴一咧,就要哭。 白无常一吐红舌头,把手里的铃铛也狠命的甩了几下,摔碎了一扔,“这样行了吧?要挨罚咱俩一块挨,反正也没啥用了,天天受阎王老儿使唤,早受够了,不干了,爱怎样怎样。” 黑无常忙过去抓了他的红舌头,捂了他的嘴,又左右看了看,像是怕别人听见,呲牙咧嘴的,“还没尝够被抽筋的滋味,快追呀,”两人就像袋鼠蹦跳似的,一下子没了踪影。 新月背着娘拼命的往前跑,却再也找不到来的路,跑一阵子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跑一阵子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可把他急坏了,眼看着一百一黑两个影子越来越近,他慌不择路,往旁边一闪,脚下一空,载了下去。他背着娘,轻飘飘的,就像随风飘落的树叶一样,慢慢地落在了地上。好像来到了一个山谷里,四周一片漆黑。 “娘,别怕,有我呢,”新月和娘说,也是给自己壮胆子。他背着娘,觉得娘比以前轻了许多,以前背着娘很吃力,别说跑,就是走一阵儿也气喘吁吁,现在背着娘,觉得娘那个轻,就像啥也没背着一样,要不是看娘的双手紧搂了她的脖子,他自己都不相信是否背着娘。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是在阴间,不是在阳世,得和娘赶紧回去,否则,晚了就麻烦了,肉身要是冰冷了,回去也活不过来了。 所以,他很着急,明白自己和娘跌落下来了,说啥也得上去。来不及多想,顺着台阶就往上跑。越往上跑越觉得阴森恐怖,好多的冤魂恶鬼不时的从台阶下露出头来哭天喊地,都伸出手,都想让新月拉一把。 新月顿觉毛骨悚然,没命的向前奔跑,脚下的路软软的,就好像踩在许多人的身上一样,他真害怕陷进去出不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为了娘,他啥也不怕,他可不想娘像他们一样。 因此,啥也不顾了,“娘,抱紧我,”他大声的喊着,脚下就像生了风。 可把后面的黑白无常累坏了,连着几次起落,白无常的大红舌头伸的更长了,他一把抓住黑无常,佝偻着身子,“喘口、喘口,都尿裤子了。” “就是把肠子吐出来也得追呀,他们就到阎王殿了,想下油锅呀。” 就在这时,牛头和马面也追了上来。 “你们还有闲情在这儿跳舞吗,人呢?”马面大声的责问,鼻孔不时的喷出热气,嘴唇哆嗦着,露出白森的大马牙。 牛头也是,伸长了脖子,吐着个厚舌头,嘴角流着哈拉子也顾不得擦,一下子瘫在地上,马面就是踢他,他都懒得动一下。这要是在平时可了不得,牛头可不会吃他这一套,非得还下来不可,弄不好还拱他个趔趄,想欺负老实人,他牛头可不干,不能像在人间那样了,抽鞭子挨棍子还不敢顶撞一句,还得拼命干,还得忍受马面的嘲笑。现在,谁欺负他是是,头上的两个犄角可不是白长的。可这会儿,他实在没力气维护他的尊严了。 马面盛气凌人的样子把黑无常惹恼了,“我们这是闲得在这儿跳舞呀?你个多嘴多舌的大马脸,白长了一对大眼睛,浑身都湿透了,都散架了看不见?别乱弄你的马蹄子,谁怕你呀,也就是牛头这夯货忍受你的欺负,我黑无常可不是好欺负的,再多嘴多舌我抽你,”黑无常举起手中的半截招魂棒。 马面一听,恼羞成怒,大嘴一咧,打了个响亮的马鼻,“黑狗子,敢太岁头上动土,一身的黑皮痒痒了?” 眼看着两人就要动手,牛头看了他们一眼,懒得理他们,只管坐在一旁歇着。 白无常心眼多,忙劝架,“都是好兄弟,又干一样的差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何必伤了和气,不知马兄弟因何这样气盛呀?” “阎王有旨,要我等查看是谁在大闹地府,尔等可知?” 黑无常正要说话,白无常一把抓住了他的嘴巴,满脸讨好相,“不知不知,两位亲差辛苦了。不过,我和黑兄弟刚才发现一个黑影子从前面飞过,吓得我们够呛,可否是闹事之人?” “真的,是去了阎王殿了吗?”马面急急的问。 “好像是,我也没看清,”白无常漫不经心的说。 “哎呀,大事不好,牛头,快跟我追,”马面大叫着,又踢了牛头一下子向前奔去。 牛头也觉事情严重,爬起来就追了上去,“马面,等等我,哎呀,和你说多少次了,别跑得这么快……” 第二章 误闯阎王殿 再说黑无常一把打落了白无常的手,不高兴的说:“干嘛不让我说话?看你低三下四的奴才样,干嘛怕他们。” 白无常吐着红红的大舌头,满脸的笑意,“呵呵,哎哟,我说傻哥哥,平时的聪明劲哪去了,这不正好吗,省得咱们再费气力,让他们争去吧,这可不是啥好差事,弄不好吃力不讨好,阎王要是怪罪下来,就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咱也图个清闲,何乐而不为呢。” 黑无常听了不时的点头,“甚好、甚好,还是白兄心计多,你可别算计我。” “哪能呢,咱可是永不分离的好兄弟,走吧,累了大半天了,吃杯酒去。” 两人兴高采烈的去了。 一座大殿挡在面前,黑洞洞的大门口就像张开的大嘴,使人望而生畏。新月也顾不得许多了,背着娘闯了进去,想躲避一下催命鬼的追击。 大殿内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新月试探着向前挪着步,同时和娘说“:娘,别害怕,有我呢。” 他这是安慰娘。其实,他心里很害怕,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他觉得娘好像也很害怕。因为,娘的身子不时地颤抖。猛的,忽觉得背后好像有人,忙转过身去大喊一声,“我不怕你们,别躲着,有胆量出来。” 没人理他,忽又觉得左边有人,忙又转向左边,还用脚去踢。又觉得右边有人,去拉背上的娘,又踹了一脚,只听到哎呦一声。 忽然,一下子亮起了很多的油灯,冒着黑黑的烟子,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不明亮,而是昏暗的。但也就能看清人的影子,还隐约传来很多凄厉的哀嚎声。 “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声音在昏暗里回荡着。 新月惊得额头直冒冷汗,他努力的搜寻着。 “孩子,快放我下来。” “不行,娘,您一下来就被他们吞噬了,他们都是些恶鬼。” “哪来的凡夫俗子,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还出言不逊,咒骂阎王,真是胆大妄为,尔等还不跪下。” “你是谁,为什么不现身出来?凭什么跪下,我们又没犯王法,”新月大声的质问。 “好你个凡子,口出狂言,胆量不小,这里是秦广王阎王的大殿,司人世天寿生死,统管幽冥凶吉。秦广王阎王就在你面前,还不赶快跪下谢罪。” 话刚落音,大殿里忽然又明亮了许多,终于看清了,前面一张高大的八仙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等物,桌的后面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头戴帝冠,遮挡住一对豹子眼,透出满目的凶光;鼻孔向外翻着,深不可测;一张阔嘴巴直到双耳下,厚厚的嘴唇血红血红的,白的牙不时蠕动着,像是刚吃了人肉,喝了心汤,正在回味似的;络缌长须,盖住颈项;左手持笏于胸前,右手拍案显神威。在他的左手处,站立着一位,头戴纱帽,身着绿袍,左手持薄,右手持笔,凶神恶煞般的人,此人便是催命判官,像是刚判了一个人的死刑,笔还没来得及放下。看到堂下站着的人如此的放肆,不禁大怒,阎王还没开口,他先发话。 新月知道他就是催命判官,说不定他刚刚判了娘死刑。因此,用眼瞪着他,怒火中烧,“我有何罪,为何跪?现在是人人平等,别说没罪,就是有罪也不能跪,”他大义凛然,毫不畏惧。 “呀哈,阴律中有这一条,什么时候改的,我为何不知?”说着,忍不住的看了阎王一眼。 阎王正对他不满呢,有我阎王在,哪有你判官说话的道理,想挣权怎的,都不把我阎王放眼里了,真是岂有此理。于是道,“你又不是理事,你怎知道,我还不知道,”阎王有意的说话给他听,那意思要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偏偏判官有点犯糊涂,听不出好话歹话来,皱着眉头问,“你的意思他是理事,他知道?”判官指着新月问。 “糊涂,岂有此理,阴阳两界,他是个凡人,怎会知晓?” “阎王爷,这不是您说的吗,我想也不会,他一个凡夫俗子,敢闯咱阎王殿,就是犯了弥天大罪,干脆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这就判。”说着就翻生死簿,翻到了,拿给阎王看,“这小子还有五十年阳寿,既然不想活了,干脆给他勾了。” “你、你、你真是老糊涂了,阴曹地府是讲法制的,天庭还要核准,谁敢违反!你执法犯法,妄称铁面判官?”说着,他又拉过判官的耳朵低语着,“要不是看在儿女亲家的份上,我一定治你个执法犯法的罪。” 判官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是、是、是,我老糊涂了,还得指望你提携。” 新月看阎王和判官在窃窃私语,心想,说不定两人正在商量着让娘回去呢,心里一阵高兴,静静地等待着。 “一边待着,不要开口,”阎王对判官说着,干咳了两声,又恢复了威严的样子。 这时候,牛头马面连爬带滚进来了,趴在堂下给阎王磕头,“报、报告阎王,小的查明了,就是此人大闹地府,还背了他娘的魂不放,把地府的路踩塌了十三丈,”马面气喘嘘嘘地说。 “本府知道了,一旁站着,”阎王声如洪钟,又转向新月,“堂下之人,不跪也就罢了,本府念你初犯,不予追究。刚才牛头马面所说,你可知罪呀?” “我不知罪,刚才他们追我的时候,我只是向他们磕头求饶,没有弄坏地府的路,不信,您看我的额头,”新月说着,抬起头来看着阎王。 阎王不敢看,因为他的额头上还有点点的血迹,地府的人最怕这个,阎王也不例外。 “罢了、罢了,不知者不怪,可是你大闹地府,这一条罪状你赖不了吧?” 一旁的判官也帮腔,“是呀,这一条你是赖不了的,我们可都看到了,你闹得整个地府不得安宁,刚才还让我错话了一笔,白白给你加了一百年的寿,要是让天庭知道了,别说我,就是阎王爷也脱不了干系。” 他这一说,所有的人可都听到了,瞒是瞒不住了,阎王看着他,哭丧着脸,“我不是不让你说话吗,你的嘴怎没个把门的。” 判官忙把生死薄丢在桌子上,捂了自己的嘴。 新月一听,忙跪下给阎王磕头,“阎王爷,我求你不要给我加寿,还是给我娘加寿吧,我娘是个好人,好好的,您不该招她来。” “谁说给你加寿了?那是他胡说八道。” “对对,我胡说八道,你大闹地府还有功了怎的,还给你加寿,我这就勾了你,”说着又拿起生死薄翻着,笔尖在嘴里含了含,大笔一挥。阎王忙喊停,判官一愣神,停住了笔。看了一下生死薄,又看了一眼阎王,阔嘴一咧,带着哭腔道,“又加了一千岁……” 第三章 断指救母 上回说到,判官几次笔误,气得阎王夺过生死薄摔在桌子上,小声地吼道,“被你害死了,罚你一千世不得超生。” 判官哭丧着脸,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再也不敢应声。 阎王缓和了一下表情,冲着堂下道,“下面的后生,我知道你叫新月,是个大孝子,听我言,你娘寿限到,我也没有办法,你还是快回去吧,我保证,你娘在这儿好好的,不会受苦。而且,我会让你娘及早超生的。” 还没等儿子开口,王氏从儿子身上挣脱下来,给阎王磕着头,“只要阎王能送我儿回去,我愿意接受惩罚。” “娘,”新月紧紧抓住娘的手,话未出,泪先流。 母子抱头痛哭,哭得阎王殿内唏嘘一片,哭得阎王也在哽咽,“我知道你们母子情深。可是,天道轮回,都是天数所定,我也无能为力,除非……”阎王没有说下去。 “除非什么?请阎王爷明示,”新月忙问。 “除非折你的阳寿换回你娘的阳寿。” “我愿意,”新月毫不犹豫的说着,忙磕头,“请阎王爷成全。” 判官忍不住了,“老爷子,今天你怎么啦,狱规上虽有这样的提法。可是,几万世来从没有这样做过,要折阳寿,条件是十分苛刻的,首先折寿人是个大孝子,有菩萨的心,从没有过恶念。还有,得到阳寿的人条件更苛刻,不但本人有菩萨心,还要百世内的先人从没有做过坏事。而且,就算这些都做到了,折二十年的阳寿只能换回一年的阳寿。” 阎王点点头,“判官都说了,你可听清楚了,这是先决条件,谁也无法更变。” 母子一听傻了眼,别说百世,就是今世也不能保证亲人没有过恶念。“儿子,听到了吗,不可能的事,你还是快快回去吧,别让你爹等急了。” 就在这时,有小鬼托着个大盘子来报,“这是王氏家人送来的通路钱,请阎王验收。” 阎王向下望了望,满盘子的金元宝,还真不少。于是,就干咳了两声,摆摆手。小鬼很快的退下,所有的鬼差脸上都有喜色,这么多,终于可以分点报酬了。于是,都欢天喜地的。判官看得眼红,心想,这可是我的功劳,可别私下都吞了,他还在看呢,阎王又干咳了两声,“大堂之上不得左右环顾。” 判官收回目光,嬉笑了两声,又板起脸来。阎王看着母子相拥着,“我说新月,通路费地府都收下了,是你娘的,可不是你的,听你娘的话,快回吧,灵魂离开肉身久了,想回都回不去了。黑白无常,黑白无常呢?”阎王大声的喊着。 黑白无常相扶着跑进来,趴下就磕头,“阎王爷,我们在这儿呢,你老可给我们做主呀,我们被这个小子害苦了,”两人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两个无用的东西,又去喝酒了?都是你们办得好事,让你们招王氏的魂来,谁让你们招他儿子的魂来了?”判官大声的斥责着。 “判官爷爷,小的哪敢呢,都按你说的办的,谁知半路上这小子就跟来了,我们使劲浑身解数,把招魂铃和招魂棒都赔上了也没阻止住,阎王爷,可给我们做主呀。” “什么!把招魂铃和招魂棒都赔上了,可、可气煞我也,那可是玉帝钦赐的宝贝,你俩竟弄丢了,”判官气得嗷嗷直叫,“分明是不负责任,办事懒散才招来今日的祸端,看我不清蒸了你们。” 吓得黑白无常一口一个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算了,算了,他们这些时日也辛苦了,多拿些钱,让玉帝再多发几个就是了,”阎王说。 黑白无常磕头如捣蒜,感谢阎王的不罚之恩。却把判官气得面如关公,不时的跺脚、转圈。可是,阎王都发话了,他是干生气也没办法。看他,气得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肚如斗大,还在不断的胀大。这可都是自己手下差,阎王却装好人横插一杠子,日后可如何管教。他是很不服,却又不敢反驳,只有生闷气,嘴里含着笔头,咬得咯吱响。 “好了,还有大事办呢,计较这些干啥,总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吧,”阎王小声的劝他。 判官斜看了阎王一眼,依旧气哼哼的,有些阳寿已到的人也不管了,阎王亲自把生死薄递给他也不接。 忽然,趁着新月愣神的功夫,白无常一把把王氏的魂魄抓在手里,大笑起来,“判官爷爷,我抓住她了,哈哈。” 原来这小子紧挨着新月跪下是别有用心,众鬼立刻大笑起来。新月一看急眼了,这还了得,他蹦跳起来去抓白无常,白无常身子轻飘飘的,新月哪里抓的着。 “你这个吊死鬼,我揪下你的大舌头喂狗,”新月大骂着追打着白无常。 小鬼们也顽皮,都在逗他,这个给他一别腿,那个给他一巴掌,还有得跳到他的头上揪他的头发玩。 阎王和判官看着哈哈大笑着,又换上一副凶狠相。阎王未言,判官抢说:“这是阎王殿,不是你个凡夫俗子撒野的地方,更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看我如何治你的罪……” 他还要发威,被阎王截住了话头,“哎,你个判官呀,就好抢话,这些本应我说,你都说了,把我放何处呀,我的威望何在呀?” “不敢、不敢,可这本就是我判官分内的事。” 阎王脸一拉,“要不是看在儿女亲家的份上,非治你个大不敬的罪。” 不管阎王和判官如何斗嘴。新月是急眼了,众鬼欢笑他大哭,没命的追着白无常。白无常就像块在空中飞舞的大白布,飘来飘去,还吐着长长的舌头,样子十分恐怖,又十分滑稽,眼看着白无常就要吞了娘的魂魄,他着急的大哭着。 忽然,他想起自己血的神奇,就一口咬断中指指向白无常。鲜红的血飞射出去,阴森的大殿里立刻满是红光。在空中飞舞的白无常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惊叫着一头栽了下来。众鬼们更是躲得躲,藏的藏,阎王和判官也出溜到桌子底下。 新月跑到白无常跟前,一把抓住他的大红舌头,把娘的魂魄从他嘴里抠了出来,娘还原了真相,新月又把娘背在身上,紧紧地,再也不松手。 鲜红的血滴在白无常的身上特别显眼,白无常嚎叫着,直喊饶命,浑身渐渐的萎缩着,最后只剩下一件白衣服。血还流个不止,使阴森黑暗的阎王殿满是霞光,脚下的路看清了,新月背起娘猛跑。 大殿猛烈地摇晃着,还不时有石头滚落下来。新月背着娘跑上了高处,他回头看了一眼,不忍心看着大殿倒塌砸伤众鬼,就把流血的手放在嘴里。 红光慢慢的消散,大殿里又安静了,阎王整了整头冠,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回来,回来,我知道你有颗佛心,有事咱们好商量,”他冲新月笑了笑,笑的样子却更可怕,使人胆战心惊。 “我不伤你们,你们也别伤我娘,”新月说。说这话时,他的嘴就像一个手电筒。 阎王又一次躲藏到桌子底下,大声喊着,“好商量、好商量,你闭嘴、闭嘴、别说话。” 伏在儿子背上的王氏看着儿子流血的手,心疼得直掉眼泪。可是,她只能看着,啥办法也没有。因为,她觉得自己浑身软软的,就像刚退了皮的蝉虫,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甚至说句话都很困难。偎依在儿子厚实的背上,她心里很踏实,也很温暖。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是死了的人,儿子伤心过度,灵魂跟随自己来到了阴间,必须让儿子尽快回去。刚才,阎王的话她听得很清楚,她想向阎王和判官求情,别伤了儿子,送儿子的灵魂回去,她愿意留在这儿。 可是,她没有力气说话…… 第四章 走上孽镜台 再说新月,他冲阎王点点头,答应了阎王的条件。阎王这才又从桌子下钻出来,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判官可没像他一样露出头来。因为,新月刚才说话时伤了他的眼睛,他正在桌子底下呻吟着。阎王一摆手,牛头马面赶紧过来把他架到后殿去了。 大殿里的众鬼差也都露出头来。黑无常手里还有铁链呢,此时也扔到一边,怀抱着他的好友白无常在痛哭,哭声悲悲切切,传遍大殿每个角落。新月看着,很想说句道歉的话,不是故意伤他的。可是,他又不敢说话,只好冲白无常深深地鞠了一躬算是赔情。阎王小心翼翼的的看着,又十分赞许的冲他点点头。真是个善人啊,阎王殿里对善人可不起任何威慑作用,几万万世以来,只有他知道,阎王殿是坏人的地狱,就怕好人来,好人来,地府毁。所以玉帝从不来地府,玉帝可是三千二百世修得的善人,他来还了得,整个地府还不灰飞烟灭。 大多的世人都有杀生,都有恶念,像玉帝一样的善人几千万世都不曾出一个。今日算是碰上了个,幸亏他的道业还不深,否则的话,整个地府早完了。如果他只要有一点恶念就好对付他,怎样验证,只有诓他到孽镜台上去,一切就会一清二楚。只要他百世里的先人有过恶念,他就能把这件事处理的妥妥当当,也好向玉帝交差。他知道,这件事一定触动玉帝了,玉帝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何况还有千里眼、顺风耳陪着他,三界的事没有瞒过他的,之所以还没有找上门来,也许玉帝正在考验他。 刚才,那个愣头青的亲家判官已经给他惹了不少麻烦,他得想办法消除不利影响。看着新月这个好人、孝顺儿子,说不定是佛祖的人下界修炼传道。真是那样,可万分小心了,平时玉帝都让佛三分,何况自己这个小小的地府。 想到这些,阎王变得和颜悦色起来,“看你也是个孝顺之人,地府不难为你。但是,上有天条,下有狱规,佛有佛法,阳间也有各项规章制度,都得遵守,连玉帝都不敢违反,何况尔等,你可明白?” 新月点点头。 “那就好,虽说,你是个凡人,也是个品德高尚的人,还在阳世。但是,也得遵守阴曹地府的狱规。今日子时,你母亲阳寿已到,来阴曹地府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该随了你母亲来大闹地府。” 新月刚要开口辩解,阎王忙制止。 “不要开口说话,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儿子,母亲的突然离世是你悲痛之至,心理上承受不了。这可以理解,失去亲人的痛我也有过。可也是没办法的事,万物有生有死,六道轮回,谁也不能改变,更不能违背,别说是凡间,就是天上也是如此,哪路仙家不是经过生生死死,千世万世,积小善成大善才修得正果,得到长生不老之身?就是修得长生不老之身,如若违反天条,还得下界受苦重修。佛界也是这样,谨遵佛法,讲究因果,无以违反。而今日,你犯狱规,本该严惩,但究其因,因孝犯孽障,也是可以理解的,阴曹地府也推崇孝。所以,本王不再追究你,我让牛头马面护送你到奈何桥,再给你开个还阳单,让孟婆给你碗孟婆汤,送你回阳间,你可愿意?” 新月把还在流血的手指揣进怀里,又把满嘴的血吞咽了下去,咽干净了才开口。就是这样,还是把阎王吓得够呛,又要往桌子下面藏。新月张大嘴让他看,阎王这才故作镇静地坐在椅子上,又把牛头马面叫到身边,以给自己壮胆。 “那我娘呢,也跟我一块回去吗?” “那可不行,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你娘已经寿终,乃是我阴曹地府之人,如何再能返回阳间呢?” “判官不是说可以用我的阳寿折给我娘吗,如何不能返回阳间?” “这?”阎王打了一愣,“狱规上虽说有这么一条,这还是如来佛建议玉帝添加的。可是,自从开天辟地,地府建立以来,还从没实行过。” “既然有就行,我愿意把我的阳寿折给我娘,求阎王成全。” 阎王看着他,半天没有言语。判官缓过劲来了,又跌跌撞撞的上堂来。 阎王小声的责怪他,“都是你多嘴多舌,看你如何办理吧。” 判官一脸为难色,“我说,你可不许指我的眼睛了,这只眼睛已经看不清了,就剩这一只眼睛了,还有很多案子等着我判呢,你看看,外面排了多长的对了吧。” 新月顺着判官手指的方向看。可是啥也看不见,却能听到阴森森的鬼哭狼嚎声。他把目光收回来,冲着判官点点头。 判官这次学乖了,先向阎王请示,获得阎王的恩准后才和新月说:“你真想拿你得阳寿折给你娘?” 新月坚定的点点头。 伏在儿子背上的的王氏忙制止,“傻儿子,娘不允许,你这样做就是不孝。” “娘,儿子已经追你到阴曹地府来了,你就成全儿子吧,哪怕咱全家人能团团圆圆的相聚一天也好,儿子给你跪下了。” “可千万别跪了,再跪地府就塌了,”阎王忙制止,又对判官说,“既然这样,就成全他吧,谁让你多嘴多舌呢。” “那咱就按规矩来,请你们母子站到孽镜台上,如果百世之内你的先人有做错事的,这事儿就不能办。” 新月点点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百世的先人是怎样的人他不知道。但是,不管怎说,已经这样了,万一有点希望呢? 想着,他背着娘毫不犹豫的走上了孽镜台…… 第五章 好人好报 再说,新月背着娘站在孽镜台上,就好像站到了山顶上,很快的,眼前明亮起来,他看到了,看到了黄河滩地里的小村庄,几间茅草房,男男女女几个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正在开荒,男的轮着大镢在刨地,女的挎着个竹篮子在撒种,还有两个孩子在一棵大槐树下玩耍。从远处走来一乞丐,讨饭进了家,一个妇女丢下竹篮,把乞丐让进家,端出最好的饭送给他…… 新月看着,他终于松了口气,原来自己的先人也是行善的大好人。阎王和判官看了却一咧嘴。 又转到下一个画面。 大热的天,一个农人挥汗如雨,正挑着一担谷子急匆匆的回家,一只狐狸躺在路旁奄奄一息,农人赶紧放下担子,把快要死的狐狸放在担子上挑回了家。新月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可别回家扒了皮,那可是杀生的孽障。 阎王和判官看了偷了笑,牛头和马面也裂开大嘴,笑起来比哭难看多了,众鬼差也是兴高采烈,只有黑白无常脸无喜色,白无常像是刚缓过劲来,躺在黑无常怀里喘息着,脸色更白,白如纸,两个黑窟窿也闭上了,只有长长的大红舌头一出一进的还在动。 正当新月提心吊胆时,先人把红狐狸带回家,并没有拨它的皮,而是端来小米粥喂它,把它养了起来…… 新月又笑了,回头看着阎王和判官。阎王和判官相互看看,当看到镜中人把红狐狸放走的时候,不由得咧了咧嘴。 再往下看,镜中人有修路的,放生的,接济人的,都是做善事的…… 从镜中,新月看到了娘的生平,娘平时不吃素不念佛。但是她有颗佛心,心地善良,善待众乡邻,谁家有难及时伸出援手。而且,娘勤劳能干,孝敬老人。当看到娘突然离世,爹、哥哥、妹妹和自己伤心痛哭的情景,禁不住又落了满脸的泪。 王氏也抬起头来看着,灵棚搭起来了,哀乐响起来了,自己直挺挺地躺在临时搭起的木板床上,已经换上了送老的衣裳,说不出心中是啥滋味,和儿子低低地说:“已经这样了,跟阎王求个情,回去吧,别让你爹担心啊,他会受不了的。” 新月示意娘不要说话,因为他觉得事情已经有了转机,看来,只要心诚,没有办不到的事情,这比开始来时想的要好得多。虽然,阎王和判官没有松口。但是,总算找到了办事的人。况且,天条狱规也规定有这一条,折自己的阳寿给娘不是不可能。这一闹,判官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给自己加了一千一百年的阳寿,就算二十年折一年,还能给娘增加五十五年的阳寿,这可是意外收获,更可能是天意,自己决不放弃。他想着,看着,当看到很多人围着自己,正七手八脚的抬着自己急匆匆的往医院送时,心里还觉得好笑,自己好好的,这么大惊小怪…… 他回头看着阎王和判官,“看到了吗,你们还有何话说,救人如救火,求你们快点吧。” 阎王吧嗒着嘴,冲新月一咧嘴,又扭头看判官,眼珠子瞪了起来,“和你说呢,怎装傻充愣呢?” 判官很尴尬的样子,“这样的事,地府从没有办过,这事还得你阎王爷拍板,我说了可不算。” “啊,你,这回不抢了?”他又转向新月,满脸讨好相,“判官说得不假,这等大事还的请示玉帝,不是说办就办得到的。这样吧,我马上上天亲自奏请,你稍等片刻如何?” “你们,没想到地府也是这样,推诿扯皮,不依法办事,还说什么狱规、天条面前人人平等。” “话不能这么说,持怀疑之心更不对,执法当谨慎,要层层审批,岂能儿戏。一切自有定数,还是稍安勿躁,耐心等待,”判官一本正经,话语很严肃,不容置疑。 “那何时才能办妥?我和娘已经来到这儿二个多小时了,怎还能等下去?”新月反驳着。 “你才来一个时辰就闹得地府上下不安,耽误了很多案牍,本王不怪你,还要亲自去给你奏请,你不但不谢,反倒多些埋怨,自本王主持地府以来,这样的事是头次,就算你百世多善,也在地府的掌管之中,如此藐视,不服管理,是何道理呀?”阎王埋怨道。 新月再也无话可说,“只求阎王快点,送我母子回阳间,回去后,一定多送些钱财来,以示感谢。” 阎王面露喜色,“这倒不必,本职工作,就该尽心尽力,”又转向判官,“先送母子二人到偏殿休息,我去奏请,你要尽快办公,不得偷懒,报到的新鬼已经塞满黄泉路,上面看见定会不悦,怨我等懈怠,如何交差?” “阎王爷吩咐的事,我等定会尽力。”判官施以大礼。 阎王满意的点点头,又看着新月,“你个乳牙儿,竟烦我阎王为你奔波,千古少有,也是孝心所致,等着吧,”说完哈哈一笑,瞬时不见,耳边只回荡着阴森恐怖的笑声…… 第六章 托梦回家 再说,阎王走了,判官神气起来,他坐上了阎王的位子,看着新月,“阎王爷吩咐了,你们母子就偏殿候着吧,别误了我办公。” 也只好这样了,新月背着娘走下了孽障台。 “牛头马面。” “属下在。” “小心伺候着,出了半点差错,你们后五千世还是牛头马面。” “是,”两人一抱拳,战战兢兢的退到一旁,又恭恭敬敬的在母子前面引路,并叱呵着一旁偷看的小鬼们。 新月紧跟在牛头马面的后面,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特别是不时隐现的小鬼们,缺胳膊少腿的,半边脑袋的,一只眼的,歪嘴斜腮的,满脑袋红疙瘩的,大小跟鸡蛋差不多,还有没下颌的,使人看了毛骨悚然,惊得一身汗,生怕不小心被小鬼们抱了腿拖下去,下面幽黑幽黑的,深不见底。 刚才,母子还觉得牛头马面可怕。现在,和这些恶鬼比起来,两人好看多了。 走到半路,牛头回过头来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看把我们累得,浑身的汗,再也不好硬驱散,这路可是他们在下面支撑着,说啥也得给点赏钱,他们也不容易,就指望着讨点赏钱,好上去打点,争取早投胎。” “是啊,这些生前都是罪恶极大的人,在地狱遭受酷刑,最后发配这里,就等着你这样的人来,有的都等了几千万世了,很不容易啊,错过了,就是等到天荒地老也不一定等来。所以,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最好施舍些。” 新月看着无数的鬼不时的出没隐现,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他很为难的看着牛头马面,“我很想帮他们,可是,来得匆忙,啥也没带,如何是好?” “这就不好办了,恕我兄弟无能,不能保全了你,就是挨判官的板子,也比落得千万恶鬼缠身强,”马面说到这儿,路面开始晃动起来。 新月几次差点跌落下去,他大声的叫着,“我很想帮你们,可是我现在确实没有钱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我先欠着你们的,等回去后给你们送很多的钱来,要多少都行。” 可是,没有一个鬼信他的话,嘶嘶叫着,拼命摇着,对他发泄着不满。 “我和娘又回不去,有何办法,你们说呀,”新月大声的问着,小心的护着娘。 “你可以托梦回家啊,”牛头说。 这时,黑白无常也偷偷来讨赏了,“牛头说得对,托梦回家要钱,我们正有趟差事,顺便给你捎个话,可把丑话先说头里,可不是白捎的,得有双份的赏。” “行、行,要多少都可以,可怎托梦呀?” “真笨,闭上眼睛,想着亲人,梦就回去了,心里不时地想着要钱、要钱、要钱就行了,”黑无常讥笑他,又道,“都说世人聪明,领教了,哪有咱鬼聪明,呵呵。” 一句话引得众鬼大笑不止。 “对、对,是你们鬼比我们人聪明。可是,我万一睡过去,你们对我娘下手怎办,我可信不找你们。” 众鬼一听恼怒了,“我们要的是钱,要你娘干啥?怀疑我们的诚信,这是对我们鬼的侮辱,我们宁愿千秋万世在这儿受罪也不容许你怀疑我们的鬼格。” 恶鬼还讲义气,新月说啥也不相信,不过不能明说,把他们惹恼了,成千上万的恶鬼可应付不了。 新月还在犹豫。黑白无常等不及了,“磨蹭啥呀,给个痛快话,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啊?” 见新月还不说话,黑无常烦气的,“哎呀,你们人真是难缠,就知道背后里算计,当面笑,背后刀,我们鬼可不像你们,那是一言九鼎,话出口,掉了脑袋也得办到。” “那、那好吧,我权且信一次你这鬼话。但是,我有个条件,我和娘一块托梦回去。” “还是不相信我们鬼,你娘魄都散了,怎还能托梦回去?” “阎王说了,保证我娘的魄不散,谁要是让我娘的魄散了,我和他拼命。” “得了得了,怎也不像个善者说的话。” “我不管啥善者还是孝者,我只希望我娘重生。” 众鬼听吧,消停多了,路也不再晃动了。新月被鬼所感动,小声的嘱咐娘,啥情况下也不能离他的身,就闭上了眼睛…… 第七章 悲痛欲绝 再说家里,新贝悲痛欲绝,她亲自给娘换上了送老的衣服,紧紧握住娘的手,把脸贴在娘的面颊上,伏在娘身上痛哭不止,谁也劝不住。那泪呀,滴落在娘的脸上,一颗颗,一串串,如雨下。一家的亲人都劝,拉都拉不开,都跟着哭。帮忙的乡邻也跟着流泪。 指路了,那是新凡悲痛欲绝的喊声,一声声“娘啊、娘,西方大路;娘啊、娘,西方大路,”喊的人心里满是酸楚,使人泪水不止…… 很长时间,新贝悲悲切切的哭声不绝于耳,喉咙哭哑了,泪水流干了。要不是相邻不时的给她灌点水,恐怕她也要晕过去。 新凡和爹照顾着弟弟,弟弟只是喘息着,没有一点反应,跟死人差不多。村里医生给他输上了液,还不时的拨开他的眼睛看,眼睛对光还有点反应,不过很危险,还是送医院好。 “他只是悲伤过度,”三木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他没有说下去,现在家里这样,儿子再住院,他真的支撑不住了,忍不住的掩面痛哭。 就在这时,新月动了下,嘴里嘟囔着,“钱、钱、钱……”还很急迫的样子,再呼喊,又不动了。刚露了半边脸的的太阳像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又悄悄的返回去了。一块块乌黑的云聚在东方,天地立时成为黑夜,甚至还能看到天上闪烁的星星。 人们被惊呆了,一种不祥的兆头闪在每个人的脑海,街上的人都往院子里跑,院子里的人都往屋里跑,屋里顿时变得阴嗖嗖的,电灯怎也拉不亮,满屋的人好像看到有黑白两个影子在屋里转悠,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黄泉路上不好走,无钱难过鬼门关呢,”一种像公羊叫得声音传满屋,所有人都听到了,很多人瘫坐在地上吓昏过去,不省人事…… 持续了大约一刻钟的光景,等人们清醒过来,太阳已经高高的。 “黑白无常来索钱了,赶紧烧钱呀,新月娘在路上有难了,小鬼挡道了,”来运娘大声的吩咐,平时神神道道的她最懂这些,很多人也都相信,这次更信了。 于是,买来好多纸、元宝和金条,还上了大供,猪头、活鱼、白条鸡,各种水果点心摆了一大桌子,来运娘亲自许愿,所有人都跪着…… 阴曹地府里,元宝、铜钱如下雨般落下。众小鬼兴高采烈起来,争抢着、嬉闹着,忘了一切。 因为有钱开路,新月和娘走得很稳当。偏殿的小鬼们都去抢钱了,屋里空荡荡的。昏暗的灯光下,勉强看清屋里的摆设,进门一张八仙桌,上面有个香炉,火红的香头冒着青烟,走近些,看清了,供奉的是玉帝,看他面相,栩栩如生,简直就像真坐在龙椅上一样,威严中不失慈祥。 玉帝可是三千二百世才修得大善人,要拜一拜。新月轻轻放娘下来,恭恭敬敬的上了一炷香,就和娘跪下磕头、许愿。 新月的许的愿是希望玉帝能成全自己,把自己的阳寿折给娘。王氏的愿望是希望玉帝保证儿子的安全,把儿子平平安安的送回去…… 这一切,被正在凌霄宝殿的玉皇大帝看的清清楚楚,禁不住的感叹,“真是母子情深呀,做了鬼也这么孝。”又问一旁侍立的太白金星,“老卿家,地府突然涌出红光,可是此母子所为呀?” “启奏陛下,老臣也不是很清楚。地府一项很安静,阎王们都很尽职尽责。今日突生此故,亿万年来,前所未闻,招来阎王一问便知。” 玉皇大帝点点头,正要下旨,南天门神龙来报,“启奏陛下,地府秦广王阎王求见,说有要事启奏,正在南天门外侯旨。” 玉皇大帝微微一笑,“宣。” 立时有天兵宣旨,“宣秦广王阎王进谏。” 很快的,秦广王阎王一路小跑着进了宝殿,深施一礼,“小神拜见万岁。” “免礼平身,秦卿家,地府今日发生何事?” “万岁,小神正要禀报,阳间王氏,今日子时寿终正寝,前来地府报到,谁知她的孝顺儿子新凡悲痛过度,灵魂也跟着来到地府,非要索回他母亲的魂魄,鬼役黑白无常想制止。他为求鬼役放过母亲,不时磕头,磕的额头鲜血直流,磕的黄泉路塌陷千丈。” “哦,具然有此等事,太白卿家,这是为何呀?” 太白金星捋着雪白的胡子想了想,呵呵一笑,“启奏陛下,想必王氏的灵魂不该到地府去,也许……” 他还没说完,秦广王打断了他的话“太白大人此言差矣,三界中除了各路仙家和佛界诸佛地府管不着外,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乡下布衣。都得归地府管,天条上说得很明白,总不会一个凡夫俗子是哪路仙家或是佛陀吧?” 太白笑道,“秦广王久居地下,连自己的出生地都忘了,试问在座各位,哪家不是从凡间而来呀?” 众仙不时点头。 玉皇大帝呵呵一笑,“老卿家说得有理,想当年,朕在凡间历尽万般苦难才修得正果,被老卿家寻来做了这仙界之首,弹指间已过了几千万年。老卿家偶然提起,连朕都有思乡之感了。只是应了这差事,还有天条所阻,身不由己了,唉。” “陛下不必烦忧,如今太平盛世,三界安定,都是陛下功德所至。” “都是陛下功德所至,”所有仙家施礼颂德。 玉皇大帝哈哈一笑,“众卿家免礼。” “谢陛下,”又分列两旁,皆大欢喜。 秦广王有点急,忙出班奏请,“陛下,刚才所奏之事如何让应对,请陛下明示。” 玉皇大帝略一沉思,“天条狱规乃三界之本,既然天条有所规就按天条办吧。众卿家以为如何呀?” “陛下圣明。”众仙家高呼。 “哈哈……”玉皇大帝的笑声响遍宇宙。 退朝之后,秦广王还是不知如何是好,天条虽有规定。但是,他也违反了狱规呀,若不追究的话,地府里如何服众,如何立威?若日后再有这样的事又如何处置,玉帝虽有此旨,也是好心情所致。他日如再追问,未必记得今日话,问罪下来如何承担得起。他前思后想,顾虑重重,只得去请教太白金星。 谁知,太白金星还不见,阎王进门准没好事,所以避而不见。仙童开门推说他家主人去了兜率宫太上老君哪儿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 秦广王很丧气,诚心上门来请教,门没让进,一杯茶也没讨上,直接让小童挡在了门外,还同朝为官呢,一点面子也不给。想去兜率宫吧,以前和那老道有些过节,吃闭门羹是一定的。在天庭转来转去,就像个无家可归者。看来干这个行当,不但凡人不喜欢,仙家也不喜欢呀。想着想着更丧气,还是回吧,地府现在还不知怎样了呢。他只好闷闷不乐的回到地府。 阎王大殿里,判官还在忙着,见大王回来,众鬼差忙施礼。 “罢了、罢了,唉,”阎王叹口气坐上了宝座。 “大王因何烦忧啊,难道没见到玉帝?”判官忙问。“唉,见是见到了,让按天条处理。” “那大王为何叹气?”判官小心的问。 阎王白了他一眼,“你办事多年,还装糊涂,天条虽有所归,可自地府设立以来,这样的事从没办过,玉帝一时高兴让按天条办,谁能保证他以后不追问?” “大王忧虑的是,玉帝虽然圣明,但心情也有好坏,若再有小人从中挑拨,那一日不高兴了,追问起来,鸡蛋里挑骨头,我地府吃不了就兜着走。难道大王没去请教一下太白金星,他点子多。” “去了,我正为此生气呢,”阎王嘴一撇,一甩袖子,很落魄的样子,“人家根本不见,门也没让进。” “也是,咱这样的人,谁也不愿接待,”判官说,看阎王神色不对,忙凑近他耳边低语,“大王不要烦恼,要是为难的话,可以把他推出去。” “推出去,推给谁呀?”阎王听了一愣…… 第八章 偶遇崔判官 再说,判官忙向阎王解释,“是这样,大王,此母子在世间多行善事,并无邪恶,硬是追究,恐违天条。虽说黄泉路被他弄断了千丈,那也是孝心所致,并无过错。何况他家人送来无数财宝,足够修路之资,为他开个路条到第十殿转轮王那儿,合情合理,咱也省心,将来出啥事玉帝也不会怪罪。” 秦广王一听,连连点头,“甚好、甚好,赶快去办吧,免得夜长梦多,再就是所收的钱还他们些,免得外人生疑。” 判官点头,“这是自然。”又找过牛头马面,仔细嘱咐,写个路条给了他们。 牛头马面点头去办了。 新月和娘在偏殿等的心焦,又不时有小鬼来缠,正在闹心。牛头马面进来了,喝退了小鬼,走近母子,也和颜悦色起来,“阎王回来了,说玉帝可怜你们母子,特批下御旨,让我们送你们母子回去。” 新月听了很是高兴,“那为我减了多少阳寿,又为我娘添了多少阳寿?” “这个吗?”牛头扫了扫他的大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马面忙到,“此事自有定数,是不能对人言的,放心回去吧,既然玉帝都特批了,一定是很好的结果。走吧、走吧,这里不是你们多待的地方。还有这些钱,你们带回去,地府可是个清正衙门,从来不做违法的事,还有这个路条,收好,如有小鬼拦路,拿出此路条就会畅通无阻。” 新月听了很高兴,“感谢你们的照顾,路条我收了,钱你们收下吧,回去后一定多给你们送些来。” “这个吗,”马面看了看牛头,“也好,那我们就收了。” 正说着,黑白无常进来了,“也不能吃独食呀,可是我们辛苦送的信,怎也得分一半。” “你们每天收的还少吗,见这点还眼红,不给,”牛头一把抢过去收进了他的大口袋里。 看他们四个争吵着,说啥话也没谁搭理,反正有路条,还是自己走吧,这个鬼地方待的时间长了使人有窒息的感觉,一分钟也不愿意再待下去。 于是,新月背了娘匆匆的走出偏殿,得到好处的小鬼都对他们客气起来,问路也给指。可是,问了很多的小鬼,就是走不出这个黑圈子。以新月的想法地狱就在地的下面,只有往上走就没错。最后,他专拣往上的路走。 一路匆匆,累得气喘嘘嘘。可是,路看似短,却没有尽头,路边还不时有恶鬼交缠,索要过路费。开始,新月还把私藏的钱多少给他们点,孤魂野鬼的,不入流,在阴间也算最下等的鬼了,觉得他们可怜,不忍心。可是,走不多远就有恶鬼拦路,这啥是头呀,都给了他们,说不定啥时候再用钱可怎办?只好说没了,等回去后给他们送来。 这些孤魂野鬼不信,要翻他的口袋,上抓下摸的,他可生了气,“再不罢手可就打了,我和娘误入这里,能有钱给你们吗,”他说着,举起了巴掌。 这些恶鬼还真怕,都像猴子似的跳开去。新月背起娘就跑,跑得气喘嘘嘘,心想着差不多了吧,来时可没走这么远的路,怎还没个头了呢。 又有恶鬼拦在前面阴笑,“这儿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要想走,拿钱来。” 新月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是你们从中捣乱,秦广王都放行了,你们还敢拦挡,就不怕狱规治你们的罪吗?” 陆续有恶鬼拦在前面,阴笑不止。“什么狱规天条的,和咱们没有一点关系,咱们要吃饭,这路就是饭费,别说你个凡夫俗子,就是众阎王路过也多少施舍点,你怎就不懂人事呢?” 新月听了很生气,原来鬼也不讲道理,“这路又不是你们家的,凭什么交钱,和拦路抢劫有什么两样?” “呵呵,小娃娃,说你不懂人事还不服,明白告诉你,这可是阎王爷默许的,每年还给他不少好处呢,俺们也就赚个零头,”一个老恶鬼说。 “原来这样,愿不得你们如此嚣张,原来根子在上面,我找阎王说理去,”说完,新月扭头就走。 众恶鬼围上来又大笑,“说理去,没病吧你,这就是理。” 眼看着众恶鬼要动手,新月正难以对付。忽然传来鸣锣开道声,众恶鬼一溜烟跑了个干净,新乐想躲开也来不及了,被开道的小鬼推在一旁,大声的训斥着他,“没长眼睛吗,这是判官大人,要是惊了驾,小心把你剁成肉酱。” 听说是判官,新月来气了,正想和他理论理论,待轿子经过时,一把抓住轿窗不放,并大声的说着,“好你个判官,教唆恶鬼拦路抢劫,徇私枉法,愧对了铁面判官的名声。” 鬼差役一看,马上来驱他,“哪来的野魂,胆大妄为,敢拦崔判官的轿子,不想活了。” 新月一听,原来这判官姓崔呀,好大的派头,还让鬼抬着。他正想着呢,轿子里的崔判官显然知道了有人抓住了他的轿子不放,心中很是不悦,自在黄泉路上接到玉帝御旨做了判官以来,上到阎王,下到众鬼差,还没有一个敢对他如此放肆的呢,他倒要见识见识,此鬼是否长了三头六臂,见了自己不但不拜,还无理顶撞,有何来历。 “落轿,”他说了句,声音不大,却很威严。 鬼差小心翼翼的把轿子放下来,轿帘掀开,一个头戴官帽,身穿红袍,脚蹬皂靴的官走了下来。看他蚕眉凤目,鼻直口阔,白净面皮,颌下一缕长胡须之至颈下,不怒自威。 新月有点懵了,刚才在阎王殿里的判官长得可不是这样,穿得官衣也不是这样,到底是怎回事,他呆呆的看着,伏在儿子背上的王氏小声的对儿子说:“赶紧跪下磕头呀,没看见人家都跪着吗?” 可不是,判官一出来,小鬼跪了一地,头都不敢抬起来。 新月打了个愣神,看这个判官,也不像一个很恶的人,却又判不明真假,问了句,“你是哪位判官?” 崔判官被他问得一愣,心里话,三界哪有不认识我崔判官的,刚直不阿,铁面无情,被三界称道。这个毛头小子这样一问,竟不知如何回答,还这样无礼,不免心中就有气,“你说呢?” 新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刚才在阎王殿里看到的判官不是您,他还给我开了路条,”说着,他把路条递了上去。 有鬼差接过来,并低声恐吓他,“跪下、快跪下,不想活命了,”又单腿跪地,双手托着路条呈现给崔判官。 崔判官接过来看了看,点了点头,“是赏善司给你开的路条,这个老滑头。刚才,黄泉路是不是你踏坏的?” “我没有,是路自己塌陷的。” “还敢狡辩,就凭这一点我就能治你的罪。” “我有啥罪?罪在你们,无缘无故的把我娘叫来,你们还讲理不讲理?”新月有点火了。 “呵!”崔判官苦笑了一下,“火气还很大,你知道这是啥地方?这是阴曹地府,只有来的路,没有回的路,千百万年来就是如此,你还想回去。” “那也不一定,斗战胜佛不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新月回了一句。崔判官一时语塞,被人揭了短,不由得有点恼羞成怒,“你个凡夫俗子,敢跟现在的佛祖相提并论,真是大不敬。” “什么大不敬,佛祖也是人来做,佛心就是人心,人心就是佛。佛心更是孝心,孝行天下就是修佛的最高境界。我心向佛,推崇佛的孝心,有何不敬?” “好厉害的伶牙俐齿,既然你有孝,不但要孝父母,还要孝天下,你磕头磕断黄泉路,阻止了很多灵魂无法来地府报到,只能四处游荡,找不到归宿,能说不是你的过错,还信口雌黄,满嘴说孝,真是岂有此理。” 新月一听,觉得有理,是呀,自己无意间磕断了黄泉路,按经书上说就是一孽障,现在想过来了。“这的确是我的罪过,如何补救,请判官明示,我愿受罚。” 崔判官盯着他,捋了捋胡子,点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潜心修炼,定能修的正果。只是还得遵守地府狱规,你母亲寿限已到,来地府是很正常的事,你为何在地府百般阻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赶紧回头,还不算晚。” “判官所言差矣,孝者,首先要孝父母,我愿意把自己的阳寿折给我娘有何不对?我想让我娘在阳间多住几年,这就是我的心愿。” “天数所定,岂能随便更改,虽说玉帝有旨,却也是一时心情所致,你会给阴曹地府留下劫难,所以我劝你,还是让你母亲留下,你自己回去吧。” 新月断然否决,“不行,就是我留下也不会让我娘留下。我不知你为何阻拦,阎王都请了御旨来,你还拦挡,还说给地府留下劫难,能有啥劫难,难道阴曹地府不归玉帝管吗?” “大胆,竟敢跟判官大人如此说话,”有鬼差向新月叱呵。 判官摆摆手,鬼差退到一旁。 “话虽如此,你还没有明白我说的话,人之生死,天数所定,顺之则昌,逆之则亡,这就是法则。你潜心修炼了上百世,不要因此而付之东流吧?本判官是为你着想,何况你母亲并无罪孽,在这儿也不遭罪,只不过是按照狱规走走过场,你执意从中阻拦,破坏六道轮回,对你又有何好处?就算你娘多添十几日阳寿,早晚还得来。而你呢,枉送上百世苦度,有何益处?所以劝你快快回头,本判官是为你好。” 新月沉思了一下,王氏附在他耳边说:“人家说的对,还是听人家话,你快回去吧,免得叫你爹担心。” 新月回头看了娘一眼,“不行,我一定带您回去。” 于是对判官说:“谢谢您的好意,我如果不能挽救回娘的生命,修炼有何用?我既不想成佛,也不想成仙,我只想做个凡人,好好孝敬爹娘,请把路条还我,我和娘还得赶回去。 ”崔判官摇了摇头,“虽说你诚心可嘉,单凭这张路条,你们母子是回不去的,阴曹地府十大阎殿,每处阎殿都得批条方能出去,不说你能拿到拿不到各殿路条了,就算你全部拿到了也不一定出得去。和你说的很明白了,阴曹地府没有出去的路。虽说现在的佛祖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你却不能,除非用你的血铺路,就怕你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一定能回去,枉送了你的命,也救不了你娘。何况,十殿的路条你也不一定全拿到,地府办公,那是有时辰的,现在已经四更天,到五更就下班了。” “那怎么办?”新月急得都快哭了。 “罢了、罢了,随我来吧?”崔判官叹了一口气说。 于是,上轿,起轿,鸣锣开道,新月紧跟在后面,心里火急火燎的…… 第九章 踏上望乡台 再说,新月紧跟在崔判官后面,一步也不敢落下。不一会儿,就看见前面一所大殿,黑咕隆咚的,冒着阴森的寒气。走到近前,自由看门的鬼差开了大门,黑幽幽的的大门吱呦呦的开了。 这次,新月很顺利的进去了,没有小鬼敢拦挡。他四下观望着,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刚才的阎王殿,只是坐在大堂上的阎王变了样,换成了白净脸孔,额头上还有块心月似的疤痕,双目深邃,像是能洞察所有的一切;鼻子挺直,嘴巴微张着,头上戴着冠旒,两侧垂香袋护耳,身上穿着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双手在胸前捧笏,正襟危坐,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儿。 崔判官快步走向前去,凑在他耳边低语着。 阎罗王惊奇地看着堂下的新月,不由得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黑白无常,你们办的好差事,为何不据实汇报?” 黑白无常从角落里闪出来,急匆匆地来到大堂下,扑通一声跪下了,不时的磕头求饶着,“阎罗王爷爷,不是小的不汇报,是秦广王特意叮嘱,不让小的们说。” “大胆,鬼奴才,既然来此当值,就得实话实说,害得本判官亲自去阳间走了一趟,不知耽搁了多少公务,你们可知罪?”崔判官怒道。 “小的知罪了,小的知罪了,再也不敢了,求判官爷爷饶了小的们,以后当值定会尽心尽力。” “哼,巧言利舌,没那么便宜,不给你们点教训就不长记性,执行官。” “小的在,”从列班里走出两个鬼头。 “送他们到油锅里煎炸上两个时辰,让他们长长记性。” “是,”两个鬼头一招手,扑上来几个小鬼,架起黑白无常就拖了下去。 黑白无常满脸恐怖,直喊饶命,没有了以前的嚣张跋扈,一挣扎,揣在怀里的钱都掉落出来,众鬼差都围上来抢。崔判官哼了声,一瞪眼,鬼差们哄得一下子散了,各站到各的位置上去。 “再加两个时辰,煎炸好后,再到铜柱上烤一烤,烤焦点。最后,挖出他们的心给蛇食,换上两个石头蛋儿心,看他们以后还敢贪不,”崔判官大发雷霆。 阎罗王依然面不改色,只是看着新月母子,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一副和善的面孔。 后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不一会儿,一个鬼差双手托着一个黑色的托盘上来,托盘里有两颗血淋淋的还在跳动的心,“判官爷爷,黑白无常的心已经挖出来了,请您查验。” “呈上来。” 有鬼差接过盘子端了上去,放在案桌上。 崔判官仔细的看着,指给阎罗王看,“大王,您看,此二人心上果然布满了黑丝,再不惩治,地府的廉政就要败坏。” 阎罗王点点头,“是啊,真是触目惊心,这些鬼吏,徇私枉法,敲诈勒索、中饱私囊,再不严惩,地府千百万年来的基业就会败坏在这些人的手里。” 阎王发了话,判官点头称是,“来啊,将二人的黑心喂蛇。” 立时,有两条大蟒从黑暗处游了出来,争食着两颗黑心。 新月最怕这样的大虫,也顾不得许多,一溜烟的躲到了阎罗王身后。 “放肆,不得无礼,”众鬼差怒叱。 阎罗王笑着摆摆手,“不妨、不妨,心中无孽障,阎王也无法,况大虫乎,出来吧。” 新月哪敢呢,紧紧地抱住阎罗王的后背,伸出半个脑袋偷看着。 两条大蟒吐着分叉的长舌头,也正看着他,绿莹莹的蛇眼里满是凶光,看来就等阎王的一声令下,马上就把娘俩吞到肚里去。 新月吓得又缩回了头。 阎王哈哈大笑着,冲着大蟒挥挥手,“下去吧,下去吧。” 两条大蟒乖乖的游走了。 “可以出来了,没想到你阴曹地府都不怕,却怕这两个畜生。” 新月这才探出头来又看,确信两条大蟒不在了,这才出来,赶紧跪下给阎王赔礼,“刚才冒犯了阎王爷,还请见谅。” “哈哈,不打紧、不打紧,快快起来,跪不得,跪不得。” “他有何跪不得?就他刚才的无礼,就该该惩治他才对,”崔判官问。 阎罗王摇摇头,小声道,“你有所不知,此人善根三百世,我地府又能拿他如何。” 崔判官听了一愣,“善根三百世,愿不得入地府就像入无人之境,那大王看如何处置?” “入我地府来,那是劫数所定,天意不可违,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下官谨遵圣意,”就冲跪在堂前的新月说:“你且起来,阎罗王有好生之德,不追究你的无礼。” “多谢阎王爷,请阎王爷给我快批路条,我和我娘也好快点回去。” “我和你说过,阴曹地府只有来的路,没有回的路,要想回去,不知有多少劫难等着你,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和你娘就此别过,我派牛头马面送你过河,”崔判官道。 “不,既然来了,我一定要和娘一块回去,”新月坚定的说。 “那好吧,登上前面的那块磐石,那就是望乡台,看看吧,你会改变主意的。” 新月半信半疑,望乡台是不是跟孽镜台一样?他也很想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就匆匆登上了那块石头。刚站上去,眼前豁然开朗,第一眼却看到自己被人从车上抬了下来,身上盖着白布,哥哥和妹妹悲痛的哭着,爹爹也泪流满面。 自己也死了?新月摸摸自己,没有啊,自己浑身结实得很,不像娘,身体软的就像刚退了皮的蝉,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连抬头都很困难。他看着,家里的一切就像在眼前一样,想大喊,却喊不出声来…… 儿子也走了,三木悲痛欲绝,几次瘫倒在地上,好好的一个家,转眼间就去了两个人,老婆死得蹊跷,临走一句话也顾不上说,儿子死得更蹊跷,哭晕了,一口气没上来,就这样去了,这不是要人命吗?人生三大难: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这一下子就是两难,谁受得了啊。 三木哭,孩子哭,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哭,邻里也哭,看事的陪着掉泪,也不管一家不一家了,也不管姓王还是姓高了,全村人都来帮忙。 多好的人啊,实实在在的,跟谁也没红过脸,不管谁家有事都热心帮忙,只要上门开口了,就是没钱她也再借钱给人家。村里来个要饭的比来个亲戚还热心,把人家请家里,还诚心诚意的给人家做好吃的,临走吃着的拿着的,简直就是个活菩萨。怎就好人无长寿呢?说着说着就是一脸的泪。 全村的妇女都来吊丧,都哭得很痛。 如今,儿子又死了,这是怎啦,老天啊,怎不睁睁眼呢?这么好个人家,几十辈子都是老好人,怎就这么狠心啊,把全村人都心疼死了。 村里人轮流守着父子三人,光哭不行啊,还得注意身体啊,死的人都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呀。都这样说,都这样劝,劝着劝着,捂着嘴跑出去,也是一脸的泪。 三木攥着儿子的手,数落着他,“你个死孩子,你娘就喜欢你了,还没送走你娘,你怎就走了?黄泉路上好好的照顾你娘吧,有你陪你娘,爹放心,”三木哭说着,一把鼻子一把泪。 新贝嗓子哭哑了,眼泪哭干了,光咧着嘴直哼哼,谁也劝不住。新凡还好些,他里里外外忙活着,脸上的泪也没有干过。 三木攥着儿子的手,儿子的手还热乎乎的,脸色也很红润,就是额头还不时的往外渗血,怎也止不住。新贝要过来攥着哥哥的另一只手,哥哥的手还很柔软,不像娘的手那样僵硬,那样冰冷,又把手探进哥哥的胸前抚摸着胸口,沙哑着嗓子说:“我哥的胸口还热乎乎的呢。” 大姑以为她悲伤过度,说着痴话,就过来劝着她,“别把泪滴在你哥身上。否则,他走的不安生。” 一句话惹得三木大哭,两个侄子忙把他扶出去…… 第十章 玉帝口谕 再说新凡和娘站在望乡台上看着,禁不住泪水连连,他冲着判官和阎王道,“你们来看看吧,为何这样狠心,使我们一家人痛不欲生。” “你要是想回去的话还来得及,你的父亲心里会好受些,”崔判官劝着。 “那我娘呢?我觉不!不会把娘一个人留在这儿,”他坚定的说着,再回头看,啥也没有了。他寻找着,大喊着,周围只有新来的鬼的哭嚎声。 新月背着娘忙走下望乡台,“快开路条给我,”他冲着阎罗王和崔判官大喊。 “休得撒野,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崔判官怒斥他。 阎罗王摆摆手,“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把路条给他吧。” 崔判官提笔写好交给鬼差给他送过去说:“大王心慈仁厚,不和你计较,若到其他阎殿去可没这么容易了,牛头马面,送他出去。” 牛头马面抱拳称是,就过来对新月说:“快走吧。” 新月收好路条,跪下给阎罗王和崔判官磕了三个头,就跟着牛头马面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阎罗王叹口气说:“看来,阴曹地府的狱规就要被他打破了。” “玉帝都有此意,谁也阻挡不了。”崔判官无奈的说。 “这样也好,更人性些,更公平些,孝子贤孙们也该得到回报了,”阎罗王舒了口气道。 “可咱们以后没有绝对的权威了,世上的孝子贤孙何止千千万万,都来找,怎应付的过来。” “本王可不这么因为,我倒希望世上的人都有孝子贤孙陪着来。” 就在这时,玉差来传玉帝口谕,阎罗王和众鬼差忙跪下接旨。 “玉帝口谕,知晓各阎王,天条事大,不可更改,狱规虽有所述,但没有特例,一切照旧执行,不得枉法。” “谨遵圣谕,恭送玉差,”阎罗王大声的说着。按规矩,早有鬼差托着一盘金元宝过来。阎罗王满面含笑,冲着玉差拱手道,“玉差辛苦,敬请笑纳。” 玉差看了一眼,冲身后的随从一摆手,“收了。”又对阎罗王道,“有凡夫大闹地府,玉帝很是生气,叫尔等严惩,以正狱规,不可辜负圣意。” “小神谨记在心,只是有一事不明,还请玉差告知。” “阎罗王客气,请说。” “秦广王已上天奏明玉帝,玉帝的意思,不是善待他们母子吗?如何又……” 玉差打断了他的话,“阎罗王凡事太认真了,此凡夫虽然至孝至善,修得百世正果。但也违反天条,大闹地府,应该惩戒。” “是、是,小神明白,这就让差役追回路条,以示惩戒。”接着吩咐身边的崔判官,“崔判官,刚才玉差所言,你也听的明白,马上追回路条,把母子二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下官领命,黑白无常,牛头马面。” “在、在!”四人抱拳侍立。 “速将母子二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四人应声而出。 玉差看着,微笑着点点头,“那本座就复命去了。” “恭送玉差公公,”阎罗王和崔判官拱手相送,虔诚至极。 玉差走了,崔判官一甩长袍,哼了一声,“这玉帝老儿朝令夕改,说一套做一套,如何让三界信服?就知道维护他的天条。天条允许的还不许执行,有朝一日非反了他。” “不可造次,”阎罗王叱喝着,又小声的,有点哀求的说:“亲家公公,小心隔墙有耳,你想害死我呀,玉帝怎说就怎办,别惹事生非了,歇歇吧,啊,全家上下几百口子人呢,不为你自己也为他们想想,正是孩子们立业时,成仙的名额已经下来了,千万别再造次,而害苦了孩儿们。” 崔判官还是气哼哼的,“真是天无天道,人无人道了,叫我这判官如何做?善孝是三界的根基,动摇了根基,三界就会土崩瓦解,宇宙也会混沌起来,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枉修炼了三千二百世的大善大孝,真是贪图享受惯了,忘了本。” “你、你、你,你就住嘴吧,没见你平时这么多话,今日怎还收不住嘴了呢,走、走、走,回家吧,回家吧。”阎王拉着他下了大殿。 第十一章 不复之地 再说,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四人一路追着母子二人,前堵后截,终于把新月堵在了地府的大门口。 在地府大门口,母子看到了一丝曙光。闪烁的,那是万家灯火,那是夜空中的繁星,深深地呼吸,空气那么新鲜,直沁人肺腑。 新月高兴的说:“娘,我们就回去了,”还没等他笑出声来,一声声凄厉的鬼哭狼嚎声传来,把他圈在了中间。 新月认出了他们,还以为他们是来送自己的,脸上还有感激之情,“谢谢四位相送,就不烦劳了,就此别过,一免回去后惊吓着家人,四位大人的大恩容后再报。” 听他这么说,四人相互看了看,忍不住的大笑不止,“真是好笑,世上还有傻瓜感谢我们,”黑无常说着,又冲新月道,“尔等凡夫俗子听好了,判官有命,将你母子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如何还走得。” “什么!”新月听了,脑袋嗡的一声,还没明白过怎么回事来,脚下忽然裂开一条大缝,新月和娘一下子掉了进去,缝隙很快就合拢了。四人大笑着,消失在黑夜中。 新月就觉得像是从高空坠落下来,一只手乱抓着,可是什么也抓不着,另一只手还不敢松开,怕娘跌落下去。耳旁呼呼的风声,他知道,这样坠落下去是不行的,一定会把娘摔坏的。他想翻过身来,自己在下面,哪怕跌下去,也能多少保护娘一下。可是,坠落的速度太快了,他努力了几次,根本不可能翻过身来,何况四周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 忽的,他想起自己血的作用,忙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也许咬的太狠了,鲜红的血迸射出来,就像一道霞光洒满黑夜。他终于看清了,自己坠落的过程中,上面的土石闭合,下面土石开启,身下就像有无数的恶鬼一样拉着他往下急坠,上面的土石也挤压他。 新月知道被他们算计了,他心头满是恨,这可如何是好,他大声的喊着,光怕恶鬼们伤了娘,使劲往下一甩胳膊,鲜红的血喷射到下面,他一下子停住了,就像在个土洞里,娘俩勉强能翻身。 “娘,你还好吧。” 王氏喘息着点点头。 “我们被他们算计了。” “你呀,就不该来,想回也回不去了,胳膊怎能拧过大腿?陪娘受苦,娘怎受得了啊。” “娘,我不怕他们,说着,他又狠狠的在右胳膊上咬了一口,使劲的一挺身,前面忽然豁然开朗起来,就想来到了一个大山坳里,远远地还有闪烁的灯光。 “孩子,你身上有多少血呢,不能这样了,”王氏虚弱的声音对儿子说。 娘说的对,也许自己的血是救娘出去的唯一利器,阎王小鬼都怕这个,得节约点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现在,又被他们算计了,连身在哪儿都不清楚,看刚才的情形,像是没有回去的路,怎么回去,他心里很着急,庆幸的是,还和娘在一块儿,这是他唯一心安的事。他不让娘离开自己的背,别看沉寂的很,说不定四处都是蠢蠢欲动的魔爪。 他万分警惕,不敢挪动一步。他把血涂到自己的身上,还担心娘是不是也怕自己的血,毕竟这是在阴曹地府,娘也是死去的人,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可又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可是,他发觉娘并不和他们一样怕自己的血,甚至不小心把血弄在了娘的身上,娘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心里有了底,娘真的不和他们一样,真的不该到这儿来,这使他更坚定了带娘离开的想法,哪怕是自己粉身碎骨。 也许自己的血真的起了保护作用,一时竟没有受到任何袭击,这使他稍微松了一口气,歇息一会儿。 “娘,你没事吧?” “娘还好,就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娘,那你好好歇息会儿吧。” “儿啊,向阎王认个错,回去吧。” “不,我不希望娘在这儿,我要和娘一块离开这鬼地方。” “傻孩子,人老了,都要到这儿来的,谁也无法改变,回去吧,娘先在这儿安好家……” “不,我不走,我一定陪着娘。” 就在这时,地洞里忽然亮起来,照亮地洞的不是火把,而是无数镶嵌在洞壁里的发光石一样的东西,发出深蓝的光。 新月抬头看着,禁不住的兴奋,真是太好了,挖出几颗随身带着就不怕黑了。他正想着呢,却听到娘的惊叫声,他忙低头看,也惊的呆若木鸡,脚下有数不清的蛇,大的小的,红的绿的,都仰起头冲他吐着黑黑的芯子。 再看洞壁上的光也在游动。终于看清了,那是蛇的眼睛,头顶的石柱上还盘着数不清的大蟒蛇,正探下身子靠近他。新月吓得差点晕过去。虽说他并不怕蛇。但是,这么多,这么大的蛇还是头次见,禁不住毛骨悚然,浑身颤栗。 王氏更是怕蛇,惊叫一声,已经吓晕过去。误入蛇窝了,情急之下,新月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在刚止住血的伤口上又咬了一口。 这次,他想错了,蛇不但不怕他的血,还嗜血如命,他甩出去的血被蛇抢食着,都冲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新月一看,忙收住,把伤口含在嘴里,心想,完了,一定和娘葬身蛇口了。就在万蛇骚动时,一条头如斗大的大黄蛇从洞顶探下身来,所有的蛇马上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新月看着,大黄蛇好像对他并无恶意,慢慢地凑近他,吐着分叉的舌头都凑到他脸上了。新月吓得闭了眼睛,一动不敢动。 却听到黑暗中有说话声,“黄菲,虽说你在他家修炼了千百年,有恩于你。但是,在你得道成仙时,被他的家人发现了,揪掉你了半截尾巴,使你前功尽弃,来到不复之地,还要熬上上万世才能出头。如今他的后人来此,也是因果所致,正是报仇的大好时机,为何阻挡呢?” 大黄蛇很快缩回了身子,“黑兄有所不知,在我受伤时刻,幸亏他的家人救了我,在他家那些年,目睹了他们的大善大孝,心有所感,才会得到正果。但是,得道之际确实吞噬他家的鸡,这是因,后是果,也怨不得他们。如今,他的后人有难,我也该回报了。” “可是,阎王之旨不可违,只有攫取他的心,立下大功,我们才有出头之日。” “不行,那只是阎王私自之利,真要攫取了他的心,我们真的万劫不复,千百世的修炼也成泡汤,黑兄,你也是犯过天条的人,被打入此地受苦,可千万不要有恶念了,也许他就是来超脱我们出苦海的那个人,可曾记得菩萨的话,“凡人来之日,脱离地狱时。” 第十二章 服下定魂丹 再说,黑龙听了黄菲的话才恍然大悟,“这地下久了,倒忘了菩萨的教诲,幸亏黄兄提醒,还真的不能伤他,那阎王那边如何应付?” “阎王统领幽冥地府,我们又不是地府的人,只是来这儿消除罪业,等待解救我们的人。如今,解救我们的人来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呀,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到时候你回你的东海,我到我的黄山,自由自在的生活,多好啊。”黄菲说着,很是向往。 黑龙听着,也兴高采烈,在大海里自由自在的畅游一番,多么使人惊喜的事呀,回到龙宫,躺在珊瑚床上自由自在的睡一觉,多么惬意呀。想着,高兴的禁不住摇头摆尾,扫落了一洞的石块,“黄兄,赶快去和你的小主人说呀。” 黄菲看着黑龙,“如果我们这样,谁见了不吓个半死。” 黑龙明白了,他摇身一变,立马变成个黑铁塔似的汉子,看他,粗眉大眼,阔嘴直鼻,还有络腮的大胡子,再加上虎背熊腰,跟三国里的李逵差不多。 “能再斯文点,和善点吗?” “斯文点、和善点?好好,为了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那就再委屈委屈自己,”黑龙说着,原地转了一圈,身体比刚才瘦了一半,“这样行吗?” “不要络腮胡子,嘴巴再小一些。”眼看着他的嘴巴在变小,“好、好,就这样。” “这样多难受啊,说话也不顺畅,”他嘟嘟嘴,“别说我了,你也快变,看你的秃尾巴,多难看。” 黄菲点点头,看她的身子在缩短,头部也在变化,不一会儿,一位美丽的仙女出现在黑龙面前,“黑兄,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美女蛇,怎从没见过你这样,是不是爱上你的小主人了,要续前缘?” “胡说,该掌嘴,我只是报恩而已……” 再说新月,看所有的蛇都消失后,他终于松了口气。可是,娘已经吓得不省人事,“娘、娘,”他轻轻呼喊着。 王氏脉若游丝,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娘,没事了,一条蛇也没有了。” 王氏左右看了看,也松了口气,“咱是不是掉到了蛇窝里啊?” 就在这时,黑龙和黄菲出现在了母子的面前。新月忙站起来,看到他们,不禁高兴起来,这儿竟有人住,真是太好了,忙问,“这是哪里啊,你们怎在这儿?” “这里是地府的不复洞,你们是从哪里来呀?”黑龙笑嘻嘻的问。 “我和娘从阳间来,因中了阎王和判官的圈套,就到这里了。” “知道,都看到你了,小生佩服,把地府闹得天翻地覆,你是第二,真是痛快,”黑龙大笑着说。又指着黄菲道,“她叫黄菲,我叫黑龙,你们母子来,我们就不寂寞了,说起来,这位黄姑娘还跟你们是一家子呢。” “是吗?”新月看着这位貌若天仙的姑娘,努力的回忆着,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是尴尬地笑着,冲她点点头。 黄菲向前一步,微微欠身,道了个万福,说道,“母亲很虚弱,需要休息,不能再长途颠簸了,”她说话的声音很动听,就像小溪的潺潺流水声,又像百灵鸟婉转声。在这阴森恐怖的地方能听到这么甜美的声音,使人倍感亲切,好像又回到了人间,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在两人的帮助下,新月小心的把你娘放下来。黄菲俯下身来试了试王氏的鼻息对新月说:“我这儿有颗定魂丹,快给母亲服下,就不怕恶鬼的骚扰了,否则的话,在这阴曹地府,任何一个恶鬼就会把母亲的魂夺去,幸亏你用身体护了母亲,恶鬼才不敢近身。”黄菲说着,扭头一旁,从嘴里吐出一颗闪着金光的大珍珠似的珠子就要给王氏服下。 黑龙忙拦挡,“黄姑娘,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你修炼了千年才得到的宝贝,一旦离了身,谁来保护你,不要说你成不了仙了,能不能出去都难说。” 黄菲听着有点犹豫。 新月一看,忙说:“黄姑娘,我虽然不清楚这是啥宝贝。但是,黑龙大哥所说,一定对你很重要。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娘由我保护,放心好了,谢谢你。” 黄菲看着他,又看看王氏,“母亲有难,怎可顾及自己,既然相聚,就是有缘,如何不报?否则,修炼又有何用?”说着,她执意要给王氏服下。 王氏摇了摇头,“你在这儿也是受难之人,不要管我了,只求你们把我儿子带回去,他真的不该在这儿,”她说着,深情的望着儿子,看着儿子血肉模糊地胳膊,忍不住的泪水滑落。 “娘,不要这样说,你更不该来这儿,一定是判官粗心,错勾了你的名字,否则的话,阎王和判官见了我们,不该那么惊慌失措的。儿子要为你讨回公道,和你一块回去。” 黄菲听了点点头,“母亲,就听新月的吧,他既然能来这儿,一定有他的理由。您先把这颗定魂丹服下,恶鬼就对您无可奈何了,您也不会再这么虚弱,新月就有更多的精力想办法出去。” “那你呢?这位姑娘,你口口声声称呼我母亲,我们以前见过?还是有什么缘故,我实在记不起在哪儿见过你。”王氏问。 这也正是新月心中的谜团。可是,他不好意思问…… 第十三章,掀翻镇妖台 黑龙解释着,“老人家,你们以前还真见过,而且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是吗,我怎一点印象也没有呢?”王氏不好意思的问。 “这就该问黄姑娘了,黄姑娘,解释一下吧,”黑龙看着黄非笑说。 “母亲,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这是我们的缘分,以后您会明白的。现在不是解释这事的时候,我们要想法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要是久了,地藏的门关了,就麻烦了。” “黄姑娘,你知道怎么离开吗?” 黑龙接话道,“听地藏菩萨说过,要用百世善人的血才能打开地藏的隧道。” 新月一定就明白了,“我的血也许行。” “小兄弟,你的血一定行,否则你也不会来到这里。” “那好吧,咱们快点离开,”新月说着,又背起娘。 王氏服了定魂丹后,真的比以前有精神了,面色也红润了许多。 黄菲相互看了看王氏,欣慰的笑了。她又都看着新月说:“弟弟,还得和你说,你跑得慢,就是耗尽你身上所有的血也跑不出去。” “是啊,”黑龙接话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不复之地,离着地府有十一万三千里。” “这么远啊,那怎么办?”新月不免着急起来。 “只有我驮着你们母子,”黑龙说。 “那怎么可以,我和母亲很沉的,怎好意思劳累你。” “就别客气了,我力气大,别说你们母子,就是五岳之首泰山,我也能背起它,一口气跑上万儿八千公里没问题,”黑龙吹嘘道。 “是啊,弟弟,听黑大哥的,他的确跑得快。” “那你呢?”新月问。 “我能跟得上,不用担心我。” “那好吧,黑大哥,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好不容你等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小兄弟,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真身是什么,要走的话,必须现出真身,所以……”黑龙没有说下去。 新月却明白了,“黑大哥,我不怕,就是担心娘,”他又和身后的娘说:“娘,到时候你闭上眼睛。” 王氏点点头。 “这就好了,”黑龙显得很高兴,“到时候,你抓紧我的犄角,一定要抱紧。” 新月点点头。 “那咱开始吧,我可现原形了。” “娘,快闭上眼睛。” 王氏忙闭上了眼睛。 黑龙一转身,一条黑色的巨龙出现在了母子的面前,只见他足有水桶般粗,浑身黑色的鳞片发着幽亮的光,四只鹰爪似的大龙爪抓的土石纷飞,还有金鱼似的大尾巴不时的摆动,看来他是太兴奋了,阔嘴巴里呼哧呼哧的排着气,一双幽蓝的大眼睛透出急不可耐的样子,两根长长的胡须左右摆动着。新月还没明白怎回事呢,就被他用胡须卷起来,放到了自己的颈上,新月赶紧抓住了鹿角似的龙角,又对娘说:“娘,可抱紧了我,千万别松手。” 王氏点点头,她不敢睁开眼睛看,只是用力的抱着儿子的脖子。 新月回头找黄菲,却再也寻不见,只是看到一条碗口粗的黄色大蟒蛇,吓得新月差点晕过去。 他明白了,又不明白。刚才,漂亮的黄姑娘如何变得这可怕的模样。 “快走啊,”黑龙等不及了,不时的摆头。 新月来不及多想了,他用龙角的边缘一下子割破自己的手腕子,大声说着,“娘,一定要抱紧我,千万别松手啊,”又把手举过头顶,“开!”鲜红的血喷射出去。立时,头顶出现一个大洞,黑龙一下子蹿上去,在洞内风驰点射般的飞驰,刹那间,整个地府摇晃起来,,只听砰的一声,玉帝亲授的镇妖台被掀翻了,一条黑色巨龙一下子冒了出来,在阎王大殿内盘旋,后面紧跟着一条大蟒蛇,慢慢的,大蟒蛇在变,蛇头变成了龙头,身下伸出了四只鹰爪,尾巴就像慢慢盛开的牡丹花,一身黄色的鳞片金光闪闪,终于成龙了,两条龙上下翻腾,亲密无间。 阎王殿里鬼哭狼嚎,阎王和判官争抢着往桌子底下钻,众鬼差一哄而散,躲得躲,藏的藏,一片混乱。 母子也受苦了,被黑龙掀翻在地上,新月护着母亲,却不知到哪里躲避。 只听晴天一声霹雳,“阎王老倌,本王劫期已到,走了,哈哈。”紧接着,一黑一黄两条龙冲出了阎王殿,就像黑夜中的闪电,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殿内也顿时安静下来。 在桌子底下,阎王看到了母子,冲他们一咧嘴,一脸的苦相,因为新月的手还在流血,弄的大殿内阳气太重,别说小鬼们,就是他也受不了,头就像裂开了一般难受。 新月也看到了桌子下的阎王,就背着娘过去了,吓得阎王躲都没处躲,只好背对着他们,浑身抖个不停。 看到他,新月就来气,“阎王,我问你,为何骗我们母子,还把我们关在那个鬼地方,你是何居心?快送我们回去。” 判官倒讲义气,生死薄和判官笔也不要了,扔在地上,用身子护着阎王,颤抖着声音道,“一切好说、好说,请你离远点,把伤口包扎起来。” “我不信你们了,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把地府闹个天翻地覆,讨个说法。” “你可是百世修得的大善人,绝不会如此。我也是地府的铁面判官,绝不徇私枉法。阎罗王更是大宋朝包拯的化身,只是近些时日来,脑壳有点不好使,时常犯糊涂,还得请你见谅。” “你说的都是真的?” “下官绝无半点不实之言。” 新月想了想,“那好吧,暂且再信你们一回,可不许再骗我了。” “那是、那是,”判官一脸讨好相。 新月看着不时颤动的阎罗殿和纷纷坠落的尘土,忙把手藏进褂子里面,效果立竿见影,慢慢的,阎罗殿停止了晃动…… 第十四章 谁在庇护 再说,新月把受伤的手藏在褂子袖里,鬼差们惊魂未定,纷纷躲在阴暗处,还是不敢出来。阎王从桌子下面颤颤巍巍的钻出来,在虎头椅上坐定了。判官捡回了生死簿和判官笔,点头哈腰的,一脸的讨好样。 阎王偏头小声的埋怨他,“都是你多事,想当初就不该让他来,请神容易送神难,看你怎办吧。” “我也不知道他会如此赖皮,本想着打发他回去就得了,没想到他意志这么坚决,又拿他无可奈何,我有啥办法?”判官一咧嘴,一副苦相。 阎王听了,脸色一沉,“那要你何用?” “不是,陛下,您一向圣明,见多识广,小的孤陋寡闻,实在不知怎办好,只好向您讨个招儿,也好打发了他。” “招儿,啥招?玉帝都没辙,我有啥招?你自己看着办吧,刚才在桌子底下憋得我,现在还喘不上气儿,我得歇会儿去。”又冲堂下的母子一笑,“此事有判官酌办,本王还有要事,就不相送了,”说完,拂袖隐去。 判官恭恭敬敬的送走阎王,在虎头椅上坐正了,清了清嗓子,“新月,刚才逃走的知道是谁吗?” 新月摇摇头,“不过,是他们把我和娘救上来的,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们呢。” “此言差矣,他们本是玉帝钦定的罪犯,关在不复之地受苦,你可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们解救出来,玉帝要是追问起来,你要是走了,谁来给你担当此罪呀?到时候你会牵连整个地府,不知害死多少鬼灵,你于心何忍?”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钦犯?我又不是有意的。而且,看他们,并不像坏人,起码比你们要好得多。” 判官听了一咧嘴,“他比我们好?他们可都是叛逆,违反了天条的,黑龙是东海龙宫的十四太子,违抗玉帝旨意,私自到下界降甘露,因此被罚。大蟒蛇黄菲,本是天宫的牡丹仙子,玉帝有意招她为妃,她却违背圣意,至死不从,使得龙颜大怒,把她转化为蟒蛇,罚她下界受苦,谁知她流落在你们家,不但没有受苦,还重心修得正果,成为八部天龙。玉帝知晓,又把她转化为蟒蛇,打入不复之地受苦。你可倒好,用自己的鲜血为他们打开地藏大门,放他们出来,这可是大逆之罪,也连及地府,地府如何承担得起呀?” “原来是这样,听你这么说,玉帝好像有点强人所难,公报私仇呀。” “大胆,玉帝也敢攻击,真是大逆不道,这是要犯死罪的。三界之内,皆属玉帝掌管,三界之物,皆属玉帝所有,纳妃是玉帝的权利,被选为妃子是莫大的荣耀,违抗圣旨就是死罪,兴得玉帝天恩浩荡才免得死罪,应该感恩才对,谁知竟化为天龙而逃,就是大罪,应该抓回来剥皮抽筋,油锅煎炸,以维护天条。而你,就是罪魁祸首,必须承担责任,接受处罚,待我写好奏章,禀奏玉帝后再作处理,一切由你开始,必须有由你结束。” 判官的话语由讨好变为指责,最后声色严厉之极,判官笔在手中颤抖着,像是要大笔一挥,要判母子死刑似的。 新月一听,心凉了,不由得恼怒了,“判官说话毫无道理,是你们地府不讲仁义,无缘无故把我母亲招来,我还没兴师问罪,只是让你们送我母子回去,你到倒打一耙,陷害我放走了龙太子和牡丹仙子。试问,要不是你和阎王使奸诈把我母子打入不复之地,我能放走龙太子和牡丹仙子吗?他们的离去只能说劫数已尽,功德圆满之故,与我母子何干?世上都传铁面判官大公无私,怎还如此诬陷我母子清白,莫非你也是那奸诈小人,帝王的鹰犬,欺世盗名?” “你、你、你敢辱骂本判官,你、你、你大胆,本判官行得正,坐得端,三界之内没有不认可的,独你个凡夫俗子胆大妄为,我、我勾了你,使你永世不得超生,”愤怒之下,大笔一挥,却又一脸苦相,只划了一竖,却怎也勾不出那个勾,白白又给他添加了一万年的阳寿。看来,冥冥之中,不知那路仙家庇护着他,使他的判官笔只能为他加寿,而不能为他减寿。是谁和自己作对,自己的判官笔,只有玉帝能左右得了,除此之外,三界之内,还没有谁能控制他手中的判官笔的,阎王也不例外。 难道是玉帝在庇护着他?不可能,绝不可能,玉帝和他又不沾亲带故的,凭什么庇护他?再说玉帝下界也没有亲戚了,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凡是沾亲带故的都到天上做了神仙,长生不老了,生死簿上根本没有他们的名字。 是玉帝遗漏在人间的远房亲戚?也不可能,玉帝在人间姓陈,而这小子姓王,八竿子也够不着边的事,根本不可能。 那是谁在护佑他?而且,这个人能量还不小,是个大主儿,总不会是如来佛吧,他有这个本事。想着,又摇了摇头,马上否定了。不可能,玉帝和如来佛交情甚好,来往密切,怎会拆玉帝的台呢,这小子真是佛界的人,托人捎个口信,玉帝早把他捧若上宾了,也不会来到阴曹地府呀。 理是这么个理,总有点蹊跷,不复之地都关不住他,地府还有何地能缚他。他冥思苦想,罢了、罢了,阎王都躲了,他这个判官还充什么愣,糊涂点吧,何况人家送了大礼,吃人家的最短吗,不如送个顺水人情,打发他的了。 于是,马上换上笑容,好言好语,“拿好路条,赶紧走吧,快五更天了,不早了。” 第十五章 回家的路 再说,新月看着崔判官,他多长了个心眼,因为时间不多了,又不识路,不能瞎闯了,得让判官给找个带路的,就说:“地府的路曲曲折折,纵横无数,还请判官大人派个差带路,也好不再犯刚才的错误,冒犯地府。” 崔判官支吾着,“如此也好,如此也好,黑白无常,黑白无常呢?” 有鬼差上来跪下禀奏,“启禀判官爷爷,黑统领犯了眼疾,正在幽冥医院就诊,已经告假了。” 判官点点头,心想,这个贴身侍鬼还算聪明,“牛头马面,牛头马面呢?” “判官爷爷容禀,牛头大人公差,路上跌了一跤,不小心闪了腰,也告了假。” 崔判官假装很生气,骂道,“这个夯货,怎这么不小心。”又转向新月,“你看,我地府当差之人病的病,伤的伤,实在是派不出人来送你,还请你见谅。” “这不是还有许多鬼差吗,随便一个,认识路就行,”新月说。 判官笑着摇摇头,“我地府分工明确,不可代替,这是狱规,谁也不敢冒犯,还请见谅。” 新月一听,这不是明明推辞吗,就据理反驳道,“这狱规也太死板了,离了他们还不办公了?” “你说的一点也不错,狱规就是这么规定的。本来,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是轮流当差的,没成想,被你闹得,病的病,伤的伤,我也没有办法,要是另选,还得奏请玉帝批准,十殿阎王通过,再由我们判官宣布,很费时间的,没个十天半月是走不下手续来的,怕你等不及。” “这么繁琐呀,我们阳间都比你们快。” “呵呵,地府怎能和阳间相提并论呢,阳间只要把礼送上去了,有足够的分量,一句话就行。地府可没那么腐败,要想得到提拔,首先得直选,直选后再推选,推选后报玉帝审批。比你们阳间透明多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看你们的办事效率,也别自夸,好不到哪儿去,”新月嘴一撇。 判官不高兴了,“怎如此污蔑地府官员呢?地府所有的官员,包括阎王在内,每日忙忙碌碌的不辞辛苦,坚守天条狱规,善鬼善待,恶鬼严惩,才有这地府的和平安宁。今日被你一闹,打乱了秩序,违反了狱规,闹得鬼鬼自危,本判官念你初犯,不予追究,你还出言不逊,污蔑本官,是何道理?识相点,快快离去,再多言,定打不饶。” “我很想走,一刻也不想多逗留,可是不识的路呀,还请判官给指点一下,”新月说。 “你真够难缠的,都跟你说明白了,怎来的怎走,一切自有定数,不必多言,速速离去。” 王氏对着儿子道,“快走吧,这已经很好了,别惹火了人家。” 新月一想也是,判官都让走了,谁还敢拦挡,不能等了,判官不是说天数所定吗,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都两闯阎王殿了,还怕什么恶鬼拦路,走吧。他正想着呢,整个阎王殿突然在他面前消失了,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恶鬼的哀嚎又传来,使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新月原地转了个圈,他不知往哪里走,为了防止恶鬼偷袭娘,他双手紧紧的护着娘。现在,他觉得脚下没有路,就像站在山坳里,四周都是高山。 “孩子,哪里是回家的路啊?” “娘,别着急,让我看看,咱来时是往西走的,应该往东走。” “哪边是东呢?” 太阳升起的地方是东。可是,这不是白天,哪里有太阳。长庚星呢,夜晚的长庚星应该在西方。可是,他抬头望着,头顶就像蒙了一块黑布,一颗星星也望不见。他不知如何回答母亲的话,更不知怎样的劝慰母亲,光着急也没有用,往高处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总不能在这儿等死。他缓了一口气,大声的和母亲说这话,摸索着向高处走去。路很难走,乱石成堆,走一步,不时听到有土石滑落的声音,就像在悬崖边上行走,使人胆战心惊。 走了不多会儿,新月额头的汗水就下来了,汗水流过额头受伤处,顿觉生疼,又不敢用手去摸,只有强忍着。忽觉腿上被啥东西咬了一口,立刻钻心的疼,他不敢停下来,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腿上不时的被咬,双腿都有麻木的感觉,他一声不吭,生怕被娘发觉,又把娘使劲的往背上托了托,恐恶虫咬着娘。 很快的,他就感觉腿上缠满了东西,腿好像被他们禁锢了,还顺着腿往身上游走…… 第十六章 勇闯鬼蛇沟 再说新月,他一咬牙,腾出一只手来从腿上撕扯下缠绕自己的东西扔了出去,同时加快了脚步。其实,他已经感觉到,缠在自己腿上的东西就是一条条蛇,在黑夜里时间长了,也能模模糊糊的看清了,还有地上爬动的就是一条条毒蛇,立起半截身子,吐着长长的黑芯子。但是,他强忍着惊恐,不敢声张。因为,他知道娘最怕蛇,要是让娘看到了,还不把娘吓个半死。 他不禁暗暗叫苦,怕啥来啥,退却?他心里有这个想法。可是,退回去又往哪里走?他双手替换着撕扯着缠住自己的毒蛇,使劲地扔出去,嘴里不停地小声说着,“我不怕你们,我不怕你们,”同时,并小跑起来。 只听到后面刷刷刷的声音,那是后面的蛇在追,前面的蛇高高的抬起身子拦截,冷不丁的就咬他,缠他。他只觉得双腿湿漉漉的,就像灌进了铅一样,感觉越来越沉重。 按说,这地府的大小恶鬼看到血应该害怕。而这些蛇不但不怕,而且喜食,都争先恐后的争抢。这下完了,再不快点离开,一定会葬身蛇口。 刚才,一路走来,还顾惜脚下的蛇。现在,没那个善心了,他脚步不停,一路匆匆,有大蛇拦挡,抓起蛇头就扔出去,后面不时传来惨叫声。跑了一阵,他渐渐感觉到拦路的蛇越来越少了。再紧走几步,实在走不动了,这才慢慢的把娘放下来,自己也一屁股坐下来,感觉右腿还一阵一阵的疼,手一摸,一条拇指粗的银环蛇缠在自己腿上,正在一口一口的撕扯着自己腿上的肉吃。新月一把把它揪下来,捏住了蛇头。银环蛇好像还不服气,顺势缠在他的胳膊腕上,黄豆似的眼睛里射出凶狠的光,还直冲他吐着黑色的芯子,阔嘴巴里发出嗤嗤的声音。 王氏醒过来,一看吓坏了,惊叫着,“快把它扔了。” 新月怕吓着娘,另一只手把它的身子捋直了,双手把它抛了出去,嘴里还说着,“暂且饶了你,逃命去吧。” 王氏看着儿子被咬的血肉模糊的腿,心疼得直掉眼泪。 “没事,娘,一点也不疼,”新月和娘笑说着,想找点东西包扎一下,双手在褂子口袋里掏了掏,啥也没掏出来。 王氏扯着自己的褂子,她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扯了几下子没扯开。 “算了娘,还是快走吧,”新月背起娘,匆匆的往前走着,却如在万山圈子里,走过一山又一山…… 泰山王看着匆匆而来的母子,对身旁的判官钟道说:“真是个孝子呀。” 钟道点点头,“确实感人,所以秦广王和阎罗王放过了他,我们怎么办?” “的确棘手,阴曹地府只有来的路,没有回的路,这是玉皇大帝的口谕,虽说玉帝下旨要按天条狱规办。可是,谁又敢违背玉帝口谕,真是办也难,不办也难。” “大王不必为此烦心,既然秦广王和阎罗王把他推出来了,咱也效之。” “话虽这么说,心里总不安,奈何桥就在咱的旁边。而且,黄道婆这几日也正在家,要是让他喝了黄道婆的还魂汤返回了阳间,玉帝翻脸要是追问起来,第一个先找到咱头上,到时可如何交代?” “是呀,我也正为此发愁,蛇路竟然没有困住他们,这真是奇迹,千百万年来,就是神仙也不敢从此经过,他们母子倒好,轻松而过。” 就在这时,蛇鬼头哭哭啼啼得来告状了,“大王,那母子毫无道理,弄伤了我不少的兄弟,还把我从悬崖上摔下来,摔伤了我的腰,至今还疼痛难忍,您可为我们蛇鬼做主,我们可从没招惹他们母子,是他们母子硬闯进我们家的。”鬼蛇头就是那条银环蛇,看它,扭动着瘆人的身子,故意的低着头,一副伤心悲痛的样子。 泰山王挥挥手,“起来吧,起来吧,我都看见了,你们没吃亏,不但吸了他很多血,还啖食了他不少肉,他踩伤你们,也不是故意的,毒蛇就是毒蛇,做了蛇鬼还一样毒。” “大王,不能这样冤枉我们,我们毒蛇再毒也没有他们人毒,我们多少的兄弟姐妹惨死在他们手里,大王,您是没见我们的惨状,没见他们人类的狠毒,把我们的头挂在案板的铁钉上,一刀下去就挖出我们的胆,一口吞下去,还把我们的血混在白酒里喝。接着就给我们剥皮,三下两下,一把就扯下我们的皮,我们的身躯还动呢,几刀下去,把我们的身子剁成寸断,不是炒就是炖,把我们当了下酒菜。而相比我们,要不是我们感觉受到了威胁,是绝不敢咬他们的。就像刚才,我们可没招惹他,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踩着我们的身子就走,想给他让路都来不及,不知伤了多少兄弟姐妹,还把我甩下山崖,大王,可给我们做主啊。” “好了、好了,你所说的这些,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世人所做的罪业,和他也没有多少关系呢?平时的他都护惜蝼蚁的命,怎会平白无故的害你们的命,这都是有案可查的,刚才你的所作所为我看得最清楚,吸他的血,啖食他的肉。他都不忍心加害于你,你还恶人先告状。下去吧,本王也懒得和你计较。” “大王,你也知道,平时我们是很本分的,几百万年来,哪怕是饥肠辘辘,也不曾偷食地府半点食物,不曾离开蛇路半步。地府征召侍从,要多少给多少,也从没有过怨言。今日之祸,大王说啥也得给个说法,”银环蛇哭诉道。 “这还委屈上了,那你想怎样?” “我想要母子的心,以安抚我们受伤的子民,”银环蛇说着,满眼的凶光。 “什么!我呸,真是恶性不改,以为给了本王送来几个侍女就要挟本王了,你这蛇毒心肠,千百万年来没有一点改变。本想着,本王还想早点让你投胎,看来本王是错了,钟馗判官,你看如何让处理?” 钟馗怒目圆睁,“大胆鬼蛇,以为贿赂大王几个侍女就有恃无恐,不遵守狱规了。你可知道母子是何人,那是百世修得的大善人,地府都奈何不了他们,你这小厮不知天高地厚,还想吃他们的心,真是可恶。愿不得世人吞你们的胆,食你们的肉,那是罪有应得。” “判官大人,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我们蛇虽毒,怎能毒过人类啊,判官大人洞察一切,我们是天大的冤枉。” “住口,本判官和冥王还有要事要办,怎听你在此胡言乱眼,再啰嗦,小心油锅炸你几个来回,还不快快退去。” 银环蛇游动着身子,竟流了泪,“在阳间受尽人类欺负,没有说理的地方,没想到到了阴间还是这样,真是没个活路了,虽说我们不像人类那样贿赂你们金银财宝。但也是把我们最温柔、最贤惠的姐妹送你们当侍人,怎就换不回一点公平呢,”银环蛇哭诉着慢慢离去。 “你看这厮,胡言乱语,要他几个鬼蛇来当差还委屈的要命,口口声声说给了咱贿赂,要是让玉帝知道,那还了得,就是跳进银河也洗不清,钟馗,看有啥办法封他们的口。” “杀鸡儆猴,把他送给鬼蜈蚣好了,他有办法使他们闭嘴。” “不妥、不妥,地府乃清静之地,怎能有杀戮呢?大蟒蛇已化为龙随同十四龙太子冲出了地府。若做得过了分,难免大蟒蛇会找咱的麻烦,毕竟他们是同类。” “唉,冥王忧虑的是,这母子来地府可惹了不少麻烦,玉帝的钦犯都让他放走了,愿不得玉帝生气,降下口谕,要严惩母子。” “是啊,这母子,地府竟拿他们毫无办法,这秦广王和阎罗王,不作为,竟向他们妥协了,给他们开了路条,我看他们怎向玉帝交代。” “那咱们呢?母子已经到咱们的管辖地了,”冥王问。 钟馗捏着胡须想了想,“大王,母子虽然闯过了鬼蛇沟。但是,想必受伤不轻,咱先不要理会,等他们误入鬼蝠洞,想不成为我们地府的鬼都不行了,这些鬼蝙蝠可都是真正的吸血鬼……” 第十七章 鬼蝠洞 再说,冥王听钟馗说着,不时的点点头,鬼蝠洞使他这个冥王听起来都感到害怕,千百万年来,不敢走近半步,除非罪恶累累的恶鬼被判到此地受苦,那真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想这母子,百世修得的善人,不该受这样的惩罚,那是违背天条和狱规的,是一大罪业,三界都不会饶恕,对自己很不利。 于是,他又摇了摇头,“这样有些不妥吧,母子毕竟是大善大孝之人,如不施救,玉帝要是怪罪,如何摆脱得了干系?” “可玉帝的口谕是要严惩母子啊,”钟馗道。 “那也许是玉帝一时之气,若是真有心,为何不下道圣旨?” 钟馗若有所思,轻轻的点点头,“冥王所虑有理,这如何是好,总不能施以援手吧?” 冥王摇摇头,“这样更不妥,毕竟玉帝下了口谕,至少表面上还得服从的。还是糊涂点好,装聋作哑。牛头马面呢,来了没有?”冥王冲下问。 有鬼差道,“还没有。” “这两个夯货,总是拖拖拉拉,来时每人想给二十板子,”冥王骂道。 虽然,新月和娘侥幸掏出了鬼蛇沟。但是,他伤的不轻,双腿血肉模糊,一动,钻心的疼,向前迈一步都大汗淋漓。 王氏心疼得直掉眼泪,“你个傻孩子,跟我来受这个罪干啥?” “娘,没事,一点也不疼,”新月冲娘笑笑。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行,娘,你不能沾地府的路。” “没事,刚才吃了那个丸子后,觉得浑身有劲多了,让我试试。” 新月只好小心的把娘放下来。王氏还是站不稳,就像随风飘动的树叶,幸亏没有风,万一有阵微风的话,一定会把她刮跑了。他一下子扶住了娘,“算了吧,娘,反正你也不重,背着你又不累。” 王氏只好依了儿子,说真的,她直觉得一刻也离不开儿子的背,这刚离开半会儿,就觉得浑身要散架似的,胳膊、腿的不听使唤。 新月背着娘,咬着牙,一步不停地向前走着。 刚才,他看到黑龙和黄菲就在头顶的最高处消失的,因此就觉得,只有往高处走才是出路。心里也直羡慕,要是能像黄菲和黑龙一样腾云驾雾就好了,一飞冲天,离开这鬼地方。如果可能,他宁愿化为一条龙。 可是,光想不行,他没有那个本事,一切都是不切实际,唯一的条件就是凭着自己两条腿,一步一步向前走。还好,走了一段路,没有谁来阻拦他。也许,快出去了吧,他自觉的已经走了很长的路,和娘来时,黄泉路可没这么长。他的腿还在流血,远处看,就像黑暗中移动的两盏灯。也许,就是两条流血的腿保护了母子,热血沸腾的血克制了地府的阴气。 路越来越陡,就在眼前,出现了一个大洞,洞口呈椭圆形。新月在洞口站住了,也顺便喘息了一下,要不要进去呢?他思索着,传说中的黄道婆会不会住在这个洞里,奈何桥会不会在洞的另一端?听老人说,喝了黄道婆的还阳汤,走过奈何桥就能返回阳间,是不是这样呢?他想着,再看洞的上面,高的很,看不到路的尽头。回头望了一眼娘,娘好像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这鼾声他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他时常听到娘睡觉时发出这样的鼾声。让娘多睡会儿吧,这一路来,娘太累了。他站着一动不动,甚至连自己的呼吸也放慢了,轻缓了,怕惊扰了娘。他很享受这份片刻的宁静,更不想打破这份宁静。现在,他想好了,就算出不去,这样陪着娘,他也满足了。 就在这时,就像有无数的萤火虫飞驰电掣般的从洞里飞出来,犹如突然地一阵大风,把新月吹了个趔趄,他倒退了几步,稳住了身子,忙闪在一旁。还没明白过怎回事来,感觉已经被无数的萤火虫包围了,就像有无数贪婪的眼睛盯着他,随时向他发起进攻。 新月感觉到大祸临头,撒腿就往高处跑,跑了一阵子,累得他气喘吁吁,感觉到双腿越来越重,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腿比平时粗了很多,黑压压的,在拥挤,在蠕动。他看清了,是一些吸血蝙蝠,正附在自己的双腿上吸食自己的血液。他首先想到的是娘,双手把娘托在眼前看,还好,吸血蝙蝠专吸他的血,娘的身上一只也没有。 王氏一下子醒过来,看到儿子身上正爬满蝙蝠,她惊叫着挣脱下来,一把把的把蝙蝠从儿子身上撕扯下来。也怪了,吸血蝙蝠并不攻击她,专门攻击新月,从腿上向上身蔓延。 看娘没有事,新月这才顾及自己,他撕扯着,拍打着,这些吸血蝙蝠就像水蛭一样粘在自己身上,扯都扯不下来。越拍打越多。王氏哭喊着,把儿子搂在怀里。所有的吸血蝙蝠像是望着她害怕,就像无数的苍蝇似的一下子飞开,又攻击他的背,立时,他的背上又黑压压的一片。 新月觉得有点虚脱,眼前光发黑,就像喝醉了酒似的,踉跄了几步。王氏哭喊着,又转向儿子的背。这些吸血蝙蝠就好像专门跟她开玩笑,呼啦啦的又扑向他的前胸。新月终于坚持不住,一下子扑到在地上。这些蝙蝠这才放过他,却吊起了王氏就要进洞去…… 第十八章 双龙大闹地府 再说,王氏呼喊着昏迷的儿子,痛哭流涕。新月使劲的睁开眼睛,他看到了,看到了娘被无数的吸血蝙蝠叼着就要进洞去,还有黑压压的蝙蝠挡在他面前,意思很明显,要是他敢妄动,一定不会放过他。情况万分危急,眼看着娘就要被叼进洞,他怒吼一声,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奔过去。与此同时,无数的吸血蝙蝠也猛的攻击他,他挥打着,发疯似的向前奔跑,无数的蝙蝠一层层的把他包裹起来,很快的,人变成了一个看似向前滚动的铁球。新月就觉得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别的地方不能顾了,只能顾及着脸部,脸部也覆满了一层层的蝙蝠,并很快殃及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双手也不能动了,他跌倒了,奋力的滚动着身体,一些吸血蝙蝠从身上掉落了许多,接着又有许多蝙蝠附上去,前赴后继,勇往直前,简直和他玩命了。新月拼命翻动着身体,一路都是受伤的蝙蝠在地上爬动,扇动着薄膜似的黑色的翅膀,张开尖尖的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牙齿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为了吸食一口新鲜的血液,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的死,伤的伤。 一路向前滚动,这个方法很奏效,吸附在身上的吸血蝙蝠明显的少了,他连撕扯带拍打,吸血蝙蝠终于害怕了,一哄而散,在他头顶盘旋,偶尔的偷袭,付出的将是生命的代价。 新月急眼了,对待这些吸血鬼毫不客气,用脚踏,用手拍,甚至用牙咬,脊背上的够不着,就突然倒下,翻身用力的揉动、挤压。眼看着母亲就要被叼进洞里,他一路狂跑,冲进洞里,把娘抢了出来。现在的他,浑身都在流血,已经变成了个血人。而剩下的吸血蝙蝠并不放过他,它们嘶叫着,就像一块黑云压在他的头顶,还不时有大群的吸血蝙蝠从洞里飞出,一拨拨的,不时的袭击着新月,留在他身上的是一片片的血红。他一百米冲刺的速度飞跑着,遭袭击后又不时的跌倒,他眼前不时的发黑,甚至呼吸都急促起来。即使这样,他也感到一些欣慰,可恶的吸血鬼并不袭击母亲,专门袭击他。他的背上,由于母亲护着才免遭袭击,头部、前胸、双腿是吸血鬼袭击的重点,一拨来,一拨又去,连绵不断。而且,袭击越来越凶猛,开始附在身上咬一口就跑,最后就像水蛭,拼命地往肉里钻,拉都拉不出。看来,这些吸血蝙蝠被激怒了,不甘心失败,所以都玩命的往上扑,哪怕是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哪里来的这股力量和勇气,谁也说不出。 终于,新月摔倒了,他再也爬不起。 就在此时,黑暗中一道闪电,接着是两条火柱射向蝙蝠群,很快的,烧死的吸血蝙蝠就像雨点子似的往下落,蝙蝠群盘旋着,躲闪着,纷纷逃进洞里。 一黑一黄两条巨龙显身于黑暗中,又落在母子身旁。很快的,两条龙各从嘴里吐出一颗明亮的珠子,鸡蛋打的龙珠发出耀眼的白光,白光包围了母子,在白光中,新月身上的血窟窿慢慢的愈合了,王氏也慢慢的清醒过来,两条龙各自收了龙珠,摇头摆尾,用龙须卷起母子,很快的消失在黑暗中…… 冥王和钟馗看着,禁不住的大惊,眼看着大功告成,却让东海龙太子和刚化成龙的大蟒蛇给救走了。这还了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太不拿地府当回事了,冥王一声令下,钟馗手持擒妖锏带领众鬼兵呐喊着追了出来。 显然,东海龙太子并不把这帮冥兵放在眼里,他把母子交给黄菲,自己断后,龙头一摆,火舌就喷向冥兵,冥兵吓得四散逃开,被烧得哭爹喊娘。钟馗手持擒妖锏,口中念念有词,一下子腾空而起,擒妖锏发出幽蓝的光柱,截住了火柱。东海龙太子收了火柱,现身跳在一旁。 钟馗用手一指龙太子,“大胆黑龙,你孽障刚消,又来地府闹事,难道还想进入不复之地不成?” “呸,老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想当年,要不是你从中作梗,向玉帝老儿告发,我也不会有五百万年的牢狱之灾。如今我还没计较,你个老鬼竟如此要挟,今日要不给你点教训,就不知我黑龙的利害!”说着,手一伸,一杆曾明瓦亮的丈八蛇矛横在手中,丈八蛇矛一指,就奔向钟馗的面部而来。钟馗也不示弱,擒鬼锏一扬,也奔黑龙而去,两个人就在半空中打杀起来,直杀得星辰无光,黑云翻腾。 众冥兵忙擂鼓助威,十大阎王纷纷出殿来观战。千百万年来,地府还头一次遇到此劫,被人打上家门来。 半空中,两人各使手段,狠命厮杀。钟馗使出锁魂咒,一张张的鬼脸击向黑龙心窝,索取其魂魄。黑龙奋力磕开,并吐出火龙,钟馗虽不及防,被燎了眉毛和胡子,赶忙跳开。 黑龙大笑不止,“老鬼,看我不烧了你这鬼头,”说着,吐出一个火龙击向钟馗。 钟馗身子一缩,赶忙隐身,火龙向十大阎王袭来。对等王陆向前一步,宽袖一甩,一个火球击向飞来的火龙,火龙和火球猛烈相撞,发出耀眼的光芒,犹如太阳发生了爆炸,照的地府通亮,惊得冥兵们哭爹喊娘,纷纷扔掉手中的家伙,躲得躲,藏的藏,只恨爹娘少给了两条腿,跑慢的,化为一缕白气消散,跑快的,看到了地缝,快速的缩着身子往里藏。也有些缺胳膊少腿的,哭喊着,纷纷躲藏在十大阎王的宽袖内。顷刻间,一个冥兵也不见,只有十大阎王和判官巍然不动,,神态自若的站在一旁观战。 牛头马面不怕耀眼的光,捡起冥兵扔掉的鼓槌擂鼓助威。 火龙和火球相撞,东海龙太子不由的退后一步,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而对等王只是身子晃了晃,实力已经很明显了。对等王手中笏一指东海龙太子,“休要逞狂,地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既然孽障已销,就该遵守天条和狱规,做个守法神仙,广布善缘,潜心修道,以造福三界,为何还来地府吵闹,是何道理?” 东海龙太子定定神,觉得这老头儿不好惹,再逗留,定要吃亏,反正黄菲已救走了母子,还是走为上策,但不能让老头儿看出破绽,哈哈一笑,“没想到王伯父还有如此手段,小侄儿佩服的五体投地,前些日子受难时多亏王伯父照顾,本想登门拜谢,但这地府并不好客,所以在此一并谢过。误入地府的母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遇难,自然出手相救,这个,王伯父定能理解。这母子本是百世修得的善人,不该在地狱受苦,是地府错捕了他们,而地府不但不改过,还拒不认错,把母子引入鬼蝠洞,想杀人灭口,又是何道理?” 一番话驳得对等王无言以对。 转轮王一捋胡须,大怒道,“你个小娃娃懂什么,地府自有地府的道理。识相点,乖乖的把母子送回来,看在你父广敖的份上,不再和你计较。如若不然,定叫你魂飞魄散,有来无回。” 东海龙太子一听,不由得恼羞成怒,“转轮王说得毫无道理,做错了事还不承认,三界可都知道,你们地府收了人家母子的金银元宝,不想交出来是真,心也太黑了。” “休要胡言乱语,小娃娃找打。” 一旁的钟馗一听,马上手持擒鬼锏冲了上去,马面手持流星锤也来助战,三人又打在了一起。 泰山王口中念念有此,巍巍泰山拔地而起,随时准备将东海龙太子压在泰山之下。谁知,泰山起,东海之水滚滚来,地府是最凹之处,不时的有海水灌进来,受灾害的反倒是自己。 马面打得正酣,不料想,水来,脚下一滑,蹲了个大腚墩,他哎哟一声,疼得马脸都扭曲了,露出了满嘴的大马牙,流星锤也脱手了,那个巧劲,正好落在擂鼓助威的牛头的脚上。牛头哞的一声大叫,抱着个牛蹄子直转圈…… 第十九章 水淹地府 再说牛头,疼得牛脸都变了形,呲牙咧嘴的,双手抱着个牛蹄子转了好几圈,瞪着个大眼哞哞的叫着,冲着马面就骂上了,“你眼睛瞎了,瞎抡啥呀,我给你擂鼓助威呢,你竟打我。” 马面揉着屁股站起来,打了个响亮的马鼻,摇头晃脑的走到牛头跟前赔礼,“对不起,老兄,也不知哪个缺德鬼撒了泡尿,害得我滑了一脚,流星锤就脱手了,哎哟,那个巧劲,偏就砸在你的牛蹄子上。我就说过,咱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老天还偏就是这样安排的,见我受苦不忍心,所以也叫上了你,呵呵。” “你还笑,扯你的蛋吧,哎哟,都砸肿了,别碰,拿开你的马蹄子,哎哟,”牛头骂着他,一屁股又蹲在地上。 马面很过意不去,虽然挨了几句骂,还是想蹲下来再安慰一下形影不离的老友。还没开口呢,一股清泉奔涌而来,竟涌起了半米多高的浪,两人虽不及防,一下子被冲下了高台,眼看着就被冲进鬼蝠洞,牛头张嘴咬住了一根粗壮的树根,马面顺势抓住了牛尾巴,一股水流避开两人,灌进了洞里,吸血鬼们蜂拥而出,简直遮天蔽日。 好险呢,牛头哞了几声,像是告诉马面,还是我救了你吧,要是被冲进洞里,那些吸血鬼可不认人,吃的你连骨头渣都不剩。 马面很感激的看了牛头一眼,也骂上了,“是哪个缺德鬼撒了这么一大泡尿。” “啥泡尿了,眼大无神呀,你看呀,”牛头睁大了惊恐个眼睛。 马面忙四下里看,地府的很多地方都冒出了水柱,就像无数的水龙奔涌而来,“是不是冥河发大水了?” “啥冥河发大水啊,那是从上面来的,你个呆货,睁眼说瞎话。” 看着无数的水流奔涌而来,都市王冲着泰山王大声喊着,“快放下,快放下,地府都快被淹了。” 泰山王这才清醒过来,嘴里念念有词,只听地府猛的摇动了一下,就像落下了水闸似的,水流被止住了,黄泉路上却多了些冤死的鬼魂,哭哭啼啼的奔地府而来。 泰山王双手合拢,嘴里念念有词,“罪过、罪过。” 其他阎王也不满的看着他,话虽没出口,眼神里分明是埋怨,真是老糊涂了,成心的帮倒忙,地府本来就潮湿的很,这再进了水,啥时候能排出去吧,这腰疼病是好不了了。 泰山王也看出了众阎王的不满,尴尬地笑了笑,“光想拿他了,倒忘了这是在地府。” 众阎王一撇老嘴,心里嘀咕道,“谁像你,天天稳坐于泰山,两耳不闻地府事,就知道搜集些古怪药房,做什么伤湿止痛膏,还高价卖,一点也不管用,就知道敛财。”谁心里都明白,谁也不想说出来。 泰山王呵呵一笑,“几位老哥,老朽最近又弄了几个偏方,试了几次还真管用,要不要来几贴呀。” 没人应他的话。 “便宜得很,都是老哥们了,十个元宝一贴,怎样? 阎罗王忍不住说他了几句,“别推销你的什么止痛膏了,你还是想想灌入地府的水怎样排出去吧,有鬼差来报,我的大殿都进水了。” “呵呵,老哥哥,进点水怕啥,水是生命之源吗,那些受刑地鬼魂渴了上百万年了,放心吧,等你回到家,保准一个水珠都不见,这也算是玉帝的仁慈吧,让恶鬼魂得到些甘露,他们一定会感恩戴德,弃恶从善的,也省了我们的劳累。” 阎罗王一甩袖子,哼了一声,“强词夺理,”不理他了,躲一边去了。 其他阎王也都皱着眉头,离他远远的。 泰山王很是尴尬,老脸一红,扭头走了。 再说钟馗和东海龙太子,二人都使出浑身的本事,还在半空恶斗。渐渐地,钟馗出于下风,有些手忙脚乱,他还硬撑着,这是在自己的地盘,阎王们可都看着呢,怎也的撑下去,否则的话,让阎王小看了,这以后的仕途可很难走,离做神仙只有一步之遥了,说啥也不能坏在这小子的手里。他咬牙顶着,不时的使出杀手锏。 东海龙太子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擒妖王还如此厉害,简直一副拼命的架势,枪都快抵到胸部了,也不避开,轮着擒妖锏就砸,倒是使他有些怯头。正应了那句话,‘就怕不要命的。’这一个就这么难对付,在扑上来几个鬼缠身,还真就难脱身了。走吧,他猛地跳到圈外,虚晃一枪,现出原形,飞奔而去。 “恶畜休走,再战三百回合,”钟馗大声吼着,急追了一阵。其实,他这是虚张声势,东海龙太子再不走,他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这恶龙年轻气盛,力气又大,每接他一招就得使出浑身的力气,震得全身骨头就像散了架似的,一阵一阵的酸疼。眼看着就要落败,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双臂都肿了,再也难以抬起来。幸亏这孽畜逃走了。说心里话,对这龙太子倒有些感激,保存了他的颜面。真要是人家有意这么做的,以后还得谢谢人家。他假装追了一阵,就来向阎王邀功。 阎王们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全地府这么多当差的,还没有一个敢于挺身而出。牛头马面到有些手段,这两个夯货半路怯战,溜了。黑白无常呢,平时咋咋呼呼的,好像还有那么几下子,谁知今天连面都没敢露,真给地府丢脸。看来,也就是拿几个恶鬼还行,也就是这点本事,关键时候,还不如个半人半鬼的老头儿有火性。众阎王给了钟馗很高的评价,让他下去休息。 牛头马面还想来邀功呢,被众阎王奚落了一顿,悻悻而去。黑白无常躲在暗处不由的偷笑,这两个夯货,够丢丑的了,还上去邀功,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永远也别想爬到咱头上来。 “走吧,兄弟,表现的时候到了,快点,”白无常拉了一下黑无常,一抖手中的铁索,来到众阎王面前,两人跪下道,“大王休要发愁,带我哥俩去龙宫锁他们的魂魄来。” 众阎王一看,不由得脸上都乐开了花,谁说黑白无常胆小如鼠,关键时候掉链子,这不是挺身而出了吗。 阎罗王对二人赞叹了一番,“好、好、好,速去速回,我派牛头马面协助你们。黑龙吗,就算了,毕竟是神仙,广敖这个老头儿对地府也有点小恩,算给他个面子。但是,一定要把母子追回来,不管用啥手段。” 两人一声‘是!’铿锵有力。 倒是苦了牛头马面,不得不站出来接令。心里暗暗骂着黑白无常,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在地府都擒不到人家,还想到龙宫里去拿人家,简直是去送死,临死还得拖上垫背的,不上他们的当。 走到奈何桥上,马面给牛头使个眼色,牛头会意,上前一把抓住白无常,满脸的讨好相,“我说,白老兄,看我兄弟刚负了伤,腿脚还没好利落,水性又不好,跟了去不但帮不上啥忙,还成个累赘。不如你哥俩去,我和马面在奈何桥上接应,您看如何?” 白无常听的一番讨好话,心里乐滋滋的,嘴里嗯了一声,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马面,“好吧,反正你们也不会分水术,去了还真是个拖累,就在这儿等我们的好消息吧。不过,可要伺候好茶水点心哦。” “好,好,一定给白大人泡上一壶上等的碧螺春,那可是双王赏赐的,一直收着,没舍得喝,”牛头讨好的说。 “那我呢?”黑无常问了句。 “黑大人放心,也自然少不了您的。” “呵呵,”两人大笑着,隐身不见了。 马面朝地上吐了一口,“呸,去你妈的吧,什么东西,想从你马爷爷嘴里掏食吃,门都没有。” 牛头一下子捂住他的马嘴,“你小声点,谁还稀罕你那点烂草料,怎就这么实呢,怨不得光吃亏,还没吸取教训吗?” “你是说是骗他们的?” 牛头嘿嘿一笑,“走吧,先到孟婆那儿讨碗汤喝再说。” 这次,马面很佩服牛头了,以前这个夯货光做缺心眼的事,还连累他跟着受苦。这次算是开窍了,不容易啊,谁说死牛蹄子不分叉,枣木心子不开窍?“哈哈,老兄,有你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佩服,佩服。” “呵呵,服了吧,我老牛智慧着呢。” “是,是,”来到孟婆门前,马面忙向前叩门…… 第二十章 蟒蛇报恩 再说新月,他点点头,四处看着,轻声的问,“这是在哪儿?” “在龙宫啊,这是龙太子的太子府。” “太子府?” “是呀,很阔气吧?”黄菲笑说。 新月点点头,“我娘呢?” “在御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里,龙王已经派了最好的御医守护着母亲,你放心吧。” “我想见见娘,”新月说着,挣扎着要起来。 黄菲劝着他,“你还是好好养养吧,母亲要是见你这样会心疼的,”说着,重新给他裹着锦被。 新月闻到了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忍不住的脸红了红,避开了黄菲的目光。 黄菲看出了他的不好意思,笑了笑,轻轻的说着,“母亲身体很虚弱,不适合住在这个地方。其实,你应该知道,母亲的魂劳累了这么长时间,再不休息,就很难再回去了。” “那娘还能回去吗?”说着,忍不住一脸的泪。因为他知道,娘过世了,也不知怎么,自己就陪着娘到了阴间,这是不合常理的。可是,既然随了娘来,娘要是回不去,他也不回去了,只要能守在娘的身边,阳间阴间一个样。 黄菲掏出黄色的丝巾为他试了下眼泪,轻声的说:“我不想瞒你,很难。刚才龙王来过了,龙王过来看你,是向你致谢的,你救了他的龙太子,他万分感激你。所以,为了报答你,他去了天庭找太上老君要仙丹去了,只有仙丹才能让母亲返阳。” “真的?”新月满脸的惊喜。 “不过,你也别太乐观了,这返阳仙丹并不好求,龙王说也只是去碰碰运气。” “我知道,就是求不来也没关系,只要娘在这儿好好的,只要我能天天照顾着娘就行了。” “那你不想回去了?” “想啊,可是,我知道很难,也不想连累你们,要知道,我只是个凡人,你们的深情厚谊我是还不起的。” “不能这么说,弟弟,我们是一家人。” “我们是一家人?”新月不明白的看着她。 “是啊,也许你不明白。还记得你家里的那条黄蛇吗?” “黄蛇?”新月想了想,“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听母亲说过,在老家的厨房里,他看到过一条短尾巴的黄蛇,有擀面杖那么粗,吓得母亲自己都不敢在家,父亲下班回来,整个家里翻遍了也没找着。恕我冒昧的问,这和你啥关系呢?” 黄菲笑了笑,“我就是那条黄蛇。” “你是蛇?”新月吃惊地看着她。 黄菲微微点点头,“你别怕,现在我已经化为龙,恢复了原身。” 新月吃惊地看着她,他说啥也不信,这么漂亮的仙子怎回是蛇精呢? “你别不信,听我慢慢和你说,我本是如来佛座下的八部天龙,因犯佛规,被佛祖打入下界遭受劫难,也是佛祖可怜,把我送入你家重新修炼,历经一万年,眼看着劫数已满,就要重返西方极乐如来处。因高兴之极,未接到佛旨,私自现身于你家后,知道不能久留,就私自回到了天庭,半路上接到佛旨,因犯佛规,要我重新下界修炼一万年,我一怒之下,撕碎了佛旨,佛祖怪罪,把我打入了地府的不复之地,并告诫,只有凡人的血才能打开不复之地的通路,否则的话,将永无出头之日。凡人来搭救,本不可能的事,自从地府设立以来,何曾来过凡人,来地府的都是人的魂。可谁知就这么巧,刚到不复之地十几日,你就来了,”说着,黄菲很是感激的样子。 新月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脸上有了笑,“那黑龙呢?” “他呀,已经在不复之地关了五百万年,幸亏你搭救,对你感恩不尽呢。所以他冒着犯天条的危险再次入地府搭救你和母亲。” “这么说,我们已从地府里出来了?” “是呀,这是龙宫。” “那是不是我和娘就可以回家了?” 黄菲摇了摇头,“你和母亲虽然离开了地府,但是不能回家,因为这不是回家的路,因为你和母亲是凡人,凡人走的路神仙可以走,神仙走的路凡人不可以走。” “为什么?”黄菲摇了摇头,“三界就这么定的。” “可是,走出大海就能到我的家啊。虽然,我没见过大海,大海离我的家也很遥远。但是,我确定,走出大海一定能到我的家。” “这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母亲现在是不能在阳间生活的,说句你不愿意听的,母亲已经是地府的人,在地府里她才能现身,要是到了阳间,谁也不会看到她。而且,她最怕见光,在黑暗里才能生活。” 黄菲的话已经很明白了,新月听了禁不住两行热泪。 “弟弟,别难过,一定会有办法的,母亲是百世修得的大善人,我相信,她一定回得正果,脱离地府的。” 新月点点头,“要是龙王能求来还魂丹就好了。” “是啊,龙王临走的时候,备好了很多稀世珍宝。而且,在天庭,他的关系多,人脉好,玉帝都高看他三分,想必谁也会给他点薄面的。” “那龙王和太上老君关系如何?关键是他。” 黄菲点点头,“正因为和太上老君没有多少交情,平时也很少来往,所以龙王才准备了好些礼品。临走他说过,太白金星和他关系不错,先去找找他看。你放心好了,既然龙王能去,就有把握。” 新月点点头,“但愿天上不要和地上一样,也靠人脉关系办事,该办的事办不了,不该办的事啥也能办,一点社会的基本公正也没有。” “这一点天上还是有的,不要想那么多了,趁此机会赶紧休息一下吧,说不定以后会遇到更大的困难。” 新月点点头,“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当然可以,你本该就叫我姐姐,”黄菲笑说。 “我喜欢你这个姐姐,姐,那你去照顾咱妈吧,娘千万不能出事。” “我知道,母亲好着呢,他被龙王安排在蚌壳里修养,又专门安排龟丞相派人服侍,放一百个心好了。” 正说着,东海龙太子匆匆进来了,“小兄弟怎么样了?”声到人到…… 第二十一章 擒住黑白无常 见东海龙太子来,新月赶忙强支撑着要起来,想要表示一下感谢。 东海龙太子忙向前扶他躺下,“不要起来,不要起来,感觉怎么样啊?”他一脸的关切。 “好多了,谢谢您,”新月感激地说。 “该说感谢的应该是我,小兄弟,你不知道,在那个鬼地方,我已经被关了五百万年,父王倾尽家资去玉帝老儿那儿说情,玉帝也很无奈,说是一切自有定数,天机不可泄,他也没办法。父王又去求西天如来,如来也是这么说,劫数未到,劫数已到,必有凡人前去搭救,没想到救我的就是你,哈哈,”龙太子高兴地说。 “同是落难人,龙太子不要这么说。” 龙太子摇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玉帝、如来都救不了我,你救了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必当涌泉相报。” “龙太子话重了,救你们也是救我自己,相比来说,您和黄姐姐对我和娘的恩情更重,要不是你们出手相救,我和娘可能永在地府了。” “不要说些见外的话了,快说说,地府怎样了?”黄菲问。 “地府被我闹了个天翻地覆,都惊动十大阎王了,泰山王还想用泰山压我,谁知海水却灌了他们的老巢,钟馗老鬼还跟我拼命,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哈哈,”东海龙太子大笑着说。 黄菲却很担心,“你闹了地府,十大阎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万一告到玉帝那儿去,再给你按个什么罪名,那怎么是好。” “告去吧,就是告到如来哪儿我也不怕,明明是他们地府欺负人,到哪里也说不过这个理去。” “话虽这么说,还是小心点好。” “黄妹不要怕,你快归佛界本位了,最好不要出头,一切由我出面,大不了再做五百万年的不复之牢。” “千万别这么说,以后的事呀,就有伯父来办,伯父临走时让我转告你,千万不要再胡闹了,好好在龙宫待着,一切等他回来再说,反正母亲和弟弟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再招惹他们了。” 龙太子长出了一口气,“好吧,小兄弟,就安心的住这儿,养好伤后,我送你回家。” 新月点点头,很感激的样子。 这时,有蟹将来报,“有一白一黑两个怪人闯入龙宫,正在珊瑚林转悠。” “黑白无常?这两个丧门星,腿好快啊,我前脚走,他们后脚就跟来了。” “那怎么办,新月不怕他们,到是母亲,闻其声,见其人,必须跟其走,”黄菲着急的说。 “这倒是,他们手中的法器厉害,咱倒是不怕,就是魂最怕。” “那怎么办,赶紧想办法呀,”新月强支撑着起来。 黄菲忙去扶他。 龙太子想了想,“这样,你不是不怕他们吗?他们也怕你,只有你去照顾母亲了,我呢,去稳住他们,不让他们走,等父王带回还魂丹来,他们也就没咒念了,到时候,我再收拾他们。” 新月点点头。 龙太子又对黄菲说:“你陪着小兄弟,实在不行,就用我们的龙珠镇住他们。” 黄菲点头,扶着新月匆匆去了。 龙太子带着虾兵虾将去了珊瑚林。 黑白无常还在珊瑚林瞎转悠呢,不管是阳间还是阴间的路,没有他们不熟悉的,偏偏这龙宫的路不熟,两人转悠了半天,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我说黑兄弟,今日这是怎么啦,到哪儿也不顺利,明明走过的路,怎还转开圈了呢?”白无常拉了一把黑无常小声的问,两个人猫着腰东升西望,鬼鬼祟祟的,就像是偷了东西的小偷。 “别急,别急,让我看看,”黑无常四处打量着,“怪了,也曾来过龙宫,路应该很熟的,这怎还都变了呢,是不是龙太子给咱舍得迷魂阵呀?” 白无常摇了摇头,“按说三界内没有咱不认识的路呀,虽说由于玉帝的恩宠,龙属不在咱地府管辖之内。但是,凭咱的手段,不该迷路呀。连玉帝都说过,黑白无常,没有不识之路,来到这龙宫,还怎就不灵了呢?” 两人嘀嘀咕咕的,东瞅瞅、西望望,遇到巡视的虾兵蟹将,还得隐身躲藏。要是让他们发现了,报给龙太子,龙太子把母子随便藏个地方,可够他们找半天的。 其实,龙太子已经发现了他们,一摆手,所有的虾兵蟹将都隐藏起来。撒开网了,就等猎物自己入网了。东海龙太子知道黑白无常的手段,怕他们隐身遁走,就让龟丞相把河蚌王喊来,对他耳语了一番。河蚌王点头会意,招来河蚌兵,念个咒语,一个巨大的河蚌张开了他的蚌壳,慢慢移动着身躯,朝黑白无常游去。 黑白无常还真没发现,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四处搜索,光怕中了埋伏。 “要不咱回吧,这儿太静了,比咱地府都静,我感觉到四处都是眼睛,”白无常怕了,低声的说。 “回去怎交代?咱大小也是个鬼神,玉帝钦封的,三界之内谁敢伤咱?引领亡者魂归地府是咱的职责,半路打退堂鼓,这是渎职,不作为。就算众阎王知情,不予追究,万一背后有小人告密,天庭追究下来,谁能保咱,就算散尽这些年的家资,也不一定能保全。你知道吗你。” “当然晓得,当然晓得啦。可是呀,我说兄弟,你发现没有,这母子可不是普通的魂魄,能从鬼蝠洞逃出来,那可是三界第一例。一个凡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好了,你就省省吧,管他是人是仙还是佛呢,咱又没错,走吧走吧,”黑无常光顾说话了,一颗水草缠住了他的脚,一个趔趄,摔倒了,正好摔在一块有棱角的石头上,他哎呀一声,呲牙咧嘴的,摸着胯子直呻吟。 白无常却吓得喊了一声,“我的妈哎,”趴在地上,捂着个脑袋直哆嗦。埋伏在周围的蟹兵虾将捂着嘴着乐,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吗,这么胆小,被一棵水草绊了一下都吓成这样,还不如龟丞相胆大呢。 龟丞相从壳里伸出脑袋来看着,小声的问一旁的龙太子,“抓住了吗?” 龙太子示意他不要出声,他又把脑袋缩进去,只露着尖尖的鼻子在外面。黑无常揉着摔疼的胯子,又腾出手打了一下白无常的脑袋,把他尖尖的白帽子都打歪了,“你又没摔着,叫唤啥,怎变成兔子胆了呢,要是让牛头马面看见,还不把你笑话死,走啦走啦,”黑无常说着,咧了咧嘴,斜着身子站起来,倒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白无常正了正帽子,也从地上爬起来,“要不咱隐身吧,这样走,目标太大。” “那多难受啊,快走吧。” 两人相互扶着,一步一踉跄的往前走着,也就走出百十米,一头像碰在镜面上一样,被弹了回来。两人有点蒙,伸手摸摸,还真就被啥东西堵住了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周围一下子黑了下来,在黑夜里,两人看得最清楚,就像进了水晶宫一样,四面墙壁金光闪闪的,远处还有块肥硕的、会蠕动的大舌头,不时得向他们伸过来,还望他们身上喷粘液,明明是吞噬他们的前奏。 “我的娘哎,是个怪物呀,”白无常喊叫着,一下子躲进黑无常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说啥也不下来。 黑无常也害怕了,心里还嘀咕呢,这一下子怎回了地府里,仔细看,不像是地府,地府里乱石成堆,没有这么洁净,看那个一伸一缩的大舌头,分明是到了一个人的嘴里,谁的嘴这么大呀,大鲸的?不像,大鲸的嘴里腥味很浓,臭气熏天,哪像这里,虽有淡淡的腥气,更像是提纯了的腥气,虽然被喷了满身的粘液,感觉到不舒服。但是,并不使人难受。 眼看着就要被粘液包裹了,他低声喝白无常说:“快点隐身呀,”说着,念动咒语,隐身了,却不能挪动地方,心想完了,横行了大半辈子,谁见了不吓个半死,如今却被这个东西要吞噬了,是什么东西还不知道,这要是被吞了,能不能转世还很难说。 白无常都吓得哭起来,“黑哥呀,平时我让你做事低调些,你总是不听,得到报应了吧,弄得这么个下场,被谁吃了都不知道,呜呜,一大家子都指望我呢。”白无常是痛哭流涕…… 第二十二章 龟丞相献计 第二十二章龟丞相献计就在这时,忽听到说话声,“河蚌王,把他们囚起来就好了,不要取了他们的性命。” “知道了,主人,”一个嘶哑的,老者的声音。 黑白无常一听,“咱被老河蚌给逮住了,哎呀,传出去不丢死个人,老东西,识相点,乖乖的放我们出去,否则的话,我立即取了你的魂魄,把你打入不复之地。” “呵呵,两位鬼神大人,今日相见,是老朽的福分,终于看到两位大人的尊荣了。” “看我们长得怎样,怕不怕?”说着,黑无常吐着长舌头,又做出怪样,故意吓他。 原来是个老河蚌,白无常也不怕了,松开黑无常,也神气起来,吐出了长长的红舌头给老河蚌看。 老河蚌呵呵笑着,“两位尊者长得的确恐怖,三界之中,也数一数二了。” “什么,说我们长得丑,太过分了,说说,我们丑在哪儿?”黑无常也开起玩笑来,他是有意逗逗老河蚌,因为对他们来说,这只老河蚌根本不是威胁,虽说被他的唾液给囚禁了,就像关在一个透明的袋子里。但是,没有啥了不起,在里面还挺舒服的,甚至都想美美的睡一觉。 “不丑、不丑,老朽刚才是跟你们开个玩笑,你们英俊着呢,看你们的身材,多么苗条,骨肉均匀,也没有令人讨厌的小肚腩。个儿高高的,就像月中的仙子,亭亭玉立,一百一黑的面容,黑的瓷实,白的粉嫩,说起黑,赛过人间的黑李逵,说起白,天山瑶池的莲藕仙子也没你白,一红一黑两个长舌头,进出自如,多么诱人,食蚁兽的长舌也没你们的好用,”老河蚌调侃他们。 没想到他们还很乐意听,自出道以来,还没有谁这样夸过他们,所以很想知道别人是怎样看他们的。虽然,两人也听出老河蚌有讽刺他们的意思,不过也让他们认识了自己,原来自己是这幅尊容,怪不得世人见了,就像见了瘟神一样,唯恐躲闪不及。不过,这也是自己权威的表现,世人要是都不怕自己了,自己这差就难当了。两人心通,一样的想法,想的还挺美,忘了自己这是在哪儿。 “老头儿,胆子不小,竟敢讽刺我们,信不信,我马上带你的魂走,还让你魄散,”黑无常又恐吓他。 “呵呵,虽说老朽一把年纪。但是,还没有享够天伦之乐,还不想到你们那儿享福去。说到这儿,就得给你们说道说道,就因去了趟仙宫给玉帝祝寿,把家传的宝贝献给玉帝,玉帝他老人家一高兴,就给我们河蚌家族添了八百年的寿,呵呵,还早着呢,孩儿们辛勤,又备了好些宝贝,就等玉帝寿辰来时奉献,说不定让我们蚌类家族位列仙班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说,能和你们相见很是难得,两位尊者要是不嫌弃的话,老朽这儿还藏有两颗宝贝,愿意送给两位尊者,也好对我地府的先人有所照顾,让他们早点投胎,来享受玉帝的恩惠。” 黑白无常听说有宝贝相送,马上眉开眼笑,“好说、好说。” 只见老河蚌的大舌头往上一翘,马上有两颗猫儿眼似的珠子蹦出来,在舌尖上滚动着,闪闪发光。 黑白无常惊喜的两眼都看直了,长舌头耷拉在外面,都忘了缩回去,哈拉子向下流着,一副贪婪相。老河蚌的大舌头一弹,两颗珍珠应声入囊,落入黑白无常手里,一人一颗。两人欣赏着,这可是难得的宝贝啊,没想到因祸得福,意外收获。两人赶紧小心的收到内衣口袋里,一副讨好相。 “刚才所托,拜谢二位了。” “好说、好说,一定尽心尽力。” 老河蚌点点头,“我相信你们,你们也是道上的人,最讲信用,咱们就此作别吧。但是,见了大王,嘴一定要严实哦。” “那是自然,不用提醒。” 龙太子像是等急了,不时的催促,“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做点事这么麻烦,好了没有?”他用长矛敲敲蚌壳。 蚌壳微微打开,一个透亮的皮囊滚了出来,就像是一个透亮的大蚕茧。 看着,龙太子开口大笑起来,“哈哈,都说你们有点本事,怎就被个老河蚌擒住了?真是徒有虚名。” “黑龙、休要张狂,敢逆天行事,会遭报应的,识相的赶紧放我们出去,交出游魂,咱看在老龙王的面上,既往不咎,否则的话,定要到天庭去告,”黑无常威胁着,白无常也一旁帮腔,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哈哈,大话唬人,我也是替天行道。还有,两位擅自闯我龙宫,是何道理,我还没追究呢,你们倒恶人先告状。” “呵呵,三界之路,没有我们不能走的,就算是天庭,每日也得去几遭,何况你小小龙宫。”白无常讥笑说。 “我呸,两个小小鬼神,口出大话,龙宫岂是尔等所来之处,玉帝早就降旨,龙宫随处下界,却是和天宫一样,没有圣旨,地府之人不得随意进出,难道尔等不知。” 黑白无常一时无言,两人吐着个长舌头相互看着,好像都在问对方,你知道不,真有此圣旨,阎王怎没交代,唬咱吧。 这时,龟丞相忙出来打圆场,“呵呵,都是玉帝臣子,也算是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地府和龙宫也有些来往,啥事不能商量着解决呢,两位尊者,是否这样?” 白无常一抱拳,“龟丞相是老实忠厚之人,所言极是,近日来此,也是迫不得已。虽说龙太子大闹我地府,十殿阎王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只要我等追回游魂,这也是职责所在,还请龙太子见谅。” 人家说了软话,龙太子也不好再盛气凌人,何况龟丞相已经给他使了眼色,假传圣旨,那可是杀头之罪,万一传出去,龙宫就会面临着一场浩劫,真是祸从口出,不得不挽回。 于是,忙笑说:“既然如此,一切好说。”手一挥,皮囊顷刻不见,黑白无常一个趔趄,两人差点摔倒,在里面憋了太久了,还是外面舒坦,两人稳住身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龙太子冲二人一抱拳,“来的都是客,请到龙宫一叙。” 黑白无常看龙太子这么热情,都眉开眼笑,他们可是三界最不受欢迎的主了,受到如此礼遇,真有点受宠若惊。 “请、请,龙太子先请,”两人客气着。 龙太子哈哈大笑,有龟丞相头前带路,几个人欢天喜地的去了龙宫。 走进龙宫,黑白无常被富丽堂皇的龙宫惊呆了,真是好住处呀,到处都是宝贝,比那天宫也差不了多少。 很快的,美酒佳肴摆上了桌,把二人让到上座,龟丞相下首陪着,有侍女斟上美酒,龙太子端起酒杯,“两位尊者,请。” 黑白无常唏嘘着长舌头,忙端起酒杯,“请、请,”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看黑白无常不时地往侍女身上溜,忙冲龟丞相使个眼色,龟丞相会意,冲斟酒的侍女耳语几声,侍女偷笑着出去了。 不一会儿,丝竹盈耳,歌喉婉转,漂亮的歌妓扭动着腰肢挑起了舞,舞美人更美,一个个秋波飞来,黑白无常神魂都被勾去了。往日光勾人的魂,现在,自己的魂也被勾去了,都呆呆的,看傻了。还没回过神来,跳舞的四位歌妓翩翩而来,一边一个,可就粘上身了。两人哪里还有招架之功,纷纷被俘虏了,醉生梦死的享受可从来没有过。 龙太子起身抱拳,“两位尊者,小神还有点事,就不能相陪了。” “请便、请便,”黑无常说,只顾和歌妓调笑,再也顾不上他。 龙太子和龟丞相相视一笑,起身退出。 门一关,龟丞相窃笑,“搞定了,我说太子,以后说话可注意点,厅堂说话还恐隔墙有耳呢,怎就这么不小心,否则要吃大亏的……” 第二十三章 收受贿赂 再说,龟丞相的一番教导,龙太子不时的点头,“丞相教育的是,本太子谨记在心了。现在,母子可好?” “好着呢,有咱镇宫之宝庇佑着,王氏的魂养的好好的,只是她的魄已经散了,咱也无能为力,就看陛下能否取得还魂丹,也许有一线生机。还有,恩人的伤已经痊愈了。” 龙太子点点头,“老丞相,要倾尽咱龙宫所有的圣药,一定要保住王氏的魂。” “晓得、晓得,陛下已经吩咐过,”龟丞相笑说。 太子点点头,“走,去看看母子怎样了。” 龙宫的深处,有一处僻静的珊瑚林,珊瑚林的中央,有一座宫殿,宫殿四周有虾兵蟹将把守。而且,宫殿还能随着珊瑚林颜色的变化而变化,一会儿浅红色,一会儿银白色,不上细眼看,还真的发现不了。 来到门前,早有虾兵打开水晶大门。进去后,大门很快的关闭了,值守的虾兵隐藏于暗处,一切恢复平静。 屋里,黄菲正和新月说着什么,见龙太子和龟丞相进来,忙起身行礼。 龙太子快步走到新月身边,一把挽住他,“小兄弟快别这样客气,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礼,身体怎样了?” “已经好了,看,我都觉得身上比以前都有劲,”新月扬起双手转了个圈,笑说着。 “这就好,这就好,陛下回来也好交代了,”龟丞相点头哈腰的笑说。 “谢谢您的照顾,龟爷爷,”新月深施一礼。 龟丞相忙双手搀着,“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您可是我家太子的救命恩人,整个龙宫都得感谢您呀。” “哈哈,龟丞相说得是呀,您得救命之恩都感动父王了,为了您母亲的事亲自去上界求仙丹,这在龙王家族中可是从没有过的事,”龙太子笑着,又问,“母亲的魂怎样了?” “一切安好,正在休养,”黄菲道。 龙太子点点头。 “那黑白无常呢?”新月问,这可是他最担心的事。 “正在饮酒行乐呢,这两个家伙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美色的诱惑使他们忘记了一切,放心吧,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过会儿再给他们备上份厚礼,我想,什么天条狱规,他们都会不记得了,呵呵,”龙太子笑着,又对龟丞相道,“老丞相,你快去准备吧。” “好的,我这就去。” 龟丞相走后,三个人坐下来吃茶。 “都说三界不能交往,今日却坐在了一块,真是难得,小兄弟,咱真是有缘啊。” 新月点点头,“就像在梦中一样,冥冥之中我们就走到了一起。” “也许这也是定数,想我在人间修炼,月圆之时,每到深更半夜,都会现出真身,对着明月参拜。记得有一次参拜时,正好你夜半醒来,我都来不及隐身,在你家的屋顶上,咱们对望着,你还冲我笑,还记得吗?” 新月点点头,“那时的你是蛇身人面,在我家的屋顶上,挺起个身子看着我,把我吓得要死,赶紧闭上眼睛不敢睁开。早晨醒来时我都记得,但是谁也没告诉。” “呵呵,是吗,看来真是有缘,”龙太子笑着又转向黄菲,“黄妹,你好福气,假若小兄弟被吓得当时一喊,十年之功就会毁于一旦。” 黄菲点点头,“太子所言极是,当时我也是很怕。” “是这样啊,”新月笑问。 黄菲点点头,“修炼时最怕干扰,要知道,月之精华是一股能量,吸收之时,高度集中,若有外界干扰,能量外泄,就会前功尽弃。” “知道了,看来修炼也很辛苦。” “是呀,小兄弟,都说做神仙逍遥自在,那是经过千辛万苦修炼而成。就说你黄菲姐姐,那是在如来处化龙池中成仙的八部天龙,因未得佛旨……” 龙太子还要说下去,黄菲打断他的话,“算了,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走到今日也总算解脱,弟弟,记着,一心向善,终得善果,你是,母亲也是,所以,地府才奈何不了你。但是,地府也绝不会罢休,毕竟是开天辟地以来,从没有过这样的事。” “黄妹说得是,这个事,谁都不敢小视,都怕担责任,地府如此,恐怕仙界也是如此,玉帝不都出尔反尔吗?” 再说龟丞相,当他来到龙宫招待室时,黑白无常已经喝得大醉。美酒佳肴,美女陪伴,相信每个人都很难过着一关的,黑白无常也不例外,一会儿就被美女们灌得酩酊大醉,正在拉着美女胡闹。黑白无常的衣服被扯开了,吓得美女们惊叫着跑开,原来是两幅人体架子,浑身一点肉也没有。被人看了真像,两人好不懊恼,赶紧把长衫罩上,酒也醒了一半。 这时,龟丞相推门进来,拱手抱拳笑道:“两位尊者可否吃好?” 可能是为刚才的事儿懊恼,两人脸色有点不好看。 “得了,得了,太子呢?我们还有公事在身,这就告辞。” 龟丞相一招手,有侍女送上醒酒汤。“是这样,两位尊者,我家小主人吩咐,他还有要事,不能陪两位使者了,如果两位尊者吃好,可去馆驿休息,等办完事情,明日再来相陪。” 黑无常很是不高兴,哪有这样待客的,把客人晾在一边,自己办事去了,这不是慢待人吗,正要发火,白无常忙截下,笑道,“那就烦请老丞相转告你家小主人,地府还有要事,这就回府了,等日后有机会再来致谢宴请之情。” “尊者不要客气,小主人临走特为两位尊者备了份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说着,一招手,有两位侍女端着银盘上来,揭开白纱,都是金银财宝,金光闪闪,耀的眼睛都睁不开。 这干了大半辈子,何曾见过这么多的宝贝,两个人嘴里让着,却各自抢过盘子,把金银珠宝收进自己怀里,就和龟丞相客气着告别出来。有虾兵带路,很快的走出龙宫。 虾兵分开水路,把两位瘟神送了出来后,马上关闭了水路。 此时的东海,海潮澎湃,水平面上耸动着一抹红,昴星还在南天门值班,黑白无常像是很害怕似的,赶紧隐身。刚踏上黄泉路,两人就害怕了,这是去干啥来,把正事都忘了,回去怎向众阎王交代,还有这满身的宝贝,要是让阎王发现收了贿赂,不但这乌纱难保,恐怕小命也保不住。两人这才知道害怕。满身的金银财宝啊,刚才还稀罕的了不得,现在成了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这可把两人难为坏了…… 第二十四章 财宝丢失 再说,白无常心生一计,小声的和黑无常耳语,“找个地方藏起来。” 黑无常眼前一亮,是啊,这么好的计策我怎没有想到呢,平时我可比这个傻蛋聪明多了。他心里嘀咕道,催促着白无常,“快点走,我有个好地方,保准谁也发现不了。” 两人匆匆走着,在黄道婆院子的桂花树下,纷纷念动咒语,隐身进去,把所有的金银财宝隐藏在桂花树的树根下,各自收好,还都做了记号,并约定,除非两个人一块来,否则谁也不准来,并击掌起誓,各自发下毒誓,这才抖擞一下身上的土,遁出地面,四下里瞅瞅,见没有啥动静,这才隐身而去。 其实,早就有两双眼睛盯上他们了,那就是寻他们而来的牛头马面。看他们鬼鬼祟祟的,就一路跟了来。见他们隐身树下,也躲藏起来。 等黑白无常走远了,马面小声说:“走,看看他们藏了啥东西。” “这合适吗,总是人家的东西,”牛头不愿意。 “蠢货,什么人家的东西,咱看见了就是咱的,快点。” 牛头只好跟了去,念声咒语,两人遁入树下,睁开眼一看,金光闪闪啊,两堆金银财宝在树根下。 马面惊喜起来,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宝贝,这两个骷髅鬼,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不义之财,平时也不只弄了多少,吝啬的借他几文钱都不肯借。虽说,他们是接魂的,咱们是送人超生的,总的来说是同样的工作,有时还替他们跑腿,怎就没人送咱呢,可亏死了。马面想着,见牛头还在发呆,低声骂道,“傻呆个啥,快拿呀,说不定两个骷髅鬼马上就会回来。” 牛头这才清醒过来,敞开衣衫,使个手法,一堆的金银财宝像长了翅膀,一股脑的飞进了怀里。 “走啊,”马面催促道。 “等等,”牛头一把拉住了他,“咱这样做不成了小偷了吗?” “什么小偷呀,这是咱们应得的,他们不知欠咱多少呢,快走吧,你要是不想要都给我。” “谁不想要啊,我就是怎么没记起他们欠过咱们这么钱,到底啥时候的事呀,再说咱就是买了老婆孩子也没这么多钱呢,”牛头跟在后面嘟囔着。 “马上闭嘴,罗里罗嗦个啥,这么烦人呢,”黑无常低声骂着,刚遁出地面,就见黑白无常匆匆返回来了,两人忙隐身树上。 黑白无常悄无声息走近桂花树,四处张望着,围着树转了好几圈,终于松了口气。可是,他们说啥也没想到,牛头马面就在树的上面,特别是牛头的尾巴,太长了,想隐藏起来都不好办,就耷拉着,还不时的来回动,几次扫过白无常的脸,白无常还用手拨开了好几次,真是好险啊。就听到白无常小声的说:“我说没啥事吧,你疑神疑鬼的,就别折腾了,走吧,还是想一想阎王这一关怎过好。” “不行,还是下去看看,你在上面守着,我下去,”黑无常说。 白无常指着黑无常,“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惦记我那份?我早就猜出你有这个心思。” “快闭上你的乌鸦嘴,想啥呢,怎看老哥呢,那一次你分的少?” 树上的马面一听,看着牛头一咧嘴,那意思是说,听见了吗,我说的没错吧,他们背着咱不知弄了多少,你还做什么谦谦君子。 牛头听着,很是生气,这两个骷髅壳子,平时那么信任他们,原来偷着吃独食呀,依他的脾气,当场下去找他们。马面抓着他没让。可是,由于生气,牛尾巴摆动的更频繁了,不是的扫着白无常的脸,气得白无常一把抓住了,继续和黑无常斗嘴。 “那么你下去吧,我在上面盯着,”最后,黑无常无奈的说。 白无常摇摇头,“万一你使个手法,找了判官来,抓我个人赃俱获,我栽了,以后的好处都是你自己的了。” “好你个吊死鬼,竟这样想我,白做了这些年的兄弟,我几时亏待过你,连我都不信任,你还信任谁?” “当然信任我自己呀,以为我不知呀,哪一次的好处你也比我多,以为我是傻子啊。” “好、好、好,你说怎办吧,真是服你了,这兄弟简直没法做了,是不是的了疑虑症?” “你还得羊角风呢,要下一块下,要走一块走,别想惦记我那份,此刻起,我就盯着你,一刻不离。” “想跟我翻脸怎的?,怎就不识好人心呢,为了这点东西还真想翻脸呢,白照顾你这些年了,得了、得了,一块下去总行了吧,”黑无常很是不满,“我喊一二三,咱一块下去,听着,一、二,”他三字还没喊出来呢,白无常已经不见人影。 “这呆子,”黑无常苦笑了一下,念动口诀,隐身下去。 牛头从树上溜下来,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气。马面踢了他一脚,“呆货,快走呀,想被他们发现啊。” “你怎总是踢我,蹄子痒痒了,我……” “别废话,”马面说着,又是一脚。 两人很快的消失在薄雾中…… 树根下,黑白无常惊呆了,才一会儿的功夫,金银财宝不见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那个天杀的偷了咱的宝贝!两人拼命的抠着树根,仿佛是树根吞吃了似的。往上抠,快扣到地面了,就像蝉虫的洞,离地面还有薄薄的一层;往下挖,都快挖到地黄泉了。就像两只大耗子打洞似的,弄得浑身是土,累得气喘吁吁。 “我说不安全吧,你还跟我犟,拖拖拉拉的,完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一场,”黑无常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那儿。 白无常也挺生气,“你就知道怪我,馊主意可都是你出的,还说最隐秘的地方,就是神仙也找不到。我看呢,是不是你弄个手法把财宝私吞了,还装模作样的在这儿给我演戏。” 黑无常一听急了,“我说你、你,你可一直跟着我,一分钟也没离开过,我有啥机会转移呀我,太伤人心了,谁要是私吞了,天打五雷轰。” “别给我发那没用的毒誓,你说这个地方最隐秘,而偏偏就在最隐秘的地方,财宝没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三界都说你不地道,贪恋钱财,重财轻友,我还不信,还真是这么回事,都用到我身上了。” “你放屁,谁重财轻友?我对谁也不能对你呀。” 两个人在下面争吵着,都把睡梦中的黄道婆惊醒了,忙端灯出来看,见院中的桂花树晃动的利害,心想,这时怎啦,住在这儿不满意是怎的,还是想去月宫中和那桂花树神约会?她嘟囔着,训斥了几句,见桂花树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恼了,“看我明天不让小鬼刨了你,把你晒干了当柴烧,再让你想入非非,这儿有啥不好,你独享小院,还不满足,”训斥着,走近树,脚下一软,还来不及反应,就掉进了坑里。 下面,两人正动着手呢,相互撕扯着,谁也不肯罢休。黄道婆猛的掉下来,正好砸在黑无常的头上,一下子把他砸趴下了,白无常也跟着摔倒在地上。 “我的妈唉,是那来的夯货,可砸死我了,”黑无常呻吟着。 黄道婆还骑在他的脖子上惊魂未定,看到他们,这才明白是怎回事,“怨不得我的桂花树晃动的厉害,原来是你们两个瘟神在下面折腾,想偷我的桂花树怎的,是不是早惦记上了,刚才看你们来,贼眉鼠眼就没安好心,还真欺负到我孤老婆子头上来了,走,找阎王说理去,”黄道婆大骂着。 “黄奶奶,先抬抬你的贵臀吧,我的脖子都快被你压断了,快起来呀,听我向你解释。” 白无常却一脸不肖相,“解释个屁,活该,报应,黄婆婆,是这么回事……”白无常就一五一十的跟黄道婆说了。 黄道婆这才起身,“你们好大的胆子,敢私自受贿,想到不复之地吗?快说,财宝呢?” “找不到了,才一眨眼的功夫,”黑无常扭动着脖子,呻吟着,一脸苦相。 “找不到了,难道是我的桂花树偷了不成,出去一问便知。” 于是,三个人从坑里爬出来,就像从地里钻出的蝉虫,一身的泥土。 黄道婆也来不及拍打身上的土,劈头就问桂花树,“月牙儿好大的胆,快说,金银财宝藏哪了?” 桂花树委屈的直掉眼泪,她现出真身,原来是个婢女,只因在月宫中捣药时出了差错,被嫦娥贬出月宫,又无处落身,四处飘摇,一场风寒害了卿卿性命,来到地府,因是天庭的人,地府不收。还是黄道婆看她可怜,收留了她,平时就帮黄道婆熬汤。今日之事,她看得清楚,也羞煞了她,四个瘟神呢,附在她的身上折腾,名节都不保了,又受了伤害,主人还训,她哭哭啼啼的讲了原委。 黑白无常一听就恼怒了,“原来是牛头马面趁火打劫呀,这两个夯货,找他们去。” 黄道婆还想讨个公道呢,转眼间两人隐身不见。她就怪桂花树,“你早知道的,财宝都送到你怀里了还被人夺走,为何不告诉我,有了钱,上下通融通融,你也许能返回月宫,这下好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一辈子也别想回去了,快去点火吧,时候不早了,你看我,天天卖还魂汤也挣不了几个钱,哪里有钱给你通融啊,真是的,就知道掉眼泪儿,快点吧、快点吧。” 看她走路有点瘸,鄙弃哼了一声,“被那四个瘟神折腾得不轻吧,女孩子名节最重要,名节没有了,还有个啥活头,就安心在这儿吧,也别想回那月宫了,婆婆不会说出去的。唉、天生下贱的命,有机会也不懂得把握,能怪谁。” 桂花树听了,她越发伤心,哭哭啼啼的去生火了,吉祥和如意小声的劝着,也跟着抹泪儿…… 第二十五章 东海索幽魂 再说,牛头和马面得了财宝,疾步如飞,尽管牛头累得气喘吁吁,口吐白沫,却也不嫌马面跑得快了,紧紧跟在他的后面,眨眼间就跑回了自己家里。 牛头刚和老伴藏好财宝,马面就来了,“别歇着了,快走吧,该干啥干啥去,别人人看出来。” “说得对,走,”出门前牛头又叮嘱老婆子,“看好门,谁叫也不开门,知道吗,憨婆子。” “去你的吧,心眼少的你,”牛头老婆白了丈夫一眼,尽管睡得好好的被吵醒了很不高兴。但是,看到这么多稀世珍宝,直乐得她眉开眼笑。丈夫一走,忙关好门,进屋数金子去了。 “马老弟,别光龇着你的大马牙,乐什么呀,小心被人看出猫腻来,”牛头小声的叮嘱马面。 马面忙捂了嘴,“我就是忍不住,”说着,打了个响亮的马鼻,又忙捂住鼻子。 “看你,这样怎行,跟我老牛学学,有事没事的一个表情,就是鞭子抽到身上,棍子打到腚上,该怎样还是怎样。” “我可没你脸皮厚。” “你怎有这样说我,谁脸皮厚呀,揭人不揭短,你这个老毛病怎就不改呢?” “今日高兴吗,哈哈,”又是个响亮的马鼻。牛头也好像被感染了,连着哞哞了几声,两个人的心情真是好极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他们神采奕奕的,手挽着手,说说笑笑的一路走来。冷不丁的,黑白无常恶煞般的挡在了他们的面前,长长地舌头快速的进出着,深深塌陷下去的眼窝里满是凶光。 两人一愣,还是马面反应快,打了个哈哈,“阎王正要我哥俩去找你们呢,怎么样,游魂追回来了吗?” “你别装了,金银财宝呢?”黑无常凶狠的问。 “啥金银宝贝啊,在那儿?”马面装糊涂,又问一旁的牛头,“你见过吗?”,牛头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放屁,明明是你们偷拿了我们的钱,还不承认,太可恶了,”白无常骂上了。 马面那吃这一套,欺负人也不能这样,一脚就揣在白无常的肚子上,白无常哎哟一声就飞了出去。 “好呀,还动手了,就你的马蹄子厉害是不?”黑无常急眼了,索魂链甩了过去,马面一低头,铁链子正好打在牛头的鼻子上,牛头哞的一声叫,用手一摸,鼻子出血了,这还了得,我老牛也不是好欺负的,头一低,两个犄角就冲黑无常撞过去。 一来一去,四个人各使手段,动起手来,惹得很多的小鬼都围来看,还不时有叫好声。 十大阎王正愁绪满怀呢,有鬼差来报,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打起来了。 所有的阎王都恼怒了,这四个小厮,不去抓游魂,而是在窝里闹,“崔判官,”阎王发令。 “属下在。” “给我统统抓回来,每人四十杀威棒,再限期四厮去抓游魂,如若抓不来,打入不复之地受苦。” “是,”崔判官领命而去。 四个人正打得热闹呢,见崔判官的轿子急速而来,马上停止了争斗,四个人变得和睦可亲起来,你扶我,我掺着你,虽然都是血头血脸的,衣冠也不整。但是,每人脸上都有笑。 崔判官的轿子刚落下,四人马上向前施礼。轿帘打开,崔判官一脸严肃,“刚才为何打闹?” 黑无常马上向前一步,“判官大人,下属没有打闹,只是退让。” “退让?一派胡言,没有打闹,脸上为何有血迹,衣冠为何不整?”崔判官很生气的样子。 “判官大人明鉴,事情是这样的,只因那母子去了东海龙宫,游魂很难索回。我们要知难而上,谁知牛头马面也要去,我们就争执起来。” “是这样,你和白无常不是先去的吗?一个时辰还不回来,我要牛头马面去接应你们,怎么就?” 马面也向前一步,“判官大人,黑无常句句实言。其实,黑白无常早就回来了,只因不是东海龙太子的对手,空手而返,怕判官大人责怪,所以没敢回复。我和牛头想去东海索回游魂,黑白无常怕我们吃亏,极力劝阻,但是,他们说得话语很是难听,说我们技不如他们,道业也没他们深,去也是给地府丢脸。我和马面不服,为此就争吵起来。” “原来是这样,”判官的脸色缓和多了,“呵呵,为工作争执,这不是过,随我前去奏明众阎王,另想对策。” “是,”四人应声道。回到议事大厅,崔判官奏明,众阎王不时颔首,“各赏十吊大钱,”秦广王吩咐道。 四人马上跪下磕头,“多谢秦广王赏赐。” “呵呵,平身、平身,四位辛苦了,应该赏赐。”又转向白无常,“可探得游魂藏在龙宫什么地方?” 白无常一愣,结结巴巴的说道,“龙宫大得很,路又不熟,我们用尽各种手段也未探出,还被老河蚌给逮住了,要不是狠命吓唬,说不定我们就一命呜呼了,”说着,白无常竟落了一行泪。 众阎王好生劝慰,让四人下去休息。走出议和厅,四人就瞪起眼来…… 看四人下去,众阎王都皱着眉头,“龙宫也太欺负人了,地府不曾和他们有过节,还多少有些来往,怎就如此无礼,劫走游魂,这可如何是好。” 转轮王手捻短须,呵呵一笑,“众位大人莫急,我想那东海龙太子为报救命之恩,救出母子,也在情理之中。老龙王敖广是明事理之人,一定会对地府有所交代的。” “转轮王的意思是我们就在这儿傻等着?”对等王问。 “那对等王的意思呢?”转轮王反问。 “打上门去,兴师问罪,要老龙王给个交代,交出游魂也就罢了。否则的话,带领众冥兵,剿了他的龙宫。” “呵呵,对等王好大的口气,就我地府这些冥兵,管管游魂野鬼还可以,真要去作战,那里是虾兵蟹将的对手,何况,北海、南海看着东海有难,也绝不会袖手旁观,那时候,我们如何应付?要是一场大水来,我们地府将寸瓦不留。” “他敢,谅他敖广也没这个胆子,地府和他同级,同属于玉帝管辖,他要敢侵犯咱地府,玉帝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又怎么样,就算玉帝劝和下来,咱和龙宫可结了大仇了。” “结仇就结仇,谁怕谁?”对等王一脸的不肖。 “真是愚夫做法,愣头青,”转轮王一甩长袖就要离去。 阎罗王忙劝和,“二位大人不要争执了,咱要商量出个良策才好,要不的话,玉帝追查下来,咱都脱不了干系。” “阎罗王说的是,大家不要吵了,都听阎罗王说,”秦广王道。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聚向阎罗王。平时,阎罗王最有注意了,又天生耿直,大气凛然,不畏权贵,在阳间,凭着皇上赏赐的四口铡刀,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皇亲国戚,只要犯了法,那就毫不留情。在阳间这样,到了阴间还是这样,本该做第一阎殿,只因违背圣意,执意铡了私自到人间作乱的玉帝贴身的太监,才被免到第五殿。 本来,玉帝已经下旨饶恕了在人间犯有命案的贴身太监,阎罗王却不肯罢休,亲自到天庭抓了犯科太监,在凌霄宝殿,当着玉帝和众位神仙的面斩杀太监,是血溅凌霄宝殿,吓得玉帝的后脖颈都阵阵发凉,禁不住的唏嘘。好一个铁面阎罗王,收了太监的魂,打破了他的魄径直而去,吓得玉帝几天没早朝,想收拾他,又怕众仙家不服。再说,天条是自己定的,自己再违反,如何服众。不追究他又咽不下这口气,就找个借口把他弄到了第五殿,也算是出了口气。同时又下了道圣旨,没有圣谕召见,任何地府之人不得随意上天,否则以天条处置。也就是说,只要没有玉帝的圣旨,你们谁也不要来仙界,私自来了就要犯天条。 玉帝都如此对他们,其他仙家更是躲得阎王们远远地,因为都知道,阎王上门,准没好事。自此后,从地府出来的都不受欢迎,不管是仙界还是人间,都不欢迎他们,见了都唯恐躲闪不及。地府算是臭到家了。 干事不少,功劳了了。每年,玉帝都不愿听他们到天庭来述职,更不愿踏入地府半步。阎罗王所作所为,其他阎王也有怨言,只是不好说而已。现在,地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让玉帝抓住把柄,那还了得,新帐旧账一块算,到时候,这地府真的不保了,来个大换血,干了大半辈子,到老来也不得善终,谁心里也惶恐不安。 俗话说,谁惹的事谁打扫,自己拉的屎,没有人会跟着给你擦屁股。于是,秦广王把阎罗王给推了出来,。他这么做,正和其他阎王的心意,都幸灾乐祸的看着阎罗王…… 第二十六章 天庭求仙丹 上回说到,阎罗王瞟了大家一眼,明白他们心中所想。既然如此,也只有他出面了。 “众位大人,此事就本殿处理吧,崔判官。” “属下在。” “陪本殿到龙宫走一趟。” “得令。” 于是,阎罗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议事厅。其他阎王怔怔地看着,不时地摇头叹息,该干啥干啥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害怕也没有用,都相互告辞,打道回府了。 再说龙王,为了报答救了自己儿子的恩人,他备了厚礼连夜去了天庭。南天门外,他塞了几颗珍珠给看门的天将,就从偏门里进来了。进是进来了,先去谁哪儿呢,龙王又拿不定主意了,就在天街上徘徊着。这可累坏了抬着箱子的手下,他怎走,得紧跟着,他在天街上溜达,就得抬着沉重的箱子跟着他在天街上溜达,心里有怨言,可是谁也不敢说。 “对,先去太白那儿,总归和他熟,有啥话儿也好说,”他终于拿定了主意,又叹了口气,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头一次上门求人,还真怵头。虽说为了这个惹事的儿子,既求过玉帝,也去过西天。可是,求玉帝和如来,他们总归是上级,不觉的为难。但是,去求太上老君,觉得张不开口,总是和人家来往少,平时不上门,有事了去求人家,怎登的上门。 来到太白金星府上,轻轻地叩门环,有仙童来开门,分明是认得龙王,热情的把他迎进来,笑说:“我家主人知道龙王要来,就在厅堂等着呢。” “是吗?”龙王满心欢喜,催促手下,“快抬进来、快快抬进来,”就急忙奔向厅堂。 进的屋来,却见太白正在打坐,龙王马上收住笑脸,到嘴边的话也硬咽了回去,轻声地走进厅堂,毕恭毕敬的等在一旁。 仙童端上香茶来,示意龙王请坐,又走近太白轻声唤着,“师傅,龙王来了。” 太白这才睁开眼睛,忙向前和龙王相见,“哎呀,失礼了、失礼了,龙王莫怪,快请、快请,”又扭头怪仙童为何不早点通报。 “太白莫怪仙童,看您老人家打坐,怕惊扰了您,是我不让仙童通报的。” “呵呵,都是老相识了,还这么客气,令侄劫数已满,可喜可贺,先向你道个喜。” 龙王听了,大吃一惊,忙问,“太白是听何人所言,小儿可刚到家,我正向您来回报呢,免得您老人家挂牵。” “呵呵,龙王请坐,请用茶。这三界之事啊,还没有瞒得我老头子的。” “是啊、是啊,这一点我倒忘了,三界所有事必定您老人家先知道,您老人家的未卜先知连玉帝都羡慕不已,如来都说,要知未来事,第一个就得先去请教太白金星。” “呵呵,那是如来佛自谦,他的未卜先知,三界第一,上下百万年发生的事,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而我,只预知一点皮毛而已。” “您老人家太自谦了,恭维的话我也不说了,想必您老人家已经知道我来所为何事?”龙王笑说。 太白金星点点头,“你老龙王亲自出面,真是难得呀,令我敬佩不已。” “人家对咱如此大恩,必须报答。老太白呀,说句实话,犬子已经被关了五百万年了,熬的我头发都白了,老伴的双眼都快哭瞎了,我也快绝望了。突然地,犬子被救出来,我当时的心情啊,怎说呢,简直无法形容啊,儿子跪在面前,揉了几次眼睛都不敢相信,老伴愣是惊喜的晕了过去,有悲到喜,那心情啊,”老龙王说着,禁不住唏嘘着,“所以,这个恩情我非报不可,”说着,老龙王都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明白、明白,老龙啊,你走的这一步,我太白赞成,举双手赞成,地府的不复之地,那就是永远的牢笼,自有地府以来,凡被打入不复之地的,还没有一个能顺当的走出来,‘想出不复,凡人相助,踏断黄泉,鲜血为路。’想想吧,每一步都不可能,凡人能来得了地府吗?不可能!不可能又怎会把黄泉踏断?想当初,定下此规,如来看后也摇头叹息,谁入不复,就算天荒地老也断难见天日啊。” “是啊、是啊,此大恩比天高,比地厚,不管有多大困难,老龙是非报不可,”老龙王感叹着。 太白金星捋须大笑,“哈哈、哈哈,好,赤诚感人,这个忙太白帮了。” 老龙王大喜,忙行大礼,“多谢太白。”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想必那太上老君也知晓此事了,可惜他正在闭关修炼。” 龙王一听急了,“那可如何是好,等不得呀,地府一定会派人搜查,王氏的魂若被索回,那就真无回天之术了。” “这个太白也晓得,地府也是按规办事。现在,地府都乱套了,幸亏玉帝正在小憩,未得禀报,若知此事,地府可就惨哦。” “那得抓紧办呀,也是为了地府解困。这太上老君啊,早不休晚不炼的,偏偏这时候闭关,这不是急人吗,”老龙王焦急地说。 “莫急、莫急,我算算,”说着,太白金星微闭着双目,伸出左手,嘴里嘟囔着,也听不清嘟囔个啥,大拇指在四指的骨节间移动着,当拇指在中指的第二个指节间停住时,他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 “怎么样?”老龙王忙问。 “快了、快了,稍等片刻,你我一块去,定能取得还魂丹。” “哎呀,真是太好了,来人呀。”有两个亲随抬个宝箱进来,打开来,是满满一箱珍珠翡翠。“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太白笑纳。” 太白见了脸色阴沉下来,“到我这里,还拿这些东西,带回去,带回去。” 龙王忙解释,“没有别的意思,都是自家的,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就收下吧,大老远的再让我带回去,不得把仆人累坏了,所以,你就算可怜他们,收下吧。” 太白金星的表情这才有所好转,“下不为例啊。” “是、是、是,快抬下去,抬下去,”龙王大喜,一摆手,下人们忙把箱子抬了下去。 太白金星指着龙王笑笑说:“你个老龙王啊,还给我来这一套,想坏我名声怎的?” “我是从偏门进来的,没人看得见,没人看得见,”老龙王解释着。 太白点点头,“你是越老越精了,时辰也差不多了,走吧。” “是、是,”老龙王欢欢喜喜的跟着太白金星去了太上老君哪儿。 去得还真巧,太上老君刚出关,一口茶还没喝下去,太白金星和老龙王就进来了。太上老君忙把两人迎进来,客气一番,分宾主坐下,等仙童献上茶来,太白进行才把来意说明。 太上老君看了老龙王一眼,微微颔首,“可否有玉帝或是娘娘的御旨?” 太白金星摇了摇头。 “不曾有,玉帝和娘娘还不知道这件事。” “哎呀,”太上老君很为难的样子,“没有玉帝和娘娘的御旨,不太好办呀,如今,仙丹的管理很严,每日炼多少,玉帝和娘娘都知晓。” “只求一粒,只求一粒,想必老君会有办法的,”太白金星笑说,忙向老龙王使眼色。 老龙王忙起身,深施一礼,“此等大恩,我老龙一定铭记在心。” “哎呀,老龙王不可行此大礼,可折杀我老头子了,”太上老君忙向前挽扶。 龙王又一招手,下人抬进了一个大箱子,打开来,也是满箱的金银珠宝。 “这是干啥,使不得、使不得。” “老太君就别谦让了,有何使不得,老龙王千里迢迢从东海带来,一路辛苦,就收下吧,您每日不辞辛劳的炼仙丹也很辛苦,就算是一份茶资吧。” “既然太白金星如此说,再推辞就显得见外了,那就恭敬不如从从命,我收下了。” 听他如此说,有仙童过来抬了下去。 又客气了一番,老龙王心里像猴爪抓似的,哪里还坐得住,“太上老君,救人如救火,还请老君赶紧赐仙丹,我好赶回去救人。” 太白金星指指他,对太上老君笑道,“看他猴急的,也是一番诚心,难得可贵呀,要不太上老君就……” 他没把话说下去,太上老君已经很明白,点点头,招呼仙童,“拿宝葫来。”有仙童捧来宝葫。 就在此时,忽听一声,“圣旨到。” 三人忙离座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不得将仙丹赠予凡人,钦赐。” “万岁、万岁、万万岁,”太上老君忙把圣旨接过来,起身道,“玉差公公请留步。” “老君还有何事要我专奏?” 太上老君看了太白金星和老龙王一眼,“公公,请借一步说话,”说着,早有两锭黄金塞进公公的宽大绣袍内。 公公会意,去了偏殿,有一刻钟的功夫,两人出来了,公公微笑着拱手告辞,“各位大人不必送,留步吧、留步吧。” 送走公公,太上老君是满目愁容,“啥事也瞒不过玉帝呀,这可怎办是好。” 太白金星微微一笑,“何事有老君摆不脱呢?” “哎呀,高看我了,高看我了,如今有圣旨在,我也没有办法呀。” “是哪个告的秘,我可是偷着来的,”龙王道。 “刚才问过公公,他也不知,玉帝醒来,突然就下了这么道圣旨,真是怪了,你来借仙丹,一定是走漏了风声。” “不可能,难道我龙宫内有奸细?”话出口,龙王也大吃一惊,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太白金星点点头,“看来如此,走吧、走吧,不要难为太上老君了。” “老龙王啊,实在不好意思,这是瓶仙水,虽然不能保她返阳,也能使她的魄复原,等风声过了,我再派人送仙丹去。” 龙王接过仙水,很是感动,双手抱拳,“多谢太上老君。” “快走吧、快走吧,说不定王母的懿旨又来了。 ”还真让他猜对了,还没出大门口呢,王母娘娘的懿旨到了,三人又忙接旨,“奉天承运,娘娘诏曰:仙水乃神仙所用之物,不得赠与凡人,钦赐。” 话刚落音,攥在龙王掌心里的仙水也不翼而飞。可把龙王气坏了,都忘了领旨谢恩,他一屁股蹲在地上,脸色很难看。 太白进行忙拉他起来,“走吧、走吧,再不走祸事就来了。” 于是,两人和太上老君匆匆告别…… 第二十七章 想回家 再说,老龙王好不容易拿到的仙水,被王母娘娘一道懿旨弄没了,心里很是不痛快,走到半路上,他停住了,发火道,“不行,我找玉帝和王母娘娘评理去,就算这神仙不当了,我也要问个明白。” “问啥明白呀,这不很明白了,别去惹祸了,你的心意也到了,天意不可违,回去吧,快回去吧,咱再想办法,我给你打听着。”太白金星劝着。 老龙王只好返回下界,他闷闷不乐的回到了龙宫,把来龙去脉一说,龙太子恼羞成怒,“这个奸细太可恶了,我非把他查出来,把它撕成碎片不可。” “唉,刚回来,你就别折腾了,以后做事小心点,咱另想办法。”老龙王叹了一口气。 龙太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有啥办法,我刚把黑白无常打发走了,猜想他们还会再来,小兄弟咱能保得住,关键是妈妈,她只是一个游魂,不管是黑白无常,还是牛头马面,只要他们来,一定会跟了去。” “是啊,伯父,太子说得对,咱是留不住魂的。而且,魂离体,魄散尽,等肉体一坏,就是有仙丹也无能为力了,”黄菲忧虑的说。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才赶去天宫求仙丹。谁知,眼看着就到手了,突然下了这么两道圣旨,啥也没了。真是怪了,也不知是哪路仙家在此搅和,想来想去,也没得罪谁呀,龙宫内谁是奸细呀,这事除了龟丞相,就是咱几个知道,难道龟丞相是奸细?,绝对不可能。” 老龙王正说着,龟丞相进来了,知晓真情,也惊奇的睁大了绿豆眼,嘴里不时地嘟囔着,“又是这样的事,又是这样的事?当时太子出事时,也是这么蹊跷的。其实,我早就怀疑龙宫有奸细,细心留意,五百万年过去了,也没个结果。” 龟丞相不提还不怀疑,他这么一说,感觉事情很严重,“一定要查,一定要彻查,否则龙宫将无宁日,”老龙王拍着案几怒道。 龟丞相应着。 “其实,说这些都是以后事,关键是现在怎办,求不来仙丹,仅凭龙珠的力量是很难保护母子的,”龙太子说。 龟丞相歪着脑袋看着每一个人,“咱保护不了,恩人可以保护啊。” 老龙王听着,眼前一亮,“对呀,既然小恩人能护着母亲在地府里闯荡,而地府还奈何不了他。那么,在这龙宫内,他一定能保护他的母亲。” 龙太子和黄菲也恍然大悟,“还是龟丞相老奸巨猾。”龙太子说着,禁不住抱了龟丞相狠狠地亲了一口。龟丞相脚下一绊,扑通一声颠倒在地上,他反应也快,脑袋和手脚缩在壳里,好半天才伸出脑袋,整了整官帽,因为是四脚朝天摔倒的,乱瞪着腿脚,却很难爬起来。他的滑稽样惹得众人大笑,龙太子和黄菲忙把他扶了起来。 “真是受宠若惊啊,小时候你就这么顽皮,不是让我抱着,就是让我驮着,还故意戏弄我,好久没这样了,使人觉得好亲切,”龟丞相笑说。 “是吗,那你再驮驮我,”龙太子开着玩笑。 这时,有虾兵带了新月来,他见了老龙王,扑通一声跪下了。老龙王赶紧把他的扶起来,“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落座后,老龙王很抱歉的和他说明了一切。 新月安慰着龙王,“这个结果我想到了,伯父不要自谴。我也想好了,若是地府紧追不舍的话,我就陪着我娘去地府,不能再连累龙宫了。” 老龙王听了很是感动。 黄菲忍不住的抹眼儿,龙太子把手帕递给她,她接了,拭着眼角的泪。 新月继续说:“陪我娘到地府之前,我就是还有一个愿望,想和我娘回家一趟看看。” “孩子,不要这么悲观,一定还有办法的,听我的,”老龙王说着,他也忍不住扭过头去抹眼。 “我送你们回去,哪怕是再下地狱,”龙太子说。 “还是我去吧,我熟悉路,”黄菲争着。 “不,你们谁也别去,只要把我母子送出龙宫,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我想,阳间的交通发达的很,不比你们慢多少,半天的时间就能回家了,”新月说。 “这……”龙王很是感动,“你还是想好,你回得了家,恐怕你母亲回不了家啊,她的魄已经留在了地府,收不回已经散的魄,做鬼也不成啊。” “是啊,弟弟,伯父说得对,魂到处,魄相随。”黄菲低声说。 “那怎么办呀?”新月很着急。 所有人都皱着眉头,不时地叹息。 “要不,这样行吗?你们先照顾好我娘,我自己回去,和爹说一声,让他们放心,我马上再回来,和我娘去地府。” 龙太子和黄菲不知如何回答,看着老龙王。 老龙王思索半天,最后问,“你拿定主意了?” 新月点点头,“那好吧,我陪你回去,”“又转向黄菲和龙太子,“你们要看好家,我想,地府的人还会来找麻烦的。” “父王,你年纪大了,脚力不好,还是我去吧,”龙太子说。 “孩子,父王老了,怎么样都没关系,你千万不能再出事了,去看看你母亲吧,也让他高兴高兴,”龙王拍着儿子的肩膀说。 “父王……” “不要争了,就这么定了。” 就在这时,蟹将来报,“阎罗王和崔判官求见,正等在水门外。” 第二十八章 据理力争 再说,蟹将来报,阎罗王和崔判官来了。众人一惊,显得有些慌乱。 “还真找上门来了,这可怎办是好,”龟丞相骚着脑壳说。 “阎王上门,准没好事,我去把他们打发了,”龙太子说着,他拔腿就往外走。 老龙王忙喊住儿子“你站住,不要冲动,让我想想。” 新月忙说:“这事你们谁也不用出面,阎王来得正好,我去见他,阎罗王在阳间也是个公正的人,我想,我的条件他会答应的。” 老龙王点点头,“阎罗王的铁面无私在仙界是出了名的,玉帝都怕他三分,他也是个大孝之人。我想,你的要求他定会考虑,这样,我探探他的口气,你们先躲在一旁,如果可能,就出来相求。” 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样了。 龟丞相问,“在哪儿相见呢?阎王上门,一身晦气,可别晦气咱的龙宫。” “不要这么说。虽然,地府之人不受欢迎。但是,大多也是正直的人,尤其是阎罗王,刚正不阿,秉公执法,三界之中享有崇高的威望,你你们去吧,我去迎接,我不发话,千万别出来。” 于是,众人藏好。老龙王整了整衣冠,由龟丞相陪着,去了水门。看守的虾兵蟹将忙打开了水晶门,分开水路。老龙王出门来,见到阎罗王,双手抱拳,满面欢笑,“哎呀,失迎、失迎,阎罗王日理万机,怎有空到老朽的龙宫来呀,快请、快请。” “龙王客气了,冒昧打扰,还望见谅,只因一事和龙宫有牵连,特来查清,还望龙王成全,”阎罗王客气道。 “一定、一定,”又和崔判官见过,来到会客厅,茶水上来,龙王让着,“阎罗王,请。” 阎罗王颔首,“谢过龙王,哎呀,这龙宫富丽堂皇,比地府好多了,”阎罗王四处打量着,忍不住的感叹。 “呵呵,阎罗王要是喜欢,可随时常来坐坐,本王欢迎啊。” “多谢龙王的美意,天生*心的命,没有福气享受啊。对了,还得向龙王道喜,龙太子劫数已满,值得庆贺呀。” 老龙王拱拱手,“是呀、是呀,犬子遭难之时,多亏阎罗王从中照顾。” “惭愧、惭愧,本王只是秉公办事。虽说网开一面,也是玉帝的恩惠,不曾帮得上半点了忙,不必谢我。” “话不能这么说,若没有阎罗王的秉公执法,也没有圈子的今日啊,理应感谢,理应感谢。” “言重了,言重了,实不敢当,今日来,有一事叨扰,令侄血气方刚,刚出不复,却又大闹地府,劫走了地府的游魂。自地府创立以来,还是初次遇上这样的事情,玉帝要是追查出来,令侄恐怕又有牢狱之灾。所以,本王今日前来,就是劝导令侄放弃恶念,做个守法的神仙,交出游魂,地府可既往不咎,龙王您看如何?” “多谢阎罗王开恩,想必阎罗王也明白,犬子只是报恩心切,并非有意去大闹地府,还望阎罗王明察。” “这些本王知晓,王氏已是地府之魂,至于其子新月,母子情结也让本王感动不已,自本王到地府任职以来,还是初次遇上这样的事情。所以,处理此事,慎之又慎。当然,处理这件事上,地府确有过错,并未认真对待,一直酿成今日结局,众阎王经过和议,在不违反狱规的前提下,还是私下处理这件事为好,免得把事情闹大,牵连他人。” “如此甚好,地府好意,令老朽深感欣慰,母子是我龙宫的恩人,此大恩大德比天高,比地厚,龙宫将尽所能帮助他们。既然地府好意处理,老朽也觉不从中阻梗,凡事都有个了结。何况阎罗王亲自来,老朽实在是感动啊,你们出来吧。” 新月应声从偏殿走了出来,疾步向前,扑通一声跪在阎罗王面前,不时的磕头。 阎罗王忙向前扶起他,“快快起来,不要行此大礼。” 这时,黄菲和龙太子也来见过阎王,阎王很欣喜的点点头。 新月又冲阎罗王深施一礼,“阎罗王,我和娘愿意遵守狱规,前去地府。” 阎罗王点点头,“如此甚好。” “但是,去地府之前,我想和娘家回家一趟,跟我爹及所有的亲人告个别,还请阎王成全,”新月哀求道。 “这?”阎罗王沉思了很久,“新月,你应该知道,你就是不想回去,本王也一定要黑白无常送你回去。至于你娘,魄已经收在地府中,就算回去也恢复不了元神,凡人是看不见得。所以,你娘不能回去。” “就算我娘恢复不了元神,我也要和娘回去一趟。而且,以后,我会在地府陪我娘,照顾我娘,阎罗王,您就成全我吧,”新月又扑通一下子给阎王跪下了。 龙王也在一旁说好话,“阎罗王,此要求并不过分,他的孝心撼天动地啊。所以,他一个凡人才能入海,能到地府,能过那鬼蝠洞,能打开那不复地狱之路,还请阎罗王三思。” 阎罗王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崔判官问,“如果让王氏回家探视,狱规上可行的通?” 崔判官摇了摇头,“黄泉没有回头路,黄泉路上不回头,这是狱规第一条的,别说咱地府,就是玉帝也没有这个权利,走上了黄泉路,一走到底,才能轮回和超生。” “听到了吗?本王真的帮不上这个忙,”阎罗王叹口气对新月说。 “既然如此,我自己回家一趟,马上回来,您看如何?” “这个行得通,本判官也是这个意思,该回就回吧,走不通的路不要走,免得一步一劫难,一步一坎坷。” “我是说,我只是回家告个别,报个平安,马上回来,”新月解释着。 “既然回了家就回不来了,”判官道。 “那不行,我不会丢下我娘一个人在地狱受苦。” “谁说到了地狱就会受苦?”崔判官问。 “是呀,世人多有偏见,到了地府,不一定都下地狱受苦,大善之人享福,大恶之人才会受苦。正所谓,有多少善果,享多少福分,有多少恶果,受多少煎熬。福享完,罪受尽,才能轮回。大善之人还轮回为人,享受世间天伦;大恶之人轮回为牲畜,世间任人宰割,就这样,你可明白了吗?”阎罗王解释着…… 第二十九章 直上九霄 再说新月,他根本就不相信阎罗王说的这些话,自己也曾到地狱走了一遭,却光遇见受苦之恶鬼,没看见享福之善魂。在地府里,享福受罪还不是阎王和判官说了算,让你享福就享福,让你受罪就受罪,这跟世间有何区别? 世间之人,为官者多为恶,平头百姓多为善。为官者,买官再卖官,欺压百姓,搜刮民膏,会议上刚正不阿,讲话头头是道,会下却丑态百出,物欲、色欲和权欲充满身心,每天不考虑别的,睁开眼就想如何升官,如何聚财,如何享乐。还官官护,你拉我一把,我投你一票,丑恶嘴脸上伪装着和善,花公家钱如流水,好车坐着,好烟抽着,好酒喝着,花天酒地,却又口是心非,大声喊着反腐倡廉,严惩腐败,背后收钱不手软,收你钱就是给你天大的面子,瞧不上你,门也别想进。想升官,好,拿钱来,官职明码标价,谁有钱就是谁的。 而平头百姓呢,面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滚落砸脚面,一亩地收那二千来块钱,还不够官吏的一顿饭钱,还得这捐那税的,辛苦一年来,也就够填饱肚子。就这样,官吏还使劲的压榨,都榨到骨髓,最后还赚个刁民的绰号。 看来还是地府好,不管你是官还是民,黄泉路上皆平等,阳间做坏事,阴间受煎熬,恶者再轮回还得变为畜生。一时间,新月竟想到了这些,看着阎王盯着自己,竟点了点头。 阎罗王以为他被说服了,黑脸旁上有了喜悦之色。“既然如此,崔判官。” “属下在。” “派牛头马面送新月回阳间,你自携带王氏游魂返回地府,根据王氏在阳间所作所为判决。” “是,下官这就去办,”崔判官领命,就要去执行。 “等等,”新月忙拦挡下。 阎罗王一怔,“你还有何事?” “我要阎罗王必须答应,待我探家回来,地府必须收了我,如果我娘有何劫数请加在我身上,我替我娘度劫难。” 阎罗王摇了摇头,“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你阳寿未到,地府不收。” “回家后,我可以自行了断一生。” “简直太荒谬,你去地府一趟,地府给你加了一千一百年的阳寿,不在阳间享受而自行了结生命,是对我地府的抗议吗?” “我不需要这些阳寿,真的,阎罗王,我真的不需要,我只用我现在所有的阳寿这给我娘。而且,秦广王已经请示了玉帝,玉帝也答应了。谁知你们地府出尔反尔,百般刁难,拒不执行。作为一个凡夫俗子,我无力抗衡你们,只想在地府陪我娘,你们连这也不允许,又有何公平而言?” 阎罗王一时无言以对。 崔判官看看阎罗王,对新月说:“不是地府不按狱规执行,而是执行不了。用你的阳寿折算给你娘,千百万年来从没有过,怎么个折算,又怎么个执行,万一世间都要如此,地府又如何让管理,那还不乱了套。你也是明事理之人,你的心情本判官也体会得到。万物有生就有死,这就是因果,三界皆如此,不要以为神仙真的就长生不老,只不过他们的寿限比世间长的多而已,佛界也有轮回,参禅悟道,下界修炼,都是轮回。现在,你明白了吗?”崔判官好言相劝。 新月点点头,看来,万物间,谁也脱不开这一步,“那好吧,我跟我娘告个别,马上跟你们走。” 阎罗王点点头,“相信你是个诚实的人,去吧,我们在此等候。” 龙太子和黄菲陪他一块出来。 “你真的跟他们走?”龙太子小声的问。 “难道还有其他办法吗?既然逃不脱,跟他们走好了,母亲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上。” 两人不再说话,这事儿,谁也帮不上忙。 龟丞相也溜了出来,他一路小跑着跟上来,“我说,别听那阎罗王和判官的鬼话,他们就想骗你回去,什么神仙也有轮回,我都活了快一万年了也没见哪位神仙轮回。” “谢谢龟丞相的提醒,可是,又有啥办法呢?不能再连累你们了,就这样吧,就此别过,以后有缘我们再相见,”新月叹口气说。 三个人的心情都很难过。走近珊瑚林,龟丞相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生怕有地府的人跟过来。水晶大门轻轻的打开了,新月看到了躺在水晶床上的娘,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看到儿子来,王氏很是高兴,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她伸出葱白似的手,新月忙跪在水晶床旁,他轻轻的握住娘的手,禁不住的泪落,看娘盯着龙太子和黄菲,忙向娘介绍,“这是龙太子,咱们现在就在他家里。” 龙太子冲王氏点点头。 “这是黄姐姐,她曾经在咱家多年,您还见过她,也许你想不起了。” 黄菲走向前来,轻声地叫着妈妈。 王氏笑笑,点点头。看来,她听明白了,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看着脱胎换骨的娘,新月禁不住的泪水汪汪。平时的娘,身子骨结实,是枣红的面庞。现在看上去,就像金龟子的身体一样,白得使人害怕,浑身的骨头都变软了,脖子都抬不起来,还是个秃头,一根头发也没有,细看,五脏六腑都看得清清楚楚,简直就是个透明人。 新月偷偷拭去满脸的泪水,装出个笑模样,“娘,我是来接你的,咱们该走了。” 王氏好像懂得儿子的意思,做着要起来的动作。龙太子和黄菲小心的把她扶到新月的背上,一到儿子的背上,王氏好像比刚才精神了,也显得有气力了,竟能微微的抬起头来,说话的声音也听到了,尽管很低,时断时续,但也能听得清楚。她是冲黄菲和龙太子说的,向他们表示感谢。 出得珊瑚林,龙太子小声说:“要不你们从后门走吧。” 新月摇了摇头,“能躲到哪里去呢,地府的人无处不在。再说,娘的身体很虚弱,经不起折腾了。” 龙太子无言,是啊,在龙宫阎王都能找来,还能哪里能躲藏呢。 龟丞相摇晃着脑袋,“等等,”他挡在了新月的前面,“我想啊,既然你能入地府,就能飞天,只是你还没试过,我有个注意,您不是说玉帝已经答应了折你的阳寿给你娘吗,如今他又反悔了,何找他说理去?” 新月听了一愣,是啊,该找玉帝问个清楚,不能这么就放弃了。可是,他试了试,别说飞了,还差点滑倒,幸亏黄菲扶了他,“看我,根本不会飞,”他说。 “你要是愿意去的话,我送你上去,”龙太子说。 “还是算了吧,不能牵连你了,地府表态都不再追求你了,就别惹事了。等会儿见了阎罗王,我提这个要求,看他有何说法。” 三个人点点头。回到会客大厅,见到阎罗王和崔判官,王氏执意下来给他们磕头。 阎罗王点点头,“王氏,该回去了,不要再连累你的儿子了。” “是,”王氏答应着。 新月却一下子又背起了娘。“阎罗王,玉帝曾答应把我的阳寿这给我娘,我想去问问他为何又反悔了,问个明白后,我再和娘回来跟你们回地府。” 阎罗王听了哈哈一笑,“是吗?那好,要是你能上天的话,我宁愿陪你去。” “一言为定。” 阎罗王点点头,“但是,有一点,必须凭你自己的本事上去。” “行,”新月满口答应。反正也是赌一把,自己不行的话也没有办法。 出了龙宫,阎罗王和崔判官念动口诀,人已经到了半空中。新月试着跳了几次,根本飞不起来,而且还跌了一跤,幸亏是往前摔得,否则的话,一定会伤着娘。他爬起来,一脸的狼狈相。他无地自容,看来自己是别痴心妄想,跟本不可能的事。 龙太子和黄菲也很着急,想暗中助他一臂之力,无奈阎王就在半空看着,有劲也使不上。 新月的额头出血了,使人惊奇的是血并不往下淌,而是聚成一个大圆点,微微还发散着金光。 就在这时,阎王在半空说话了,“好了,还是跟我们回地府吧。” 老龙王看到新月额头的红点,心中有数了,他低声传授了新月几句口诀,急急地说“快试试。” 新月按老龙王指点,凭住呼吸,念动口诀,只听嗖的一子,他拔地而起,也许是太快了,也许是没站稳,摇摇晃晃的,又差点摔倒。很快,他就稳住了,站在了云头。 看他立在对面,阎罗王和崔判官大吃一惊。真是没有想到,他绝不是啥凡夫,说不定是哪路在下界修炼的仙家。他们来不及细想,新月已向他深施一礼,“多谢阎罗王相陪,快点走吧。” 说着,念动咒语,直冲云霄而去。 阎罗王和崔判官相互看了看,只好跟了上去…… 第三十章 五重天外 话说,凌霄宝殿上,太白金星出班启奏,“启奏陛下,老臣昨日观天象,东海龙太子劫数已满,已从不复回到龙宫,天庭应该下道圣谕,恢复其神仙身份,以体现天庭皇恩浩荡。” “准奏,就有老卿家辛苦一趟吧,”玉帝笑着对太白金星说。 “老臣领旨。陛下,如来佛处八部天龙劫数也满,已恢复本身,但并没有归附佛界,还在龙宫逗留,该如何处置?” 玉帝想了想,“八部天龙本归如来处,天庭不好节制,又恐其再惹祸端,托塔天王。” “末将在。” “就劳你去西天一躺,告知如来,让八部天龙早归佛界。” “末将领旨。” 玉帝又转向太白金星,“太白卿家。” “老臣在。” “今日大闹地府之人有何来由,地府为何管治不了?” “启奏陛下,今日寿终正寝的王氏,乃百世修得的大善人,以天条律,本该归属仙界,得神仙位。由于仙界位满,一直没有空缺,所以一再拖延。谁知,王氏突得恶疾,只得归附地府。其子新月悲痛至极,其元神也随王氏到了地府,并一心想和母亲返回阳间,崔判官在判决时,手中判官笔不能左右,白白给他添加了一千一百年阳寿。” “嗷,原来是这样,他一个凡夫俗子,为何狱规节制不住他,还平白无故的给他加寿?” “这个,老臣也不是很清楚,清查了一下,天庭并无有下界修炼的神仙。也就是说,他不是天庭的神仙。” “是否是如来处的菩萨或是佛下界修炼?”玉帝问。 太白金星摇了摇头。 玉帝又转向其他神仙,“众位卿家可知?” 太上老君出班道,“启奏陛下,他的身份如何,其实并不重要,既然能打开不复之路,救出龙太子和八部天龙,说明他就是个凡人,也是不同寻常的凡人,上千万万年也不曾出一个,如果把他收入仙界,对于天庭肯定有好处。” 玉帝听了不时的点头,“天庭招贤纳才,不拘一格,太白卿家,这件事你办最合适不过,就交给你了。” “这……”太白金星想了想,“启奏陛下,不是老臣推辞,这个新月,老臣一点也不了解,恐再像招那石猴子一样,闹得天庭不得安宁,所以,老臣……” 他还没有说完,玉帝接过了话,“老卿家不要忧虑,那也是天庭劫数,并非你之过,收那石猴之事,天庭确有不当之处,也怪不得他打闹,吸取教训就是了。今日一凡人,所种善根,已结善果,并非同那天地所生的石猴,冥顽不化。所以,你以天条去做就行了。” “陛下圣明,老臣领旨。” 众臣出班道贺,“陛下圣明!又为天庭纳得贤才。” 玉皇大帝满脸欢喜,“众卿家免礼。” 太白金星继续奏道,“陛下,那王氏呢,如何安置?” 玉帝沉思了片刻,“既然已到地府,就有地府安置吧,等下次轮回,还她个正果。” “就怕新月不依,秦广王来时,陛下已经答应可以按天条办,以老臣的意思,为了维护天条,不妨就按他的意思办吧。” 玉帝听了,脸一沉,“天条虽有所规,但并无实施,贸然开启,必将引起三界震动,地府大乱,如果阳间都如此,来来回回,相互折寿,地府如何办公啊?朕思虑再三,决定把这条从天条中删去,无须多言。” 太白金星看玉帝生气了,只好不再做声。 就在这时,南天门守将前来急报,阎罗王和新月母子向天庭而来,已到五重天,是否拦挡? 玉帝听了一惊,“这个阎罗王,不在地府待着,和一个凡人来做什么,难道是又来指责自己的过错,为这个凡人抱不平?”想着,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心情陡落千丈,“挡在五重天外。” “遵旨,”守将领旨而去。 太白欲言又止,他看到玉帝有恼怒之色,只得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 玉帝扫了他一眼,“太白金星。” “老臣在,”太白躬身施礼。 “你好像有话说。” “启奏陛下,老臣无话说。” “哼,有话就直言,不必遮遮掩掩。” “启奏陛下,老臣确实无话可说。” “那朕来问你,幽魂可否能来天庭?” “启奏陛下,天条规定,幽魂不得来天庭。” 玉帝点了点头,“凡人呢?” 太白想了想,“启奏陛下,这个吗,好像天条中并无规定。但是,自从开天辟地以来,并无一个凡人来到过天庭,到是我们神仙,时常在人间修炼。” 玉帝又点点头,“那地府之人呢?” “启奏陛下,玉帝早下过旨,没有御旨,任何地府之人不得擅自来天庭。” “阎罗王抗旨不遵,该当何罪?” 太白听了一惊,看来玉帝要拿阎罗王开刀了,忙说:“还请玉帝明察,阎罗王抗旨来天庭,必有缘由,还是查清再问罪也不迟。” “什么缘由,抗旨不遵就是大罪。” 众仙忙出班求情,“请陛下开恩,阎罗王日夜*劳,是三界之楷模,擅闯天庭,必有缘由,还请陛下调查清楚再问罪不迟。” “好了、好了,任他功劳再大,不守天规,违抗圣旨就是死罪。太白金星。” “老臣在。” “就劳你去问个清楚,希望你秉公办事,不辜朕意。” “老臣领旨,谢恩。” “罢了、罢了,快去吧,”玉帝向他挥挥手。 太白金星急匆匆的走出大殿,向五重天而去…… 五重天外,阎罗王和新月被守卫的天兵天将挡在门外。 崔判官大怒,“阎罗王在此,尔等竟如此放肆,快快放行。” “何人如此大胆,敢硬闯五重天。玉帝口谕,将阎罗王等挡在五重天外,钦赐。” 阎罗王一听,冲崔判官摆摆手,向守门官一拱手,“还请守门官通禀,就说阎罗王由要案来天庭禀奏和办理,还请玉帝召见。” 守门官和阎罗王也有一面之缘,回礼道,“阎罗王,您还是请回吧,没有御旨,您擅自上天,本就是死罪,玉帝知晓后,已经龙颜大怒,还是赶快回吧。” 阎罗王听后,也是愤愤不平。 新月倒无所谓,他瞅着阎罗王问,“咱还去不去?” “去啥去,没听见玉帝已经生气了,都是你闯的祸,连累阎罗王,”崔判官不满的说。 阎罗王忙制止,“休要这么说,和他没有关系。” “阎罗王,崔判官说得不错,确实是我母子惹的祸连累了您,您还是回去吧,放心,我母子不会跑的,如果和玉帝交涉未果的话,我母子一定会去地府,任凭阎罗王处置,请相信我。” 新月这么一说,都把阎罗王感动了,他点点头,无奈的说:“玉帝不想见我,恐怕也不会见你们母子啊,听我话,还是让你母亲跟我回地府吧,如果魂和魄长久的分离,不能归位,就不能轮回,连孤魂野鬼都不如,你母亲是大善之人,在地府是不会受苦的,等到轮回时,也许你们母子还能相见。” “多谢阎罗王的肺腑之言。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要为母亲争取。母亲一生向善,本不该有这样的罪业。本来,用我的阳寿折给母亲并不违反天条,玉帝也应允了的,这是秦广王亲自所说。谁知,玉帝反悔了,使我母子在地府遭受了更多的罪,我一定向玉帝讨个说法。” 阎罗王默不作声,只是摇了摇头。 崔判官叹了口气,态度比刚才好多了,“你一个凡人,虽说得了龙宫的相助能到天上来。但是,也不要太天真了,三界内,所有的公平都是相对而言,哪里有绝对的公平啊,如果有基本的公平就很不错了,还是明智点,回去吧,不会有结果的。” 听得阎王和判官日此说,王氏伏在儿子肩上,低声的说:“听两位大人的话,回去吧,地府不会难为娘的,回去跟你爹说,不要担心我,好好的活着啊。” “娘,”新月哭了,泪如雨下,哭得阎王判官双眼湿,天兵天将纷纷收起兵器,低头叹息。 “娘,既然能上五重天,也就能上九重天。”说着,他踏进五重天门内,没有天兵来阻挡,阎王想阻止,话到嘴边又咽下,只是叹息了声…… 第三十一章 观月台上 再说,母子进得五重天里,新月让娘抱紧自己,就要念动口诀,却见上天飘来一个银白胡子的老神仙,向着新月喊,“孩子、慢点、慢点,”话到人到。 新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见白胡子老头从腰间拿出一粒金光闪闪的仙丹,毫不犹豫的放入王氏口里。新月忽觉得娘一下子重了许多,身体不再透明,慢慢的,脸上也有了血色。 新月刚想说声感谢,银白老头拉他走出五重门外,又拱手和阎罗王相见,“怠慢了、怠慢了,还请阎罗王见谅。” 阎罗王忙回礼,“太白大人一向可好。” “好、好,走、走,去观月台一叙,呵呵。” 观月台上,早有天兵献上甘露。分主宾落座,太白金星看着母子,“百世善人,广种善根,应该收的善果,却阴差阳错,实在不该。罗阎王,陪母子来天庭,所为何事呀?” “太白大人有所不知,并非小神愿来天庭,只因母子不服地府判罚,特来天庭讨个公道,作为主审官,不得不一起来,还望太白大人行个方便。” “呵呵,阎罗王公正无私,哪有判罚不公之说。只是母子本不属于地府管辖,所以才能进出地府如入无人之境,踏断黄泉路,打开不复门,走过万蝠洞。这些,阎罗王应该明白。” “太白大人所言极是。可是,王氏的魄已经收归地府。因此,地府必须将其游魂带回,以正狱规。” “是啊、是啊,看来玉帝误解你了,呵呵。” “那么还请太白大人和玉帝禀明,并非小神有意违抗圣旨,地府也实在没有良策应对,只有冒死前来了结此案。” “呵呵,阎罗王的意思,太白明白。可是,奉劝阎罗王一句,此案就到为此吧。玉帝已经降下口谕,王氏既然已到地府,就有地府收留,等下次轮回后,还她个正果,列神仙位。新月可随太白去天庭面圣,当列神仙位。” 新月一听,马上摇头,“我不愿做神仙,只求太白大人禀明玉帝,折我阳寿给娘,送我们回阳间。” 太白捋着银须大笑,“好一个孝子,不要神仙位,折寿给娘亲,地府无奈何,天庭也为难。孩子,还是退一步吧。玉帝已经给你了天大的恩赐,给你神仙位,你母亲轮回后也得神仙位,这是多大的荣耀,三界之内你还是第一个,该满足了。咱往下想啊,孩子,就算把你的阳寿折给你的母亲,阳寿尽时,还是一个死。如果你现在罢手,可于天同寿,难道这一点你还看不出吗?” 新月沉思着,看老者面善,不像是骗人之言。可是,就这样把娘交给阎罗王和判官,自己跟着这老头儿到天上做神仙吗?娘轮回,娘何时能轮回?他起了疑心,盯着太白金星,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太白也微笑着看着他,“怎么样啊,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百世修得的善果可不能轻易抛弃啊。” 阎罗王也不时的点着头,“太白大人一番好心,像我这阎罗王也干了上千年了,想踏入天庭都很难,而你却一步到位,列入神仙位,足见玉帝对你的赏识,天恩浩荡,不要罔顾了圣意,将来做了神仙,可随时到地府看你娘,如此美事,错过实在是太可惜了。” 新月被说得有点心动,他思考着,如果真是这样,未必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当他看到太白金星和阎罗王在窃窃私语时,猛然醒悟过来。阎罗王,在阳间位列丞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权倾天下,来到天庭,只是做了个地府的阎王,自己和他相比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介草民,无权无势,玉帝为何赏识?其中必有诈,只不过是阻止自己上天庭而已。 于是,他脸一沉,“老人家,我母子本是阳间普通凡人,哪能做得了什么神仙,不敢奢望,只求玉帝按天条所定,折我阳寿于母亲,送我们返回阳间,别不奢求。” 太白金星听了一愣,“难道你一点都不羡慕神仙?” 新月摇了摇头。 “神仙可以长生不老,逍遥自在,享受荣华富贵。” 新月还是摇头。 太白金星见他意志坚定,一捋长须,放声大笑,“好一个普通凡人,大闹了地府,难道还得大闹天庭不成?” “老人家误会了,我是一个守法公民,并不违反天条,只求玉帝按天条成全我母子。” “这么说来,倒是我们这些神仙违反天条了?” “新月绝没有这个意思,请老人家不要妄加猜测,新月实在担当不起。” 太白金星点点头,“看来我无功而返了,想当年,说服那斗战胜佛时也没这么费劲,等着,我我给你说说去。” “多谢老人家,还请玉帝快点下旨,我娘怕是等不了了。” “等得了、等得了,你个小娃娃呀,竟麻烦我老人家来回跑,呵呵、呵呵,”太白金星说着,起身就要走,走了两步,他又停住了,回头看着阎罗王,“阎罗王,稍等片刻,看看玉帝是何意见。” “小神遵命,还望太白大人多多美言。” “知道了、知道了,唉,越老腿越不值钱了,”说着,踏进了五重门。 凌霄宝殿里,玉帝观太白金星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有办好,看来又是件棘手的事。 “启奏陛下,阎罗王和崔判官并不是故意抗旨,而是追赶母子才来到了五重天上,还请陛下详查。” “是吗?呵呵,看来是朕错怪两位卿家了,立刻传旨,宣两位卿家到凌霄宝殿侯见。” 立时,传旨声一声接一声。 “老卿家,母子意见如何呀?” 太白金星叹口气,“母子情深意重,难舍难离,并不为神仙位所动,执意要折其阳寿给母亲,甚是感人啊。” “哼,好啊,那就折吧,凡夫俗子,敢于叫板天庭,真是自不量力。守法天神。” “小神在,”杨戬忙出班。 “立刻将母子打下天庭,收入地府不复之地。” “遵旨,”杨戬就要领旨而去。 太白金星忙拦下,“且慢、且慢。” “老卿家还有何话讲?” “陛下,我看那母子并非一般凡人,想那王氏,魂魄离体已有几个时辰,却能守住元神而不散,就是众位仙家也难以做到。还有那新月,身上有股上古的元气护身,像是盘古大帝的开天辟地之元,只是未经点拨,所以还发挥不出来,一旦经高人点拨或是自行激活,以老朽看,别说天庭,恐怕是西天如来也拿他不住。他会给天庭带来一场空前的浩劫,所以,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三思而行。” 一番话,说得玉帝有些怕了,“是否是盘古老祖开天辟地时,散失到阳间的精元?” 太白金星点点头,“应该是。” “这股精元怎会到他的身上,各方土地寻了上千万年都没寻的。” “启奏陛下,精元躲藏在人体内,土地们如何寻的。” “原来太白卿家早此事,为何隐瞒不报?” “陛下冤枉老臣了,老臣今日才刚刚得知,所以才赶来禀报陛下,精元在下界修炼了几千万年,能量已经足够大,幸亏进入善者的身体,要是被恶者控制,那将是三界的灾难,三界将被颠覆,宇宙会重新混沌起来,一切将不复存在。因此,这应该是三界的一大幸事。” 第三十二章 精元出世 听了太白金星的一番话,凌霄宝殿上的各路仙家纷纷议论起来,寻找了几千万年的精元原来在此人身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启奏陛下,精元乃天庭所有,是天庭的镇天之宝。既然在此凡夫身上,可以派人索回,以庇佑三界平安,”张天师出班奏道。 玉帝微微颔首,“如此甚好。”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精元乃是一股巨大的能量,稍有恶念生,将会颠覆三界,不是谁都能控制得了的,还望陛下三思,”太上老君忙出班奏道。 “太上老祖,”张天师反驳道,“玉帝乃三千二百世修得的大善人,所以做了三界之主,精元本该属于陛下所有,偶落于此凡夫身上,那是精元未得见明主。如果在此,必会附于陛下身上。” 此话引得各路仙家一阵骚动,纷纷争论不休,有支持的、有反对的。 太上老君一甩长袖,“一派胡言,那精元在下界已经修炼三亿八千万年,那段时间,我主也在下界修炼,精元为何没依附陛下?再说那精元,能分离混沌宇宙,下能入地,上能升天,论脚力,你我等人加起来也不及她十分之一,又哪里寻不得陛下。万物中,冥冥自有定数,不可强得。” 听了太上老君的一席话,大殿上安静下来。 玉帝很是不高兴,这老头儿,分明是说我不及那凡夫小儿。 李天师出班奏道,“启奏陛下,陛下乃三界之主,万物皆属陛下,精元也不例外。” 其他仙家也纷纷出班,齐声道,“万物皆属陛下,精元也不例外,请陛下旨,收回精元。” 各路仙家都出班奏请,就剩下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站在一旁。两人对视了一下,脸上满是苦笑,心里都明白,谄媚之风在天庭盛行,真是愈刮愈裂了。 太上老君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样子。千百万年来,天庭的安逸生活使得各路仙家只知道享福,每日丝竹盈耳,歌舞升平,长期以往,三界非乱了套不可。 玉皇大帝看着太上老君,“并不是朕贪恋那精元,只是为了三界的安危着想,如果不收回精元,母子敢大闹地府,一样敢大闹天庭,如果激起精元的恶念,恐怕如来佛祖也难以收复,那才是三界真正的劫难,太上老君。” “老臣在。” “你看朕说的对吗?” “这……”太上老君顿了一下,知道玉帝的贪念以起,硬对着干,不但对自己不利,还能激起他更大的贪念。如果贪念变为恶念,那天庭真要面对着一场浩劫了。 于是,他道,“陛下所言极是,刚才老臣所言也是为天庭着想,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如果精元真的能归附天庭,那将是三界的一大幸事,也是陛下洪福齐天所致。” “哈哈,老太君终于想明白了,太白卿家呢?” 太白金星笑笑,“启奏陛下,如果精元真能归顺陛下自然是好事,如果不能,还请陛下不要强求,强求必生变故,还是顺其自然好,顺其自然好。” “你呀,总想节制于朕。” “老臣不敢。” “罢了、罢了。” 其实,玉帝虽然很反感他,对他还是很尊重的,想当年,就是太白金星从人间寻他来做了这三界之主,这个大恩,他是忘不了的。 就在这时,阎罗王和崔判官已在殿外侯旨。 “宣阎罗王和崔判官晋见,”玉帝说,他想听听阎罗王的意见。 宦官高声传话,“陛下有旨,宣阎罗王、崔判官晋见。” 一声声传下去,阎罗王崔判官一路小跑着上殿来,施大礼,“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多谢陛下。” 见礼完毕,两人忙退至各路仙家后面入班。 “阎罗王,近前说话。” 阎罗王疾步向前,躬身施礼,“多谢陛下,”头微低着,不能正视,只是偷眼看。 “我来问你,新月母子可还在五重天外?” “回陛下的话,母子还在五重门外。” 玉帝点点头,“依你看,母子于一般凡人有何不同之处?” “回奏玉帝,从外表看,母子于一般凡人并无什么不同,王氏魂虽在,魄已散,已经收在地府中。至于新月,魂魄不散,确实与常人不同,身体内有股巨大的能量,断黄泉路;使得数以万计的灵魂难以归位;打开不复之路,放出东海龙太子和八部天龙;毁万蝠洞,凡是袭击过他的吸血蝙蝠全部死亡,魂魄消散。” 玉帝听了,不禁倒吸口凉气,精元竟如此厉害,鬼蝠洞就是神仙也休想过去,他这个玉帝也怯三分,不得不小心面对。“其凡子的品德呢?” “启奏陛下,此凡夫俗子为人忠诚,生性老实,和其母亲一样,心有善根,就是脾气倔犟,认死理,定性强,诱惑对他来说不起任何作用。” 张天师笑着摇摇头,“阎罗王,言过其实吧,一个小小的凡夫伢儿,能有如此定力,难道比我们这些做神仙的还厉害?” “张天师如若不信,可去一观,母子就在五重门外等着。” 张天师冷笑一声,转身施礼,“启奏陛下,小神愿去将那母子擒来,凭陛下处置。” 玉帝看着他,久久不语。 太白金星忙奏道,“启奏陛下,万万不可轻起战端,若激起精元好战之心,天庭危矣。” “太白大人过于危言耸听了,陛下,小神愿意随同张天师去将那母子拿下,夺回精元,”杨戬出班道。 玉帝微微点头,“两位卿家稍安勿躁,太上老君,以你之见呢?” “启奏陛下,天庭乃礼仪之邦,以礼相待为上策。” “好,就以老君所言,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 “老臣在,”太白金星出班。 “就劳两位老卿家去办此事吧,转告母子,交出精元,一切好办,该何处去就何处去,大闹地府之事,朕不再追究。”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相互看了看,只得领命而去…… 第三十三章 神仙搭救 再说新月,在五重门外,他等得心急,眼看着红霞满天了,还没有一点动静,自己无所谓,多长时间都等得,娘不行,娘怕光。他实在不理解,天庭办事怎也是这样拖拉,难道还在研究吗? 阎罗王临走叮嘱他,不要轻举妄动,他去和玉帝求情,也许玉帝能网开一面,满足你们的心愿,送你们返阳间,毕竟不违背天条。听了阎罗王的话,他对阎罗王好感倍增。 阳间的人都害怕阴曹地府,依他看,有什么好怕的呢,阎王们比阳间的官好见多了,还能帮他这个凡人说话,自己来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也没给人家什么好处,甚至还对人家不恭,人家却能给自己捎话,这在阳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别说阎王这么大的官,就是不够级别的官也很难见,更别说县长、市长这些有实权的地方父母官了,就是有钱你也见不上。乡下土老百姓,人家根本不正眼瞧你。有苦有冤正当渠道办不了,行不通。上访说你是刁民,抓你回来,关你局子,还*你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上访,签字按手印,否则不放你,还得罚你款。对你上访的事,不是不闻不问,就是拖着不办。 想着,新月叹了口气,也不再那么心急,自己现在可是一步登天啊,相当于到了中央。玉皇大帝是何人啊,能给你管,不管办成办不成,都是天恩浩荡啊。在人间,敢想吗?想到这些,他有种释然的感觉。玉帝能接见阎王,说明玉帝已经关注自己的事了,对自己的要求,他自己都感觉到有点过了,虽然天条允许。但是,从没实行啊,有些周折也很正常。不像阳间,各种各样的法律条例都有,执行的时候,有多少是按法执行的?现在都是关系法,人情法,杀了人的还能用钱买出来。种种不平事在他心中萦绕,也就缓解了他那份迫切的心情。 他觉得娘重了不少。不像以前,简直感觉不到娘的一点体重,就像啥也没背着一样,要不是看到娘透明的两只手紧急的抱着他的脖子,又不时垂在自己胸前,他都害怕一不小心把娘给丢了。 刚才,太白金星给娘吃的什么,那金光闪闪的红色药丸就是还魂丹吗?想着,他心里好感动,神仙就是神仙,神仙有慈爱之心,神仙能伸出温暖的双手。 看崔判官模样好像很凶很恶。但是,除了说话凶点,并没有背后使手段,他和阎罗王一样的刚直不阿。在人间,这就是秉公执法的好法官呀。 一下子,他感觉到遇上的都是好人,心里挺感动的,连眼前监视他的几名天兵也觉得可亲。 他轻声的问,“娘,感觉怎样?” “有力气多了,咱这是在哪儿?” “在天上,五重门外。” “在天上,那咱怎下去啊,又没有路,”王氏很害怕的样子。 “娘,咱有登天的梯子,好好的在哪儿竖着呢,要想回去,一眨眼就下去了,”为了安慰娘,新月撒着谎。 “那咱快回去吧,在这儿等什么?” “等一会儿就回去,咱还没买票呢。娘,要是感觉累的话,您就睡会儿吧。” “娘是很困,眼睛想睁也睁不开。” “那您睡吧,走时我叫您,”新月轻声说。 果真,他听到了娘轻微的鼾声,这鼾声,他从小听熟了,觉得很亲,就像一首催眠曲,忍不住的他也想睡。可是,他警告自己,不能睡,千万不能睡,要是睡着了醒不了怎办?他多想着能赶快回家啊,回家后,在自家的床上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睡醒后,娘一定做了好吃的等着他醒来,什么烙饼啊,手擀面啊,还炝了锅,泛黄的香喷喷的葱花在汤里飘着,多好吃呀,小时候,他总是趁着娘不注意从汤盆里捞葱花吃。 想到了吃,他才感觉到有点饿,四处瞅着,一层层的白云就像棉絮一样铺在脚下,抬起脚看着,什么也感觉不到,没有一丝凉意,更没有一丝暖意,就那样在脚下流淌,他真怕一脚踩空跌落下去。要知道,这可是在万丈高空啊,他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总是试探着,一步一步向前挪动。他想到望月台上坐下歇会儿,光站在这儿眼巴巴的望着也白搭。 终于,他来到了望月台上,坐下来,长出了一口气。他想看看月亮,今天初几他不知道,但是,也没有看见月亮,深蓝的天空中什么也没有。 他小心得让娘倚在自己的肩头,娘还沉沉的睡着,像是睡得很香甜。他这才有机会仔细的打量娘,除了娘的面目没变外,皮肤、身体都变了,皮肤变得雪白,身体也苗条了,好像一下子年轻了不少,这样子回去,恐怕哥哥、妹妹也不认得了。更奇怪的是,娘竟穿着白纱似地衣服,和神仙穿的衣服一样。更让他惊奇的是,娘竟然满头乌发,还挽了神仙似的发髻。他睁大了眼睛仔细瞅着,娘的面部他认得,那嘴巴、那眼睛、那鼻子,没错,是娘。村里人都说,自己长得像娘,就像从娘的脸上剥下来似的。他摸摸自己的脸,看着娘的脸,长出了了一口气。难道人老了,人的灵魂就是这样吗? 看着看守他的天兵走过来,他甚至还冲他们笑了笑,别看他们手握刀剑,但是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四个天兵站在他身后,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看着石桌上的茶杯,他想过去喝,看看天兵,又看看桌上的茶杯。一个天兵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过去把茶杯端给他。他忙接过来,连声的说着,“谢谢、谢谢。” 他轻轻的唤醒了娘,“娘,喝点水。” 王氏睁眼看了一下儿子,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他只好自己喝了,一口气喝下那杯茶,他觉得很解渴,很清爽,从头顶一直到脚底。接连喝了三杯茶,觉得肚子也不饿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太白金星和另一个老神仙向他走来,忙起身相应。还没起身,两位老神仙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无声无息,瞬息而至。 “坐下、坐下,呵呵,”太白金星笑着和他说,又把太上老君介绍给他。 新月紧张的不知说啥好,他还是站了起来,王氏也醒了,她看着,很迷茫的样子。 看守的天兵见他们来都一边去了。 “我娘的事怎么样了?”新月问,他很焦急地看着两位老神仙。 “呵呵,不要着急,你感觉怎样了?这粒药丸可是太上老君给的,”太白金星笑着跟王氏说。 没等娘说话,新月一下子给两位老神仙跪下跪磕着头。 太上老君忙把他扶起来,“不要谢、不要谢,这也是定数,此仙丹能保全你娘的魂不飞,呵呵。” 王氏点点头,低声说:“我好像不怕光了。” “这就对了,三日内,地府之人近不了你的身,掠不去你的元神,孩子,你放心好了。” “谢谢两位老神仙,”新月说着,又跪下给二人磕了三个头,每磕一个头,望月台就晃动一下,吓得太上老君忙把他搀起来,“快起来,快起来,老朽受不起,受不起。” 太白金星也下了一跳,不时的擦着额头…… 第三十四章 心神大乱 再说新月,他请两位老神仙坐下后,恭恭敬敬的侍立娘的身边小声问,“两位老伯伯,阎罗王和崔判官呢,他们受我连累了吗?”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赞许的点点头,“危难时刻首先想到别人而不是自己,你的仁爱给天庭带来了新的空气啊。放心吧,他们很好,玉帝没有责怪他们,”太上老君和蔼的说。 “谢天谢地,我和娘一直担心他们呢,”说着,新月松了一口气,脸上还有了笑意。 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相互看了看,会意的点点头。精元在他身上,没有啥担心的了,三界将在祥和中。真要脱离他的善体,会发生什么,他们也不敢想。 太白金星笑呵呵的问,“孩子,告诉我,你来天庭就是为了把你的阳寿折给你娘吗?” 新月点点头。 “再没有别的想法?” 新月又点点头。 “是这样,孩子,你告诉我,如果你的想法不能实现,你会怎样?” “我不知道,我到天上来,只是求玉帝不要反悔,他已经答应我了,怎又反悔呢?况且又不违反天条,玉帝没有理由反悔啊。” “孩子,有些事符合天条。但是,不一定就能实现,毕竟没有实施过,这个,你懂吗?”太白金星问。 新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天条有规定啊,对谁都一样的。我这样做,并不是无理取闹,也并不妨碍谁,伤害谁,如果愿意,都可以这么做啊,这是很正常的吗?玉帝是最仁慈的,是天下第一大善人,他该支持我呀。” “孩子,你说的都对,玉帝在三界普种善根,才有了三界的祥和安宁,我们应该维护他,也应该体谅他。” “我没有反对他呀,只是不理解。所以才上天来问个明白,两位老伯伯,我错了吗?”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摇摇头。“孩子,你没错。可是,有些事就算不违背天条,实行起来也不那么容易,是要经过很多的挫折和磨难的。” “是啊,孩子,”太白金星接话道,“我和老君来传玉帝的口谕,他没有答应你的要求,一切还是按老规矩办,你娘的魂由阎罗王和崔判官收入地府轮回。对于你,只要交出精元,大闹地府之事就不再追究,或来天庭做个逍遥的神仙,或由地府送你返回阳间,两者任你选择。” “不行,没有道理,谁闹地府了?是地府的人百般刁难我。还有,我也没什么精元呀,精元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新月有点急。 “呵呵,还不承认,黄泉路都让你磕断千丈,很多来地府的游魂都归不了位,正在四处游荡;鬼蝠洞也让你毁了,还放走了东海龙太子和八部天龙。现在的地府乱成了一锅粥,玉帝不得不从天上派了好些神仙去收拾残局。这些,你不该否认吧?”太白金星笑问。 “我不是故意的,我寻不到回家的路,如果地府的人把我母子送出来就啥事也不会发生了。” “你还狡辩啊?”太上老君笑说。 “我没有狡辩,是真的。” “难道你不知道地府只有来的路,没有回的路?” 新月摇了摇头。 “好吧,这些暂且不说,我来问你,你真的不知道精元是啥?”太上老君问。 新月一脸迷茫,“啥事精元啊,在哪儿?” “在你的心里,平常就一点没有感觉到?” 新月再次摇摇头,“在我心里,没感觉。” 太上老君很是费解,“这精元也隐藏得太深了。” 太白金星笑了笑问,“你平常喜欢什么呀?” “喜欢什么?”新月想了想,“很多,喜欢帮爹娘干活,喜欢看星星、看月亮,喜欢施舍讨饭的,反正很多很多。” 太白金星笑着摇了摇头,“还有吗,和别人不同的?” “和别人不同的?”新月搔着后脑勺,“对了,我喜欢做梦,光做恶梦,半夜起来大哭,娘说我还嘟嘟囔囔的说个没完没了,说些什么,谁也听不懂,有时候哭得都背过气去,直挺挺的,身体都僵硬,吓得爹娘连夜送我去医院,可是到了医院,好好的了,啥毛病也查不出来。” “对了、对了,这就对了,脑子里是不是光出现些特殊符号?”太白金星笑说。 “您怎么知道啊?”新月惊奇的问。 “呵呵,这就是精元在你身体里修炼,幸亏你的善根能控制得住他,否则,他就会出来祸乱三界了,精元老兄,老友在此,还不出来一叙,躲在小娃娃心里做什么?” 新月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你说我身体里有个人?” “是的、是的,有位高人呢,是开天辟地的祖神,三界的师祖啊,”太上老君笑说。 “不会吧,你可别吓我,”新月满脸的惊恐,忍不住摸着肚子,觉得有东西在肚子动了。 “精元老祖,出来吧,三界需要你整治,”太上老君也说。 两人的话真把新月吓着了,看两位老神仙合上了双眼,嘴里嘟囔着,他心神大乱,忙背起娘,冲出望月台,猛提一口气穿五重门而过,快似闪电。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忙追出来,却只看到一个影子,瞬息皆无。 “坏了,一定去了九重天,快去追呀,”太白金星说。两人忙驾云追去…… 第三十五章 仙丹神水 再说新月,背着娘狂跑,生怕被两位老神仙追上,真要被他们开膛破肚,寻找啥精元的话,自己死了不要紧,娘怎么办。因此,他只有没命地跑,只觉得耳边风呼呼直响,吓得他闭上眼睛,紧紧地护着娘。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觉得自己一下子慢了下来,就像是身上有自动开关。睁眼一看,云雾缭绕中有亭台楼阁显现,还有悦耳的丝竹声,却不见一个人影。 终于,他落在了一个宫门前,悄无声息,自己竟然会飞了,心里很高兴。抬头一看,门楼上金光闪闪三个大字‘兜率宫’。他不想进去,高墙大院深不可测。万一被人家当小偷抓了可不好,满身嘴也说不清了。可是,好像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就像是被人遥控指挥着,手一推门就进去了。见有小童进进出出,他躲闪着,身子那个灵巧,又蹦又跳的,像只灵猴,还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一样,直奔大殿而去。金的大殿里有个大丹炉,炉里燃烧着熊熊大火。但是感觉并不很热。 他心里还想着,这一路急来,娘一定冷,赶紧到炉边暖和暖和再说。他四下看了看,小心的放娘下来,又去把大门关了,就小心的伺候娘,见娘还是好好的,他暗自庆幸。 “到家了吗?”娘轻声问。 “没有,不过也快了,咱快回家了,娘。” “那这是哪儿啊?” 新月抬头看了看,“不知道,不过这儿比地府好多了,也没那么阴冷,还有炉子。” 王氏也觉得很舒服,“你也坐下歇歇吧,你说你是跟我来干啥,光受罪。”王氏疼爱的看着儿子,伸出手抹了抹他的头。 “我不怕,只要和娘在一起,吃多少苦我都愿意,”新月笑说。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眼睛不时的往上瞟。突然,十几个金光闪闪的宝葫芦在他头顶飞旋着,如天上滑落的流星。暗器!他心里想着,忙探身护着娘。 十几个紫色金葫芦就像淘气的孩子一样,顽皮地逗着他,碰碰他的腰,轻轻磕他的头,又一股脑儿在他脚下打滚还拥挤着向他靠,好想要他抱一样。 “这是什么呀,真可爱,能跑能跳的,可不能随便拿人东西,”王氏小声说。 新月点点头,从刚懂事的时候,娘就这样教育他们。 挤在最前面的葫芦自动的打开葫芦嘴,一股奇香扑面而来,使人浑身舒服无比。新月又无法控制自己了,忍不住的捧起了葫芦。 王氏也忍不住捧起一个葫芦,一股奇香也使她精神大振,浑身看上去不再那么软弱无力,就像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幼苗,经过了阳光的安抚,风雨的洗礼,看上去强壮了许多,双眼也有神了,不像以前那样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样子。 “娘,这好像是吃得?” 王氏点点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觉浑身清爽。 “娘,我身上还有点钱,咱吃了把钱留下,不够,回家后后再给人家送来,”他说着,掏出几张钱给娘看。 王氏这些钱足够了,看儿子饿了,就说:“吃吧。” 新月应着,一歪葫芦,几粒红色的药丸落在手心里,他自己先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吞下去以后,等了会儿,没啥反应,这才放心的给娘吃。 开始,王氏吞咽很费劲,吃了几粒后,能咀嚼了,食欲还大增,一把一把地吃着,就想吃炒豆一样,味道可比炒豆强多了,入嘴即化,味道鲜美,五脏六腑都舒畅。 母子奔波了大半夜,真是饿了,一吃起来就受不住嘴,十二个葫芦的红丸被吃了个精光。当王氏放下最后一个葫芦,十二个葫芦飞旋着消失了,新月忙站起来大声说:“钱,你们的钱。”可是没有回音,新月怔怔的。 “人家的心真好,拿东西给咱吃了,钱也不要,真是哪里都有好心人呢。” “娘,咱还是把钱给人家放这儿吧,”新月说着,又吃惊地看着娘,娘变了,不再是个透明人,虽然脸色很白,却有了血色,特别是她那双大眼睛,变得神采奕奕。 “娘,你感觉怎样?” “很好啊,浑身舒服多了,可能是刚才吃多了,觉得有点渴。” 新月高兴起来,“娘,你等着,我给您找水喝。” 话刚落音,一个金盆无声的落下,满满的一盆清水。 “看人家心多好,要啥给啥,”王氏说。 新月也顾不上怀疑,他冲着屋顶说了声谢谢,就用勺子喂给娘喝,王氏喝着,禁不住的感叹,“孩子,很好喝,你也喝。” 新月应着,喝了一口,甘露清冽,沁人肺腑,舒爽无比…… 第三十六章 一片惊慌 再说,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气喘吁吁的赶到凌霄宝殿,和正要下殿的张天师装了个满怀。 “老君,太白大人,为何如此惊慌?” “不好了,祸事来了,祸事来了,”太白金星说着,两人急匆匆的奔向大殿,张天师也跟了回来。 太上老君躬身施礼,“启奏陛下,大事不好,我和太白大人把精元*出时刻,精元恶性萌发,窜入天庭,不知去向。” “什么?”玉帝听了大吃一惊,“四大天王!” “小神在。” “尔等赶紧布置防御,确保天庭安全。” “小神领命,”四人领旨匆匆去了。 “各位卿家,可有良策呀?”玉帝有点慌神,他实在没想到,一个凡夫俗子也来闹天庭。 “启奏陛下,大可不必惊慌,我看那新月还能控制住精元,不如就答应他的条件,让他折寿给其母亲,打发他下界去吧,”太上老君说。 “好、好、好,就按老君说的办,阎罗王。” “小神在。” “赶紧回去,让王氏魄归体,送他们返回阳间。” “小神领命,只是那母子已经不见,魂带不回,魄也归不了位。” “对、对、对,看朕都糊涂了,赶紧找啊,千里眼、千里眼。” “小神在。” “快看看,母子躲入何处?” “陛下休慌,小神来探,”千里眼说着,目如火炬,搜寻一番,收回目光,“启奏陛下,母子堕入太上老君炼丹房内,此刻正在养精蓄锐。” “什么?”太上老君听了大吃一惊,嘴唇哆嗦着,“不好了、不好了,我的仙丹,我的神水,”太上老君喊着就往外跑。 “阎罗王,快点跟了去,不管如何,收他们下界吧,不要来这里了。” “小神领命,”阎罗王躬身施礼后,赶紧和崔判官随了太上老君去。 玉帝看他们离去,坐在那儿还惊魂未定,他知道精元的利害,那是天地的始祖啊,盘古大帝圆寂时说过,精元现,三界乱,收天地,混沌中。 “托塔天王回来没有?” “启奏陛下,还在去西方的路上,”千里眼奏道。 “顺风耳。” “小神在,”顺风耳忙出班躬身施礼。 “赶紧传旨于他,要他将精元出现的事告知如来,派诸佛菩萨来保护天庭。” “小神遵旨,”看顺风耳,倾左耳于外,耳立刻胀大如高音喇叭,还没传完话,却惊叫一声,摔倒在地上,左耳流血不止。 护法天神杨戬忙向前把他扶起。 顺风耳呲牙咧嘴,“启奏陛下,小神传话半途中被截回,左耳已毁。” “什么!何人所为,如此大胆?”玉帝惊得睁大了眼睛。 顺风耳摇摇头,“陛下,待我用右耳再试。” “算了,算了,一定是那精元作怪,不要再招惹他了,免得激起他的怒火做出危害天庭的事来。” 顺风耳只好作罢,又让千里眼扶着,去了御医院。 杨戬出班启奏,“启奏陛下,趁那精元还未出世,将其消灭在襁褓中,以免将来作乱我天庭。” 玉帝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那感情好。可是,太白和老君都拿他无法,你又如何对付得了他?” “启奏陛下,小神是对付不了他。但是,它的主人能对付得了他,还能将他毁灭。小神有一计,说着,传音过去。” 玉帝听了半信半疑,“这样行吗?万一杀他不死,那可是三界一大浩劫,罢了、罢了。” “陛下,精元不除,早晚有一天会出来作乱,待他羽翼丰满,三界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到时候他抢了皇位,陛下将被打下凡间,将再没有出头之日,早下手,镇住他的元神,连同宝镜化入炉中,打入地府不复之地,一劳永逸的解决他,免除天庭忧患。” 玉帝沉默着,“众位仙家有何意见?” 所有神仙忙出班,“起奏陛下,任凭陛下处置。” 玉帝苦笑着,这和没问一样,平时养尊处优,关键时候没有一个替他分忧的。“免礼吧。免礼吧,天庭危急时刻,还要同舟共济。” “谢陛下,”都又站立两旁。 玉帝看着自己的外甥,“要想周全些,多带些天兵,做到万无一失,有一点危险也不能轻举妄动,切记。” “小神遵旨。” 杨戬带着宝镜去了。玉帝还不放心,万一有个闪失,如何应对?于是,急招王母娘娘来商议对策。 其实,王母娘娘已经得到消息,乘坐凤鸾而来。上得殿来,得知外甥去擒精元,忙把金钵罩于凌霄宝殿上,以防不测。 再说,太上老君赶回府邸,急奔炼丹房而来。 炼丹房里,新月正和母亲小憩。这一晚上,从地府到龙宫,从龙宫又来到这儿,简直累坏了。看到母亲渐渐好起来,也多少放了心,就把母亲扶到蒲团上歇着,自己坐在一旁也打起盹来。 刚刚闭上眼睛,猛的有人推门进来。新月万分警惕,一个激灵站起来,看一老者闯进来,认得,刚才还在五重外说话来,是太上老君,他忙扶母亲走下来,赶紧施礼,“原来是老君家里,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王氏也说:“刚才我母子太饿了,吃了你的东西,还你钱,不够的话,等回家后再捎来还你。” “什么?”太上老君睁大了眼睛,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丧着脸,“我的金丹啊,我的仙水啊,”哀嚎起来。又忙唤下宝葫芦来挨个看,嘴里嘟囔着,“都吃了吗,没给我留点,一千八百万年的辛苦啊,刚正好十二宝葫芦,三万六千五百粒。还有我的仙水,一日才十滴啊。” 他自说着,查了个遍,仙丹一粒也没剩,仙水还剩下五滴。太上老君欲哭又笑,赶紧把那五滴仙水吞下,还差点噎着,打了个咯,白瞪了一下眼,哭丧着脸说开了,“你说说,你说说,我不是让太白金星把仙丹给你了吗,你们母子怎还来偷吃啊,偷吃光了,一点不剩,哎哟哟,马上就到王母的生日了,让我拿什么去啊,还有佛祖也来索要来,都没舍得给一粒,你个精元啊,也太贪了,太贪了,”说着,走路摇摇晃晃的,几次颠倒。 母子赶紧搀扶起他来,“不是,老君,我们不知道是些啥东西,只觉得好吃,所以就……” 新月还没说完,太上老君打断了他的话,“当然好吃了,吃一粒就可于天同寿,就是玉帝和王母娘娘每日也不过两粒,你们母子倒好,跟你们人间吃茴香豆一样,一个不剩的都给吃了,还、还、还连那盆仙水都喝了,每日我只是用筷子沾那么一点,你们跟喝面汤似的。” 王氏扑通一声给太上老君跪下了,又拉过儿子一块跪下,“老君休怪,我母子的确不知,给您赔罪了,多少钱,您说吧,回去就是砸锅卖铁也凑足了钱还你。” “什么,还我?还得起吗你们,我不活了,”太上老君说着,像个老婆似的大哭着,又甩胳膊蹬腿撒起泼来,谁也劝不住。 吓得母子六神无主,在那儿乖乖的跪着,不敢起来。 赶来的太白金星忙劝,“都一把年纪了还像个老小孩似的,一切自有定数,你也不是常说,仙丹留给有缘人,有缘人吃了,你又心疼了。真是,吃了就吃了吧,反正你有的是时间,以后再炼吗,反正炉子的火还旺着呢。” “什么,你个老倌儿,不是吃地你的吧,站着说话不腰疼,还说风凉话,母子吃了,看把你高兴的。仙丹就那么好炼吗,七七四十九日才那么一粒,这又不是蒸馒头。都怪你个老倌了,上一次,招了个石猴来,把我的仙丹偷吃光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这一次,又招了游魂来偷吃个精光,我,我跟你这老倌没完,要不是你,我还剩一粒,这倒好,一粒不剩了,你说怎么赔吧。” 太上老君气极,赖上太白金星了,抓着他不放。 新月忙说:“和太白大人没有关系,也和我娘毫无关系,都是我的主意,要打要罚你就对我一个人。” 太上老君松开了太白金星,他看着新月,“嗬!行!好小子,吃我的仙丹,喝我的仙水,还大义凛然,你给我吐出来,”说着,太上老君就上去剥开他的嘴,挽了挽宽大的袖子,就把手往他的嘴里伸,说来也怪,他的胳膊一下子变细了,还真就把手伸进了新月的嘴里。 新月强忍着,心想,有本事他就掏出来吧,掏出来也省得还钱了。太上老君把手伸进他的肚子里,胳膊都进去了,歪着嘴,瞪着眼,在他肚子里掏了一番,掏得新月不时的浑身痉挛,恶心想吐,口水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 “哎呀,这藏哪了呢,不在心尖下,不在肝里边,难道在盲肠里。”他的手不时的在新月的肚子里翻腾着,难受的他再也跪不住,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只听太上老君哎哟一声,快速的抽出手,只剩下两个手指头,满手的鲜血直流。疼得老君老脸都扭曲变形了,脸上的汗是哗哗的往下流,“吃人手指头,成魔了,成魔了。” 不愧为道家鼻祖,太上老君老泪纵横的往自己手上吹口仙气,血立刻止住,眨眼功夫,三根手指又长了出来。 倒是新月,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脸上的表情不是的变化着,一会儿狰狞可怕,一会儿白面书生。 太白金星一看,大事不好,精元要摆脱肉身出世,赶紧呼喊着所有人退出去,紧闭了大门,盘坐在门口,嘴里嘟囔着,一道道咒符飞进去。半日,炼丹房里才没了动静…… 第三十八章 负气离去 新月点点头,“可是,外面那些兵要是冲进来怎办?” “这你放心,我不回来,他们不会动手的。你呢,就和你娘在屋里,外面发生啥事也别出来。” 新月应着,太白金星出来后,他把门关上了。 太白金星回头看了眼,笑了下。 “老太白,怎么样?”太上老君低声问。 太白金星拉他离得远些,悄悄地说:“他答应了,只要玉帝同意他折寿给母亲,同意他们返回人间,他就把精元交出来。” 太上老君点点头,“很好啊,看来她母子不是魔道的人,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如能实现,是三界的福,赶快去和玉帝说吧。” “慢点儿,我的叮嘱那娃儿几句,”太白指指杨戬。 杨戬小跑着过来,“我不回来,你可不能领人闯进炼丹房。否则,出了啥事你自己担着。” “这点好办,太白大人,你不来,我绝不进去,里面怎样了?”他又小声问。 “很安稳,你可别坏了好事啊,”说着,和太上老君匆匆去了凌霄宝殿。 现在的凌霄宝殿由金钵罩着,天兵天将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四大天王亲自统领,手握配剑,如临大敌。四大天王见太白和老君匆匆赶来,忙凑上去问,“精元那老妖现在何处?” 太白金星哭丧着脸,“什么老妖啊,别胡说。我说你们,别听见风就是雨,什么妖啊魔的乱叫,真把他叫成魔别说你们四个,就是加上我们这些老头子也不是他对手。” “太白大人,不是小神们如此称呼,托塔李天王已经从西天如来处回来了,如来佛祖都说他是妖魔,还让李天王拿来他亲画的金符来收他,正在大殿请旨呢?” “是吗,要坏事,老君啊,快点,”两人急匆匆的上殿来,却见托塔李天王已经请下了旨,正要下殿奉旨去收妖。 “李天王留步、留步,”太白金星忙喊住他,“事情已经有转机,待我奏鸣陛下再去擒拿也不迟。” 托塔天王很是不高兴,“我说两位大人,圣旨已经下,你们何必拦挡,再生事端,让陛下犹豫不决,”他话随这么说,还是又返回了大殿。” 天白金星忙向前禀奏,“启奏陛下,那母子已经答应,只要让他们返回人间,他们宁愿现出精元。” “是吗?”玉帝很是高兴,“两位老爱卿辛苦了。可是,李爱卿已从如来处请来了金符,就算母子答应献出精元,朕也不可能再答应他们返回阳间。” “陛下,这又是为何?”太上老君问。 “老爱卿啊,真是越老越糊涂了,那母子偷吃了仙丹,已经是长生不老之身,在人间和天上又有何区别?母子偷吃仙丹仙水,罪大恶极,必须用他们的金身炼出所有的金丹才能解除天庭后顾之忧,对如来佛也好有个交代。” “陛下,你是说要我拿他们炼丹?”太上老君吃惊的问。 玉帝点点头,“用精元炼丹,效力一定大增。” “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精元乃盘古大帝之子孙,动精元,伤天地,将会给我天庭带来巨大的灾难,”太白金星忙阻止。 玉皇大帝看他一眼,很是不高兴,“老爱卿可知养虎为患的道理。如果现在不除去精元,等他道业圆满,就会祸乱三界。如来佛已经预知到后果,所以才赐予金符,老爱卿就不要阻拦了,下去休息吧。” “陛下,您就听老臣一句吧,万一金符拿他不住,惹怒精元,我们该如何应对?”太白金星苦苦力谏。 “太白大人,你着实过虑了,竟也怀疑起如来的金符来,却对还没脱离胎体的妖孽如此的害怕,”李天王说。 “你、你知道啥?”太白金星手指着托塔李天王,“他是妖孽?那你算什么。没有盘古大帝,哪有这天和地!没有天和地,哪里会有你我等。不听太白之言,苦头马上就来,哼,”太白金星一甩长袖,走了。 太上老君也指着李天王,“你呀,怎对他如此不恭,他要是使起倔来,天庭连个子卯寅丑都分不清,你呀你,陛下,老臣告退了,”太上老君冲玉帝拱拱手,急匆匆的下殿了,“老太白、老太白,等等我,你等等我,啥时候了,怎还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了。” 看着两位老爱卿生气的离去,玉皇大帝又犹豫起来,他愁眉紧锁,一时没了主意。 李天王看着,心里不禁暗暗着急,“陛下,不能再犹豫了,趁那精元还未出世,将其扼杀于胎腹中,以绝天庭后患。” 玉皇大帝看了他一眼,“如果像太白金星所说那样,万一拿他不住,那该如何应付?” “陛下,想那石猴作乱天庭时,如来佛亲自来收了他,而这未出世的精元,如来佛爷只是赐了金符,说明精元还不如那石猴,陛下不必担心。” 玉皇大帝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是啊,精元真如太白金星说得那么厉害,难道如来佛会不知?这人老了,糊涂了,“好吧,李天王,你去吧,只要那精元肯缚,不可伤其性命,擒住那精元,送如来处伏法。” “小神遵旨,”托塔李天王率领天兵天将去了。 第三十九章 红心照天庭 再说杨戬,他还守在炼丹炉旁,专等着太白金星回来。 这时,托塔李天王率领天兵天将闯了进来。“李天王,你这是?” “杨护法,玉帝有旨,叫我等即刻擒拿精元。” 其实,要不是碍于太白金星的情面,杨戬早就动手了。因为答应了太白金星,所以才忍到现在。现在,玉帝又下旨擒拿,还等什么,他一挥手,天兵天将把炼丹房围了个严严实实。并撞开房门,拥进了炼丹房。 新月看事不好,他忙和娘退至一个墙旮旯处。 杨戬和托塔天王凶神恶煞般的站在母子对面,“妖孽,还不现出原形!”托塔李天王大声叱呵。 新月知道完了,两位老神仙没有说下情来。看来,玉帝已经下决心除掉自己,那两老头也躲着不见了,他有点受骗的感觉。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好言相劝只不过是稳住自己,太相信他们了,禁不住的由害怕转为生气,绝不能束手就擒,他小心提防着,眼瞪得老大,也不搭话,一步一步护着娘后退着。 几十杆明晃晃的枪戟离他只有半尺的距离,眨眼功夫就会把母子扎个透心凉。 王氏满是惊恐,“不要伤我孩子,我愿意伏法,愿意下地狱。” 杨戬和李天王哈哈大笑着,直笑太白金星胆小如鼠,一声大喊,软弱的母子三魂已经吓掉了两魂半,还想作乱天庭,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看着手里的金符,李天王低声和杨戬说:“连如来佛爷也抬举母子了,这样的软弱之人还用什么金符,甚至连我的宝塔也不用,我单手就可擒了母子。” 杨戬也忍不住大笑,“李天王,咱也不能以重欺寡,”他一挥手,天兵天将都退了出去,“还是让我用天眼看看是他什么怪物,”说着,额头的那只眼突然睁开,是金光四射。 新月只觉得耀眼,一片头,顺手一挡,只见一束亮光像一把利剑朝他额头刺来,杨戬忙闭了眼,一个踉跄,躲开亮光,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小心!”他大喊一声。吓得李天王也后退了几步,吃惊的看着杨戬,手中宝塔脱手而出,罩在母子头顶,快速的旋转着,李天王嘴里念念有此,按着按如来教他的口诀,金符变成一道金光,直穿母子胸前而过。新月哎哟一声,觉得身体内难受无比,禁不住跪了下来,还不忘用手护了母亲的头,前胸门户大开,杨杨戬一戟刺去,方天画戟刺入新月腹中,再一搅,鲜血喷涌而出,同时,宝塔将母子收入塔中。 当李天王和杨戬哈哈大笑着走出炼丹房时,地上的一滩血迅速凝聚成一个小人样,瞬息不见。 这时,太白和老君匆匆赶来,可惜晚了一步,两人捶胸顿足,“哎呀,你们呀,祸事来了,祸事来了。” 李天王哈哈大笑着,“什么祸事,都在宝塔里呢,不要杞人忧天了,哈哈,哈哈!”两人大笑着复旨请功去了。 “愚蠢,愚蠢啊愚蠢,这些神仙啊,平时养尊处优惯了,有那么几下子就觉得了不起,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样浅显的道理都忘了,就知道高高在上,什么修炼时的辛苦,正果来得不易统统忘却了,真想让他们重返下界修炼,以唤起仁爱之心。” “罢了罢了,那是以后的事,还是眼前这事儿要紧,快去看看吧,”老君说着,拉着太白匆匆去了凌霄宝殿。 “起奏陛下,母子已经被我二人抓获,就镇压在这宝塔之内。” 玉皇大帝听了大喜,“两位爱卿辛苦了,各赏黄金府邸一座,绫罗绸缎千匹,仙丹十粒,蟠桃一篮。” “多谢陛下。” 两人得到奖赏,很是高兴。 “陛下,想那母子已受重伤,再加上这宝塔镇压,恐怕已化为一滩血水,”说着,口中念念有词,宝塔散发出金光,只听嗖的一声,母子落入地下,虽然没有化为一滩血水,却也气息奄奄,不省人事。 众神仙禁不住发出唏嘘声。 玉皇大帝朝下看着,“那精元呢?” “陛下,待我剖开他的胸腹,一探便知,”杨戬说着,从腰间拔出牛儿尖刀就要下手。 “住手!”太白金星大喊一声。 众神仙都怔住了。 玉皇大帝见了他,老大的不高兴,这老头儿,时时作梗,真是烦人,还拿大话唬人,要不是碍于引领之恩,真想把他贬入下界,眼不见心不烦。 “陛下,将母子收了也就罢了,为何还开膛剖腹?犯血腥之戒,这是我神仙之大忌,天庭若染了血腥之气,那还叫做什么天堂?母子也是大善之人,是我天庭的后续。依我看,让阎罗王带回王氏的魂回地府,轮回后,接入天庭,归神仙位。新月送还阳间,观以后之造化。” “老爱卿啊,你为何总替母子说好话,而不为天庭着想,精元就藏于他的腹中,若不挖出清除,让他缓过劲来,必定给天庭带来一场浩劫,当众剖腹虽然血腥,也是为天庭除去大患,前后掂量,孰轻孰重,老爱卿可想过?” “这……”太白金星不知如何回答。 “陛下,天庭安危不是靠杀戮来维持的,而是仁爱之心,善意之举才够住成为天堂,三界向往的地方。太白金星句句实言,现在,天庭已经铸成大错,枉杀母子。母子已亡,精元不存了,虽有万千仙丹也无济于事。善者从善,给母子留个全尸,也算是天庭的仁义之举吧。” “老爱卿,依你之言,难道朕是那凶恶之人?朕所考虑,整个三界,爱卿所虑,自为修心,如若不忍看,可下殿去,并无人拦挡,此刻不依不休,想当帮凶乱我天庭呼?”玉皇大帝生气了,满脸恼怒。 “陛下,老臣之言,句句肺腑,天庭之本,大善修身,若善中生恶,天庭何存,忘了根本,必动摇天庭根基,还请陛下三思。” “好了、好了,开口天庭,闭口天庭,难道天庭没了二位就会塌陷了?休再啰嗦,动手吧。” “领旨,”杨戬说着,撕开新月的衣服,却见胸部有个血窟窿,还在不停地向外流血,杨戬一只手伸进胸腔,又进入其腹部乱掏了一阵,拉出了五脏六腑,并不见什么异物,心里不免惊慌,为了堵众仙家的嘴,一狠心,掏出了他的心。血淋淋的手上一颗跳动的红心,众仙家都惊恐地看着,面面相觑。 “陛下,精元已经藏于这颗心中,是否剖心一观?” 玉皇大帝看着跳动的红心,也是吓得一哆嗦,脸色已经惨白,只觉得心口绞痛,豆大的汗珠往下落,他强忍住,“阎罗王,” “小仙在。” “带母子下界去吧。” “小神遵旨。” “记住,一定要善待母子,让他们早日轮回,也算是天庭补偿他们的。” “小神谨遵圣谕。崔判官,把母子收下。” 崔判官应着。 杨戬有些不知所措,那颗在掌心中跳动的红心越跳越有劲。突然,红心跳出手掌,自动归于体内。同时,杨戬就像被人凭空抓起,还没明白怎回事,就被甩到大殿的柱子上,摔得灵魂都出窍了,围着转了几圈,又附到身上。 杨戬口吐鲜血,再也起不来…… 第四十章 母子连心 看到杨戬口吐鲜血,大殿里惊慌起来,特别是玉帝,满脸的惊恐之色,“四大天王保驾!” 四大天王立刻把玉皇大帝围在中间,各自亮出法器。其他仙家也各自拿出自己的防身宝贝,惊慌失措的四处看着。 托塔李天王的宝塔再也不受控制,脱手而出,飞旋着,竟把他自己罩在塔内,只听轰的一声,宝塔被炸得粉碎,落了一殿的尘埃,李天王变成了一个娃儿身,还趴在地上哭泣。 哪吒三太子忙抱起地上的娃儿,使劲浑身本事,才让父亲恢复了原身。 就在各位神仙惊恐万状,纷纷自保时,整个大殿安静下来,照妖镜也不在透出红光,而恢复了柔和的白光,众神仙这才松了一口气。 玉皇大帝正了正官帽,故意咳嗽了一声,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凌霄宝殿立刻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阎罗王。” “小神在。” “快携母子下界吧。” “小神遵旨,”阎罗王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黑色的布口袋扔向母子,念动咒语,黑口袋涨得老大,母子尸首并不进口袋。 就在这时,一颗发着亮光的明珠飞进了凌霄宝殿,后面紧跟着黑白无常,见到玉帝,马上磕头,“还请玉帝爷爷不要见怪,只因王氏的魄逃出地府,所以才追到这儿。” 玉皇大帝并没有搭理他们,只是看到明亮的珠子围着王氏飞旋着,很快的进入她的身体,魂魄相聚,王氏清醒过来,人在慢慢的变,变得跟以前的自己一样,当她醒来,看到儿子的尸体,是抱着儿子大哭。 黑白无常正要使手段,阎王忙制止,魂魄离了又要归位,而且还是在凌霄宝殿上,这是前所未闻的。 王氏的哭声震天地,惊鬼神。泪水流啊流,之哭得悲声三界中,日月无光华。天地分不清,苍穹乌云重。玉帝无公道,西天也无声。母子大善心,红心照九重。 王氏悲声凄凄。太白金星也忍不住老泪横流,本是清平世界,冤情却在大殿中,三千二百世修得的善果,怎也经不住欲望的诱惑。 这时的玉帝有些悔意,他眼巴巴的望着太白金星,“老卿家,该如何是好?” 太白金星哼了一声,“善心生恶念,三界满贪婪,因果自己种,善恶一瞬间。陛下,该迷途知返了。” 玉帝听了满是羞愧,“快传御医。” “陛下,晚了,心虽归位,但并不见跳动,还是送他们下界吧,”太上老君摇了摇头说。 玉帝心情很沉重的样子,“就以老爱卿所言,送王氏返回阳间,新月轮回之时,再加五百阳寿,以示朕之愧意。” “小神领旨,”阎罗王拱手接旨,又吩咐黑白无常,抬着母子下殿。 众仙家看着远去的母子,谁也无言。杨戬和李天王呆立在殿上,心里懊悔不止,对凡人出此重手,传扬出去,挂上了恶的名声,还如何在三界立足。 再说阎罗王,跟在母子身后,心情沉重的走出大殿。想在阳间,皇亲国戚只要犯了法他都敢铡。没想到到了天上,一句公正的话都不敢说,还说什么铁面无私,刚直不阿,真是羞愧。 崔判官小声的劝着,“走吧,玉帝也算开恩了,对母子不薄。” 阎罗王叹了口气,想安慰王氏几句,却见王氏猛的一回头,一头撞在柱子上,血溅凌霄宝殿。 阎罗王忙过去扶起王氏,王氏低低的说:“阎罗王,求您把我母子带入地府吧,儿子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儿子,儿子为我吃尽苦,受尽难,我要陪在儿子身边。” “好、好,王氏,本王答应你。” 王氏微笑着合上了眼。 早有玉差报知玉帝,王氏撞死在凌霄宝殿的柱子上。惊得玉帝目瞪口呆,“朕已经还了他们公道,还为何如此呀?” “陛下,陛下久居天庭,淡忘了人间真情。母子双双闯地府,到天庭,都是亲情所致呀。天庭本该发扬这种大孝,树立榜样,使亲情满三界,玉帝功德定会提高到更高的一个层次。如今,却是走向反面,酿成冤情,实属我天庭之过,是我天庭亿万年来最大的罪过,如何弥补呀。” 太白一番言语,说得玉帝无地自容,“那朕就亲自送母子归位吧。”说着,玉皇大帝走下殿来,心情沉重的来到母子身边,深施一礼,“都是朕之过,朕要发罪己诏,昭告三界,并闭关三日,以示惩戒。” “陛下,使不得呀,使不得……” 众仙纷纷跪下。 阎罗王拜别玉皇大帝,和崔判官下了天庭。 半路上,黑白无常向前奏道,“启禀大王,王氏魂魄不散,拒绝招引。” “那新月的魂魄呢?” “一样魂魄不散,居于体内。” 阎罗王这才想起,母子食用仙丹和仙水,已成不死之身,地府是奈何不了的,更谈不上归位和轮回,该怎么办?送回天上,玉帝一定会大怒。刚才,玉帝已经做了样子给三界看,再去烦他,一定会怪罪,返回不得;带回地府?地府哪是他们的容身之处,他们阳气太重,在地府住久了,连自己也受不了他们身上的阳气;让母子返回阳间?若日后玉帝追问起来,又如何交代? 这下子,真的把阎罗王难住了,他问身边的崔判官,“你看怎办?” “天庭都奈何不了,地府又如何管得了。依我看,权且带回地府,看他们黄泉路上如何走,走不通的话,就随他们去吧,咱们也算对玉帝有个交代,再上个折子说明一下,也就没啥责任了。” 阎罗王听了,禁不住点头,也只有这样了,本来想到天庭了结此案,谁知还是带回了一堆麻烦。看来这个案子他真的管不了了,这也是对自己的一个讽刺,都说天庭是个讲理的地方,都说玉帝如何圣明,都说自己铁面无私,这是何等的嘲弄啊。 “黑白无常,收起法器,前面只管带路。” “小的明白,”两人把招魂铃和招魂棒收入囊中,只管前面走,再也不管母子。 母子走得慢,他们就慢;母子快,他们就快。就这样走走停停,半天功夫才走到八重天。 黑白无常有些受不了了,大舌头进进出出的就像是拉风箱,要不是阎罗王跟着,两个人早开溜了。现在,可把二人难受死了,阴魂哪里受得了这样重的阳气,心里像着了火,喘气都困难了,禁不住叫苦连天。 崔判官的脸上,也是豆大的汗珠往下淌着,“阎罗王,这么走不是办法,等到下界,我们会送命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扔下他们不管吧?” “要不让黑白无常跟着,咱们先回去吧,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差。” 阎罗王看了黑白无常一眼,这两个招人魂魄的大鬼头,萎缩着身子,喘气像拉风箱,差不多都快成了一黑一白两块飘动的布条,哪里还有往日的威风,恐怕是走不了一重天,两个大鬼头就成了一把骨灰,随风飘散。还是先走一步吧,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也逃命去吧。 想到这儿,阎罗王喊住黑白无常,“你二人押送母子回地府,我和崔判官还有要务,先走一步,你们随后跟来。” “谨遵大王令,”两人深施一礼。 阎罗王和崔判官瞬息不见…… 第四十一章 谁也不管 再说白无常,他还要顾及母子,黑无常拉他一把,“怎么那么实呢?当官的都不管了,咱还装啥大狗,走吧,走吧,再不走就没命了。” 白无常还是没明白过怎会事来,黑无常一撇嘴,“怎那么笨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发啥呆,”说着,拉起他,一个隐身,已经到了一重天。总算凉快些了,两个人飘飘悠悠的来到了人间,躲在一棵大树下纳凉。 “回来倒是舒服了,可是怎回地府交代?”白无常不满的问。 “就你认真,和你在一块可倒啥霉了,多干多少活吧,吃苦还不讨好。你傻吗你,咱就在这儿等着,回去干啥?”黑无常挖苦他说。 “我傻,你精神,你说吧,那要等到啥时候?”白无常还不服。 “就等到母子下来的时候,母子不下来,咱还不回去了呢,除非阎王派人来接咱回去。” “美得你,都忘了自己干啥的了,除了那些亡魂野鬼,谁瞧得起你。逗留人间不回去,你想找死啊。” “真是个榆木疙瘩,谁说咱逗留人间了,咱这是公差,公差,知道吗?这可是阎罗王亲自交办的,谁敢放半个屁。” 白无常一吐红舌头,像是刚明白过来,嘿嘿一笑“黑兄,有你的,兄弟佩服你了。” “开窍了?这也太慢了吧,看刚才那架势,好像跟我决裂似的,你呀你,说你多少次了,见风使舵,听话听音,别整天的一根筋,就是干得再好有啥用,好好学着点吧,这大半辈子了,怎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有越老越糊涂的趋势。”看白无常一缩舌头,眉头一拧,就知他又不高兴了,忙转了话题,呵呵一笑,“兄弟,上天转了一圈,不错吧?” 白无常眉头一展,“不错不错,凌霄宝殿还真是气派,玉皇大帝好威风啊,以前光听说,还真不曾见。” “那是,堂上一言,三界惊动。就是下得堂来,各路仙家也前呼后应,真是威风八面。瞻得圣颜,也算不白忙活一场,心已足矣,”黑无常笑说。 “可是,玉帝这般尊贵,怎还得恭恭敬敬给母子行礼,以我说呀,母子的威风盖过了玉帝,也不知何来头,早知如此,应该对母子好点,万一是哪路仙佛下界修炼,日后要是追究起来,恐怕麻烦不小。” “白老弟忧虑的是,还没笨到家。我也这么想,不过还不算晚,等他们下来,好好照应着,送他们回家,说不定啊还有赏,”黑无常嘿嘿笑着,惊得树上刚落的一只猫头鹰和他对笑了两声,拍拍翅膀飞走了。 “这只讨厌的鸟,去去,见了你黑爷爷也不行个礼,跟你白爷爷似的傻笑个啥。” “怎说话呢,怎把我跟那只丧门扯一块呢,你啥意思?”白无常又生气了。 “兄弟,不是,我是说他笑起来跟你一样,难听死了。” “什么,你骂我?”白无常现身出来,就要掏腰间的铃铛。 “不是,兄弟,我是说你比那只假猫好,”知道自己有说的不对,赶忙捋了捋自己的长舌头,“看我这张嘴,怎还不会说了了,是……” 白无常揪了他的长舌头,“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吧,以为自己是谁,演说家嘛,除了亡魂恶鬼,谁愿意听你的鬼话。” 黑无常嘟囔了几句,只好闭嘴星,两人不由自主的抬头看着天空,白花花的日头正在头顶,耀的眼睛都睁不开,忙贴紧树干,隐身在里面,觉得凉快些。 忽然,有几个后生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斧头。吓得黑白无常赶紧抱在一块,出溜一下子,隐身在树根部。只见有个麻利的后生踩着两人的头顶蹭蹭几下子爬上了树。踩得两人呲牙咧嘴,心里暗骂,等着吧,等来勾你魂时,非还下来不可,踩着你的头打你的背,不打的你呼爹喊娘,让你尝尝被踩得滋味。 刚想到这儿,只见爬树的后生一脚踩断一根树枝,手没抓牢,跌下树来,摔了个大腚墩,捂着屁股直呻吟。黑白无常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还冲他的脸上吐着大长舌头,活该,谁让你踩你黑白无常爷爷的头,报应了吧。 正得意呢,却见又一个后生几乎是窜到树上的。虽然吓了一跳。但是,并没有伤着自己。黑白无常松了口气,还是这个后生懂规矩。 只见树上的后生抡起斧头,砍下了很多的柳树枝子,树下的后生收拾着,掰去旁枝侧芽,看上去,心情都很沉重。 “好好的,就这么走了,正当年啊,竟然伤心过度死了,真是可惜,”一个后生叹息着。 “主要是送医院晚了,还没进急诊室,就大口的吐血,就像拧开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 砍树枝的从树上溜下来,“快点吧,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当着二爷的面啥也别说。唉,好好的,一晚上走了两口人,多好的人啊,真是老天不睁眼。” 几个后生抱着柳枝子走远了。 黑白无常这才伸了伸腰,“原来是母子家里帮忙的后生,这些愚昧的家伙,魂魄都没散,人还在天上呢,哪能死呢,”黑无常撇了撇嘴。 “反正母子下来还早,也是干等着,要不咱跟了去看看,顺便也讨口水喝,嗓子干得都快冒烟了,”白无常问。 黑无常看了看天上,又看了看远离的几个后生,“这是个好主意,走,看看去,为母子忙活了一夜,又下海又上天的,说啥也得给点吃的。” 于是,黑白无常跟着后生们来到了新月的家。 新月的家门口挂起的白旗特别,很多人正在忙着打灵棚,悲悲切切的哭声不时的传来,那是新贝的哭声,她正趴在娘的身上哭个不停,几个披麻戴孝的妇女怎也劝不住。 三木里里外外的忙,帮忙的啥事也来问他,他一眨眼,一串泪珠就滚落下来,他是忍不住的悲痛,呼吸都哽咽。儿子从医院拉回来了,满身的血,眼睛怎捂也闭不上,瞪得大大的,像是有很多的话要说。三木实在忍不住了,几步走进东北屋,抱着儿子又是一阵大哭,哭的帮忙的人都跟着落泪,十几个人在劝,劝了半天才把他扶出去…… 第四十二章 又回天上 再说黑白无常,他们围着新月转了几圈,“你也是,干嘛要随了母亲去,上天入地的这番折腾,还害了你的小命,增加亲人的悲痛,跟我们走吧,跟我们走吧。” 黑白无常各拿出自己的法器,嘴里念念有词。可是,魂就是不离身,魄也不飞散,魂魄紧紧地护着尸身。黑白无常瞪大空洞的眼,吐着长长的舌头,“叫你走,你不走,谁有那功夫伺候你,老哥,走吧,先去吃点,歇歇脚再说。” 黑无常摔着手中的招魂棒,“走吧、走吧,好心成了驴肝肺,你就在这儿耗着吧,看着亲人伤心你就孝了。”他嘟嘟囔囔的,来到西北屋王氏的灵柩前,看着堂前的供品,两人席地而坐,也不用筷子,用手抓着吃起来。 很快,几样供品见了底,主事的妇女进屋来,看到盘子里空空的,“怎么还没把供品摆上?” “摆上了?”有个妇女说。 “哪里有啊,就几个空盘子。” 忙都过来看,“我明明摆上的,三妮还帮得忙,”摆供品的妇女点点头,刚想说啥,主事的妇女烦了,“明明没摆上还狡辩,快点吧,事多着呢,真是越忙越乱。” 其实,摆供品的时候,新凡也看见了,眨眼功夫啥也没了,他啥也没说,紧紧地握住娘的一只手,他感觉到娘的手还很温暖,都十几个小时了,常理来说,应该冷的。他忍不住掀开娘的蒙头纸看着,娘很安详的闭着眼睛,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像是在睡梦中,睡得很安稳,这么吵闹也没打扰了她。再仔细看娘,好像还顺畅的呼吸。 还没等他惊喜起来,主事的婶子忙过来把蒙头纸盖好,“不要把泪落在你娘的身上,否则她走的不放心,”她小声地说。 新贝听了,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新凡也跟着哭起来。三木闻声进来劝着两个孩子,因为他听出,女儿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再这样哭下去,说不定真哭哑了。 “好了、红了,歇歇吧,你娘看着也不高兴的。” “爹,我娘的手还热乎呢,”新贝说。 说得三木一脸的泪,也忍不住放声哭起来,几个上了年纪的忙把他扶出去,“孩子们这样,你再这样怎行呢?” 黑白无常立在王氏身边,“儿子不走,你也不走,哪有这回事呢,还是走吧,早走了早托生,看你孩子的泪都为你流干了,你就不心疼啊。” 白无常摇着手中的招魂铃铛,王氏也没有一点反应,“怎办呀,什么破法器呀,今日怎就不灵了呢。” “走吧、走吧,他们的魂不在这儿,在天上呢,反正也吃饱喝足了,看看母子下来没有。” 黑无常光顾说了,冷不防被个毛头孩子撞了个仰面朝天,他哎哟着,“谁家的伢儿,怎不看好了?”也许摔疼了,竟现了一下身。 孩子像是看到了,吓得也大哭起来,母亲赶紧抱起孩子向外走,白无常也拉起黑无常隐身而去…… 谁也不管的母子就像两片飘落的树叶,在八重天上四处漂泊,再也寻不到回家的路。 远处,一个光点急速飞来,围着母子转了几圈,很快的附到了新月的身上。新月动了动,咳嗽了几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母亲紧紧地抱了他,他动一下都很难。而母亲的脸上还有血迹,眼睛紧紧地闭着,就像熟睡过去一般。他没敢动,四下看了看,碧空如洗,什么都没有,太阳的光是那样的强烈,耀得人睁不开眼。 “娘,”他轻轻的喊了一声,娘像是没听见,一点反应也没有。“娘,”他提高了声音叫着,娘还是没动。他预感到了什么,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隐隐约约的,他记起老君的炼丹房,还有些模糊的人影在脑海中闪过。再看看这空旷的太空。是不是天空的人害了母亲和自己,被像扔垃圾似的扔了出来? “娘,”他大声的喊着,奋力的从娘怀里挣脱出来,把娘揽在了怀里,“娘、娘,”他一声声的呼唤着,摸摸娘的心口,竟有微弱的心跳。 他长舒了一口气,看娘渴得嘴唇都裂开了口子,他心里很急,四处看着,这是在哪儿呀,又该往哪里去。抬头看,远处竟然有屋的轮廓,就猛地提一口气,身体迅速上升,快如闪电。这些宫殿似的庙宇,他好像有点眼熟,也顾不得分辨东西南北,看到一座大宅就翻身而过,却见两个熟悉的银白胡子的老头坐在大厅了说话,还不时地摇头叹息。 新月抱着娘急速的进屋,“两位老人家,快救救我娘。” 两个老头看到他,惊得马上站起来,“你们还没走啊?” “老人家,我迷路了,求你们快救救我娘吧。” “好、好,快跟我来,”一个老头说着,领着他向后堂走去,另一个老头儿也跟着。 新月像记起了什么,“老人家,我好像见过你们。” “是的、是的,咱们见过,快把你娘放到床上去。” 新月小心的把娘放到床上,“我娘渴了,有水吗?” 早有仙童递过茶杯,“谢谢,”新月说着,又扶起娘,慢慢的把水给娘灌了下去。 “孩子,让我看看,”银胡子老头说。 新月忙闪到一边,啥也不说,走到圆桌前,提起水壶,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气,用手一摸嘴,又倒了一茶杯,端到床前,想再给娘喝一杯。看银胡子老头在给娘把脉,轻声的问,“我娘怎样?” “不打紧、不打紧,休息会儿就没事了,把水给我。” 新月忙递过去。 银胡子老头左手端着茶杯,嘴里念念有词,却又看着一旁的老头说:“老君,还你是来吧。” “老君?”新月嘴里念叨着,很快想起这两个老头是谁了,他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谢谢两位老神仙相救。” “孩子,快快起来,”太上老君忙扶起他,“你呀,幸亏偷吃了我的仙丹和仙水,否则的话,被挖了心肝,就是精元也救不了你,哈哈,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呀,给我,”他从太白金星手里接过水杯,嘴里嘟囔着,给王氏灌下去。 很快的,王氏醒过来了,她看着,就像刚从睡梦中醒了一样。新月一下子跪在娘的床前,紧紧地握住娘的手,“娘、娘。” 王氏认出了儿子,“新月呀,咱这是在哪儿?” “在天堂,就是我小时候你常跟我说起的天堂,是两位老神仙救了咱们,”新月激动的说。 王氏看着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谢谢你们。” “呵呵,不用谢、不用谢,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呀,”太白金星笑说着,“你们母子就先住我这儿吧。” “多谢老神仙,”新月忙磕头。 太白金星扶起他,又吩咐几个童儿,“好生伺候着,不可出去乱说。” “徒儿记下了。” “歇着吧,好好睡一觉,有啥事一会儿再说,”太上老君说着,就和太白金星向外走。 新月把他们送到门口,太白金星回头又叮嘱他,“不可四处走动,带我找机会禀告玉帝后再作计较。” 新月点头应着,送两位老神仙走了,忙跑到娘的身边,紧紧地握住娘的手,简直太高兴了,因为他看到娘完全恢复了在家里时的模样,甚至比在家里时的模样看上去更健康。 “娘,你感觉怎么样?” “舒服多了,浑身没有一点痛处,手脚也活动自如了,”王氏笑说。 “娘,是不是你活过来了?” “我活过来了,你是说娘死了吗?”王氏不解的问。 “没有没有,娘没死,娘永也不会死,娘永远活着,”新月忙说。 仙童送上饭来,新月先伺候娘吃了,自己才吃,越吃越想吃,直吃了个肚儿圆。饭后,仙童下去了,让他们好好休息。 王氏像想起了什么,“娘记得自己好像死了,就像在梦中一样,一会儿黑咕隆咚,一会儿人声鼎沸,好像在集市上一样。咱怎么到了这儿?” 新月摇了摇头,又笑说:“不管在哪儿,活着就好。” “那你爹呢,新贝和新凡呢,他们怎么样了?” “爹好好的,哥哥妹妹也好好的,他们都在家呢。” “几点了,你爹还要赶集呢,去晚了地方就让人占了,我得赶紧做饭去。” “娘,你刚病了一场,就休息吧,新贝去做饭了。” “我病了,得的什么病,这是在哪个医院里?” 新月听出娘有点糊涂了,“娘,听我的,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病也就好了,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是吗?娘也很困,娘睡了。”王氏说着,慢慢合上了眼睛,新月却流了一脸的泪。回去,怎么回去呀,家里连个信也得不到。想着,自己也困得很,迷迷糊糊的,就睡在了娘的身边…… 第四十三章 一私之念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回到前厅,相视一笑,“母子已成金刚不坏之体,阎罗王是无法把他们带回地府的,”太上老君笑说。 “是啊,天道如此,玉帝也无法改变,”太白金星也笑着说。 “你呀,还笑,你高兴,有人不高兴啊,还是想想怎跟玉帝交代吧,玉帝要是知道你收留了母子,还不知怎恨你呢。” “恨我?呵呵,恨我好啊,最好把我开除仙籍,这个天庭啊,我也住够了,回到我的三仙洞,颐养天年,舒服多了。” “好啊,你竟有这心,是不是对你寻来这个张百忍越来越失望了?”太上老君笑问。 “你呀,啥事也瞒不过你。善心起私念,私念生恶念,再有阿谀奉承盈耳,听不进忠言,长此以往,天庭将不会再清平,无清平世界,哪里还有朗朗乾坤。魔道的触角再伸进来,老朽为此担忧啊。” 太上老君点点头,“精元现,天地变,是不是该改朝换代了?” 太白金星摆手示意,又四下听了听,放低了声音,“天已定,不可说,不可说呀。” “怕什么,天择主,适者生,万物轮回不可更,想必玉皇大帝也是知道的,人间已有禅让制,我天庭也不例外。为天庭着想,责无旁贷。” “这么说,你也早预料到了?” “呵呵,老道没有你修为好,每天也就是炼那几粒仙丹。” “可是,仙丹择明主,是不是呀?”太白金星笑问。 “可别这么说,要是让张百忍知道了,我老道可受罪不起。” “你个老道啊,怎么也怕起事来了?” “不怕行吗,连我的弟子都和我不一条心,还是小心点好。”他是说的李天师,“你呀,徒弟有出息了,都和你同殿为臣了,应该高兴才是,别那么小心眼。对了,你发现没有,我看那精元又附到了新月的身上,却又像元气大伤,那杨戬也不只用了啥手段,竟伤了精元,未在我预料中啊。” “是不是为此耿耿于怀呀。其实,咱小看了玉帝,玉帝把他的帝王之元附在了杨戬身上,毫无防备的精元才受了伤。光那杨戬小儿是没那么大的法力的,没看到杨戬一走,玉帝就用金钵护住凌霄宝殿了吗?因为玉帝之元出窍,他自身法力尽失,一个普通的凡人就可制他于死地。” 太白金星听了恍然大悟,不时的点着头,“原来玉帝用了他的帝王之元,行啊,瞒天过海之术,但终究逃不过老君的法眼,我却被他糊弄过去。” 太上老君呵呵一笑,“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玉帝是多么贪恋他的皇位。所以,想改天换地,不是那么容易,还得从长计议啊。好了,不说了,这事急不得,还是顺其自然吧,我走了,要是母子在这儿不方便的话,可送我兜率宫去。” “放心吧,那张百忍就是知道母子在我这儿,也不敢随便来抓人的。” 送走太上老君,太白金星又去看望母子,却见母子睡的正香,这才放心去歇息。 玉帝书房里,杨戬和托塔李天王正在禀奏。玉帝收回了帝王之元,低声问,“那太白金星没看出来吧。” “启奏陛下,我派人仔细盯梢,那老头儿只顾叹息,并没有发觉笔下的帝王之元出窍。” “好,两位爱卿差办得好。现在,那精元如何啊?” “启奏陛下,那精元并不服从帝王之元,于是,我将陛下的帝王之元附于方天画戟上,出其不意,一方天画戟扎过去,那精元已经化为一滩脓血,我又毁了他的藏身之所,他就是不死,也必定元气大伤,对天庭不会再有危害。” 玉帝听了点点头,“真是可惜呀,精元竟不归附朕,太白金星的话没有错,看来,朕还真的好好反省一下。” “陛下,您是三界之主,谁若不顺从就是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 “李爱卿忠心可表,朕之三界,非暴力压服,而是善心和孝心,还请李爱卿谨记在心。” 托塔李天王马上跪下请罪,“小神罪该万死,小神也是为陛下所虑,有时候善心和孝心并不能使人心归顺。” “朕懂你的意思,不必说了,下去休息吧。”杨戬和托塔李天王忙施礼请退,“臣等告退。” “下去吧,对了,护法天神,严令四大天王加强警戒,广布暗哨,以防精元偷袭。” “小神这就去安排。” 两人退下后,西王母从屏后出来,“陛下,臣妾总觉此事不妥。” “唉,朕也深感忧虑啊,那精元分明是来让朕让位的,已经过了三亿八千万年,想当年,太白金星寻我来天庭时已经跟我明说,屈指一算,时刻差不多到了。” “陛下的意思是不想让位?” “并非朕贪恋这皇位,只是担心家眷而已。自古以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精元即位,很可能重整天纲,不知多少仙家受到牵连,为保手中权,很可能联合反抗,那时候,天庭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如果魔道乘机反抗,三界将大乱,这也是如来赐我金符的原因。” “你是说如来佛祖支持你?” “谈不上支持,只是不愿看到三界大乱。” “如来佛一片苦心,用金符降那精元也是无奈之举。如果精元归附,可保三界平安,如果精元不归附,只是用金符将他压住,不作乱天庭,并没有害他之意。如今杨戬已伤他性命,真正把他除去也就罢了,想那如来佛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如果除不了他,为防精元报复,还请陛下早作打算。” “王母忧虑的是,朕也是这么想的,说句实话,朕有些后悔了,一私之念,将会招来血光之灾啊。” “陛下,事情还未发展到那一步,太白金星最为清楚,这些年的长久相处,臣妾以为,他决不会弃陛下不管的。” 玉皇大帝点点头,“想当初,太白金星寻我来,把我扶上位,那是经历了多少的磨难啊,真是九死一生,要不是太白他老人家亲自去西天说服如来,共讨魔界,压入不复之地,哪有今日三界四时平安啊。而精元,竟能启动不复之路,如果他联合魔界造反,就是天庭和佛界联手,空难是其对手。” “幸运的是,精元附于善体,压迫其恶念,对天庭来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善体本归天庭,只要陛下好好体恤那母子,我想就是精元有心取而代之陛下,那善体也会压制其贪念。” “王母说得没错,朕明白的太晚了,所以很是后悔。杨戬已经害死精元,并毁了善体,那王氏一头撞死在凌霄宝殿的柱子上,是朕之过呀。朕已经发了罪己诏,告知三界。” “要不这样吧,待我下界去做些补救,保住母子肉体,再给地府下道圣旨,送母子返回阳间,可以多给母子加些阳寿,让他们永远在阳间,暂作权宜之计,以消除陛下之罪业,再从长计议,看是否有挽回的余地。” 玉皇大帝点点头,“这样甚好,朕心里稍安,那就辛苦你了,你打算带谁一块去?” “就带七女吧,她一直向往人间,也满足她的心愿。” “如此甚好,也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吧,为了维护天条,让她吃了不少苦。” 第四十四章 下界吊唁 再说,西天红霞满天,将要落山的夕阳在地平线上晃动着。西王母乘着凤撵出现在天边,很快的,西王母装扮成农妇的模样,手里拿块白手帕,和七女出现在巷子口。 三木家里,帮忙的正在吃饭,忽有邻人来报,说有吊丧的来了,也不知是啥亲戚。 都啥时候啦,还来吊丧,难道人家哪里的风俗是这样?主事的忙去和三木说。三木和孩子们正守在王氏身旁落泪,听说后,忙擦了擦眼走出来。听了主事的一说,他也一头雾水,这是哪里的亲戚呀,孩子的姑们都在,总不能是孩子的姨吧,就算是,也不该这时候来。孩子的姨,邻居们都认得,忙去看,回来气喘嘘嘘地说不是。 “也许是多年不走动的远方亲戚,不管怎么样,人家来了,快让他们去接吧,”三木说。 于是,吃饭的人都放下饭筷站在院子里等着,本家的几个晚辈妇女忙去巷子口接人。不一会儿,就听高一声地一声哭声,一家的晚辈们忙进屋哭起来,新贝本来就忍不住,哭得更痛了,沙哑的哭声使看事的人听了禁不住偷偷抹泪。 把人迎进来了,三木还真不认得,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是哪里的亲戚。母女哭着,径直进了西北屋,又好一阵的哭,哭的人人泪眼婆娑,怎也劝不住。在这屋哭完了,又去东北屋哭。在东北屋,母女哭得更痛,要不是几个人扶着,母女几次险些哭倒在地。 哭罢,西王母劝慰着三木,七仙女劝慰着新贝,说着说着,泪眼婆娑,又禁不住失声痛哭。弄得三木也不知说啥好,落了一把把的落泪。 送人家到门口,母拐出了巷子口,三木才想起来,说啥也得问问是哪里的亲戚,好报丧啊。可是,等他追到巷子口,母子已经不见,问街上走来的乡亲,都摇头说没碰上。真是蹊跷了,怎就碰不上呢?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就是坐小轿车来也没这么快呀。而且,也没人见过街上停过小轿车。 “莫不是新月娘行善一辈子,菩萨前来吊唁,引导新月娘去天堂?”村里神婆婆走过来和三木说。 虽然,她的话村里人从来不信。但是,这一次,三木深信不疑,他把神婆子请回家里,好烟好茶招待。神婆子在院子里抬头看天。招来好些帮忙的嗤笑,装得可真像,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快看,西王母的凤撵,”神婆子惊叫起来。 所有人忙抬头看,深蓝的天空中,一朵白云上好像真有一匹天马拉着凤撵在天上飞驰,转眼不见。 “快磕头呀,”神婆子忙说。 于是,所有的人都跪下了,跟着她很虔诚的磕着头。 “新月娘被西王母引领到天堂享福去了,这可是百世修来的呀,”神婆子说着,又进屋给王氏磕着头,嘴里祷告着,“你成仙了,享福了,要保佑孩子们一生平安啊,你就那么的舍不得孩子吗,自己走了,还把孩子带了去,家里怎办呀,就不为三木想想吗?他怎能受得了,你要是有灵的话,就让孩子回来吧。” 尽管她的声音很小,但是,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得清。一番话,说得三木又是一脸的泪水。神婆子祷告完了,掀开了王氏的蒙头纸看着,三木忍不住也向前看,妻子的面目居然比刚才好看多了,像是睡熟的样子,脸颊上还有点点红晕。 “看她的面色多好,哪里像过去的人,分明是睡着了,睡着了还偷笑,”神婆子说。 新贝扑到娘的面前,用沙哑的声音叫着,“娘,娘,你是睡着了吗?快醒醒吧,别吓我了。娘,快醒醒吧。” 凄楚的话语使人忍不住泪流。 “看看、看看,你享福去了,撇下孩子为你难受,”说着,神婆子竟然大哭起来,一口一个少奶奶的叫着,哭的那个痛,一把鼻子一把泪。好几个本家妇女都在劝,好不容易劝住了,神婆子捏了把鼻涕,叹了口气,“唉,真叫人心疼啊,这么好的一个人,怎就这么命薄呢。” 她要走,三木不让,留下她吃饭,还把她让到了上座。 新贝自从娘走后还没吃一点东西,谁叫也不吃。相比来说,新凡心大一些,进进出出的,帮爹照看着家里。人家吃饭时,他偷偷地进了东北屋,看着床上的弟弟,忍不住一脸的泪,走到床前,摸摸弟弟的脸,不冷不凉的,再摸摸胸口,好像就的动了一下,吓了他一大跳,赶紧躲开。紧张的看着,是不是感觉错了?他又把手探过去。 三木进来了。 “我好像感到新月的心口还热乎,”他说。 “什么?”三木忙走向前把儿子搂在怀中,一只手伸进了儿子的衣服里,儿子的身子还没凉,但是并没有心跳,他头一歪,嘴里还滴血。 三木的泪呀,不由自主地往下流,“你说你个死孩子,你娘走了,你是跟着去干啥?”重新把儿子放好,坐在床头抹眼…… 再说,王母回到天庭和玉帝说:“我给母子用了丹药,尸身好好的,放个三五日没问题。” “那好,我马上下旨,让地府送母子回去。” 十大阎王正在商议母子之事,忽有圣旨到,纷纷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玉帝诏曰,母子乃大善大孝之人,天庭有好生之德,特批新月将自己的阳寿折给母亲,并给母子各填五百日阳寿,遣送阳间,钦赐。” 十大阎王一听,立刻傻了眼,相互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传旨官冷若冰霜,厉声道,“还不接旨。” 秦广王忙上前接过圣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传旨官哼了声,扭头就走。 “公公留步,”阎罗王忙喊住了他。 “怎么,阎罗王还有何吩咐?” “不敢当,天庭照顾一事,当面感谢。” “阎罗王不要客气了,还是抓紧办正事吧,玉帝来时再三交代,务必尽快把母子送还阳间,不得拖延。” “公公,不瞒您说。母子并不在地府,”阎罗王道。 “什么,母子不是跟随你到了地府吗?”传旨官吃惊的看着他。 “公公有所不知,那母子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和仙水,已是长生不老之身,阳气太重,我地府不但无法节制母子,还被他的阳气所伤,黑白无常至今没有醒过来,崔判官也卧床不起,地府的正常办公都受到了影响,我们正在商议上书天庭。” “上书天庭?玉帝已经够烦恼的了,你们再上奏本,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听我话,暂且别上书,寻找母子要紧。” 众阎王忙施礼,“那母子现在何处,地府的确不知,还请公公在玉帝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哎哟,我说你们呀,可把我难为死了,让我怎替你们说话呀。为此,西王母都去了趟人间,赶快呀,派人去找呀。” “公公,我想那母子还在天庭,没有玉帝口谕,我们不敢随便上天,”阎罗王说。 “哎哟,这可怎办好呀,你是说母子还在天庭?” “正是,”阎罗王拱手施礼。 “玉帝不是让你带回地府吗,你怎把人留在天庭了?” “公公,并非小神抗旨不尊,只因小神根本无法节制母子。” “这下好了,让我如何回去复旨吧,地府的祸事来了,”传旨官急得直跺脚。因平时得了地府不少好处,所以他也是真心为地府着急。 众阎王也急得团团转,玉帝一怒,地府吃不了就得兜着走,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秦广王,你跟二郎神交情不错,何不请他帮着寻找?”传旨官出主意说。 秦广王一拍脑袋,“是呀,贤弟可是护法天神,手下兵多将广,哪里又都去的。” “那快请他下来合计一下,玉帝还等着呢,此事拖不得。”泰山王说。 “我马上焚香传话给他,”秦广王说着,匆匆去了。 很快的,杨戬和秦广王一块来了,纷纷见过。 杨戬说:“大哥已经跟我说了,我已经让哮天犬赶回天庭派手下人去寻找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诸位大人不必心慌。” “多谢护法天神,快请,先吃杯茶歇息一下。” “我不能等了,得回去复旨了,你们可快点,这不比平常,玉帝等着回信呢。” “放心吧,哮天犬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你只管复旨就是了。” 传旨官点点头,带着满箱的金银珠宝去了…… 第四十五章 圣颜成怒 再说,半杯茶的功夫,哮天犬匆匆忙忙的跑回来了,“主人,我查到了。” “母子在哪儿?快说。” 哮天犬看了看众阎王,欲言又止。 “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是,主人,母子在太白大人府上,只因仙童看守的严,所以没敢进去,先来禀告主人。” “在太白金星府上?你没闻错,这可不是儿戏。” “主人,绝对没错,你还不相信我的鼻子,那是三界第一鼻子,人间放个屁,我都能闻着是谁放的。嘿嘿,母子的气味我闻过,错不了,就在太白金星府上,”哮天犬嘿嘿笑着。 杨戬看着他,“好,很好,这个糟老头儿,跟他要人去,我早就看他不顺眼,天天就知道给别人挑刺,连我这个护法天神也不放在眼里,就因为推荐舅舅有恩才有恃无恐,我看得出,舅舅也特烦他,只是碍于面子,说不出口。现在好了,正好替舅舅除了他,省得他碍手碍脚的。” 众阎王也松了口气,母子总算有了下落,既然太白金星护着他们,和地府也就没啥关系了,“要不要我们一块去?”秦广王问。 杨戬可不想把这个立功的机会和众阎王分享,“没有玉帝召见,你们是不能上天的,贸然去,让那老道抓了把柄反而不好,你们还是写个奏折,我给带上去,玉帝要是召见,再上去也不迟。” 众阎王点头称是,由阎罗王执笔,很快写好了奏折。因为阎罗王和太白金星还有些交情,所以并没有把责任全部推到太白金星的身上,而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写了个清楚。杨戬看后,有些不满意,因为事情紧急,也等不得了,这样也行,不管怎说,反正是太白金星把母子窝藏起来了,这就是事实,舅舅要是知道,不气得吐血才怪,这个牛鼻子老道,胳膊肘向外拐,有他好看的了。 想着,杨戬很是兴奋,匆匆告别众阎王就返回了天庭。他让哮天犬在太白金星府邸盯着,自己进宫和舅舅告密去了。 玉皇大帝看了阎罗王的奏折,再加上杨戬添油加醋的诬陷,果然龙颜大怒,把奏折摔在案几上,“太白金星大胆,竟敢瞒着朕收留母子,是何用意,还以为朕真的不敢处置他,传太白金星晋见。” 哮天犬来窥视,早被仙童发现了,报告了师傅。太白金星捋着银胡子笑了笑,看来母子在我这儿,杨戬小儿已经知道了,这个三只眼的小娃娃,还真敢和自己作对,真是小瞧了他。怎么办?玉帝知道了一定会大怒,说不定这正是个借口。因为,他早发现近来玉帝一直对他不满。其实,他自己倒无所谓,最多也就不当这个差了,回三仙洞去更好。就是天庭的安危使他放心不下。别看精元元气大伤,真要闹起来,天庭哪一个是他的对手,你的皇位还能保得住?这个软耳朵的张百忍,要不是这些年自己在他身边照看着,天庭哪有这样的清平。 唉,太白金星叹了口气,还得为他解忧啊,怎说也是自己招他上天的。他吩咐仙童给他更衣,刚要出门,圣旨到了,“正好,走吧、走吧,”他和传旨官说。 来到玉帝寝宫,太白金星向前施礼,“见过陛下,深夜传老臣进宫,不知有何要事啊?” 玉皇大帝冷笑一声,心想,还真沉得住气,“老爱卿是明知顾问,还是真的不知啊?” 太白金星呵呵一笑,“老臣确实不知。” 玉皇大帝气极而笑,“呵呵,老爱卿啊,都这时候了还给朕装糊涂,这欺君之罪可非同小可。” “欺君之罪?呵呵,陛下,老臣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欺君啊。” “知道就好,还不快说。” “陛下,让老臣说什么,老臣年老体衰,最近还时常犯糊涂,还请陛下明示。” “好啊,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朕来问你,那母子可在你府上?” “在、在,就在老臣府内,玉帝是不是要召见母子?”太白金星镇静自若的问。 倒是玉帝一时语塞,苦笑不得,他没想到太白金星会如此痛快的承认,像啥事也没有一样。“你、你,擅自收留母子,难道不是欺君?”玉帝指着他,气得都有点口吃了。 太白金星一笑,“原来陛下是为了这事恼怒啊,老臣正想进宫跟陛下解释呢。” “那你就说吧,朕听着。” “陛下,事情是这样的,散朝后,老臣和太上老君正在厅堂说话。忽见那母子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央求我和老君救他母亲。老臣出于同情心就出手相救,并暂时收留母子在府上。” “哦,是吗?”玉帝冷笑了一声。 “陛下如果不信老臣的话,可以宣太上老君来对证。” “有用吗?平时你们两个走得最近,朕想,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检举你的。” “这么说,陛下是不相信老臣的话?”太白金星话中有话。 “你让朕如何相信?在这件事上,你走得太远了。” “陛下,天庭之根本就是大善大孝、包容怜悯。母子本是大善大孝之人,在人间普种善根,名扬四乡,恩泽众人,连那精元也被他感化,依附于他,才不至于颠覆天庭。从这一点上说,母子是有恩于天庭的,老臣出手相救,何错之有?倒是陛下,在天庭久了,倒忘了自己是如何做得三界之主的。” “你……”玉帝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你这是大不敬,藐视朕,乱了君臣礼法,就凭这一点,朕就可以治你的罪。” 太白金星听了禁不住大笑:“陛下,你大慈大悲的善心蒙了私欲,该闭关清洗一下了。” “什么!你大胆,竟敢如此污蔑朕,”玉皇大帝气得浑身哆嗦。杨戬忍不住从屏后闪出,指着太白金星大吼大叫,“好你个牛鼻子老道,竟如此要挟陛下,想谋反不成?” 太白金星看着他哈哈大笑,“你个小娃娃,双手沾满鲜血,一颗魔心昭然若揭,劝你放下杀念,静心修炼,或有一救。如若不然,老夫决不让你留在天庭。” 杨戬一脸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倚老卖老,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真是大逆不道,陛下,您都看到了,他如此傲慢无礼,对陛下不恭,还窝藏天庭重犯,威胁天庭,如若不治他个死罪,各路仙家都如此,天条形同虚设,还如何服众?岂不乱套。” “住口,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儿,信口雌黄,搬弄是非,魔心不改,侵蚀陛下,老夫岂能容你。陛下,立刻将此人打入天牢,查封灌江口,以消除天庭威胁。” “天庭威胁,你还知道天庭威胁,对天庭威胁最大的是你,你收留母子,分明就是想代替朕,还倒打一耙,胡言乱语。” 太白金星看着玉帝摇了摇头,“陛下,你真是被利欲蒙了心,如果老臣真有此意,想当初就不该从人间寻你来。太乙真人说得不错,你虽然经历了三千二百世的修炼,那颗善心还残存有私欲。本想着,经历三亿八千万年,那点私欲会消失,没想到却会膨胀,都是我之错呀。” “哼,你以为把朕扶上这三界之主的位子就功高盖世,就要挟朕。朕坐高位,那是苦修而得,你不过引荐而已,对你的引荐之功,朕已经报答。今日,你三番五次的羞辱朕,实不可恕。如果你交出母子,朕也不再追究,回你的三仙洞养老去吧,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再踏入天庭半步;如果你还庇护母子,朕马上送你上斩妖台。” 太白金星听了,禁不住抚掌大笑,“陛下,你真是利欲熏心了,老臣这般拯救你,你竟没有一点悔改之心。拿出你的善心看看吧,是不是还是一颗红通通的心?” 玉帝听了大怒,“护法天神,将太白金星押到斩妖台,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小神遵旨,”杨戬一招手,预先埋伏好的天兵天将冲出来用铁链将太白金星锁上。 太白金星一点也不惊慌,任凭天兵天将把他锁了,禁不住的仰天大笑,冲着玉帝说:“三亿八千万年了,没想到你还是个肉眼凡胎,忠奸不辨,善恶不分,天庭若在你手里非大乱不可。” “拉出去,拉出去,”玉帝气得浑身颤抖,脸红如鸡冠,嘴角哆嗦着。 太白金星被拖了出去。 “反了、反了,糟老头儿,以为朕不敢杀你,三界是朕的,朕一言九鼎,哪个敢不听。”玉帝大声说着,在案几后来回走动着,“去,查封太白府,将母子抓来一块斩首。”“小神领旨,”杨戬冷笑,拱手而退。 第四十六章 精元现身 杨戬领旨走后,西王母从偏殿出来,“陛下为何如此盛怒?” “哼!简直反了,太白金星那糟老头儿竟如此指责朕,使朕在戬儿面前丢尽脸面,气煞朕了。” “陛下息怒,都是您平时骄纵他惯了,他才会如此无礼,欺负主子。” “王母说得不错,朕只是感念他的推荐之恩,平时才委曲求全,不和他计较。没想到他竟不识趣,越发的嚣张跋扈,无法无天,都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那么,陛下是否真的要杀他?” “杀他怎么样,难到还有谁敢阻挡?” “陛下误会臣妾的意思了,三界之内陛下说了算,没有敢不听从的。只是太白金星是天地元老,威望极高,又和太上老君走得很近,两人的能量极大,还有张天师和八仙也是他们一伙的,不能不顾及啊。” “太上老君,哼!朕以为他还没这个胆子阻止,张天师和八仙就更别说了。” 正说着,侍卫官来报,太上老君求见。 “说曹*,曹*还真来了,看他有何话说,宣!”玉帝没好气的说。 “那臣妾先告退了,还望陛下大局为重,不要意气用事。” “朕知道,孰轻孰重还是把握得住的。” 这时,太上老君急匆匆的进来了,“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老爱卿深夜进宫,有何要事禀奏啊?” “陛下,太白金星所犯何罪,为何把他绑上斩妖台?” “听老爱卿口气,像是来指责朕的。” “老臣不敢,只是想问个明白。” “哦,他欺君罔上,窝藏天庭重犯,罪该万死。” “天庭重犯!谁是天庭重犯,陛下是说那母子吗?” “老爱卿以为母子不是天庭重犯吗?” “老臣以为不是,那母子大善大孝,感天动地,是三界之楷模,如何又成为天庭重犯呢?敢问陛下,母子所犯何罪呀?” “人间凡人,大闹地府,私放天庭重犯,违反狱规,又违反天条,私上天庭,偷吃仙丹,那一条都是大罪,不是天庭重犯是什么?” 太上老君听后哈哈大笑,“陛下所言,欲加之罪,试问,普通凡人,下得了地府,上得了天庭吗?想陛下初蹬天庭时,要不是太白金星点化,陛下也上不了天堂,更登不上三界之主的大位。母子二人有精元点化才能下可入地,上可登天,我天庭应该接纳才是。而陛下为得精元,心生贪念,不惜诛杀老臣,实为天地不容。” “大胆!好你个太上老君,也敢来欺朕。分明是你们二人串通好了,密谋篡位,另立新主。被朕识破,还在此满口仁义,百般抵赖,胡言什么精元点化母子,分明是妖言惑众,借此把持天庭是真,来人!” 四大天王把太上老君围住。 “拿下,押赴斩妖台。” 于是,太上老君的官帽被打落,铁索上身。 太上老君临危不惧,呵呵笑着,“陛下,分明是您心起贪念,听信谗言,诛杀老臣,没想到天庭之劫,由您而起。愿不得老臣所炼仙丹不肯归你,原来在此。” “你说什么?分明是你故意所为,早有叛逆之心,欺朕心软,不肯上缴仙丹,还胡说什么丹炉已坏,三味真火已失,仙丹药效也尽失,拉出去、拉出去!” 太上老君大笑着被押了下去。 玉皇大帝掀翻案几,“反了,都反了,欺朕,都欺朕!朕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你们竟背后下黑手,想把朕从龙椅上撵下来。” 玉皇大帝不停地摔着东西,“传旨,谁要是再来说情,一块打下殿去,押赴斩妖台。” 传旨官马上下去传旨。 “陛下,您不能这样。” “那你让朕怎样,随他们欺辱?”玉帝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杨戬领旨后,他带着天兵天将把太白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的仙童都被他关在了厢房,又带人去搜寻新月母子。哮天犬大显身手,他显出原形,耸动着着狗鼻子,东闻闻,西闻闻,蹿到西,蹿到北,一路还撒着欢儿。杨戬跟在他身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到底在哪儿?” 哮天犬看上去也很着急,嘴里不停的汪汪叫唤着,怎么味就没了呢?一点气味也不到了,又怕主人训斥,就满府里上跳下窜,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气得杨戬踢他一脚,“到底在哪儿?” 哮天犬只好恢复了出原形,“主人,气味没有了。” “什么?”杨戬瞪圆了他那铜铃似的眼睛,又是一脚,踢了哮天犬个狗啃泥,“给我搜,就是拆了太白府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一声令下,天兵天将一哄而上,把太白府翻了个底朝天,还把盘古大帝的牌位给推倒了,并付之一炬。里里外外搜了半天也没把人找出来。 最后,杨戬来到西厢房,冲几个仙童下了手,“把母子藏哪儿了?乖乖的说出来,啥事也没有,要是不说,我就挖出他的心肝喂我的狗。” 几个仙童并没有被吓住,“二郎神,你欺人太甚,这可是太白老佛爷的府邸,岂容你放肆,”一个稍大点的仙童义正言辞的指责他。 “我呸,什么老佛爷,糟老头儿现在是玉帝的钦犯,明日午时三刻处斩,没指望了,还是替自己想想吧,乖乖的把母子交出来,也许本护法天神可怜你们,让你们到我府上做个侍从,否则的话,”他亮了亮手中的方天画戟。 仙童们有点怕了,紧靠在一起。 杨戬一伸手把最小的仙童抓过来,“想活命的话就快说。” 小仙童吓得想哭,咧着小嘴,但是没有哭出来。 “不说是吧?”杨戬一个耳刮子打过去,没打在小仙童脸上,却把身边呲牙咆哮的哮天犬打转了好几个圈,最后摔倒在地上。 “主人,”哮天犬两手捂着腮帮子,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杨戬大吃一惊,明明是冲着小仙童打的,怎么打在了哮天犬的脸上?他看看自己的手掌,又四下看了看,冷不防又朝小仙童打去,还是没打着小仙童,把梅山老二倒打趴在地上。 “谁?有种的现身出来,当缩头乌龟,躲在暗处使手段不是大丈夫所为,”他大喊着。 “呵呵,杨戬乳儿,作为护法天神,执法犯法,该当何罪?”一个老者的声音。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奉玉帝旨意抓捕母子,查封太白府,谁执法犯法了?”杨戬大喊着,额头的第三只眼忽然睁开,金光闪闪,看了一圈,却啥也没看到。 “呵呵,天条须人人遵守,玉帝也不例外,利用天条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注定会被天地所唾弃的,劝你快快放手,不要当帮凶,你的双手已经沾满鲜血,再走下去会万劫不复的。” “我呸!三界乃玉帝之三界,天下万物都归玉帝所有,你个缩头乌龟也不例外,违背圣意就是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 “哈哈哈、哈哈哈!天地至善至孝,若蒙受欲念,步入魔道,天地不容也。” 声音慢慢的远去,杨戬惊出一身冷汗,知道精元就在暗处盯着自己,自己如果妄动,很可能被他劫持,甚至有生命之忧。因此,他不敢再逗留,赶紧领兵逃出太白府,匆匆进宫复旨…… 第三十七章 反复无常 再说,玉皇大帝看外甥匆匆上殿来,忙问,“母子抓到了吗?” “启奏陛下,母子并不在太白府内,”二郎神讪讪的说,话语中很没有底气。 “什么?”玉帝听了大吃一惊,“难道是太白金星把母子藏起来了,你可曾仔细寻找?” 杨戬忙说:“陛下,太白府上上下下寻了好几遍,确实没有。” “这就怪了,太白金星亲口说母子在他府上,怎么会没有呢?” 这时,四大天王也来复旨,“起奏陛下,兜率宫查遍了,未发现母子踪迹。” “真是怪了,母子藏哪里去了?顺风耳、千里眼。” “小神在。” “你们快点查查母子去了哪里?” “小神遵旨。” 于是,顺风耳和千里眼查看了天庭的每一处,连江河湖海,高山大川都查遍了,就是没有母子的影子。 “起奏陛下,小神无能,未发现母子所在何处。” 玉帝摆摆手,难道是精元在作怪,他有无上的法力,能逃过顺风耳、千里眼的耳目?想着,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哎呀,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起奏陛下,也许那母子看事不好,逃回下界去了,”李天王奏道。 “果真如此,那就好了,去宣旨吧,把两位老卿家放了。” “是,陛下。” 宣旨官刚要走,杨戬忙拦下,“慢着,陛下,人已经抓了,怎能说放就放了呢?” “还有啥办法,母子又不在二人府上,天庭还离不开他们,算了、算了。” “陛下,母子虽然不在他们府上,但不能说他们就没有谋反之心。” “谋反之心?有何证据呀?无凭无据就要杀人,三界能服吗,何况他们都是天庭重臣,弄不好要出大变故的,还是算了吧,算了吧,朕累了,你们也去歇着吧。” “陛下,护法天神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虽然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对天庭功高盖世。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左右天庭的朝政,对陛下不尊。以臣看,死罪可免,活罪不饶。为正天纲,维护陛下尊严,可将二人打入天牢思过,乘机杀杀他们的威风,”李天王奏道。 玉帝听着,微微点了点头,“就按李爱卿的意思办吧,将二人打入天牢,面壁三十日,”说完,转身到寝宫去了。 杨戬把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押入天牢,冷笑着说:“两位大人,玉帝不忍杀你们,要你们面壁思过,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通知我。”又高声叮嘱狱卒,“好好的伺候两位大人,不得怠慢。” “呵呵,老朽就谢谢护法天神了,这个地方还不错,”太白金星笑说。 “是啊,不错、不错、比那斩妖台上舒服多了,还是玉帝心疼咱呀,护法天神,给陛下带个话,说我太上老君谢谢陛下的不杀之恩,呵呵。” “哼,知道就好,两位大人好好休息吧,”杨戬说完,扭头走了。 “看这小娃娃多跋扈啊,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太白金星笑说。 “谁让人家有个当玉帝的舅舅,能不嚣张吗?咱不行哦,碍人眼哦,你呀你,想当初就不该*这个心,遭报应了吧,要不是那精元救咱,老命也保不住哦,”太上老君嘲弄的说。 “呵呵,有点走眼,总算没出啥大乱子,和盘古大帝也能交代过去。算了,折腾了一晚上了,歇歇吧。” “你呀你,我这儿还有粒仙丹,补养补养老身子骨吧,”太上老君说着,从怀里掏出两粒仙丹,自己吃了一粒,给了太白金星一粒。 “谢谢你啊,平时那么吝啬,今天怎大方起来了?”太白金星笑问。 “这一上斩妖台啊,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心里豁然开朗,想开了,有好东西就得享受,否则的话,说不定哪天把老命丢了,想吃也吃不上了,岂不亏本?” “好,说得好。” 两人正说得热闹,新月背着母亲出现在两人面前。两个老头儿一惊,新月冲他们嘘了一声,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又到牢门口看了看,这才折回来,“两位老人家受苦了,我这就救你们出去。” “是啊,两位老神仙为了我母子差点被砍了头,此大恩大德我母子永不忘记。” “慢着、慢着,见了面不要总磕头,可把我们老哥俩折杀了,没想到你们还能逃过他们的搜捕,也救了我们两个糟老头子,咱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太白金星笑说。 新月小心的把娘放下来,还是郑重其事的给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磕了三个头,“两位老人家,您们的大恩大德我母子真得无以回报,娘跟我说,决定去自首,还老人家清白。” “自首,自啥首?你看看,糊涂了吧,我们两个老家伙还要啥清白,放心吧,没事的,我们啊,明日一早就能出去,倒是你们母子,我真得还没有给你们想个好去处。现在,天庭有无数双眼睛在找你们呢,”太白金星皱着眉头说。 “你呀,就知道傻*心,现在的母子呀,可不比以前了,你就不用*心了,”太上老君打趣道。 “是啊、是啊;有道理,有道理。不过啊,他肚子里的东西可不会用,老家伙,要不要开导开导他?” 太上老君想了想,“那他算你的徒弟还是算我的徒弟?” “说这话见外了吧,咱俩谁和谁呀,你的我的都一样。” 太上老君点点他,“跟我动心眼了是不是?” “呵呵,算你的,”太白金星笑说。 “算了,不跟你争了,反正我已经有八九个了,也不少他这个,算你的吧。” “那就咱俩的,卖点劲啊,别保留。”又转向新月,“愿不愿意学点真本事啊?” 新月摇了摇头。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一愣,相互看了一眼,几乎同时问,“为什么?” “两位老伯伯,我和娘刚来了一会儿就给您们添了这么多麻烦,家也查封了,还差点使您们送了命,现在又被关进了监狱,哪里还敢学啥本事。玉帝要是知道了再怪罪,不又给您们添乱吗?” “哦,是因为这呀,呵呵,凡事为他人考虑,真是三界之福呀。孩子,跟你说,正因为你有仁爱之心,学好本领,用你的仁爱融化私念、欲念、贪念和恶念,扫清所有人心灵上的尘埃,唤起人们的仁爱之心,才能更好地造福三界,我们也不用在这儿了受罪了。” “是啊、是啊,”太上老君接话说:“帮你呀就是帮我们自己,就是帮三界所有的人,使人们摒弃各种欲望和贪念,互相关心,互相帮助,建立清平的三界,人们都快乐的生活,享受幸福。当然,我们俩糟老头也不用在这儿了,到时候啊,隐居于山水间,自得其乐。你呢,和你娘也能回家了,没有谁再拦挡你们。” “真的,您们是说,所有众生都平等,三界中可以自由来往,不分神仙和凡人,人们信仰自由,没有疾病的折磨,愿意活多长时间就活多长时间,没有骨肉分离,没有生死离别。” 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微笑着点点头。“孩子,你智慧很高,这就是三界追求的理想生活,到时候,魔界不剿自灭,地府也自行消失,”太白金星笑说。 “真的吗?真的没有生死离别,没有痛苦吗?”新月说着,流泪了,看到娘的眼神里满是向往,“老伯伯,我学,不管多难,我都学。” 这时,有狱卒开牢门,新月和娘忙隐身。两个狱卒进来,像狗似的不时的耸动着鼻子,“我怎闻着有凡人的味道,”一个狱卒小声的问,又满脸的笑,“两位大人,我家主人特地送美酒来给两位大人压压惊,”说着,忙把酒肴摆上,“两位大人慢用,慢用,”很是客气,一副讨好相。 “代我们两个糟老头谢谢你家主人的盛情款待,”太白金星笑说。 “好的、好的,本来我家主人亲自来,无乃玉帝召见。主人说,还请两位大人见谅。” 太上老君笑着,“你们去吧,我们两个糟老头儿喝酒可不希望他人打扰。” “你们尽管喝,不会有人打扰,牢门就开着,两位大人吃饱喝足后,愿意在这儿也行,愿意回府上,小的们的轿子就在外面候着,”说完,两位狱卒退了出去。 两人大笑着,新月和母子现身出来,“人家放咱了,还喝啥酒,快走吧。” “不急不急,这美酒佳肴糟蹋了不是暴殄天物吗,你们母子也坐下来吃点,”太白金星笑说。 母子都很高兴,天堂就是天堂,不像人间,进来了哪有那么容易出去,不剥你一层皮,罚你一大笔钱是出不去的,这还得找人托关系。 美酒佳肴,吃进肚里,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舒坦,王氏也吃了些,心情大好。 新月很高兴,趁此机会,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把毕生的修炼口诀传授给他。新月认真记在心里,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得了很多。 “可不可以也传授给我娘?”新月问。 “呵呵,那是你的事,所有心得都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们两个糟老头子的期望,造福三界,重塑天庭。” “这么沉重的担子,我怕担不起啊,”新月担心的问,立刻感觉身上被压上了千钧重担。 “呵呵,你还是快点走吧,一切自有定数,”太白金星说。 “多谢两位老伯伯,大恩大德,容日后再报,”新月跪下磕了三个头,又背起娘,很快的消失了。 “天庭后继有人了,我们也该走了,去咱该去的地方,”太白金星说。 “走吧、走吧,这会儿觉得,浑身轻松多了。” 就在这时,狱卒进来了,手拿铁锁镣铐,“两位大人该上路了。” “怎么,不是说用轿子送我们两个糟老头回去吗,怎么,还得带上这些家伙?”太上老君笑问。 两个狱卒相互看了看,“两位大人,小的们也糊涂了,主人临走是这样吩咐的。可是,回来后,又让给你们戴上这些家伙,”其中一个狱卒说。 “呵呵,看来我们的玉帝老毛病又犯了,”太白金星笑说。 “也不错,戴上这些家伙我还觉得浑身舒服着呢,快点戴吧,”老君笑着说。 很快的,两人又被五花大绑,押上了斩妖台…… 第四十八章 捉摸不透 杨戬请下了御旨,作为监斩官,他双手捧着玉帝的上方宝剑,耀武扬威的坐在监斩台上,专等午时三刻,开刀问斩。 此时凌霄宝殿内,气氛沉闷,玉帝一顿训斥,没有哪路仙家敢出面说情。没有说情得了,玉帝倒觉得少了些啥,真要斩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吗?盛怒过后又犹豫了,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可不是一般的神仙,比自己的资格都老,名次都排在自己前面,斩,他还没这个胆量;不斩,自己还有啥脸面面对众仙家。又犹豫不决时,如来派了观音菩萨前来说情,这更使他犹豫不决…… 再说新月,现在的他简直大变了样,脚踏祥云,想去哪里就到哪里。这要是回家,不消一刻工夫。他默默地背诵着两位老神仙传授他的心诀,背一遍,想一遍,法力就跟着上一个层次。 不管怎说,先回家看看,把娘送回去,再回来照顾两位老神仙。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两位老神仙有难。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忽然,远远地看到有块祥云飘过来,近了一看,竟然是观世音菩萨。这还是第一次见,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他忙停住脚步,和娘跪下磕头,“见过观世音菩萨。” 观世音菩萨微笑着点点头,“母子这是前往何处?” “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蒙两位老神仙搭救,我和儿子要回家,家里还不知道我和儿子在天上。” 观世音菩萨点点头,“你们可知道,经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点化,你母子已经修得正果,现在天庭有难,怎可不管?” “菩萨,您是说两位老伯伯有难吗?”新月问。 “正是,他们已经被玉帝押到斩妖台。” “什么?玉帝要杀他们,两位老伯伯亲口说没事了,吃了饭就回去,我刚从哪儿来。刚一会儿,这怎么,是不是玉帝又变卦了?这个玉帝呀,反反复复的,怎一点主见也没有,一会儿抓一会儿放,如此优柔寡断,折腾死人,”新月埋怨着,他有点生气。 “那正是玉帝善和恶斗争的结果,善恶一念间,才有如此飘忽不定的犹豫不决。” “那该怎么办,请菩萨指点于我,”心月说。 “天地乱,精元现,该如何做,你自会知晓,不必问本座。” “可是,我怎么救他们,就算救下了他们又要把他们送哪里去?”新月有点急。 “现在,你已经得到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真传,又有精元护体,天庭没有谁能约束的了你。进一步,退一步都由你决定,明白本座的话吗?” “多谢菩萨指点,我想请菩萨跟我一块去,如果什么地方做错了,还请菩萨指点。” “本座只是给你捎个口信,以免天庭发生流血之难,我佛慈悲,却不宜介入天庭之事。” 新月还想请求什么,菩萨已经不知去向。 “快回去吧,救人要紧,”王氏说。 新月点头,又背起娘急匆匆的返回了天庭。 斩妖台在什么地方,他并不知晓,就满天的寻找,还误闯入了百花仙子的闺房,只得向百花仙子请罪。走了很多去处,却问不出斩妖台在什么地方,谁也不告诉他。眼看着太阳就要到头顶了,情急之下,母子上了内天的最高处,终于看到了阴森恐怖的斩妖台。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被绑在铜柱上,雷公电母已经做好了行刑的准备。监斩官杨戬手握令牌,不时的看着香炉中的香,当香的影子成一条线时,杨戬将手中的令牌掷出,“午时三刻已到,开斩。” 雷公电母顿时打雷放电。新月一下子挡在了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的前面,雷电击在他身上,他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胸前都冒了黑烟。他挥手一掌击出,雷公电母哀叫着栽下云头。他几下子扯断两人身上的铁链,“快跟我走,”他急急地说着,护了两人隐身而去。 等杨戬明白过来,早不见人影了。台下的雷公电母摔得不轻,一瘸一拐的爬起来,“那母子怎如此厉害,竟毁了我们的法器,”两人哭丧着脸。 “敢劫法场,无法无天了,真是岂有此理,给我搜,”他一挥手中尚方宝剑,各路天兵满天的搜寻。 凌霄宝殿上,通过照妖镜,玉皇大帝已经看到了法场被劫的一幕,简直太快了,眨眼的功夫,人已经被劫走。心急如焚的玉帝竟然松了口气,各路仙家议论纷纷,难道精元被激活了?好厉害的手段。 玉皇大帝却踏踏实实的做到了宝座上,“托塔李天王。” “小神在,”李天王忙出班。 “命你父子二人赶紧缉拿逃犯。” “小神遵旨,”李天王手托宝塔,带着儿子哪吒就要下殿去了。 就在此时,凌霄宝殿外有洪亮的声音在声讨玉帝,“玉帝听了,你心动邪念,诛杀忠良,天地动怒,还不反省,更待何时!” 玉皇大帝惊得从宝座上站起来,“你是谁?快来护驾,快来护驾。” 四大天王马上跑到玉帝面前把他护在中间。各路仙家亮出法器,搜寻着声音的来源。 “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得了你吗?你那颗善心已经沾满了尘埃,还是让我给你刷洗刷洗吧。” 话刚落音,玉帝忽觉心口疼痛,双手捂胸,摔倒在地。众仙忙去抢救,贴身公公急传太医。却见玉皇大帝浑身抽搐着,急速的伸着脖子,只听噗的一声,一口黑色的污物吐了出来。众仙要扶起他,他摆摆手,自己摇晃着起来,坐在了龙椅上,感觉舒服多了,忽问,“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呢?他们怎么没上朝?” 李天王刚想启奏,杨戬匆匆的来了,“启奏玉帝,小神无能,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被母子救走了,天庭正在展开搜捕,还请玉帝治小神的罪。” 玉帝长出了一口气,“救得好啊,天不弃朕,不要搜捕了,赶快焚香,朕要亲自把两位老爱卿请回来,当面请罪。” “呵呵,玉帝的仁爱之心又回来了,”话音刚落,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出现在大殿上。 玉皇大帝亲自向前施礼赔罪,“两位老卿家,朕被私欲蒙了心,差点害了老卿家,”说着,深施一礼,掩面大哭。 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相互看了看,很无奈的样子,“陛下,不必如此,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快快请龙椅上坐,老臣没有怪罪的意思。” 玉帝拭干眼泪,危坐于龙椅上,“快给两位老卿家赐座。” 于是,玉差搬上来两把椅子,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赶紧施礼谢座。 “两位老卿家为了天庭安危,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使朕甚慰,以后早朝就坐着吧。” “多谢陛下。” 众仙家一时还转不过弯来,玉帝唱的是哪出戏,一会儿是钦犯,大开杀戒,一会儿又成了功臣,当朝赐座。这是怎么啦,都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特别是杨戬和赶回来的李天王,都傻了,半天回不过神来,还以为玉帝哪根神经出了毛病,真是捉摸不透,只好垂头丧气的站在一边。杨戬把那尚方宝剑藏在身后,都不敢正眼瞧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浑身就像长了刺一样的不自在。 “传阎罗王上天晋见,”玉帝下旨。 很快的,阎罗王到了大殿,拱手施礼。 玉帝点点头,“阎罗王,母子一事就按天条办吧。今后人间如有此事,就按此办,不得枉法。” “小神遵旨。” 玉帝又转向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两位老卿家,让母子现身吧,朕要当面赔罪。” “玉帝就是玉帝,胸怀大善之心,”话刚落音,母子出现在凌霄宝殿上,“多谢陛下成全,我母子感激不尽。” “快快免礼,”玉帝亲自下殿来扶起母子,“真很惭愧,使你们受苦了。” 新月很是感动,“玉帝大德,回去后一定在人间传送。” “朕无地自容,来来来,这天庭大位该易主了,快去做好,接受各路仙家朝贺。” 所有神仙一听,都愣住了,惊得杨戬把尚方宝剑丢在地上也不知道。 “陛下,我本是一凡夫,怎能做天庭之主,天庭还是陛下的,”新月忙说。 玉帝还要让,各路神仙纷纷出班,请玉帝归位。 玉帝看着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太白金星笑了笑,“陛下,您登大宝是众望所归,不要谦让了。” “是啊,陛下,时机还不成熟,为了三界安生,还请陛下不要谦让了。” “那好吧,我就再替你看守几年,时机一到,朕马上让位。” “那陛下,我母子可以走了吗?” “可以、可以,阎罗王,陪他们回去吧。”阎罗王领旨,和母子下殿来,玉帝率众仙家在九天门外相送…… 第四十九章 死而复生 再说,阎罗王带着母子返回地府,他亲自坐堂,崔判官宣判。新月折了一千年阳寿给娘,这说明娘在人间还有五十年的阳寿。签字画押后,崔判官传牛头马面送母子回去。 牛头马面正高兴着呢,他们从孟婆的桂花树下各得了那么多金银财宝,心里简直了开了花,当起差来也劲头十足。 新月和母亲告别了阎罗王,就跟着牛头马面去了孟婆处。孟婆正在教吉祥如意刺绣,见牛头马面领了两个还魂的来,一脸的不高兴,“下班了,还魂汤也没有了,等明天吧。” “不行,阎罗王亲自吩咐,必须今日送他们还阳,”牛头说。 “别拿阎罗王来压我,也不看看啥时辰了,如果都这样,还不累死我呀。” 看来还得破费点,新月一旁看着,不由自主的摸着口袋,还有点钱,他忙向前,“婆婆,你就发发善心送我们母子回去吧,”说着,把钱塞到孟婆的手里。 孟婆顿时眉开眼笑,“真懂事,好说、好说,你们又有阎罗王的关系。吉祥呀,把剩下的还魂汤快拿来。” 吉祥应着,很快端出了一杯茶杯还魂汤。新月接过杯子,他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把杯子递给娘。娘却要他先喝。 “谁喝都一样,只要一小口就行,”马面笑说着,转到新月身后,称他不注意,夺过杯子灌进他嘴里,同时喊着牛头,“你这个夯货,快点,把他推到奈何桥上……” 屋里,三木坐在儿子身边,忍不住的泪水流下来。家门的不幸啊,好好地,一天走了娘俩,连点预兆也没有啊。他忍不住的握着儿子的手抽噎着,忽觉得儿子的手好像动了一下,他大吃一惊,赶忙擦着眼睛细看,又伏在儿子的胸前听了会儿,禁不住大叫起来,“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院子里的人忙跑进屋。 “新月好像还有呼吸,快去请医生,”他急急地说。 几个本家的忙跑了出去。新贝和新凡听说也跑了来,极度痛苦中突然的一个惊喜,受伤的心得到了安慰。 “别动他,别动他,爹,让他平躺着,呼吸也顺畅些,”新贝抓了二哥的手说,惊喜的嘱咐爹,又攥着新月的手,禁不住的抖动起来,“二哥的手真的动呢,”说着,又是一脸的泪。泪落到新月的脸上,猛见他的嘴动了一下,“快看、快看,二哥嘴动了,”新贝的脸上有了惊喜的笑。 屋里挤满了好奇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瞅着。村医匆匆来了,屋里马上让出了一条缝隙,村医挤了进去,拨开他的眼睛用小手电照着,又给他把脉,“脉像好像还有,”村医说着,拿听诊器在胸口上听,不时地挪动着地方,“也许是神经反射吧,”最后他很失望地说。 村医的话已经很明白了,新月没有生命的迹象,只是神经反射。 “我明明看着二哥的嘴动了下,”新贝流着泪说。 村医摇了摇头,啥也没说,挤出了人群。三木忙跟了出来,在大门口,村医说:“没有脉象,心跳也没有,身子也凉了,还是早点准备吧。” 其实,村医的话也不感到吃惊,早知道的结果,只是盼着有奇迹发生,都十几个小时了,死了那还能活过来,也许真的是自己看眼花了。 “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从院里请个医生来看看,”村医这样说,像是安慰他,慢慢地也就走了。 三木偷着抹把泪,刚走进院子里,又听见女儿惊叫,“爹、爹,我哥又动了!” 屋里也有人跑出来,“德明呢,德明呢,快点让他回来,明明他在动,这是怎看的,都叫他老瞎,还真的瞎。” 三木忙又跑出大门,高声地喊着,“德明、德明,快回来,快回来,新月又动了。” 刚走到街拐角的德明听见喊声,他又匆匆的跑回来。这一咋呼,街上的人也跟在他后面跑来看。 德明跑进屋,又抓起了新月的手腕子,这一次,他摸到了一点脉象,惊得合不拢嘴,又忙把听诊器塞进耳朵里,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微弱的心跳。“快点,打120,”他着急地说着,又拔腿往自己的诊所跑,去拿强心剂。 顿时,家里乱作一团,三木拿出手机,手哆嗦着,怎也摁不出三个数字。新凡一把夺过来打着。三木又忙着把看事的人劝出了屋,准备着住院的东西。 “二哥、二哥,”新贝不停地叫着。新月有感觉了,身子动的频率大了,手指头都能动了。 “德明怎还不来,”新贝催着,忙有人跑出去接。 新月嘴巴动起来,一张一合的,腹部也有了反应,一起一伏的,而且反应越来越大,头都能左右动了。 “哥、哥,”新贝有点慌,“爹、爹,你快过来。” 三木忙向前,“新月、新月……” 这时,德明被人架了进来。原来他跑得急,崴了脚。进屋疼得还呲牙咧嘴的,脸都扭曲变了形。他忍住疼,看着闹腾的新月,翻开他的眼皮看着,“有感光了,”他说着,手忙脚乱的拿出针药,撩开新月前胸的衣服,也顾不得消毒了,一针扎了下去。 打了针后,新月动的频率更大了,不但两只胳膊动,双腿也有了反应,看神情,很烦躁的样子,“可能是缺氧,没事的人都出去,打开窗子。” 屋里的人被新凡都轰了出来,又去提醒爹,“装好钱,救护车快来了。” 三木这才想起,赶紧去拿钱,又和儿子说:“快把白褂子脱了,一会儿咱去。” 就在这时,救护车停在了门口,帮忙的几个人把床抬了进来。跟随来的医生早跑进了屋检查着,跟来的护士也把氧气管插进了新月的鼻孔。 “我刚给他打了强心针,”德明和医生介绍着。 医生倒是处事不惊,给新月做着检查,“多长时间了?” “从医院回来十多个小时了,”新贝忙说。 “我是问他有反应的时间。” “也就是刚一会儿,大约有半小时的时间,开始感觉到他的手动,”新贝急急的说。 “奇迹,真是奇迹,”医生说着,护士已给他输上了液,“走吧,快点。” 上来几个小伙子帮忙,把新月加到了床上就往外抬。一番忙乱,新月被抬上了救护车,三木和儿子跟了去。 一路上,新月的心跳时有时无,护士一连给他打了五支强心针,心跳一直在四十五、五十之间。医生不时摸他的脖子,不时的催促司机快点。 到了医院被推进急救室抢救,三木和新凡等在外面,心里扑腾扑腾的。 新凡还发火呢,“回去告中医院,太不负责任了,”他埋怨的毛病又来了。 三木顾不上听儿子的牢骚,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急救室的门,心里祷告着。 在急救室大约抢救了一个小时,新月被推了出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护士不时的让他们签字,给他们解释,三木也无心思听,只管签字,就絮叨着说一句话,“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 进了重症监护室有三个小时,医生又出来找他们谈话,“病人的状况很不好,由于长时间的脑部缺血,大脑刺激无一点反应,就是抢救过来能保住生命也是个植物人,”主治医生说。 三木听了,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是呀,都快一天了,这种状况也是必然的,“先救活再说吧,哪怕有一丝希望也绝不能放弃。” 医生点点头,“放心吧,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们不会放弃的。不过,你们也要做好准备,”说着,又进去了。 第五十章 突然消失 新凡下楼去买了两瓶矿泉水,递给爹一瓶。来时出了一身大汗,他有点虚脱。父子俩默默地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三木从口袋里掏出烟,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其他病号家属,又把烟塞进了口袋。他倒退了两步,回头看着,想找个座位坐下歇歇。 就在这时,有护士跑出来,“谁是十九号的家属?” 父子俩忙向前。 “快进来。” 父子俩忙跟着护士急匆匆的进了重症监护室。他们看到了新月,有医生正不停地摁压他的胸部,新月的嘴里不时的有血流出。父子俩忙到病床前,主治医生在他胸前摁了一针,摘下口罩说:“心脏突然停跳,又好像是血管破裂。” 父子俩干着急,站在那儿傻呆了一般,一句话也不说。 “就是这个情况,出去准备吧。”主治医生说着,又摁了一针强心剂,监视屏上还是呈现出了一条直线,心电图机不时的报着警。 三木哭了,他用手抹着双眼跟着护士出了重症监护室。新凡咧了咧嘴,赶紧给家里打电话。刚打完电话,护士又匆匆出来,让他们稍微等等。 难道儿子又有呼吸了,三木泪眼一亮。还没问什么,护士已经关了门匆匆进去了。新凡愣愣的看了会儿,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突然,重症监护室里一声声惊叫,接着是窗子破碎的声音,一道亮光在半空中一闪,迅速的消失…… 很长时间,护士才来开门,看她捂着胸口,急促的呼吸着,还满脸的汗水,对三木夫子说:“快,快进来看看吧。” 父子又冲进了重症监护室。病床上血迹斑斑,人却不见了。主治医生像是刚回过神来,惊恐的脸都变了形,“病人突然、突然清醒过来,大声喊着娘,从床上弹跳起来,像只大鸟似的破窗而出。” 父子忙向破烂的窗户看,真的,窗户的玻璃都碎了,散落了一地。还是三木清醒过来,“快去楼下,”他冲儿子喊。 父子冲出病房直奔楼下。这时的主治医生和护士也清醒过来,跟在父子后面冲下楼。可是,等他们到楼下一看,都呆住了,哪里有人的影子,除了楼下散落的碎玻璃,楼前楼后的找,啥也没有。 濒临死的人突然没了,谁也不相信这个事实。此事惊动了所有的院领导,很快的,楼下聚集了很多人,都在树丛里寻找。找到明了天,一无所获。按说人从高处落下了,不摔个粉身碎骨才怪。这倒好,人影不见,楼下的绿化带也没有砸坏的痕迹,也就是说,人根本没落在地上。 那去了哪里了,总不能飞到天上了吧?院领导还让人爬到附近的楼顶上看。主治医生不时的介绍着,“他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弹力,劲很大,一下子弹飞出去,说不定落到了附近的楼顶上。” 可是,上去搜寻的人看了,根本没有。院领导小心的陪同父子二人又进了重症监护室,寻找着根源,哪来的那么大的弹力,是不是问题出在床上?开始,医生抬上个椅子实验,床一点反应也没有。怕是分量不够,把个材料柜也抬上床,估算了一下,应该和病人的体重差不多,但是,十几个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按说,这是个大的医疗事故,主治医生是要负全部责任的。为了证实不是自己的责任,最后,主治医生干脆躺在了病床上,照病人的样子躺上去,还使劲颤动着,床上下晃动着,一点异常也没有。 于是,又怀疑到用药上,把用的药全拿来,都是常用的药品,翻过来复过去地看,也没有啥特别的,就是给他打了几次强心针,再就是医疗设备,呼吸机啥的。仔细地看着,也没啥异常,试了试,还挺正常。 这就怪了,所有的人百思不解,又把目光盯在床上,要是有足够的力把人弹出去,这种力一定是从床上发出的。于是,床又成了罪魁祸首。院长让人报了警,刑警队的人来了,起初听了介绍,看着床还如临大敌。主治医生又躺上去坐着示范。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啥异常也没有。最后当着父子的面,把床拆卸了。看来,这事不是床的原因,不是医生的原因,更不是所药品和医疗设备的原因。 对这些,父子也没有异议。但是,刑警队的鉴定结果,父子没有签字。不管怎么样,事情发生在医院,就得有医院负责,不管是啥原因,病人已经找不到了。 这一点,院长也没有异议,只是要求刑警队尽快查明真相,还医院一个清白,给家属一个交代。 刑警队也很为难,只好先立案,邀请这方面的专家解开这个谜。也只有这样了,从早上到黑天,整整一天的功夫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家里都还等着呢,也耗不起这个时间。医院还不错,先给了父子两万块钱。不管怎样,家属的亲人在医院里死亡的,如今,人家的儿子又在医院里出了这事,说啥也得表示一下。父子也没有难为医院。匆匆和家里来的人一块先回家了…… 看来,家里也都知道了这个事,这件稀奇事成了全村议论的话题。周围村的也都听说了,不时的有很多人来看。 新贝把爹拉到一旁,小声的和他说:“刚才,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打起盹来,觉得二哥好像回来了,在娘的床头站了很久,又好像对她说,让她看好娘,他不回来谁也不能动。” “是真的?”三木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儿。 新贝点点头。 这可怎办好,按农村的风俗,亡者排三日,在家是不能多停留的,否则死者的魂就去不了西天,明天就满期了。可是,儿子的异常表现不得不使他有所顾虑,难道这是真的? 于是,赶紧找来村里管红白事的几个人来商议。说来说去,都觉得这事蹊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是真的,尸体要是火化了,后悔也来不及,就在家里多放两日吧,反正天也不热。商议好了,又赶紧派人洒信给所有亲戚,要他们明日别来了,啥时候发丧再另行通知。 自从二哥出了这事,新贝不再那么心痛,她守在娘的身旁,不时的揭开娘的蒙头纸看着。娘的面目一直没变,面色还很红润,就像睡熟了一般,摸摸娘的身上,不是很凉,特别是娘的手指,还是那么柔软,她心里一直默念着,“娘,快活过来吧,二哥已经去救你了,二哥,你和娘可快点回来。”想着想着就一脸的泪水…… 第五十一章 鬼差难缠 再说新月,当他的魂附了身后,才觉得上当受骗了,知道娘没和自己一起回来,就想再回去。可是,自己好像左右不了自己,任凭他怎样的反抗,就是回不去,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教他的咒语,心里默念了不知多少遍,可一点作用也不起。怎样才能救娘,只有自己再死过去,他憋住气不呼吸,却偏偏有人强制他呼吸。情急之下他紧紧咬了自己的舌头,想咬舌自尽。 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身上突然增加了力气,急念咒语,利剑般的飞到了天上。忽觉得有啥事不放心,想了想,对,师娘和自己的肉身,千万可不能火化了,那样可真回不来了。于是,他又匆匆的看到了家里的惨淡景象,看到了妹妹悲伤的泪水。他走进妹妹和她大声地说,却见妹妹没有一点反应,照样的倚在娘的身边,紧紧地握住娘的手,泪水不时的流下来。他着急的说了半天,才知道阴阳相隔,见了面也不能相见,不管你有多大的法力。他也忍不住的泪流满面,只好托了个梦给妹妹,让她照顾好娘的肉身,这才放心而去。 他怒气冲冲的先去了地府,想找阎罗王问个清楚,一而再的耍弄他到底是何用意。心中的愤怒使他不再手下留情,下得地府来,正看见黑白无常引渡着几个亡魂来,一声厉喝,拦住黑白无常的路,“我娘呢?”他大声的问。 黑白无常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认出了他。真是冤家路窄,这些日子被他闹的连着加班加点,可把他们累坏了,喝杯水的功夫都没有,还时常被众阎王训斥,正一肚子火没出发,看新月又挡住了他们的路,还出言不逊,不由得大怒,“谁见你娘了,不知道。快把路闪开,否则对你不客气,”说着,挥舞了下手中的家伙。 新月哼了声,“你们识相点,说了我娘的去处,两厢无事,我不难为你们,否则……”他没有说下去,那意思可很明白。 “呵!否则怎么样,难道我地府怕你个阴阳人不成?”黑无常说着,看了看白无常,“打他!” 于是,两人摇着铜铃,举起招魂帮就打过来了,吓得领来的亡魂抱着头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新月看他们动手打来,心里更气,他挺身迎了上去,一把抓着黑无常打来的招魂帮使劲一拉,把黑无常拉到了自己怀里,又把他一下子举了起来。黑无常惊叫着,“快把你黑爷爷放下来,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无常一看哥哥被人擒了去,还举在半空中,这要是一下子摔下来,不粉身碎骨才怪,忙把招魂铃摇得震天响,想把他的魂魄*出来,只要魂魄出体就有办法收拾他。 可是,新月再也不是刚见面时的凡夫俗子,如今有仙丹护体,别说小小的招魂铃,就是十大阎王的招魂咒同时对他也奈何不了他。倒是新招来的亡魂都受不了了,招魂铃一响,个个捂着脑袋满地滚。 白无常看对新月没一点作用,“气得说,刚把你送回去,你还来干什么,是不是这里很好玩?” “你们骗我,我娘呢?”虽然,新月把黑无常举在头顶,却并没有伤他的意思,只是*他们说出母亲的下落。 这黑无常有个怪脾气,越*他越不说。看他被举在半空,毫无惊恐之色,一脸的不屑一顾,“不说,就是不说,看你能把你黑爷爷怎样,天上那些神仙怕你,你黑爷爷不怕你,惹急了我,我就要报复你的家里人,他们早晚的归我管。”“你说什么,看你还嘴硬不,”新月也知道这黑白无常身无形,就算把他摔碎了,他们照样还能恢复过来。怎么办?硬的不行来软的,他知道黑无常怕痒,就在他腋下挠了一下,黑无常憋不住,浑身扭动着,忍不住大笑起来,“挠你黑爷爷,咱不带这样的,乘人之危算不得好汉。” “让你嘴犟,说,你是谁的黑爷爷。”新月说着,对他挠个不停。 黑无常大笑着,笑得都快岔气了,不停的求饶着,“哈哈哈,住手,快住手,你是我的黑爷爷,你是我黑爷爷……” “我黑吗?”新月还不停手。 “你黑,不,你白、你白,你是我的白爷爷,你是我白爷爷,哈哈哈,哈哈哈……” 白无常见兄弟正在遭罪,急得又摇招魂铃,大舌头进进出出的,见招魂铃没用,猛的把招魂铃往腰里一别,飞身扑上去,搂着新月的腰就摔他。可是,新月的双脚就像生了根,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劲儿也不曾见他晃动一下。他又猛地松开新月,把双手背在身后打量着他,“一个时辰不见,功夫见长了,这一招不行咱还有一招,我吸你的魂,”说着飞身又扑上去,大红舌头像长了眼睛似的,一下子窜进新月的嘴里,一股腐臭的味熏得新月直恶心,他猛的一咬,白无常疼得嗷嗷直叫,一松口,白无常像猿猴似的跳开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又把长舌头伸出来,被咬的地方立刻红肿起来,疼得他都不敢用手去摸,泪水哗哗的,嘟囔着跟黑无常说:“他咬我。” 黑无常没事般的,竟忍不住笑起来,“白老弟,你怎这般无用,平时说你还梗脖子瞪眼睛的,让个凡人作践的如此模样,太给我们地府丢脸了,要是让孩儿们看见,看你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你好,还笑话我呢,看看你自己吧,还在半空悬着呢,”白无常反讥他。 两人平时斗嘴惯了,这时候也不忘相互戏弄一番。这倒使新月不知怎办好了,这两个蒸不熟煮不烂的,怎有功夫和他们磨嘴皮子,罢了,还是去找阎罗王问问吧,想到这儿,他把黑无常放下来。 谁知,黑无常还赖上他了,“干嘛放我下来,干嘛放我下来,你黑爷爷正累了,不许走。”黑无常说着,伸开双臂拦住了正要离开的新月。 新月挺烦气的,“我不问你们还不行吗,你想怎么样?真是鬼难缠。” “怎么样?知道鬼难缠了吧,嘿嘿,”黑无常不怀好意地笑着。 “既然惹着我们了,想走,没那么便宜。”白无常也笑着拦住了他,又道,“谁不知道我哥俩是三界最难缠的鬼神,你几次三番的找我哥俩麻烦,现在吗,嘿嘿,咱新帐旧账一块算,是不是,黑哥哥。” “没错,你的舌头怎样了,不疼了吗?”黑无常一问他。 “疼呢,谁说不疼?”白无常说着,大白脸立刻疼的变了形,还吐出舌头给黑无常看。 黑无常揪着他的长舌头,看红肿得像面包似的地方,不只是好奇还是有意捉弄他,竟然用手去摸。白无常哎哟声不断,疼得浑身颤抖,“轻点、轻点,黑哥哥。” “呵呵,你舌头肿起来还挺好玩,我数数啊,一共几个牙印子,”他仔细地看着,嘴里还嘟囔着,“一个、二个、三个,哎呀他咬你了六个牙印子。” “六个,哎呀,多么不吉利的数啊,为啥不咬七个呀,”白无常咧开大嘴就要哭。 “你们闹够了没有,我还有急事,谁跟你们玩,”新月说着,扭身就要走。 “不行,”白无常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搂住了他的脖子,“咬了我就像拍拍屁股走人,没那么便宜,抱着我回去,我走不动了。” 新月还没说话呢,黑无常扑到了他的背上,“对,送我们回去,这事就算完了,要不然的话,你走到哪里我哥俩就跟到哪里,看谁耗得过谁……” 第五十二章 如临大敌 再说,黑白无常死缠着新月,非要他背着他们。新月那个急呀,“耍赖皮是不是,我还有急事呢,你们又不告诉我我娘在哪儿,我找阎王去。” “找阎王,嘿嘿,不如找我哥俩好使,这不管天上地下还是海里,没有我哥俩不去的地方,听话,把我哥俩个送回去,说不定一高兴就告诉你你娘在哪里,”白无常笑嘻嘻地说。 “真的?” “那还有假,我哥俩是谁呀,在地府那是一言九鼎,说勾谁的魂来谁的魂就乖乖的来,”黑白无常挤眉弄眼的,赖在他身上就是不下来。 “那好,咱可说话算话,我送你们回去,你们抱紧了,我可走了。” “慢着慢着,别那么快,得一步一步走,要不的话,这些不懂规矩的家伙们跟不上,”黑无常笑说,又冲趴在地上的亡魂喊着,“起来、起来,在人间那股冲劲呢,现在软蛋了,等着吧,油锅刀山等着你们呢,想这小子,人间的大善人,到了阴曹地府,阎王也得高接远送,玉帝也怕得要命,我哥俩可不怕他,他成了我们的坐骑了吧,”黑无常说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招魂棒,就像是打马的鞭子,嘴里还嘚、驾的吆喝了两声,还真把他当马骑了。 为了娘,新月也不和他们计较,前头抱着一个,后面背着一个,不紧不慢的往前走,说真的,他还真觉不出黑白无常有多少份量,两人加起来比娘还轻些。 他们前面走,后面跟着一帮有哭有笑的亡魂,这还真是地府少有的风景。一路上,不时有恶鬼三三两两的聚来看,还有地府的一些鬼差,看黑白无常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好不羡慕。但是,没有谁敢向前和他们一样。 牛头马面从孟婆处跑来,看到黑白无常高高在上的样子眼热了,干同样的工作凭什么他们如此风光,还让个神仙背着到处耀武扬威,“咱也上,”马面对后面的牛头说了句,就蹬蹬蹬地跑过去,扑在了新月的背上。 新月并没有觉出有多重,倒是黑无常受不了了,“哪里来的恶煞,压死我了。”他还没来得及反抗呢,牛头也气喘嘘嘘地跑过来,一下子扑在新月怀里,用手搂着新月的脖子,双脚勾着他的腰,把个牛头搁在他肩上,淌了他一身的哈喇子,是腐臭味熏天。 新月哪里受得了,正想反抗呢,四个人在他身上打起来了,都想把对方推下去,但都死死地抱着新月,谁也不放手。 黑无常费力的从马面的腋下露出头来就骂上了,“你个大马脸,见人家怎样你就怎样,有本事自己找去呀,干嘛和我们争抢,抢我们的金银财宝还没跟你们算账呢,快给我滚下去。” 马面一咧大嘴,嘿嘿笑着,打了个响亮的马鼻,可把新月熏死了,他实在受不了了,一下子把四人摔了下去,摔得四人飞出老远,趴在地上哎哟着,“好你个坏小子,敢摔我们,打!”黑无常大吼着。 四个人围上了新月,又成一伙的了。 新月弄净身上的污物,笑着说:“你们四个谁知道我娘在哪儿我就背谁回去。” 黑白无常一听高兴了,“当然是我们知道。” “放屁,我们也知道,他娘就被关在不复之地,正在遭受万蛇吞噬,”马面大声地说。 新月一听,大吃一惊。 白无常忙说:“他骗你玩呢,别信他的,你娘还在天庭呢,他已是神仙,但是并没有归仙位,被玉帝判了死刑,在天牢关着呢,”白无常忙说。 “别信他的鬼话,在不复之地关着呢,”牛头张着大嘴说说。 “好你个大笨牛,也跟着马面学会骗人了,你别信他的,别看他老实憨厚,现在坏着呢,偷人家金钱,还骗孟婆的侍女吉祥。我告诉你,你娘还在天庭呢,不信去问阎罗王。” 牛头一听黑无常说他的坏话,这还了得,奔过去就拱他个大腚蹲。黑无常也不含糊,照头给了他两招魂棒。 眼看着他们俩打起来,马面和白无常也交上了手。本来吗,四个人早有矛盾,只是没来得及了结。现在正是时候,谁怕谁呀,打吧。四个人打在一起,高兴了幽魂恶鬼们,不时的聚来看热闹,还拍巴掌助威、叫好…… 新月可没心思看他们打闹,他乘机溜走了,想去找阎罗王问个清楚,又怕耽误了救娘,反正不复之地还记得,他一隐身,直冲不复之地奔去。 现在的他可不比往日,以前都是无意的,被动的去做。现在是他主动地去做,做什么目的很清楚,也很容易。很快的,他就到了不复之地,念声咒语就闯了进去,搜遍了整个不复之地也没找到娘。看到两个狱卒正来巡视,一把抓住了他们,又怕自己的模样吓不住他们,就变成了个鬼脸谱,豹眼阔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头顶上还长着几个红彤彤的肉瘤,呲牙咧嘴的,着实骇人。 两个狱卒一看,叫了声妈呀,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只喊爷爷饶命。新月禁不住的偷笑,学着魔鬼的口气问,“新来的王氏关在何处,快快说来。”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这里没有新来的王氏,”两个狱卒不时的磕着头。 “那王氏现在何处,从实招来。” “魔鬼爷爷,小的不知,真的不知。” 新月一听,看他们的样子,谅他们也不敢说假话,也松了口气。学着魔鬼的样子哈哈一笑,顿时不见了。吓得两个狱卒浑身哆嗦着,“我的妈哎,招鬼了,快禀告阎王去。”跌跌撞撞的跑了。 新月一刻也不敢耽误,一纵身,出了地府就奔天宫而去。半路上却遇上了黄菲和龙太子。新月忙打住,迎上去,“黄菲姐、龙太子,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黄菲忙拉他到一边,又四处看了看,“玉帝召见,像是打听你的消息,你还是快躲躲吧,天庭正四处缉拿你呢。” “是啊,玉帝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听说你在地府,杨戬和李天王已经领兵去了地府,”龙太子也着急地说。 “不用他们找我,我正找他们呢,毫无信义的阎王和玉帝,数次骗我,把我打回人间,却把我娘关在了天牢,我要去救我娘。” “他们人多势众,不要硬来,到天庭,待玉帝召见后,我就要回西天了,等我回去后跟如来佛爷求个情,也许能帮上忙,”黄菲说。 “不用了姐姐,事情由我开始,必须也由我结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有回头路了,你们保重,我走了。” 龙太子一把拉住他,“兄弟,用得着我龙太子的地方,可去东海找我,父王为上次没有帮上你的忙而愧疚不已,他一定会欢迎你再去东海的。” 新月点点头,“替我向伯父问好,等我母子回了人间,一定会去东海边拜谢的,”说着,一道金光闪过,人顿时不见。 “看来弟弟受了高人点化,他的法力已经在你我之上,”黄菲说。 “是啊,他的法力高不可测呀,难道天庭真的该改换门庭了?” 黄菲一把捂住龙太子的嘴,又四处看了看,这才匆匆而去。 这一切自然能没有用逃过玉帝的眼睛,千里眼反射的图像映射在凌霄宝殿上。玉帝看了大惊,“速传杨戬和李天王回来,精元已经上了天庭。” 顺风耳赶紧传旨。 杨戬和李天王也就刚到地府,茶还没喝一口就接到了顺风耳传来的消息。于是,两人马上带兵杀了回来,在整个天庭展开搜索。 关键时候,千里眼失灵了,根本探不出精元现在何处。这使得大殿上一片恐慌,玉皇大帝又坐不住了。 “起奏陛下,敌在暗,我在明,对我很是不利,说不定那精元就在大殿上的某个角落里,正在盯着咱们,伺机而动,万望玉帝小心应付,”张天师奏道。 他的一番话不是没有道理,却使玉帝更加的坐立不安,大殿上人人恐慌。 “快去请太白金星来,”玉帝大声说着。 贴身公公小声的和他说:“官家,太白金星偶然风寒,已经告假了。” “这是真的,朕为何不知呀?那太上老君呢,他也告假了吗?” “官家,您不是下旨,太上老君因保管仙丹不利,令其在家闭门思过,没有圣谕,不得上朝吗。” “哎呀,朕都糊涂了,快快宣太上老君上殿护驾。” 宣旨官应声而去,但很快就会来了,“起奏陛下,太上老君病得厉害,卧床不起。” “什么,都病了,那朕怎办呢,谁来护驾呀?”他像是自言自语。 殿上所以有的神仙忙出班启奏,“起奏陛下,臣等在此护驾。” “众卿家忠心可表,可你们哪是精元的对手。” 八仙出班奏道,“起奏陛下,那新月来天庭,无非是为了王氏。不如将王氏放了,此浩劫也就消失了。” “陛下,万万不可,若将王氏放了,那天庭威严何在呀,三界又如何看待天庭。那精元法力如何,谁也没有见过,或许是传说,是谣言惑众,不可轻信啊,”张天师出班奏道。 “是啊,陛下,张天师所言极是,不要误听谣传,给三界徒留笑柄。小神不采,愿协助护法天神和托塔李天王擒拿精妖,以维护天庭威严,”李天师出班奏请。 玉帝点点头,“两位爱卿所言极是,朕就派你二人统领十万天兵,协助护法天神和托塔李天王擒拿精元。” “小神遵旨,”两位天师看了一眼八仙,神气十足的去了。 八仙只好很尴尬的退下…… 第五十三章 道破天机 再说,杨戬和托塔李天王兵分两路,搜遍了天庭每个角落。可是,连精元的影子也不见。最后,两人会合于天牢,都相信那精元定要来天牢救母。于是,天牢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明岗暗哨处处都有。 托塔李天王和护法天神就在王氏的牢房外张网以待。这可急坏了王氏,向他们哀求道,“两位大人,不要伤了我的儿子,儿子最听我的话,他来我让他回去就是了,千万不要伤了他,求求你们了。” 杨戬斜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那神情很是瞧不起她。 托塔李天王还算客气,“你儿子为了你,大闹地狱后又蹿上天庭,玉帝下旨正要捉拿,还希望你配合才是正道,你也是百世修得的大善之人,维护天条是我们这些善孝之人的本分,你也不例外,按照天条,你罪当诛,你应当感念玉帝不杀之恩,协助维护天庭才对。” 王氏点头称是“大人放心,儿子若来,我一定说服他,劝他下界去,只求你们别伤害了他,这个孩子很好的,村里人没有不夸得,四周村里都知道他是个孝顺孩子,孩子的奶奶活着的时候,天天夸他,大人一定相信我的话。” “这些天庭都知道,但也不能违反天条,你最好能配合我们,当然,只要他认罪伏法,本大人也绝不伤他。”李天王说。 王氏点头答应,“我一定能劝住我的儿子,请你们相信。” 杨戬却哼了一声,“就算能劝住他也没那么便宜,藐视天庭,违反天条,大闹地狱,罪该万死。” “什么!”王氏听了一惊,一副不安聚上心头,儿子,千万可别来呀,她心里默念着,更是提心吊胆…… 再说新月,他上得天庭来没有乱闯,而是直接去了太上老君府上,这儿他熟呀。为了怕人发觉,他一直隐身。来到院内,透过窗户往里看,看到太上老君正在打坐,就不敢惊扰他,隐身于窗户旁,学着老君的样子,盘腿于窗台上打坐,也正好休息一下。 老君和太白金星教他的口诀,他又默念了一遍,直觉得精力充沛,浑身舒爽无比,禁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以吐纳惊动了打坐的太上老君,他坐着没动,只是问了句,“窗外是何人呢?” 新月忙闪身进去跪下磕头,“师傅,是弟子来叨扰了。” 太上老君微微睁开眼睛,“你呀,不是下界去了吗,怎又回来了?” “师傅,那玉帝老儿不讲信用,把我打下界,却把我娘囚在天庭上,我是来跟他理论的。” “精元呢,你怎如此难缠,凡事非都弄个明白不可。你母子从地府一直闹到天庭,觉得三界不安,已经是一大罪过,关进天牢,等劫数一满,在天庭享受荣华富贵,幸福生活,有何不好?” “师傅,不是这样的,临下界时,玉帝已经答应我和母亲一起返回阳间,可是他又一次骗了我,要不是我闭息而亡,差点来不了了,我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言而无信者,不配为三界之统领,我要推翻他,另立新主。” “什么,你想推翻玉帝?”太上老君睁大了双眼。 新月点点头,“三界之主必须公正无私,不谋半点私利,造福于三界。而现在的玉帝,私心很重,大善心上已经满是尘埃,若不更主,天庭跟人间有何两样?人人自私自利,为了钱权搞阴谋诡计,贪图享乐,不思进取,铜臭满天,将来三界如何发展?清平世界将会变得乌烟瘴气,天地如果为此重新混沌起来,师傅,到那时,谁来拯救三界?” 一番话语说得太上老君半天无语。精元说的不错。可是,天庭真要易主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玉帝是不可能禅让皇位的,还有那些天庭重臣,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荣华富贵,一定会殊死反抗。到那时,天庭浩劫将不可避免,三界定会生灵涂炭。 “新月啊,你既然认我这个师傅,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说,玉帝虽有私心,但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众仙家也对他忠心耿耿,这个机器还能正常运转,要想使它停下来,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天庭将会有一场杀戮,如果魔界趁机作乱,三界将永无宁日。所以,凭你一人之力想使天庭改朝换代,代价是巨大的,为了三界苍生,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新月思虑着,“师傅,你说的我都想过。可是,大善大孝是天庭之本,本源出了问题,用不了多长时间,天庭将不复存在,到时候面对的将是更大的一场浩劫啊。” “呵呵,冥冥自有定数,要怪就怪你来的不是时候,这一点啊,你就不要*心了。” “既然师傅这么说,一定有您的道理。好吧,这件事从长计议。师傅,天牢在什么地方?” “怎么,你想去劫狱?” “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救我娘的话,我不想这样做。” 太上老君点点头,“走,师傅和你看看老倌去,这老倌呀,一把老骨头经不住折腾哦。” “您是说太白金星师傅病了,是为了我吗?” 太上老君看着他笑了笑,“当然和你有点关系。” 这时,仙童匆匆进来,“师傅,师傅,不好了,张天师率领天兵堵在了门口,说要擒拿师兄。” “看看,看看,这个徒儿啊,连师父这儿也不放过,老夫已经千里传信给他了,没想到他却堵上了门,一点也不顾忌师傅脸面,”太上老君叹口气说。 “师傅,没事,我先走一步,去看太白师傅,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您就别去了。” “好吧、好吧,这个张百忍呢,还真较上劲了。这粒仙丹你拿着,对他的病有好处,你可不许偷吃了。” “师傅,不会了,”新月脸红了。 太上老君哈哈一笑,“跟你开个玩笑呢,和你说实话,师父炼的那些仙丹就是留给你的,只不过是你早来了些时日。其实,这样也好,师傅也对盘古大帝有所交代了,你快走吧,这个无赖弟子说不定会突然闯进来。” 新月点点头,收好仙丹,给师傅磕了三个头,一道金光闪过,人影已经不见。 太上老君又哈哈一笑,刚打好坐,张天师闯进来了,他一路小跑着,进门就给太上老君深施一礼,“见过师傅。” 太上老君慢慢睁开眼睛,“是道陵啊,今日怎有空到师傅这儿来?” “禀告师父,那精元又窜到天庭作乱,陛下降旨擒拿,师傅传信给我,不是要我来擒拿吗?” “是吗?哈哈,你真聪明,去搜吧,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搜不出来,师傅拿你是问,”太上老君笑说着,又闭上了双眼。 “徒儿不敢,徒儿告退了,”张天师抱拳施礼,退至门口,转身想走,却又犹犹豫豫的。 “徒儿,怎不搜了呢?”太上老君闭着眼睛问。 “不用、不用,师傅保重,徒儿先告辞了,”说着,张天师悻悻的走出了屋。 “道陵回来。” 张天师忙又进屋,“师傅还有何吩咐?” “道陵,你可知道那精元有何来历?” “徒儿不知,还请师傅明示。” 太上老君点点头,“那精元是盘古大帝开天辟地时,开天神斧上的一股大善大孝的精炼之气,在人间已经修炼了四亿八千万年,待他功德圆满后将归帝王位。在他修炼这段时间,三界都在争帝王之位,为了避免引起三界的杀戮,太白金星特走访人间,寻了这张百忍来暂时坐了这帝王之位。当时已经跟张百忍说好,当真玉帝功德圆满时他就让位。” “师傅,您是说那精元就是真玉帝?” 太上老君点点头,“可是,精元出现的不是时候,只因他的母亲突发重症而亡,激发了他的天性才提前来到了天庭。” “师傅,徒儿明白了。” “明白就好,修身之人,要有清净之心,放弃所有杂念。玉帝私心昭然若揭,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天师点点头,“师傅,徒儿去了。” 太上老君点点头,看这张天师离去,又轻轻闭上了眼睛…… 第五十四章 满腹怨气 第五十四章满腹怨气再说,等在门口的李天师看到师兄出来出来,忙迎上去小声的问,“怎么样,可否在师傅这儿?” 张天师摇了摇头,“走吧。” “不对,刚才我明明闻到了他的气息,”李天师说。 “也许你在天庭久了,鼻子出了毛病。不信的话,你自己进去找吧。” 李天师愣了愣,“不敢,师傅还不收了我,他那个金刚圈,我可不敢领教了。” 原来,李天师是个妖道,千年的狐狸修炼成精。但是,他并不像许多妖精一样祸害人间,而是在人间大行善举,消瘟疫,救落难之人,造福一方。由于他背叛了魔道,魔界岂能放过他,四处追杀他,幸亏太上老君搭救、点化于他,使他步入正道,位列仙班。按说,如此大恩,应该终生相报。谁知这李天师还是有点魔性,并不满意自己总在师傅手下,找准机会就往上爬。他深知玉帝对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表面上很尊重。其实,心里十分的反感他们,对他的节制有时还很恼火,暗地里生闷气,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他自己也知道,天庭还离不开他们,他们可是天庭的元老,资格很老,又法力无边,别看他们走路都颤巍巍的,其实,都有改变天地的能力。所以,玉帝也无可奈何。 但是,对他李天师来说,玉帝和太上老君之间,谁能使他走得更靠前,当然是玉帝,跟了玉帝,玉帝能使他慢慢地向前站;要是在太上老君手下,就永远在他手下。 事实说明,他的分析是对的,对一个魔道的人,能和众家神仙一样站在凌霄宝殿上,这就是很大的一步。比整天在太上老君手下围着丹炉转的炼丹药师,身份根本没法比。他庆幸自己的选择,就因为给玉帝送了几次仙丹,这个机会他抓住了,贿赂了玉帝身边的公公,没过几百年,他这个药师一下子成了天师,和太上老君同殿为臣,那种荣耀使他的头抬的高高的。 当然,对太上老君,他也丝毫不敢怠慢,自从做了天师后,他就觉得心里有愧,不敢着师傅的面。太上老君像是洞察了他的一切,对他不冷不热,见面也以天师相称。这使他诚惶诚恐,无地自容都不敢抬起头来面对。 这次捉拿精元,要不是牵扯着太上老君,他会表现得更加积极。他知道,这是立功的大好机会,无功受禄,凭不正当手段走上凌霄宝殿,就是别人不说,他自己都感到比别人矮半截。凌霄宝殿上站着的,那都是功高盖世。所以,他急于立功。 可是,他发现师傅对精元好像情有独钟,还有太白金星,两人合起伙来护着精元,这使他很为难,不敢太出头,又不想不出头,就是这样的心态,使他到了师傅的门口也不敢进去,混在天兵里面,躲避着自己的小师弟们。 他见师兄愁眉不展的出来,心里已经很明白了,师傅一定不高兴了,说不定受了师傅的训斥,幸亏自己没见去。他想安慰师兄几句,却不好说啥,只好跟在他后面,在天街上瞎转悠。 路过太白府上,托塔李天王和杨戬正在府门口嘀咕着,看来谁也不想先去叩门,看着他们带着天兵走过来,托塔李天王叫住了他们,他指着李天师,“你过来,去叩门。” 李天师心里咯噔一下,你们不去叩门得罪人,让我去,这不是欺负人嘛,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去也得去,实在惹不起,向前一抱拳,“小神遵命。” 杨戬和李天王相视一笑。看他走上前去,举起手正要扣门,门吱哟一声开了,有小仙童走出来,“各位大人,太白仙师有请。” 四人一听,相互看了看,杨戬说:“走吧,走吧,李天师,你就在这儿守着,看仔细了。” “小神遵命,”李天师抱拳施礼,见他们进去了,向地上吐了一口,“呸,别得意,有朝一日……” 太白金星躺在床上,他看上去很是虚弱。 三人忙进屋施礼,“见过大人。” 太白金星睁开眼看了看他们,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坐吧。” “谢过大人,”三人依次坐下。 有仙童献上茶来。 “三位大人,不在金殿伺候陛下,来此做甚,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的吧?” 三个人听他这么说,很是尴尬。 “大人,小神是奉旨擒拿精元的,路过贵府,听说大人病了,特来探望,”杨戬说。 太白金星咳嗽了几声,“是吗,那就谢过了,各位大人有公务在身还来探望老朽,着实令老朽感动。” “太白大人,所得何疾呀,御医可否来过?”托塔李天王关心的问。 “师傅昨日回来就虚汗淋漓,御医说是恶疾,已开了药方,比昨日见好,”端药进来的小童说着,走到床前给师傅喂药。 三人又相互看着,谁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太白金星吃着药看着他们,“你们有啥事吗,只管明说。” “是这样,师傅,玉帝下令搜查精元,天庭查了个遍也没发现他的踪迹,怕精元窜到师傅这儿惊扰师傅,所以,我们就赶过来了,”张天师说。 太白金星点点头,“你们是怀疑精元藏在我这儿?” “不敢、不敢,”三人忙说。 太白金星喝完药,连着咳嗽了几声,“小童,精元可曾来过?” “师傅,精元是什么?”小童不解的问。 “是个人,看上去比你大。” 小童听着摇摇头,“他是哪家的下人,怎没听说过。” “那你就带三位大人各处看看,”太白金星说着,又是几声咳嗽。 三人忙站起来,“太白大人好生养着吧,不打扰了,过后再来看望。” 太白金星微微点点头,“那我就不留三位了,小童,替我送送客人。” “是,三位大人,请吧。” “师傅,”张天师走到床前。 太白金星看了他一眼,“去吧、去吧,公务要紧。” 小童把三人送出门外,随手把大门关了。 托塔李天王回头看了看,又看着李天师,“有什么异常没有?” 李天师摇了摇头。 这可怎办好,尽管有怀疑,可是也没有办法,“李天师,安排暗哨盯紧了,”杨戬说。 “小神遵命,”李天师抱拳施礼,看三人带兵远去了,心里更恶之,但都是惹不起的主,只好拿下属出气,严令他们盯紧了,自己也满肚子怨气的回了府…… 第五十五章 怒战杨戬 再说,杨戬等走后,新月忙现身出来笑说:“师傅,你的定力真好,装得可真像。” “怎这样说师傅,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呀,还让师傅喝了碗苦药,可苦死为师了,童儿,快端茶来,”太白金星说着,咧了咧嘴。 新月忙接过小童端来的茶,亲自捧给师傅,伺候他漱了几口,还把毛巾递给他。太白金星看着他,很满意他的表现,笑问,“说吧,你又来天庭做什么?” “师傅,我……”新月欲言又止,像想起了什么,忙从怀里掏出仙丹,恭恭敬敬的递给师傅“对了,师傅。这是太上老君师傅让我捎给你的仙丹,你快服了吧。” 太白金星笑着点点头,“这老倌儿,怎就大方了,一定有事求我。” “是我求你?是你求我,不吃算了,还给我,”太上老君忽然现身出来。 新月忙起身拜见师傅。 “还是徒儿好,罢了、罢了,不要那么多礼。” “师傅快坐,”新月热情的搀扶着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看着他,哈哈的笑着,“老家伙,咱收的徒儿不少,独有这个徒儿我最喜欢。” “呵呵,这也是我的徒儿,不能你一个人占哦。” “老朽那敢呢,你太白金星眼光高,不曾得一个弟子,好不容易看上个,我怎能跟你抢呢,呵呵。” “您们都是我的救命师傅,”新月笑说。 “救命师傅?“两人相视大笑。 太上老君笑着对新月说:“既然你认我们做师傅,师傅的话可一定要听。” 新月点点头。 “那好,现在还不是你出世的时候,等会儿就返回人间吧,好好修炼,功德圆满后,不用你说,自会有人请你来。” “那我娘呢?” “有我们两个老头子在,会照顾好你娘的,放心回去吧。” “我不,我要和娘一块回去,”新月一听,他有点急。 “你看看,刚说了听我老头子的话,转眼间就变卦了,”太上老君有点不满的说。 “不是,师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娘。现在,娘因我进了天牢,我自个回去了,您让我在人间怎安心啊,我会一分钟也待不下去的,”他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两位师父面前。“师傅,求你们,让我和娘一块回去吧,哪怕是我进天牢,让我娘回去也好。”说着说着,泪水哗哗的留下来了。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看着,不由得叹了口气,“孩子,你为何不达目的不罢休呢?依老夫看,只要你返回下界,安分守己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那玉帝也不会太难为你娘的,隔个三五日,我再去求个情,说不定你娘就会被放出来了,”太白金星说。 “师傅,如果真是这样,徒儿倒也安心了。可是,那玉帝没个正主意,一日三变,怎让徒儿相信?虽说他是三千二百世修得正果,但是我看他,那颗善心已经满是私欲,如不除之,定会是天庭大劫。到时,两位师傅必定遭他迫害,天庭将不再是朗朗乾坤。” 新月所说正是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所忧,看那玉帝,正在一步一步沾染魔气,两人却毫无施救措施。而新月这一闹,更是把他往魔道上推了一把,再加上有居心叵测的神仙在他面前煽风点火,更助长了他的魔性。对于他,两人都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怎样才能唤回他的善性,两人束手无策,只想事情快点平息了,让他感觉不到危机,也许能驱除他的魔性。毕竟是三千二百世的修为,不可能一下子被魔道击毁的。而新月所说,把他们心中唯一的希望都快击碎了,难道真要改天换地吗,两个人看着跪在他们面前的新月,忍不住摇头叹息。 就在这时,忽听殿外一声怒吼:“密谋叛乱,罪该万死,这可是朕亲耳听到,看你们还有何话狡辩。” 三人听到,禁不住大惊,玉帝什么时候也学会听墙根子了。新月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护在两位老人面前,做好了格斗的准备。 太白金星正要说啥,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只见玉帝手托乾坤金钵,在托塔李天王和杨戬的陪护下走了进来。杨戬一下子把所有仙童掷在太白金星面前,他们就像毫无生命的器具,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是被杨戬使了手段。 太白金星手中拂尘子轻轻一挥,所有的仙童顿时有了反应,纷纷从地上爬起来,都叫着师傅,表情看上去很是难受。 “下去吧,下去吧,”太白金星轻轻的说。 所有的仙童起身施礼,应了声,“是,”都到后殿去了。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也忙向前施礼,“见过陛下。” “哼,两位老卿家,密谋造反,朕都亲耳听到了,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新月一指玉帝,“你都听到些什么,背后偷听,是君子所为吗?” “大胆,小小凡夫,竟敢对陛下无礼,罪该万死,”杨戬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指新月,就要动手。 新月也不由的火气上升,“玉帝老儿之所以越来越昏庸无道,都是你们这些奸臣小人作祟,如不将你们除去,天庭必将乌云密布,三界将无晴天之日。你这奸诈之徒,几次对我痛下毒手,今日我将为天庭除害。”说着,一挥拳朝杨戬面部打去。 杨戬忙用方天画戟一挡,方天画戟立刻变成弓形,人也瞬时被打飞出去。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打在了一起。玉皇大帝吓得出了身冷汗,心想,这精元怎如此利害,一挥拳就把二郎神打飞出去,比那孙猴子都厉害呀,我这金钵是否能收的了他,若是被他毁了,将来拿什么威慑三界,还是收起来吧,想着,赶紧把自己的金钵收入袖内,只管看两人来来往往的打了,也暂时忘了和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计较。 平时,杨戬的第三只眼是从来不用的,那可是他的制敌法宝,自从出道以来,还没有谁能经得住他第三只眼所发出的金光。而现在,他不得不时刻睁开他的第三只眼,因为新月所打出的每一拳,他都觉得是千钧雷霆之力,根本就招架不了,方天画戟在他手中也乱了套数,只能躲闪,不敢硬碰,一接招,五脏六腑顿如刀绞,疼痛万分。不得不弓背收腹,狼狈之极。 哮天犬从来没见过主人如此的被不堪一击,这才过了几招呀,已经疲于招架,再过几招呀,恐怕连招架之功都没有了,非让这小子打趴在地上,这可是当着玉帝和众神仙的面呀,出此大丑,如何在天庭待下去,不行,得上,说着,现出原形,汪汪汪的大叫着扑上去。 听到有狗叫着扑来,新月一惊,虽说他从不怕狗,这乍一听,还是分了神,放慢了进攻的速度。二郎神这才顾得上喘口气,要不是哮天犬这一叫唤帮了忙,很可能自己就败了,眼看着哮天犬就扑到新月面前,他知道,哮天犬是经不住这小子一拳的,就是被他的拳风扫着,顿时会被撕碎,尸骨无存。于是,他大声的冲哮天犬叫着,“小心,别上去。” 哮天犬灵得很,听见主人的话,一个急转身就要逃开去。新月哪能放过他,一个飞脚踢过去,杨戬疾步向前,用尽浑身乏力,硬是接住了他的这一脚,却和哮天犬双双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玉帝脚下,口吐鲜血,浑身抽搐。 吓得玉帝‘啊’的一声,倒退了好几步。 梅山三兄弟见主人受了重伤,纷纷亮出法器迎了上去。新月根本就没有三人放在眼里,也不想伤他们,只是轻轻的一挥手,三人手中兵器脱手而出,像半空坠落的风筝一样,栽倒在杨戬面前,三人捂着胸部直呻吟。 哪吒三太子从一旁闪出来,脚蹬风火轮,风驰电掣般的迎了上去,和新月打在了一起。新月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懒得出招,就像闲庭信步似地朝玉皇大帝走来。 惊得玉皇大帝大喊,“快来护驾,快来护驾。” 托塔李天王和四大天神赶紧挡在玉帝面前,各自亮出法器。但是,谁也不敢向前,都慢慢地向后退。李天师手中拂尘子一直,立刻变成一把斩妖剑,他一个箭步向前,口中念念有此,就像有无数的老虎、蟒蛇,纷纷的扑上新月,所有人趁机退入大殿内,嘭一下子关上门,却听到李天师一声惨叫,碰在门上又反弹出去…… 第五十六章 智擒哪吒 再说,哪吒三太子还有些真本事,虽说疲于应付。但是,还没有败退,手中的浑天红稠舞得都遮住了半边天。 其实呢,新月的火气已经消了,他收了手对哪吒说:“好了,你不嫌累吗,停下吧,无冤无仇的干嘛这样拼命?” 哪吒这才收了手,看他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就像浑身散了架似的。 新月看着他直笑,“你皮肤真白,为何如此跟我拼命呢?我又没惹你。” 哪吒被他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抹了把汗水,“你想谋反,颠覆天庭,人人得而诛之。” “呵呵,你李家真是大忠臣,你怎么知道我要谋反?” “哼,天庭都传遍了,谁不知道。” “那好啊,我来问你,就算真的有那回事,那你知道我为啥谋反吗?” “这还用说,你想当玉帝,”哪吒歇息过来了,他手握紧枪,严阵以待。 “哦,我想当玉帝,呵呵,我想当玉帝?这事我还倒没想过,你这一提醒,我还真的好好想想了,我先问你,我为什么要当玉帝?” “你问我?”哪吒吃惊的长大了嘴巴,忍不住的苦笑了一下,“这事你问我?真是好笑,逗我玩呢,谁不知道玉帝是三界的统治者,是天庭的最高神。” “哦,”新月点点头,“愿不得那玉帝老儿如此的难为我,他怕我抢他的位子呢,是吗?”他看着哪吒笑问,看他还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就劝着,“好了,别那样紧张,像对待仇人似的,咱又没啥仇,枪箭不长眼,打着谁都不好,快收起来,我得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哪吒被他说得弄了个大红脸,他哪吒在天庭怎说也是数得着的人物,在他面前被戏弄的简直就像个小娃娃,却又不敢发作,因为他刚才的法力已经领教了,那是高深莫测,几次偷袭得手都伤不了他半根毫毛,不免胆战心惊。 看那杨戬,平日仗着法力高强,那是多么骄横跋扈,又仗着是玉帝的外甥,手握护法天神的大权,谁也不放在眼里。可是,今天却如此狼狈,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抵挡他几招,只是他看似轻轻一拳,就被打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就知他的法力有多强。自己硬着头皮上,说真的,人家根本没出手,最致命的招数也只是用手轻轻一挡。他这一档自己都受不了,真是五脏六腑挪位,三头六臂的法力都使不出来了。人家说的没错,别丢人显眼了,不如收起兵器,抵挡也没用。于是,他红着脸收起兵器,嘴上却不服输,“你说吧,我倒要听听你有何正当理由大闹天庭。” “呵呵,三太子,我是不是大闹天庭你心里很明白,我也没必要再说,只想问问你,天庭大位有什么资格才能做得?” “有什么资格?胸怀三界,为三界苍生谋福,大善大孝者才能坐的。” 新月点点头,“三太子说得不错,那我问你,如今的玉帝老儿还是这样的人吗?” “那当然,如今的陛下是三千二百世修得的大善大孝之人,是三界公认的玉帝,如来佛对他都大加赞赏,如何不是这样的人?” 大殿内的玉皇大帝听着哪吒的赞美之词,忍不住飘飘然起来,他看着身边的托塔李天王,虽没说什么,神情上却很是满意,微微透露出感激之情。 托塔李天王当然看得出玉帝神情中透漏出来的意思,也对三子今日的表现很是满意,他小声的说:“陛下,有臣等在,决不会让那精元老妖得手,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护陛下。” 玉皇大帝点点头,“爱卿啊,令子独战精元,忠勇可圈可点,是天庭的保障,有你们父子,朕无忧了。” “陛下,臣父子永远忠心于陛下,”托塔李天王忙表态。 玉帝点点头,大加赞赏。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相互看了看,都撇了撇嘴,连托塔李天王这忠厚之人也学会阿谀奉承了,长此以往,天庭真的危矣。 再说新月,听了哪吒的话,忍不住的想笑,“原来玉帝在你心中这么的伟大,你这么崇拜,恐怕不是真心的吧?” “你说什么,谁不是真心的?”哪吒有点急,禁不住的面生桃花。 “呵呵,被我揭到短处了吧,你脸红啥?” “谁脸红了,没想到你一把年纪,还说着顽童的话。” “我一把年纪?”新月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我有那么老吗,你看我多大?” 哪吒看着他,嘴一撇,“整个天庭还有比得上你年纪大的嘛。” “胡说!信口雌黄,我有那么老吗,啥眼神啊,没想到你个女娃子还是个青光眼,”新月说了着,忍不住笑了。 哪吒却火了,“你说什么,我是个女娃子?” “难道你是个男娃子不成?你头上的两个抓髻还真好看,你娘给你梳得吧?”新月觉得他很好玩,故意和他看着玩笑。 “我呸!你个肉眼凡胎,男女不分,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你家三太子可是个纯爷们,”哪吒说着,挺直了胸脯,瞪大了他的杏仁眼,恶狠狠地看着新月,薄薄的嘴唇气得直哆嗦,他是最烦人把他当成女孩儿,这也就是新月说他,因为知道自己道业不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忍着没动手,要是换了别人,早跟人家动家伙拼命了。 看着被激怒的哪吒,新月更觉得好笑,他故意前前后后的打量着哪吒,还向他走近了几步,禁不住额摇摇头,“不像男儿身,身材婀娜苗条,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皮肤白如羊脂,眉若柳叶,凤眼含情,唇红齿白的,分明是个娇弱女儿身吗。” 哪吒一下子被他激怒了,“瞎了你的狗眼,你看打吧,”说着,现出三头六臂,风驰电掣般的向新月袭来。 这正中了新月的道儿,他是故意激怒他,见他打来,伸出一只手,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呢,哪吒已经被他抓在手里,动弹不得。更使人惊奇的是,哪吒在他手里忽然变成了个小人儿,站在他的掌心里,任凭他百般挣扎,双脚就像被钉在了他的手心里一样一动不动。 新月小声的和他说:“不好意思,三太子,得罪了,我很希望结交你这个朋友,稍安勿躁,还是安分点吧。”说着把他装进了贴身的口袋里了。 千里眼忙奏报玉帝,“陛下,大事不好,哪吒三太子被那精元老妖收了。” “什么,”托塔李天王一听急眼了,也顾不得请旨了,托着宝塔打了出去。 新月刚把哪吒塞进口袋,就见托塔李天王挡在了面前,“你个老妖,赶紧放了我的孩儿,否则的话,老夫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新月笑嘻嘻的,“原来是伯父呀,新月参见伯父。” “去你的,谁是你伯父?快放了我家孩儿,”李天王豹眼环睁,满脸杀气,一手托宝塔,一手掣宝剑,已经摆好了拼命地架势。 “都说神仙胸怀仁心,没想到连个凡人也不如,凡人见面还三分礼呢。看看你们做神仙的,除了我的两位师傅,你们的仁心上已经布满了欲念,该清扫一下了。” “呸,你个大魔头,恶念满心,没有欲望,你到天庭来做什么?快快放了我的孩儿,本王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本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吹牛皮,说大话,看你是长辈,懒得跟你计较,放心吧,我不会伤你的三太子的,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他带我去找我娘呢,找到我娘后,他自然就会来了。” “什么,你明明劫持了我的孩儿,还说什么和我孩子成了朋友,真是不要脸,看打吧,”说着就扑向了新月,招招都是拼命的架势,宝塔出手,在新月头顶盘旋着,托塔李天王左手把宝剑背在身后,右手于胸前,嘴里念念有此,使出了他的杀手锏,想用宝塔镇住新月。 新月没心思和他计较,使个隐身而去…… 第五十七章 力战群仙 见新月要逃,玉皇大帝急眼了,他猛的掷出乾坤金钵,乾坤金钵可容天地万物,要说法力,胜过西王母的金钵万倍,里面还有如来佛相赠的乾坤咒,天地间没有降不了的魔。 这个乾坤金钵,就是孙悟空大闹天宫那会儿他都没用过,今日儿,他是真急了。所有的仙家看着也大吃一惊,眼看着新月在金钵下现身,正在和金钵僵持,看上去像是金钵占了上风。托塔李天王乘机上去,使尽浑身法力助金钵一臂之力。其他仙家看着,纷纷请战,他们把新月围在中间,各拿出自己的绝活儿,将法力注入金钵内。 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看着,心想,看来精元今日有难了,不禁摇头叹息。 玉皇大帝却禁不住捋须大笑,笑声响彻宇宙,又转向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两位老卿家,你们看,我天庭和众仙家法力能否收的了那精元?” “陛下,”太白金星停顿了一下说:“陛下立威于三界靠的不是法力,而是仁爱之心,以强大的法力是征服不了精元的,精元生于开天辟地,是一切法力的源泉,别说是天庭,就算是三界法力的汇集,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对他毫发不伤,反而会激发他,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以仁爱之心感染他,或许天庭还能长久些。” “你说什么,把朕当成暴君了是不是?自从朕登基以来,三界清平,万物和平共处,享受美好生活,就算那些妖魔鬼怪,在天庭的感召下,不是逃遁就是归顺,偏偏来个精元吵闹天庭。不管他是盘古大帝的子孙也好,真身也罢,三界过去归朕,现在归朕,将来也一定是朕的,没有谁可以取代。朕可以用仁爱之心感化他,感化不了的,朕就用一切手段压服他,毁灭他!” “陛下,私念再加上恶念,你会毁了三界的的。” “住嘴,好你个太上老君,朕念旧情,几次三番对你下不了手,你却几次三番的对朕不恭。要不是你将那仙丹赠予母子,那有如今的麻烦,现在众仙家都去拼命擒拿精元,你却在此袖手旁观,还说风凉话,指责于朕,是何居心?难道你真想反叛不成?” 玉帝的一番话,把个太上老君气得快要吐血,“陛下,老臣要有反叛之心,此刻毁你易如反掌。你的心蒙的污垢真的太厚了,”太上老君说着,又冲太白金星去了,“如此冥顽不化,听不见半点意见,都是你惹的麻烦。” “好、好、好,老伙计,你就消消气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太白金星劝着老君又转向玉帝,“陛下,真要擒了精元,你将如何打算?” “谋反大罪,通告三界,定斩不饶。” “好吧,陛下啊,看来你是要铁了心的要处死精元,听不进老臣的劝。那老臣只好罢手了,看来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成了陛下的累赘了。老臣请辞了。” 玉帝哼了声,“不要总拿这话来要挟朕,朕为了你,对那母子已经够仁爱的了,想折寿,行,朕准了,想返回人间,行,朕也准了,为此,西王母还亲自下界保住他们们母子的肉身,你们还想让朕怎样,难道朕做的这些不够仁慈吗,难道你们非要朕把皇位让给他,你们才满意吗?那好,朕让给他,让他来当这个玉帝好了。” “陛下,老臣并没有此意让您让位给他。” “那你们是何意呀,为何处处和朕做对?如果感觉朕处理的这件事不好,你们来处理好了。” “陛下,陛下还是没有明白老臣的苦心。” “朕有何不明白?好了,不要说了,两位老卿家如果想闭关的话,尽管去好了,朕不强留你们。” 太上老君看着一旁的太白金星努了努嘴,知道说啥玉帝也不会听到心里去,还是让他慢慢的觉悟吧。两人只好请辞。 玉帝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理他们。 两人叹息着,相互挽扶着走出大殿,走到门口,太白金星这才想起是在自己家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对玉帝说:“陛下,老臣这是在自己家啊。” 玉帝一甩长袖,哼了一声,带领众侍从出了白府瞭敌观阵去了。 太上老君看着太白金星,“要不,咱也出去看看?” “看啥呢,还嫌身上的麻烦不够多吗?” “我是怕众仙家激发起精元的恶性,伤了众仙的性命,那天庭可无可用之才了,混沌魔君乘机来袭,可真要发生大变故了。” “该来的必来,挡也挡不住。” “还是去看看吧,总不能真撒手不管了。” 太白金星叹了口气,“好吧,走、走,真是*心的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家门,立在玉帝一旁。玉帝看了他们一眼,也不再作声,又仔细观战。 众仙家正在和新月斗法,拼法力,天兵擂响了战鼓,雷公电母也来助威,还有神仙不时地赶来。 起初,八仙还有所顾忌,在一旁观战,见玉帝来,也赶紧加入战斗。新月头顶有乾坤金钵罩着,四周有各路仙家施法,只得疲于应付。说真的,他不敢出手,怕伤上了众仙家。众仙家却使出浑身的法力,招招致命。 新月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激起了天庭的众怒,真是没有想到啊,又一想,也不曾得罪过谁,人人却痛下杀手。心里禁不住有股跃跃欲试的冲动,一股股元气直冲胸口。他知道,这股元气如果冲出体外,对众仙的冲击是致命的,他努力的控制着,最后不得不盘坐于乾坤金钵下,双手合于胸前。任凭众仙的袭击。看上去,他明显出于下风了。 刚刚恢复元气的杨戬被人搀扶着过来,“陛下,以小神看来,不出几个时辰,那精元定会束手待毙,小神愿意上去再助一臂之力。” 玉帝看了看他,禁不住的感慨,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啊。“你刚受了重伤,行吗?” “为了天庭的安危,小神愿意赴汤蹈火,死而后已,”说着,推开挽扶他的梅山兄弟,雄赳赳气昂昂的加入了战斗。 “可千万要小心,”玉帝说着,看着远去的外甥,满脸的着急,“梅山兄弟,快去护着他……” 第五十八章 欲满天地 一场恶斗,直斗得昏天地暗,地动山摇。不但殃及天庭,也殃及人间。 人间正是乍暖还冷得时候,本来好好的天气,眨眼间天就黑下来,狂风骤起,电闪雷鸣。惊得人们赶紧往家里跑,还没进家门,都大的雨点就砸下来,砸的人脊背生疼。接着,那雨大的就像有人从天上往下泼似的,耀眼的电闪后面跟着一个个沉重的雷,“嘭”的一声,房子震得晃三晃。没来得及跑回家的人赶紧找个墙旮旯紧捂着耳朵蹲下身来,是一脸的惊恐状。风一阵紧一阵,狠命的摇曳着一棵棵大树,不时传来大树拦腰折断,并轰然倒地的声音。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借着电闪的亮光,就好像觉得地都翻过来了。人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哭都哭不出声音,只是咧着个大嘴,惊恐万状…… 三木家里所有的人都挤进屋里,都望着外面,紧紧地靠在一起,谁也不敢说话,只是紧紧的靠着,分明感觉到了屋在晃动,又像屋顶承重了很大的压力,檩梁吱扭扭的响着,很快要塌下来的样子。谁不害怕,有的人往门口挤,想逃出去又不敢,都相互看着,仔细听着,高度紧张。 自从母子出事后,不时发生蹊跷的事,有人传在新月家门口时常有鬼在徘徊,就好像他见过一样,说的有鼻子有眼。联想到突然来吊丧的母女,又不知是哪里的亲戚,还有新月在医院里突然的失踪,谁不害怕。现在,老天又有了反应,才三月天,哪里见过这样大的雨?奇怪的是,刚才天还好好的。深蓝的天空,一丝云也没有,阳光明媚,温暖如春。突然天就黑下来,又是狂风,又是大雨,还不时有大火球从半空滚落下来,就像天要塌陷似的,简直吓死个人。 是不是母子的原因?谁都这么想,母子的反常行为一定是触怒了老天,要报复呢。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王氏,看她哪里像是死去的人,就像是熟睡着了,脸色变得红润,身体一直不凉,使人有惊又怕…… 这些日子,家家都在烧纸许愿,都怕灾祸降临到自己家里,没想到,谁家也没有躲过,墙倒树断,幸亏地里还没有庄稼,如果庄家种上了,这么大的风雨啥都毁了,损失就大了。当然,麦子没啥事,春雨贵如油吗,一场透地雨,麦子的丰收有希望了,也有人这么想。 对于天气的异常,三木反而有些惊喜,这也许是感应啊。娘俩的异常使他有了些渴望,说不定娘俩很快就会回来了。妻子活过来,儿子也回来,一切化为笑脸,这个家还是完整的,还有欢声笑语。现在,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家的重要,家,人生的港湾啊,对一个人来说太重要了,什么都比不上家人的健康、平安重要,人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什么富啊穷的,跟人的生命比起来,那又算是什么。所以,他强烈的愿望就是母子平安回来,以后,要好好的珍惜这个家。 看着床上躺着的妻子,他不时祈祷着,是他要求把妻子从停尸板上移到床上的,而且还把冷柜给拉走了,也把门前的白旗扯下来,灵棚也撤了。妻子还没死,弄这些东西很不吉利,这不是诅咒妻子吗?女儿光和他说娘的身子不凉,心口还有些微热,死去的人怎会是这样吗?看着屋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说不定马上奇迹发生,母子一下子从外面冲进屋来,那是使人多么惊喜呀。他一直站在门口,甚至手都握着门手柄,娘俩要是回来,好给他们开门。 ‘咔嚓’,一声震天响,一个炸雷钻进南屋里炸响,还有耀眼的火光,屋里的人吓得惊叫起来,都使劲的往里挤,三木还以为娘俩回来了,敞开门就要往外冲,雨水一下子打湿了他的前胸,他忙关上门,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分明还掺有热乎乎的泪水。 新贝拿过毛巾给爹擦着,新凡小心的护在娘的身边,紧紧地握住娘的手,他也希望奇迹快点发生。 断电了,屋里黑了下来,人们更是惊恐,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屋外不时耀眼的光电映出人人惊恐的脸。雨很大,水都灌进了屋里…… 人间如此,大海里更是如此。东海就像一个盛满水的碗,被人端起来,又一下子倒过来,掀起了惊天巨浪,上百米的浪头一个接一个的涌向海滩,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怪兽,饥不择食,吞噬着一切。龙宫猛烈地晃动着,就像一个个孩童的小玩具儿,在地上翻来覆去的。这可害苦了虾兵蟹将们,一个个抱头躲藏,吓得哭爹喊娘,生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见过这样大的惊涛巨浪呢。老龙王和龙太子紧忙使出定海神咒,可是此时一点事儿也不管用,大海照样的在翻跟头,一座座龙宫也随着坍塌,被打成碎末。 气得老龙王又骂当年的孙猴子,要不是他强借去了定海神铁,哪会有今天的祸端…… 俗话说:‘有倒霉的就有收益的。’这样的恶环境却给地府带来了生机,鬼神们神力大增。特别是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他们怎会失去这样修炼的大好机会,纷纷来到人间采集阴气。 这时,玉帝降下诏来,要地府派精兵强将上天助阵,协助擒拿精元。接旨后,十大阎殿不敢懈怠,大殿内马上点兵,十大阎殿一个不落,决定兵分十路上天助阵。派黑白无常为第一先锋官,牛头马面为第二先锋官…… 众幽冥兵纷纷摩拳擦掌,这可是地府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好机会,说不定立了功后就能位列仙班。因此,谁也不肯失去这样大好的机会,争先恐后的请战,为了能赶上这趟美差,有的还倾尽家资贿赂自己的上司。 于是,十大阎殿率领着地府兵马杀上天来,那气势,如排山倒海,势不可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玉帝对十大阎殿的表现很是满意,还没立功就给晋级,所有参战的幽冥兵,不论官兵,各晋一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谁不卖命啊,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参与到擒拿精元的战斗中…… 现在的新月,被各路仙家和天兵天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还有源源不断地有援兵赶来,天上的,地下的,山里的,山外的,海里的,河里的,连土地爷都领了家奴赶来助阵,就像到天庭来赶庙会似的,好不热闹。看来,玉皇大帝下了狠心,使尽手段,一定要擒住精元。 整个天庭,所有的法力聚在一起,那也是一股不小的能量。这次,玉帝亲自动手了,他把所有的法力正源源不断地输入到金钵中,各路仙家也是,毫不顾惜自己的法力,纷纷注入金钵。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阻止不了,只有摇头叹息,该来的挡也挡不住。 “老家伙,走吧,”太白金星说。 两人悻悻而去。 看两个老家伙走了,玉帝更放开了,南海七十二洞洞主也赶来了,纷纷向玉帝请战。 玉帝龙颜大悦,因为优势越来越明显,不时有天兵来报,精元已受重伤,马上就被擒获。这可是件使人高兴的事。 西王母带领百花仙子赶来了,脸上满是忧虑,“陛下,那精元也是善体,该感化,不宜大举用兵啊。” “王母不用担忧,精元一旦擒获,马上撤兵,恢复三界清平。” “可是,现在人间洪水肆虐,伤害到无数生灵,还请陛下速速停手吧。” “王母,事已至此,欲罢不能,精元不除,朕寝食难安。罪业以种,带擒住那精元后,朕闭关消业。” 看玉帝执意如此,再劝也无意,只得带领百花仙子下凡人间,挽救生灵…… 新月被罩在金钵下,源源不断的法力袭击着他的身体,起初他还抵挡,后来干脆把所有的法力吸入体内,分类甄别,无用的或是相克的全部剔除,潜心的修炼,他觉得很舒服。只是外面的吵闹不时的侵扰着他,最后,他干脆进入了金钵内,耳边清净下来,他潜心的修炼着,这里面有他需要的各种真气,畅游在这股真气里,他感觉浑身无比的舒畅,竟昏昏欲睡过去。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只想小憩一会儿,还去救娘呢…… 第五十九章 玉帝现身 玉皇大帝正在着急呢。 这时,有哨兵来报,“起奏陛下,妖孽已被金钵罩住。” 玉帝大悦,笑上眉梢。大功已成,只要那妖孽进了金钵,就算他有金刚不坏之身,也用不了半刻功夫,化为血水,被金钵所食。他收回金钵,在凌霄宝殿论功行赏所有仙家,并大摆宴席。 一时间,天庭内丝竹声声,欢笑声不绝。人间却一副惨象,恶水横流,腐尸一片,万物凋残,到处是冲毁的房屋和孤儿的哭声。游魂塞满了黄泉路,十大阎殿却在天宫饮酒作乐,享受着玉帝钦赐的美酒佳肴,庆祝天庭所谓的胜利。 百仙欢笑龙王愁,家被毁了,还被迫带领水兵来天庭助阵,美酒掺着泪水,哪里还咽得下去,老龙王向前奏道,“启奏陛下,现在精元已经被除,龙宫却也被毁,老臣想尽快带领水兵赶回龙宫救灾,恳请陛*恤。” 玉皇大帝止住笑,放下酒杯,“是吗?严重不严重?” “起奏陛下,房屋全部被毁,老幼死伤无数。” “如此严重,”玉帝的表情沉重起来,“都是那精元作怪,酿成如此大灾。来呀,拨黄金四千万两用于四海救灾,四位老爱卿,赶紧回去吧。” “多谢陛下,”四大龙王带着龙子们匆匆下了大殿。 阎罗王也疾步向前来,“起奏陛下,老臣们也该回了,被恶水溺死的新魂已经塞断黄泉路。” 玉皇大帝点点头,心情沉重的说:“老爱卿们也赶快回吧……” 陆续的,所有的仙家都走了,凌霄宝殿里显得冷清起来,一片狼藉。刚才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平日温暖如春的天宫也变得冷嗖嗖起来,玉帝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就像是从梦中醒来,眼神有些慌乱,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贴身公公抱来一件锦裘,轻轻的披在玉帝身上,同时小声的说:“爷,回寝宫吧。” 玉帝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下殿下的大臣,“各位卿家也累了,都回吧,回吧。” 贴身公公刚要宣布退朝,嘴张得大大的,还没发出音呢,只见龙几上的金钵慢慢的变大起来,吓得他惊叫一声,赶紧扶起玉帝躲到一旁,禁不住浑身颤抖,“快来护驾!” 殿下的大臣也看到了,托塔天王和杨戬忙跑上殿来,把玉皇大帝护在身后,并抽出宝剑提防着。所有的人都盯着金钵,金钵一会儿大如鼓,一会儿小如盅,是金光四射。 “金钵已经控制不住他,快点,”杨戬大喊着,手眼并用,使出浑身法力想镇住金钵。 其他人也围上来把法力注向金钵。玉皇大帝这才知道害怕,浑身哆嗦着,锦裘从身上滑落下来也不知道,他哭丧着脸,嘴里喃喃自语,“这个精元呀,怎样才善罢甘休,四海已经被他毁了,还想怎样啊。” 贴身公公扶着他,“爷、爷,有他们在呢,爷还是回玉清宫休息吧。” 玉帝点点头,转身刚要走。只见金钵突然飞起来,在凌霄宝殿内盘旋着,再也不受控制,一股巨大的力使杨戬他们摔倒在地,都哎呀一声,满脸的惊恐,浑身抽搐着,再也爬不起来。 吓得玉帝一下子瘫在地上,叫苦不止。只见飞旋的金钵再次胀大、变形、扭曲,只听嘭的一声,金钵胀碎、消失。新月在金光里慢慢下落,看他竟是一副玉帝的装束,威严无比。所有的人都‘啊’了一声,呆若木鸡。 在金光里,新月威严的看着他们。就在这时,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一前一后匆匆跑上殿来,手指着新月,“精元啊精元,还不到你出世的时候,你要走就走吧,为何现出真身,想把天挺搞乱吗?” 太白金星的一番话起了作用,金光中的玉皇大帝慢慢的变小,很快的就消失了。 凌霄宝殿上死一般的寂静,看着狼狈不堪的众仙家,太白金星欲言又止。太上老君走近玉帝,把他扶起来,“陛下,一切都是虚幻,不要相信,你才是真的玉帝,三界的主宰。” 玉皇大帝睁大了惊恐的眼睛,“老卿家,可刚才明明是……” “明明是一场虚幻对不对?陛下啊,你受惊吓了,该回去好好休息了。公公啊,快把玉帝扶下去。” “可是、明明……”玉帝已经话不成句,萎缩着身子下去了。 众位仙家呻吟着各自爬起来,他们都看到了,都惊得目瞪口呆。特别是杨戬,吓得跟木偶似的,托塔李天王拉他了好几下他都没有反应。 看着各位仙家的狼狈样,太白金星摇头叹息着,“你们啊,善之本是做神仙的第一修身,连这一点都忘了,还如何做得了神仙啊,看来,这些年在天庭安逸惯了,不思进取了,所以法力也弱了,长此以往,如何得了啊。” 托塔李天王走近太白金星,“太白大人,难道天庭真的,”他欲言又止,“这、这如何是好啊?” “李天王,天机不可泄呀,我几次三番的提醒你们,你们都置若罔闻,一个劲的在玉帝面前邀功邀宠,还鼓动着玉帝做些违反天理的事。现在怎样?让玉帝出尔反尔,都是你们这些做臣子的错,也鼓动的那精元现了真身,控制了你们的修为,还给三界带来了灾祸,这一切,你们谁承担呀?谁又承担得起呀。” 所有的神仙面面相觑,私欲带来的后果竟是这样。 “好了、好了,各位大人都回去吧,好好的反思反思,不能再迷途不返了。” 各路仙家都灰头土脸的走了。 杨戬落在了后面,他拉了下太上老君的衣袖,“怎么会是这样,那、那精元到底是谁,怎和玉帝就……” “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回去呀,好好养着吧,”太上老君拍拍他的肩膀,和太白金星去了玉清宫。 杨戬看着两人离去,怔怔的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思绪乱得很,又不得不承认,天庭的安危还得仰仗二人,自己只是好高骛远,没有那个能力控制住一切,该来的就来,就如滚滚洪流,谁也阻挡不住。逆行必受诛,修炼不离本,善心不可移,欲望是祸根。欲不除,炼不精,更不能提升。跟以前相比,他觉得功力大减,还时常力不从心,特别是他神眼法力,几乎全失,变成了肉眼凡胎。 杨戬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舅舅,难道舅舅真的就要失去皇位?舅舅的金钵,那是三界的元气之本,有金钵在,龙椅稳,金钵失,天易主。这还是如来佛给玉帝讲经时他偷听到了。如今的金钵不但失去了,而且已经毁了。他不敢想下去,一路踉跄的走下殿来。 哮天犬和梅山三兄弟等在殿来,见他出来,忙向前来扶住他,“主人,你这是怎么啦?” 杨戬摇了摇头,“回吧。” “二爷,我三兄弟想回梅山一趟,孩儿传信来,一场突来的山洪使眉山遭了灾,”梅山老大说。 杨戬点点头,“你们回吧,不必着急回来,回去多做些善事,帮助梅山周围遭难的生灵尽快恢复家园。” “是,二爷,”三兄弟抱拳施礼,隐身而去。 哮天犬扶着杨戬,“主人,那精元怎如此利害,要不是陛下的金钵还真擒不住他。” 杨戬叹息了一声,欲言又止…… 第六十章 虚幻魔镜 再说,玉清宫里,玉皇大帝躺在龙床上,他浑身虚弱的就像是正在生一场大病。西王母坐在床边,不时的用手帕给他擦拭着额头的虚汗,也在暗自垂泪。 贴身公公前来小声走到,“陛下,娘娘,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求见,正候在宫外。” “快传,”玉皇大帝有气无力的说,他想坐起来,挣扎了几次竟没有起来。 “陛下,你还是躺着吧。” “不,快点扶朕起来,”玉皇大帝说。 西王母赶紧扶他起来,把个玉枕放在他身后,让他倚在床头上。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匆匆进来,躬身施礼,“见过陛下和娘娘。” “两位老爱卿免礼,”玉帝有气无力地说。 西王母赶紧闪在一旁,“两位大人快快请坐。” 有天女搬来圆凳,“多谢娘娘,”两人坐下了。 太白金星看着玉帝,“陛下没事吧?” 玉皇大帝叹息着摇了摇头,“唉,老爱卿呀,朕后悔没听你们的话,今日之事,错在朕,不但没有擒住精元,还给人间造成一场灾难,朕深感不安呀。” “陛下,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陛下有何打算?”太上老君问。 “精元现身一事,各路仙家都看到了。现在,精元掌握着天庭的根本,连朕也受他制约。无谓的抗争只会给三界带来更大的劫数,朕想好了,愿意献出玉帝之位,携家人返回人间过平静的生活。” “陛下,事不至此,陛下勿忧,那精元虽说是天地真的玉帝,但现在并不是他出世的时候,之所以现出真身,那也是被金钵所*,”太白金星说着,从袖中拿出金钵,起身捧在玉帝面前,“请陛下收好,金钵,玉帝元气之所,不可轻用,不可轻用啊。” 玉皇大帝看着太白手中的金钵,双眼顿时放光,他满是疑惑的看着太白金星,“金钵不是毁了吗,怎会在你的手里?” “金钵乃孝善之源,孝善变,金钵失。精元也是孝善之体,怎会毁了金钵?还请陛下收好。” 玉皇大帝小心的接过,满脸的惊喜之色,看上去,他的病一下子好了许多。西王母看到金钵失而复得,也很是高兴,又让天女献上茶来。两人谢过。 “老爱卿呀,那精元去了哪里,还会来吗?” “陛下放心,老臣说过,精元有善体约束,就是在陛下面前也不会伤陛下毫毛,”太白金星道。 “看来陛下还得多谢母子,”西王母笑说。 玉皇大帝点点头,“一切都是朕的私欲作祟才有了今天的劫数。其实,母子自来天庭并无恶念,所提要求也并不违反天条,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却弄到今天的地步。老爱卿呀,不如你们亲自将母子护送回人间吧。” 太上老君笑着,“陛下不要着急,精元虽然送还了金钵。但是,现在在哪里,连老臣和太白也不知。还是等他现身后再送他们返回人间。” “那好,就以老爱卿所言,到时不要再奏请,直接送他们走就是了。” 太白金星却满是愁绪,“陛下,老臣担心的是,就算如此,已经现身的精元也不肯罢休,说不定现在正要极力地摆脱善体的控制。” “那可如何是好啊,老爱卿可有对策?” 太白金星摇了摇头,“不过陛下也不要过于担心,有我跟老君在,他会有所顾忌的。” “那就有劳两位老爱卿了,天庭如此一战,元气大伤,还请两位老爱卿小心提防,天庭兵马可由两位老爱卿随意调动。” “老臣领旨,请陛下安心休息吧,老臣告辞。” 西王母亲自把两人送出宫外,“两位大人放心,那王氏本宫已经派人好生伺候着。” “王母有好生之德,亲自下界保住母子尸身,这是天庭洪福啊,”太上老君赞叹的说。 “本宫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两位大人日夜为天庭*劳,本宫甚是感动。只因玉帝听信谗言,私欲萌动才有今日之劫。幸而在两位大人的庇护下才不至于引起天庭混乱,本宫替陛下谢谢两位大人,”王母说着,深施一礼。 “不敢不敢,王母言重了,维护天庭安危,那是老臣们得职责,怎敢懈怠和疏忽。还请王母好好劝慰陛下,放下私念,以正本元,保住大善大孝之心,福泽三界啊。” “太白大人的话,本宫记下了。两位大人放心吧,玉帝已经闭关修炼了,天庭之事就仰仗两位大人了,”王母说着,又深施一礼…… 再说,新月从金钵里出来后,只觉得胸口撕心裂肺的痛,就像有一双毛茸茸的爪子要撕裂他的胸膛钻出来。他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口气跑出很远,也不知是到了什么地方,他端坐在一块方石上双手合十,用善念压服着心中的冲动。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慢慢的,他把那种恶念排出内心,轻轻的吸口气,才心静下来。一切从他心中消失,唯一不能忘的是他的娘,娘在他脑海中不停的闪现,离开母亲很长时间了,心中那份迫切和担心使他清醒过来,他慢慢的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有山有树有水,那山巍峨高耸,直插云霄;那树,高大挺拔,郁郁葱葱;还有那碧波荡漾的小溪水潺潺的流着,一会儿急,一会儿缓,就像在弹奏一首抒情曲,使人痴迷,使人忘我,还热腾腾冒着白气,白气中不时闪现出娇嫩清纯的荷花,一张张碧叶衬托着,微微的颤动,晶莹的露珠来回的滚动着,使人看着禁不住提心吊胆,唯恐那大颗的露珠不小心滚落下来。 一阵微风拂过,顿觉一股股清香迎面扑来,禁不住轻轻的闭了眼,慢慢的吸闻着,清香侵入腹中,顿觉五脏六腑就像荡涤过一样,排出了满身的尘埃,那种舒爽,是满腹生香,香至骨髓。他尽情的长长地吸允,一副不由自主的陶醉态。他被迷醉了,和这清静幽雅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忽然,一块黑云瞬息而来,混沌魔君和吸血鬼出现在新月身边,看着被迷醉的新月,吸血鬼厉声笑着,“魔君陛下,还是你的虚幻魔镜厉害呀,真把这小子迷倒了,他的血一定很好喝,我先尝两口,”说着,就一下子搂住新月,要啃他的脖子。 混沌魔君一伸手把他抓过来,“你个馋鬼,动他一下,他有了警觉,不坏了大事,怎么控制他?” “嘻嘻,你先放下我,哎呀,以后不许这样提起我,好歹我也是个王君,太不恭敬了,这个主意可是我想出来的,咱可是说好了我要他的肉身,你要精元,可别反悔,别看你手下兵多将广,我吸血鬼君却不怕你。” 混沌魔君赶紧把他放下来,“看你,嗜血如命,就那么嘴馋,放心吧,老哥不会反悔,肉身归你,精元归我,但不是现在,等我把精元驯服后,就把肉身给你,我一点都不要。” “这还像话,你可快点,我可等不及了,”吸血鬼说着,摘下腰间的葫芦,喝了几口新鲜的血液,吧嗒着鲶鱼似的阔嘴巴,禁不住的凑近新月深深地吸闻了几口,感叹着,“真香啊,”两只利爪又蠢蠢欲动…… 第六十一章 神索出世 看着吸血鬼蠢蠢欲动的神情,混沌魔王不禁大怒,有这样的贪婪鬼,早晚会被他坏了大事。想着,如炬的大眼里满是凶光,趁吸血鬼不注意,他猛的背后出手,一掌击在吸血鬼的后背上。只见吸血鬼扑通一声栽倒在草地上,很快的现出了原形,原来是只大如锅盖的吸血蝙蝠,挨了这一混沌掌,打得他阔嘴大张,鲜血喷射,露出满嘴锯齿似的白森森的牙齿。 混沌魔王冷笑着,“不识好歹的东西,敢跟我混沌魔君讲条件,找死!”说着,一把抓起新月,夹在腋下,飞驰而去。 很快的,美景不见了,黄沙遍野,乱石成堆,狂风四起,飞沙走石。吸血鬼被块滚动的势头砸了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很快的恢复了人身,呲牙咧嘴的,摸着脑袋爬起来,“混沌魔头,敢对我下黑手,我倒了你的老巢,”他咆哮着,飞驰而去…… 新月慢慢的清醒过来,一股股恶臭使他忍不住要呕吐,睁眼一看,怪石嶙峋的,像是在个山洞里,再看自己,四肢被铁索捆绑,浑身侵在墨汁似的黑水里,一股股恶臭就是黑水发出的。 他大吃一惊,这是哪里?他四处看着。 “哈哈,泡着神水澡可舒服?”一个如狼嚎般的声音。 新月定睛一看,一个黑铁塔似的大汉站在他面前,浑身一袭黑,身高足有八尺开外,面如锅底,阔嘴狮鼻,两颗獠牙伸在嘴外,粗犷的扫帚眉下,眼如铜铃,发出幽蓝的光。 “你是谁?”新月下了一跳,他大声的问。 “哈哈,混沌的始祖,要说起来,和你的父王盘古还是拜把子兄弟,你还得叫我一声叔父。” “什么,你就是混沌魔君?”新月大吃一惊,好像对他有些面熟,对了,不止一次梦到过他,他就是心中那股恶念,一切的恶都有他催生。 只见混沌魔君点点头,“贤侄呀,本君几次开导与你,你却冥顽不化,被个善体压制的服服帖帖,今日,本君要帮你除去这善本之体,回复你的自由身,去夺回本来属于你的东西。” “属于我的东西,我有啥东西?”新月好奇地问。 “嗨,人间四亿八千万年,折磨的你失去了本性,这都怨你的父王,偷了师傅的神斧,把个好端端的混沌世界糟蹋的这样,也把你托生在神斧的刀刃上,藏到了人间,你可知道,我找的你好辛苦,要不是你自己现身出来,我都失去了信心。你的父王真是狠心,让你经受轮回之苦。” “你都说了些什么呀,一口一个贤侄的叫着,就这样待我呀,快把我放出来,可熏死我了,”新月耸着鼻子挣扎着,可是怎也挣脱不开。 “呵呵,看来你都忘了,连你的出身也忘了,不要紧,你切忍受几日之苦,等你回复了本身,什么都知道了。” “那谁去救我娘,我娘还在天庭的天牢里关着呢,”新月大声的说。 “什么你娘你娘的,那只是个你轮回的载体,管她干什么,等你回复了本身,我和你打上天庭去,驱逐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恢复咱的混沌世界,到时候我封你为混沌太子。” “什么混沌世界,你是让三界消亡吗?”新月不解的问。 “哈哈,贤侄,你开窍了,没想到这么快,我给你准备的混沌魔水竟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时,有几个独眼小鬼抬了几桶臭气熏天的黑水来快速的倒进池子里,溅起的黑水呛了新月几口,他使劲地吐着,同时大声的吆喝着,“快把我放出来,要不我可不客气了。” 混沌魔君哈哈的大笑着,“贤侄呀,刚开始是不好受点,你且忍着,过几日就好了,一日不闻你都受不了。” “你,你到底想干啥,我有和你无冤无仇的,干嘛这样害我?” 混沌魔君看着他摇了摇头,“看来说啥你也不明白,等你想起来了再说吧,”说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嘴里嘟囔着,“为了虏获你,上天入地的,我可累了,得休息一会儿,”又吩咐手下,“睁大眼睛给我看好了,要是跑了,我把你们都泡了。” 几个看守俯首帖耳,赶紧称是。 混沌魔君忍不住呵欠连天,他跌跌撞撞的去了。只听小妖们低声议论,“大王的困虫又上来了,这一睡也不知啥时候醒。”又看了新月一眼,“这厮儿还浸泡,也不知啥时候才能化身,都睁着眼看他,太无聊了,走,先耍耍去。” 几个小妖咬着耳朵痴笑着,新月却听了个清清楚楚,还有小妖说他长得丑,这使新月忍不住想笑,说自己丑,就说明他们自以为很帅了,真是老鸹飞到猪腚上,看不见自家,光看见人家。看他们,浑身披着张绿皮,腿也伸不直,走路都是罗圈腿,一摇一摆的,跟鸭子走路差不多;再看他们的脸,简直是个肉球吗,就长了一只大眼,还没有眼皮,连眉毛也没有,圆圆的,跟手电筒差不多,还眼白多,黑眼球跟豆粒似的,简直就像变色龙的眼,变色龙的眼也比他们的好看得多;再往下看,尖下巴,还长了一张阔嘴巴,薄薄的嘴唇包了一口烂牙,一说话,哈喇子不断,还说自己丑。 新月哼了声,见他们走远了,又使劲动了下,捆得还真紧,越动擂得越紧,看来,只得使点手段了,他按照两位老神仙教的口诀,平心静气,利用精元之力,将污水和自己隔开,然后快速的将身体缩小,瞬息脱身。 谁知,这铁索就像有生命似的,见他使手段挣脱了自己,像是发怒了,就像蛇一样撵着他去缠绕他。 新月躲闪着,顺着小妖们离去的方向飞逝而去。那铁索竟也不放弃,紧紧的追着他,那股劲头,非把他抓回来不可。这使他大惊,一根铁索,看不出有啥异样,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咬住他不放。他飞跑着,运足掌力,急转身,冲着铁索就是一劈天掌。 这一掌足有开山之力,铁索挨了一掌,浑身火花四溅,它竟也像人似的怔了怔,不敢再放肆,颤动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打探新月的虚实。 新月忍不住好笑,这真是怪了,一根铁索不但有生命,还有思维,再加上点小奸诈,都胜过平常人啊。 新月看着他发话了,“你是谁,为何紧追我不放?” “你是谁,为何紧追我不放?”一个老者的声音。 新月笑着,“你个铁疙瘩,竟学我说话。” “你个小娃娃,没大没小的,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身上怎有我主人的精气?” 新月一听,吓了一大跳,“你到底是谁,还不现身出来?”他大声的问。 “我乃盘古大帝神斧之铁索,被混沌魔君掠来已经四亿八千万年,只有遇到我家小主人才能解救我,脱离混沌魔魔君的控制。” “盘古大帝,你也知道盘古大帝?” “当然,盘古大帝是天地的始祖,没有盘古,就没有天地,宇宙还是一个混沌的宇宙,我和神斧本为一体,盘古开天辟地时,由于用力过猛,加之混沌魔君从中阻挠,天地劈开了,我和神斧也分离,就在盘古一怔之时,混沌魔君乘机抢了我,把我泡在混沌水里想征服我,这些年来,我还真被他征服了,是你身上的精气唤起了我的心性,同时也想起了主人的叮嘱,他先去寻找神斧,而我,神斧精元会来相救……” 第六十一章 智取金环 再说,新月听着铁索的话像是明白了什么,“你认为我是精元?” 铁索竟然点点头,“精元之气,天地瞬息分开时的元气,刚才你那一掌,更能使我确定你是我的小主人。” “是这样,原来你是为此紧追我不放?” 铁索竞点了点头。“你是想让我救你?” 铁索又点了点头,“也只有你能救我。” “那我怎样救你?” “就像刚才那样,用劈天掌连续打我,打我七七四十九掌,洗去我浑身的魔性。” “可是,那你受得了吗?” “受得、受得,快点出手,若等那混沌魔君醒来,徒增麻烦。” “那好吧,我可打了,”新月说着,拉开了架势,运足了掌力…… 就在这时,一块黑云瞬息而至,“哈哈,想逃,没那么容易,铁索老道,你还真想恢复真身吗,本君的警告你忘了吗?” 铁索浑身颤抖了一下,冲着新月喊,“你快打呀。” 新月这才明白过来,瞬息击出一掌,纯阳之力如海潮涌来,绵绵不绝。 混沌魔君跳上前去截住,铁索道人扑了个空。新月一看,又击出第二掌,和混沌魔君打在一起,一柔一刚之力碰撞,天地都在颤抖。铁索道人总往阳气盛的地方跑,混沌魔君就拼命地挡着他。终于,在阳气的沐浴下,铁索道人的头不时的在闪现。 新月信心大增,一掌接着一掌的击出,浑厚功力如火山爆发,势不可挡。 混沌魔君不时的后退着,惊得大嘴巴张着,铜铃似地的大眼睛都快突出来了,“他怎来得如此功力?堪比当年的师兄盘古啊。”连续挨了几掌,他竟有点吃不消,不敢去应当了。 新月乘机一连对着铁索打出几十掌,绵绵不绝的阳气被铁索吸入,很快的,铁索道人已恢复了上半截身。 混沌魔君一看急眼了,不时的向他击出阴柔之气。新月赶忙击掌拦住,一股股强大的阳刚之气和阴柔之气在碰撞,惊得赶来的许多小妖抱头鼠窜。 精元在新月体内发挥到了极致,随着他的意念爆发出强大的功力,混沌魔君不由得后退着,终于抵挡不住,遁地而去。 一顾阳气罩着铁索,铁索很快恢复了原形,竟是一个白面书生。恢复原形后,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新月收了功,忙去扶他。 “谢谢,小主人。” “什么小主人,别这么称呼,叫我新月好了,我该称呼你什么?” “神索。” “神索,神索?是不是太冷了,和你的长相不相符,看你生得跟玉面小生一样,充满灵气,还满眼含情,哪里像冷冷的铁索,不如叫神灵子吧。” “多谢小主人赐名,就叫神灵子。” 新月扶起他,“看你,别提小主人三个字了,宇宙众生皆平等,不分尊卑。看你比我年长,我称你兄,你喊我弟,就这样,”新月认真的说。 “这不合适吧?”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知道出路吗,咱还是快点离开这儿,我还去天庭救我娘呢。” “好,我知道出去的路。可是,我刚恢复了真身,法力弱,走不快。” “我背你呀,来,”新月蹲下身。 “使不得、使不得,哪能让主人背着呢。” “你看你,又来了,快点上来,我可跟你耗不起时间,”新月说着,把他拉上背,由他指点着路,猛提一口气,瞬息而去。 他们刚走,混沌魔君从地下钻了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的妈唉,盘古的儿子怎这样厉害,差点害死我呀,还想恢复混沌世界呢,恐怕他在铁锁的帮助下,寻回开天神斧,把我这唯一的混沌地也给劈了,还是趁早打算。 这时,小妖们又聚来,围在他身边,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吵吵个啥,吵吵个啥,回去回去,”混沌魔君冲小妖们吼着。 小妖们马上让开路,有的还讨好是的拍打他战袍上的土。 “我说吃了他吧,大王就是不舍得,现在好了,鸡飞蛋打了,”一个矮个的的小妖经埋怨了一句。 “什么,你这个地皮子,”混沌魔君轮圆了巴掌打过去,一下子把那挨个子小妖打飞出去,“妈的,敢埋怨老子,”他大骂着,吓得其他小妖浑身哆嗦着挤在一块,独眼里满是惊恐。 “回去,”混沌魔君大声喊着。 一群小妖跟着他回到了混沌洞,酒坛抬上来,混沌魔君也不用碗举起酒坛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又猛地把酒坛摔碎在地上,“竟被个娃伢子打得手忙脚乱,他哪里学来的劈天神掌,总不会是盘古传给他的?不可能啊,盘古满宇宙的去寻神斧,再也杳无音信。难道他天生就会,盘古送他到人间时已经传授给他?不可能,当时他只是神斧的一股元气,寻了他这些年寻不到,等到他自己来了还收服不了他了,败给了师兄,再败给他的儿子,有何面目再去见师父。他越想越气,大发脾气,身边的侍卫成了他的出气筒,拉过来就打,回过身来就踢,打得手下人惨叫不止。” “大王、大王,不要生气,硬打不行,咱不会智取吗,反正咱还控制着金环,没有金环,就是找到了神斧又有什么用,大王依然可以高枕无忧,”一个年长的老妖凑过来笑说。 混沌王君一听,“对呀,我怕啥,金环还在我手呢,哈哈、哈哈哈,盘古啊盘古,只要我把铁环控制了,看你还能拿我怎样。” 有专门看管的小妖为了讨得大王的欢心,从混沌污水中拖出混沌箱,几个小妖争抢着帮他打开,捧出浑身已呈墨绿色的金环,递到混沌魔君的面前。 混沌魔君拿在手里看着,禁不住的点头,又狂笑着,“哈哈哈,哈哈哈,我的金环,已经满是混沌性,盘古啊盘古,你没想到吧,太高看你的儿子了,他哪里知晓金环的厉害,没有金环,神斧和铁锁又有何用,再有半个时辰,等我把混沌咒注入金环体内,就是你盘古亲自来,又奈我何,哈哈,哈哈哈,”混沌魔君仰天大笑着。 就在这时,一个小妖飞速跑过去,一把抢过那对金环,戴在了自己手腕上。所有的小妖都愣住了,敢从大王手里抢东西,不要命了。 混沌魔王的笑声嘎然止住,看着抢了金环的的小妖把一对金环戴在自己的手腕上,愣了愣,禁不住大怒,“该死的泼皮,以为这是金手镯吗?快快脱下。” 只见那小妖一点也不害怕,笑嘻嘻地说:“大王,反正是咱的东西了,就让我耍耍呗。” “什么,不知死活的东西,活腻歪了,”混沌魔君猛地窜起,一下子扑到那小妖面前,看他盛怒的样子,像是要把他撕得粉碎。 谁知,混沌魔君扑了个空,那小妖竟然躲开了他的一击,一下子蹿到混沌椅上坐了上去,双手扶了把手,使劲的摇晃了两下,嘴里禁不住啧啧称赞,“还真舒服。” 混沌魔君气得哇哇大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这样耍弄他,这椅子是他坐的吗,真是昏了头。混沌魔君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满嘴的獠牙,他一个混沌掌击过去,把混沌椅击个粉碎。众妖还以为不知死活的小妖一块给击死了,都禁不住拍掌叫好,为大王欢呼。 混沌王大笑着,“快快把金环寻来。”却听到洞壁上有嘻嘻的笑声,一下子把所有的小妖都镇住了,都抬头寻找。混沌魔君更是吃惊,他一下子明白过来,大声的问着,“你是谁?” “你认得,你认得,混沌椅可是你自己弄坏的,别让我赔,”一个熟悉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跟他开玩笑。 混沌魔君大惊,“精元?快关门、快关门,别让他跑了。” 新月一下子现身出来,只见他勃颈上戴着金锁链,双腕上带着金环,本来墨绿色的金环已经变成了金色,还不时闪闪发光,“谢谢大王帮我恢复了金环的心性,再见,”说着,金光一闪,隐身而去…… 第六十二章 难舍母爱 再说,混沌魔君见金环被精元抢了去,简直气急败坏,他也隐身追去。 一洞的小妖都跑出去看。 “大王,不用送了,别这么客气,”新月说着,一掌打过去,把混沌魔君打出了原形。 混沌魔君身子晃了晃,手指着新月,“快把铁锁和金环还我,你这个窃贼,到人家家里来偷东西,还耍弄人家。”新月一笑,“叔父,你没搞错吧,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是你不怀好意抢了来,霸占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劫数已满,该物归原主了。” 混沌魔君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你、你小子,本魔君低估了你,你不是大善大孝之君吗,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抢夺金环,怎还配这样的称号?” “什么人用什么法,对付叔父这种人就得该用此法了,”新月笑着。 “我呸,谁是你叔父,”混沌魔君气得暴跳如雷,“最好乖乖的把铁锁和金环还我,否则我跟你没完。” “叔父大人,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还跟你贤侄抢东西,我走了,还有要事办呢,不跟你罗嗦了。” “还贤侄,什么贤侄!不许走,否则的话,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混沌魔君双手掐着腰,竟还耍上了赖皮。 “哎呀,怎还成老小孩了,叔父,乖,别闹了,等我办完正事再来看你,乖乖的等着,”新月一笑,又要隐身而去。 混沌魔君一看他真的要离去,忙换了笑脸,“贤侄、贤侄,好不容易来一趟,你看你也叫我叔父了,哈哈,叔父见到你很高兴,跟叔父叙叙旧,怎也得吃了饭再走,好吧?” 新月知他没安好心,依旧和他开着玩笑,“叔父,都是一家人,别那么客气,我真的有要事要办,等我把事情办完了,贤侄再来给您老赔罪。” “贤侄呀,咱叔侄二人好不容易想见,怎也得叙叙旧吧,你可知道,我寻得你好辛苦,四亿八千万年啊,那一日我都牵挂你呢。” “叔父,我也是。可是,我真的有事,别说了,再说贤侄可哭了,”新月说着,假装的去抹眼。 混沌魔君还真没那个耐性和他斗嘴,一看软的不行,马上又满脸的狰狞,“你个混小子,跟你父王一样的德性,把我的混沌世界劈得不成样子了,还想怎样?” 新月笑了,“看你,叔父,露出真面目了吧,父王开天辟地时,为了给你留下生存的空间,才把天地砍偏了,也毁了神斧,并搭上了自己的生命,已经仁义至尽了,你不但不感激,还想一味心思的回复你的混沌世界,这也太过分了吧。” “谁说的,是你的那个混蛋父王告诉你的?想当初,他抢了我的地盘,我已经和他恩断义绝了,还说什么感激,这个宇宙本来就是我的,以前是多么的清静,你看被你父王弄得,到处乌烟瘴气,你看看吧,到处尔虞我诈,你父王的皇位不是也被人家抢了吗?都是你父王的错。其实呀,你父王留下你,就是为了赎罪,帮叔父恢复混沌世界的。” “你别狡辩了,不跟你罗嗦了,最好别再跟着我,否则小侄可对你不客气,”新月说完,隐身而去。 混沌魔君气得暴跳如雷,大声骂起来,“给我追,”他大声的下着命令,率领众小妖追了上去。 论脚程,混沌魔君勉强能跟上,手下小妖就不行了,追了一阵子就上气不接下气,都拉开了风箱,不得不现身出来歇息。再说,在混沌世界里惯了,来到这光明世界,哪里受得了,特别是那只大眼睛,都刺痛个厉害,流泪不止,纷纷叫苦。 气得混沌魔君大骂,“没用的东西,”本想带他们来助威,想在却成了累赘,不得不把他们打发回去,自己寻着精元的气息追寻着…… 再说,新月得了金环和铁锁,心里好不高兴,金环铁锁上身,把很多的信息都传给了他,使他知道了很多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不是现在着急解决的,最重要的还是解救母亲。现在的他,身上显露出了帝王之气,不再是初来天庭凡间小子。做起事来也不再莽撞,他知道,娘虽然被困在天牢,但是有两位师傅在,并没有生命之忧。最要紧的是家里,虽说已经传梦给妹妹。但是,她毕竟做不了爹的主,万一把娘的肉身毁了,一切都前功尽弃了。于是,他决定先回家一趟,为了防止混沌魔君跟来,他把自己的气息故意洒在了去西天的路上,他知道,混沌魔君真要去了西天,如来会收拾他的,西天可是阳盛之地,谅那混沌魔君也不敢去放肆。做完这一切,他就急匆匆的往家赶…… 现在的家里乱作一团。 儿子在医院里转眼间就没有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说,发生的蹊跷事给人一点希望。但是,回过头来想,那也是自我安慰罢了,哪里有死人再活过来的事,从来还没听说过。三木看着妻子,难受的他茶饭不思,烟倒是抽得不少,是一根接一根,不是伴有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嗽完后,不时地捏几把鼻涕,顺手擦一把脸上的泪水。 真的,他不知怎办好了,死去的人入土为安啊,已经在家五天了。虽说妻子的尸体没啥变化,还是好好的,身子不温不凉,但是也没有活过来的迹象。就说是活人,五天滴水不沾也活不了,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还有儿子的事,怎处理?自己不去医院交涉,医院绝不会找上家门来处理。 真是乱作一团麻啊。人死了,啥也不知道了,却让活着的人受罪。看闺女,眼肿的像桃子,整晚整晚的不睡,紧紧地握住她娘的手,人都虚脱了,头不梳,脸不洗,整个人瘦了一圈,在这样折腾下去,自己和孩子都得支持不下去。 晚上,村里没有人再来守夜,而是都躲得远远地,光怕占了晦气。是啊,出了这样的事,谁不害怕,谁还敢来呀。就算不怕,一晚上两晚上还可以,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再说,各家有各家的事,那里有功夫整天陪在这儿。 虽然还是初春,本来好好的天,却突然来了场狂风大雨,水桶粗的树拔地而起,还有炸雷闪电引起了几处大火,幸亏雨大及时浇灭了,否则的话,满街的秸秆,要是连了片,非把整个村子烧毁。还有很多人家的房屋,掀了屋顶的,掉了屋檐的,天一晴,都在忙活着修房,谁也有工夫来。 大晚上,除了一家的来坐坐早早地走了外,很少有外人再来。而且,村里还有不少传言,灾祸就是母子引起的,这是不好的兆头,所以更没人来了,都怕沾了祸水。 现在,巷子里很少有人走,村里人都躲得远远地,就是一个巷子里的邻居,天还没黑呢,就早早的关门,早早的睡下。晚上,没人敢出来。就说整个村子吧,一到晚上,清净了不少,连平日狂吠的狗也老实多了,很少能听到它们的吠声。 发生的一切使三木难以应付,不能再这样熬下去了,三木强*孩子们要轮流睡觉,该吃就吃,吃不下也得强咽下去,不能把身体搞垮了。 新凡答应了,在床上一歪头就能睡过去。 新贝说啥也睡不着,她坚信二哥还活着,因为二哥和她说的,她听得清清楚楚,真要是做梦的话,印象不会这么深的。而且,五天了,看娘的面目还是那样的好看,她不时的摸摸娘的身子,虽说不热,但是一点也没凉下来,甚至,趁爹和哥哥不在,她还偷偷地给娘喂了些水,要是娘过去的话是喝不下去的。而娘竟能吞下去,虽然不是自主的。她没有了刚开始的悲伤,心中一直期待着,昨晚的狂风暴雨在别人看来都是灾祸,但是对她来说,却是个好消息,这也许就是一种感应,说不定娘和二哥很快就会回来的。她甚至把身上的孝服都脱了,穿上了平时的衣服,娘和二哥根本没死,穿什么孝服,她不时的为娘洗脸和擦手。 而且,夜深人静时,她还把娘送老的衣服偷偷地换下来了,给娘换上了她平时喜欢穿的衣服,还紧挨着娘睡下,重温着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温馨,那种温馨一直到心里,母爱,人间最纯情的爱,在这种爱的抚育下,人才能长大,才能坚强,才能在人生路上搏击风雨;母爱,一生难忘的爱,失去了,就像飘落的树叶失去母亲,无依无靠,孤独飘零;失去了母爱就是去了家,失去了乡间路上母亲的身影,失去了电话中熟悉的声音,只剩下脸庞滑落的泪,母亲走过的路上孤儿的呆滞…… 第六十三章 返回人间 再说,新月不消半个时辰就来到天的第一重,那是天庭和人间的分界线,白云下面就是家。他刚摁下云头,却见雷公电母正在示威,雷公咬牙打着雷,电母瞪大眼睛放电,两人配合的相当默契,不时冷笑着。还有风婆婆也在发威,她不时抖动自己的风口袋,把飓风洒落人间。更有大海中的四大龙王,现出真身,弄首摆尾,搅动着漫天的乌云,张着血盆大口吞云吐雾。 雷公电母和风婆婆作恶也就罢了,龙王怎还来助纣为虐。在他心目中,老龙王给他的印象很好,去了东海一趟,老龙王是帮了多大的忙啊,还有龙太子和黄菲,此大恩还没报呢,现在怎好…… 新月有些为难,怎好找他们的茬,他们一定是奉了玉帝的旨意在此作恶,祸害人间。当然,玉帝是为了报复自己而人间受到连累。 一切都是自己引起的,自己不能不管。他绕过四大龙王,直接来到雷公电母和风婆婆身边,趁他们不注意,一把抢了他们的法器,大声的斥责着,“亏你们还是神仙呢,在此祸害人间,真是罪大恶极。” 电闪雷鸣和大风顿时止住,乌云也散开来。三人回头一看,都惊呆了,马上拉开迎战的架势,是满脸的惊恐。 四大龙王一看,也马上恢复原身,驱散乌云。特别是老龙王,他心里很明白,精元之所以没对他们下手,还是因为前两天的事,因此很是惭愧。当然,他们是被迫来的,有御旨在,不敢不遵。 新月看到老龙王,忙向前来施礼,“见过老龙王。” 老龙王叹了一口气,“唉,老朽惭愧,”把头偏一边,无脸相见的样子。 “这事不怪伯父,都是那玉帝私欲所致,新月理解。” 听他这么说,雷公电母和风婆婆脸上也有了愧色,他们收起架势,也摇着头,低声不语。 “各位前辈,你们也都是善体修得正果才做了神仙,神仙的职责是什么,是造福三界,使所有的生灵和平共处,生活得更好,共享清平世界,而不是为了一人的私欲而祸害三界,”新月说着,把手中的法器还给了他们。 这使他们更羞愧。 “你还是把我们绑了吧,否则怎去复职?”风婆婆说。 “是啊,孩子,现在的天庭都知道你是谁,你有一颗最仁慈的心。我等来此作恶,也是被迫无奈,御旨不可违呀,”老龙王叹息着说。 “大哥说得对,你是真玉帝就干脆顶了那张百忍,本来他就是临时代替你的,这个事天庭都知道,我们四海龙王都支持你,”南海龙王说。 新月笑着摇了摇头,“玉帝今日不义之举是他的劫数,各位仙家也是被*无奈,新月明白,毫无怪罪的意思,各位仙家回吧,新月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了,”说着,他拱拱手。 听他这么说,雷公电母把手中的家伙又塞到新月怀里,“还是你收着吧,属下也好回去复旨。” “是啊,这样,玉帝也无可奈何,”风婆婆说着,也把风口袋给了他。 四大龙王吐出龙珠递给他说:“雷公电母和风婆婆说得对,这些你收着,我们也好复旨。” 新月明白了他们的意思,“那好吧,各位仙家,我先替你们保管着,待你们交过差后再还给你们,我先走一步了,”他说着,把他们的东西装好,躬身一礼,隐身而去。 几个人也躬身还礼,老龙王长叹了一声说:“毕竟是真的玉帝,天庭有他,三界之福呀。走吧走吧,咱快去复旨,玉帝也不好说啥,万一让那杨戬小儿识破,免不了又是麻烦。” 听了老龙王的话,几个人点头称是,忙去凌霄宝殿复旨…… 也许是新月走得急了,没变清方向,当他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这个地方好像很熟悉,一股浓烈的药水味,一字排开五张床,床上都是病重的人,都挂着几个药瓶子,有的鼻子里还差着一根管子一根管子。穿着绿袍子的医生和护士正围在一张病床旁忙碌着什么。 新月不想惊动他们,他知道,医生和护士正在抢救病人,万一惊动了他们会出人命的。因此,他窝在床上一动不动,一时还真没有人注意他。他不时的偷眼看着,心里也很着急,盼着他们快点,自己也好赶快回家,娘还没回来呢。心里越急,看着他们干得越慢,怎这样费事,看着护士急匆匆的进进出出,只好耐着性子等着,轻轻的闭上眼睛歇会儿吧。这就像刚从战场上下来一样,从高度紧张一下子松懈下来,一身的疲惫不堪,很快的就睡了过去。 终于,他被一个护士发现了,惊得护士凤目圆睁,禁不住惊叫了一声,忙又捂住嘴,手中的药瓶也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 这一下,惊动了屋里所有的人,小护士指指床上,所有的人忙上轻手轻脚的走过来,看着不时发出轻微鼾声的新月都惊得目瞪口呆,这消失了两天,怎就突然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一屋的人竟没有发现。医院正为此事大伤脑筋呢,刑警队也介入了,当成了一个刑事案子来侦破,还把这事儿怀疑到了医院,正在调查医院是不是贩卖人体器官,院长正在接受调查呢。 “是不是他?”重症监护室主任小声的问。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小尼,你是啥时候发现他在这儿的?”主任又小声问护士。 小护士也说不清,说话吞吞吐吐的,“去拿药时,床还是空的,也就配药的功夫,一扭头就看见一个人躺在床上,怎看怎像他,”小护士说话也结巴了,惊得小脸惨白。 满屋的人都站得远远地,没有人敢向前,就像是看着一个大妖怪。还是主任大着胆子一步一步向前挪动。所有人都凭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主任走近床看了几眼,又悄悄的退回来,“是他,快去告诉院长。” 小尼转身就想走,却一下子跌倒了,幸亏主任扶着她,“我不会走路了,腿不听使唤了,”小尼着急的说。 这时,新月猛的浑身一颤,他抬起头来揉了下眼睛,看着医生护士都像雕塑般的看着他,问了句,“抢救完了?” 很长时间,主任才搭话,“嗯“了一声,脸上的肌肉哆嗦着,还有很不自然地笑。 “你们忙吧,那我走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新月说着,起身就要走。 “你等会儿,我看你身体不好,给你检查一下,”主任忙向前,又回头冲一旁的小尼使个眼色。小尼尴尬的冲新月笑了笑,“我去拿听诊器,”扭头跌跌撞撞的出去了。她撒了个谎,其实,主任的脖子上就挂着听诊器呢。 新月也没在意,“没事儿,我只是觉得累点儿,”他起着床不好意思的说。 “还是检查一下吧,我看你身体不好,”主任竟向前挽住他。新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双手在颤抖,表情也很不自然。 人家既然这么热情,也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好意,他顺从的又躺了下来,笑说:“大夫,你是不是也病了?你的脸色很不好看。” “没事的、没事的,伸出手,我给你把把脉。”主任笑着,拉过旁边的小凳子坐在床边。 新月伸出手,他很配合。 主任回头看着还在呆滞的同事,说了句,“没事了,都去忙吧。” 所有的人这才散开,很不自然的走开,都忘了自己是干啥的了…… 第六十四章 惊悚之至 再说,医院的护士小尼,她慌慌张张的走出了重症监护室,这才敢大口的呼吸一口气,惊得都忘了院长办公室在哪里了,不时的拉住经过的同事急促的问着,还不等人家说话,又去问别人,就像疯了一样,慌不择路的乱跑着,大声喊着,“院长在哪儿,院长在哪儿?” 终于,她精神都有点恍惚了,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路过的医生护士忙过去扶起她,还以为出啥医疗事故了,都忙问着,“出了啥事了?” “他忽然出现在病床上,好好的,还冲我们笑。” 同事忙扶起她,“你这是怎么啦,谁出现在病床上?” 她竟然说不清了,支吾了半天,脑子里竟一片空白,脸上的汗下来了,她看着众人,茫然不知所措,不过去找院长的事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在同事的挽扶下,她匆匆地站起来,又跌跌撞撞的向院长办公室跑去…… 医院的几名医生把她送到了院长办公室,她好像清醒了,急急的和院长说着。 院长也大致听明白了她说的什么,“是不是前两天院里突然失踪的那个人呀?” 小尼点了点头,“对、对,就是他,突然就出现在重症监护室里,还光笑,就这样,”她还学着新月的笑给院长看。 院长和几名医生疾步走出办公室,又从一旁的办公室里喊过两个人照顾小尼,就匆匆向病房跑去。 他们刚推开门,看到新月正要走,几个人也拉不住他。 “我是院长,来,还有些事向你了解,请等会儿走好吗?”他过去一把抓住新月,满脸的笑,很热情的样子。 “可是,我还有急事,等着回家呢,”新月看着这个和蔼的老头,虽然心里急,也不好忍心拒绝。 “没关系,就一会儿,等会儿我派车送你回去。” 听他这么说,新月不好再坚持了。 “你们都去忙吧,郝主任,你留一会儿。” 其他的医生护士都去了,还不是的回头看着,小声的议论着。 郝主任关上了重症监护室的门,三人来到主任医生办公室里,坐下后,郝主任还给新月倒了一杯水。看到水,他才觉得渴了,忙接过杯子喝着,喝完后,又不好意思的把杯子递给郝医生,笑说:“有点渴了,我想再喝一杯。” 郝主任又拿过暖壶给他倒上了,新月连喝了三杯才把杯子放下,用手一抹嘴,这才看院长。 其实,在他喝水的时候,院长一直盯着他看呢,也没看出什么异常,看他看自己,这才和蔼的笑说:“这两天去哪里了?家里人都很担心呢。” “去哪里了?没去那里啊,不就在你们医院里嘛,”新月被院长问的有点摸不着头脑,而且觉得很好笑。 “可是,前两天,你明明从医院里失踪了呀,难道你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失踪了,谁呀?”新月反问着。 院长看他不像撒谎,更迷惑了,“那你现在是从哪里来,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病房里?” “从该来处来,到该去处去呀,我是要回家的,谁知心急,慌不择路,都认不清回家的路了,”新月不好意思的说。 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他傻吗?院长摇了摇头,看他精神得很,也是说的平常话,只是很难理解,什么从该来处来,到该去处去,什么意思?使人难以捉摸。 很快的,刑警队的人来了。 看到警察,新月有点慌,“我可没犯啥事儿。” “谁也没说你犯事儿,我们只是找你核实一下情况,”刑警队长把手搭在他肩头上笑说着,只听刑警队长啊的大叫一声,一下子跌在地上,浑身抽搐着,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他。 “他身上有高压电,离他远点,”刑警队长大声的说着,浑身还抖个不停,难受的脸都扭曲变形了。 所有的人忙闪在一旁,怔怔的看着新月。院长有点不相信,刚才还攥住他的胳膊了呢,怎会没事。他伸出手想再摸摸他试试,又不敢。 新月看着刑警队长摔倒,忙想去扶他。 刑警队长忙制止,“你、你别过来。” 一起来的两个人忙把队长扶起来,远远的躲开他。 “躲远点,他身上有高压电,”刑警队长和离得最近的院长说。 院长忙往后倒退了几步,还是半信半疑的看着新月,又看着刑警队长说:“刚才我还和他握手来。”话虽这么说,刚才的一幕看的也真实,他还是躲开了。 新月看着众人,又看看自己,摊开双手,那意思想证明给人看他是正常的。越是这样,别人躲他越远。新月笑了,他像是明知故问,“你是说我吗?” “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电?”刑警队长反问他。 “有啥电呢?”他摇了摇头又说:“我还有急事呢,要是没啥事儿,我得走了。” “你等一会儿,”刑警队长说着,接过同事手中的包,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抽出几张纸,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写完后对新月说:“不管你明白不明白,也不管你这两天做了些什么,你已经回来了,这个失踪案该结案了,已经和医院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请你签个字吧。” 新月也大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你是说我失踪了?”他觉得有点好笑,还失踪呢,一个大活人好好地站在你们面前还说什么失踪。他接过笔,按照刑警队长的意思,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摁了手印。 摁完手印后,新月问,“还有别的事吗,我可不可以走了?” 刑警队长点点头,“你快回家吧,说不定家里都很着急你呢。” “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新月说完又把目光转向院长,刚才院长可是说要派车送他回去的。 院长看着他却不说话了,医院好不容易摆脱了干系,他可不想再出什么事了,就对刑警队长说:“还是通知他的家人来接他吧,这样稳妥些。” 刑警队长觉得有理,忙和他说:“你稍等一会儿,我通知你的家人来接你。” “不用了,又不远,我知道回家的路,”新月笑说着,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说实话,现在所有人都望着他害怕,没人敢拦他,包括刑警队长,被电的滋味很难受,他可不想来第二次。新月冲他们招了招手,很快的消失在楼梯处。 也就是前脚后脚的事,等追出来看,却不见了人影,追到楼下,问楼下的人,都说没见。刑警队长忙拨通了三木的电话,把医院里的事和他说着。 三木听着,竟呆住了,手机掉在地下也不知道,只是冲着大儿子喊,“快、快,新月回来了,就在医院里。” 新凡忙过去捡起爹的手机,“喂、喂,你说什么?”新凡听着,“你是说我弟弟出现在医院里……” 电话还没有挂呢,新凡已经看到了弟弟正在屋里娘的旁边,妹妹正给娘擦脸,却像是没有发现一样。明明的,新月就站在床边。他惊得,手机又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三木也看到了儿子,他想往屋里冲却卖不动步,也照样喊不出话来。他们看清了,新月的头罩在一个五彩的光环里,还头戴帝冠,身穿龙袍,愣神的功夫,人却很快的消失了。 新月消失后,父子俩才冲进屋里大声的喊着,又对新贝说:“你二哥刚才在屋里,你没看见啊?” 新贝刚给娘擦完脸,她被爹的话问懵了,也满屋看着,“啥时候?” “就刚才,他就站在你身边,”新凡说。 “我没看到啊,我只是给娘擦脸,二哥、二哥,”新贝叫着。 三木也叫着儿子的乳名,就像儿子藏在屋里的某个角落,父子三人满屋里找着,连脸盆架地下都不放过,还用手满屋的划拉,仿佛是新月故意隐身和他们捉迷藏似的。 很快的,父子三人惊奇的叫声引来了满院子围观的相邻。这段时间,他家里光出些蹊跷事,村里人没事的时候都爱往这里凑,好奇心促使着人们,不敢来,怕招了祸,又忍不住来,就是不好意思到门口来,都是远远的聚在巷子口说着新月家里的事儿。 是啊,都过去的人了,已经在家里停了好几天了。而且,丧事办着办着也不办了,这算怎回事? 怪就怪在新月蹊跷的消失,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唉,这家子人,一定是哪辈子做了啥事,报应来了。又有的说不可能,人家老辈里都是大好人、大善人,怎么可能会有报应呢。反正说啥的都有,还传的挺邪乎的,又传到了晚上,很多的小鬼聚在新月家门口唧唧喳喳的闹个没完。至于说谁亲眼看见了,谁也说不清,反正是越传越邪乎,越传越害怕,一到黑天都紧闭大门,没敢出来的。 这天,又有很多的人在巷子口说话儿,听到喊叫声都跑来,看着父子三人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双手还在空中乱划拉,以为这家子人都得了啥怪病,都站在大门口远远地看,没人敢向前来探个究竟。看到新贝大声喊着二哥的名字从屋里跑出来,吓得大人孩子的往外跑,小孩子都吓哭了,哭声震天,跌倒了,爬起来再跑,又跌倒了,又爬起来跑,惊人的哭声吓得大街上的狗都夹着尾巴嚎叫着远遁…… 第六十五章 智救众仙 忽然,半空中一白一黑两块云在交织着,隐约的好像看到有两个人在上面打斗。好好的天,不时的起一阵阴风,又很快的静止。 这次可都看得真切,把街上的人吓得,大人孩子的没命的往家里跑,一会儿工夫,整个村里连一个人影也不见。 父子三人却不怕,都站在院子里看着半空中不时变换位置的两块黑白云,新贝还大声的喊着二哥的名字…… 半空中的白云上还真是回来的新月,他前脚进家,也看到了爹和哥哥,却顾不得说一句话就跑进屋里看娘,看着妹妹细心的照顾着娘,他很是欣慰,正想现身出来,却发现混沌魔君不知啥时候跟了来,进屋啥话也不说就要对娘下手,新月哪里干呢,就和他打在了一起,混沌魔君知道不是他的对手,见偷袭不成,撒腿就跑。既然他违背了承诺,找上门来了就绝不能放过他,一定要解决了他才能保住娘。 因此,他就追了出去,把他拦在了半空,*他现出真身。 混沌魔君冲他嘿嘿一笑,“贤侄,没想到吧,让我发现你的老巢了,呵呵,对付你,本君可能费些周折,但是对付你的家人吗,你是知道的,”混沌魔君顿了顿,冷笑着看着他。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绝不会再给你溜走的机会,”新月恶狠狠的说着,两眼里满是凶光,为了家人的安全,哪怕是失去所有也不会再留下活口。 看新月要动手,混沌魔君忙制止,“慢着,贤侄,不妨咱们做个交易,这样对谁都好。” 新月小心的提防着,“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我警告过你的,要是敢对我家人动歪念的话,我不但毁了你的混沌洞,还要让你灰飞烟灭。” “好狠的贤侄,想当年你父王还给我留了一处生活之地,没想到你要赶尽杀绝。” “正因为我父王对你动了恻隐之心,手下留情,却遭了你的暗算。” “你怎么知道,连你父王到现在也不知情,”混沌魔君听了他的话大吃一惊,又道,“一定是精元这个糟老头告诉你的,在你父王开天辟地时,只有他感受到了我的混沌魔咒。” 新月哼了一声,“不打自招,我本想不追究的,是你*我的。” “慢着慢着,既然如此了,我们叔侄俩不妨商量一下。其实,其实,我也时常忏悔的,所以至今没动你父王劈出的天地。你看这样好不好,只要你交出精元、铁索和金环,我不但不伤你家人,还要祝你登上玉帝之位,从此你和家人享受你的天地,与天地同寿。我呢,回到我的混沌洞修炼宇宙之咒,互不侵犯,怎么样?” “修炼宇宙之咒?”说真的,新月并不明白宇宙之咒是什么,是一种咒语还是一种高深的法术?其实,他也不想知道,对此毫无兴趣。他略有沉思,不信任的看着混沌魔君。 混沌魔君像是要控制不住自己,不时呼出阴气,忙又收拢来,看着新月的反应。“其实呢,混沌魔咒是开启混沌宇宙的钥匙,只有用精元之气、金斧之功才能合成,”说到这儿,他忙住嘴,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打个哈哈,“我只是借用一下,练成之后还给你的。” 新月终于明白了这个阴险的家伙的目的,他还是想启动混沌宇宙,那不是消灭天地吗?精元之气,神斧之功,神斧在那儿,在他手里?不可能,真要在他手里,天地不会这么清平。不管他,消灭了他在说,消灭了他,不但保住了家人,也保住了天地。想到这儿,他突然出手,一掌劈中混沌魔君。使他惊奇的是,混沌魔君顿时显现出玉皇大帝的身形来,很快又恢复了混沌魔君的样子,他捂着胸口瞪着新月,“敢偷袭我,给我擒下。” 他话刚落音,新月身边就出现了四大天王,李天王父子、八仙和天师,还有杨戬带着梅山四兄弟和哮天犬气势汹汹的向他杀来,很快的把他围在了中间。 新月一愣,这各路神仙怎么和混沌魔君搅在一起了,难道?他忽然明白了,天庭一定被混沌魔君控制了,看他们个个跟木偶似的,目光呆滞,又透出幽蓝的凶光。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每个神仙都使出最狠的招向他袭来。他没有硬拼,而是迅速隐身,化作一道白光,跳出圈外。 众仙家像是有人指引一样,紧紧跟上,又把他围在核心痛下杀手。新月不得不现身反击。当然,对于别人的袭击他只是躲闪,但是对于混沌魔君就不客气了,下手狠,反击力大,几次击中他的胸部,混沌魔君趔趄着倒退,险些摔倒。 这使新月有些纳闷,混沌魔君的法力他领教过,三界之内那也是佼佼者,找不出几个和他法力相当的人来。而现在看来,不但他招法混乱,法力也不济,却是一副拼命的架势。他到底是谁,把他打出原形就会知晓。 新月避开众人的袭击,专门对付混沌魔君,掌上功力也不时增加。混沌魔君踏着凌乱的步伐向他扑来,他没有躲闪,硬接了他这一招,借力打力,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往前一带,紧接着反手一掌击在他的后背上。只见混沌魔君顺势跌了出去,正好砸在李天王身上,两人同时摔倒,很快的,混沌魔君献出了真身,原来竟是玉皇大帝。 一切都明白了,连玉皇大帝都被控制了,看来混沌魔君真的控制了天庭。其他神仙还跟新月拼命呢,新月再次隐身,运用精元之力终于发现了远处的真混沌魔君,看他正得意洋洋的坐山观虎斗呢。好个阴险的魔头,新月直奔他而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劈天掌向他打去,混沌魔君一时太得意忘行了,稍慢了一步,等他发现,赶紧躲闪,还是被劈中了左肩部,整个左肩部硬生生的被劈了下来,一股墨绿腥臭的液体喷射出去,只听混沌魔君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另一只手捂住左肩使劲的往外拉,硬生生的又拉出一只手来。同时把劈掉的那只手捡起来,想吃油条似的大口的嚼着,转眼就吞进了肚里。 新月看着这个血腥的场面,先是一怔,接着又要出手,绝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混沌魔君却冲他大叫一声,“贤侄慢着,偷袭算啥英雄好汉。” “偷袭?”新月听着,禁不住乐了,“我偷袭,是你偷袭还是我偷袭?” “当然是你偷袭,刚才我可没防备,”混沌魔君说着,一下子蹦起来,接连冲他打出三掌。新月毫不含糊,出手还击,两人一时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也不知是天庭的神仙中了混沌魔君的啥魔咒,在玉皇大帝的率领下,竟然来帮混沌魔君的忙,冲新月大打出手。 本来,对付混沌魔君,新月是绰绰有余。但是,被玉帝他们一搅和,又不愿出手伤他们,还处处保护他们,分散了很多的精力,所以明显处于下风。 混沌魔君又得意起来,出手狠毒,招招毙命。因为他知道,不趁此机会消灭了精元,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现在,新月也只有招架之功了,因为他不敢出手了,狡猾的混沌魔君见他要出手总要拉过一个神仙挡在他面前。把个新月气得,他是有劲使不上,疲于应付。把个混沌魔君乐的,不时的哈哈大笑,“贤侄,还是束手就擒吧,今天本君也玩够了,你再要抵抗,本君就向这些草包出手,你不会不管吧?” “拿他们当人质,你卑鄙!”气得新月跳出圈外指着混沌魔君大骂。 “哈哈哈,”混沌魔君张开血盆大口仰天大笑,刚笑了一半,忽觉得有东西进入了他的嘴里,混沌魔君忙止住笑,禁不住打了个喷嚏,低头寻找着,又问一旁的玉皇大帝,“啥东西飞进了我嘴里?” 麻木的玉皇大帝摇了摇头。混沌魔君啪得就给了他一耳光,把个玉皇大帝打的趴在地上直叫唤。 混沌魔君又抓过杨戬,一手把他提起来,“睁开你的第三只眼看看,啥东西进入了我的嘴里?” 杨戬被他抓着脖颈子,难受的他直挣扎,方天画戟也扔了,手脚的乱蹬。哮天犬看着主人被抓了,冲着混沌魔君叫唤了两声,被混沌魔君一脚踢出老远,夹着尾巴哀嚎的躲到一边去了。 混沌魔君把杨戬掷在地上,大声的冲众仙家吼着,“快说,那个胆大包天的钻进了本君的肚子。” 众仙家怕挨打,吓得都跪在地上都成一团。 混沌魔君气得挨个的踢他们,又使个手法把食指变成了一个钩子,伸进自己的血盆大嘴里乱掏,掏着掏着就呕吐起来,吐出了一大堆污物后,却觉得嗓子眼更痒了,痒的他伸长了脖子直叫唤,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难受之极。 只听嘴里有说话的声音,“叔叔的肚里好脏啊,就跟个垃圾桶似的,熏死人了。” 混沌魔君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你个小兔崽子钻到我肚子里干嘛,快点出来,要不然的话我咬死你。” “好啊,你咬啊,”新月捏着鼻子说着,站在他的声带上,另一只手挠他的气管壁。 混沌魔君哪里受得了啊,难受的他又蹦又跳的直喊饶命。 新月停止了挠,笑问,“服不服呀?” 混沌魔君手捂着脖子大口的喘着气,“服、服、服,你快点出来吧,小祖宗,叔叔求你了。” “呵呵,叔叔的肚里虽然脏点,但是挺凉快的,我也累了,歇会儿再说吧。” “好侄儿,叔叔的脏肚里有啥好歇的,快出来吧,叔叔给你找个好去处。” “骗我吧?你个大魔头,我怎会相信你的话,”新月说着哼了一声。 “是真的、是真的,叔叔已经把天庭给你夺回来了,天庭多好呀,天宫比我肚里凉快多了,有美味,有美女,还有、还有……” “还有你个头,说说吧,到底怎回事呀,这帮神仙怎被你弄得这样,你对他们做什么啦?” “没做什么、没做什么。” “不说实话是吧,”新月说着又要挠他。 混沌魔君不时的恶心着,“好侄儿、好侄儿,我说、我说,我只不过是给他喝了点混沌魔水。” “我就知道,快给他们解药,否则的话……” “好、好,你别动,我给、我给,”又听到混沌魔君的叱喝,“在我腰里呢,往哪儿摸呢,你这个三只眼的猪。” 新月一听,就知道混沌魔君再叱喝杨戬,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被人家整治的这样,平时的威风哪去了? 就听混沌魔君说:“解药已经给他们了,好侄儿,快出来吧。” “我不信,让杨戬站到你嘴边我看看。” “好好,快站过来,你这头三只眼的猪,再近些,再近些。好侄儿,看到了吧,他没事了,你说你,他可没少整你,你还救他。” 新月也不回他的话他向外瞅着,“护法天神,是你吗,怎么样了,大家都吃了解药了吗?” 却没听到回音。 “快说呀,你这个蠢猪。”很快的,只听到啊啊呀呀的声音。 “听到了吗?他刚吃了解药,一会儿就会好了。” “那就等等吧,等他们好了我再出去。” “你……”混沌魔君欲言又止,想发作又不敢,只好忍着这口气,今日是被他整惨了,从出道以来还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呢,真行啊,比他父王强多了,懂得要挟人了。无处发火,只得发到这些神仙身上,“多吃些,快点,就那么难吃吗,还有你,你这个老头儿,有何德何能占我师兄的位儿,还赖着不走。” 看来是混沌魔君训斥玉帝。新月禁不住好笑,也好,让魔君开导开导这些养尊处优的家伙,也好长点记性,别以为一步登天就忘了本,就知道享受忘了自己的本职。 又听混沌魔君训斥杨戬,“说话呀,瞪着个傻眼看什么,快说呀,”听那动静,好像是杨戬被踢了几脚。 “我说、我说,精元,精元,真玉帝,听到了吗?大家都好了,都好了,”杨戬冲着血盆大嘴说。 “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 “那好,护法天神。” “小神在,小神在。” “带领大伙快点回去。” “是是,”杨戬答应着马上站起来。 “不许走,”是混沌魔君的声音。 “怎么,你想反悔,”新月说着,又在他的气管上挠了一下。 只听混沌魔君说:“好、好,小祖宗,你就傻吧,滚、你们快滚,滚得远远地。” 众仙家保护着玉帝狼狈而去了? 第六十六章 诱出真相 “他们都走了,你出来吧,”混沌魔君哀求着。 新月顿了一下,问道,“你曾经答应过父王,不踏出混沌洞半步,为何今日不但出了混沌洞,还挟持了玉帝和众仙家?” “贤侄呀,说这话可冤枉叔叔了,是他们心中的私欲招我来的,你的父王曾经说过,三界中的生灵谁要是心有私欲就是我的奴隶,而天庭这些神仙,私欲横生,权欲物欲藏满心中,我取他们那是正当索取,有何不可。再说,我也是为了你啊,三界本来就属于你的,为何让这些蠢猪践踏?” “别说得那么好听,我父王盘古现在何处,神斧又在何处?”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铁索和金环都让你索取了,你还问我,我要是早知道会等到现在?” “你还嘴硬,那我父王呢,他老人家现在何处,你怎么害得他?”新月说着,使劲的挠了他几下。 混沌魔君双手掐着脖子,咧着个血盆大嘴难受的直叫唤,“你、你、你说话不算数,我已经放了他们你还折磨我,你老子到哪里我怎知道。”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新月也不再难为他,他毕竟是自己的叔叔,“那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现在回到你的混沌洞,永也别再来三界捣乱,你能做的到吗?” “能、能,我再也不来了。” “张大嘴,可别咬我啊。” “不敢、不敢、小祖宗,你快出来吧,可难受死我了,”混沌魔君说着张大了嘴。 新月化作一道白光已经站在了他的对面,混沌魔君还张着个血盆大嘴,哈拉子像水管子似的流个不停。 “好了,闭上你的臭嘴吧,可熏死人了,”新月笑说。 混沌魔王忙把大嘴闭上,一只大手捂着嘴巴,一只大手指着新月,“你等着,咱没完,”说着,化作一缕黑烟,瞬息消失。 新月定睛细看,却根本没看清他去了何处,不愧为混沌魔君,法力的确深不可测。就在这时,脖子上的铁索飘动起来,手腕上的金环也发出耀眼的红光。 “你们是说混沌魔君又窜上了天庭?这个大魔头,”新月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本想着先回家一趟,怎也得和爹说个明白,免得他担心。可是,现在来不及了,说不定混沌魔君又拿天庭作人质,至于玉皇大帝一伙,他并不很热心相救,心中有欲,欲不除则生祸,就是救他们一百次一千次也白搭,他担心的是娘和两位师傅,两位师傅若是出事,娘也必定出事,不能耽搁了,他往下望了一眼,化作一道白光,奔向天宫…… 天忽阴忽晴的,在别人看来时灾祸。但是,在三木和孩子们看来却是希望。白云上的人影很像新月,虽说他穿着奇怪的服装,但是怎看怎像,一举一动,举手投足。 “那就是二哥吗,我看到了,”新贝哭着说。 三木也抹了把泪水,“看来你二哥又去救你娘了,快去看看你娘怎样了?” 新贝忙进屋,看娘还是安详的躺着,就像熟睡过去一样,嘴角还留露出淡淡的笑。 “娘,你快醒过来吧,二哥为了你都跑上天去了,刚才还和人家好一顿打,也不知受伤没有,”说着又是一脸的泪水。 新凡看着爹问,“新月不会是神吧,他怎么会上天呢?” 其实,三木何尝不怀疑,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吗,腾云驾雾,那只是传说,天上有神仙,鬼才相信呢,天气变化不过是自然现象。刚才,医院都打电话来了,儿子马上就回来了,儿子从小就好捉迷藏,大了还是这样,一高兴就躲起来让人找,就是没人找也藏半天不出来。高兴了,自己藏起来,不高兴了也自己藏起来。为了这他这个坏习惯,他小时没少揍过他,可就是不改。大了,也懒得理他了,反正是又不碍这碍那的,只是个不好的习惯而已。这次回来非好好的说说他不可。这是啥时候呀,还开这样的玩笑,看怎收场吧。 他想着,拿起电话正要拨打,医院的院长和刑警队长已经推门进来了,都是老熟人了,三木赶紧起身迎接。 “孩子回来没有?”院长四下看了看,急急的问。 “没回来呀,你们没……”三木没说下去,他直往外面瞅。 “是这样,”刑警队长忙解释,“本打算送他回来的,他说自己认识路,非要自己回来,谁知,他推门出来后就再也不见人影,随后我们就赶过来了。” “可是,他没回来,我也正想找人去接他呢,要不是刚才突然变天,”三木说。 “是啊、是啊,好好的天突然忽明忽暗的,还刮冷风,时来时停的,像中了邪似的,这些日子天气太不正常了,”院长说着走近床前,“怎么,你们还……” 院长没有说下去,他看着父子三人。 新贝忙说:“我看娘好像是睡着了,好几天了,身子也不凉。” 院长听着,觉得也很蹊跷,他可是老专家了,当了一辈子医生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他看着王氏的面容,真的不像过去的人,忍不住轻轻的剥开她的眼皮,又从口袋里掏出小手电照着,没有一点反应,就习惯性的摇了摇头,又给她把了把脉。 突然,他禁不住高度紧张起来,好像感觉到一点脉象,赶紧把个听诊器塞进耳朵里听着。 屋里的人都凭住呼吸看着。 院长听了会儿,一把扯下听诊器,激动的双手哆嗦着,“强心针,我要强心针,”他大声的说着。 新凡忙一溜烟的跑出去,很快的和村医跑了进来。院长从村医手里接过强心针按了下去,又吩咐村医,匆匆列了个单子给他,村医又和新凡跑了出去。 “简直是个奇迹,”院长说着,又拿听诊器听着,禁不住的脸上的汗水就下来了,刚洗脱了嫌疑,又成了医疗事故,不管怎说,还是救人要紧,这是当医生的职责。 刑警队长还拿出材料给三木看呢,上面有新月刚签的字,现在也顾不得了,救人要紧。 院长又拨通了电话,他发火了,大声的训斥着接电话的人,挂了手机后对三木说:“还有微弱的脉象,不管怎样都得尽全力抢救,什么也别说了,医院的责任,医院绝不会推辞。” 这可是个天大的惊喜,三木兴奋的都不知说啥好了,“谢谢你院长,谢谢院长……” 这时,村医拿来了所开的药。很快的,药瓶挂上了,虽说三天了,还能输进药去,这就是奇迹,说明还有生命迹象。 院长不愧为医学专家,经过一阵急救,已经摸到了微弱的脉象…… 再说新月,他追到凌霄宝殿上,混沌魔君已经又把所有人都劫持了,看到新月现身出来,冲他哈哈一笑,“小子,你又来晚了一步,他们可都有成了我的阶下囚,”说着又要大笑,却一下子捂了嘴。 众仙家跪在大殿上,都扭头看着新月。 新月向前,他一把拉起玉帝,“你呀,都是你自找的,就这么贪恋皇权,私欲满心?” 玉皇大帝羞愧的满面通红,“朕若是能躲过此劫,甘愿带着家眷返回人间过平常人的生活。” “晚了,我两位师傅呢?” “往西天求救去了,两位老爱卿为了朕都受了重伤,真惭愧。” “那我娘呢?” “这你放心,西王母护着你娘躲在了瑶池下。” “那就好,”新月松了口气,“杨戬,你是护法天神,为何给魔头下跪呀,快起来护着玉帝,你们都快起来,听到没有,李天王,你哆嗦个啥,快起来。” “哈哈,”混沌魔君大笑着,突然又止住,用个大手捂着嘴,嘟囔着,“他们已经被我控制了,再想施救,没那么便宜,除非你用精元换。” “叔叔,你不讲信用。” “跟我讲信用,你傻吗你,要是讲信用,本君就不是混沌王了。” “你,你就不怕我再尊到你肚子里挠你,”新月恐吓他。 混沌魔君用手一摸脸,鼻子、嘴都没了,整个面部成了个肉球。混沌魔君大笑着,“有本事你钻呀,哈哈哈,你没有机会了。” 新月冷笑着,故意诈他,“以为这样我就治不了你吗,我就不信你不喘气了。” 混沌魔君一听,赶紧凭住呼吸。 “你的耳朵呢,顺着你的耳朵我也能爬进去,”新月取笑他。 馄饨魔君又赶紧捂住耳朵。这正中了新月的道,只要他把耳朵捂住了,说啥也听不到了,趁此机会,新月忙问,“陛下,这魔头给你们吃了什么?” 玉帝战战兢兢的指指混沌魔君腰间的两个葫芦,“听他说,绿葫芦里是毒水,红葫芦里是解药。” 新月闻言,眨眼间化作一道白光,混沌魔君早有提防,也化作一缕黑烟冲出了凌霄宝殿。抢夺没得逞,新月有点急,在精元和铁索金环的帮助下,把混沌魔君裹在劈天掌下。 混沌魔君没料到新月如此拼命,只得拼死抵抗,两人从九重天打到了宇宙中。混沌魔君边打边逃,他没想到新月法力如此厉害,只得硬着头皮应付,又加上鼻子嘴的遮住了,呼吸不顺畅,很快就落入下风,连变回本来面目的功夫都没有,再这样打下去,非栽在这小子手里,还是逃命要紧,想到这儿,赶紧把腰间的两个葫芦扔出去。 新月以为他使诈,并没有去接葫芦,还是连连出掌*他,不能让他有喘息的功夫。同时,手腕上的金环离身去抢夺那两个葫芦,当金环得到葫芦,混沌魔君也挨了一掌,重重地摔摔倒,眼看着他就要被一个飞旋的黑洞吞噬,新月又迅速的拉出他,把他带到了九重天上,扔在了凌霄宝殿的台阶下。 混沌魔君恢复了真面目,他大声的喘息着,“我已经把解药给你了,你还紧追着我不放,真要对我下毒手呀。” 新月一笑,也盘腿坐在他对面,“叔叔,我是怕你使诈,服不服,不服侄儿再陪你过两招。” “算了算了,这精元老小子真是厉害,我算服了,不过还得谢谢你,真要被黑洞卷了去,你叔叔就惨了,贤侄啊,就冲这点,叔叔的感谢你。” “算了吧,叔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就是再毒也是我的叔叔吗。” 混沌魔君一听这话像是很感动,“孩子,就凭你和句话,只要三界有你,叔叔就不踏出混沌洞半步,”说着,回头一挥手,一股巨大的黑烟附到自己身上,“那群笨蛋没事了,把葫芦还我吧。” 新月笑笑,“叔叔,不好意思,精元说那两个葫芦是我父王留给我的,物归原主了。” 混沌魔君怔了下,又一咧大嘴,“哎呀,这个老东西,啥也告诉你,不会连我小时候尿炕的事也告诉你吧。” “我还真知道了,叔叔啊,这样好不好,干嘛光躲在混沌洞啊,我父王,也就是你师兄开辟的三界多好啊,依我看侄儿帮你除去身上的邪气,留在三界得了,这里有山有水,还有明媚的阳光,多好啊。” “不行不行,我在混沌里住惯了,偶尔来三界玩玩还可以,常住这儿还不要了我的老命,再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没有混沌哪里来的光明,没有混沌就没有了进取心,欲望是邪恶,欲望也是动力,那是说好的欲望,呵呵。” 新月一把搀起混沌魔君,玉皇大帝已经率领众仙家迎在殿门口。混沌魔君一把把玉皇大帝的玉冠摘下来戴在新月的头上,冲众仙家叱喝着,“还不拜见真的玉皇大帝。” 所有的神仙赶紧跪下,玉帝更是哆嗦着跪倒在地。 “哎呀,叔叔,开啥玩笑,你以为侄儿稀罕这个玉帝呀,人家替咱看了这些年家,劳苦功高啊,”说着,亲自把玉冠又给玉帝戴上,这才挽着混沌魔君做到了大殿的龙椅上,就和众神仙拜见混沌魔君。 混沌魔君好不得意,“贤侄免礼、贤侄免礼,哈哈,不打不相识啊,原来是一家,如果是你的父王能这样待我,我也不至于生了这么多年的气,贤侄啊,来来来,我告诉你,你的父王去了哪里。” 新月忙走到案几前,混沌魔君凑近他耳边轻声的说着,新月吃了一惊,“原来父王……” 第六十七章 二元菩萨 “是啊、是啊,你父王为了它开辟的三界,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黑洞口,三界才有如此的安静,”混沌魔君感叹的说。 “那怎样救我父王?” 混沌魔君叹息了一声,“我也不知啊,只有你自己去探寻了。” “叔父,您告诉我这些,难道就不怕……” “怕!,可是,贤侄啊,从你的身上叔父看到了希望,用你的智慧去控制宇宙,打败邪恶,叔父就是被吞噬也心甘情愿了。” 就在这时,凌霄宝殿忽然晃动起来,众人还还没反应过来,混沌魔君已经惨叫着消失。新月化作一道白光追出殿外,只见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九重天上,“叔父、叔父……” 他大喊着。 一切就像是在梦中,阴风去,万丈光芒照耀着三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真的?假的?面对着明月,一阵清风拂过,淡淡的思绪中渐渐失去了发生的一切,难道这场浩劫就要过去了吗? 玉皇大帝带领众仙家来到他面前,玉帝亲自把玉冠摘下来,“陛下,既然陛下已归来,我这个假玉帝也该走了。” “不,你还是天庭的玉帝,三界的劫数还在,等我把娘送回家后,我还要找出威胁三界幕后的凶手,不但拯救三界,还要拯救宇宙,”新月说着,身形不时的变换着,很快又现出玉帝的模样。 众仙家赶紧跪拜。 这时,西王母匆匆赶来,“不好了,一股黑风掀翻瑶池,把二元菩萨劫走了。” “二元菩萨?”新月像是没听明白。 西王母赶紧跪拜,“拜见陛下,就是您的母亲。” “什么?”新月听了大吃一惊,这是他没想到的,一时惊呆在哪里。 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从西天匆匆赶来了,他们身后却没有一个援兵。 “两位师傅,”新月快步迎上去躬身施礼。 “好了、好了,不必那么多礼,形势很紧张啊,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太上老君挽扶起他说,又和太白金星来见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很是惭愧的样子,“两位老卿家,朕辜负了你们,不但没给三界带来安详,还差点毁了三界,你们来得正好,我实在是付不起这个责任,真玉帝已经现身,我也该回去了,都来了四亿八千万年了,还没回过老家一趟,思乡之情越来越迫切,朕今日就带着家眷下界去。” 太白金星忙向前劝说:“陛下何出此言,三界危难之际,陛下可不能打退堂鼓啊。古谚说得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改了就好,这些年来,欲在心中生,欲生邪,招来邪恶,必然给天庭带来劫数,陛下要切记呀。” “朕知过了,定要驱除心中邪欲,弃之享乐,造福三界。” 太上老君点点头,满是赞许。各位仙家也满面羞愧,纷纷向前来请罪。 “各位仙家,各位仙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尽心尽力,辅佐陛下,造福天庭,乃是三界之幸也。” “我等一定尽心尽力辅佐陛下,造福天庭,”所有的神仙包括玉帝都冲新月躬身施礼。 新月忙躲到太上老君身后,“师傅,这是……” 太上老君忙说:“拜错了、拜错了,陛下在那边呢。” 玉皇大帝忙向前来,“没错,老爱卿啊,朕只是代理,三界都已经知晓。” “哎呀,你这个张百忍啊,真玉帝还不到出世的时候,你还是三界的统领。现在还有要紧的事,不说这些了,快到凌霄宝殿议事吧,”太白金星说着,请玉皇大帝赶紧回殿。 于是,众仙家拥着玉帝回到了凌霄宝殿上,他们对新月由赏识到敬畏,三界未来的玉帝,谁敢不敬啊。 新月扶着太上老君一起到了大殿上。看新月在殿下,玉皇大帝坐在龙椅上是浑身的不自在。是啊,真玉帝在,他心虚,更没有底气。 新月也顾不得和他客套,他着急的问两位师傅,“师傅,我娘到底是被谁抓走的?” 太上老君叹了口气,“还有谁,万恶之神。” “万恶之神?” “是呀,万恶之神是宇宙的万恶统治者。本来,盘古大帝开天辟地时和他有过约定,开天辟地后,三界不向宇宙输出善孝之元,宇宙也不骚扰三界。三百亿年来,万恶之神遵守了约定,只是八亿年来,庚古大帝不服盘古,暗中勾结万恶之神,想毁了天地,恢复混沌世界,做混沌世界之主。交换的条件是混沌世界并入万恶之神的麾下。” 所有的神仙听了禁不住毛骨悚然,都唏嘘不止。 “庚古大帝?”新月不由自主的问了句。 “是啊,就是混沌魔君,你和他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他和你父王盘古大帝是师兄弟。如今,在你的感化下,他邪恶之本被驱,万恶之神一怒之下把他抓了去,还有你的母亲,她原本是如来佛下的二元菩萨,尊法旨到人间去除邪恶,教化生灵,谁知百世功德即将圆满,却因你们遭受劫难,”太白金星说。 新月听了一愣,“我们?” 太上老君忙接过话头,“这些以后再说吧,关键是你赶快去救庚古大帝和你娘吧,本来,如来佛想派阿弥陀佛来助你一臂之力,只是有违佛家之道,不好干预。如来佛说精元之力,足可解决,又有孝善护体,三界安危定能保全,也就是说,三界安危就指望你自己了。” 新月茫然的点点头,“你说我娘是二元菩萨?”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娘。 太上老君点点头。“可是,我娘的肉身还在家里。” “这你放心,我和你太白师傅会下界护住的,关键是你,一定要战胜万恶之神,保住三界,保住宇宙。” 这时,玉皇大帝走到新月身旁,“天庭就指望你了,这是乾坤金钵,天庭的圣物,当年太白金星交给我。现在,我把他送还给你,也许它能助你一臂之力。” “这怎么是好,”新月看着太白金星没有去接。 太白金星微笑着点点头,“陛下既然赐给你就收下吧,乾坤金钵也许能帮上你的忙。” 新月恭恭敬敬的接过来,“多谢陛下。” “万恶之神就在宇宙的黑洞内,老夫把金刚圈送给你,在金刚圈的指引下,也只有你能进入黑洞,望你多加小心,老夫和众仙家在九重天外接应你。” 新月点头,化作一道白光而去…… 第六十八章 升入天堂 “走吧,去人间一趟,二元菩萨的肉身该接回来了,”太白金星说。 太上老君点点头,来跟玉帝告别。 西王母向前说:“两位老卿家,本宫已用瑶池仙草护住菩萨肉身,想必二元菩萨一定无事。” “多亏娘娘的仙草护身,只是二元菩萨元神已被万恶之神掠去,元神与肉身已经超脱仙草法力之外,危在旦夕啊。” “那两位老卿家快去吧,”玉皇大帝催促说…… 再说家里,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惊人的车鸣惹得全村人都来看,巷子里堵得满满的,都在打听又怎么啦,刚才的鬼天气把人吓得够呛,还没缓过神来,老王家这是又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三木也不行了,刚才有人看到村医生和新凡拿着要没命地往家跑。这怎么还有警车在,到底是怎么啦,谁都想知道。 这老王家啊,真是遭了大难了,一事未了一事又来,闹得整个村里人心惶惶的,这老天也跟着起哄,看来是天有预兆啊,这老王家算是完了,死了老婆,失踪了儿子,这是做啥亏心事了,老天还不时的惩罚,好好的天又是打雷又是刮风的,真是祸不单行啊。那么孝善的人家,倒霉事怎就阴差阳错全到了他家呢?这真是灭门之灾呀。人死了还没发丧呢,这又倒下一个,警察又找上门来,这个家是彻底的完了,连他亲哥都不敢上门了…… 村里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多好的人家啊,没有不同情的,都禁不住的都泪水涟涟。 人很快就被抬上了救护车。大伙这才明白,还是新月娘啊,都过去好几天了怎还又上了医院?原来还没死呀,刚才是老天在报信呀,愿不得呀,多好的人啊,怎会不因不由的就死了呢,老天也不干呀,怨不得这些日子老天不时的发怒,原来都是为了新月娘啊,好人自有好报,老天也眷顾啊。 在人们的议论中,一家人跟着救护车疾驶而去,警车也开走了,一直不消停的人家大门上落了锁,人们还凑在一块议论着…… 重症监护室里,人工呼吸机用上了,医院所有的专家成立了救护小组,院长亲任组长,主持着抢救工作。不可思议的是经过一番抢救还真的测到了微弱的脉搏,这可真是一个奇迹。 病人有了微弱的心跳,有了生命特征,院长是又激动又生气,他把开始抢救的医生聚在一块狠狠地训了一顿,这些年来还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这是人命啊,人还活着呢就草率宣布人家死亡,医生的职责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这种疏忽就是犯罪,就是谋杀,比杀人犯的罪孽还深重…… 当时的主治医生吓得脸色煞白,他知道,一切狡辩都是徒劳的,事实证明,都好几天了,病人还没有死亡,还有微弱的心跳。 “可是,当时的情况明明是停止了呼吸,”主治医生低低的说。 “暂时性的停止呼吸不是不可能,作为医生,这一点应该非常的清楚。” 主治医生无话可说。 这个事,院长要求严格保密,谁也不能向外透漏,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加紧救治。同时,做好病人家属的安抚工作,希望他们积极配合…… 重症监护室外,父子三人焦急的等在门口。每一个进出的医生护士对他们都格外可气,也不时向他们透漏抢救的信息。这使父子三人很是感激。 听说娘有了微弱的心跳,新贝都哭了,几天来的悲痛,突然地一个惊喜,忍不住泪若飞花。新凡也是,虽说他很少流泪,这时也泪湿眼角。 重症监护室一般是不让进的,在院长的关照下,他们例外,可以随时进入探望。看着医生护士那么尽心尽力的抢救,父子三人很是感动。 在呼吸机的帮助下,看着娘像是有呼吸了,血压一直在四十至五十间变化着。娘的浑身插满了管子,仪器的报警声不断。 足足有七八个小时,院长一直盯着。最后,他把父子三人叫到他的办公室里,“你们也都看到了,就这么个情况,病人很危险,随时都可能死亡,医院尽最大力了。” “只要有一线希望,你们也别放弃,花多少钱都行,”三木说。 “你的心情我理解,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放心吧,医院已经组织了最好的医生盯着,我给你们安排了房间,你们也去歇会儿吧。” “谢谢院长,”三木领着两个孩子出来了,“先去吃点吧,”他和两个孩子说…… 第二天早晨再去看,还是那个样,并没有见好的迹象,原来的主治医生一晚上没合眼,就盯在病人身边。父子三人感动的都不知说啥好了,不知道怎样表示对人家的感谢,反过来劝人家快去休息一下。 面对他们,主治医生还满是愧疚。其实,当时的情况,父子三人都在场,人家医生已经尽力抢救了。啥也不说了,尽最大努力抢救,至于怎样的结果也都能接受。这是三木和主治医生说的。 主治医生很是感动,病人家属这么明事理,根本没有怪罪的意思,更别说追究他们的过失了,这种理解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因此,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医生护士那是尽了十二分的力。 可是,熬到晚上零点十五分,主治医生还是和他们宣布了不幸的消息,因为病人心力衰竭,已经毫无生命迹象。 其实,这个结果是都预料到的,即使这样,还是禁不住泪流满面。 这次,院长亲自把关,当病人呼吸全没有时还抢救了几个小时。 最后,院长很遗憾的说:“医院尽力了,还请家属节哀顺变。” 三木对院长和主治医生表达了感激之情。 医院派了车,准备送她们回去。 就在这时,忽然狂风大作,刮得楼得玻璃窗呼呼作响。猛的,又瞬息停了下来,不一会儿,有狂风大起,满天的星星不见了,天阴冷下来,使人禁不住瑟瑟颤抖。 这样突变的天气对父子三人来说并没有觉得很惊讶。其实,自从娘出事后,这样突变的天气时常有。 “娘,还有啥不放心的你就说吧,我知道,你是不放心二哥,二哥没事的,你不是常说他命大吗,”新贝哭说着。 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了,新贝给娘穿着衣服。 新凡咧着个嘴,不时的作呕吐状。看来他也是伤心至极。 风又猛烈地刮起来,跟头一次回去时一摸一样,也是这个时候,是那样的巧合。 三木哭着,“我知道你舍不得走,舍不得孩子们……” 当家里的人赶来时,衣服已经换好了。院长和医生们亲自来帮着抬。新贝的哭声在整座楼里回荡着。 风急一阵慢一阵的,就在出门的瞬间,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新贝看到,白光裹着娘慢慢的上升,慢慢的上升……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当人们回过神来,新贝再一次哭喊时,裹着娘的白光已经变成了一个白点。 忽闻半空中传来说话声,“不要悲伤了,生生死死,六道轮回,人之常情,大善大孝,长生不老,升天吉时,哈哈、哈哈……” 半空中,忽然出现了两位老者,一袭白衣,手拿拂尘子,就像划过的流星,瞬息而逝了。 风停了,又是满天的星斗。这次,许多人都见证了,信还是不信,所有的人都没说话,就像木偶似的,抬头望着夜空出神。 广阔神秘的夜空啊,你到底是怎样的迷? 启明星闪烁着,冲人们眨着明亮的眼睛。所有的人都怔在那儿了,谁说天上没有神仙呢…… 第六十九章 宇宙黑洞 再说,新月在金刚圈的指引下,他一直来到宇宙的深处。因为,娘在他们手里。所以,他一刻也不敢耽搁。 宇宙的强风沙暴吹得他就像一片风中飘动的树叶,狂风紧裹着他,就像有无数的黑手要不他撕成碎片,飞来的乱石不是击打着他的身体。一段时间,他竟然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一种无法摆脱的力量在前面拉扯着他。躲避不及,一块飞来的卵石集中了他的脑袋,差点把他砸晕了,迷迷糊糊的,鲜血就像打开了闸门似的向外飞射,用手紧捂着,学就像喜欢这荒凉的宇宙一样,一个劲儿的往外窜。如果就这样的射流,顷刻间,浑身的血回流的一滴不剩。 现在,他都觉得就有些恶心。心想着,不好,再不止住就会丢了性命。他忙从怀里掏出金钵,念动咒语,金钵越来越大,他顺势钻了进去,又把金钵的口封住了,血才停止了喷射,慢慢的,血止住了,他总算可以舒服的喘口气,调息着,额头的伤口慢慢的愈合了。 等身体恢复后,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心想着,幸亏有金钵的帮助,否则的话,就算他又再强大的法力也把命丢这儿了。 在金钵里,虽然,他感觉到不是很舒服,甚至不能站起来,只能禅坐,还得用精元之力克制住金钵的力。但是,比起在宇宙飓风中的滋味,那可是好受多了。趁此机会歇一会儿,说不定啥时候会遇上暴风骤雨似的打击。他缓缓的做着吐纳功夫,微微的闭上眼睛,精元忽然从他百会中出,很快的化作以为俊美的少年,在他对面坐下来,而铁索和金环也纷纷化作人形,把新月围在中间。运功修炼,作为他们的母体,新月浑身就像一个烧红的火炉子,身体还不时的旋转着,一股股巨大的能量从他百会穴吸入,各种能量在融合……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他慢慢收功时,精元、铁索和金环很快的附到他的体内。新月睁开眼向外望着,外面比刚才安静多了,一丝风也没有,死一般的寂静。 他收了金钵,站在广阔的宇宙中,辨别着方向。四周一片漆黑,偶然有像些萤火虫似的微弱的亮点在远处闪耀。他警觉的四处看着,会不会已经到了宇宙黑洞呢他踏着满地的砾石小心地向前走着。 虽然,周围的环境像是在黑夜中。但是,所有的一切他却看的清清楚楚。 忽的,远处飘来两个移动的黑点。他忙隐身闪。等两个黑点靠近了,不由得吓了一跳,这是怎样的人啊,圆圆的脑袋如斗大,一对大蛤蟆眼凸出来,鼻子却出奇的小,阔嘴巴就一道月牙似的缝,没有嘴唇,分叉的舌头不时的伸出来,足有半米长,没发现有耳朵,更没有一根头发,整个脸面成棕黑色。越走近越须抬起头来看他们,他们身体高大,黑铁塔似的。新月估摸了一下,足有三米开外,看他们的手啊,伸开来像个大蒲扇一样,六指,似鹰爪,看上去有十多公分长的指甲就像六把匕首似的乌黑发亮。 新月不由得倒吸口凉气,这要是被他们攥住,身上还不马上出现六个血窟窿。再看他们那大脚,就跟牛蹄子一样分成两瓣,也许是身量重压的,都是罗圈腿,一拐一拐的,跟鸭子走路似的,走起路来却毫无声息。他们身上像是没穿啥衣服,反正是身上和脸部一样的黑,也看不出来。 当他们经过新月身边时,不由得停下了。新月赶紧憋住呼吸,听他们说话跟蚊子哼哼似的,还向他这边走了两步。莫不是被他们发现了?新月高度紧张起来,在精元的帮助下,别看他们说话的声音小,却能听得很清楚,也能听出他们说的啥。 “好像有异味?”一个黑魅说。 新月紧张的不知所措,他分明发现一双大眼睛盯着他,他拉开架势准备着反击。也不知没看清他还是怎的,目光移开了。 “我怎没闻着,是不是还是那老头儿的味道?” “有点像,那糟老头儿,可熏死了,倒霉碰上这苦差事。” “快走吧,大王快回来了,听说还要弄两个来,不是苦咱们吗?大王也是,咱这么大的地方了,为何还去贪恋那点肮脏之地,”一个黑魅抱怨着。 “闲着没事呗,走吧走吧,糟老头和那把破斧子今天就出炉了,五百亿年的期限快到了连老头儿。” 他们说的这些,新月根本听不懂。但是,那糟老头儿和破斧子是怎回事?斧子、斧子、会不会是自己寻找的神斧呢?他就决定先跟去看个明白。 于是,他就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两个高大的黑魅走了几步后又站住了,回头看着,还不时伸长了脖子,翕动着秤砣似的小鼻子,“怎么臭味越来越浓了?” 另一个黑魅也翕动着鼻子闻着,“还真是,怎这么臭啊?” 新月禁不住闻了闻自己,没有臭味啊,什么狗鼻子,新月心中骂着这两个黑魅,又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胸前,不但不臭,还有点从没闻到过的体香。他不由得撇了下嘴,两个老怪物,也不看看自己啥样,还嫌人家臭。 两位黑魅还在耸动着鼻子闻着,新月也耸动了一下鼻子想闻闻他们身上是啥味,平心静气的闻,还真闻不出他们身上有啥味。 “要不回去看看?”一个黑魅说。 “还看啥,也许大王快回来了,所以带回了异味来。” 另一个黑魅觉得有理,他们扭头走了。 别看他们像是走得慢,其实快着呢,一步就是十多里地,新月猛提一口气才能跟上他们。 也就是一柱香的功夫,周围的黑魅多起来,周围都是发光的石头,不时发出雪白的亮光来,就像黑夜中的路灯一样。新月看着,大的小的,高的矮的黑魅都长得一个样,这是不是魔窝啊?心里有些怕。为了方便,他也变成旁边一个小黑魅,并用法力掩盖住了自己身体发出的味道。因为他知道,这些魔鬼们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 他还是紧紧的跟在刚才两个黑魅的后面,还不时的学着他们的样子跟身边的黑魅打招呼。顺着台阶走进了一个大石洞里,洞里闪着五彩斑斓的光。两个黑魅走到门口,也不知用什么东西捂住了鼻子。 新月一看,好了,把鼻子捂起来就闻不到味了,也省得自己费劲遮掩,他大胆起来,离着他们更近了,甚至和他们走在了一起。 硕大的洞里,很多的黑魅进进出出,没有谁会怀疑谁。新月一步不拉的跟着原先的那两个黑魅,他们到哪儿他就到哪儿,心里一直庆幸着,运气真好,幸亏碰上了他们,没有他们俩带路,这里还真不好找。 他边走边打量着,这里说不定就是宇宙黑洞吧,脚下都是宝贝,随手捡起一块来不是金灿灿的金子就是闪闪发亮的珠子。要是有点贪念,一步也不会再往前走。可是新月没有贪念,脚下的金子就像粪土一样视而不见,甚至不想多看一眼,只是紧紧地盯住前面的两个黑魅。 只见两个黑魅走到一块发着白光的巨石旁站住了。新月凑过去,侧耳听着,仔细看着。因为他知道,来到这儿就像是入了虎穴,危机重重,什么又不懂,必须跟着他们学才不至于被他们发现,看出倪端。看他们怎做他就怎做,他们用手指在石头上画圈,他也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用长指甲在发光石上画圈,并深深记在心里。 还没明白是怎回事呢,转眼间就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比刚才那个地方暗了许多,发光石都镶在像是石洞的洞壁上,发出幽暗的光。 两个黑魅对跟来的他一点怀疑也没有,甚至他们招呼他一起走。新月紧紧的跟在他后面,再往里走,他终于看到了,在石壁上用铁锁锁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身边还有一把巨大的斧头也锁在石壁上,再往前走,新月好像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气,那是从白胡子老头身边刮过来的。离着白胡子老头还很远,两个黑魅就站住了,他们好像是很害怕那个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看到他们,大声的喊着,“让宇宙之王来见我,期限已到,我老人家也该走了。” 两个黑魅也不说话,分别去摁石壁上的两块黑石头。突然,就听白胡子老头惨叫着,一会儿浑身就变得乌黑发亮,连他身边的一把大斧头也变黑了,就像活的一样,还进不住的抖动身子。 新月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那儿看着,傻呆了一般。两个黑魅各抓着他一只胳膊往那黑石头摁着,他们好像是受不了这里的环境,匆匆的走了。 见他们走远了,新月忙松开手,他大声的喘息着,一下子瘫在地上…… 第七十章 盘古大帝 再说,那白胡子老头也瘫在地上,浑身向外冒着墨汁般的黑水。 不知怎么,新月手腕上的金环和脖子上的铁索在不时的颤动着,他心里更是一股股的冲动,像是有啥东西要冲出身体似的。 白胡子老头儿像是遭了很大的罪一样,呼吸就像拉风箱一样。同时,他又很好奇的看着新月。当黑水流尽时,他身子又慢慢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新月平定了一下心情,他紧盯着白胡子老头,刚想问,忽听到有炸雷似的吼声,忙回头看,一个长着狮子头似的大怪物走了进来,手里还抓了啥东西,他看清了,是娘和混沌魔君。 他刚想出手,却见白胡子老头又打起精神,“宇宙之神,期限已到,赶快关闭你的宇宙黑洞,我也该回去了。” 宇宙之神大笑着,“盘古啊盘古,都一把年纪了怎还跟一个小孩子一样天真,你看这是什么?” 看到宇宙之神脚下的混沌魔君和二元菩萨,盘古大吃了一惊,“宇宙之神,你为何抓他们来?” 还没等宇宙之神开口,混沌魔君大声喊着,“师兄,你受苦了。” “师弟,不在你的混沌之地,来这儿干什么?” “哈哈,他倒是不想来,盘古啊,你想不到吧,本来你的师弟已经钵依我门,谁知大事将成时又背叛了我。” “什么,你说什么?”盘古瞪大了眼睛。 “哼,你可是宇宙的智慧化身,小师弟把慧根都传于你,你应该猜想得到吧。当然,我宇宙的黑河水也许改变了你,哈哈。” 看来每天一次的黑河水洗浴确实侵蚀他的慧根,盘古真的没有想到这些。 “瞧好了,这儿真是你的那个黑了心的庚古,这位吗,说了你也不认识,不过我还得提醒你一下,当初你开辟天地时,连同你的王子送到地下,我说啥也没想到,你真是聪明啊。哈哈,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的王子虽然已经修得正果,但是失去了她,他将不会完成你的心愿。所以我掠了她来,现在你是满盘皆输,还谈什么期限。” “你,这与她何干,你已经得到了你所要的一切,整个宇宙都是你的了,你还想怎样?” “确实是这样,宇宙是我的,你的那块宝地我也想要,知道为什么呢?因为你开启了万恶之源。而且,已经侵蚀了我的宇宙。所以说,约定不存在了,我把你的三界,还有他的混沌地都恢复到一前,别以为我是为了自己,也是洗刷你的罪名。” “宇宙之神,那是亿万生灵啊,你就忍心?” “哼,本无所有,本无所无,一切尽在无形中,盘古,我本不想为难你,可是,邪恶已经侵入宇宙,刚才没看到吗,连我手下的兵都有了私心,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虽然,新月听不明白宇宙之神所说的话。但是,听起来好像这个大魔头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好像是在拯救整个宇宙,而自己的父王倒觉得是有些过失。但不管怎样,先救下他再说。为了麻痹他们,他并没有出手,而是慢慢的往宇宙之神身边靠,他的举动并没有引起怀疑。 新月一步步的走近,说真的,他是担心宇宙之神脚下的娘,娘在他们面前显得是那样的渺小,还有混沌魔君,虽然比娘看上去高跟多。但是,他在宇宙之神脚下,也是个刚看的清的小矮人。 宇宙之神很是得意。 盘古看着他摇了摇头,很是失望的样子,“宇宙之神,怎说你也有孝善之根,宇宙的正义之神,又如何做出如此荒唐之事,难道你真的想成为万恶之神吗?” “哼,你还说我,在你的天地,我的万恶之名早被你的孝子贤孙们传开了,真想让你去看看你一直引以为荣的天地中的三界变得啥样了,贪婪腐化,自私自利、耍阴谋诡计、争权夺利,豪强掠取,丧失人性,为物欲贪欲发动群殴之事比比皆是,你现在的天地是乌烟瘴气,天上臭气熏天,地下污水横流,哎呀,我说盘古,都恶心死我了。” “果真如此?”盘古不信任的看着他,又看着他脚下的庚古,对宇宙之神说:“如果真是那样,那也是你造成的。 “我,哈哈,好你个盘古啊,你那点肮脏之地,我都怕熏臭了自己,也就是你的这位师弟那点混沌之地还好些,不过也沾染了肮脏之气,今日之所以带他来就是让他跟你说说你的天地现在的状况,百闻不如一见,希望他能使你相信,离约定还有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中,如果你关了你的天地,恢复了原始宇宙,我就恢复你自由身,咱们共享宇宙。这是最后的机会,哎呀,臭死了,咱们走。” 不等盘古辩解,宇宙之神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师兄,你受苦了,”庚古大声的说着,可是他不敢向前挪动一步。 新月离去瞬间又返了回来,他隐身在娘的身边,时刻保护着娘。看娘的气色还不错,这使他放心了许多,他不想现出真身来,因为很多事他并不明白,特别是宇宙之神所说的更使他听得云里雾里的,到底是怎回事?听上去好像都是那个白胡子糟老头,也就是自己的父王的的错。 盘古看着自己的师弟摇了摇头,又看着他身边的王氏,轻声的说:“谢谢你,王儿现在何处?” “你就是盘古大帝?”王氏忙施礼,又道,“他还好,只是我多日也未见他了。” “本不该所有,亦不该所无,想当初开辟天地时,善恶相生,善在天,恶在地,所以才使神斧之精元与我之精血留于地,以便将来惩恶扬善,清除恶源,保持人间之清正。你生活在人间,人间到底怎样你最清楚,可否是宇宙之神所说的?” 王氏也很是忧虑,“世间有善亦有恶,善之本,恶之源,确实善之本被曲解,恶之源如开闸之水。但是,并不是无可救药啊。” 盘古听了,禁不住的摇头叹息,“为何是这样啊,庚古,是不是你散播的?” “师兄,我可没管你的天地之事,虽说去了你的天地几次,也有过散播的想法。可是,我到了天地一看,连我都大吃一惊,恶之源都胜过混沌地呀,我偷着高兴过,想以此收了天地,谁知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天地恶源胜过混沌,若在混沌横行,不但混沌收不了天地,恐怕是被天地吞并了,到头来使我无立足之地,还不知流浪何处,所以想帮贤侄正天地,还没做呢,就被个宇宙之神稀里糊涂的弄这儿了,这样也好,师兄啊,分别五百亿年了,庚古想你了。” “为兄也想你啊,你贤侄可好?” 庚古点点头,“贤侄没有辜负您的期望,有神斧之精元辅助,三界内没有对手,加之我将神斧之铁索、金环一并还给了他,像他现在的法力,就是来宇宙黑洞也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他不该出世时因母体而出世,就是这位王氏突染暴疾使他出世而功力大损。现在,他左右天地都很难,恐怕很难到达这里,如若贤侄在,铁锁紧环跟神斧连体,恐怕这宇宙黑洞再也关不住咱们了。” 新月听了禁不住一阵惊喜,正想现身出来,却听父王说:“神斧已经被黑河水迷失了心性,要想换回他的心性,除非王儿融于他的体内将黑水驱除,否则,他会魔性大发,被宇宙之神所控制。” 庚古听了一惊,“师兄,你是说神斧已经被迷了心性,你无法驾驭?” 盘古点点头,“别说神斧,就是自己现在也控制不住自己,我浑身被黑河水侵蚀了五百亿年,若不是师傅的慧根所庇护,我早被宇宙之神控制。” “师兄,当年我就说过,师傅的幻境是难以实现的,却因此被师傅指责我心志不坚,要不是师兄说情,早被师傅逐出门外,如今师傅闭关千亿年,现在刚过一半,确任其他的师兄横行,使师兄受苦,愚弟又帮不了你,着实心痛。” “庚古啊,有你这片心意,师兄就不悔救你,看来我辜负了师傅的期望,再有半个时辰,天地将不复存。” “什么,宇宙之神要毁了天地?” 盘古点点头,“本来和宇宙之神有个约定,为兄用自己的身体堵住宇宙黑风口,只要过了五百亿年,天地还保持清净,宇宙之神将封堵封口,并还我自由,宇宙和天地和平相处。可是,结果你也看到了,天地如此腐烂,我将不存,天地亦不存。” “师兄,你不要丧志,天地不是不可救,贤侄一定会重整天地的。” “庚古啊,开天辟地时,为了使地生灵不至于被恶之源腐化,我只给了地生灵最多一日的生存(宇宙一日,地上百年),让他们六道轮回,生生不息。为此,还特设了地府,修心去恶,享受幸福生活。谁知地生灵恶性难改,生生死死,伦伦回回,恶性一次甚一次,恶之源又猖狂,化作许多病毒侵入心灵,就算不被宇宙之神毁掉,恐怕也难存时日。相比天生灵要好些,都是有善根的,还有净禅感化,却也和地一样遭受毁灭,可悲可叹。” “师兄,果真这样,难道你失去灵智了吗?”庚古说着就要走近盘古。 “庚古,不要过来,静下心来,师兄传话于你。” 庚古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话别,这种静心传话是师门的独门绝技,一旦使用,传话者法力大减,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轻易用的。毕竟是同门,虽不同道,庚古却也是伤心至极。 新月并不知晓,偷听了半天,原由也大致明了了,心中不免有些惭愧,自己弄得天地一片糟,辜负了父王的重托,他静心的听着。但是并没有听出父王说的什么,却见自己的叔叔满脸的泪水,“师兄,千万别这样。” “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只见盘古说完,下身已经慢慢的变成黑色,而一旁的神斧又颤动起来…… 第七十一章 智救盘古 再说,新月一看要出大事,忙现出真身,大喊一声,“叔父,照顾好我娘,我来解救父王。”话到人到,只见他扬手把铁索和金环掷于神斧,又化作一道白光顺着父王的百会穴进入父王体内。 慢慢的,盘古浑身热气腾腾的,就好像在洗桑拿浴。身上的黑气被慢慢的*出,一股白光包裹着他,整个宇宙黑洞忽然明亮起来。又见白光从盘古百会出,瞬时进入神斧内,神斧就像一下子被烧红了,突地挣断了寒铁的束缚,又听新月朗声说道,“父王小心了,”身上的寒铁索已经全部被砍断。 盘古跌在一旁,宇宙黑洞却在白光里慢慢的消失。新月又夹起盘古飞离绝境,稳稳地落在庚古身边,都是一瞬间的功夫,庚古张大了嘴巴还没明白过怎么回事来,新月已经跪在盘古脚下,手捧已经恢复的神斧,“见过父王。” 盘古从一个白老头儿一下子恢复了原身,他竟然长得跟新月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个头高一点,说是双胞胎,平常人也没有怀疑的。 盘古赶紧扶起自己的孩儿,上下打量着,满脸的惊喜,他没有去接神斧。 庚古更是大吃一惊,这小子是什么时候来的,竟然骗过了宇宙之神。看来师兄后继有人了。 盘古看着自己的儿子点点头,激动的都不知说啥好。 “父王,神斧,”新月把神斧递给盘古。 盘古接在手里,念声咒语,神斧立刻变成了铜钱大小,“世儿,神斧已经属于你了。” 新月接过来谢过,又把娘介绍给父王。 王氏忙施礼相见。 盘古看着她点点头。 “慧根有罪,没有制止住恶之源在天地的传播。” “罢了,不是你的错,开辟天地时是朕小看了恶之源的魔力,一切都不必说了,你把世儿抚养大,功大于过,朕要谢谢你。” “师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快走吧,”庚古催促着。 “哈哈,想走,这就是你们的家,要去哪里啊?” 新月忙手握神斧挡在三人的面前。 “原来是你,哈哈,不错、不错,年轻有为,见了我为何不施礼呀,论起来,你应该喊我一声祖师爷才对。” 新月哼了声,“既然是一家人,为何将我父王囚于此,每日还用黑河水害他?” “哇,你知道的还不少,你父王犯了错,破坏了宇宙的清净,理当受到惩罚,这有何不对呀?” “我父王犯了错,他错在何处?分明是你想独霸宇宙,使宇宙陷于荒凉之地。” “好厉害的伶牙俐齿,你父王都不敢跟我如此说话,简直是太无理。我问你,你何时到的宇宙黑洞,是怎么来的?” 新月一笑,“你老人家听好了,宇宙不是你老人家一个人的,我何时来,怎么来的就请你老人家不要*心了。” “狂妄之辈,跟你祖爷爷一样的德性,虽然来得了,怕是回不去了。” “哼,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也拦不住我,”新月冷笑着。 “好大的口气,别说你,就是你祖爷爷在此也休想轻松的离开。” 盘古忙向前来制止新月,他向宇宙之神一抱拳,“小孩子不会说话,又不懂规矩,还请宇宙之神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宇宙之神紧盯着新月,“看在你父王的份上,本尊不跟你计较,向我赔罪道歉也就罢了,其他事另当别论。” 新月不想向他道歉,王氏忙冲儿子使眼色。新月会意的一笑,冲宇宙之神一抱拳,“孙儿刚才冒犯了宇宙之神,还请宇宙之神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计较。” “哈哈,转变得好快呀,这一点不像你祖爷爷。说吧,擅闯宇宙,该受啥样的惩罚,看在你祖爷爷的份上,我留你一条小命。” “宇宙之神,你怎说话呢,一点也不爱护您的晚辈,怎说我们也都是一家人,我都到了您的孙子辈上了,将来所有的一切都该我来发扬光大,你怎还想惩罚我?” “什么,一家人?哈哈哈,不错不错,还真是一家人,你个小娃娃还真是会说话,我和你祖爷爷也是一个树上的两个杈,虽然不同道,但也是同根生啊,这一点连你的父王都不清楚,你却知道,是不是你的祖爷爷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哼,他也太不讲信用了,本来说好在他闭关期间不过问所有一切,却让你来牵制我,告诉我,你祖爷爷还跟你说什么啦?” 新月根本就听不懂他说的是啥,但自己的话好像有效果了,宇宙之神不再那么盛气凌人,身后的一帮黑魅在他的示意下,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家伙。至于祖爷爷,他还真初次听说。不管怎么样,既然祖爷爷使他有所顾忌,那就干脆往下瞎编吧,混出去更好,万一混不出去再说,反正他已经激起了精元的法力,再加上手中的神斧,最起码也能抵挡一阵子,只要把娘和父王、叔叔送出宇宙,自己怎也好说。 于是,他接着宇宙之神的话往下道,“祖爷爷还说,宇宙之神是正义之神,只是在荒凉的宇宙中时间长了,性子上有些暴躁,其实他是个大好人,为了保护宇宙尽职尽责。” “哈哈哈,你的祖爷爷真是真么说得,被我打伤了心脉还如此的不记仇?这么说,他是不想跟我争这宇宙最高神了?” “还争啥争呀,你和祖爷爷都是宇宙最高神,干嘛非要争出个高低来,祖爷爷又那么敬重你。祖爷爷说了,让我来陪你到天地间走一走,你如果真不喜欢,那干脆把天地毁了,咱一块到菩提树下禅坐去,想个更好的办法从头再来。” 宇宙之神听着,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目如火炬,“你祖爷爷是否答应了我是宇宙第一神?” “答应了,答应了。” “真的,哈哈,早知道这样还争啥呀争,”宇宙之神又止住笑,“你不会骗我吧?” 新月摇摇头,“看我像是骗人的吗?我要是骗人能有这么高的修为,能不请就到你的荒凉地来?” “小小年纪还真能吹,堪比你祖师爷,说,是不是跟我屁股后面来的?愿不得这个天地人心思烦乱,原来牵挂你呀,”宇宙之神指着王氏说。 “什么天地人,是你我的大恩人,没有她就没有我,就没有我们宇宙的兴旺发达。” “什么,你我的大恩人?你父王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还有点尊卑没有,没大没小的,”宇宙之神有点恼火。 新月嘿嘿一笑,“跟你开玩笑呢,去了趟三界也学会天地间这些东西了,咱们宇宙不是不讲究这些吗?” “呵呵,还是讲究点好,这师弟开辟的天地还有点意思。” 听着宇宙之神和自己的世子你一言我一语的侃的还挺起劲,盘古有点猜不透了,被他抓了五百亿年来,加起来也没有他们现在说的话多,这真是怪了,难道世子真的得了师傅的真传,特地让王子来解救自己的?不对呀,就算他得了师傅的真传,宇宙之神也没有必要这样怕他呢,他的法力都在师傅之上,师傅为何闭关修炼?还不是败于他手下才闭关的,难道师父炼成了宇宙神功? 盘古想着,又实在想不明白。同时,也暗暗为世子捏把汗。心里话,千万别得罪了宇宙之神,他要是发起怒来,一跺脚,宇宙就会发生一场沙尘暴,宇宙巨大的黑洞顿时会吞噬一切,这就是真么多年来他一直忍受他折磨的理由。用自己的脊背挡住黑洞口,才保全了所开辟的天地的安宁。谁知这小子不知道深浅,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但他怕,庚古更是吓得浑身哆嗦,心里话,我的那个小祖宗,这样的年轻气盛,不知死活,就是当年的师父对宇宙之神也不会如此随意,布下天罗地网才敢和他相会。这小子倒好,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还笑嘻嘻的,说起话来,嘴巴毫无遮拦,这样非得把大伙害死。早知道这样,还是不如躲在自己的混沌洞好,至少无生命之忧。 现在,他后悔自己怎就有这点要了命的野心,两头不讨好,宇宙之神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在师兄和师父面前还成了败类,刚才还暗自庆幸及早回头,能得到师兄师傅的原谅。谁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不回头的话,活命的机会还大点,这回了头,被这小子惹怒了宇宙天神,一块给收拾了,那可亏大了。他着急的看着盘古,心里话,要想活命的话,就快劝劝你那不知深浅的好儿子吧,惹怒了宇宙天神,咱一块完蛋。 盘古也不是的看他,也猜出了他的意思。可是,世子和宇宙之神你一言我一语的,他还根本插不上言。而且,他看儿子兴致还很高,说得好不快活。也邪门了,宇宙之神还很有兴趣听他说,甚至新月走到他身边,他都蹲下来听他说话…… 第七十二章 宇宙之神 再说,宇宙之神被新月说得心情大好,看他狮子头似的面孔上满是笑意,甚至他都抱起了新月,宝贝似的捧在大手里不住的亲吻着。 这下可把盘古吓了一大跳,还以宇宙之神要把世子吞了呢,拉开架势时刻准备相救。庚古一看,也暗自运力,准备一博,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反正是危险境地,被宇宙之神掠了来,他就没打算活着出去。现在和师兄联手,也冰释前嫌,师傅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原谅他的背叛。想到这儿,一股巨大的能量已在头顶运聚。说也奇怪,以前功力是阴功,现在却转换成阳功,而且功力十足。他禁不住心中的冲动,跃跃欲试。盘古一把拉住了他,因为他看到新月不时回头冲他做鬼脸,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好像一点危险也没有。 很快的,宇宙之神轻轻放下了他,新月指着父王对宇宙之神耳语了几句,宇宙之神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冲着盘古说:“过来吧,过来吧,还傻站着干什么,来了五百亿年了,该是我宇宙之神尽点地主之宜了,别让你师傅出关时怪我欺负晚辈。” 真是没想到的事呀,本来是血雨腥风,就凭世子的三寸不烂之舌俘获了宇宙之神,听他那意思好像要招待自己似的。 庚古看着高兴了,“人家叫咱呢,师兄,快点走啊,难道这个鬼地方你还没待够?” 盘古这才回过神来,“啊、啊,走、走,”他照顾着王氏小心地向前走着,在这儿,她法力最弱,经不起这儿的阴气。 等他们过去,宇宙之神拍了拍盘古的肩膀大笑着,“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么好的儿子,要不是他提醒,我都忘了咱们是一家人了,走吧、走吧,我得跟你们再去趟天地。” 盘古一听,喜不自禁,好聪慧的儿子,他欣赏的看了世子一眼。新月冲他做了个鬼脸,还双手一摊,还冲娘耸动了一下肩头,很是兴奋的样子,像是和娘说,没事了,咱该回家了。 新月和宇宙之神说说笑笑的走着,很快的,他们就来到了九重天上。 玉皇大帝领着众仙家恭恭敬敬的迎在大殿外。 宇宙之神哈哈大笑着步入凌霄宝殿,他也不客气,自己坐到了龙椅上。 新月向父王使了个眼色,盘古忙带领众仙家给宇宙之神施三拜九叩的大礼。 宇宙之神看着,禁不住抚掌大笑。“好玩,好玩,徒孙呀,过来,过来。” 新月小跑着来到他的身旁。 宇宙之神和他小声说:“还有好玩的没有啊?” “有啊,祖师爷,你等着,”接着就冲下面喊,“来呀,歌舞。” 众仙家忙闪在一旁。嫦娥率领着百花仙子匆匆上殿来了。丝竹一响,轻歌曼舞。宇宙之神看着都傻呆了,如炬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都迷了他心窍了。心想着,这些小人儿还这么好玩,禁不住的,他也一步迈下来,缩小了身子,混在百花仙子中间扭动着,一副陶醉的样子。 新月乘机来到父王身边,向父王介绍着两位师傅。 盘古笑说着,“不用你介绍,我们可是老相识了。” “是啊是啊,想当年,陛下留下我和金星照顾天地,顺便也照顾你,你做得很好,我和金星很满意,陛下也很满意。陛下,老臣得恭贺陛下,”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躬身施礼。 盘古点点头,“是呀,世子之功,盖过天地,其中也有两位卿家的帮扶,朕甚感满意。” 张百忍忙过来施礼。“这位是?”盘古看着太白问。 张百忍忙跪下磕头谢罪。 太白金星小声地和盘古说着,盘古忙向前扶起他来,“原来你是地之善根呀,这些时日辛苦了。” “草民冒充玉皇大帝是大罪,还请陛下降旨赦免草民和草民的一家,草民这就带家眷返回地界。” “呵呵,朕赦免你和你全家无罪。你也是三千二百世修得的神仙,对天地有功啊,既然都已经成仙,也没有必须要回去,就在此好好的供职,造福三界。” “可是陛下,草民确实想家了,想当年,草民被老爱卿糊弄来当了这个假玉帝,本来是不情愿的,陛下您已经回来了,依草民看,也没有必要留在天界了,地界的一大摊子事还等着我呢。” 盘古想了想,“稍后再议吧,先应付过去当前的天庭危机。” “草民遵旨,”张百忍只好候在一旁,他也很知趣,很快地换下玉皇大帝的龙袍,穿上了升天时的从家里带来的衣服。西王母也是,她来见过盘古后,也换上了当初民妇的衣服。 一时天庭歌舞升平,宇宙之神兴奋异常,他不时变幻着自己,一会儿变成俊美的的少年,一会儿变成多情的公子哥,一会儿又成了美少女,玩得好不开心。 美酒佳肴上来了,大碗的喝着琼浆玉液,大口的吃着美味佳肴。宇宙之神那个乐呀,他就像是饿了多少亿年,一口气,好酒喝了三千二百坛,好肉吃了一万八千锅,兴致还未尽。他唤过盘古,一溜歪斜的拉着他,夸赞着“好,你开的天地很好,要是早知道这样,我还要什么宇宙世界,都怪你,当时不说明白,白白的让我错过了五百亿年,亏,真是亏呀。” “师叔,你要是喜欢就住下吧,天庭还有好些好玩的地方。” “行,就这么说定了,不走了,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水呀,比黑河的水好喝多了,流在我身上真舒服,还有点玄乎,舒服,真是舒服,哈哈,哈哈,师兄啊,有这么好的地方为何早不告诉我,这个宇宙之神你做吧,我就在这儿住下了。徒孙、徒孙,把这几个漂亮的小人儿送我好了,我喜欢。” “好好,祖师爷,你该歇着了,我送你去个好地方,美美的睡一觉,那才叫舒服呢。” “真的?” “徒孙何曾骗你?” “那走吧,快点走吧,”宇宙之神催促着。所有神仙躬身相送。 “罢了、罢了,你们真是我的乐子。”宇宙之神笑说着,新月就像哄孩子似的把他挽扶下去了…… 第七十三章,踏上回家路 再说,宇宙之神走后,盘古登上了宝座,所有仙家都来朝见。太白金星一一介绍着。对于这些修炼成仙的神仙,盘古甚感欣慰,没想到才多少时日啊,就从地界修炼成仙了这么多有善根的人,谁说天地恶之源猖狂,地界善根也不少啊。 “一心修炼,得道成仙,你们要做好地界的表率,对大善大孝之人,要及时度化成仙,享受天庭福禄,和天地同寿。对大恶之人,打入地狱受苦,六道轮回后再不悔改,碾作粉尘,化于无形。” “谨遵陛下教诲,”众仙忙躬身施礼。 这时,新月回来了,他快步向前,三叩九拜,“见过父王。” 盘古笑着,“世儿免礼平身。” “多谢父王。” 盘古微笑着点点头,“世儿救驾有功,朕正式加封为世子,待你再出世之时,即可登大宝。” “父王,你的意思是说,孩儿还不能在在这儿?” 盘古点点头,“世子,两位老爱卿已经跟朕说了,你未到出世之日,必须下界修满功德才能升天。” “那我娘呢?”新月拉住娘的手问。 “你娘王氏突遭劫难,那也是定数所致,按照天条,该重新轮回,既然你将你的阳寿折于母亲,天条又有所规,朕准了,你母亲不再需要轮回,直接去西天归位。” “父王,你的意思还是要我跟娘分开?” “世子啊,朕知道你的孝心,正因为你的大善大孝才化解了天地的劫难,才从宇宙黑洞内救出父王。但是,天地条律还是要遵守的,神仙也不例外,而你,必须无条件执行,天地的将来就在你的身上,不以身作则,恶之源很可能侵蚀你的心,并在天地横行。恶之源无孔不入,他平日就潜伏在每个生灵的心里,心不纯,恶之源生,正因为如此,朕才将混沌地分为天地,只有勤学苦练,能抵挡住各种诱惑,将恶之源驱除身外的生灵才能升天做神仙,享受天庭福禄。你心中的恶之源虽能控制。但是并没有驱除,他随时左右着你的心灵。再说,你的大善大孝并不是只为了生母一人,而是整个宇宙啊。朕对你寄予厚望,宇宙万物需要你去解救。虽说你使用手段暂时控制了宇宙之神。可是,他的恶之源不是一朝一夕的,随时可能毁了天地。因此,趁宇宙之神酒醉,你返回人间静心修炼,也好在宇宙之神醒来时,用你的大善大孝之心战胜他心中的恶之源,拯救宇宙生灵。” 一番肺腑话使得新月不好反驳,其实他还是心有不愿,这费心劳力的折腾了一阵子,无非是为了和娘重新返回人间,享受天伦之乐。谁知道头来还是得分开,这该死的天条,把亲情束缚,有朝一日一定把它全部废除。 太上老君笑呵呵的看着他,知他心有不愿,就劝他“世子,陛下所言是你修炼的最高境界,也只有你能达到这个境界,陛下对你寄予厚望。不要再担心你的母亲。其实,你母亲的劫数已尽,功德圆满了,想必你也知道,你母亲本是如来处的二元菩萨,下界传播大乘,更是为了助你。” “这我知道,陛下、师傅,还请原谅新月的私心。其实,新月也没有别的要求,我想跟我娘回去一趟,了结心愿,也好使我爹和哥哥、妹妹放心。” 王氏也深施一礼,“陛下,儿所想正是母所想,还请陛下答应我母子。” 盘古颔首,“二元菩萨,你对三界有功,拯救三界于水火,朕答应了,具体怎么做,你可自行做主。” “多谢陛下。” 新月见父王答应了,忙和娘拜谢。 太上老君呵呵笑着,“二元菩萨,你的真身已经上了天庭,该恢复真身了。”说着,太上老君手中佛尘子一指,王氏肉身即刻现于凌霄宝殿内。 新月催促着,“娘,快点附上去。” 王氏首先施礼道谢,身形一闪,附到了肉身上,恢复了真身。 新月高兴地拉住娘的手,“娘,你感觉怎样?” “娘感觉很好,”于是,王氏又向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道谢。 太白金星微笑着点点头,“二元菩萨,你历尽磨难,重新修得正果,可喜可贺。” 就在这时,一片祥云瞬息而至,“二元菩萨,该归位了。” 等众仙家看清,如来佛和阿弥陀佛已经立在了凌霄宝殿上,二佛向盘古大帝施礼。 “两位卿家快快免礼。 “陛下,陛下劫难已满,是我三界之兴,恭贺陛下。” 盘古大喜,“这些时日,佛界宣扬大乘,拯救三界,功德无量,朕甚喜。” “陛下过奖了,灵子只是遵循陛下训示,才开创了这佛界清静之地,引导万物生灵驱除恶源,一心向善。” “灵子所做,朕甚感欣慰,你拯救了世子,解救了三界危难,此功德是朕开天辟地来绝无仅有的。” “陛下过奖了,”如来谢过,又和新月相见,“世子功德,天地之最。” 新月忙还礼,“一切还是如来佛所做,大功该属于如来佛祖。” “小曾不敢,如今盘古大帝和世子劫难已过,天地该共享清平了。” 凌霄宝殿上一片欢腾。 阿弥陀佛走到王氏身边小声的说:“二元菩萨,功德圆满,该回本位了。” “谢过世佛,还仰仗世佛暗中相助才功德圆满。”王氏行法礼,又来拜见如来佛。 如来佛她颔首,“历经一万时日,功德无量。” “多谢如来佛祖。” 新月忙一把拉住娘,“如来佛,我和娘是要回去的,你可不许带她回去。” 如来呵呵一笑,“世子,二元菩萨为了你在地界修炼一万时日,普种善根,终得善果,该回去了。” “不行,我爹还在家等着呢,娘,咱必须回去,”新月说着,又冲父王一拱手,“陛下,我和娘的使命已经完成,想那宇宙之神已经大醉,没个三五百日,不会醒来。可以说,天地暂时已经无忧,我和娘也该走去了。” 盘古大帝点点头,“世儿,记住我的话,不要忘了使命,更不可懒惰。” “新月记下了。” 盘古大帝点点头,他看着如来佛,“就让二元菩萨陪世子回地界去吧,至于二元菩萨,可以多陪世子些时日,也好使他安心闭关。” 如来点头,“二元菩萨,就按陛下的御旨做吧,协助世子闭关。” “谨遵法旨。” 新月赶紧拜别父王和所有神仙,拉着娘就走,他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世子莫急,父王还有话交代,”盘古大帝说着,已经离开龙椅来到殿上。 “父王还有何交代?”新月忙迎上前去。 “世子,回去后静心修炼,将你身上各种法力融合贯通,带着神斧,他帮助你的,”盘古说着,把神父递给新月。 新月没有接,“父王,还是你留着防身用吧,你的身体刚刚恢复,需要神斧的帮助。” 盘古想了想,“那也好,反正神斧已在你的心里,随时可以唤他去。” 新月点点头,看着父王身边的太上老君,“对了,师傅,还你的金刚圈,要是没有金刚圈的帮助,我还真去不了宇宙黑洞呢。” 太上老君赞许地看着他,接过金刚圈装进宽大的袖子里,“世子,要居安思危,三界并不是你说的劫难已经过去了。其实,更得的劫难还没到来,听陛下的话,回到地界,好好修炼,是我的仙丹法力发挥最大,以便将来庇护天地。” 新月听着,禁不住脸红了。如来佛摸着新月的头,“万物都讲究个缘字,太上老君的仙丹也是,我再把大乘心法传授于你,返回地界后,好好领悟,和仙丹相融,定会法力大增。” “多谢如来佛祖,”新月赶紧施礼。 南天门外,挥手告别,新月和娘踏上了回家的路。 “娘,没想到你是菩萨啊。” “神仙、菩萨也是人来做,没有啥大惊小怪的。” 新月点点头,“娘,咱还是快点吧,爹一定等急了,家里还不知怎样了呢……” 第七十四章 在悲痛中 再说家里,娘俩的突然消失,使父子三人既吃惊又得到了安慰。那都是亲眼所见啊,儿子怎走的还不清楚,孩他娘怎走的可是亲眼所见,那是两位老神仙把她接走的,还隐隐约约听到老神仙说什么‘功德圆满,享受极乐’的话语,那话语听得很清楚,不光说的这些,还有别的,却记不清了。 想到孩他娘平时的为人,光做好事、善事,说不定真的得道成仙了。 孩他娘不就是个老好人吗,人家有难她先落泪,帮人那是没商量,不管是谁,只要张口就帮,自己没有宁愿到外面去借来给人家。至于人家还不还,啥时候还,她从来不问,也从来不要,这些年来,她向外借了多少钱了,还回来的又有多少? 平日里光骂她傻,简直傻到家了,村里来个要饭的,就像是她的亲戚,把人家请到家里做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还留宿,人家不说走从不撵人家走,人家要走还不停地劝,实在留不住,临走吃的用的都给人家,手里有个钱也给人家。 平时走路她都小心翼翼的,光怕踩死地上的蝼蚁。为此,没少跟她生气。可是,不管自己怎恼怒,人家都是一言不发,还冲你笑,光说好话,使你有火也发不起来。 想想这些,联系现在,难道孩他娘真的不是凡人?三木想着,像是恍然大悟。但愿如此吧,好心人能有好报。 “娘是享福去了,一定是二哥让两位神仙来接娘的,二哥不能亲自来,也许他很忙吧。娘有二哥陪伴着,咱不担心了,”新贝哭着和爹说。 院长惊愕的有点傻呆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回事呀,一个死去的人还眼瞅着飞上了天,难道天上真有神仙? 不但,他这样想,所有在场的人都这样想。看到升天的那一幕,三个护士吓得瘫在地上扶都扶不起来。所有人就那样抬头望着,本来天的四周还有些灰色的云,现在,天蓝蓝的,纯净得就像一潭碧水。 望得脖颈酸了,麻木了,都低不下头了。所有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抬头看着,把院门口都堵上了。而且,还影响了交通,车喇叭声不断,却没人挪动地方,都抬头看着。最后,连司机也停下车来透过车窗户抬头望天,嘴里还嘀咕着,“这是看啥呢?” 交警却如临大敌,光怕是聚众闹事的,公安交警来了几十人,防暴警察都来了,混进去一打听,问谁谁也不清楚,谁也不知道在看啥,看别人看也就过来看。 都这样说,使得警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不知跟领导怎汇报。陆续的还有惊颤往这里赶,警报声此起彼伏。见这么多警察来,胆小的人都溜了,好奇的仍站在路两旁看着撵也不走。 当官的赶来了,也没打听出是啥事,只要不是上访的就行,当官的都松了一口气,官威也上来了,一声令下,大批警察排着队开始清场,大喇叭一吆喝,人们都吓跑了,跑得远远的才停下来看着,还纷纷议论,说不定是下岗职工到市府闹事,被警察半路拦下了。不明真相的群众都这么传,因为现在这样的事很多。 司机最怕这些交通警察了,特别是没牌没照的,赶紧开车离开。渐渐地,人越来越少,车流像蚂蚁一样移动起来。 当官的来到医院里问是怎回事? 院长忙迎上前说不清楚,他也是听说才赶来的。 没啥事,人群也疏散了,主管部门的领导挺着个大肚子上车走了。 院长忙把三木拉到一边,“你也是亲眼所见,和医院没有一点关系的,”看来他是怕被赖着。 三木,使劲的抽动了一下鼻子,握着院长的手,“放心吧,院长,我就没有怪罪的意思,还得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院长一听他这么说,长出了一口气,拍拍三木的肩膀,“不可思议,就像做梦一样,从医大半辈子了,还是头次碰上这样的事,这是个谜呀,医院没有能力帮你了。还能说啥呢,看来,你的儿子,你的妻子,他们都不是一般的人,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回家吧,一切顺其自然,节哀顺变。” “谢谢你,院长,我们走了。” 院长冲他招招手,父子三人走出了医院,消失在人流中。院长却一下子瘫在地上,身边的医生忙扶起他,把他扶进了急救室…… 父子三人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谁也不说一句话,就那样顺着路走着,一时不知往哪里去。他们还不时地仰望天空,都希望再能看到亲人。可是,无垠的天空中哪里还有亲人的影子。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都走出城市了,他们这才回过神来。父子三人相互看了看,新贝大眼里的泪水就流下来了。 “这是怎啦,遇上啥邪门事了,”新凡说了一句,他就是好埋怨,口气也不好听。他是冲爹说的,好像是爹做了啥缺德事遭到的报应。 三木看了儿子一眼,知道他这个脾气,也没有说话,却禁不住眼圈发红,唏嘘了一声,禁不住鼻子发酸,眼泪就流下来了,忙用手擦了把,捏了把鼻涕。 这更引得新凡的反感,“哭啥哭,快回去吧,丢人显眼的,能哭回来呀。” 新贝就骂他。他的脸色也很难看,两眼红红的,一脸的疲惫。 三木四下看了看,见有车过来忙招手,车停下,父子三人上了车,车开动了,一问才知不是回家的车,坐反了方向。在人家的埋怨和白眼中,父子三人又下了车,穿过公路到对面等车。 新贝还不时的抬头看着天。 新凡的火气挺大,“看啥看,啥也没有。” 三木忍不住了,训开了儿子,“埋怨啥,不识好歹,都四十多岁的人了。” 新凡不做声了,新贝的眼泪却吧嗒吧嗒的往下落着。 “好了,是你娘的造化大,说不定跟你二哥已经回家了呢,”三木小声的劝着女儿。 一辆大客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新凡问清了,父子三人才上了车。一路无语,到了县城又倒车,天都晌午了,父子三人才在村口下了车。 新贝下车的第一眼就抬头看天,三木嘱咐着,“谁问也别说,就说娘在医院好着呢,人家不让陪床。” “瞒过了一时瞒不过一世?何必自欺欺人,”新凡烦气的说。 “懂点人事不,你想干啥?”三木实在忍不住了,要不是有人走过来,巴掌就要落到他身上了,简直是太气人了,光说些戳人心的话,什么东西。 新凡也不等他们了,气鼓鼓的走在前面,一会儿就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正是中午的时候,街上的人也不多,偶尔有个人也只是问一句,“回来了。” 三木只是点点头,也不答话。 回到家里,并不像他们期待的那样,家里空空的,除了小花狗摇着尾巴迎接他们,别无一点声息。 新贝抬头看着天,“娘,你去了哪里啊?”说着,泪水哗哗的,坐在院子里失声痛苦。 三木点着烟,也是一把一把的泪。 新凡去了东屋躺下了,两行热泪无声的流下,他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 家,沉侵在悲痛中,失去了亲人,那是怎样的痛。泪眼恍惚着,时不时的看到失去亲人在眼前走动…… 第七十五章 哭声一片 邻居们知道他们回来了,都来探望。看到新贝在院子里哭着,就都劝着,也禁不住的抹眼。又都觉得很奇怪,人呢,在哪儿呢? 新贝只是哭,啥也不说。 也有人进屋劝着三木,说啥呢,都是一样的话语,好好的,这是怎啦?折腾了这些日子,人已经走了,还得注意自己的身体,不都为了孩子们吗,你再这样,孩子们怎办?走了就走了,走了是去享福,活着的还是要过下去。 劝新贝的邻居都说你娘已经走了,你爹不比你们更舍手吗,还得护惜你爹,你娘要是活着看你这样不更难受吗,她也不依你,快起来,人那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你好好的,让你爹也好好的,这样你娘才高兴呢。 可是,劝了半天,谁也劝不住。 姑姨们又来了,瞒也瞒不住了,三木只好说了实话。 一屋的人都唏嘘,怎么办,这才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呀。好好的人竟无缘无故的消失得无影无踪,让谁谁信呀,可是又不得不信,儿子是这样子,他娘也是这样子,这到底是怎啦,惹着谁啦?去哪里有个信也行啊,这地上好找,天上怎去找啊。 以前,对村里的神婆子那都是嗤之以鼻,谁也人瞧不起她,都说她骗吃骗喝,也就是小孩子吓着了去找她给孩子叫叫。平日里谁理她? 而现在,对她都敬重了,三木让人去请她,她不来。只好亲自去请。 神婆子关起门来和他说:“不是我不帮忙,那边不让啊,黑白无常不止一次的来警示我,闹得我这几夜都没敢合眼。回去吧,好人自有好报,啥也别做,在家里等着就行,也劝劝孩子们,好好地别想不开,夜深人静时多给他娘烧些钱,她娘在那边也许用得着,回去吧,回去吧。咱是好人家,他娘行好了一辈子,周围哪里有不夸得,那边也都知道,也许出了些岔子。” “这人都没了,说得再好听也无济于事了,按农村的风俗,要不要办丧事呢?我就是来问问这些,”三木说。 “等等吧,人到底怎样谁也不知道,还是等等吧,回家后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想开点好。” 三木点头,临走,他给神婆子丢下两盒烟,神婆子说啥也不要,非要他拿着,并一直追到大门外,把烟硬塞到三木的口袋里。这使三木很感动。危难之时,一句安慰的话语也是人倍感亲切。 “回去吧,该吃就吃,该喝酒喝,别整天抹眼子抹泪的,好人有好报,”神婆子劝他说。 “那下午你可来呀,替我劝劝两个孩子,”三木恳求着。 “我去,吃了饭我就去,回吧、回吧,”神婆子和他招手说。 家里,小姨已经做好了饭,正等着他回来。 新贝还不时的抹眼泪儿,小姨在旁边劝道着她,“别光哭呀,有你二哥陪着,你娘不会受罪。” 大姑也在旁边说:“和人家说的样,你娘是上天享福了,咱老王家从老辈里都是行好的人,就说你奶奶吧,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在村里也没少行善,那时候自己都吃不上饭,我和你爹都饿得蹲墙旮旯,你爷爷好不容易要点地瓜秸面子,蒸了锅饼子,你奶奶还拿了几个给坠家,人家坠家凭啥对咱这么好,有点事,一家子都来抢着忙活?都是老辈里行好行的。还有你爷爷,全村出了名的老好人,喂个牛全村用,牵着就走。你娘更别说,所有的好都在你娘身上,得了这个病,那是没救,要是别人早火化成了一把灰了。你看你娘,就是不死,人间不能救,接天上救她去了。” 听大姑唠叨着,新贝听着却眼前一亮,是啊,说不定娘真的被接到天上治病的呢,她抹了把眼,又说着,“我娘从重症监护室推出来的时候,医生和护士都守着,一团白光包裹了我娘,当我们回过神来,娘已经变成了一个白点,还有两个老神仙现身,说功德圆满,享受极乐。” 这番话她说了几十次,别人听着也不再惊奇。其实,真的没有几个人相信她的话,却都顺着她的话说,目的就是安慰她。虽说这几天气候异常,好好地,阳光明媚,突然就阴雨密布。这也说得过去,春冬交替的时候,天气时好时坏,很正常,硬往这方面联系,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还说啥升天入地的,那不是说瞎话吗。说什么被两个白胡子老神仙接走的。表面上谁都信,心里谁也不信,人死了就是死了,说得不好听点,人死了和鸡狗死了有啥两样,人死如灯灭,还从没听说过人死了又活过来的,瞎折腾了一番,只是更让人悲痛,说不定早在火化场火化了,为了怕孩子过度伤心出啥事,故意编造瞎话瞒着孩子,特别是新贝,不瞒着她,还不把眼睛哭瞎了,村里人都这样想。 唉,真是可怜。这孩子,从小依恋娘惯了,你看她的眼啊,红肿的跟桃子一样,再这样哭下去非瞎了不可。还有新月,他娘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哭着哭着人就死过去了,在医院了治了两天人就没影了,说是陪娘一块去那边了,这样说谁信?反正都死了,一块踏上了黄泉路,说是陪着娘走了,明知是谎言,谁也不点破。 三木进屋,说是栓他娘吃了饭来,给他两盒烟说啥也不要。说着,掏出两盒烟放在桌子上。 “那快吃饭吧,”小姨说着忙去掀锅。 大姑站起来要走。 三木忙拦着姐姐,“在这儿吃吧。” “孙子不见我不行,上学非我去送,你们快吃吧,”又和新贝说:“别光哭哭啼啼的,该吃就吃点,该当这样,要想开些。” 三木一直把姐姐送到大门口外。姐姐小声的和他说:“栓他娘也就是这样说说,村里谁信她的话,说不定两盒烟嫌少。下午来时你不用去了,我去叫她。还有,说啥都是假的,商量着快把丧事办了,这样拖拉着不是办法,你看看新贝,不吃不喝的还能熬几天,过去的人入土为安,不管怎说,人都不在了,发个丧让她娘俩也有个归宿。” 三木点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个意思,走的人走了,活着的人还要过下去。 回到屋里,饭已经摆好了,新贝拿着馒头,还没咬一口又是一脸的泪。 “别这样了,还有你爹呢,”小姨和她小声地说,又把筷子递到她手里。 看爹进来,新贝强忍着泪吃着…… 神婆子倒也说话算话,刚吃完饭她就来了,还穿戴一新,浑身收拾得很利落。 三木忙把她让进屋里,把烟递给她。 “不抽了,这两天咳嗽得厉害,下午发个钱粮吧,发个大的,别让娘俩在那边受难为。发完钱粮后,该怎办怎办,啥事也会过去的,光拖着不好。” 听她这么说,新贝也接受。说那些话只是自我安慰,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按照栓他娘所说,三木马上派人去买肴货,鸡鱼肉那样也不能少,要办个大祭。 很快的,所有的东西都买来了,光黄纸就买了一大包袱。 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一家子主办红白事的理事们也来了,大门口的白旗又挂了起来,商量好发完钱粮后马上办丧事。 娘俩的丧事一块办吧,都这样说。三木也同意,人不在就找两件平常穿的衣服代替。 理事们忙活着办丧事,栓他娘忙活着发钱粮。 在这件事上,村里人对栓他娘的看法一下子好了。 在这件事上,神婆子的话很权威,她的话就是圣旨。 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两张方桌拼凑起来,鸡、鱼、肉、水果、点心等摆得桌子上满满的。 栓他娘焚香沐浴后,嘴里念念有词,跳起了很滑稽的舞蹈。别看七十多岁的人了,两只三寸金莲前挪后伸,身子轻巧的扭来扭去,竟不见她大声的喘息。看她老眼圆睁,透出无限神采来。香炉里的一把香也烧得更旺,就像突然要燃烧起来。一股青色的烟雾径直升腾,都到半空中了还不散。 神婆子跳了一阵子,又跪下来,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然后站起来,抓一把黄纸凑在香柱上,轻轻吹一口气,黄纸钱竟燃烧了起来。在神婆子的示意下,新贝不断地把黄纸掷向燃烧的纸堆,嘴里还一声声的喊着娘,那个泪呀,哗哗的淌着。 “新凡娘啊,孩子们给你送行了,带上钱,吃饱喝足,可走好啊,钱很多,都带上,可别舍不得花呀,四处打点打点,把家按好啊。” 神婆子大声的说着,说得新贝禁不住的放声大哭。说得三木也跪下了,流了满脸的泪。 见他跪下,很多人都跟着跪下了,特别是妇女们,连来看事的也都跪下了,跪了整整一院子人。 烧尽的灰飘满院子,又越过屋顶,四处飞扬。 慢慢的,由抽泣声变成哭声,接着哭声一片,当最后一片灰飞上天时,神婆子带头磕头,所有的人都跟着磕头。 新贝哭得背过气去,三木忙向前扶起女儿。 就在这时,蓝蓝的天空一块彩云飘来,接着一阵疾风吹过又忽然停止。人们吓得赶紧爬起来四处张望着。这些天光遇上些异常事,人们都怕了。 不知谁喊了声,“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的人忙抬头看,那块彩云已在半空中,上面好像站着两个人。 所有的人都害怕了,特别是妇女们都惊叫着喊起来,连滚带爬的往外跑,把大门都挤歪了。 没想到神婆子也怕,早吓得瘫在地上不能动弹。新凡忙过去护着她,怕别人碰伤了她。 新贝缓过过气来了,她挣扎着起来,抬头看着,“是娘和二哥回来了,”她大声地喊着“娘、二哥,娘、二哥,在这儿,在这儿……” 她嘶哑的喊声使人听了毛骨悚然…… 第七十六章 飘来的彩云 再说三木,他也看到了飘来的彩云。那彩云,五光十色,就像雨后的彩虹,比彩虹更鲜艳,还发出耀眼的金光。在彩云上,看到有模模糊糊的两个人,上半身穿着纯白的轻纱,下半身被彩云环绕。虽然,装束变了。但是。从身高和形体上还能认出来,那分明就是妻子和儿子吗。他想喊却好像喉咙被啥东西塞住了,怎也喊不出声音来,就像疯了似的,着急的张着个大嘴拼命地蹦跳着,摇动着双手。 彩云里的人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急得三木团团转,鼻涕、口水一块往下流着。 新贝更是着急,她双手乱舞着,张着嘴大喊。可是,她就像哑了似的再也喊不出一点声音。至少,她的思维还是清醒的,也许彩云会很快地消失,也许是母子来最后的诀别,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急得她着爹围着院子团团转。 为了让母子看清自己,三木也不知哪里来的轻功,他把住墙角,麻利的像只猿猴,两米多高的墙头一下子攀了上去,又顺着墙头爬上了尖尖的屋顶。他站在屋脊上,拼命地摇着双手,和女儿一样,就是喊不出话来。这可急坏了他,急得他不时的双手捂着脖子,还用指头戳,想戳出个洞来。还直跺脚。 屋脊太陡了,一个趔趄,晃了几晃,他终于稳不住,猛地滑下来,速度之快,看事的人都反应不过来。 新凡一个箭步过去,吆喝着伸出双手想去接着他。掉下来的瞬间,奇迹出现了,就像半空有根绳子吊着他一样,慢悠悠的把他放了下来。 满院子里的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傻呆了一般。 新贝扑向爹,摇动他的胳膊晃他的腿,“伤哪儿了?” 三木摆摆手,当所有的目光再转向天空时,蓝蓝的天空啥也没有,温暖的阳光洒下来,耀得两眼模糊。 新贝仰着头,转着圈眺望着,“我娘呢,我二哥呢?我娘呢,我二哥呢?” 她竟能喊出了声。“娘、二哥!”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哭喊声传遍了这个村庄的上空,悲悲切切,切切悲悲。 逃走的人又渐渐聚拢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都不时的望望天空,看看悲痛欲绝的父子,安慰的话太多了,不知怎安慰了。 这时候没有人去劝,都小声地说着,“看到了,母子就站在云彩里,可又走了,是来最后的诀别……” 栓他娘也清醒过来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双手又抚着胸口,呻吟了几声,“三木、三木,”她叫着。 三木哭着忙过去。 “都看到了?” 三木点点头,说话带着哭腔,鼻涕是一把一把的。 “老天显灵了,是对你们最大的眷顾,也是新凡娘行了一辈子好赚来的。他们升天了,没下地狱,应该高兴才是,多少辈才修来的福呀。别难受了,别难受了,上苍正看着呢,新月和他娘也看着呢,他们现身出来就是告诉你他们的去处,该满足了,也别发丧了,不吉利。” 三木点点头,泪脸上有了笑,知道了母子的下落,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妻子和儿子都成仙了,那是上苍多大的眷顾,还哭啥,高兴还来不及呢。他扶起了栓他娘,又去拉起了女儿,“还哭啥,不要哭了,你娘又没死,和你二哥一块成仙了,成仙了,知道吗,他们是去享福了,好人有好报,那是你娘和你二哥修来的。” 新贝点着头,又抬头望着天空,“我娘我哥呢,怎来一会儿就走了,一句话也不说。” 院子里又挤满了人,听她这么说,都抬头帮她寻找着,白花花的太阳耀得人眼都睁不开。多好的天气啊,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也陶醉了人的心房,却再也不见寻找的人。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自古神仙凡人不相见,你娘和你哥能现身,老天已经开恩了,还要怎样,得知足啊。哎哟、哎哟,”栓他娘呻吟着,刚才她不小心闪了腰,信神的人却说他招来了母子,违反了天条,受到了报应。 谁说人家是骗吃骗喝的,那是真有一套啊,栓他娘就是那边的人,能招来阴间的魂,也能请来天上的神。 于是,所有的人对她肃然起敬,把她当成了真神。 “现在该怎办呀?”大姑走过去搀着她、栓他娘小声的问。 “再去买些纸,给老天还还愿吧。” “对,”三木满上掏出钱吩咐人赶紧去买纸。 村里人也都想祈福家人平安,顺便给捎上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所有的人都纷纷回家去拿纸,没有的就去买。一时,村里的几个经销点卖光了,就去供销社买。外村的听说了,也都纷纷赶来,手里都拿着黄纸,都是一样的心思。 栓他娘对这方面很是内行,谁拿来的纸写上谁家的名字,今天是个黄道吉日,烧纸还愿,有灾消灾,有罪销罪。听她这么说,谁还犹豫啊。不一会儿,黄纸就堆成了小山。 “不能乱,要心诚,按来的早晚排队。” 栓他娘已然成了大仙,她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是老天的口谕,只不过是由她的嘴传话,都这么认为,都规规矩矩,让怎样就怎样,还没有人敢高声说话,都很虔诚。人流排了两队,顺着胡同都排到了大街上。 开始了,栓他娘照样跳着她的神舞,刚才还腰疼的直呻吟。现在,好像一下子好了,跳的还是那么干净利索,一招一式,搔头扭腰,绝不拖泥带水。她又嘟囔了一番,黄纸烧起来了,火光高过屋顶,纸灰飞满天。 挨得近的人受不得熏烤,纷纷往外躲闪。 栓他娘老眼一瞪,都像猫见了老鼠,纷纷跪在地上发颤,低头再也不敢看。 纸钱烧尽之时,栓他娘拿起准备好的一瓶酒浇在上面,“磕头,”她高声说。 所有的人忙磕着头,磕完三个头还都不散伙,多磕几个,不单是为了家人,也把亲戚的都带上,嘴里嘟囔着,一低头一撅屁股的磕个没完。 前面的磕完头出去了,后面的再跟上来,一帮一帮的。栓他娘坐在椅子上,享受着他人跪拜,嘴里直念阿弥陀佛,怕的是这样做折自己的阳寿,又祷告新凡娘,求她保佑。 三木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这也值了,有这么多人来跪拜,那是怎样的功德,自古仅有。孩子他娘,你快看看吧,有多少人来跪拜你,祈求你。他抬头望着天。他的这一举动,引得其他人也都抬头看天。 刚才,新凡也看到了一切。他脸色不再那么难看,本来是很痛苦的一件事。现在,他不再难受,看到了娘和弟弟在彩云里的身影,那是真的,真真切切,他还看到娘和弟弟在说话,在笑,在朝下望。要不是爹这一闹腾,一定看的更真切。 可是,等爹平安无事后,再看,啥也没有了。因此,他有点恼爹,关键时候出洋相,以为爬到屋顶上就能把娘和弟弟拉下来,笑话,要不是娘和弟弟保佑,爹早摔断了胳膊摔断了腿,说不定连老命也保不住。还真神了,就看到爹那么飘飘悠悠的落下来,毫发无伤。娘啊、弟弟,回来了就这么看几眼,为何不下来说说话,哪怕几句也行啊,又走了,还是那么神秘,这事儿都伤透了心,还有心思开玩笑、捉迷藏。 他这样想着,也忍不住流下一行泪,真是到了伤心处,泪流止不住。说真的,他眼窝子深,一般事感动不了他,流不下泪。现在,他流泪了,止都止不住,也不怕别人笑话了,只管抬着头看着天,希望有奇迹发生…… 从中午到傍晚,人流一直不断。看事的塞满了巷子站满了街。还有人不断的送纸来,桌子旁又堆了一大堆黄纸,来的人放下黄纸,都虔诚的磕几个头。 栓他娘都坐累了,他吩咐人说:“时辰到了,再来也没啥用了,都回吧,都回吧。” 已到傍晚了,夕阳在晚霞的挽扶下慢悠悠的下山去了。枣树上的雀鸟儿却不敢归巢,叫的声音很急促,很惶恐,一会儿落下,一会儿又惊飞去。 大姑挽扶着栓他娘起来。栓他娘嘱咐了三木几句,“就这样吧,不用发丧了,也不用难受了,多好的事呀,娘俩享受到这么高的礼遇,祖坟都冒青烟了,会惠及万代子孙的,真好啊,多少世修来的福呀。” 三木很信她的话,和姐姐亲自把她送到门外。答谢她过两天再说,那一定是很丰厚的,三木舍得这个钱。 看她出来,还有看事的也跟着走了,巷子里清静下来。也没啥事了,一家子的人也陆续的走了,忙活了一天了,都累了,早歇着吧。 挂在大门上的白旗又被新凡扯了下来,他把旗杆掰成了几段扔在地上。新贝去把那块白布扯了下来。 “还要它做什么?”新凡说了妹妹一句,他又犯了老毛病,口气很不好听。 三木看了他一眼,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人都走了,他把大门关上了。转过身,却看到闺女睁大了眼睛怔在那儿,新凡也是,他像是弯腰要是啥东西,惊得都直不起腰来。他忙向前走两步,也呆住了,眼前的一幕使人大脑里一片空白,新月扶着娘站在屋门口,正冲他们笑。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了,一切都僵住了。 母子向他们走来,脸上的笑很灿烂。 “娘、娘,”新贝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试探着叫着。 三木也叫着,继而爆发出一阵嚎啕声。新贝扑在娘的怀里大声地哭着,三木搂着儿子轻轻地捶打着儿子的脊背,“你这个死孩子,走也不说一声,走也不说一声。” 新凡也走向娘。王氏搂着一对儿女亲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新月使劲的搂着爹,那泪啊,沾湿了爹的前胸,“爹,我把娘给追回来了。” 老俩个也不顾身边的儿女,抱在一块哭着。 哭声又惊动了很多人,都跑出来围在门口看,却没有谁敲门,哭吧,哭出来好受些。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垂泪,谁也理解。 当乡邻都暗自伤心时,却忽然听到了笑声。所有人都惊呆了,又哭又笑的,这家人肯定都伤心过度,都疯了。 大门忽的一声开了,把众人吓了一跳,是新贝,她满脸的泪水,却开心地笑着,“我娘和二哥回来了,我娘和二哥回来了。” 尽管她说得很真切,但是,谁相信呢,都还想劝她。 看他们不信,新贝着急了,“真的,我娘和我哥回来了,都好好的,不信进来看。” 新贝说着,拉着邻居的一位嫂子。“新贝呀,别这样,你这样让你爹……” 第七十七章 上苍的恩泽 再说,新贝的话没人听,还都以为她疯了呢,说胡话,没人相信她。邻家嫂子好生劝着,新贝急眼了,非要拉着邻家嫂子家里看看。 没想到,新月和娘出来了,“众邻居好啊,这几日让大伙挂念了。” 所有的人看到娘一怔,胆小的惊叫着就跑了,嘴里含喊着“鬼、鬼……” 见一个人跑,所有的人都跑了,跑回家大门嘭的一下子都关上了。 “你看看,梅她娘,这都怎啦?”王氏拉着邻家嫂子的手说。 邻家嫂子胆子还算大的,她的手哆嗦着,嘴巴也不是那么利索了,“你、你真是婶子啊?” “你看看我是假的吗?” “是啊,嫂子,看看我,那里跟以前不一样,手也不凉吧?”新月过去拉着她的手笑说。 “不凉不凉,哎呀,婶子啊,这几日你娘俩去哪里了,一家人可让你们急死了。” “哪里也没去,就在家里。” “可别吓俺,”邻家嫂子看着新月,手有点哆嗦。 新月知道,越说越说不清,越说别人越害怕,还是啥也不说好,“嫂子,我和娘不好好的吗?” “是啊,梅她娘,俺好好的,啥也不说了。” 邻家哥从门缝里瞅着,腿肚子直打哆嗦,他是担心自己的老婆,见真的没啥事,这才打开门,“哎呀,我娘哎,可让你们吓死了。” 见他坐在地上,几次竟没有爬起来。新月忙过去拉着他,“哥,快起来,怕个啥,这些日子也跟着*心。” “啥也别说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娘俩回来的消息就像一阵风挂过了小村的上空,村里人都不相信,这刚回家来,饭还没吃上一口呢,怎就回来了?于是,又都跑来看。 新月和娘在巷子里走了一趟,和乡亲们打着招呼。眼见为实嘛,只有这样才能使大伙相信。乡亲们都过来和他们说话,大眼小眼的瞪着他们,好像要从他们身上看出啥异样来。新贝紧紧的攥着娘的手,光怕娘一不小心消失了。 天很晚了,来看娘俩的人还很多。你想想,消失了这么多天,娘俩就这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是怎回来的,啥时候的事,从哪里回来的?每个人心里都有很多问号,谁也想知道。 娘俩说得清楚吗?说不清楚,说出来谁信,还不如不说。有些事就是这样,既然解释不清楚,连解释也别解释,反正是眼见为实嘛,不管怎么说,人就站在你眼前,还用说啥。 看到娘俩,谁都说:“回来就好,可让你们吓死了。”都见到了人,都信以为真,说了几句话,也就满是疑虑的都回家了,巷子里的人少了,一家人也回了家。 三木是异常兴奋,他和女儿一样,紧紧地护在妻子和儿子后面,双手还做好了准备,那意思要随时抓住他们,光怕娘俩再从他眼皮底下一下子没了。 一家人刚回家,新凡正要关门,大姑来了,忙说:“大姑,我娘和新月回来了。”从他的表情上就看出他很高兴。 是啊,从大悲到大喜,那种心情是难以言表的。 大姑匆匆进屋,王氏忙接着她,“姐姐。” “你们这是啥时回来的?这就好了,哎呀,刚吃了饭,锅还没有刷出来,雨家跑来和我说你们回来了,这就和做梦一样。” “大姑,”新月忙过去抓住大姑的手。 “好啊、好啊,”大姑笑着,竟流下了泪水,“你们吃了没有?” 娘拉大姑在沙发上坐下,“新贝去做了。” 还没说几句话,门又响,新凡忙去开门。 不一会儿,栓他娘进来了,进门就跪下了,“菩萨饶命,不是俺有意冒犯。” “老嫂子、老嫂子,这是干啥,快起来,今天多亏了你,”三木想把她扶起来。 栓他娘却不起来,直冲王氏磕头。 娘过去扶她,她这才起来。 “老嫂子,谢谢你了,快起来坐,吃了饭没有啊?”娘笑问。 栓他娘紧紧拉住娘的手,“吃了、吃了,我们没有冒犯那边吧?唉,这阴曹地府不放过我,说我越权了,不该管神仙的事,更不该管你们佛家的事,要惩罚我,让我下油锅。” 她的话使人听着瘆得上,大姑听着,惊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老嫂子,说啥呢,三界本是一家,放心吧,说什么阴曹地府,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事儿。其实,孩子带我去省城看病来,今天回来看那么多人在家里就躲进了屋里,发个钱良好啊,使所有的人得到心理上的安慰,也是一种美好的祝愿吧,”王氏笑着说。 “真的,你和儿子早时回来了?”三木问妻子。 娘没回答爹的话,只是和栓他娘、大姑说话儿。 看着新贝把饭端进来,栓他娘忙起身说:“快吃饭吧,好不容易团聚了,明天再来玩。” 大姑也站起来一块和栓他娘走,“好好吃顿饭吧,这些日子也没吃个消停饭。” “再坐会儿吧,”王氏说着客气话,一家人把两人送出大门外。还有人在门口瞅,三木笑说:“明天都来玩啊。” 听他这么说,都客气地离开了,还都小声议论着,“回来就好了,真想不到……” 也没啥好饭,新贝煮的面条。 一家人坐着,相互的看着,欲笑泪先流,“吃碗长寿面吧,愿咱一家人从此平平安安的,”新贝埂咽着说,笑脸上流下泪。 “爹、哥哥、妹妹,这几天我和娘让你们担心了,死了活的,活了死的,啥也别说,啥也别问,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疑问。但是,有些事不能说的,能躲过这些劫难,说真的,我和娘都没想到。好了,经过这次生死离别,咱们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团聚,以后咱们家都好好的。啥是福,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一家人在一块就是最大的幸福,不管是穷是富,亲人相聚,那就是上苍最大的恩泽。” 王氏赞许的看着儿子,“是啊,这一次劫难,我和新月上天入地,九死一生。新月为了我吃了很多苦。以后啊,咱多做些善事,也别球什么功名利禄,那都是过眼浮云,他爹呀,要记在心里。” 三木看着妻子,想起那段风雨的日子,他真的很惭愧,虽说是被陷害,也是用一双大手挣来的,可那也是迷于利欲之中,教训是深刻的,有理不一定就走遍天下…… 一夜无眠,说不完的话,新贝非要和娘一起睡,也不在乎爹的感受。她太需要母爱了,娘,那是一生的心灵寄托,娘,一生最亲的人,失去了,那是撕心裂肺的痛。新贝紧紧的偎依着娘,就像小时候一样,别看她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对母亲的那份依恋从没有如此的迫切。她睡着了,睡着了还笑,还有泪。 王氏替女儿掖了掖被角,看着丈夫还不睡就小声说:“睡吧,这些天熬坏了,早点睡吧。” “那你不会再偷偷地离开吧,”三木哽咽的说着,忍不住小声哭起来。 “看你,还像个小孩子,别把闺女惊醒了,和你说多少遍了,这次回来不走了,永远的在家里。有你烦气的时候,到时候得个偏瘫什么的,窝里拉窝里尿的,还会这么依恋我?” “会!一定会的,”三木说着,还小孩子死的抽泣着。 王氏听了也是一脸的泪。 就在这时,新贝梦惊了,她一下子坐起来,大声的叫着娘,双手乱舞,哇哇的大哭。 王氏忙拉开灯,“新贝,醒醒、醒醒,娘在这儿,”王氏摇晃着女儿。 三木也披衣起来劝着女儿,有敲门声,是新凡,“又怎了这是?” “没事,新贝惊着了,新月呢?” “他睡得好好的。” “你也快去睡吧,看着他点,”三木叮嘱着。 新凡忙跑回了屋里,看来他也没睡着,也怕娘和弟弟不声不响的走了。不是他们担心,让谁都这么想,这是很有可能的,既然娘和弟弟能不声不响的来,他们就能不声不响的走。 所以,尽管很困,他还是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弟弟,甚至他还想用找根小绳把弟弟和自己绑在一起。 关好屋门,别上了插销,又用顶门杠顶上了,看着熟睡的弟弟,听着他发出的熟悉鼾声。还是不放心。怎么办呢?他左右环顾着,不时的打着哈欠。这些日子被折腾的,那里睡过囫囵觉。看困的样子,往床上一歪就能睡过去。他在床底下翻着,翻出了根细绳,试了试,还很结实。绳子足够长,他小心的把弟弟的脚跟自己的脚拴在了一起,直接系成个死扣子,这才放了心,轻手轻脚的上床来,眼睛一闭,沉沉的睡去…… 第七十八章 双龙探望 再说一家人,这些日子熬得,看来太困了,都快中午了,家里还没点动静。 小姨来了,听人说后,她从坡里骑着车子就来了,衣服也没换。一路上,她还半信半疑,昨天下午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姐姐和外甥还没有回来,难道是刚走了他们就回来了?有这么巧,可能吗?一路急匆匆的赶来,光想事了,把车子骑到了坑里摔了一跤,胳膊磕破了,流了血,她也顾不得这些。 他来到姐姐家的门口,把自行车一放就去急匆匆的敲门。大门紧闭着,外面没锁,从里面插着,敲了几下,家里没有一点动静,可把她吓坏了,忙去邻居家打听。 邻家嫂子和她一块出来说:“回来了,我亲眼见的,可能这些日子太困了,还睡着。” 就在这时,门开了,看到姐姐出来,小姨哇的一声就哭开了,她快步走到姐姐面前,紧紧地抓住姐姐的手,“你这些日子是去了哪里啊,可把俺吓死了。” 王氏劝着妹妹,“别这样,人家都看着呢。” 邻家嫂子也劝着她,“快别哭了,都回来了,应该高兴啊,哭得使人看着难受,”说着也跟着抹眼。 两个舅也来了,大舅一看到姐姐也咧个大嘴哭了起来,小舅虽然很激动,可是没有哭。 新月出来赶紧把舅姨迎进家里,那个亲呀,自不必说。 小姨还在抹眼,王氏拉着她,“好了好了,新月和我去了省城看病,走得急,没和家里人说,也让你担心了。” 正说着,又走进来一男一女,好像是大城市里来的,举止言谈根本不像乡下人,说话的口音更不像当地人。 “你们这是?”三木忙迎出来问。 新月看到了,他忙跑过来,“爹,这是我的朋友,快进来,屋里坐。” 儿子这么说,三木也很热情往家里让。人逢喜事精神爽,生死分别又相聚,泡在苦水里的心一下子到了甜水里,那是怎样的心情啊。把两人让到屋里后,三木和他们客气了几句,递上烟,人家不抽,端上茶水,人家接了,还一声一声的叫着他伯父,这使他有点尴尬,坐了会儿,也没啥话说,他就站起来让着,“住下,我这就让人准备饭去。” 是啊,都快十二点了还没吃饭,人家不吃自家也该吃了,早晨没吃,都中午了,他感到的确有点饿了。三木出来打电话给本家的孙子秋堂,让他叫上兄弟几个赶紧过来准备饭。 新凡走过来小声的和他说:“多摆几桌,把一家子都叫来喜庆喜庆,也冲冲晦气。” 三木觉得有理,应该这样,这是多大的难啊,逢凶化吉,儿子说的对,钱是啥,人是啥,这次全家相聚比儿子娶媳妇都喜庆啊,该请,也把邻居们都叫来吃个饭,喝个酒,不图别的,就图个喜庆。 说办就办,他和儿子交代完了,又把闺女叫出来,让哥家的侄子媳妇和她一块去买些东西给栓他娘送去,顺便请她过来坐席,还嘱咐着,“礼要重,别舍不得花钱,人家为咱家出了大力。” “要不我亲自去请吧,这样也显得咱的诚心?” “娘,我和嫂子去就行,你只管坐着,歇着,陪着姑姨们说说话,我算了,还有四十二天就是你的生日,今天就算提前给你过六十八岁的生日,”新贝笑着说,她说话就像蚊子哼哼,这几天,她的嗓子都哭哑了。 “对呀,我怎没想到,幸亏新贝提醒,今天就提前给你过六十八岁大寿,大寿星可不能到处走动,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愿你再活三十年,”三木笑着说。 以前,在孩子们面前,他可从没有对媳妇这么好过,自从媳妇回来后,嘴也甜了,对她也关心备至了。 侄媳妇也笑说:“婶子,看俺叔对你多好啊,你可要活到一百岁,一大家子人可都离不开你。真的,别说咱一大家子离不开你,村里人说起来都离不开你,你没来那几天,谁都见了都和我说,都为你流泪。” 王氏点点头,“这回来看到谁都亲切,不过呢,也没有必要活那么长,老的爬不动了,经给子孙添麻烦,还不成了老大害了?” “说啥呢,活着就是福,”听她这么说,三木不干了。 新贝和嫂子看着爹娘的亲热劲,她们一步三回头,笑眯眯的去了。 屋里,新月低声的问,“黑龙大哥,黄菲妹妹,你们怎来了?私自下凡可是要违反天条的。” “所以我们才偷着来呀,这几天太想你了,听说你把宇宙之神约到了天庭来,太了不起了,天庭都在传送你的美名呢。” “我可不想什么天庭,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也不想做什么神仙,只愿意侍奉在爹娘身边尽点孝心。” “什么,你不想回天庭了?你可是世子呀,”黄菲问。 新月笑了笑,“我没忘自己的身份,那也是自己的责任。可是,父王回来了,又有两位老师傅辅佐,我难得清闲些日子。” “这么说,你不是不回去,是不打算马上回去,要在人间住些日子?”黑龙问。 新月点点头,“爹、哥哥、妹妹这几天受了多少罪呀,娘和我说了,一直陪他们走过这一世才回天庭。” “那你父王答应了吗?”黄菲小声的问。 “没有,不过,父皇刚回来,有很多事需要他处理,等他忙过这阵子,这一世也差不多过去了。况且还有宇宙之神在天庭,他喝的可是人间的杜康老酒,喝了三千贰佰坛呢,任凭他酒量再大,没个三五十日,他是醒不过来的,只要他在,父王就不会离去,父王不离去,我就会得清闲。” “你呀,还真会偷懒。唉,都说神仙好,做神仙那里有人间好啊,你看多热闹,”黄菲叹着气。 “黄菲妹妹,可不能这么说,你可是在如来处,那清净之地,不能有凡心的。” “我只是说说,人间虽好,可是恶之源肆虐,人的善心正在遭受他的侵蚀,还有地府,一些地府神仙也受他侵害,想起来真害怕呀,”黄菲担忧的说。 “不但如此,他还侵入我龙宫了呢,这个恶之源不除,三界不会安宁。” “黑龙兄说得对,我留在人间就像是想将恶之源剪除,还万物生灵大善大孝的本性。” “真要那样可就太好了,”黄菲高兴的说。 “对了,你们可知道张百忍是回到了人间还是留在了天庭?” “听父王回来说,张百忍再三奏请盘古大帝让他携家眷返回人间,盘古大帝还是把他们挽留下了。继续让他做天庭的主宰。”黑龙道。 新月点点头,“父王做得对,必须把他挽留下。经过这些年的经营,他的势力不可小视,西天如来也很看重他。牵一发而动全身。况且,他在维护天条上还是不余遗力的,执法也算公正,连自己的女儿、外甥私自下凡,他都严惩,的确值得称道。他在有利于天庭的稳定。” “如来佛祖也这么我说,三界秩序要稳,张百忍就不能动,想必盘古大帝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佛祖还说,盘古大帝志并不在三界,而在宇宙,三界跟宇宙比起来就像芝麻跟西瓜比。宇宙中还有亿万生灵等着盘古大帝去解救。所以,盘古大帝是不会放张百忍走的。” “佛祖终究是佛祖,修为高深莫测,连父王的心思看的都这么透,”新月笑说。 这时,二元菩萨推门进来。新月忙向前挽住他,“娘,想必不用我介绍了吧,您还记得他们吗?” “拜见二元菩萨,”黑龙和黄菲忙向前施礼。 “不要客气,你们能来我很高兴,谢谢你们的帮忙,”王氏忙向前扶起他们笑说。 “你还真记得他们呀,”新月笑了。 王氏点点头,:“对你们的印象很深,你们也终于出来了。” “二元菩萨,还谢谢您和世子的搭救,没有您和世子,我们还不知啥时候离开万劫不复之地呢……” 第七十九章 鬼差上门
第八十章 恶梦不断
第八十一章 鬼差争功
第八十二章 探访地府
第八十三章 如此堕落
第八十四章 巧夺神斧
第八十五章 救下魔君
第八十六章 降服魔君
第八十七章 水漫灵山
第八十八章 莲花宝座
第八十九章 宏伟大愿
第九十章 教化众仙
第九十一章 为了母亲
第九十二章 绛珠草还阳
第九十三章 查阅生死簿
第九十四章 惊天阴谋
第九十五章 养虎为患
第九十六章 三太子求援
第九十七章 恢复真身
第九十八章 驱除病魔
九十九章 拯救地府
第一百章 金斧护法
第一百零一章 斗智斗勇
第一百零二章 戏弄大魔
第一百零三章 化为无形
第一百零四章 昏迷不醒
第一百零五章 二元菩萨归位
第一百零六章 终得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