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做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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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出狱
2002年2月11日，这一天正是农历的大年三十儿。
北方的天儿还很阴冷，但整个滨湖市已经沉浸在一种喜庆的气氛中了。大大小小的爆竹在寒冷的空气中炸裂，清脆的声响顺着寒风飘荡出老远，向人们传递着过年的消息！
往日熙来攘往的大街上也突然之间就少了至少九成的人，显得空旷寂寥，任朔风在街上盘旋扫荡。
一些远道而回的农民工，或因负重而急急地赶路，走的满头汗水；或忙于和TAXI司机讨价还价，准备坐车舒服地到家——他们想用最经济的路费，尽早地回到家里去团圆。——打个出租回去也能在乡亲面前狠狠地风光一把！
无论是徒步行走的，还是准备坐车的，每个人脸上都现出一种归心似箭的神情。
街道两边还有稀稀拉拉的商贩，散兵游勇似的地守着或大或小的一摊东西。他们仍舍不得回家，还在拼命地赚着这一年最后一天的最后一点希望。卖菜的，卖小百的，卖对联的，卖野味的……都在用廉价的热情兜售着并不廉价的商品。
大约在11点，本书的主人公——巴凌峰顺着大街过来了。他走的并不匆忙，185公分的大个子显得有些单薄。他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蓝色半身羽绒服，帽子严严实实地包住头。他右手提着一只绿色的旅行包，那包已有些发白，且有些瘪，看他提的很轻松的样子，想必里面也没什么重物。
他虽只有25岁，但额头的皱纹却已清晰可见。黝黑的脸膛很有棱角，唇边和下巴的胡子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处理了，显得浓密，也有些杂乱。但眼睛却炯炯有神，他很警觉地过滤着摄入眼睛的一切，分析着这里或者那里是否存在着潜在危险。
他在一个小百摊前停了下来，摊主忙不迭地过来招呼，问他需要什么。
他眼睛死死地盯住一把一尺来长的瑞士军刀，摊主看出了他的心思，就把那把刀握在手里，两手稍微一用力，刀就从鞘中分离出来，耀人双目，寒气逼人。
“真是把好刀！”他在心里赞叹。
摊主把刀递给他。他反复地把玩了一阵，觉得满意，就问：“多少钱？”
“大兄弟，我这马上就要收摊了，想早点回去过年。我看你也是成心要买，我就不多合你了，你也不用杀价，就50，相中了就拿去！”
他就把手伸进棉袄里面，抠了一阵，才抓着一些纸票出来。那纸票面额都不大，最大的10元。他数出几张，递给摊主。
“兄弟，你有没有搞错，这才15元，我说的是50，不是15！”摊主数了一遍之后把钱扔了回来。
他盯着摊主，面露难色，“大哥，只能这么多了，我还要吃饭！”
“这绝对不行，这不是在开玩笑吗？这刀上价还得三十多呢！”
“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我一定加倍奉还！”
“不行！我就是不赚你的钱呗，你可也不能让我赔上啊！”摊主欲过来抢他手上的刀。
他不再说话，直了直身子，眯起眼睛，定定地瞅着摊主，是一种冷冷的目光。竟瞅的摊主有些发怵，便把身体和手都缩了回去，嘴里小声地嘟囔着，“那，那你看着给吧！”
“算我欠你个人情，日后必当加倍偿还！”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把那几张钞票重新扔了过去。
摊主不再说话，并开始自顾自地收拾东西。
“我说的是真的！大哥，谢谢你！我日后必当涌泉相报！”
摊主还不吱声，看那表情应该是无可奈何的默许。他就将刀吞入袖管，收好，将刀把抵在手心，准备随时抽出来的样子。他又从外面检查了一遍，见看不出有什么藏匿的痕迹，就离开了摊主，继续向前走去，不再理会摊主在后面是什么表情或者什么言语。
他又花5块钱买了一副宽大的墨镜戴上，那墨镜真够大的了，几乎罩住了半个脸。他相信，这个城市依然有不少人认识他，他不想被别人认出来，至少这个时候他还不想。
他又在路边买了些烤地瓜。本想边走边吃，怎奈寒风刺骨，他无法吃到嘴，就只好把地瓜揣在衣兜里，用手捂着，以免它凉得过快。
他加快了脚步，前面就是车站。他想到那里再把地瓜消灭掉。当他即将踏入候车大厅的时候，他回过头观察了几秒钟，见没什么异常，就蹩进去。这个时候车站里的人也已经很少，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多旅客早已回了家，只剩下一些因为种种原因而来不及早些回家的旅人还在急急地进出。他就选了个僻静的角落，把包放到脚边，四外扫视一遍，见没有人注意他，就把刀向袖子里吞了吞，然后从衣袋里掏出烤地瓜。他来不及细剥，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又饿了半天，肚子早已经向他提出抗议。
有些糊过心口之后，他就打开旅行袋，从里面拿出一只缸子，到水龙头跟前接了一缸子热水，放在临座上凉着，然后继续吃。那缸子很耀眼地坐在座位上，倒不是缸子有多特别，而是它上面那几个字很扎眼——五台子监狱！
他吃完了，略微坐一会，以使突然负重的胃有些许喘息的机会。他喝了几口水，又漱了漱口，却并不把水吐出，而是贪婪地咽了下去。
他又去了趟厕所，把自己打唆干净了，他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他就重新坐回到那个座位上，他又观察了一阵周围，应该还没什么异常，他就提着兜子向大厅外走去。
他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几乎要走到了城市的尽头，才在一个公用电话亭前停住，他要打个电话。其实候车大厅里面就有电话，但是他不想用，他自有他的想法。
他仔细地拨着一个号码，几声“嘟嘟”过后，那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喂，哪位啊，这他吗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打电话，找谁？”对方很不耐烦的声音，且有些愠怒。
“我找臧小军！”
“我就是，你是谁？”
“巴凌峰！”
“巴凌峰！……巴凌峰？”对方好象回忆了一下，接着马上想起来的样子。
“是我！”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
“想找你易如反掌！”
“你想怎样？”
“报仇！”
“就凭你？”
“是的，就凭我！”
“知道我什么底子吗？”
“在我眼里，你只是个无赖！”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对了，我他吗的就是个无赖，你能把我怎样？我告诉你，姓巴的，以前我能把你送进监狱，现在我照样能把你送进监狱。识相的，赶紧从我的眼皮底下消失，否则别他吗的怪我臧某人不讲究！”对方顿了一下，接着说，口气仍然很张狂“不过看在你进局子吃了几年苦头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可以开个价，但别以为是我臧某人他吗的怕了你，我只是可怜你而已！”
“放屁！以前你可以陷害我，那是因为我太单纯，但现在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巴凌峰了！我请你记住，我会让你过个消停年，等年过了之后，我就会找你算帐！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出来了，也叫你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你措手不及，说我巴某人不仗义。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当年那个熊样，那他吗的也算个爷们？！”
他挂了电话，离开电话亭又向车站的方向走去，他依然很警觉地观察着周围。半个小时之后，他重新回到候车大厅。进大厅前，他躲在门口观察了一会，确定没什么危险，才又回到他曾经坐过的地方。他又研究了一阵周围，见所有人都在自顾自的忙碌，实在找不出任何异常情况，他就把兜子枕在脑后，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起神来，但他手里始终攥着刀把儿，以备有突然的不测发生。今天他是不准备离开这里了，就在这个大厅里过夜！
其实他也无处可去。
他是个孤儿，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双双撒手人寰，只把他和年迈的爷爷留在这个世界上相依为命，他们是靠了亲戚朋友和乡邻的周济，才饥一顿饱一顿地一路向前挣扎过来。后来爷爷在艰难的生计中也走不动了，在一次他去上学的时候，竟悄无声息地走了。那时他还在上初中，等他放学回家，只看到了爷爷冰冷的尸体。他在乡亲的帮助下埋葬了爷爷，但他并没有哭，因为他不相信眼泪！
生活的艰辛给了他坚韧的性格。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困难，在他的字典中已经没有困难这个词了。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成功，哪怕这个事儿在别人看来要难一千倍，一万倍，他也绝不会退缩，绝不会放弃，甚至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八岁，他就开始在政府部门间寻求帮助，他甚至坐在政府的大门前等着出差的县长回来（那时本地的建制还是个县），他竟等了三天三夜！就为上学，就为减免那点学杂费！
第002章 诬陷 上
他很聪明。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他各科成绩一直在班级遥遥领先，在年部也独占鳌头。他是老师眼里的骄傲，也是学生追赶的目标。但是无论别人怎么追撵，也只能望其项背，因为别人吃不了他那样的苦。读高中之前，他每天学习的时间很有限，他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理，每天忙完了都要接近11点，他只能拿出最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复习功课。没有更多的学习时间，他就充分地利用课堂来提高学习效率和质量，他会把老师讲的每一句话，都很好地进行玩味，把老师讲的每一个问题，都会仔细地进行琢磨，再举一反三。
高中的时候，因为离家很远，他只有住宿。为了省点钱，他总是最后一个去食堂，买最便宜的饭食，连菜都舍不得买一次。有时候食堂的饭菜剩得多了，服务员就会把他的饭盒塞的满满的，他便投去感激的目光，但脸却涨得通红，因为他的内心受不了别人对他的恩惠，他感觉他无以回报。
由于住宿，他就有了更多的学习时间，他利用课余时间几乎读完了学校图书馆的所有图书，他变的渊博起来，也变的深邃起来，他代表班级或者学校参加的各项活动或者比赛什么的也都不负众望，均能取得骄人的战绩。他成为学校重点培养的目标。
同班有个女同学叫方小芳，不但学习好，人长的也标致。高挑的个儿，白净的皮肤，瓜子脸，大眼睛，再配上飘逸的长发。无论她走到哪，都会招来男同学羡慕的目光和女同学嫉妒的眼神。
她是男女同学眼里公认的校花。
她家很殷实，父亲是本市（那时已改为县级市，从地盘和人口上看，已经具有相当规模）某部门的一把手，很有影响力。
但她很清高，对男同学投过来的石子视而不见，惟独对巴凌峰特别有好感。
她就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接近巴凌峰，经常给他各种学习用品，他不肯接受，她就偷偷地塞进他的书包；母亲做了什么好吃的，她都不忘给巴凌峰带过来一份，并死契白咧地逼着他吃下。其实他的性格并不允许他接受施舍，但她的可怜的目光分明是在企求他，根本没有施舍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想接受，因为他不想欠别人的。每次都是实在躲不过去了，才连羞带愧地接受她的好意。她对他如此关注，男同学都眼馋的要死，说这小子真他吗的有艳福！
巴凌峰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始终惴惴不安。他根本不能接受她的情感，甚至觉得他往那方面想想都是错误的。因为他比乞丐强不了多少，他小子凭什么和她交往。如果单单是同学之谊往来也就罢了，而她表现出来的言行，傻子都能看出来是什么意思。和她拍拖，那无异于是说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他心存顾虑，自然就极力地躲避她的进攻。
纨绔子弟臧小军，早就对方小芳的姿色垂涎三尺。他老子也很有能量，不但是本市的一个高干，而且还有自己的产业，可以算是官僚资本了。尽管中央三令五申不准领导干部经商办企业，但是他爸爸愣是通过复杂的关系网，使自己的企业保存了下来，且越办越红火，简直可以算是日进斗金了。
他老子用钱打通了关节，把他弄到本市最好的高中，也就是巴凌峰所在的学校。臧小军仗着他老子的势力，自打进入高中校园，就开始不学无术，歪门邪道倒是会了不少。好事不沾边，坏事件件拉不下。他又在校园里网罗一批臭味相投的党羽，开始呼风唤雨，称霸一方。如果哪一天他不弄出点事儿来，别人都会感觉奇怪，以为这小子不是没来，就是高烧烧迷糊了。
对于他的胡作非为，校方却敢怒不敢言，因为他老子每年给学校的捐赠足以让校长惊得半天合不上嘴。这个大财神爷惹不起啊！大小领导们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臧小军横行霸道，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学校也就念阿弥陀佛了。
凡是臧小军相中的女生，他就一定会软硬兼施地搞到手。玩够了，就像扔一块抹布一样的扔掉。如果有哪个胆敢找他理论，不给他面子，他就会动用他的那帮党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来整治她。
他对方小芳垂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却始终没敢下手，一方面是对她父亲有所顾虑，另一方面方小芳掐半拉眼珠子也看不上他这种渣滓，他根本没有搭边的机会，就只有在心里猫挠似的干着急。
当他知道方小芳对巴凌峰有那层意思的时候，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他吗的凭什么啊，要钱没钱，要势力没势力的，不就是学习好点吗？那能顶个屁用！别看老子不学习，照样能他吗的上大学，而且还要上名牌大学！
他就想找机会修理修理巴凌峰。
一天晚上，下了晚自习，他带领六七个人将巴凌峰堵在了教室里。巴凌峰一看这个阵势，就明白了他们要干什么。但是他不怕，因为凭他在农村风里雨里打磨出的硬身板，再加上他也曾经看过一些武术书籍，也练过两下子。他感觉对付他们几个瘪三还不成问题。况且他早就对他们的行为看不惯了，真想教训教训他们，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正好，免得自己惹事还要挨处分。
他站着没动，斜眼瞅着他们。
臧小军得意洋洋，扬脸瞅着他：“你真他吗的牛Ⅹ呀！敢对方小芳动脑子，你也不看看你啥质量？”
巴凌峰：“你什么意思？”
臧小军：“就他吗的这个意思！今天先简单修理修理你，以后再胆敢对方小芳有想法，小心我他吗的劁了你！”
巴凌峰：“你嘴巴干净点！再不干不净别说我对你不客气！”
臧小军：“我操，你他吗的还来劲了！弟兄们，给我揍他，给他留口气就中，出了事我兜着！”他向他那帮狗腿子发号施令。
那帮人向他围了过来。
巴凌峰：“等等！”
臧小军：“操，怕了吧！怕也没用，今天老子削定你了！上！”
巴凌峰后退一步，说：“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施展不开，是爷们咱就到外面去打！”
臧小军：“呀哈，真没看出来嘿！这么屁股大个地方还他吗的有人敢跟我叫号！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也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弟兄们，押着他，走！”
那些人连推带搡把巴凌峰弄出了教学楼。巴凌峰看看离开教学区差不多了，就突然发力，挣脱了拉着他的那几个人的手，紧跑几步找了个有利的地形，迅速地回转身，摆出一副打架的架势。那些人一楞，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其实他们根本就不会打架，一般也就是仗着人多势众，瞎吵吵而已，或者打个香油什么的。
“上啊，都他吗的上啊，都傻愣着干吗？围起来一起上，别让他跑了！”臧小军在后面咆哮着。
那些人开始从两侧向巴凌锋包抄，巴凌峰瞅准一个空当，对着围上来的一个人的下部，狠命的一脚，那个人悲呜了一声，就无声地蹲下身，再也动弹不得。
在其他人愣神的当口，他又迅速地出击，接连又撂倒了两个，任凭他们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他连踢带打突破了他们的包围圈，闪电般地窜到正在大呼小叫的臧小军面前，对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那一拳打个正着，直打的臧小军眼前金星直冒，脑袋轰然作响，人笔直地向后倒去，鼻血马上喷射出来。
他满脸是血，躺在地上抽搐。
巴凌峰就势用膝盖狠命地抵住臧小军的胸口，令他动弹不得。他又举起拳头对准了臧小军的脑袋，对还在愣神的那几个人大吼，：“谁还上，再上我就揍死他！”
那几个人僵在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都…都他吗…他吗的…给我滚，远点…滚！”臧小军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又怕吃了眼前亏，就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说。他猜测他们一走巴凌锋就能放了他，因为他和他是玩不起的，他臧小军有的是时间他巴凌锋没有，只要他能放了他，他还可以从长计议，再慢慢地归拢他。
那几个人听了臧小军的话，就像得到特赦了一样，慌忙逃之夭夭。
巴凌峰像拖死狗一样把臧小军从地上拖起来，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臧小军就像杀猪一样的嚎叫。巴凌峰并不停手，而是挥舞铁拳在他的身上尽情地发泄着积攒了多长时间的怒气。
臧小军哪受过如此的击打，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再一次躺倒在地，几乎无力挣扎。巴凌峰就又把他拖起来，然后再揍倒。臧小军见巴凌峰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就开始不停地告饶：“爷爷，巴爷爷，饶命啊！我再…再也不敢了！以后…你就是…我亲爷…爷！”他被揍的说话都连不上溜了。
“贱骨头！”巴凌峰一撒手，将他丢在了地上，他也是怕把他揍坏了，那样他就不好交代了。他指着他说道“以后你胆敢再打女生的主意，小心我打折你的腿！滚！”
臧小军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勉强立起身，一瘸一点的跑了。那一刻，他恨不得自己能多长几条腿，好快点跑，好尽快地脱离他控制的有效范围。因为他怕万一巴凌锋反悔了，他还得挨皮肉之苦。他不敢回头，只是拼命的跑，直到跑出校园，才敢稍稍地松口气儿。
他们的仇就这样结下了。
第003章 诬陷 下
校园里很快就知道了巴凌锋教训臧小军的事，大家都很激动，私下里迅速地传播着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有人甚至开始把巴凌锋当做英雄来看。他周围增加了更多的崇拜者。
学校也知道了这件事，但却佯装不知。他们也恨不得有谁能站出来惩治惩治这群败类。有他们在学校多呆一天，就是对教育的极大亵渎，就是教育的极大的失败。因为学校教育对他们显得苍白无力。主抓生活的主任甚至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他对于臧小军他们，也是恨之入骨，但却毫无办法！
但校方也明白，臧小军对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如何保护巴凌锋免遭伤害，也成了学校的一个难题。他们要尽量地保护巴凌峰的人身安全，他们不能再让学生失望了。
方小芳对巴凌锋的情感也因此受到了巨大的鼓舞，她甚至开始对巴凌锋形影不离。但巴凌锋对她还是保持着必要的距离，以尽量使闲话少一点。其实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男同学们不再对他嫉妒，认为他和她那才叫郎才女貌，那才叫般配，并在心中祝福他们能最终走到一起。女同学则把他作为偶像，作为将来找对象的标准，她们觉得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可以托付一生，才会有绝对的安全。
臧小军的情绪却低落到了极点。一方面他被巴凌锋给撅的够戗，罩在他头上的光环消失了，学生们也就不再怕他，认为他就是狗屎一堆，除了他老子有两个臭钱之外，他什么也没有。再一个是他的那些追随者们也已经开始疏远他，并且有几个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准备改邪归正了。他们受不了同学对他们的指桑骂槐，戳脊梁骨，还有白眼儿，他们还得做人！
臧小军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在校园里直不起腰杆了，他就把注意力转向校外，他要在校外重整旗鼓，以图东山再起，从新占领学校。他开始结交地痞流氓，甚至和黑社会搭上了边，他和他们密谋要怎样整治巴凌锋，准备在适当的时候狠狠地拾掇拾掇巴凌锋，甚至要掐折他的一条腿，或者卸掉他的一只胳膊！以报这一箭之愁，这样他也就永远接近不了方小芳！
巴凌锋也知道臧小军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行事也就特别的谨慎，轻易不出校园，即使因为有事出去，也要和大家一起走，人多势众，谁也不敢轻易把他怎么样。他还是很善于保护自己的。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了，人们也渐渐地淡忘了这件事。
眼看高考就要临近了，大家都忙于备考，一些必须办的事比如吃饭睡觉不能省略之外，其他的一切事情都从简了，但方小芳对巴凌锋的感情始终没有减淡。
这段时间，巴凌锋更是深居简出，生怕臧小军会向自己发难，耽误了复习的进程，他处理任何事情也就格外的小心。
学校和老师都很看好巴凌锋，认为他能进京，只要他发挥正常就手拿把掐了，所以也对他特别的关注。学校甚至都对他的安全形成了一道防护网，任何一个时间段都要有老师在他身边。因为学校也觉察出了臧小军的不良动机，但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对臧小军怎么样，只能从各个环节上注意，防患于未然了。
臧小军一次一次制定计划，又一次一次流产，他就只好把赌注压在高考之后。他要让他不能进入大学校园，要进，也要进监狱。他已经制定了一个更严密，也更毒辣的计划。
巴凌锋发挥的很正常，进京应该没问题了。等待发榜的日子是非常辛苦的，也是非常难熬的，他又不敢轻易出去，怕遭到袭击。当然，对于打架他是不害怕的，怕就怕自己因为打架，而被高校拒之门外。那里可是培养栋梁的地方，而不是培养打手的地方。
方小芳实在是想巴凌锋，在家熬了几天之后，就和父母撒了个慌，说是看一个女同学，就偷偷地坐车独自去了巴凌锋所在的村庄。她感觉一刻见不到巴凌锋她就要发疯，就要崩溃。
巴凌锋对方小芳的到来颇感意外，当然也很惊喜。其实他对她也很有好感，只是不敢表达而已。他觉得她和那些高干子弟不一样，她从来不把自己的家庭作为炫耀的资本，她穿着很朴素，从外表一点也看不出任何显示她真实身份的蛛丝马迹。她也很宽容，很大度，除了对那些妄想追求她的人不屑一顾之外，她对任何同学都一视同仁，经常地帮助那些经济上和学习上有困难的同学，她在同学中的口碑很好。
他们愉快的唠着别后的事情，唠着学校发生的那些趣事。当她要回去的时候，他就只好送她。他动用了一切神经，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生怕她出点儿什么意外。这个时候，自己出点什么意外倒不打紧了，关键是不能让她出了什么问题，哪怕是一点点惊吓都不能有！他感觉他这个时候更像一只寻找猎物的雄狮！
但一路没事，他把她送上了返城的公共汽车。两人依依惜别之后，他一直站在路边看着公共汽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打着口哨，脚步轻快地往回走。走到半路，就见迎面过来三个人。他看看那几个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从他们的装束、走路姿势和眼神里就能看出他们不是什么好饼。但他觉得凭自己的实力，对付他们几个绝不会吃亏，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但他一直警惕着会不会还有其他情况发生。
他不想惹事，就躲到路边，想让他们过去。但他们却向他逼来，他就原地不动，准备以静制动。当他们将要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突然向他撞来，这是个发动进攻的信号，其他两个人见状，也都迅速地出手，向他袭来。
巴凌锋早已作好了迎击的准备，待他轻易躲过了他们的第一波次的进攻之后，也就没再客气，他开始和他们兜圈子，他跑跑停停，停停跑跑。他边和他们周旋，边寻找着他们的空当，随着几次出手，他很轻松地就将那几个人撂倒了。然后他飞跑着回到小村。他不敢耽搁太长的时间，那样也许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他进屋不久，一辆警车就急驰到他家门口，不待车停稳，就从车上跳下几个警察，他们推开院门就进来了。巴凌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从屋里迎出来。
“你是巴凌锋？”其中一个警察问。
“是的，什么事？”
“跟我们走一趟，你打架致人重伤，有人报案了！”
“我没打架，是他们先动手打我的！”
“到刑警队去解释吧！我们只负责抓人，至于究竟怎么个原委，你到那里去说！”
他被推上了警车。随着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巴凌锋被带走了，当乡亲们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警车扬起的一路尘沙。
他被刑拘了。罪名很重，故意伤害至残。法医的鉴定赫然写在卷宗里，鲜红的印章好象是淌着的血。
调查取证到开庭审判很快，没出半个月时间，他就被投入了大狱。他被判处有期徒刑9年。他感觉像做梦一样，自己没怎么啊，为什么遭此厄运。
开庭审判那天，臧小军就坐在下面，他有些趾高气扬，更幸灾乐祸，当法官宣布他罪名成立，并宣读判决书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他鼓起了掌。
这一切，都源于他的老子，是他老子上下活动的结果。他用钱封住了来自各方面的不同的声音，从而使他这个原本连治安都不稀罕搭边的事，定成了铁案。
他被下狱的那一天，正好是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到家的那一天。他果然被国家的最高学府录取了。但是他却没了上学的资格。他的大学时光，应该在监狱里度过了，而且比大学时光更长，长很多！
方小芳也去了庭审现场，当她听到他被判处有罪的时候，她也不相信这是事实，他感觉眩晕，差点就晕倒在法庭上。她很后悔去他家看他，给他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但同时也感到这个世道太不公平了，太可怕了，明明是白的，愣给弄成了黑的，明明是正义的，却给打成了邪恶！
这就是臧小军的计划，他知道方小芳不可能不去找巴凌锋，而巴凌锋又不可能不送方小芳回去，那他就可以找机会在半路上对巴凌锋下手了。于是他就安排人在方小芳家附近活动，密切地监视着他的行动。
当方小芳动身去巴凌锋家的时候，他就得到了消息，于是他就导演了这一幕，故意派出三个人去对付巴凌锋，他知道那三个人绝对不是巴凌锋的对手。一旦他们被打倒，当然最好是打伤，那他的计划就成功了。
之后他又央求他爹通过关系，花钱将巴凌锋的罪名定为重伤害。他还怕夜长梦多，又让他爹用金钱敲门，对巴凌锋进行了从重从速的判决。
第004章 不打不成相识 上
巴凌锋就这样被投进了监狱，他很绝望，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当他被宣判有罪的那一刻，他骨子里面最原始的善良的欲念在迅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邪恶的东西，在漫天地滋长，迅速地滋长。尤其是报复心理，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身心。他甚至想要摧毁这个罪恶的世界。
他没有为自己辩护，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任何辩护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愤怒的冷对着他面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切。他愤怒地寻找着臧小军，当他的眼睛落到了他身上的时候，他的脸扭曲到了极点，眼睛里也喷出了怒火。他相信，如果那个时候他是自由的，他一定会将臧小军撕碎！
他也看到了方小芳，看到了方小芳那种痛苦的表情，他在心里心疼她。这些原本就是臧小军计划好了的，没有方小芳这个机会，臧小军还要寻找其他机会的，总之这个劫难是迟早的事。当他看到她听到对他的判决，她险些摔倒的时候，他的心里一惊，真想冲过去扶住她，怎奈自己被牢牢控制在椅子里，空有一身力气却使不上！当他被带出法庭的时候，他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他看到她也在深情地望着他，满面泪水。
那一刻，他痛苦极了。
……
狱中生活并不好过。一开始，他极不适应，终日沉默寡言。他甚至想着就以此来抗拒改造，于是他的头就倔强地昂向一侧，来对抗着来自各方面的各种探询的目光和各种探询的方式。
“疤哥，那边又进来一个，很嚣张，要不要归拢归拢他！”
“他什么底子！”
“还不知道，他他吗的什么也不说，整个一个哑巴，看着就眼不顺！”
“是吗，有这个事，那等晚上的！”
“好的！”
“等等，先摸摸他什么底子，别是道上哪个大哥的替罪羊，那样以后见面就不好说话了”
“知道！”
“回来！”
“疤哥，还什么事？”
“不必摸他的情况了了，等收拾完再说。如果他是道上的，我也早该知道了！”
……
这是放风的时候，两个犯人在一起嘀咕的话。那个懒洋洋斜仰着被称为“疤哥”的，脸上有一道很清晰的刀疤，认识他的人就习惯叫他“疤哥”。
可别小瞧了这个疤哥，他可是这个狱中的老大，也是滨湖黑道中的重量级人物。他因为多种罪名被判入狱，一开始是判了有期徒刑20年，但后来通过外面的各种关系，多次减刑，现在是有期徒刑14年，他仍在打通各种关节，以使自己进一步减刑。虽然他在狱中也是呼风唤雨，对那些犯人也都是说一不二。并且向来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因为哪个犯人有什么好东西都必须要先孝敬他，否则可能就要挨扁。）但这里毕竟不同于外面。他缺少的太多了，金钱，美女，地位，还有各种感官的刺激……这些都他吗的没有，他无时无刻不在向往着外面的世界。
他知道这一切都需要用钱来打通关节，所以他给他的老大捎信。他告诉老大，宁可倾其所有，也要尽快地换回他的自由。“钱算他吗的什么东西，老子出狱之后，身价仍能迅速地恢复到最高状态，甚至他吗的更高。做到这些，只需要两年，只要两年就足够了！”他想。
那个来向他汇报的人走了之后，他仍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他嘴里叼根草棍，斜睨着墙外的一棵高大的绿色植物出神，他仍在想着老大该把事情办的怎样了。是不是明天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他一脸的希望。
“吗的，又出来个小生荒子，看来过两天我还真得见识见识他，让他明白明白这里的规矩！就先让他们给他熟熟皮子吧！”想到打人，他的兴奋劲不知道从哪突然就生出来了，眼睛也跟着放起光来，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才解刺挠。
他吐出草棍，随手从兜里掏出一盒玉溪，轻轻地颠出一支，却并不用手去拿，而是直接将烟盒送到嘴边，把烟从里面叼出来。
他四外看了看，须夷便有个人跑过来，然后忙不迭地蹲下身，满脸堆笑地替他把烟点着。他悠然地吸了两口之后，见来人谗的要死，便把烟盒甩了过去，就不再看他，“都拿去吧！”
“唉，谢谢疤哥，谢谢疤哥！”那人点头哈腰，一副奴才像。
“听说又进来一个？”
“那可不，那小子死得狠，软硬不吃，就他吗的欠修理！疤哥您怎么个意思？”
“晚上再说！”
“唉，明白了！”
巴凌锋并没有出来放风，而是斜倚在铺位上，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枕在脑后。他每天都这样，他每天都把所有的事情都过滤一遍，细细地过滤一遍。几天来，他一直是这样。
曾有若干人来试探过他的底细。和他搭讪，他却不理，就瞅着房顶出神。所有人都悻悻地离去，偶尔有人扔下一句话，“真他妈的不识抬举！”
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好象根本没听见一样。他就是想安静，绝对的安静，他要在安静中想想他该怎么过这9年，以及将来出去之后该怎么个过法。
他只有在开饭的时候，才起身。他可以拒绝一切，但是他不能拒绝吃饭，尽管那不叫什么饭，但是他必须吃，因为他还要活下去，他还要复仇，他要把那些诬陷他的人都统统收拾干净。他甚至想过还要做无冕之王，无时无刻不掌控着本地的天空，他不会再让邪恶滋生，不会再让无辜受害！
夜幕降临了。犯人们也都中规中举地躺在自己的位置上睡觉。睡着的肯定在做什么美梦了，醒着的也一定在想他们扭曲的心事……一切似乎都归于宁静了。只有外面的探照灯在不知疲倦地搜寻着一切可疑的目标，武警则警觉地在岗楼上来回走动。
203室此时却已经开了锅，十几个人突然对毫无防备的巴凌锋发动了袭击，巴凌锋懵了。在他们的打击之下，他已毫无还手之力。别说是突然袭击，即使在平时，他一个人对付这些人都不可能。何况那些人也都不是吃素的，有些专门是靠打架吃饭的。
他被撂倒在地上，身上到处是雨点般落下来的拳和脚。他不知道该护住哪里，他只好死死地抱住头，任由他们在他的身上蹂躏。他感觉他就是一个练习拳脚的沙袋子，被打的飘来荡去，甚至灵魂都要脱离开他的身体而去……
当外面想起狱警杂沓的脚步声音的时候，那些人才迅速地回到自己的铺位上躺好，摆出各种姿势装睡，有的甚至还在夸张地打着酣，以此来挑衅狱警。那意思是说，你狱警什么都能管，该不能管人家打酣睡觉吧！
三个值班狱警打开门进屋了，巴凌锋还在地上趴着，经过刚才突然间剧烈的殴打，他已经有些起不来了，他试图站起来，抬头试了几次，但最终又无力地趴下了。
一个狱警迅速地蹲下身，来检查他是否有致命伤。另两个则去铺位巡视，看看谁是主谋。
狱警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种事在监狱是司空见惯了的。即使他们想管，也没那个精力，这种暴力事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发生，令人防不胜防。他们就只能被动地处理一切，只要不出现太大的事故，只要不构成太严重的伤害，只要不死人，他们也就只有声色俱厉地一通吓唬了事。
蹲下来的狱警在巴凌锋的身上到处摸摸，捏捏，以确定他受伤的程度。
这个时候，他才能从地上勉强一节一节地抬起身，最后从地上摇晃着站立起来，嘴角满是鲜血，显得痛苦不堪。
“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他不想惹太大的麻烦，他也不知道都是谁动的手，好象整个房间的人都下手了。他知道众怒难犯的道理，如果还想在这个屋里混下去的话，他就不能把他们供出去，那样可能他吃的苦头会更大。而唯一他要弄明白的，谁是幕后的主使，是不是臧小军的人，他宁可和主使同归于尽而不是他们。
“把他带走吧！他伤的不轻，需要观察！”负责检查的那个人向另两个狱警建议道。
一个狱警就严厉地背诵了一遍他们早已背过了成千上万遍的，连自己都懒得再背的监狱处罚条例。而那些装睡的犯人们则又听到了说了成千上万遍的，连耳朵都磨出了耩子的训斥！他们佯装睡觉，心里却在暗笑。他们都相信，如果狱警再坚持叨咕一会的话，肯定有人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几个狱警扶着巴凌锋，缓缓地离开了狱室，他们身后大铁门又被哐啷一声关上了，然后是稀里哗啦上锁的声音。
脚步声消失之后，203室开始了窃窃私语，犯人们都在兴奋地谈论着刚才的事，分享着打人的快感。他们也实在没什么乐子，只有打人算是他们狱中生活的一点乐趣了。
第005章 不打不成相识 下
巴凌锋被观察了三天之后，重新回到了203。
他是在狱警的一番开导之后才被送回来的。狱警知道他的情况，听说他进来的原因是因为被诬陷，对他也很同情，也很佩服他的才华。但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狱警，对此也无能为力。这种事，可不是谁轻易就能翻的了的，因为原告证据充分，换成谁去办，都会遇到强大的阻力，甚至自己的饭碗都会不保。要知道，上面想处理一个不听话的下属，那着数还是有很多的。
同情归同情，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所以他们就告诉巴凌锋此事到此为止，以后要多留点神，千万别再惹那些人不高兴。因为对于他们，狱警都要让他们三分。有些事，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相互给面子，不出什么大乱子，他们也就烧高香了。
他们还告诉他，要好好改造，争取减刑。他没有前科，又很聪明，要减刑，还是比较容易的。他们说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有争取减刑这一条路可走。因为即使臧小军和他老子的手腕再长，也不可能伸到这里来。这里可是省直属的单位。再说他也没有必要将巴凌锋赶尽杀绝往死里整。
巴凌锋对狱警的点拨特别感激，也在表面上答应下来。但是在心里他早已下了决心，他一定要找出真凶，并且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只要他他吗的敢站出来就中。
他默默地回到自己的铺位上，仍然仰躺在那里。他要等待时机，适时地出击，不露声色地打听出谁是打他的主使，他要问问他为什么打他，是不是臧小军安排的。
放风的时候，先前曾问过他的一个人又过来搭讪，这次巴凌锋显得很友好，表情谦恭了许多，语调也温柔。因为他知道他肯定知道幕后的主使是谁，他要想方设法地把那个人套出来，于是他就主动搭话。
“大哥，您看我这刚进来，什么规矩也不懂，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对，您就跟我直说！要不我挨揍了还不知道得罪谁了！”
“小子，你还算识相，以后多注意着点，疤哥可不稀罕你这型号的！他要是来脾气了，别说是你小子，就他吗的整个监狱都要晃荡晃荡！”那人一脸的得意。
“哦，原来我得罪了疤哥啊！可是疤哥是谁，我好象没见过他吧？大哥，他在哪？您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我也好当面给他赔个不是！”
“哈哈哈，小子，这就对了，记着，在这里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疤哥。别说是你个小毛沁子，就是他吗的条子，也得让着他三分！”那人更加得意。
“是是是，我知道了，以后不敢了，您能让我见见疤哥吗？”
“正好疤哥也要见见你，跟我走吧！”来人趾高气扬地在前面带路。
没想到这么快就获得了主使者是谁，巴凌锋显得很兴奋，看来原来制定的那些慢慢渗透的计划是用不上了。
他一骨碌就爬起来，随同他往外就走。
疤哥仍坐在他习惯呆着的地方，一脸的悠然。巴凌锋看到他三十六七岁的样子，虎背熊腰，硕大的头颅剃得精光，脸上的肉泛着富态的油光，那条刀疤倒是有几分的恐怖。看他的块头，肯定是个强劲的对手。巴凌锋思忖。
“疤哥，人我给你带来了！”
“哦，是吗？”疤哥翻了翻眼皮，看了巴凌锋一眼，就又眯起了眼瞅着别处，一脸的轻松和不屑。他手里始终在鼓捣着一根草棍儿。
“你叫什么名字？”
“巴凌锋！”
“哪条道上的？”
“什么？”
“疤哥在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是不是也出来混的？”带他来的那个人替疤哥解释道。
“我，学生，高中刚毕业！”
“怎么进来的？”
“被诬陷！”
“被诬陷？谁诬陷你了？”
“臧小军！”
“臧小军是他吗的谁？”
“一个痞子，不过他爹很有能耐！”
“哦，没听说过道上有臧小军这个人啊？干吗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法？”疤哥好象在自言自语。
“他为了阻止我上大学！”
“你？上大学？”
“是的，我！”
“呵呵，有两下子嘛！真没看出来你他吗的还是个人才！”疤哥又像是在自语，口气有些嘲弄地又翻了一下眼皮。
“疤哥，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哦，你？好啊！”
疤哥虽有些诧异，但还是抬手示意那个人走开，并且告诉他，没有他的话，谁也不准过来。
“说吧！求我什么事？”
“我不是求你的！”
“那你要谈什么！”疤哥睁开了眼睛瞅着他，具体说是睁大了眼睛，因为和他说话，他基本上都眯眼瞅着别处，很少看巴凌锋一眼，以此来显示自己的高贵。
“我想让你站起来！”
“干吗？”
“我不想揍毫无准备的对手！”
“我操，你还来劲了！好啊，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疤哥！”
他扔掉草棍儿，慢慢地站起来，边起身边提防着站在眼前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怕他突然对他发动进攻。
巴凌锋摆出了打架的姿势，疤哥也摆出了打架的姿势。
他们一圈一圈慢慢地游走，相互僵持着，都在试图找出对手的空当，好给对手以致命一击。但他们都没有找到，他们都防范的很好。
巴凌锋毕竟年轻，经验少。疤哥瞅准了他的一个空子，迅速一个扫堂腿，巴凌锋应声倒下。疤哥迅速进身向他扑去，他想用身体压制住这个年轻人，好用他的铁拳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但就在他即将接触巴凌锋身体的一刹那，巴凌锋突然灵巧地向旁边一骨碌，躲过了疤哥的身体重心，然后就势一脚，正蹬在疤哥的屁股上，疤哥滚出老远。
两个人重新站立起来。重新一圈一圈地游走，又在苦心地寻找良机以致对方于劣势。通过交手，他们都知道对方都很能打，也都很勇猛，看来只能是先置对方于劣势，先占点便宜再说了。
这几乎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交锋。疤哥胜在了经验丰富上，巴凌锋则胜在年轻气盛体力好上。
一开始两人拳来脚去，谁都没有吃太大的亏。而当两个人打起持久战的时候，疤哥的体力明显地跟不上了。最后他只能甘拜下风，他被巴凌锋逼到了一个角落，只能进行防守了。巴凌锋浑身好象有使不完的劲，他左右开弓对疤哥展开了凌厉的攻势。疤哥渐渐招架不住了，他被巴凌锋打得瘫坐在地上，只能双手护住头，任凭巴凌锋拳脚相加。
巴凌锋打了一阵，见疤哥并不求饶。他也就停了手。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歪着头站在疤哥得对面，恨恨地看着他说：“你还可以报复我，但是你也要记住，无论你怎么对待我，只要给我留一口气，就绝不会饶你！我想我的命不一定有你的命值钱！”说完他抽身就走。
“等等！”疤哥说话了，“你等等！”
巴凌锋并不转身，冷冷地说：“还有什么事！”
“小兄弟，你是个好样的，我很佩服你！”
巴凌锋转过身，瞅着他，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按照他的想法，他一定会暴跳如雷，并且会随时指挥他的那些党羽向他发难，但是他没有，这很出乎巴凌锋的意外。
“小兄弟，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怎么样，能不能给疤哥这个面子？”对方是期待的语气。
巴凌锋犹豫了，他知道对方的来头不小，和他交朋友，弄不好自己也会被卷进黑道中去。他倒不是害怕，他没怕过什么。他觉得那样就和自己的初衷相悖了。尽管他很痛恨诬陷他的那些人，但是他还不打算通过黑道方式加以解决。
疤哥好象看出了他的心思，就接着说。“小兄弟，别担心，我没别的意思，我也知道你不是这条道上的人，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
“怎么个交法？”
他觉得他也挺佩服疤哥，刚才短短的接触，他觉得他和臧小军绝对不一样，即便他是黑道中的人物，也绝不会像臧小军那样靠耍阴险的手腕儿生活。从骨子里说，他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至少不是排斥。
再说，他也得罪不起疤哥，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至少和他处理好关系，其他的人也就不敢对他怎么样了。
“你说怎么样好就怎么样，只要我们能交个朋友就中！我没念过几天书，不像你们那样会说话，我只会直来直去！”
“好，我答应你！但我不会叫你疤哥，看你应该比我岁数大，我就叫你大哥怎么样？”
“好啊，好啊！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以后有什么事，也他吗的能坐到一起核计一下，照应一下了，哈哈！”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巴凌锋走过去，轻轻地又很警觉地扶起了坐在地上的疤哥，疤哥则冲他阳光的一笑。两只手握在了一起，那一刻，他感觉疤哥脸上的刀疤也不那么可怖了。
疤哥叫过来在他不远处的那些人。他和巴凌锋格斗的场面他们都看到了，但是没有疤哥的吩咐，他们谁也不敢近前，只能眼睁睁地瞅着。
“巴老弟已经是我的朋友了，以后再有谁他吗的敢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疤哥过不去，我绝不会客气！”
“是，疤哥，我们知道了！”
就这样，他和疤哥成了朋友，后来渐渐成了莫逆！
第006章 探监
巴凌锋进来的第十天。
狱警突然打开铁门，朝里面喊：“403号，你的亲戚来看你了！”
403号就是巴凌锋。巴凌锋颇感意外，自己已经没什么亲人了，即便是那些亲如骨肉的乡亲，恐怕也不会知道他此刻已经沦为阶下囚了，那会是谁来看他呢？他脑子里迅速地过滤着一张张可能出现的面孔，但随即又都自我否定掉了。
管他是谁呢？先看看再说，巴凌锋已经由狐疑转化为好奇了。
接待室的陈设很简单，一堵半人高的类似吧台的厚墙壁横亘两侧，墙壁上从上到下镶上小指粗的钢筋，外面罩上铁丝网，只开着一个小窗口，只能伸手或者传递一些小的物件。就这道透明墙壁将里外隔成两个世界。两边各有几把椅子，双方可以坐下来说话。
巴凌锋进来的时候，那个人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专注地看着外面，椅子上是鼓鼓的一个大兜子，想必里面的东西一定不少。巴凌锋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他就像烫了似的迅速地向后退去。他想趁她发现他之前退出去，逃之夭夭。他不想再见到她，连累她。
她却突然回过身来，定定地瞅着他，眼里满含深情。巴凌锋正退到门边，被她的突然回身惊得定在了那里，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脸的尴尬。
来的人正是方小芳。她看上去很憔悴，脸好象瘦了一圈儿，也失去了往日光彩，眼窝深陷，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头发胡乱的披散着，显得很僵很硬，缺少了生气。她脸上是一道道的汗渍，并且还在不停的冒着汗珠，想必是长途跋涉所至。
她就这么无言地瞅着他，他则把眼光移向了别处。她眼睛里原先兴奋的表情渐渐地变成了失望。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问。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现在是阶下囚，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也不要来看我了！”他痛苦地说，脸有些扭曲。
“不，你不是，呆在这里的应该是他们！你是无辜的！”她显得很激动。
“说那些已经毫无意义了！事实就是这样，我必须在这里呆上9年的时间！”
“为什么不请我坐下，我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你就准备要我站着和你说话吗？”
他苦笑了一下，指了指凳子，示意她坐下。她顺从地坐了下来，扬脸对着他。“你就准备站在门口和我说话了吗？”
他无奈的挪进屋，隔着透明的墙壁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细细地打量着他，眼光有些贪婪。他被她瞅的不知所措，又低下了头。
“你像个和尚了，如果再有些武功，说不定将来可以去拍电影了！”方小芳想叫气氛活跃一点，对巴凌锋调侃了一句。
巴凌锋下意识地挠挠头皮，摇摇头没说什么。入狱之后，他就被剃了光头，再穿上囚服，还真别说，真的有几分像和尚。
“你在这里过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现在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并被关进笼子里的小鸟，什么都没有了。好在大家很照顾我，我会很快适应的！”他说的大家，指的是疤哥他们，现在那些人见到他都很客气。也幸亏方小芳来的晚了点，如果早来一点，就会看到他在狱室被打过之后脸上留下的伤痕，其实他脸上的肿也就刚刚消退，还有些许发青的痕迹，但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我咨询过律师，他说你的案子很棘手，你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无罪的，而他们的证据却很充分，尽管那些都是伪证。律师说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取立功，争取减刑，律师说你没有前科，又很聪明，要减刑肯定不是问题。”
“也只能如此了！”
“对了，我给你带来了很多吃的。还有烟，烟是从我爸爸那里偷来的！”她边说边往外掏东西。
“带烟干什么？我不吸烟的！”
“烟你可以分给别人，我听别人说过，新来的在里面都不容易，要想和那些人处的好，不奉献点什么，大家怎么会买你的帐！”
“那些东西你也别往外掏了，我用不上的，你还是带回去吧！再说，这里也不让接收东西！”
“我打听过的，可以接收东西的，怎么轮到你这里就不让了呢？”
“那也是他们代收，你还是拿回去吧，我真的不需要什么！”
“你真的忍心让我不高兴吗？我们从前不是很好吗！你干吗变的这样了？”她伤感起来，声音也有几分凄楚。
“对不起，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残酷的现实已经不允许你我再有过多的想法！你还是做你该做的事去吧！”
“不，我一定等你，不管将来你做什么，你是我的！哪怕去讨饭，我也要陪着你！”她又激动了。
“方小芳，面对现实吧！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我们现在是两个世界中的人。我不想因为我再给你带来任何的麻烦，你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臧小军对你不会死心的！你要时刻堤防着他，那是一条疯狗，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不管怎么说，我绝不会离开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不想连累我，也不想拖累我，但是你心里明白，你今天的遭遇，还不是因为我吗？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走！你赶我走还不如杀了我！……我们为什么老谈这些，谈点高兴的事吧！”
“………”
“我的录取通知书也下来了，是政法学院，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当个律师，我一定要替你打下这个官司，为你平反昭雪！”
“我该祝贺你！”他显得很悲戚，他的录取通知书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谁会幸运地顶替了他的名额啊！
“你没想我吗？”
他没有回答她，他也没法回答她。
他能不想她吗？几天以来，他头脑中除了想那些和自己处境密切相关的事情之外，脑子中装的最多的就是她了。他时时想着她此刻在干什么，是不是处在了臧小军的骚扰之下，她能不能躲过他的纠缠。他知道臧小军对她绝不会死心，甚至会用最卑鄙的手段来对付她，他一定能做的出来！每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往下沉，就感觉浑身寒冷，好象她此刻正在遭受劫难一样！他一直在为她的安全担着心。
“他没骚扰你吗？”
“他还不敢！我也时刻堤防他了，我轻易不出门。来看你也是绝密行动，除了我表哥知道之外，谁都不知道，连我的爸爸妈妈都不知道！这次也是表哥陪我来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哦，你表哥在哪？他怎么没进来？”
“他办他自己的事去了，他告诉我不要乱跑，就在这里等他。他办完事就会来接我！”
“以后就别来了！我这里什么也不需要！”
“见不见我是你的自由，看不看你是我的自由，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自由，你也干涉不了我的自由！我会在方便的时候随时来看你，如果没时间，我也会写信给你的！”
他无言地低下了头，他为她的一片痴情所感动。自己是什么身份啊，居然值得她如此的牵挂，有些人想躲避还来不及呢！爱情这个东西真的无法说清，两情相悦时，是什么决定都可能做出的，也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来的！
“让我摸摸你的脸！”方小芳乞求到。
“别了，时间快到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节外生枝！”
“让我摸一下我就走！”对方是期待的眼神。
“外面有警察！”
“他们不会干涉我的自由！再说，我们也没做什么违法的事！现在我倒是希望我能违法，那样把我也抓进来，我就可以陪你一起坐牢了！”
他心里甜甜的，好痴情的女子！为了他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居然有如此的想法，他心里着实感动。同时也在为自己悲哀，为什么所有的苦难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难道真的像书中所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吗，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自己究竟又能担当什么重任呢？
“时间到了！”狱警在外面高声提醒着。
“好的，我马上走！”她也向外面喊到。
“让我摸摸你！”她几乎是在命令。
他站起身，身子极力地向前探去。她也立起身，将手伸进那个窗口并极力地向前探去，就在她即将摸到他的脸的时候，他却止住了她的手。
“等等，答应我一个条件！答应了，就让你摸摸，否则我就回去了！”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说吧！”
“以后不准再来看我！”
“那……好吧！”
“你说话算数？”
“算数！”
“还有一件事！”
“你究竟还有多少件事？”
“就这一件了！”
“说！”
“忘了我，彻底地忘了我！”
她在心里大喊：“不，绝不！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但是为了能摸到他的脸，她只好违心地说：“好吧，我试试！”
“不是试试，是必须！”
“好吧，我答应你！”
她又开始将手尽量地向前伸，费了好大的劲，她终于摸到了他的脸，他们交往以来，这个应该算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接触了。她摸着他的脸，眼泪就要下来了。她迅速地抽回手，转身向外逃去，眼泪再无法控制地流淌下来……
巴凌锋独自回到了狱室，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方小芳的到来而好转，反而更加的沉重。
……
第007章 疤哥的身世
每天放风的时候，巴凌锋都不再把自己憋在屋里了，而是和疤哥呆在一起，渐渐地，他知道了疤哥的身世。
疤哥原名叫张自强，也是个孤儿，他的童年充满了艰辛，更充满了噩梦。
他的父母在辞世的时候给他留下了一所房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好的房子，比棚户区好不了多少。就这样的房子还被他婶婶相中了，于是婶婶怂恿叔叔，让他去和自强说，说他们愿意收留他，但条件是必须住进他父母给他留下的房子，单纯的自强觉得他的叔叔婶婶能够收留他也很好，至少自己能吃上口热乎饭，回家能够有人关心关心他，和他说说话，他也就喜不自胜。
叔叔婶婶搬进来之后，自强着实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所谓的幸福时光就是他感觉这里像个家了，不再像一个人时的那样寂寞。但是好景不长，婶婶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地位巩固了，就对还在上小学的自强说：“自强啊，现在家里人手紧，生活又困难，你再继续念书，婶婶真有点供不起你了。与其这样的饿着冻着，莫不如你就下来，也帮助婶婶干点什么，挣点钱也好宽绰宽绰生活。”
自强是个懂事的孩子，二话没说就把书包撇到了一边，整天到外面去拾荒，凡是他能去得了的地方，他都去过。
自强本以为婶婶对他的做法能满意，但他想错了。时间一长，婶婶对他却更加刻薄了。拣的东西少了，或者回来的稍微晚了，她就会骂他偷懒，骂他在外面鬼混，尽管骂的很难听，但是他仍默不做声。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婶婶，就是他做的再不对也不至于被她扫地出门。
没爹没娘的自强受人欺负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当街的孩子都骂他是狗崽子，是没人要的野小子。稍微大点的孩子都拿他寻开心。把他的帽子摘下来当球踢那算是客气的，更有几个坏小子，总是联合起来一起欺负他。他们不是把他弄的一身泥土，就是干脆把他揍个鼻青脸肿。他对那些欺负他的孩子恨之入骨，但是他又不敢得罪他们，那样他就会遭到更大的报复。
一次，经常欺负他的那几个孩子又把他堵住了，并把他逼到一个角落，他们还想拿他寻开心。他不知道从哪来了一股子激劲，居然死命的抱住他们中的小头目儿，将他摔到了水坑里面，其他的孩子见状都吓得四散奔逃。
当那个头儿从水坑子里面爬出来的时候，浑身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他就哭着去找了自强的叔叔婶婶告状。他的婶婶自然是找到了借口，将他一顿痛骂之后，又将他的行李卷儿撇出了屋门。这个可是她早就处心积虑要实现的一个目标，只是没有十足的借口。如果做的太过火，怕邻居背后里指手画脚地讲究她，这可是个极好的机会。于是自强含泪离开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家。
叔叔虽心存可怜，但慑于婶婶的淫威，也只有终日唉声叹气！
从此，张自强开始过着流浪的生活，他睡过地铺，蹲过票房子。为了填饱肚皮，他讨过饭，偷过别人家的东西，也偷过钱。他甚至还钻过垃圾堆拣过别人丢弃的食物。
他身上也沾染了很多的恶习，抽烟，喝酒，打架，拦截上学的女生……
再后来，他就混上了一个比较有影响的黑帮老二，他加入了他们的帮派，开始涉黑。那时候，他的身体已发育的相当棒，不但有一身的蛮力气，而且他很能打架，下手也黑；再加上他思维缜密，遇事当机立断，从不拖泥带水。所以在黑帮中他的地位开始凸显出来。他被老大相中了。老大力排众异，破格提拔他做了老五，参与到黑帮的高层中来。
其实黑帮注册的是个公司——鼎鑫公司。从表面上看，这是个商业机构，从事着各种商业活动，那里也雇佣了很多员工，忙忙碌碌的显得很红火。但实际上，这却是黑帮的总部，至于里面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况，从事着什么样的勾当，外人却无从知晓。
黑帮内部的等级制度是非常严的，同一组织内上级对下级有绝对的权威，下级要无条件地服从上级。除了参与机要的那些人之外，其他人对于谁在从事什么行当，一概不问，也不能问，知道的太多了对自己绝对没有好处，要想在黑帮中长期立足，一不能多说，二不能多问。与自己无关的事，即使看到了，也要装做没看到，否则很有可能遭到不测。对于这些，老二曾不止一次地告戒过他，他也烂熟于胸。
但是黑帮内部勾心斗角，帮派林立，若不是老大有些手腕，想必他们也早就火拼了。自强掌管的是餐饮娱乐，自打他上任之后就异常的红火，大把大把的钱如流水一样充进公司的帐户，这当然就引来许多嫉妒的目光，还有黑手暗箭之类的把戏。不光帮内那些不服他的人要拆他的台，其他的黑道势力也对他这块肥肉也都眼蓝，也都想把他压制下去，一时间，他成了众矢之的。他不但要小心翼翼地处理自己的分内之事，还要对付着来自各个方向的明的暗的拆台和进攻。
后来老大在一次酒醉之后的车祸中丧命了。
那一次，他单独去会他的铁子，临走他只告诉老二说自己出去一趟。结果他在给她买的别墅里喝多了。半夜回来的路上，连人带车滚下了山崖，公司的人接到交警的电话，才知道老大出事了，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那惨状目不忍睹。汽车已经没有了形状，零件散落一地，老大血肉模糊，只能从衣着和手机上断定那是老大，交警接到报案后连夜出警，也是从他随身携带的名片上知道他是谁的，于是才给他们公司打了电话。现场勘察的结果，老大是酒后驾驶，应该是为了躲避迎面过来的一辆载重的卡车才猛打方向盘，冲下悬崖的，但那卡车早已逃之夭夭了。
老大甚至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留下什么遗嘱了。
处理完老大的后事，老二常继业召集黑帮主要头目召开了一次会议，想研究下一步的打算。但是到场的各个头目都各怀心腹事，根本不能进入正题，老三兰伟强和老四胡立文又中途退场（他们是有意这样做的），使得会议无果而终。之后黑帮内部就开始分化，各头目都想做老大，一场帮主争夺战就在暗中酝酿，一促即发。
老三老四本来走的就很近，这次他们一定会联手争夺老大的位子。老六项根发虽有些实力，但是他对哪边都不得罪，也不亲近，只想坐山观虎斗。现在只能看老二常继业和老五张子强如何运做了。
常继业就去找张自强，试探他的口风。因为常继业是最有实力做黑帮老大的，但是少了张自强的支持，最终鹿死谁手也不好说，所以他就成了这场争夺战中很重的一个筹码，他站在哪一边，哪一边就有可能胜出。
他当然知道常继业的意图，不等常继业说话，他就对他下了保证：“二哥，我这条命是你给拣回来的，无论到哪个份儿上，我绝不会背叛你！说吧，你就说要兄弟干啥吧，你不能说的话我替你来说呢，还是你不便出面摆平的事我来替你摆平？你就吩咐吧！”
“兄弟，我没看错你，有你这句话，二哥就知足了。老大的位子不是谁想坐就能坐成的，必须依靠实力，有你的帮助，二哥我就有把握了！”
于是在自强的鼎立帮助下，老二常继业终于坐上了老大的交椅。
当然做这件事着实是要费很多的脑力和体力的。他们先想方设法安抚了下了老六，只要他按兵不动，他们就可以对老三老四下手了。只要老三老四一倒，他自然就归并到他们俩的旗下了。
对于走的很近的老三老四，他们则采取了离间计，在兰老三和胡老四之间制造误会，制造矛盾。这两个人都好色，于是他们就在女人身上打他们的主意，他们分别花重金买通了他们两个人的情妇，让她们给他们吹枕边风，这一招还真好使，老三老四开始离股了。他们又分别收买老三老四手下得力的干将，经过一段时间的渗透和捣鬼，老三和老四之间的误会加深，最后矛盾激化，他们各带一伙人在野外火拼，当双方都精疲力竭的时候，自强按照计划适时地出手，帮助已处于劣势的老四，将兰老三彻底地击败，老三带伤逃往外地，从此销声匿迹。老三手下那些人愿意留下的自然就被自强收编，伤者则被他送到医院，进行救治，费用都由自强来承担（其实是帮内来承担）。那些人自然很感激自强，说以后就跟定他了。
胡老四对自强也特别感激，问自强要什么酬谢，自强说都是哥们，这个就不要提了，如果还承认他是哥们的话，就一起辅佐常继业，继续将他们的帮会做大做强，如果还有什么别的想法，那就自便，毕竟他们哥们一场，又比较对心情，帮他也是自然的。自强对老四使用了攻心术。
胡老四对常继业心里虽然不服，但是慑于他的实力，还有他张自强的忠心耿耿。凭他那点残兵败将，再无法与之抗衡，也就只好如此。
第008章 疤哥的刀疤 上
“大哥，你脸上的刀疤是怎么回事？”巴凌锋觉得好奇，说出了憋了好几天的问题。
疤哥爽朗一笑，“哈哈，说来话长了，那一次，差点就送了命！”
于是，疤哥向巴凌锋讲述了他脸上刀疤的故事。
那是常继业刚做老大不久，本势力范围内一个娱乐场所的老板被敲诈了，但是他不敢报警，就请他们出面帮助摆平。苏老板知道干这行不容易，光有钱不行，还要黑白两道都要靠得上。他之所以到常继业的势力范围来开娱乐城，也是想靠上这棵大树。他暗中打听过，本市就两个比较大的帮派。一个是李黑子，一个是常继业。但是李黑子确实很黑，那人贪得无厌，看到你赚钱了，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来喀拾，那样他苏老板赚的再多，实际上也等于是在给他李黑子赶帐。常继业虽然也是黑道，但此人比较讲义气，一方面靠上他，他不会见死不救，另一方面他也能适可而止，见好就收，不会过多地揩他的油。所以苏老板就决定靠上他。
苏老板这件事，本来自强的分内之事，自己去就可以的。但是常继业为了提高自己的威望，也为了在弟兄们面前做个榜样，就决定亲自走一趟。
在自强的陪同下，他们带了几个弟兄，驱车很快就到了那家叫做梦之韵的娱乐城。
彼此寒暄几句之后，张自强就让苏老板给敲诈者打电话，叫他告诉敲诈者说是他们老大找他。老板有些犹豫，不敢打，自强就拍拍他的肩膀：“老兄，你只管打，其余的事都归我们打理了，你放心，肯定没事，敢在我们的地盘上动土，不他吗的找他们算帐就算便宜他们了，你只要把电话打过去就可以了，其他的话我来说！”
苏老板只好战战兢兢地给对方打电话，电话接通之后，张自强接过电话，对着里面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行话，最后告诉对方说：“这个事就他吗的算划了个句号，如果缺钱了缺酒了可以找我张自强说话，但是以后胆敢再来梦之韵闹腾，或者动我苏大哥一根毫毛，就是不给我张某人面子，那样大家见面可就不好说话了！”
对方在电话里好象是诺诺连声。自强就挂了电话，并把手机交给老板，一脸的轻松。他对老板说道：“苏老板，以后就没人再敢到你的娱乐城来撒野了，将来若是赚了大钱，别忘了咱兄弟们就成了！”
“那是，那是，只要兄弟我能办到的，一定包各位满意！”说着话，他拉开夹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纸袋，向张自强递了过来。“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大哥笑纳！”
“这是干什么嘛，跟你开个玩笑怎么就当真了，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套，苏老板你也太不拿兄弟当自家人看了！”
“哪里哪里，今天多亏了两位大哥，一点小意思，先孝敬兄弟们喝杯茶，还望两位大哥和诸位兄弟不要嫌薄贱，等忙完了这阵子兄弟我一定亲自登门致谢！”一看苏老板就是面上的人，深谙个中的规矩，说话也中听。张自强就把脸转向一直仰坐在椅子里喝着咖啡的常继业。
“大哥，你看这儿该怎么处理？这也太难为人了！”
“既然苏老板这么瞧的起咱们，咱们也不能不识抬举，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于是自强向旁边驽了驽嘴，就有兄弟从苏老板手上接过了钱袋。
“两位大哥，还有各位兄弟，我已经在聚宾楼定了位子，各位一定要给兄弟我这个薄面，耽误大家点时间，前去乐和乐和！”苏老板又转向常老大，谦恭地恳求到。
“这个就不必了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张自强接过话茬。
“大哥，要是看的起小弟，就给小弟这个面子，否则以后小弟在这片儿也没法混了！”苏老板仍在对着老大恳求。
“看来苏老板真是可交之人啊，既然苏老板这么给面子了，我们不去显得太不近人情，自强啊，你也先别着急回去，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晚一些回去！”
苏老板自然是欢天喜地，能够靠上这么重量级的两位大哥，看谁还敢在他的娱乐城叫唤！
于是他们分别坐上自己的车去了本市最豪华的酒店——聚宾楼。他们一行进了苏老板事先预定在二楼的一个僻静的包间，酒菜上齐之后，大家边吃边聊，气氛很是活跃。
突然，酒店的一楼有些骚乱。自强警觉，马上扦开包房的门向外面看，透过天井，他看见闯进一伙人，正凶神恶煞地逼问服务员常老大在哪个房间。有几个人已经登上了从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他们清一色的黑衣黑裤，脸上罩着墨镜。一瞅就来者不善。
自强马上回转身，对着老大说：“大哥，有情况，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来找麻烦，你带上弟兄们先撤，我留下来对付！”
常继业死死地盯住苏老板，用眼神问他怎么回事。苏老板早已吓得瘫软在椅子里，面如死灰，就差尿裤裆里了。又见老大如此凶狠地瞅着自己，就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大哥，这个…可和小弟绝绝…没没没有…关系，我可可可以…用性命来担担保……”
老大不耐烦地一摆手：“行行行了，别他吗的宣誓了，你的事以后再说！”转而对自强说：“兄弟，还是你先撤，他们是冲我来的！”
自强：“大哥，你说什么呢？公司里可以没有我，但是绝不能没有你，你赶紧走，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不行，把你自己扔下我不放心，要走一起走，要留也得一起留下！”
“大哥，别说了，快走吧！怎么的也该保住你，将来也好摆平这件事。把你留下，我怎么向那哥俩交待啊，他们俩还不把我给撕碎了！还有，如果我们都在这等死，剩下那哥俩还得火拼，那样李黑子就会乘机出手，那咱的地盘就彻底报销了！你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自强一把将老大推出了包房，并告诉带来的那几个人一定要绝对保证大哥的安全。老大只好边走边回头冲他说：“兄弟，你多保重，我马上就回来！”他说完就急急地带人从后门溜了出去。但是他并没有走，出了酒店的门就往家里打电话，要老六多带些人手，马上到聚宾楼大酒店来，一定要快！然后他就躲在大街的对面观察聚宾楼里面的动静。
张自强若无其事地坐在包房里，看着面如土灰的娱乐城老板，好象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的面含微笑。从他的脸上，自强读出了这件事不是他干的。
包房的门被踢开，随即鱼贯而入十几个彪形大汉，一样的装束，一样的表情，虽然空着手，但自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是带了家伙的。他们迅速地占领包房的四个角落，将屋里的人控制住。
须夷，从外面踱进来一个人，中等身材，满脸的横肉，嘴里叼着一只雪茄，那雪茄很粗，以至于把那人的嘴都塞的有些走形，他一只眼睛也随着嘴角的上翘而眯缝着。他环顾一下，发现只有两个人。虽略感诧异，但还是慢慢地坐了下来，他打开桌上剩下的半瓶XO，缓缓地倒上半杯，举起来，却并不喝下。他瞅定自强，一脸研究的目光。他将一口烟吐在张自强的脸上，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常老大应该在的，怎么不赏个脸出来见见面啊！”
张自强一脚搭在另一只凳子上，只是自顾自地吃着，好象没听见他的话。
“我操，不愧是常老大的手下，还真鸡吧牛X啊！”他自语道。
他又转向苏老板，“就俩人儿，吃这么一大桌子菜，显得多浪费呀！既然苏老板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借兄弟我几个花花啊！”
苏老板早已吓得七魂出窍，哪里还敢搭言，其实他也说不出什么，浑身早已哆嗦成一团。
来人又望向张自强，一脸的笑意，尽管那是笑，但是在别人看来，比哭强不了多少。“听说你这两年在道上混的也不错嘛，虽说不是老大，但说话的分量绝不在你们老大之下，干吗非要跟着他混，自己另立山头不是他妈的更有意思？啊！”
自强白了他一眼，还是没有做声，一仰脖将半杯洋酒灌了下去。
“真他妈的不够哥们，就让这么多人瞅着你吃，也不说让让，你他妈的几辈子没吃上饭了！”他突然将酒杯向张自强的脸上泼去。自强猝不及防，溅了一脸的酒水。
张自强慢慢取过餐巾，装做擦脸，眼角余光却在观察周围，他趁那人不注意的时候，突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起刚上来的一盘热汤，双手一扬，连汤带菜整个扣在了那人的头上。这一下可不得了了，只见那人脸上立刻就开了花了，红通通的像个上了色的熟走子，他连声地怪叫着，手脚乱舞扯，拼命地撕扯衣服，试图将衣服脱掉。
围在周围的那些人迅速地蜂拥而上，将张自强按在桌子上，令他动弹不得，但他还是抬头笑着看那人的表演。那人忙活了一阵，便咆哮着命令将张自强带走。
第009章 疤哥的刀疤 下
张自强被带到城郊一座废弃的仓库里。这里离市区很远，也很僻静，周围都是树木，显得有些阴森，一般人是绝不会到这里来的。想在这里弄死个人，再挖个坑埋了，是再好不过的了。
张自强被反剪双手绑在一根柱子上。他知道今天自己凶多吉少了，索性就横下一条心来，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自己。小瞧了他就是小瞧了他们的老大，小瞧了他们的帮会！于是他嘴里不停地骂着：“操你个妈，用阴招算计人算他妈的什么好汉，有能耐真刀真枪地干，用这种下三烂的勾当算他吗的哪条道上的规矩？今天你他吗的就是把老子捅了，老子也不会放过你，到阴间我照样找你算帐！”
“拿刀来，我他妈的就不信了，我看你究竟有多大挺头，今天我他吗的非剐了你不可！”
那人已经从张自强给他洗热汤澡的难受状态下调整了过来，虽然他脸上青筋直蹦，脸皮已经裂开，火烧火燎的疼，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今天他是要亲手灭了张自强。
他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刀，向张自强逼来。他用刀尖挑起张自强的下巴，使他能瞅着自己。张自强眯缝着眼睛望着他，一脸的不屑。
“叫我一声爷爷，今天就饶你一命！”那人想笑，怎奈开裂的脸皮不争气，那表情，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的好。
“呸！”张自强一口唾沫吐在了他的脸上。“给我叫爷爷还差不多！”
“真他妈的嘴硬啊，好，今天我就成全你！”那人眼露凶光，恶狠狠地骂到。
他对准张自强的脸就是一刀，血立刻从他脸上喷涌而出。张自强脸上一阵抽搐，嘴也疼的有些扭曲，但他硬挺着没有叫出声来。
“行！真他妈的行！今天老子就他妈的一刀一刀的来，看你什么时候求饶！”
他又举刀向张自强逼来。张自强眼睛一闭，心一横，“看来今天想活着出去，是不大可能了，那就他妈的风风光光的死，也省着被他们笑话了！大哥，兄弟我也不能陪你了，你好自为之吧！”在最危机的关头，他又想到了离去的常老大，他不知道常老大的处境如何，是否已经脱离了危险。
“今天你不弄死我，你他妈的就是婊子养的！”张自强嘴上依然硬气着，尽管伤口钻心地疼。但他依然伸直了脖子，等着挨刀，现在他只求速死，免得再受无端的折磨。他知道，时间一长，他的神志就要模糊，那样他也许就会叫出声来，而他一旦叫出声来，围在他周围的那些人就会狰狞的大笑。
他从小就一直崇拜关公。尽管他没读多少书，但是对于三国中的关羽，他还是很知道的。他能讲出《三国演义》中有关关羽的所有故事，他也很希望自己能成为关公那样的英雄。他尤其佩服关羽刮骨疗毒的故事，他也曾经设想那是怎样的一种壮举。但关公必定是小说中的人物，不是现实。不能想象，现实生活中，有谁能像关公那样的刮骨疗毒而气定神闲！
今天，他想亲自尝试一下，看看刮骨疗毒的事究竟是真还是假，究竟有几分的可信度！
那个人又向他举起了刀。
“住手！都他吗的别动，谁动我就废了谁！”正当张自强闭上眼睛等着挨下一刀的时候，一声断喝，如晴天霹雳一般在那些人的耳朵里炸开。
是常老大带着人赶来了。
张自强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脸的自豪，尽管脸上的鲜血还在往下淌。但他已经顾不得疼了，便扯着脖子喊：“大哥，揍他们，往死里揍他们！”他兴奋的脸上放光，但血也流的更多了。
常老大是怎么来的呢？
原来老大给家里打完电话，就一直焦急地站在马路对面，他一边观察着形势，一边叫身边的兄弟做好准备，只等家里的人一到，就马上冲进去，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张自强救出来，把那些胆敢暗算他们的人废掉，他一定要问问到底是谁和他过不去，到底是谁出卖了他们！
但那些人不一会就押着张自强出来了。他看到他们分别上了两辆面包车，向城北急急地驶去。
常老大边和老六联系，边和弟兄上了车，他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那两辆面包车的后面，并时刻保持和老六的联系，告诉他自己所处的位置。他看那伙人进了仓库，他就告诉其他人去把那两辆车的车气放掉，然后隐蔽在路边，等老六他们的到来，自己则摸到离仓库不远的地方观察周围的地形和仓库里面的动静。
没到5分钟，老六带人就赶到了，常继业重新回到公路上，他简单安排了一下，就带了两个身手不错的兄弟，先将那伙人留在仓库外面的岗哨摸掉了。他没敢把他弄死，只是将他打昏，并在他的大腿上捅了一刀，就丢在一边不管了。因为一旦死人，公安马上就会介入，那样麻烦就大了。
摸掉岗哨之后，他就招呼埋伏在公路上的弟兄们迅速向仓库靠拢。当他站在仓库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人要向张自强砍第二刀。他就一声怒吼，随即所有人就出现在仓库中。
老大丝毫不给那些人喘息的机会，命令弟兄们向他们猛杀猛打。那些人正在等着看张自强的笑话，一个一个都抻着脖子，放松了神经在那手舞足蹈，打骂说笑，根本没做什么预防。常继业一声断喝，他们都着实吓了一跳，再想抽家伙进行反抗，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再加上常老大他们人多势众，准备充分，他们各自着挥舞家伙，一个冲锋，立刻就把那些人给压制下去了。然后几个人对付一个，经过不到10分钟的混战，战斗基本结束。尽管自己的兄弟也有几个受了伤，但最终还是把那伙人全部撂倒。剩下的事就是拼命地报复他们，拼命地揍他们，以解心头之恨。他们只打的那伙人哭爹喊娘，屁滚尿流，哀号声传出老远。
自强被救下之后，一直站在常继业的旁边。常继业想给他处理一下伤口，他摆手拒绝了，说不碍事，这点轻伤算不得什么。
他看看那伙人被修理的差不多了，就高声喊住弟兄们。他从一个兄弟手中要过来一把刀，来到那个头目面前，用脚踢了踢他。他惨叫了一声，浑身剧烈地抽搐。他的肋骨已经被打折了，正躺在那里倒气。自强也没客气，用刀分别把他的两根大筋挑了。那人又是一阵惨叫，然后昏死过去。
弟兄们如法炮制，也将那些人的大筋挑了，整个仓库又笼罩在一片鬼哭狼嚎之中，似乎变成了一个屠宰场。
等那个头目醒过来之后，张自强蹲下身，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是谁他妈的让你来的？”
“大爷，饶命啊！我说，是，是李黑子让我们来的。其他的情况，我一概不知了！”
“说的是实话？”
“大爷，全是实情，有半句假话，你就，你就，做了我！”
张自强又踹了他一脚，那人又是一声惨叫，像一条将死的狗一样躺在地上挣命。
见从他的嘴里再也弄不出其他的有价值的东西。张自强站了起来，回头看看老大：“大哥，他们怎么办？”
“找辆车，把他们扔到医院门口去！免得谁他妈的死了给咱惹麻烦！”
“好的！”
那个头目说的李黑子就是刚才提到的那个黑帮的老大，此人心狠手辣，做事从不讲原则，也是他们的劲敌。李黑子一直想做本市的老大，他就想尽办法来打击其他的帮派，以实现他的野心。那些小的势力，已经被他给收编的差不多了，他就来对付常老大。
他是得到了密报，说常老大和张自强只带了几个弟兄去了梦之韵娱乐城，他觉得这是个天赐良机，正好两个人在一块儿，如果同时除掉这两个人，那么滨湖市就是他李黑子的天下了。他告诉那些人，最好找个僻静的地方下手，免得条子知道了麻烦。于是他就挑了一些身手不错的兄弟一直跟随他们过来。他们本想把常老大他们堵到聚宾楼带走，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两个人做掉。谁知道张自强那么警觉，不但将常老大放走了，现在连自己的那帮弟兄也搭上了。
究竟是谁将常继业他们的行踪透露出去的呢？肯定是内部出了问题，看来下一步该整顿自己的家里了……常老大脸色铁青，一路上一言不发，他在琢磨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感出卖他们。
张自强的伤很快就好了，但是刀疤却落下了，虽然落下了伤疤，但是他在帮内的声望却得到了迅速的提高，他深得老大的信任，他实际上成了本帮的老二，很多事情，他都能当了老大的家。“疤哥”不但是一种称呼，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了。
第010章 内奸 上
“内奸找到了吗？”
“找到了，收拾的够戗，就差要了他的命！”
“谁？”
张自强看了看听得入神的巴凌锋，清了清嗓子，接着又讲后来的故事。
回到公司，常老大立刻召开帮内成员大会。
他向弟兄们简单地介绍了自己遭暗算的经过，以及那个头目的口供，让大家来分析他们遭袭击的原因。最后大家一致认定是有人在吃里爬外，充当李黑子的内奸。这个人应该是帮内知道老大行踪的人，熟悉老大的行动特点和方向。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高层中的一个。
究竟能是谁呢？
张自强是不可能了，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老大最心腹的人，也是最亲密的战友，他绝不可能做出对不起老大的事。
老六吗？除了他们俩，老六是知道他们两个去向的唯一一个高层。因为老四去外地采购了，尽管他对老大有些不服，但他没有机会出卖他们，再说老大和张自强也曾帮过他，他不可能忘恩负义到如此程度。那么高层中出了问题的就只有老六。
老六知道大家对他的怀疑，他没做过多的解释，只淡淡地对老大说：“大哥，我知道大家都在怀疑我，但是我他吗的可以拿性命担保，事情绝不是我干的！你自己就掂量着办吧！”说完老六扬长而去，把大家凉在一边，弄的局面很尴尬。
尽管大家都怀疑是老六干的，但是没有直接的证据，也不好对他怎样。如果就这样地把老六处置了，大家在心理上也都能接受，但结果总不能令人心服口服。万一冤枉了老六，那事情也不太好收场。老六手底下也有一帮亡命徒，一旦处理不当，他们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
为了使紧张的空气缓和下来，也为了不至于使矛盾激化，重新使帮派分裂，常老大就决定放长线钓大鱼，表面上暂时压下这件事，也省着大家互相猜疑，弄得人心惶惶。
他就在另一次帮内会议上宣布：“不管这事是谁干的，反正也没出什么大漏子，我决定不再追查了。一是想给那人一个机会，希望那个兄弟好好反省反省；二是家丑不可外扬，不能让外人看了咱们的笑话，这事到这里就算划了个句号，以后谁也不准再提这件事，再提别说我常老大翻脸不认人。我也希望大家能够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别让李黑子再钻了咱们的空子，咱们越是窝里斗，他就越乐和，我常继业偏就不上他这个套儿。同时我也希望大家都能管好自己，也管好自己的手下。”
常老大这么一说，大家的神经也就松弛下来，那些终日张罗着一定要挖出内奸的弟兄也不好再说什么。时间一长，这件事在人们的头脑中渐渐地淡忘了，帮会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
但常老大一刻也没闲着，他在暗中做着调查。因为这个祸害不除，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又会出来咬人，那样麻烦就更大了，这可是一个极具威胁的定时炸弹！
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就一个人行动，他分别到固话、移动公司分别找人秘密查了所有弟兄半年来的通话记录，把那些可疑的号码都登记下来，并记录通话次数。他又买了个新卡，到家之后，他用新卡分别给查到的那些个陌生的号码打电话。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反复考证，他基本上把目标锁定在了他的司机王毛子身上。王毛子曾和一个叫做湾仔的人多次通电话，而那个湾仔就是李黑子的一个手下，这事十有八九是王毛子干的了。
他常老大对王毛子不薄啊，他干吗还要出卖他？
为了拿到更直接的证据，大约半年后的一天，老大叫来王毛子：“下午拉我到新阳去一趟！”
“就咱俩吗？”
“对！”
“为什么不带些兄弟，那么远的路，一个人行动会很危险！”
“会个老朋友，带兄弟干吗？再说人多了目标大！我的行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非得去吗？”
“问那么多干吗？等我招呼你就是了！”常老大假装不悦。
“好的！”
王毛子出去了，他没敢走得太远，因为老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起身。他说是下午走，肯定一会就会招呼他出发。在黑道上混最好是神出鬼没，令对手不知道你的行动规律，那样安全系数才高。自从出了上次那件事，常老大就更加注意这一点了，他甚至连用车的时候都很少，除非有紧急情况，或者远途，他才会临时通知王毛子备车的。
王毛子想给湾仔打电话，又心有余悸，上次多亏了老大没深究，如果深究下去，指不定现在他在哪个鬼门关徘徊呢！但他又禁不住湾仔答应事成之后给他100万现金的诱惑。湾仔曾经承诺过，只要他能给他们提供常老大的线索，把老大做掉了，湾仔就给他100万现金作为奖励。之后他们还可以帮他转移到别处去定居，如果想出国，他们还可以帮他拿到护照。
他终究没有抵住那100万的诱惑，事成与否，就在此一举了。就算不成功，他也可以就此逃走。他实在不想再受湾仔的控制，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他就会疯掉！
于是，他给湾仔打了电话，告诉湾仔说常老大要去新阳。说是下午出发，但具体什么时间还没定，应该一会就得走。他什么人也不带，就他们俩去，他要湾仔做好准备，把钱也准备好，因为这次行动老大只告诉了他一个人。一旦老大出事，那责任就都是他的了，所以他一刻也不能耽搁，帮里的人如果知道是他出卖的老大非把他嚼了不可。
挂了电话，湾仔一阵奸笑，真他妈的异想天开，还想从老子这里拿走100万？你就和常老大到阎王爷那里去要钱吧！
王毛子刚挂了电话，老大就招呼他过去，说马上走。他为了拖延时间，故意问老大：“不是说下午吗？我正在擦车呢！”
“不该问的别问，擦车的事回来再说！”
“好的，我去取车！”
王毛子又故意拖延了一会，才把车开过来。老大上了车，王毛子一踩油门，车子悄无声息地滑出了公司大院。
“先不去新阳了，去城北！”
“哦，城北什么地方？”
“黑松林！”
“去那里干吗啊？”王毛子心里就是一哆嗦。那里距滨湖10多华里，是个荒芜人烟的地儿，以前是个处决死刑犯的地方，后来也成了帮派处理内部奸细的地方。一般人没事是绝不敢去那里的，今天老大去那里要干吗啊！
王毛子心里发紧，脖子飕飕地冒着凉气，他偷偷地向后视镜里面看去，见老大神情严肃，两眼正死死地盯着他，手插在衣兜里，随时准备掏出家伙的样子。他感觉不妙，看来事情肯定是败露了，老大去黑松林是要收拾他！
他开始环顾左右，准备找个适当的时机，将老大从车里甩出去，然后逃跑。
但就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老大车子的前面、后面都是帮会的车，好象所有的人都出来了。
“完了，这回完了！”他的心在哆嗦着，但他还心存侥幸，希望有什么奇迹发生，最好是湾仔他们就埋伏在沿途的某个地方，然后冷不防地从什么地方杀出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路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当车子停到黑松林深处的时候，毛子已经体若筛糠了。他面色惨白，回头绝望地看着老大，费劲地舔了舔嘴唇：“大哥，我……”
老大一摆手：“下车，什么也他吗的别说了！”
费了很大的劲，毛子才从车里把自己弄出来，他四肢无力，大脑一片混沌，裤子也因小便失禁而湿了一大片，尿水还在顺着裤管往下淌。
这里他来过不止一次了。每次来，都是被带来看处理帮内违反帮归的弟兄的。那阵势，即使心里没鬼，也会吓出一身冷汗的。
老大回头看看他，一种轻蔑的眼神：“毛子，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那熊样了！”
“大哥，我错了，您就…高高手，放我一条…生路吧！”
“哦，你？你怎么了？”
“大哥，您就别…别绕圈子了，那…那件事是…是我干的！您…您不是说不追究了吗！”
“是吗，那刚才你在给谁打电话啊！”
“大哥，我…我也是没办法啊，不这样，湾仔他…他不会饶了我啊！大哥，您饶了我吧！”王毛子开始嘤嘤地哭。
老大脸色骤变：“饶命？那得看弟兄们什么意见，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看你他吗的那个犊子样，我的兄弟可没你这号的！”他大声地斥责他。
弟兄们都过来了，将王毛子围在当中。从他们的脸上，再看不出往日的弟兄情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蔑和仇恨的目光。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大面前，“大哥，大哥，都是我一时糊涂，上了他们的贼船，您，您看在我跟你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吧，大哥！”他捶胸顿足，痛哭失声。
老大厌恶地看了看他，不再理会他。
张自强走过来，“毛子，怎么说你该像个爷们啊，大丈夫应该敢作敢为，像你这样的，还怎么在道上混啊？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好了大家也许会从轻发落你！”
“疤哥，我都说，我都说！你得在…大哥面前…替我求个情啊！”王毛子哭着向他爬去。
第011章 内奸 下
原来，王毛子和湾仔的马子小翠勾搭上了，每次趁湾仔出门，小翠就给他打电话，他俩就偷偷地干些苟且之事。
也是活该他倒霉。那次，湾仔说要去外地办事，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小翠一听就来了精神，马上忙前忙后地帮着他拾掇东西。等湾子前脚刚走，小翠后脚就打电话把王毛子叫了来，两句话不过，他们就抱到了一起。
正当两人在床上翻滚的时候，湾仔却突然回来了。
他忽然想起来落家点东西，就回家来取，结果给撞了个正着。湾仔将俩人赤条条地堵到床上了。
湾仔一句话不说，抱膀站在地中央，直直地瞅着这两个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的男女。
“大哥，您说，您要…要什么，我都给，只要是…我能…能办到的，我都答应您！”王毛子鸡扦米似的做着揖，许着愿。
“我要你的卵子！你也给吗？”湾仔冷冷地说。
“大哥，您，您就，就别…开玩笑了，我下次再…再也不敢了，您高抬…贵手，把我放…生了吧！”王毛子几乎要哭了。
“放生？说的轻巧，我要是睡了你的女人，你他吗的也能把我放生？真他吗的异想天开，说吧，今天这事儿你想怎么给我个了断？”
“您要…要什么，您吱声，我…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达…到您…您满意！”
“操，一个爷们怎么他妈的墨墨迹迹的，上床的时候你都寻思啥了？就他吗的琢磨咋舒服了？你这也叫爷们做的事！你自己说，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钱，钱怎么样？”
“你他妈的有多少钱！”
“大哥您…您要多少，您…开个价，我的钱…钱不够，我可以…向我大…大哥借！”
“你大哥？在我面前提你大哥就好使了？”
“大哥，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说我…可以去…找他借…借钱？”
“你大哥谁啊？”
“他叫…叫常…继业！”
“谁？”湾仔一愣。
“常…继业！”
“哦哈，常老板啊！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很多人想巴结他还巴结不上呢！”
“那是，那是！啊？不敢，不敢！”
“他是你怎么个大哥？”
“他是…是我们老大！”
“你在他手底下干？”
“是的，是的，我在…在给他…开车！”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湾仔表情有些异样，他在地中心来回踱着步，沉吟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王毛子心里像揣了个兔子一样扑通扑通乱跳，抻着个脖子等着他说话。
“好吧，既然是常老板的人，那我就看在他的面子上，先饶了你。不过我随时会向你提条件的，希望你不要拒绝！如果你敢他吗的提溜上裤子不认帐，嘿嘿，那我可就不管你是什么长老大短老大的人了，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啊，不敢，不敢，一定，一定！”
“把你电话给我！”
他顺从地告诉他自己的电话，他试着拨了一下，王毛子兜里就立刻传来手机的声音。他阴笑着收起电话，“你可以走了，不过你要记着，我会随时向你提条件的！如果你胆敢耍滑，小心我他妈的做了你！”
王毛子顾不得将衣服穿完整，就一溜烟地逃掉了。
湾仔恨恨地瞪了一眼仍在床上发抖的女人，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回来我再他吗的收拾你！”就摔门而去。
他立刻打电话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李黑子。
李黑子一听，真是大喜过望。这可真他吗的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一直费劲拔力想得到常老大的消息却得不到，居然从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个好事！
他马上告诉湾仔，门就先别出了，马上着手和王毛子接触，一定要从他的嘴里套出关于常继业的最可靠的情报。他要干掉常继业，做本市的老大的欲望又急剧地膨胀起来。
在本市唯一一个可以和他李黑子抗衡的人就是常老大了。虽然原来的老大死的时候，他也动过心思，想收编他们的地盘。但他还是决定先让他们内部火拼，等各方面都弄到筋疲力竭的时候，他再出手，坐收渔翁之利。
但谁想到常继业和张自强联手出击，很快就把内部给摆平了。而且常继业居然将老大的位子做的有声有色，甚至比前任老大做的还要好。他开始有了危机感，如果不尽早除掉常继业和张自强，按照他们现在的发展势头，迟早要威胁到他的地盘，甚至都会把他吃掉。他处心积虑动手脚使原来的老大死于非命，目的就是想收编他的地盘，没想到常继业比原来的老大还要厉害，他李黑子能吃得好睡得香吗？
于是他也曾派人想方设法地打入了常的内部。只可惜打入的那几个人，只能是做个小马仔，根本无从知晓常的具体行踪。他也是干着急却毫无办法。
眼看常继业的势力一天大过一天，他就开始悬赏手下那些头目，谁要是能得到常的具体行踪，提供有价值的情报，他就重重有赏。他曾一度把除掉常继业的赏金提高到200万！
手下人对于刺探常的消息更是兴趣倍增，200万啊！那可不是小数目了，即使以后他吗的什么也不做，也够活了。虽然大家对此事的热情一浪高过一浪，但所获得的情报却少的可怜，不是无关痛痒，就是消息歪的离谱。再加上常和张神出鬼没，想搞到他们俩实在不容易。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湾仔却带来了令他振奋的消息，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容易就抓到了常老大身边的人，那要想得到常的消息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了。看来常老大的死期不远了！
他就命令湾仔，要不惜一切代价，从王毛子的嘴里套出常的情况。王毛子不是喜欢湾仔的女人吗，那就给他好了！还可以给他加点赏钱，可以把赏钱提高到100万，还可以帮他到别的地方去定居，甚至可以帮他出国。
湾仔对于老大把他的女人豁出去尽管有些不愿意，但是老大给他的条件也够优厚的了，他自然更乐意接受荣华富贵而不是女人。女人嘛，就像身上的衣服，哪件不需要了，或者看着不顺眼了，可以随时脱下来扔掉，再换新的，反正他湾仔也他吗的不缺女人。再说，一旦成了富翁，什么样的女人搞不到啊！就是那些明星大腕，只要给够了钱，也照样他吗的能跟你上床！
湾仔立马给王毛子打电话，说他把条件想好了，等他晚上出来的时候一并和他说。王毛子无奈，只好答应了晚上和他见面。
华灯初上的时候，他们见面了。湾仔把他领到一个酒店，告诉老板给他们找个僻静的地儿，他们要谈一些事情。老板不敢怠慢，立刻把他们引到后院，客气几句之后马上退出来，吩咐服务员赶紧上酒上菜，好好招待湾爷。
湾仔就把要他探听常继业的情报的事情说了，王毛子吓得直吐舌头。这可是犯黑帮大忌的。出卖老大的下场，可不是闹着玩的，就是长十个脑袋，一旦被发现了，也绝不会有一个还能长到自己的脖子上。他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拒绝着，不管湾仔怎么说，他就是拒绝。
湾仔把桌子一拍，“他吗的我说王毛子，你想怎么着，我现在可是跟你商量，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如果你再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别怪湾爷我不客气了！”
王毛子一口菜还没咽下去，噎得直翻白眼。他见湾仔急了，马上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捏铁了，他赶紧一连声地道歉：“湾哥息怒，湾哥息怒，事情咱慢慢商量嘛！您得给我点时间，容我好好想想啊，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我怎么也得安顿安顿吧！万一搞砸了，常老大还不得灭了我全家呀！”
湾仔见王毛子软下来了，也就把声音降下来说：“王老弟，至于后路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老大早就替你想好了。事成之后，我们大哥答应给你100万，你可以举家迁往外地。他还说他能帮你搞到护照，送你出国。”
听到100万，王毛子的眼睛立刻亮了，自己做梦也不敢想此生能拥有100万啊！不就是把常老大的行踪透露给他们吗，这个对于他王毛子来说易如反掌，于是他决定做了。
他对就湾仔说；“湾哥，兄弟我听您的，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但是不能让常老大得到半点风声说是我说出去的！”
“这个你放心，道儿上混了这么多年，这点事儿我还不明白吗？你只管大胆地做，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了，事成之后，你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谢谢湾哥，不过那钱……”
“先别急，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先打10万到你的帐户上，作为活动经费，明天你就可以到你的帐户上看看有没有。事成之后，另外再给100万，我们老大历来说话是板上钉钉的，我湾仔也不含糊。对了，你不是喜欢小翠吗，她以后就是你的了，湾哥我就喜欢成人之美！”
“别，湾哥，您就别臊辟我了，这个事就此打住。今后湾哥的女人就是借我俩胆我也不敢再想了！”
“兄弟说的什么话嘛！我说送给你就送给你了，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亲自送到你府上吧。要不就是嫌少，湾哥我再替你物色一个？”
“湾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这……”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喝酒！……”
就这样，王毛子被湾仔收买了，一开始他向湾仔提供信息，着实还提心吊胆，生怕自己露了马脚，不但100万得不到，恐怕小命还的搭上。但是提供了几次之后，湾仔那边始终没有动手，这边也没什么动静，他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他连做梦都是想着搂着那一百万睡觉的情景……
“真他妈的见利忘义，见钱眼开，大哥，这样的小人怎么处置！”张自强转向常老大。
“按照帮里的规矩，先废了他，然后活埋！”
“大哥，大哥，看在我…多年跟随…您的份上，饶命啊，我还上上有老，下…有小啊，大哥，您，您要…高抬贵…贵手啊，大哥！”
老大不再说话，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大哥，我可是救…救过您一命…的啊，也算为…为帮里…立过…大功的啊！你不看…看僧面…也也得看看…佛面啊，也该给…给我一条…生生…路啊！大哥！”
老大身子一凛，他站住了，是啊，他曾经救过他的命，如果那次不是他及时拼死拼活地将他送到医院抢救，也许他常继业就没有了今天，指不定还没投胎呢！还有一次因为他的一个电话，使得他们及时地将走私的货物转移，从而躲过了警察的搜查，否则一旦查出来，他们的损失可就大了，他还得去坐牢。王毛子因为此事立了功，还获得过他给他的一笔丰厚的奖金呢。
他转过身，思忖片刻，说：“好吧，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他又对其他人说“把他的大筋挑了，然后将他逐出滨湖，如果以后有哪位再在本市看到他，可以不用通知我，按照帮规处置！”
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面露凄楚惭愧之色：“各位兄弟，今天是我坏了帮里的规矩，大家尽可以把这笔帐算到我的头上，大家有什么怨气可以冲我发，我常继业毫无怨言！”
“大哥，您永远是我们的老大，我们永远跟着您！……”
常继业感动得眼圈有些发热，他迅速地离开现场，回到公司。
第012章 再次探监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巴凌锋在这里已呆得习惯了。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一旦他适应了一种环境之后，他那种不甘寂寞的性格又凸显了出来。他觉得他不能就这么沉沦下去，他一定要做点什么，即使最长等到9年之后他出狱了，他还不到三十岁，他还会有很大的空间来展示自己，发展自己。至少他还要找到个饭碗，来解决吃饭问题。
但是他又不能做什么，因为这里什么也没有，想看看书都没有。他的那些书丢都在家里了，一本也没来得及拿。因为他压根就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他当时是憋足了劲，准备到大学去深造一番，他还要考研究生，要读博士，甚至还要完成博士后的学习！他觉得，他就是为学习而生的，他可以不吃饭，不睡觉，但是不能不看书，他能从书中找到别人找不到的乐趣。他什么书都爱看，即使再枯燥的心理学，经济学等理论性很强的书籍，他也能看得津津有味。现在他仍然有看书的权利，参加考试的权利。考试不考试的他倒不在乎，关键是如何能搞到书，看到书！
张自强应该有办法，但是他不想和他说这件事。因为他不懂得看书这挡子事儿，和他说了也是白说，说不定还会招来他的讥笑。现在唯一能给他带来希望的只能是一个人，那就是方小芳。可是方小芳也不会再来了，因为她答应过他，要把他忘记的，要把这段情感了却的。尽管他要求她这样做的时候，他的心里在往外喷血，但是他毫无办法，残酷的现实已经不容许他再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一个多月来，他一直在试着忘掉她，但是他所有的努力都无济于事。
她还时时刻刻来侵扰他的梦境，侵扰他的灵魂，令他挥之不去。有时候，他会梦到她正被臧小军追撵，她拼命地喊他的名字，要他来救她。而他好象身体陷在了泥潭里，怎么动也动不得，空有一身力气却使不上。他急的嗷嗷大叫，腿脚乱踢，等他把自己折腾醒了之后，才发现那是个梦，又是个噩梦！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在黑暗中坐很长时间，来为方小芳祈祷，祈祷她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
吃过了早饭，他正在狱室里背着条例。狱警打开铁门：“403，你的亲戚来了，她说来给你送书！”
巴凌锋吃了一惊，真的是她？心里念叨她，她就来了！他惊喜地站了起来，但随即又失望地坐下了。他不能见她，一旦见到她，他的心里又该乱了，现在她只是他的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他不能再对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而他唯一应该做的，就是逃避，坚决地逃避！
“麻烦您转告她，让她回去吧，我不想见她！也让她死了这份心吧！”
“就按照你的意思说吗？”
“是的，谢谢您！”
狱警重新锁好门，走了。他每走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他有些后悔，他真想冲到门口，把狱警喊回来，因为他还是想看看她，看看这些天没见到的她，又变成什么样子了，臧小军是否去骚扰她了，他有一大堆的问题要问她，有一大堆的话要对她说。但是他忍住了，他一定要理智地面对现实，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更不要去做，他必须清醒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他颓然地坐在那里，一脸的痛苦。
大约一刻钟的工夫，狱警重新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他以为是来给他送书来了，他赶紧起身来到门边向外张望，但是狱警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狱警径直来到他所在的牢房，重新打开门，“403，出来，监狱长找你！”
“哦，好的！”
巴凌锋从铁门钻出去，跟在狱警身后向外走去。
狱警把他领到监狱长的办公室。
监狱长并不在，而坐在椅子里的，却是多日不见的方小芳！她又瘦了很多，脸黑黑的，显得眼睛更大。他进来的时候，她正专注地盯着门外，聆听着哪怕是极细小的声音。
巴凌锋见到方小芳，又是一怔，脚步一下僵在了门口，他盯着她，不知道她何以坐在这里。他也在寻找着她身上的变化。
她也盯着他，寻找着他身上的变化。
她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伸出手将他拉了进来，“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监狱长是我爸爸的同学，我请不动你，只好假借他的名义请你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巴凌锋没有言语，他抬头观察了一下狱长办公室，一个词便迅速的在大脑中出现——气派！
“坐吧！现在就咱们俩，你可以随便一点，你可不是我的犯人，用不着那么拘谨！”
她开了句玩笑，但这句玩笑却深深地刺痛了他，“我根本就不是犯人，我不是！”他发怒，转身欲走。
“你站住！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为什么不问问我？”
他又僵在了那里，他不是有很多话要问她吗？怎么一句也没有了。许久，他才挤出几个字：“你，过的怎么样？”
“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骚扰你了吗？”
“那倒没有，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那就好，你又来干吗？”
“我明天就要走了，本来想早几天过来看你，但是家里一直有客人，今天可下消停一点了，就偷偷地溜出来看你！”
“还是忘掉过去吧，以前的巴凌锋已经死了！”
“你要振作，知道吗，你不能自暴自弃，如果那样，你就对不起曾经关心过你的每一个人。我给你带书来了，我希望你能学习，像以前那样的学习！”
“谢谢！”
“你还需要什么书，我可以抽空给你买来，如果我没空，可以让别人给你捎来，或者给你邮来！”
他转过身，用热切的目光瞅着她：“我要经济学和电脑方面的书，我报的专业就是经济学，我虽不能坐在教室里面学习，但是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完成学业。按照监狱的规定，我可以参加自学考试，但我不想那么做，那样太麻烦。再说我需要的是本领而不是文凭，文凭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纸空文！即使国家承认它，但这个社会也不会承认我！所以我只有把知识揣在肚子里就够了。我希望你能帮我搞到书，最好再帮我弄些物理方面和法律方面的书！”
他跨前一步，伸出两只手紧紧地攥住她的小手，显得有些激动。但是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就触电似的收回了手，向后退去。手却不知该放到哪里，嘴里也胡乱地解释：“我，这，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有意要握你的手，你不会介意吧，我真该死！我再也不敢了，我向你道歉，我……”
她微笑着盯着他，像看一件自己极度喜欢的玩具一样地看着他。她看着他满脸胀得通红，在痛心疾首地做着解释。看着他滑稽的表情，她真的想笑，但是没敢，她怕又惹恼了他，他会扬长而去。她感觉和他多呆一分钟，她都是幸福的，她不想让这幸福的时刻过早地消逝，在她即将告别这个城市的时候，她想尽量地多陪陪他，也让他陪陪自己。
“不用解释，我们之间还用解释吗？别说你握着我的手，就是你拥抱我，亲吻我，都不过分。因为，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别人休想沾你的边！”她轻轻地说，说得很动容，丝毫没有羞怯。
“我求你了，你别瞎说了好不好，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即使你能接受我，你的父母能接受我吗？这个社会能接受我吗？你还是专心致志读你的大学吧！”
“别影响我的情绪和思路，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道理，你没有错，错的只是这个社会，只是这个社会的某些败类。但是你要相信，邪不压正，这是个真理。天空终究还是明朗的，一些人兴风作浪只是暂时的，他们终将受到社会的惩罚！请相信我的话，这一天也不会太远的！”
“但愿如此，现在我已不想借助任何的外力，我只想通过自己来拯救自己！”
“别那么悲观，乌云是遮不住太阳的，我们一定要相信未来！对了，你要的那些书，我一定会尽快地给你弄到，并且还要弄很多！我知道再多的书也不够你看，只要你需要的，我就会尽力地帮你弄到。我希望在我毕业的时候，你也能毕业，在我的心里毕业！”
“好的，谢谢你，我一定努力！”
“我，还想摸摸你，你还有条件吗？”
他摇摇头，他知道，他的所有条件都是废话，对她丝毫不起作用，那就干脆不提也罢。
她逼到他的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她突然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身子努力的向上探去，她迅速地找到他的嘴巴，亲了他一口。他努力地想回避她的进攻，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不能用手去推开她的身体，他觉得他的手在她的身上任何一个地方着力都是对的她极大的亵渎。他想向后退，但是她却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令他动弹不得。他急得直甩手，额头的青筋也蹦了起来。他窘迫得毫无办法，只好闭上眼睛，头尽量地上扬，任由她摆布……
她终于松开了手。她也累的够戗，她嘴里呼呼地娇喘着，脸上泛起了潮红，胸脯也一起一伏的动，那两个突起的部位似乎欲涨破衣服，随时会蹦出来样子。他不敢再看她，就将眼睛费劲地移向窗外。
“我的初吻给你了，你记着，你就是我的了，谁也休想从我身边把你夺走！”她显得很霸道，挥动着粉拳发誓道。
…………
她走了。
他抱着一大堆书回了牢房。
第013章 饯行
两个月后，巴凌锋被移送到农场进行劳动改造。疤哥知道了这个消息，着实苦恼了一阵，巴凌锋的走，无疑对他的打击最大。两个月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受到巴凌锋潜移默化的影响，疤哥感觉他就是一屡清风，在这个污浊的充满畸形心理的地方，显得那么与众不同。连他自己都感觉很纳闷，自己有很多话，都愿意和他去说，甚至那些关系到本帮派的一些隐私性的话题，他都毫无顾忌也是毫无保留地说了。他感觉巴凌锋是透明的，无论和他说什么也都是安全的，巴凌锋绝不会出卖他和他的帮派。他只有和巴凌锋呆在一起才感觉有话说，才不会整天的沉默寡言。他并不想玩深沉，但是和那些庸俗的犯人在一起，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也说不出来什么，除了金钱，就是女人，再有就是吹牛，或者说些庸俗的黄段子，来聊以自慰。慰藉那些早已扭曲的灵魂。
他们俩探讨过很多问题，尤其探讨了黑道与暴力问题，探讨了黑道与暴力存在的原因与合理性。巴凌锋说决定社会发展的终极动力，是知识而绝不是暴力，但社会的存在与发展又不可能绝对地离开暴力，甚至在某个阶段，暴力还起着主导作用。但暴力必定是暂时的，不可能长久的维持社会的稳定和发展。这是一对矛盾，而整个社会又是一个由无数大大小小的矛盾组成的统一体。
疤哥就问他，现实社会需不需要暴力，巴凌锋摇头说理论上来说不需要。暴力的滋生和蔓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是社会宽松的一种表现。就像农田里的草一样，在肥沃的田地里，不光要长庄稼，还要长杂草。杂草能长到什么程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农民的态度和勤劳程度。但无论怎么生长，杂草就是杂草，它的出现也就注定它的结局。黑道和暴力也一样，他们只是一个时期的现象，如果他们不及时地转变性质，绝不可能长久地存在下去，因为这个社会不需要这些，相反它应该是社会着重打击的一个方面。
疤哥就举例想推翻他的说法。他说很多事情没有他们黑道根本不好使，有些警察摆不平的事情，他们却能很轻易的摆平。有些法律无能为力的事情，在他们手上却易如反掌，这又怎么解释？
巴凌锋说那只是司法不健全，人们法律意识没有提高的一种表现，再加上社会体制上的问题和一些执法者本身素质低下，他们执法犯法，支持、包庇甚至亲自参与到他们当中来，才有了他们滋生的土壤。但是哪个黑恶势力又能维持过长时间呢？哪个下场又是好的呢？还没看过有哪一个黑恶势力会长久地存在下去。所谓的存在，也只是新陈代谢而已，老的势力被铲除了，新的又滋生了。这还如地里的杂草，铲过一遍，杂草没有了，但过了一段，新的杂草又长出来了，那就再铲。而最终的结果，杂草被庄稼淹没了，庄稼丰收了。社会的前进也是这样，是正与反的不断斗争的结果。但最终胜利的必定是正义，因为它符合绝大多数人的意志。因为人类要选择的是庄稼而不是杂草，是正义而不是邪恶。
尽管在这个监狱中，他的年龄是最小的，但是他也是最渊博的，疤哥想若不是因为吃了冤枉官司，他将来肯定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无论他在哪个方面或者哪个领域。
疤哥很同情巴凌锋的遭遇，曾经征求过巴凌锋的意见，可不可以通过他外面的势力，来替他摆平臧小军，要处理臧小军对于他疤哥来说，是小菜一碟。巴凌锋摇头说不必，他不想让他插手他的事，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他要亲眼看到臧小军悲惨的下场。他不但要让臧小军完蛋，还要让那些和他同流合污的人一起完蛋。
疤哥也不勉强他，因为他知道即使把臧小军做掉了，巴凌锋仍然会继续在监狱里面呆下去，那些受了贿的贪官们绝不会因为臧小军甚至还有他老爸的的死而吐露半点真情。因为那样做无疑在告诉别人，他们也是其中的一个同谋，那样他们的下场无疑也是可悲的。但他告诉巴凌锋，以后无论在哪个方面，有需要他这个大哥的地方，尽管开口，如果他做不到，他可以通过黑白两道的关系，来帮助他。巴凌锋点头说也许会求到他，巴凌锋甚至开玩笑地说，如果以后真的混不下去了，说不定会去投奔他这个大哥，希望他不要拒绝。
疤哥哈哈一阵大笑，说他如果入了黑道无疑是等于走上了绝路。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走这条路的，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不但社会要收拾他们，就是不同的帮派之间，也会相互倾轧。也许今天还好好地在外面风光，明天说不定就会出现什么意外，脑袋搬家是经常的事，他们的开始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结局。他们是在做着拿脑袋做赌注的游戏。
巴凌锋说他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他说他不应该属于那条道上的人，至少还不想成为黑道上的人物。但是他说通过认识疤哥，他觉得黑道也不是那么的可怖可憎。他说存在就是一种合理。任何事情只要存在了，就有他存在的根源和理由，黑道也一样。在某些时候的某些领域，也着实少不了他们在暗中插手，只要不伤天害理，杀富济贫还是能得到大家的理解和拥护的。梁山好汉被官府看成是一种黑恶势力，但是他们却被百姓称为英雄，就是因为他们是在官府的逼迫下不得不走上那条道路的。但是他们不危害百姓，专门和黑暗的朝廷作对，和那些为富不仁者作对，他们尽管被官府称为草寇，但是他们在老百姓的心中却始终是英雄，当时是，现在也是。
他说现实社会需不需要他们，只能辨证地看，但有一句话是真理，那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无从考证他们究竟在做着什么。在客观上是推动了社会的进步，还是在阻碍社会的发展。但从理学的角度考虑，有正就有反，有善就有恶，这样才能维持社会的平衡。所以他说任何社会，不可能从根本上铲除邪恶，因为那样也不符合客观实际。没有了他们，警察不也就失业了吗？一个社会如果都是好人，不可思议；同样，都是坏人，更不可思议。没有反，就体现不出正。同样，没有正，也绝不会知道反是什么样子。但做任何事情都应该有个度，超越了这个限度，天理难容。
疤哥真服了他的思维，其实长久以来，他都在琢磨着他们帮派产生，存在的原因和合理性，以及他们如何才能够长久地维持好他们所谓的利益，但是始终也想不明白，他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而存在，应该如何存在。所以他们只能盲目地砍啊，杀啊，不分青红皂白，不问什么对与错，只是根据个人的好恶来行事。所以一旦社会进行严打，那他们就将是最大的目标和把子。他也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但有些时候，往往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他们也只能是抱着过一天，就潇洒一天，就快乐的想法，他们及时行乐，甚至为所欲为。因为他们最终的下场，不是被同道所灭，就是被社会湮没。
巴凌锋临走的前一天，疤哥特意让外面的弟兄送进来好吃好喝，还夹带进一瓶酒，他俩找个僻静的地方，席地而坐，疤哥给他斟上酒，巴凌锋推辞，疤哥就不悦：“如果你还看的起我，还拿我当大哥，今天这杯酒你无论如何也要喝下去，疤哥也没什么好送你，临行前能好好跟大哥喝一口，交交心，大哥我也就满足了！”
“大哥您太客气了，好的，今天这酒我喝了！别说是酒，就是毒药兄弟我也喝了！”和疤哥待在一起，巴凌锋也学会了豪爽。
“哈哈哈哈，爽快，真是我的好兄弟，看来大哥没看错你！到了农场，如果有什么锛住卡住的地方，只要提大哥我就行了，我会和那边打声招呼的。我也祝愿你能早日出去，是龙就他妈的飞上天去！”
“谢谢大哥，我一定会努力的，我希望大哥也好好改造，争取再减刑，也早日出去！”
“好小子，来，干！”
“干！”
“大哥，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在你身上，我发现你有很多独特的东西，这些东西，是其他人没法比的，黑道的人我见过，也打过交道，但好象他们身上缺少你那种豪气，像臧小军之流的人，那才是下三烂的货色，你跟他们绝不一样！”
“哈哈，是吗！大哥我就讲究个‘义’字，这也是黑道的生存之本，够朋友的人，别人才喜欢和你交往，你才会有威信，你才不至于树敌过多，遇到难处了才会有人想着要帮你！其实黑白两道都一样，谁可交谁不可交人人心中都有杆秤。有时候，打败你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所以做什么事都不能做绝了，做绝了也就没有余地了！”
…………
他们又聊了很多，彼此都很兴奋，也很坦诚，他们都因为多了这样一个知己而激动不已。巴凌锋第一次喝酒，喝了很多，但是他感觉他没有醉，他的神志特别清醒，他入狱以来还是第一次感觉这么痛快，这么兴奋。他对他的即将的劳动改造也充满了信心。
第二天一早，连同其他的几个犯人，他们一同坐车出发了。临行前，监狱长说了许多勉励的话，大致就是让他们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早日出狱之类。因为他们在狱中表现都不错，才有了去劳动改造的机会，这是他们的机会，他希望他们能把握住这个机会。
疤哥他俩互相道了珍重之后，自然是洒泪而别。
第014章 劳改生活
巴凌锋去的地方是个偏僻荒凉的农场，一眼望不到边的水田就分布在监区的周围。刚刚割过的水田，稻茬还白唰唰地排在田里。还没来得及拉回去的稻捆，左一堆，右一堆，毫无规则地攒得到处都是。除了水田，到处都是浓密的蒿草，因为常年少有来人光顾，蒿草长的极高，几乎要没过人的头顶。微风过处，被秋风筲得枯黄的衰草发出沙沙的声响。虽风吹草低，却见不到牛羊的影子。
高高低低远远近近的一些树，叶子已经所剩无几。残存的叶子也在微风中簌簌地抖动，他们拼命地抓住母亲的瘦弱的躯干，舍不得就此随风而去。离开了母亲，他们不知道自己会随风流落到何处。
监区周围还零星地散落着一些人家，那些都是就地就业的已经出狱了的犯人，因为无颜见江东父老而过着一种近乎隐居的生活。——荒凉，绝对的荒凉。
他不由得想起了他看过的一本小说《雪城》，那种荒凉的程度，决不亚于书中所描写的情形，所不同的是，书中的人物是一群热血青年，而到这里来的人，都应该是怀了一颗忏悔之心的，虽然他没有什么可以忏悔的。
巴凌锋被分配到六中队，高高的围墙，上面架了电网，四角各有一个岗楼，武警在昼夜站岗。围墙里面是一排鸽笼似的牢房里，400来号人就挤在这些鸽笼里面。牢房里没有火炕，也没有床，睡觉就在地板上。
生活条件是艰苦的，也难怪。这里毕竟是改造的地方，而不是享受的地方。凡是到这里来的人，都应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的。
对于这样艰苦的条件，巴凌锋是能承受的，因为从小，他就过着一种类似乞丐的生活。什么样的环境，对他来讲都不应该有问题。
农场有严格的作息时间，实行军事化管理，哪个时间段该干什么，都做了明确的规定。
出劳务的时候，所有的警察都会站在大铁门的外面，或者持枪，或者空手，等着从大铁门里面列队出来的犯人。一队一队的犯人站排出来了，他们拿着劳动工具，边走边报数。出得大门就被各自看管的警察领走，去干他们该干的劳务。
那些要出远途劳务的犯人，则在高墙里面就被装进改了装的大客车，前面有警车开道，后面有警车断后，一路警笛地向目的地进发。
他们每天都要承担繁重的体力劳动，或者就在监区附近伺弄农田，或者到外边去出劳务，有时还要出去很远，甚至要呆上很多天才能回来。他们的劳动强度非常大，吃的就不用提了，只能说是弄个囫囵饱，但是每天的劳动任务必须完成。劳改警察就持枪站在他们的周围，看着这群被专政了的人在出卖苦力。即使这样，犯人也觉得比整天呆在只能看到四角的天空的监狱里要强的多。
巴凌锋干活特别卖力气，因为他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是一个劳动者了，对于劳动，他早已习惯成自然。他什么活都会干，而且浑身好象有使不完的劲儿，每次分给他的任务，他都能保质保量完成。他还要接济年纪大点的囚犯，以不至于使他们在高强度的劳动中出现什么意外。其实他也是要通过这种玩命似的劳动，来锻炼自己的体能，使自己的身体变得更为强壮，那可是生活的本钱，也是将来他对付臧小军的本钱，如果没有好的身体，即使他的想法再多，也都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他设想他的复仇应该不使用暴力，但是他必须时刻准备着暴力，因为当别人对你使用暴力的时候，去妄想和他理论，那无疑是在对牛弹琴，那样吃亏的终将是自己。
他去农场的时候，已是秋末冬初。不干活的时候很冷，干起活来又会浑身发热，甚至挥汗如雨。而一旦中间休息的时候，身体又会因为寒风的吹拂而变得冰凉，一般人会感觉相当的难受，甚至难以忍受。但巴凌锋却不顾这些，干活的时候，他会把衣服扣子都解开，甚至把棉袄脱掉，只穿个背心赤膊上阵，他尽情地在寒风中舒展他的结实的肌肉，让寒冷在他身体发出的热浪面前退却，他满头满脸都会滴答下汗水。很多时候，他的头发上，眉毛上会挂上一层白霜，而热气还在沿着身体不断地向外蒸腾。他感觉劳动就是一种发泄，就好象他在刨着的或者挖着的不是活计，而是他的仇人臧小军，他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也会开心不已。
他就是这么整天玩命地劳动着，以至于别人都在怀疑他是不是个机器人！
但无论在哪，他都会随身带上书，只要有时间，他就会翻上几页，他记什么东西特别快，且理解力很强，只是少了实验环节。他所要的那些书，方小芳已经为他买了一大堆，只是由于时间的关系，没有亲自给他送来，而是通过邮局给他邮了过来，当他看着闻着这些散发着油墨香味的新书，他的眼睛兴奋得许久不舍得眨一下，生怕哪次眨眼之后这些书就会不翼而飞一样。他死死地抱着这些书，如获至宝，激动不已，就像一个饿久了的人突然遇到一桌山珍海味一样的兴奋。只要时间和条件允许，他就会没日没夜的看。他宁可不吃饭，宁可不睡觉。
对于电脑方面的书籍，他看得尤其津津有味，那些深奥的理论和数据，他都能根据自己的理解和琢磨，最终吃透。只是由于缺少了临机操作，他啃起来很费劲，但他凭借他聪明的头脑，他愣是将抽象的理论在大脑中形成了完整的体系。他早已将各种复杂的命令烂熟于胸，那些应用程序，也能吃的很快。而且他对软件开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进步也是相当的快，他想象着以他现有的水平，一定能鼓捣出软件来，甚至是复杂的游戏软件。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去实践一番！
因为有了疤哥的照应，在这里他几乎没遇到什么麻烦，只要他不主动去找别人的麻烦，没人敢对他怎么样，甚至那些想巴结疤哥的人，都主动地向他示好，但他只是淡淡地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他不想凭借疤哥的势力而提升自己的地位，他要凭借自己的实力打造属于自己的天空，那就是用知识而不是用武力来屈服对方。
他在电脑方面长进最快，半年左右时间的学习，他已经掌握了关于电脑方面的所有理论。他设想，如果给他一个讲台，即使一眼书不看，他也能讲它个十天十夜，他应该在理论上过关了。他知道农场里就有电脑，他也很想去亲自实践一下，操作一下。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只是想想而已，每次在农场的电脑房前路过，看到里面荧荧闪动的显示器，他就谗的要死，他就会磨磨蹭蹭地在外面徘徊逗留一阵，希望老天能突然给他掉下来个什么机会，好让他一展他的才华，但每次他都是失望地回到狱室。
其他方面的书，他也看了不少。看这些书，他无须耗费大量的时间，那些理论远比电脑知识好懂，他学习那些知识的目的，就是准备将来出去了要开创自己的事业，他要有备无患，即使将来自己独立创业不成功，他想凭借自己的实力，到任何一家公司去应聘，哪怕是跨国公司，也不至于输给谁，只要那些知识不是糊弄人的，只要那些知识不过时，只要那些知识有实用价值！
第015章 机会
那应该是一次机会，是一次只有十几分钟的机会，却改变了他在农场的命运。
那次是很多犯人一起去到很远的一个城市中去挖埋光缆的地沟，活很重，但他仍然是一如既往地拼命劳动。
午休的时候，正好他们小憩地方的旁边是个网吧，他就极想进去看看那些可爱的电脑。但工地上是不允许犯人随便走动的。该怎么办，他不敢偷摸地进去，那样一旦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他费了半天的劲，终于想出了一条撒谎的辙。于是他就捂着肚子，装着很痛苦的样子蹲在地上呻吟。警察过来问是怎么回事，他说肚子疼，想去方便一下。警察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好感，他感觉他是个肯于吃苦，又毫无调皮捣蛋鬼点子的犯人，好象从来还没有提出过什么要求，这次肯定是肚子实在难受了，才向他提出要求的。
警察就没怠慢，他四外看看，却没发现厕所，但又不能让他当街胡来，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巴凌锋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提醒警察，说网吧里面肯定有厕所，何不让他进去方便一下，太远的路恐怕他也走不了了。警察也没什么其他的好办法，只好同意，他和另一个警察打个招呼，让他留下来看管正在休息的犯人，他就领他进了网吧。
他蹲在厕所中磨蹭，听着外面的动静。警察则进到网吧里面看热闹，因为在警察的概念中，他根本就用不着去看着的，他决不会乘机溜走，如果想逃跑，他的机会不是没有，而且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他都没有去把握，可见他是个很实诚的人。
巴凌锋假装蹲了一阵之后，就偷偷地溜出来，也进入网吧。他就站在警察的后面也看热闹，他那可不是在看什么热闹，他是在把他装在脑子里的电脑知识在拼命的往出拽，他要对号入座，把书本上的知识都要对号入座。虽然他自己不能亲自去操作电脑，但是看到实物，看到别人的操作，他也能迅速地发现并找到他所需要的东西。
只搭了一两眼，他就发现了问题，他抑制不住冲动，顺嘴就说了一句：“谁做的这么糟糕的系统！”
警察正看的入神，他在后面这么一嚷，倒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他，就说：“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也不吱吭一声？”
“我看您看的入神，就没敢打扰，也跟过来看热闹，顺便接受您的监督，也省着您不放心！”他嘻皮笑脸地说，故意磨蹭时间，眼睛却一直瞟着电脑。
“既然方便完了，那就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别看了！”
“两位等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从吧台那边走过来一个人，看那考究的装束和优雅的步伐就能猜测出他就是老板。他站在他们面前，对着巴凌锋说：“刚才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做的系统太糟糕！”
“哦，是吗？说说看，怎么个糟糕法？”
“系统附带文件过大，不但占用空间，而且运行速度很慢，还有防范病毒的能力不强，系统很容易崩溃！”
老板掏出烟，递向警察，警察没有拒绝，抽出一支。他又要巴凌锋来一支，巴凌锋摆手说不会。老板将警察和自己的烟都点着，接着对着巴凌锋说：“你能帮忙弄一下？”
“我可以试试，但不一定合乎你的胃口！”
“能用多长时间？”
“几分钟吧，只需要处理一些文件！”
“那你可以做了，我也不会让你白费力！”
“可是……”他看了看警察，面露难色。
老板就去讨好警察，他叫人给警察搬来一把椅子，并倒杯热茶，然后重新替警察点上烟，让警察坐在旁边暖和暖和。
警察在外面也冻了半天，他也巴不得能找个暖和的地方，多呆一会。他们每天跟着犯人出劳务，也不管严寒酷暑，也不论风里雨里的也够辛苦的了，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他们就是“二劳改”，其实他们不比那些犯人强多少，他们的内心里都巴望着能早点退休，好结束这份倒霉的苦差。听老板这么一说，他也就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就让巴凌锋多呆一会吧，自己也放松一下。他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巴凌锋鼓捣。
巴凌锋坐在电脑前面，深吸了一口气，他开始摆弄鼠标，但是他从来没有动过电脑，手显得有些笨拙，鼠标在他手里很不听使唤，他就有些着急，生怕老板把他撵下去。但只有几分钟的工夫，他就能把鼠标应用自如了。他迅速地调出系统，找出那些个多余的捆绑文件，毫不犹豫地删掉了。他又运行了注册表，在里面作了些改动，又将系统参数做了一些必要的设置。
他重新启动电脑，一会工夫，一个稳定的系统就出现在了显示器上。他回头对专注地看着他操作的老板说：“可以了，如果不是遇到特别高手的进攻，你的系统应该高枕无忧了。”
“兄弟，谢谢你，不过你还先别走，还得麻烦你帮我把其余的机器都处理一下，说吧，需要什么报酬，我都会答应的！”
“不必了，只要能让我多呆会就行了，你再去和警察商量一下！”
“这个好说，你只管在这坐着！我去一下就来！”
“等等，你的操作系统都是一样吗？”
“完全一样！”
“哪台是服务器！”
“在那边！”老板指了指最边上靠近吧台的那个电脑。
“好了，你可以去忙你的了！”
其实警察就坐在他旁边看着，尽管他不明白电脑，但是他看到他的操作，他知道巴凌锋这小子是真有两下子。
老板和警察又寒暄了几句，就迅速地离开了，不一会，他就从外面回来，手里多了一条烟，他径直走向警察，寒暄几句之后，就把烟塞给了警察，警察客气了一会，也就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巴凌锋则来到服务器上，他先迫使所有玩家退出游戏，然后他就开始工作，他调出了整个网络，随着鼠标的一阵轻点和噼里啪啦的一阵敲击，他将所有的机器又都重新启动了，只用了大约5分钟的时间，一切就已全部搞定，一个个稳定的界面又出现在了每个显示器上。老板自然是喜不自胜，他高声向那些正在抱怨的玩家宣布，从现在开始，一直到网吧关门之前，所有的玩家一律免费，网吧里顿时一片欢腾。
警察对于巴凌锋的能力简直是惊呆了，他甚至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就这么一个年轻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要不他老是看他有事没事就抱着一本书看，看来他的书确实没有白看。他只知道他入狱的原因是因为打架斗殴致人重伤，一开始他以为他和那些个入狱的年轻人一样，毫无法律意识和法制观念，只是凭借一时的冲动和个人的喜好来行事。但劳改之后他感觉他很多地方显得与众不同的，他不卑不亢，做事认真细致，思维缜密，且和那些劳改犯们的关系处理的都非常好，他感觉纳闷，就这样一个理智的人，怎么会走上犯罪的道路。但他没有闲工夫去关心他的身世和入狱原因，每天他们都够了精疲力竭的了，他们不但身累，心也累，他们不但要看好他们，还要时刻研究他们，不允许他们滋生出一丝一毫的逃跑企图，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要消灭在萌芽状态之中。好在他们都是思想和行为比较能自控的人，否则上边也不会让他们来劳动改造。但是他们还是需要时刻牢牢地控制住他们，一旦出现什么差错，这个责任是谁也负不起了。
他们出了网吧，警察把烟分给了另一个警察一半，并且把巴凌锋在网吧的事都对那个警察说了，那个警察也是半信半疑。他甚至又亲自跑到网吧去问了老板，才确定此事属实，他也很惊诧于巴凌锋的能力。
看来，一直困扰他们监狱的电脑日常维护问题应该是不用发愁了。
第016章 电脑高手
出完劳务回来，两个警察立刻去找中队长。他们把巴凌锋在网吧的事情绘声绘色地向他作了一番描述。
中队长40来岁，是个转业军官。尽管到地方已经多年，但是在他身上，还能看到军人的影子。干练，硬气！也不乏幽默！
中队长抻着脖子像听童话一样地听着，神情相当的专注。但他却听得半信半疑，他总觉得他们说的这个事儿挺悬乎的，而且悬乎的有些离谱。就这么一个刚出中学校门的毛头小子，一天电脑也没摸过，居然敢在大城市的网吧里出手鼓捣电脑，还赢得如此高的赞誉？这也太蝎虎了吧！好象应该是他吗的天方夜潭里的故事！
他就想见识见识这个叫做巴凌锋的人。
他摆手止住他们的吹捧。“去去去！我不听你们瞎白话！你们赶紧把巴凌锋给我叫来，我要亲自问！”
他是打算亲自验证一下他们所说的情况的真实程度。他总觉得他俩在添油加醋，在有意渲染，可信度没那么大！是不是巴凌锋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请他们在他面前美言的！哼，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们三个我一块收拾！
但如果情况确实如他们所说，那对他们的帮助可就太大了。因为上边派给他们中队的电脑，一直都是他的一块心病，那些个破电脑三天两头就出毛病，到现在为止能正常使用的又没什么了。电脑不但没给他们的工作带来什么方便，倒成了他们的累赘！但上边要求联网，要求网络办公，他们还不能不用。每次联网的那两台电脑出了毛病，他都会被吓得害一场病，非得吃几天药不可！现在正好让巴凌锋给看看，也好检验检验他到底有多大的功力，是不是哪个狐仙附体了！
他有些兴奋，不管怎么说，就算他俩夸大其辞了，有意渲染了，那巴凌锋肯定应该是会点什么的。否着凭他的脾气，还不收拾死他这两个下属？他的倔脾气，在整个劳改系统可是出了名的，一般人是绝对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他感觉他来了希望！
以前他们这里电脑坏了老是向上面报修，但结果却往往不尽人意。反复的打电话请示询问催促谄媚，耗费的精力足以让他头疼半天！后来干脆就他吗的不报了，就给他硬挺！啥时候都趴窝了再说！
因为老报修太麻烦，你追的太紧吧，人家还不爱搭理；即使答应来修理了，在时间也不能保证及时到位。你这边虽然报修了，那边派来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到。那些戴着眼镜的被称为专业技术人员的他吗的公事私事太多，哪方面都得照顾，所以耽误个一两天、三五天就数稀松平常了。有时即使因为紧急需要派人派车把电脑送过去了，也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修完取回来来，真是愁煞人！
眼镜们的脾气还都贼大，来了之后不是数落这个程序没操作对，就是那个系统不该瞎捅咕，说话一点都不给留面子。他只有耐着性子陪着忍受，并点头哈腰地递烟递水递着小话儿。却丝毫不敢显出他的倔脾气！
得罪他们？好老天神！他们是万万得罪不起的！真要是出言不逊把他们给伤着了，那即使再有天王老子请他们，他们真要是不理你，你也只能是急得猴跳儿却干没辙儿！所以对他们只能是捧着、哄着、供着、伺候着。每次他们来了，都得好吃好喝好招待！这个烦啊！
在这一片儿，那些个眼镜们应该是最吃香的，谁都羡慕得要死！但是羡慕也没用，那玩意儿可不是谁都能捅咕的，那得需要多高的智商和多厚的镜片啊！
所以他感觉他来了希望……
巴凌锋被带进了中队长的办公室。
其实中队长还是在巴凌锋刚进来改造、他亲自接收并训话的时候才看过他一次的，之后基本就没见过他！他在他的浅淡的记忆中拼命地搜索着有关巴凌锋的信息。他约略地回忆出这个小伙子岁数不大，长的高高的，但是很消瘦，也有些单薄。
他还想起了他是因为打架斗殴致人重伤才进来的，但据说是吃了冤枉官司。他也曾经调出他所有的卷宗来看，但他并没发现什么，因为各种证据证明，他的罪名是成立的，证据也充分，当然如果那些证据是真实的话。
他就觉得即使他有些冤枉，也应该是出在量刑这个环节上。因为量刑的时候，有个上限下限的问题。同样一个罪名，即使犯人使用了完全同样的手段，产生了完全同样的后果，但是在量刑的时候，结果也可能会大相径庭。认罪态度好，有立功表现，或者玩了些猫腻什么的，那可能判的就会轻一些。反之，就有可能加重处罚。从表象上看，他巴凌锋就是应该属于加重处罚了的。原因或许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中队长盯着站在眼前的巴凌锋，巴凌锋并没有因为中队长研究的眼神而显出丝毫的慌乱，他平静地站着，等着中队长问话。
中队长看了他一会。说：“你会电脑？”
“还可以！”
“我这里有几台电脑出了问题，你能处理吗！”
“差不多！”
“那好，跟我来！”
中队长把巴凌锋领到了微机室。只见六七台电脑，只有一台开着，一个女警不知道在那里敲击着什么。其他的则都在那静静地趴窝，有几台显示器和键盘上居然已经落了一层的灰尘，看来是有些日子没有人动过了。
中队长指着那几台电脑说：“你把这几台电脑修一下，需要什么软硬件你吱声，我会尽快地满足你，但是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能够应用自如的电脑，怎么样，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见到电脑，巴凌锋又激动了，他赶紧宣誓似地说。他生怕中队长反悔，又会重新把他带出微机室。
他得到中队长的点头许可之后，就扑到一台电脑前面，开机检查故障。
其实那些电脑都是新的或者大半新的，配置也都相当的高。硬件是没什么毛病的。所谓的毛病也都是属于操作系统方面的。多半是因为使用者操作不当，或者误删了一些系统文件。再有就是某个硬件松动了，影响了系统的正常运行。也有的是因为病毒侵入，没有及时处理，而使得系统瘫痪了。
只见他调出DOS系统，又找到系统盘，插入光驱，然后熟练而又有些笨拙地在键盘上敲击着。熟练是因为那些DOS命令，他早已烂熟于胸；笨拙是因为他对于键盘还不太熟悉，只能边看键盘边输入字母符号。但即使这样也几乎没怎么影响他的速度。
他把一些文件做了隐藏，又修改了一些DOS命令和参数，目的是防止那些没有使用经验的人员不至于因为自己的胡乱鼓捣而使系统重新陷于瘫痪。
不到半个小时，那几台电脑不但运转正常了，而且速度更快，操作系统也更稳定了。
中队长叹为观止，他也服了这个年轻人，看来这小子是真有点舞吧超！他赞许地拍了拍巴凌锋的肩膀，“好啊，好啊！以后电脑的日常维护就是你的事了！你他吗的也不用出其他的劳务，今后微机室就是你的阵地，你可以自由出入！对了，还有，以后这里工作人员的电脑培训也都是你的事儿了！这儿就缺你这样的人手！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中队长显得很兴奋，他一连串说了一大堆的话。
“谢谢中队长，不过我还是想和大家一起去出劳务，我不希望在他们眼里成为另类。不过请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任何一台电脑的使用！”
“哦！这他吗的什么人呢！居然有这种想法？！你脑子没什么毛病吧！别人为了不出老务可都是想方设法的逃避，甚至都故意自残！你倒好，给便宜还不要！我还真他吗的头一末儿看到你这样的怪人！”中队长对他的回答很感诧异，他不得不多看了这个年轻人几眼。因为凭他以往的经验，他觉得巴凌锋听了他的话应该极度兴奋才对。而这小子非但丝毫没有丝毫兴奋的迹象，居然还他吗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他虽感这个年轻人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继续说下去：“既然你想继续出劳务，那样也好！我亲自给你安排劳务。我也会向上边汇报，只要你表现好，我一定争取给你减刑！”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不用出劳务应该是对犯人的最高奖赏了，除非有特殊关系或者特殊贡献，才会享此殊荣！其他犯人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巴凌锋却居然拒绝了，居然轻描淡写地拒绝了！并且拒绝的那么自然！
“谢谢中队长，我会好好表现的！”
中队长又望了望他，想从他脸上寻找出什么答案。他看到的除了朴实，憨厚，还有骨子里透出的一股倔强之外，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东西。但他已经感觉到这个年轻人不一般，很不一般。
从此以后，他就边出劳务，边帮着微机室处理电脑方面的各种问题。队里也总是把他安排在附近劳动，而且分派活计的时候，也尽量的拣一些轻一点的活让他去做。巴凌锋知道中队的意思，但是他干活依然像以前一样的拼命，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变化，而显出丝毫的娇气和高傲。
由于有了更多的机会接触电脑，他在电脑方面的知识精进的更快。他已不满足于现有的修理与维护水平，他要研究软件，他要开发软件，开发出属于自己的软件！他在暗中积聚能量，准备在适时的时候出手，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发出最优秀的软件！因为他不可能占用更多的出劳务的时间，他就只能从效率上和精确度上下工夫了。他也因此梦想着自己能成为中国的比尔盖茨，他要用知识击败他所有的对手，他要以此将他们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并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
第017章 小芳的来信
方小芳上大学走了，没有机会再来看巴凌锋，就只好通过书信来联系巴凌锋。
她考取的大学在南方一个很著名的城市。那里风景优美，四季如春，一直是她梦想要去的地方。这次通过高考，她如愿以偿地去了那个城市，且要在那里呆上至少四年。每想到这些，她就很有些兴奋。
但是巴凌锋的入狱，对她的打击却非常大，她没想到世事变化这么快，而且这种变化竟如此地出乎她的意料。所以她上学走的时候，是怀了很复杂的心情的。尽管陪行的人不少，但是她丝毫高兴不起来，她一直在惦记巴凌锋，她真后悔她报了那么远的学校，如果要是在本省，她还可以趁着礼拜天节假日跑回来看看他。她甚至都有些后悔考上大学了，如果没有考取，她就可以经常地看到巴凌锋了，她甚至就呆在监狱的周围，以便天天能见到她的巴凌锋。
她到大学的第三天，她就抽空给巴凌锋写了第一封信，那时巴凌锋还和疤哥在一起。她在信中说了自己沿途的情况，和她初到她梦想着的城市的感受，以及在大学校园的所见所闻。但更多地则是诉说自己的相思之苦，她说她的心情一直都是郁闷的，尽管她的周围一直都很热闹，但是她的心很孤独，因为她心爱的人正在受着煎熬，这比她自己受到如此的煎熬还要难受。她说她只有通过努力学习，来排遣内心的失落和寂寞。她勉励巴凌锋要树立信心，争取早日减刑出来。她说她相信巴凌锋是块金子，既然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不管这个金子被埋没多深，被埋没多少年。她还告诉巴凌锋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她说，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满足他的要求，只要他不使她失望！
读着方小芳的来信，巴凌锋说不出自己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是该为她高兴，还是该自己悲哀，是该为她的痴情感动，还是该为自己的理想无法实现而惋惜。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哭了一通，这在他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他都怀疑自己怎么会哭，究竟为什么哭！
以后的信，都是通过监狱转交过来的，半个月一封信，很有规律。但是他却一封也没有给方小芳回信，他不知道他该说什么，他想了却这段情感，不应该有的情感。如果说以前还有那个可能的话，那么现在只是一种幻想，一种奢望，一个白日梦，即使这个梦再美好，那也是不真实的，不切实际的。他努力的想通过学习来忘掉她，通过劳动来忘掉她，但是他做得却很艰难。他不怕困难，也不知道什么是困难，但是对于如何了却这段情感，如何忘掉方小芳却给他带来了极大得困难，他真不知道他该如何做了。
“巴凌锋，你的信！”
劳动回来的时候，路过收发室，值班警察向巴凌锋喊道。
巴凌锋走过去，接过警察递过来的信，他只扫了一眼，就知道那信是谁来的了。他点头谢过警察，将信攥在手里，生怕他一撒手，信就会跑掉一样。他既盼望她的来信，因为他很想知道她的情况；他又怕她的来信，因为她的那些火热的语言，足以融化任何一颗心，哪怕他是铁石心肠也能融化。读着她每次的来信，他都会难受一些时日，当心情渐渐平静之后，她的信又会接踵而至，他就在这种起起落落中煎熬。他知道，这个应该是她来的第十一封信了。她的每一封信，他都精心地收藏好，这可是他的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有她信的陪伴，他在服刑期间会好过一些，也感觉生活有了盼头。
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小心地撕开信封，又小心地从里面把信纸抽出来。信纸折叠的非常好，每封信，她都是经过精心的折叠之后才装入信封的，这次也一样。他又是小心地展开信笺来读：亲爱的巴：你还好吗？
一直都没有收到你的来信，我很郁闷。我每天都是在充满期待中醒来，却又是在深深的失望中睡去。我多么盼望着你能来信啊，哪怕只言片语也好，那对我也将是极大的安慰。但是你没有，尽管我满怀失望，但我从没后悔过。我理解你的心情，换了我，我也会那样做的！
马上就要放假了，第一个学期的学习已经圆满结束，我的各科成绩都是优秀，获得一等奖学金应该不成问题。虽然我不缺钱，但是我需要奖励，我会把这些钱的一部分捐给贫困的学生，另一部分怎么花，暂时保密。
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回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你。知道吗，半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牵挂着你。不知道你在北方寒冷的冬天里，在那样的环境中，究竟是怎样一种过法，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那里绝不会舒服。好在我马上就要回去了，我会把南方的温暖带给你。我现在归心似箭！
巴，知道吗，我照了许多照片，本来打算一开始就寄给你，我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打消这个念头的，别人都说我比以前更漂亮了，我对比以前的照片，觉得他们说的没错，我也感觉到了这一点。我之所以没给你寄照片过去，是怕你想入非非，没心思去好好改造。我是希望你在我毕业的时候，你也从那所特殊的学校里毕业，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会在看你的时候，携带我的照片过去，我要把那些照片都送给你，也让你感受一下南方的生活。
在大学校园，每当看到那些情侣们出双入对，我的心就会流血，我们本来也应该那样的啊，至少应该都是自由的！但是现在我们却无法做到，那就等我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好好陪陪你，让你也好好感受一下恋爱的感觉，不，应该是让你陪我！
我的身边总是围着一群臭男生，就像苍蝇一样的可恶。他们总是想方设法的来献殷勤，但是我对他们从来都不屑一顾，就像我们高中时候一样！也有人问过我，为什么不恋爱，我说我早就在恋爱，恋人比他们强多了。他们就问我恋人是做什么的，我说在清华，想追求我，除非你们拿到清华的文凭！嘻嘻，他们都知难而退了。其实，有时候，男人是很自卑的，但是我从你身上，从来就没看到过自卑。有的，只是一种蓬勃向上的张力！
巴，其实我知道你心中有我，我以女性特有的敏感感觉得到，以前有，现在有，将来一定还有。尽管你不想表白，也不善于表白，但是我心中却很明白，我也无须你表白什么，有些东西，藏在心里比说出来更有意境！
好了，不说了，有话，等见面再说。你一定要注意身体，不光为你自己，也为我！
永远爱你的——芳！
1998.1.8读完了方小芳的来信，巴凌锋又陷入了极大的矛盾之中。他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方小芳。还躲避吗？他能躲避得了吗？
第018章 减刑
“巴凌锋，中队长叫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下！”出完劳务，进入监区的大门，值班警察叫住了他。
又是中队长找他，他想一定又是哪台电脑出了问题。他就离开队伍，径直向中队长的办公室走去。
中队长正在阅读一份文件，见他进来，微笑着盯了他一下说：“坐沙发上吧，不用老站着汇报！”
他却没有坐，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站着汇报。
“妈妈的就是个死心眼儿，卖不了的粟杆儿，你既然不会坐，那就戳着！”
中队长有些爱怜地边骂着他边起身，他倒了杯开水，递给巴凌锋。巴凌锋感激地接过来，双手紧紧地圈着它，以暖和暖和冰凉的双手。
“中队长，哪台电脑又坏了？”
“不是电脑的事，你先看看这份文件！”中队长随手把自己刚看的文件扒拉到他面前。
“这——合适吗？”他有些不知所措。
“妈妈的有啥合适不合适的，这份文件，就是给你看的！”
巴凌锋半信半疑地接过文件，文件的名头赫然入目《关于在劳改系统征集科研成果的通知》。他仔细地看了一遍内容，大致意思是说，在服刑的犯人中间，存在着很多人才，为了更好地体现党的教育改造政策，特向犯人征求科研成果，形式和内容不限，一旦入选，将记功一次，并减刑3个月到半年，如果科研成果突出，实用性强，将获得特别的奖励。犯人所在单位也将获得嘉奖。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啊？”中队长向后一仰，随口问道。
“有是有，就是不太敢说！”他沉吟了一下说。
“说吧，即使错了，也没别人听见。妈妈的我要是不告密，也没人会知道！”
“我进过你们的劳改管理系统，感觉那个软件有点太复杂，实用性不强，而且保密性也不好，一般的黑客，都有可能进入。而一旦进去之后，就能提取和更改你们的数据，我想这应该是管理上的一个大的漏洞！”
“好小子，妈妈的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居然敢偷看我们的内部资料！”中队长故意大惊小怪。
其实据说他们的管理软件，是省劳改局请高人开发的。但效果不是很理想，不但操作程序复杂，而且有些东西，非具有一定专业知识，根本鼓捣不了。为了弄懂此软件，各监区都曾派专人到劳改局去进修学习，但结果还不尽人意。至于安全系数多高，这个他就更说不上了。
“中队长，我不是故意进，进去的，是，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微机员的电脑坏了，我在修理的时候，无意中就，就进去了，但我什么也没看，就马上退，退出来了，我不是故意的！”巴凌锋结结巴巴的表白，脸涨得通红，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小得汗珠。他倒不是怕挨到什么处分，他是想表明自己根本没有其他动机。
“哈哈哈哈，没关系的，只要你能把这个缺陷给填补上，那可是为我们劳改局立了大功，说不定会获得特别的奖励呢！但我就是不明白了，这么好的事儿妈妈的你干吗夹着，为什么不早说出来？”中队长坐在转椅里，一脸笑意。
“我，我没敢，因为一直没考虑太成熟。但我在私下里研究过，重新建立一个管理系统并不难，而且效果比现有的要好的多！”
“那现在怎么敢说了，考虑成型了？”
“是的，即使没有这个文件，我想我找个适当的机会，也该说了！”
中队长赞许地看了看他，“好了，这个软件的开发就归你了，其他的事归我，我倒要看看，妈妈的上面所说的特别的奖励究竟是什么！你开发这个软件你需要多长时间？”
“最多三天吧！”
“哦，这么短啊，那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做的充分一点，完美一点，怎么样？”
“不用，三天就足够了！”
“好的，这几天的劳务你就不用出了，我还会让食堂给你肉吃，呵呵！怎么样，妈妈的这待遇够优厚了吧！”
巴凌锋挠挠头皮：“肉那东西我有点吃不惯！”
“妈妈的竟扯淡，还肉吃不惯，是妈妈的人肉你吃不惯吧！”中队长要是高兴起来，那骂人的本领可就凸显了出来。中队长轻易不骂人，因为有些人他都懒的骂。但在巴凌锋面前，他不会顾及这些，因为他很喜欢这个小伙子。在他的意识里，骂谁就是喜欢喜欢谁，爱谁！再说就他这个岁数，如果他父母还活着的话，那他们的岁数应该差不多的，骂他也就是自然的了。巴凌锋当然知道中队长非常喜欢他，所以对中队长的骂，他感觉应该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还有什么需要吗？尽管说！”
“只要一些数据和一台电脑！”
“好的，我会通知下去，你需要什么，马上就给你提供！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现在就可以的！”
“行啊，臭小子，那你去忙活吧，我一会去食堂给你弄肉去！”中队长将巴凌锋打发走之后，真的就去了食堂。
…………
接下来的时间，巴凌锋几乎是长在一台电脑上，他熟练地编着程序，尽量地简化操作程序，路径也设得非常直观，即使外行，一眼也能看出来该如何操作。为了提高安全系数，他设置了三道门槛，并用很复杂的数据加以编辑。想破解此软件，没有一些超凡的本领和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是很难做到的，且那些关口都隐蔽的很好，稍不注意就会误入歧途，而一旦误入歧途，就会前功尽弃，需要重新计算。他把那些安全文件拷贝到一个光盘中以备查用。
只用了两天时间，一套完整的监狱管理系统就开发出来了，他又测试了几遍，对其中几处不太满意的地方做了小小的改动，就算成功了。
他把软件交给中队长，中队长和那些警察就开始试着登陆系统，呈现出来的界面非常清晰直观，操作也非常简单方便，他们不由得交口赞叹。
“妈妈的，真是好样的，晚上还给肉吃！”中队长满意地打了他一拳。
中队长立刻就把软件上报，本来是打算耐心地等待审核，因为所提交的发明创造一定很多，这可是一次难得的减刑机会，稍微有些能力的人，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所以审核鉴定的时间一定是漫长的。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成果上报的第三天，上面就派车送来了审核结果，巴凌锋的科研成果被专家评委一致定为A级成果，具有极高的推广价值和实用价值，当之无愧地提前获得了特别奖励，而那特别奖励，就是减刑一年，并记二等功一次。他们监区也获得了特殊贡献奖，给了很丰厚的奖金。
巴凌锋因为减刑也着实兴奋了一阵子，那可是一年的刑期啊！365天，一般人会觉得过的很快，甚至慨叹人生苦短。但是要在监狱中或者在劳改中度过的话，那就显得极其的漫长，那不但是一种生理的折磨，更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
短暂的兴奋之后，巴凌锋又陷入了巨大的烦恼之中，因为是方小芳的那封信的内容时刻萦绕在他的大脑中，按照他上学时候的经验的经验，方小芳应该是放假了，说不定她已经登上了北上的列车。她说过，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来看他，他该怎么面对阔别半年的她，他该说些什么。此刻，他真想立刻就见到她，好看看半年不见的她的变化；又怕见到她，见到她，他真不知道该怎样应付她那炽热的情感。她见到他之后，说不定又有哪些大胆的举动。他也为她的安全担心，她回来了，又该置于臧小军的阴影之下了，她又该如何保护自己呢？
巴凌锋接到减刑喜报的那一天，也正好是方小芳经过长途颠簸回到家中的那一天。
第019章 裂痕 上
第二天，巴凌锋照样去出劳务。
那些艰苦的劳动对于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况且中队总是把最近便、最省力的活派给他。他感觉心理上有些过不去，认为自己是在搞特殊，也他和狱警也提过几次，但是中队长有话在先，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巴凌锋派的太远，并且像他这样的人才，决不能给派到危险性极大的劳务中去，一旦出点问题，对他们中队将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他又被派到农场附近去清理农田。因为已是隆冬，庄稼早已收割完毕，那些老弱的犯人又不能让他们闲着，就每天派出去清理农田。活计不多，也不很累。巴凌锋就夹在这一群人中间，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这样的劳动强度对于巴凌锋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无须耗费大量的力气，对他来讲就是在熬时间。因为他喜欢那种高强度的劳动，那种劳动能迫使他使出浑身的力气，能出一身的透汗，那种劳动他才觉得痛快淋漓，在那种劳动中，他也能忘却一切，包括那些令他烦恼和欣慰的事情。
但是面对如此的形势，他也毫无办法，只能先将就了。他每天都是如此地抱怨着。今天也一样，已经干了好长时间了，太阳还没爬多高，他厌恶地看了一眼太阳，太阳却好象更加得意，多情而温柔地向他伸出触角，挑逗着他！
大约10点，一辆白色的捷达轿车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这里驶来，倒不是因为司机喝酒了，而是这里的路况实在是太糟糕，令车子的行动受到了限制。
犯人们都直起腰来看这辆车，因为在这样荒凉的地方，别说是一辆轿车，就是行人都很少遇到一个，肯定是司机昏了头，走错了路，才拐到如此倒霉的地方来了。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
车子居然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停下了，大家感觉更诧异了，看来这辆车应该和这里的某个人或者某些人有关了。须夷，车门开了，从里面下来一个人，由于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但从体形和装束上看，应该是个女人。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没过膝盖的羽绒服，白色的小帽，脖子上应该是一条白色的围巾，因为风吹着它在猎猎的飘。
她径直朝他们走来，那些犯人几乎是惊呆了一样地看着这一道独特的风景。心理则在极力的搜索着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存在这样的一个熟人。劳警也有些警觉的注视着来人，其中一个人则迎上去想问个究竟。
巴凌锋也注意到了这个来人，但是他没有多想，因为所有的来人几乎和她没有关系，他没有熟人，就是一个方小芳算是熟人，但是她还在南方上学，不应该回来的；即使回来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所以他心中是一丝一毫的幻想也没有的。
来人和劳警说了一阵什么，并交给他一张纸条。劳警就转身回来，走到离他们差不多距离的时候，开口喊了一句：“巴凌锋！”
“到！”
“中队长找你有急事，马上回去，车子在路边等着你呢！”
“啊，这就去！”巴凌锋放下手里的工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步流星地从犯人们中间出来，迎着劳警走去。
“快去吧，中队长要是等着急了，可没你好果子吃！”劳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哦，知道了！”
巴凌锋撒开两腿，向停车的方向跑去。他断定，从车子里下来的人是应该来下通知的，和他并没有关系，而和他有关系的，应该是中队长！一定是哪台电脑又出了什么棘手的问题。他就急急地跑，他不想耽误过多的时间，倒不是害怕中队长能训斥他，而是他的雷厉的性格决定他做什么都是迅速的，果断的，不拖泥带水的。
他不再关心来人，而是径直地向轿车跑去。但将要越过来人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他像是遇到了突然的阻力一样，定在那里不动了。他看到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小芳。方小芳也一直在专注地望着他。
“怎么会是你？”
“是我！”方小芳使劲地点着头。
“你怎么又来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方小芳有些得意地说，“不过这次不是我找你，是你们中队长，我只是顺路捎个信儿而已。走吧！还愣着干吗！”
“哦，对，是中队长找我！那我先走了，肯定是那边又出了问题！”
他又急急地向前跑，跑了两步，又停下了，却并不回头：“你是自己来的？”
“是的，怎么了？”
“这样危险！”
“不会的，我遇到的色狼也不少了，他们都不敢对我怎么样！”
“臧小军那条疯狗，你一定要当心！”
“他？他也不敢轻易对我怎么样，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好了，不提他了，一提他我就恶心！”
“那你也跟上快走吧，一会中队长该着急了！”
“哦，好吧，那就快走！”方小芳狡黠的一笑。
车子又摇摇晃晃地向回开去。巴凌锋本想让方小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但是方小芳偏偏和他坐到了后面，这让他感觉局促，感觉窒息，他无所适从，劳动中他没有出汗，在她面前他开始冒汗了。
方小芳看出了巴凌锋的窘迫，她为了缓和这种气氛，就故意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搭讪。
“听说你在这里成了名人了？”
“没有的事儿，你是听谁说的！”巴凌锋有些不好意思地撮着手。
“呵呵，我都知道了，你还为此立功了，减刑了，这么好的消息，都不告诉我一声！”
她又轻叹一声，好象是在自言自语：“唉，真不够意思！”
“我——”巴凌锋更尴尬了，他觉得他欠她的太多了，从认识她的时候就开始欠，一直到现在依然在欠，他感觉即使给她当牛作马也还不完她的感情债了。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我只是开了个玩笑，你不要那么局促好不好，我又不吃人！”方小芳侧头微笑着看巴凌锋，看他的窘态真是太可爱了，她真想搂着他亲上一口。但她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有司机在场，司机会从镜子里看到后面发生的一切。
她抓过巴凌锋的手把玩，巴凌锋没敢反抗，他也怕司机看到他们在后面的行为。
他的手满是老茧，骨节相当的坚硬，像一节节竹子，那一定是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她设想他如果把她的手攥住稍微一用力，说不定她就会骨断筋折，她多么地希望他能握紧她的手啊！但是他的手就在她的手里放着，像个木偶一样任凭她的抚摩，而丝毫没有变化。
巴凌锋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把头侧向窗外，装作看外面的风景。其实这么荒凉的冬天，真的看不到什么，除了黑色的泥土，就是衰败的野草，那些褪净了叶子的树木，也是阴郁地站在朔风中，迎接着寒冷的考验。
他真想冲动地攥住她的温润的小手，但是他努力的克制着，他不能，他没这个权利了。他不能给她任何信息，那样就等于说他并没有忘记她，他不想给她带来更大的负担，他对于她来讲，已经是个包袱，一个重重的包袱，他必须让她尽快地甩掉这个包袱，去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他想，该和她摊牌了，是时候了！
车子很快就回到了农场的大门口，车子停好之后，巴凌锋和方小芳分别从两侧下了车，巴凌锋急急地向大门走去，他想尽快的向中队长报道。方小芳则告诉司机，先找个地方去休息吃饭，她会随时招呼他走，然后急急地去撵巴凌锋。
第020章 裂痕 下
“报告！”
“进来！”
巴凌锋推开中队长办公室的门，探身走了进去，中队长正在整理书柜。“中队长，你找我？”
“哦，是啊，是啊！咦，怎么就你自己啊，不是还有个美女吗，你给藏到哪儿了？”
方小芳这时候也推开门进来了，“李队长，我在这！”
“哦，来啦，那好，你们聊吧，我还有点事需要去处理一下，有事打我手机就行了，这个办公室暂时就租给你们俩了，哈哈，不过租金可不便宜呦！”中队长也不管老嫩，不管有多么地熟悉或者陌生，只要是和巴凌锋有关的人，他就敢说敢闹，当然更不管对方是否愿意，是否能下的来台。整个一个混世魔王的形象！
“队、队长，不是你找我吗？”巴凌锋颇感惊讶，有些结巴地问。
“我要不说是我找你，你能回来吗？”中队长一笑，“好了，你们聊吧，年轻人的事，妈妈的我还是少过问的好！”李队长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李队长，我还有个请求？”方小芳堵在门口说话。
“哦，什么事，说吧！”
“我想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这可不行，里面可不是外人随便出入的；再说，那里也不是你能呆得了的地方，你们还是在这里聊吧！”
“我就是想去看看！”
“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旅游区！”
“但是那里对我意义重大！”
“非要去吗？”中队长挠着头皮，对她有些无可奈何。
“是的！怎么？做不了主？那我就只好去求我爸爸的老同学了！”方小芳开始将中队长的军。
“行了，行了，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那好吧，妈妈的我就犯一次错误！小张——你带他们进去！”他朝外面喊。
巴凌锋并不愿意和方小芳独处，具体说是害怕和她独处，他害怕她那火一样的热情，会把他烤化。他必须掩藏情感，深深地掩藏起来，但是面对方小芳，他又着实不知道该如何隐藏这份情感，长这么大，他从没感觉遇到过如此的困难。
但鉴于有中队长和姓张的警察在，他又不好说什么，就极不情愿地跟在她和姓张的警察后面，向他的狱室走去。
他们的狱室，实际上就是两间房，屋内除了木质地板上叠着的十几双被褥之外，并无其他东西。窗子不大，上面装着粗粗的钢筋。天气晴好的时候，太阳也只能在狱室前面晃一下就会溜掉，所以显得很暗。由于缺少阳光，室内很有些潮湿和霉味。巴凌锋就将在这样的环境中呆上八年左右的时间！
巴凌锋立在门口，看着在里面好奇的打量着这里一切的方小芳，显得木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干脆什么也不说了。但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就是无论如何，一定要和她摊牌。
“你在哪个铺位？”方小芳研究够了，回头问他。
“左数第五个！”
方小芳数到巴凌锋的铺位，一屁股就坐到了巴凌锋的铺盖上，仰头看着巴凌锋，“你过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我说过，我们该忘掉过去！”
“你忘了吗？”
“忘了！”
“真的？”
“真的！”
“你骗谁啊，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了，你并没有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
“方小芳，你就别傻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共同点了，你也就别苦撑着了，你还是早点面对现实吧！”巴凌锋冷冷地说，他决定要彻底地把方小芳的心伤了，这样她就能完全的忘记他。
“我在苦撑？我为什么要苦撑！”
“那就是我还有你可利用的价值！”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或许还有你可利用的一点可怜的价值！”
“巴凌锋，你混蛋！你知道我从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尽快地见上你一面！你不但没有感激，还侮辱我的人格！你——真让我失望！”
“你就别假惺惺地充当救世主了，我入狱的原因，你应该清楚，尽管我很恨你，但你不要有任何的负罪感，这些都是我命中注定要承受的苦难！”
“你，你——”方小芳气的有些哆嗦，嘴唇也变得惨白。她立起身，一步一步地逼近巴凌锋，边走边观察着巴凌锋的哪怕是极其微小的变化。但是巴凌锋一直注视着别的地方，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她站在巴凌锋的面前，长久的注视着他。她希望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他见到她的哪怕一点点欢娱的表情。但巴凌锋始终板着脸，且有些铁青，丝毫不注意她。
她站了一会，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故意气我！我不和你计较！我会有和你算帐的那的一天的！”
“方小芳，你错了，上高中的时候，我只不过是在敷衍你，我不想让你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其实你根本就没纳入过我的视线！你根本也进入不了我的视线！因为我怕有过多的追求者，会影响了我的学习，所以我就拿你当挡箭牌，你只是我用来掩人耳目的一个屏障而已，我只是在利用你，还有你的感情！”巴凌锋说的振振有辞，有板有眼，“你再说一遍！”
“我说完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
“现在告诉你还不晚吧？！”
沉默了一会，她艰难地说：“你就气我吧，不管你怎么气我，我就是不信！”
“小姐，你太单纯了，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这个意外，我将来肯定会出国深造的，你能配上我吗？既然配不上我，我能要你吗？”
“你——”
“以前我没好意思说什么，因为我刚入狱的时候，没人给我买书，你来了，正好最后再利用你一下。现在好了，该有的我都有了，也不需要你了，就只有摊牌了！因为我还没有卑鄙到再继续拖累你的地步，现在摊牌也不晚！”巴凌锋说的有些幸灾乐祸，丝毫看不出是在演戏。
“啪——”一记耳光清晰地印在巴凌锋的脸上，“你混蛋！你是个十足的流氓！恶棍！”她有些歇斯底里。
“你总算看清楚了，那你还得感谢我讲点义气，这么早就告诉你了。好了，你的一记耳光就算把我欠你的人情一笔勾销了，咱俩之间就算两清了！你可以走了！”巴凌锋指着门冷冷地说。
“我恨你——”
“别啊，你该感谢我才对，我告诉你实情了，否则，你不还得为情所困吗？”
“我真想杀了你！”
“你觉得臧小军怎么样？我比他可要坏多了！只不过看你太单纯，没舍得下手而已，你真该庆幸才对！其实，我也懒得对你这样的下手！”
“滚，你个流氓！”方小芳气的柳眉倒竖，浑身哆嗦，她撞开巴凌锋，夺门而出，她拼命的往前跑，泪水也夺眶而出。
“等等，方小姐，你的包，我可不稀罕再见到你的东西！看着恶心！”巴凌锋在后面冲着方小芳喊。
方小芳并不停步，她径直向大门冲去，她要尽快的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这个地方曾经是她梦寐以求要来的地方，却又是令她极度伤心的地方。
巴凌锋本想撵着把包给方小芳送过去，但是他又怕这样他受到更大的心灵的打击。干脆，如果她不回来取，就把它当个永久的纪念留在他的身边吧。
巴凌锋一直目送着她离开农场的大门，当方小芳的身影消失之后，他才颓然地坐在地上，一脸的悲哀，就像大病初愈一样的毫无生气。他痛苦极了，感觉生活再没了意义，也没了盼头，他就是一块行尸走肉了。
方小芳边走边给司机打电话，她要立刻离开这个令她悲伤的地方，再也不来，永远也不来！她要彻底地忘掉这个地方，彻底地忘掉这个伤了她心的男人！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如此地贬斥过她。她感觉她一点面子也没有，完全没有了自尊。坐在车里，她还不住地催促司机快点开，她要尽快的回家，然后设法去忘记这一切。
巴凌锋消停了一会，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一样，用拳头狠命的砸着狱室的墙壁，他狠命地砸，已至于把手都砸出了血，但是他仍不肯停手，他用这种方式在发泄着心中积聚巨大的苦痛。他对于她的感情，其实已经类似于久吸大烟的人把他扔进戒毒所强制戒毒一样的难受，那就是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他发泄完了，就呆呆地坐到狱室的地板上，头仰靠在墙上，静静地坐着，他在回忆着他和方小芳交往的每一幕，他准备最后回忆一次之后，就彻底地把它忘掉。
他拽过方小芳留下的包，用颤抖的手打开，里面有个包装盒，还有一打子照片，再有就是一些女人用的东西。他把照片拿出来看，这些照片都是她在南方照的，有的是在学校，有的是在风景区，都是她的单人照片，并且那表情都尽量的笑的甜一些。看来她所说的要送给他的照片，肯定就是这些了。
他又拿过那个包装盒，包装的非常精致，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他翻过来，就看到上面有一行小字“送给我亲爱的巴；方小芳；1998.1.15”。
他反复地把玩着这个物件，掂了掂，又晃了晃，但始终猜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他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打来了包装盒，里面是一个袖珍收录机，从商标上看，是个外国的品牌，他猜想价格一定不菲。里面还有一个字条，叠的相当规整，他小心的打开来看，几行娟秀的小字立刻应入眼帘“亲爱的巴，我知道你在狱中很寂寞，我预支了我的奖学金，为你买了这个东西，我把我的声音录到上面了，想我的时候，你就打开来听听，听到我的声音，就好象我在你的身边一样。我还会在每个假期都给你录制一盘带子，陪你度过每个噩梦般的白天和黑夜！小芳。”
“小芳啊！我对不起你啊，其实我是真的爱你！可是我不能，我没这个权利呀，为了你的幸福，我只能如此了！希望你不要嫉恨我！这一切，完全是为了你啊！”巴凌锋在心里哀鸣着。
第021章 小芳的苦恼
方小芳几乎是流了一路的泪水回到家的。到家之后，就一头钻进自己的卧室，把门一叉，倒在床上，泪水止不住又流了下来。任凭外面她妈妈在叫门。不管妈妈怎么叫，她就是不开。
巴凌锋的话对她的刺激很大，她从农场出来曾发誓一辈子不再见他，但是经过一路的细细思量，她过滤了他们交往的所有细节，她觉得巴凌锋对她的感情应该没有变化，尽管他自始至终没有说出半个关于爱情的字眼，但她能够觉察出他很爱她，只是出于顾虑，他没有说出而已。那么他今天所说的话，一定就是在为她考虑，而不得不如此说而已。他现在一定也相当的痛苦！但自己暂时又不能去看他，那样对他的影响也许会更大，看来只有等等再说了，她也只能选择其他方式来关注他了。尽管她想明白了，但是委屈的泪水还是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她妈妈在外面急得团团转：“芳啊，你怎么了，病了吗？给妈开开门，让妈看看你，好女儿，乖女儿！算妈求你了！你说话啊！”
“妈，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我想自己呆一会！妈，你放心，我没事的，就是刚回来的原因，还有点不适应气候，过两天就好了！”
“那你也该把门开开啊，让妈看看你啊！”
“妈，你别烦我了好不好，我说了我没事的，就是想躺一会儿，一会就好！”
娘俩就这样门里一个，门外一个地在对着话，但是方小芳始终没有给她妈妈开门。
妈妈无奈，只好给爸爸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家来，看看女儿到底是怎么了。
父亲方若儒接到电话之后，也没敢怠慢，一路驱使司机风风火火地赶回家里，衣服都来不及脱就去敲方小芳的门。“闺女，怎么了，有什么话不可以跟老爸说说吗？”
“爸爸，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我想清净一会！一会再聊吧！”
“那样也好，老爸的乖女儿就是听话，那我就在客厅等你了，你可别让老爸等太长的时间啊，老爸的时间可紧得很！”
“好的，我一会就去客厅！”
方若儒去了客厅。这个时候的方若儒已经进了纪委，他暂时做着副手，因为正书记马上就要退下去了，他是来接班的。提前到位是为了尽快的熟悉一下业务，中央的党风廉正建设已经轰轰烈烈的开展起来了，地方上也必须有所行动，必须选一个刚正干练的人来领导本市的党风廉正建设。候选人不少，但是最终方若儒还是被五大班子以压倒多数的选票通过了。他当上了纪委的副书记，但是实际上就是主持工作，因为老书记身体一直不好，又到了退休的年龄，但是谁都不好意思开口让他把权利交出来，因为他毕竟年纪大了，又为革命做了一辈子贡献，就让他自己主动离职吧！只不过他办公的地点不是在医院，就是在疗养院。
过了一会儿，方小芳从她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尽管她对着镜子精心地把自己修缮了一番，但肿肿的眼泡怎么也掩饰不住她是经过了长时间的流泪的。
父亲慈爱地看着自己的爱女，他知道女儿心里肯定有事了，要不她不会如此的悲戚。仅管此时的方小芳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无法逃脱父亲的眼睛。
“来，到爸爸这里来坐！”方若儒热情地邀请她。
小芳顺从地坐到了爸爸的旁边。
“能跟爸爸说说你的心里话吗？”老爸试探地征求着她的意见。
“没什么，刚才去看了一个同学，聊得时间太长了，就是有点累！”
“不对吧，从你的举止神态中爸爸已经看出问题来了！说吧，是不是恋爱了，也好让老爸帮你参谋参谋！”
“才不是呢！我才多大啊，恋爱还早着呢！”小芳抵赖。
“哈哈，是吗？我怎么感觉女儿在撒谎啊！我看你的神情分明是爱情遇到了挫折。老爸可是过来人，这点事还能被难倒？还是和老爸说说吧，年轻人的事儿，爸爸还是能理解的嘛！再说，现在大学生恋爱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何况我女儿又长的那么出众，追求的人一定排成长队了吧！还是让老爸帮着参谋参谋吧？老爸的眼光可不赖的呦！”爸爸和女儿说话从来就是如此的平等和充满了关爱。
“那都是没影儿的事！”
“不对，肯定不对！能让我的宝贝女儿如此伤情的人，也绝不是等闲之辈，说说，赶紧说说！”方若儒不依不饶。
其实这个时候，方小芳也很想找个人交流。正好老爸又穷追不舍地问起这件事，索性就跟老爸说说也好。于是她就把巴凌锋在监狱的情形和老爸说了。老爸边听边沉思着。却始终没有插嘴。
方小芳说完之后，她爸爸仍在沉默。他点着一支烟，深吸了几口，额头的皱纹因眉头的紧索而显得很深，很深。
“你们在谈恋爱？”老爸沉默了一阵，艰难地说。
“具体点说是我在追求他，但是他拒绝了，我们高中时候的关系很好，同学也都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你觉得你们之间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知道，但是我很爱他，如果他不拒绝我，我一定要等他，不管他将来做什么！”
“你觉得爸爸妈妈会同意吗？”
“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听你们的，惟独这件事我一定要自己做主，你们可以有建议权，但是没有决定权！”
“可是他是个犯人啊！”
“他是被诬陷的，否则现在他应该在清华读书！”
“怎么被诬陷的？”
于是方小芳就把他如何教训臧小军的事，以及后来臧小军如何设计圈套陷害巴凌锋的事情都说了。
“看来有时间的时候我该过问一下这件事了，真不知道司法竟然腐败到如此地步！”方若儒有些震怒。
“你是该过问过问了！要不你岂不是尸位素餐？”
“还是先说说你的事吧，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不管他怎么对我，我还是决定等他！至少在他出狱之前我不准备处理个人问题！”
“傻孩子，如果说你们以前还有可能的话，那么现在这种可能性已经一丝一毫也不存在了！如果你再这样的执迷不悟下去，一定要耽误你的前程的！”
“那他的前程又该由谁去负责呢？他可是一条龙啊！”
“他的问题我会找时间处理的，但你们现在已经不在一个起跑线上了，甚至都不属于一个世界了！”
“这个对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他！”
“可是你考虑过我和你妈妈的感受吗？我们将怎么对外界说我们的女婿是个劳改犯？”
“这对你的仕途会有影响吗？”
“那倒不至于，不过我们怎么在众人面前抬头啊！”
“你们完全可以不说，要不我们就离开这个城市！”
“不说不等于没有事实啊！”
“你们有点太世故了！”
“芳儿啊，你真是有点太单纯了，太天真了！行了，宝贝女儿，这个话题就不谈了，再谈就该有火药味了。老爸的意见呢，就是断绝你和巴凌锋的一切交往，至少是感情上的交往。这个对谁都有好处，我不是世故，在这种情形之下，我不会让他成为咱们家的一员，永远不会！”
“老爸，你有点武断！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我的初恋，我一定要好好珍惜，不管将来怎么样，我一定等他出狱了再说！他之所以拒绝我，也是怕给我增加负担。他越是这样对我，我越要等！”
“女儿，你有点不听话了！”
“我说过，其他的事我都可以听你们的，惟独这件事必须我自己做主，你甚至可以不要你的这个女儿！”
“你！——”方若儒有些生气了，“你，太令我失望了！”方若儒起身欲走。
“不管你怎么说，这件事我就是要自己做主！”方小芳仍在坚持。
“哎呀，你们爷俩这是干什么嘛，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小芳，你就别惹你爸爸生气了，你爸爸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你也该替他考虑考虑才对啊！”正在厨房忙活的妈妈出来打圆场，其实他们的谈话，她一句不落地都听到了。她也很震惊于女儿所说的话，看看火药味已经很浓，她就只好出来和稀泥了。
“你好好劝劝她吧，我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先走了！”方若儒说完，有些气恼地离开了家。妈妈则继续陪坐在小芳身边开导她。
但是妈妈究竟说了些什么，她并有听进去，她只是喏喏连声。她还在想着巴凌锋，不知道她走了之后，巴凌锋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形，他一定也很痛苦的！她就不信，一点都不信，巴凌锋真的会那么的绝情？尽管他严重地刺伤了她的自尊心，但是现在她已经丝毫也恨不起来他了。
他一定是为了她，才不得不那样做的！她理着头绪，做着判断。
第022章 方若儒的农场之行
对于女儿的倔强，方若儒觉得十分痛心，这可是以前绝没有过的事情。
几天前和女儿的正面交锋，他当面虽然没怎么发火，但是他着实气了够戗。几天来，他无论是工作，还是休息，都在脑子里面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把他们俩的情思斩断，彻底地斩断。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亲自去劳改农场走一趟，也见识见识这个叫做巴凌锋的究竟是何许人物？竟让他的女儿如此着迷，如此痴情！顺便也能看看他的老同学，也就是那个监狱长。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
这一天，他打理完了工作，就驱车前往五台子监狱。他只知道巴凌锋被关在五台子监狱，但究竟在哪个农场他并不清楚，他又不能再向女儿详细打听巴凌锋的服刑地点，那样就会引起女儿的疑心，还是自己亲自去问老同学吧。
百八十里的路程，只一个小时就到了，他先去看了监狱长。老同学见面，当然是少不了一番客套，一番拍打。
闲聊了一阵，方若儒言归正传，说出他此行的目的，是要看一个犯人——巴凌锋！但又不知道他具体在哪儿，就只好来问他。监狱长很纳闷，就问他们是怎么个关系。方若儒谎称，巴凌锋是他一个老乡的亲戚，那个老乡让他抽空来看看他，他今天得空就来了。
监狱长对巴凌锋大加赞赏，说他真是块材料，就因为摊了官司才进了监狱，否则此人将来绝非等闲之辈！但尽管这样，也没有影响到他聪明才智的发挥。前几天还因为开发了一个软件而获得了减刑一年的特别奖励。他说他的潜力巨大，无论将来做什么，他都会是一条龙！
听了老同学的话，方若儒想见一见巴凌锋的渴望更加强烈。他知道巴凌锋服刑的具体地点之后，就辞别他上路了。他要尽快地看到巴凌锋本人，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法力，竟让女儿如此为他神魂颠倒？
又颠簸了一个来小时，他终于到了劳改农场。
他将老同学写给李队长的条子直接给了本人。李队长就欲派人将巴凌锋找回来。方若儒说不必了，那样显得自己太高高在上，还是亲自跑一趟，去会会这个年轻人吧。李队长也给他写了张条子，说把这张条子给出劳务的警察就可以了。
方若儒带着条子，问明了方向，又驱车前往巴凌锋他们的劳动地点。
巴凌锋依然在收拾那些田地。他一直想去向中队长提他要去出重体力的劳务，但是又怕中队长不批。不但倒也罢了，说不定还得大骂他一顿！他觉得他必须找个十足的借口才行。但是无论如何他始终没有找到这个借口，也就只能先在田地里磨洋工了。
劳警接待了方若儒，他看到中队长写来的条子之后，没敢怠慢，立刻就叫巴凌锋去见方若儒。
巴凌锋看看来人，40多岁的模样，从装束和气质上看，应该来头不小。他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儿，就只有跟着他走。
方若儒看见这个年轻人之后，也是一愣，他见巴凌锋真是气宇轩昂，如果不是那身劳改服穿在身上，再加上常年的劳作和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憔悴，用风流倜傥来形容他一点都不过分！即使现在这个样子，仍掩饰不住他的英气！看来女儿的眼光着实不错。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劳改犯，他想他对他们的事决不会再干涉的。但是现在不同了，巴凌锋再优秀，他也必须把两个年轻人的想法都消灭掉，不管这种感情滋生了多久，发展到什么程度，他必须将她们斩断！因为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看看离开他们劳动的地点已经很远，方若儒就选了个比较高一点的地方，收住了脚。他和巴凌锋面对面站着，他想从气势上压一压对方。但方若儒表现出来的决不是那种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神气，他想先置巴凌锋于无所适从的境地，然后再向他摊牌，好让他在慌乱中败下阵来，进而丢掉他对方小芳的所有的幻想和企图！
巴凌锋瞅着他，一脸的不卑不亢，他觉得他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即使天王老子来了，他照样是这个态度。
“你认识方小芳？”
“我们是高中同学！”
“我是他父亲！”
“哦，是方伯父！”听了来人说这句话，巴凌锋的肩膀立刻震动了一下，脸色马上变了一下，但立刻就恢复了原状。他想方小芳的父亲亲自找上门来，肯定是方小芳出事了！因为小芳从自己这里走的时候，心情是极坏的，他一直担心她会想不开，出点什么差错，那他的灵魂将会受到一辈子的折磨！现在她父亲来了，那她肯定是出事了，巴凌锋能不震动吗？
“小芳怎么了？”他急急地问。
“她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方小芳没事，巴凌锋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他嘴里喃喃地叨咕着，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她父亲听。
“她把你们的事儿都跟我说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方若儒单刀直入。
“……”巴凌锋没有吱声，他不知道她究竟和父亲都说了些什么。他没有言语，他在琢磨方若儒此行的真正意图。
“你觉得你们合适吗？”
“……”他还是没有言声，仍在默默地等着方若儒的下话。
“我希望你不要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你们并不合适！”方若儒边说边观察着巴凌锋的表情，看看他都有什么变化，巴凌锋除了仔细地听着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们已经是两个世界中的人了，不管你的官司是冤枉的也好，不冤枉也罢，你毕竟在坐牢，我希望你收回你所有的想法！”
“我并没有什么想法！”巴凌锋开口说话了，他觉得方若儒的话有些刺耳。
“那小芳怎么变成了那个样子，整天魂不守舍的！”
“那是她的事，您该去问她而不是我！”
“可你为什么不拒绝她的情感？”
“我拒绝了！”
“那她怎么还那样？”
“这个您最好还是回去问问您女儿！”
“一个巴掌拍得响吗？如果你不是给了她心存幻想的机会，她也不至于如此！”
“您什么意思？您的意思是说，我一直在勾引她？”
“我分析错了吗？”
“我没那么想过，从来没有！”
“可是你有责任！”
“如果您是为解决问题来的，我可以和您谈谈，如果您是指责我来的，那么对不起，回家好好教育教育您的女儿吧，我那边还要干活，失陪了！”巴凌锋终于忍不住了，他对他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不再理会他。
“你站住！”
“我为什么要听您的！”
“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个态度？”
“您又是什么态度？我告诉您，虽然我在劳改，但是我也是人！况且应该呆在这里的原本就不应该是我！”他早就不打算和方小芳来往了，既然话又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对她父亲也就无所谓态度不态度了。何况方若儒又是报了指责他的态度来的，有些话已经明显地侮辱了他的人格，虽然他的话说的不是很深，但里面包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等等，我还有一句话！”
“那就请说！”巴凌锋站住了，却并不回身，只是冷冷地回答。
通过谈话，方若儒知道了这个年轻人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对付得了的。他沉着冷静，不卑不亢，看来来硬的肯定是不行了。但他还必须把他和他女儿的事情做个了断，至少他要巴凌锋亲口说出一句对他的承诺。如果要想继续和他谈下去，他必须得改变态度了。
“年轻人，你先消消气，刚才也是我太急噪，态度有些不好。我向你道歉，你别太往心里去！我相信，你也不愿意让小芳终日的苦闷消沉！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助她从痛苦中摆脱出来，也算我这个做父亲的求你了！”方若儒站在他的身后，语气和态度明显地缓和了。
巴凌锋沉默了一会，才徐徐地转回身。他面对着方若儒，一脸的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做些什么。他觉得，他对于了断这件事，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他还想让他做什么。
“方伯父，您说我该怎么做？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都做了！”
“答应我，把你心里的想法都彻底地扔掉，永远不再见方小芳，即使偶然见到了，也不能表露任何的心迹！为了她的前途，我求你了！”
“好吧，方伯父，我听您的，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我也不想拖累她！”
“那我谢谢你了！”
“方伯父，您太客气了，小芳是个好姑娘，她应该是您的骄傲！”
“言过其实了，我就是从小对她的要求严一点而已，其实她是很懂事的！”
“您放心好了，我一定按您说的去做！”
“你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后生，只可惜……”他适时地止住了话茬，他怕说他的遭遇又要刺激到巴凌锋。
“方伯父，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我答应您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好的，谢谢你了，你的事情我也一定要抽空过问过问！”
“您在和我做交易吗！”巴凌锋有些惊诧于方若儒的话。
“那倒不是，这也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
“那就不必了，这件事，将来我自己会处理的。”
“你想怎么处理？”
“还不知道，但我会把他送进监狱！”
“使用极端的手段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方伯父对你说句中肯的话吧，就是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太冲动！”
“我不会的！”
“那好吧，年轻人，你就好好改造吧！你是块材料，将来一定大有作为。如果有用到我方若儒的地方，就说，我很喜欢和你这样有作为的年轻人打交道！”
“好的，谢谢方伯父！我该走了！”
“再见！”
“再见！”巴凌锋回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回走，能够帮助方小芳从感情的痛苦中挣扎出来，他觉得这应该是他值得去做，也值得去庆幸的事儿，尽管他的内心里会很痛苦。
他走出不远，又突然折回身，向方若儒走来。方若儒一直没有走，他一直目送着巴凌锋离去，心里却在暗暗替他惋惜，多好的一个人才啊，就这么被社会给吞噬了！他见巴凌锋又转身回来，心里不由一惊，莫不是这小子又反悔了？但他极力的在心里平静着自己，看看巴凌锋有什么举动。
巴凌锋走回来。“方伯父，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您，就是您一定要注意臧小军这个人，那是个纨绔子弟，他一直对方小芳心怀不轨，您一定要多注意她的完全！”
“哦，是吗？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的！”方若儒脸上露出感激的微笑！
“再见，方伯父！”
“再见！”
方若儒一直目送着巴凌锋走远，才转身回到车里，他打电话请求他的老同学监狱长和李队长对于他此行一定要保密之后，就又悄无声息地回到滨湖市。
第023章 斩断情思
方小芳过了个毫无味道的新年，尽管父母为了让她高兴，变着法地和她寻开心，但是方小芳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不知道巴凌锋是怎么过的这个年，但她又不能去看他，因为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去看他，肯定还要吃闭门羹或者被他给赶回来。她在学校所做的那些种种的设想看来一样也实现不了了。她终日都在煎熬中度过，她感觉离开他时间越久，思念他的情愫就越浓。
眼看就要开学了，她决定再去看他一次。再不去看他，那就只好再等半年才能见面了，那样也许她就会疯掉！她也下了决心，这次不管巴凌锋如何对她，哪怕杀了她，她也无怨无悔。
这一天吃过早饭，她又说要去看一个女同学，借故走了。她打了个出租车，就急急地向农场的方向赶去。一个多小时之后，她已经站在了劳改农场的大门口，她和警卫打过招呼，就径直向中队长的办公室走去。
中队长见是她，就是一愣，赶忙起身让座，方小芳示意不用了。“我想见见巴凌锋，他在哪里？”
“哎呀，他出劳务去了，去了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回不来！”李队长挠着头皮，有些抱歉地说。
“我不信，您不可能让他走的太远，你们这里更需要他！再说，这刚过完年，你们也不可能去出太远的劳务的。李叔叔，他到底在哪？我想见他！”
“闺女，还是回去吧，巴凌锋不想见你！”
“可是我有这个权利啊，亲属探视犯人您该不会不让吧！”
“那倒不会，我只是劝劝你，这样对谁都好！”
“谢谢李叔叔的提醒，不过我还是要见他，今天若是见不到他，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添点乱就添点乱吧，我马上就要开学走了，就是天天添乱还能添到哪儿去啊？您就帮我这个忙吧，求您了，李叔叔！”
“真拿你没办法，你的父母知道吗？”
“这是我的事！和他们没关系！”
“你这孩子不听话啊！”
“不听就不听吧，反正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他！”
“妈妈的这是典型的儿大不由爷儿啊！”
“好啊，你说教训我也教训了，骂我也骂了，这回我该见他了吧？！”
“那好吧，还是我带你去吧！不过你可要早去早回，免得家里惦记！”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您老告诉我他在哪就可以了！我会早去早回的，这点李叔叔可以放心”
“我给你个条子，要不他们不让见！”
“谢谢李叔！”
“谢什么谢，妈妈的少给我添点乱，我就阿弥陀佛了！”李中队又挠着头皮苦笑。
方小芳攥着李中队开的条子，问明了巴凌锋所在的地方，向他做了个鬼脸，就跑出了队长办公室，她给司机带路，出租一路颠簸着向巴凌锋所在的地点进发了。
下了几场大雪，路很不好走，他们走的很慢，方小芳在车里一个劲地催促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司机只好苦笑：“妹子，你没看这是什么路况，这样能坚持到地方就不错了！你就耐心点吧！”
半个来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到了巴凌锋劳动的地点，她照样是把条子递给警察，警察就去叫巴凌锋，但是巴凌锋就是不肯出来，像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在那儿自顾自地忙活。他早就看到方小芳过来了，他心里其上八下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干脆就装聋作哑算了。
方小芳就站在寒风中看着他劳动。她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凭寒风吹着她的面郏，吹乱她的头发！虽然已经打春了，但是北方的气候仍然是寒冷异常，方小芳就这么在寒风中肃立。其实她的手脚已经冻得快僵硬了，寒风也吹透了她的羽绒服，她真有点坚持不住了，但她还在咬牙挺着，她倒要看看巴凌锋究竟什么时候能理她。
“巴凌锋，出列！”警察厉声地喊，他实在看不下去这凄惨的一幕了。
“巴凌锋无可奈何，只好走出犯人的圈子，他一步一步地向方小芳挪去，走的很费劲。
“你又来干吗？你把我折磨的还不够吗？”他对着方小芳低吼。
“你可以骂我，也可以打我，但是阻止不了我来看你！”
“我不需要你来怜悯我！不需要！”他还是吼。
“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不好听？难道我骂人你才觉得好听？”
“那你骂吧，我听听你倒是怎么骂我的？”
“滚！我不需要你这种假惺惺的同情！你再也不要到这里来猫哭耗子，我见到你就恶心！”
“还有吗？”
“你是个贱人，是个扫帚星！你在哪，哪里就会倒霉！你给我滚远点，我再不想见到你这样的拙劣的表演！你的这样下三烂的表演只配给臧小军那样的人去看，我不需要！”
“你——”
“我怎么了，我告诉你，我压根就瞧不起你这号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除了仰仗你老子有点能耐之外，你什么也没有，只不过是造化成全了你！”
“不要说我的父亲！”
“他和那些贪官污吏也都是一丘之貉！怎么，我说错了吗？”
“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不准侮辱我父亲！”
“那又怎样，你要告我去吗？那就随你的便好了，你父亲要不是个贪官，他怎么能爬上去，在我眼力，你和他，都是鸡鸣狗盗之徒，我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的，永远不会！”
“你是个十足的混蛋！”
“哈哈哈哈，你说对了，我是混蛋，但你们他吗的更是混蛋！你们他吗的都是混蛋！我瞧不起你们，趁早撕下你的假面具，收起你这一套吧！”巴凌锋恨恨地说，“没有你们这群混蛋，世道也不会如此的黑暗，我也不会在此‘享福’！”他凄然的一笑，充满了恨意。
“你疯了，你简直就是疯子！”
“哈哈，是的，我疯了，是被你们这群流氓混蛋给逼疯的！好人在你们的手里，绝没有好下场。好了，你滚吧，趁早滚吧，我再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就吃不下饭！”
“你个混蛋！”
“我就知道你会骂人，你的家教哪去了？你的淑女形象哪去了？终于露出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哈哈，你现在的做派，和大街上的泼妇、妓女又有什么两样？”
“我真想杀了你！”
“小姐，你不傻吧！杀了我，你能得到什么，你爹再有能力，也保佑不了你了，你还是回家面对墙壁发火吧！你这种人，也只能这样，只会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巴凌锋一阵狂笑，差点自己笑出了眼泪。
“好吧，我走，我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
“等等，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你不是想吃我这块天鹅肉吗？那好，我就成全你，来吧，就在这里好了！”巴凌锋向方小芳逼近。方小芳一个急转身，踉踉跄跄地向来的方向跑，她真怕巴凌锋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非礼之事，她就只有跑！
“哈哈哈哈……”巴凌锋在后面又是一阵狂笑，“你跑什么啊，你不就是来和我搞对象来了吗？干吗要跑？”
方小芳一路跑着，一路撒着泪水，虽然天气很冷，眼泪也几乎冻到了脸上，但她顾不得擦一下，只是急急地跑，她怕巴凌锋会抓住她。此刻，她觉得巴凌锋和臧小军真的是一路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以前优秀的一面只是一种假象，一种欺骗别人的假象！只不过他比臧小军掩藏的更深，更不易觉察罢了。和这种人呆在一起，才更危险。她此刻只想迅速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尽快的回到家，她的所有的梦想都破碎了！
“把你的破东西拿回去吧！“巴凌锋在后面追撵着她，边追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象她的前边投去。东西一路滚着落在了离她不远的前面，破碎声清脆地传来。
巴凌锋停住了脚步，转身向他劳动的地方走去，边走边回头看着方小芳，目送着她往回跑，即将路过巴凌锋给她扔的东西的旁边，她慢下了脚步，她回头看了看，见巴凌锋已经往回走去了，她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从地上拣起巴凌锋掷过来的东西，她看清了，原来是她送给他的随身听，从包装上看，巴凌锋没有拆过。还有她留给他的那些照片，也都绑在一起。
该不是写错了吧？那个随身听巴凌锋不是拆开过的吗？是的。巴凌锋确实拆开过，但他又小心地封好了，又把那些照片也一起包装好！之后他每天都把这个包带在身上，不管他是在农场，还是去出劳务！
他觉得把它带在身上，就好象是把方小芳带在了身边一样。但从方小芳离开之后，他就再没舍得拆开过，他怕把它弄出丝毫的瑕疵！今天方小芳居然来了，为了表示他离去的决心，他就毫不犹豫地将包甩了出去……
她的心彻底凉了，看来巴凌锋连她给他的礼物都懒得看一眼。她拿着它绝望地向前跑，拼命地向前跑，恨不得能长出一双翅膀来！她踉跄着跑到出租车的旁边，打开车门，艰难地钻了进去。她告诉司机快点开，她要尽快的离开这个令她极度伤心的地方。
第024章 折磨
巴凌锋知道她们之间彻底完了，他感觉到一丝慰籍。但更多的则是惋惜和失落。方小芳，多么好的姑娘啊！就是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彼此却不能走到一起，尽管他们彼此都那么深爱着对方！但他却必须舍弃她，忘记她。这种感觉就像一个行将饿死的人就坐到一桌丰盛的酒席旁边，却没有吃的权利！
——这是一种透彻心脾的折磨！
方小芳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感觉他的心也死了。他知道他的灵魂再也没有可以依附的东西了，那些曾经熟悉他的人们也都会渐渐地忘记他，忘记他曾经在这个世界上走过。
他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真想寻找发泄的目标，但是没有。他就这样表面平静，内心充满波澜地劳动了一天。别人休息的时候，他依然呆在地里不肯出来。
出完劳务回到农场，他敲开了中队长的办公室。
“什么事？”中队长见是巴凌锋，诧异了一下，就问。
“中队长，我，我想和其他人一起去出劳务！”
“妈妈的又发哪门子神经，你现在不是很好吗？”
“现在我感觉很别扭，不过请您放心，我保证不会偷懒的！”他脸色异常地难看。
“可是这里也需要你！”
“我也不会耽误这里的事儿，那些电脑我都做了系统保护，一般来说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妈妈的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领你去医院看看！”
“没有，我就想去出劳务，在高强度的劳动中，我能忘掉一切！”
“不行，我不批！妈妈的你就消停地给我呆在这儿！”
“为什么？”
“我这里不能没有你！再说，心情不好容易出事！妈妈的你可是这里的宝贝，万一出点什么差错，我后悔都来不及！”
“现在也一样会出事！”
“那也不行！妈妈的还反了你了！”
巴凌锋定定地看了中队长一会，“那好吧，以后您也就别指望再找我了！”说完，他大踏步向门口走去。
“回来！妈妈的你给我回来！”
“还干吗？”
中队长没有马上说话，他好象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话。
“非要去吗！”
“是的！”
“那好吧，明天我安排一下。你想到哪里去出劳务？”
“随便，只要能出汗就中！”
“那明天你去滨湖的线路改造工地吧，妈妈的那可是重体力的劳动，你能行吗？”
“行！”
“那就这么定了，我明早会通知他们把你带上！妈妈的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呢？就是个犟种，欠揍！”
“好的，谢谢中队长！”
“谢你妈妈的屁呀？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别人都是拈轻怕重，你却正好掉过来，真不知道妈妈的你脑壳是灌水了还是怎么的！好了，妈妈的不说了，我就等着你累倒了再来求我！整个一个犟种！”
巴凌锋离开了中队长的办公室，他心里感觉有了些许的轻松。他又可以出去了，也许通过这样方式，他能够把她彻底的忘记。
……
从此，他又和那些犯人一起出繁重的劳务了。虽然活很累，但是他感觉心里轻松，他会把浑身的力气都发泄到工地上。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才能因为极度的劳累而沉沉地睡去。但时间一长，相思又占据了他的大脑，他仍免不了经常地做梦，经常地梦到方小芳……
这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夜已经很深了，他仍没有睡意。他在心里极力的排斥着方小芳，但是稍不留神，她又会迅速地占领他的整个大脑。他烦躁地用被捂住头，心里默默地数着数，期望能够早点睡去。因为他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说人在睡不着的时候，就数数，那样就容易入睡。他已经数了几千个数了，仍没有丝毫的睡意。他又想到了方小芳。
方小芳已经上学走了快两个月的时间了，但一直杳无音信，她一定是伤透了心。要是往常，至少半个月她就该来封信才对，但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了。巴凌锋是多么盼望能有她的音信啊，她的来信可是他最大的精神支柱啊！他对于她的思念，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一丝一毫也不能表现出来。他每天只能用劳动和看书来排遣心中越来越浓的思念和孤寂。
他极力的排斥着她的影象，但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他现在已经没有了目标，也没有了希望，他觉得他就是一个行尸走肉，每天只是在机械地看书，劳动。劳动，看书。如果不是为了报仇，他也许就会死掉。
他突然又想到了疤哥，疤哥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每天都生活在一种扭曲的世界中，但是那种世界也许更刺激，更能勾起男人的野性和欲望。世界不就是在你争我夺的厮杀中一路走过来的吗？胜者王侯败者寇！所谓真理，只是胜利者的真理；世界，只是胜利者的世界！臧小军对于他而言，是个胜利者，他一定生活得逍遥自在，至少现在他一定还在花天酒地。所谓的道义、正义，也只不过是人们心中的一把尺子而已。人心不同，这把尺子就不同。高尚者有高尚者的道德，卑鄙者有卑鄙者的尺子。很多时候，就是因为高尚者太高尚了，才被卑鄙者逼迫包围，以至于步步为营，进退维谷，甚至慷慨赴死。屈原，岳飞，林则徐……这个世界产生了太多太多的高尚者，也产生了太多太多高尚者的悲剧！
你巴凌锋所报着的复仇的目标，能通过你的一厢情愿的想法实现吗？如果通过正常的手段实现不了怎么办？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吗？也通过黑势力来摆平这件事吗？——他在心里问着自己。如果不是报了这样的目的，那你巴凌锋拼命劳动，以使身体变得更加强壮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应付不测的吗？是不是也时刻准备着用暴力来替自己的冤屈说话？
他又一次想到了方小芳，不知道她现在在大学里面怎么样了，情绪是不是还那样的低落。她从农场走的时候，心情可是极其低落的。不知道回家她又做了些什么，她父亲方若儒能否看出她的些许的心里变化吗？她又是怎样面对父母探询的目光的和盘问的。这下她父亲能放心了吗？
巴凌锋已经用自己的行动实现了自己的诺言，虽然从内心深处讲，他是一百二十分的不愿意！但是他心中那把道德的尺子却不允许他那么做，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痛苦地离他而去。她走的时候，他应该是眼里含泪，心里流血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高尚者的道德永远是吃亏的道德。他巴凌锋还能坚持他的道德吗？他还能坚持住吗？用高尚对待方小芳这样的高尚可以，用高尚去对付臧小军的卑鄙他行吗，他能有几层胜算？
他时而想起这个，又时而想起那个，整个脑袋像一团乱麻一样，理不出个头绪来，他就在这种煎熬中渐渐地睡去。而这个时候，东方已经微微地露出了鱼肚白。
第025章 见义勇为
这次巴凌锋他们出劳务的工期很长，估计大年之前能完工就不错了！
随着通信技术的飞速发展，网络已经开始进入普通百姓家，为了适应市场的迫切需要，一些大中城市都开始埋设地下光缆。而巴凌锋他们所承担的劳务，就是在这个城市所需要的地方，挖掘铺设光缆的地沟，沟深要达到1.5米以下。他们就在充满冰冻，柏油和碎砖烂瓦中每人每天至少要完成15米的工程进度。尽管条件极其艰苦，但是进展的速度并不慢。他们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挖完了5000多米的地沟！
今天，他们劳动的场地是在一个居民区的边上，对面就是大街。虽不是正街，但也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此刻，巴凌锋正在工地上挥汗如雨，他已经连续两个小时就这么拼命地劳动了，中间甚至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给自己留，他不想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他就会发呆。尽管他随身还带着书，但是他看书老走神，有时候甚至连书中写的是什么内容、什么意思他都理解不了。因为他在看书的时候，方小芳的身影也会时时刻刻来侵略他的头脑。
午休的时候，他们就席地而坐，背对着北风，就着或凉或热的一杯水，胡乱地吃着从农场带来的简单的饭食。
巴凌锋找了一个靠近马路的地方坐下来。他边啃着馒头，边习惯地把书翻出来看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场车祸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发生了！它来的那么突然，那么意外。以至于别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或者正呆楞着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事情源于一个推车卖糖葫芦的小商贩。
北方的冬天，糖葫芦是小孩嘴里最诱人的零食了，色香味俱佳的糖葫芦车跟前总是围满了嘴谗的小朋友。而居民区更是小商小贩们经常光顾的绝好销售地儿。这个商贩就是相中了这块风水宝地，经常地到这个居民区来叫卖。
一位五六十岁的大娘，被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牵着，从居民区里向卖糖葫芦的车子跟前走来。那小男孩很顽皮，一蹦一跳的，一刻也不肯消停。当他离糖葫芦车不远的时候，他突然挣脱了大娘的手，直奔卖糖葫芦的商贩冲来。大娘在后面边撵边急急地喊：“豆豆，快站住，快回来，别过去啊！危险！”那个叫豆豆的小男孩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照直向前跑，眼看就要出了居民区的胡同口。老大娘更着急了，“卖糖葫芦的大妹子，快帮我抓住他，千万别让他上道！”那个小商贩就支上车子，迎住小男孩儿，准备把他截住。可是小男孩身体异常的灵活，他见有人拦他，就突然向旁边跑开，三绕两绕居然从她的胳膊底下钻了过去，几步就跑上了街面。这一切，也就不到半分钟的光景！
他的突然出现，使过往的司机都吓了一跳，纷纷减速慢行，很怕伤到小男孩。但仍有一亮黑色小轿车从别的车子后面伸出头来，飞快地向前行驶，当他发现这个小男孩的时候，也是大骇，急忙死踩刹车。
已经太晚了，车子在路面上怪叫着，车胎把地面都擦出了火花。可是由于惯性，车子仍迅速地朝小男孩撞过来，一幕悲剧马上就要发生了。那些还没反映过味的人们都下意识地或者痛苦地闭上眼睛，或者迅速地把身体背过去，以免看到这悲惨的一幕。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条黑影迅速地朝小男孩扑过去。他在和车子赛跑，但总觉得敌不过车子的速度。他就一个飞扑，用手将已经吓傻了的小男孩拼命地向后拨开，而自己却因失去重心而重重地撞在了轿车的前部，又被车子反弹出去……
随着车玻璃的一阵破碎声，车子戛然停住！
那个被撞的人被车子斜着抛出去之后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便不动了。片刻之后，鲜血开始从头上和棉衣里面一点一点地渗漏出来。而那个被推了一把的小男孩，却毫发无损地跌坐在地上。他愣愣地瞅着着一幕，几乎是吓傻了，他甚至都忘记了哭喊。
人们呼啦一下将那个人围住，看看到底怎么个情形，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那人倒在地上，脸上的肌肉在微微地抽搐，身下已经是一滩血迹，而且血泊的面积还在一点一点地扩大，看来他伤的不轻，但还没有死！
“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有人开始大喊。
司机也蒙了，他费了好大劲才从车里爬出来，又艰难地走过去看被撞者的情况。他知道，他属于超速行驶，他是为了赶时间去接刚开完会的领导，就只有超速行驶了，但无论如何责任是避免不了的。现在就看被撞者的情况如何，如果被撞者死亡，那他的责任就很大，说不定还要去蹲几天监狱。他能不蒙吗？
于是就有人给120打电话。5分钟不到，一辆急救车就拉着刺耳的警报，风驰电掣而来。车还没有完全停稳，就从里面跳下来几个拿着急救包的医务人员，他们迅速地将被撞者做了简单的处理，插上点滴。经过简单处理之后，医护人员又将他抬到车上，带上几个必要的人员，就又风驰电掣地开走了。留下那些好事的人们在高声谈论着或者窃窃私语着。
小男孩已经被带他出来的那个大娘从地上扶起来，脸上还现着惊恐的表情，他紧紧靠着大娘，手也死死地抓着她的衣襟。而那大娘也正在用手摸着他的头，嘴里在念念有词，她在给小男孩叫魂儿。
救小孩的不是别人，正是巴凌锋！
当小男孩从居民区里出来的时候，巴凌锋就已经看到了。当他看到小男孩奔向正在卖糖葫芦的商贩的时候，他本想立起身帮着抓住那个小男孩，但是他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怕自己的一身囚服会吓到他，并因此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责骂！所以他心存顾虑，就没动弹，而是一直在旁边观望。
当小男孩躲过拦截跑到马路上的时候，他心里一惊，再也顾不得多想，就迅速地站起身，向那个小男孩扑去。当他推倒小男孩的时候，自己却被车撞得飞了起来，随即又摔在了地上。
巴凌锋被撞之后，和他共同劳动的那些劳改犯们，都围了过来，但他们却并不知道该做什么，他们只是因为本能的驱使，想过来帮巴凌锋一把，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们只是关切地注视着他的呼吸。因为有了呼吸，才能证明这个人还活着，一旦没了呼吸，那这个人的生命基本上就划上句号了。
劳改警察拼命挤进人群，他边挤边喊：“大家让一让，大家让一让，我是警察！”他边说边蹲下来试巴凌锋的鼻息，见巴凌锋还有微弱的呼吸。他就抬头对围观的人说：“大家请让一让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都该干吗干吗去吧，你们在这里围着只能增加抢救的难度！如果哪位是医生，请站出来，帮助看看他受伤的情况！”
但人们没有走，也没有人进来。
警察着急啊！谁出事都好说，惟独巴凌锋不能出事啊！如果失去这样一个人才，那对他们将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他迅速地给中队长打了电话，简单地介绍了巴凌锋为救一个小孩而遭遇车祸的情况。李中队长心里一惊，随即就命令他：“劳务暂停，其他人原地待命！等救护车一到，你马上跟着去医院！你一定要盯住医生不放，妈妈的一定要救活巴凌锋！我和监狱长马上就到！”
“明白！”
……
此刻，巴凌锋已经在了医院。
第026章 抢救巴凌锋
巴凌锋的情况非常严重，被撞的最重的着力点是头部，其次是腰部。当他的身体飞落到地上的时候，是头部先着地，因此他的头部严重受损。也许要经过至少两次手术才能完成治疗！但即使手术成功了，他能否醒过来也不好说，弄不好就会变成植物人。腰部的情况也很严重，第二腰椎骨骨折，需要手术复位。且手术要求的精度极高，一旦失败，碰触到中枢神经就会造成下肢瘫痪。如果出现那样结果，即使大脑不死亡，他将来也只能坐着轮椅生活了。其他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创伤，唯一没有受到多大损伤的就是内脏。
院长亲自给两位正在休班的专家打电话，他们就迅速回到医院，来为巴凌锋做会诊。
两位专家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后，马上做了治疗建议：立即手术！
为了挽救病人的生命，头部和腰部的手术要同时进行！虽然难度增大，但也毫无办法！
监狱方面的领导基本上都到齐了，他们都焦急地等在手术室的外面，等待着巴凌锋能有好消息传来。监狱长一直来回地踱着步，显出少有的烦躁和焦急。他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劳改局得到他的关于巴凌锋见义勇为事迹的汇报之后，马上做了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巴凌锋生命的的批示。
监狱长还亲自为巴凌锋的手术签了字，因为手术需要家属或直系亲属签字。巴凌锋是个孤儿，他没有一个直系亲属。
监狱长就问大夫：“这个字我可以签吗？”
“原则上不可以，但是情况特殊的时候还是以先救人为主！”
“现在算不算特殊情况？”
“现在要是不算，恐怕就没有特殊情况了！”
“那好，我签，只要能救活他，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提！”监狱长立刻在家属栏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中队长也来了。此刻他正无声地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失去了往日的幽默与张狂。他的表情也有些令人琢磨不定，也许在为自己把巴凌锋放出来感到后悔，也许在为自己失去了这样一个好帮手而惋惜。看来他是捏贴了！
其他的人也都或坐或站呆在走廊里，他们都在焦急地盼着手术室里能尽快地传来令人振奋的消息。
记者们也来了，他们可是最敏感的一个社会群体了。他们在走廊里来回穿梭着，不厌其烦地寻找着他们所需要的一切！就差闯进手术室了。
而此时的无影灯下，几个最富经验的医生和几个最好的护士正在紧张地忙碌着。院长也真是拼了老本，几乎把医院的精英都派上去了！
他们在手术前是专门接受了院长的战前动员的：“巴凌锋的行为，是毫无异议的见义勇为的行为。在这个意识形态有些混淆，世风日下，金钱至上的今天，能出现这么一个见义勇为的人物，尤其他还是个正在服刑的犯人，实在不易啊！他应该是一个英雄，一个真正的英雄！我们一定要明白救治巴凌锋的现实意义！”他显得有些激动，就停顿了一下，习惯地摘下眼镜擦了擦。然后接着说：“同志们啊，你们可都是咱们院里的精英，业务精湛，觉悟也不低，以前没丢过脸，这次也绝不能丢脸！所以我要求你们，不！是社会要求你们一定要全力以赴，要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救活巴凌锋！手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们谁也辜负不了身后的那么多双热切的眼睛！这可是一场特殊的战斗，我希望大家一定要有信心，有耐心，有决心！大家能不能做到？”
“能！”大家齐声做了回答。
“那好，手术成功之后，我给你们摆庆功宴！”……
血浆和药液无声地滴进了巴凌锋的身体，为了节约时间，以减小神经死亡的几率，头部和腰部的手术在同时进行。
手术室的空气几乎凝固了，一圈人几乎没有一丝声响，只有大夫和护士的手在不停地交接着手术器械，他们熟练的手法和恰倒好处的传递使整个手术室紧张中透着稳健，忙碌却不显得慌乱！
他们的经验虽然丰富，操作也从容自然，但从他们的眼神里能够看出，手术复杂程度和艰难程度绝不一般！他们全神贯注地进行着各种操作，甚至连额上渗出的汗珠也顾不得去擦一下。
他们高度紧张。唯一使他们感到有些欣慰的是，巴凌锋的心电图还算平稳，如果心电图再出现紊乱，那情况可就严重了。为了以防万一，所有相关的医疗设施和监控设施都进入了工作状态，以备不时之需！
手术已经进行了九个多小时，还没有多少眉目！
突然，心电图显示仪显示的状态异常，报警灯急剧地闪了起来。图象显示巴凌锋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之后，就开始趋于平滑，眼看就要变成一条直线。
“快打强心针！”
护士麻利地将一针强心剂推入巴凌锋的体内，心电图又正常了。但只好转了一会，心电图曲线又开始趋向平滑。
“启动心跳起搏器！”
随着两次强电流的刺激，心电图又开始转入正常状态。
“强心剂要时刻准备好，他的情况也许会反复出现！不能老用起搏器，那样会造成血液渗出量过大，对手术不利！”大夫说道。
护士点头。并做着准备。
手术又开始在紧张状态下艰难地进行。他们的腿都有些颤抖了，因为他们已经连续站了近10个小时，身体已经相当疲惫！但是他们的大脑却都异常的清醒，手上的动作还依然麻利，且手法精准到位！他们是在用意志顽强地支配着大脑，也支配着双手，去完成一种使命，庄严而又一丝不苟！他们拼了！
当大夫缝完最后一针的时候，已经将近用了12个小时的时间，他们都几乎累到虚脱，他们甚至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只是相互望望，会心地一笑。
手术成功了！
手术室的门开了，等在外面的人们呼啦一下潮水般地涌向门口。
“请大家都向后靠一靠，病人需要进行特护，请大家合作一下！他的手术是成功的，请大家放心！”
人们又退潮般地向后闪开，给车子让出了一条道儿，他们看着车子从身边缓缓地推过，看着满脑袋纱布，鼻子插着氧气管的巴凌锋被缓缓地推过。他们旋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一下。
巴凌锋进了特护室，被装进一个类似保温箱的透明的匣子里，进行24小时监控。他还没有脱离危险，生命仍悬在生死线上！
监狱长去找院长，询问巴凌锋的情况。
老院长：“手术虽然成功的了，但是并不等于说病人就脱离了危险，以后出现什么情况还都不能确定，最棘手的问题就是病人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如果七天之内他不能醒来，也许就会造成脑细胞大面积死亡。一旦出现那样的结果，那他也许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但他的体质很好，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身体恢复应该是很快的。现在唯一应该担心的就是他大脑的情况。不过我们会24小时专人专线进行特殊护理，尽最大的努力争取他醒过来。我们的工作你们可以放心！”
“哦，那就谢谢院长了！其实巴凌锋这个孩子的情况比较特殊，他现在本应该是重点大学的学生，因为打架，致人重伤才入狱的。但据说官司吃的冤枉，我也相信他是冤枉的！因为他的劳改表现和见义勇为的行为，已经证明他不属于那种惹是生非的人！他在农场的表现很好，因为特殊贡献，还立了功，获得了减刑，他这次见义勇为的行为社会反响一定也很大，对我们犯人的改造也会是个很大的触动！所以请你们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他，否则我们都无法向社会交待啊！”
“救不活他，我脸上也无光啊！”
“那我们就共同努力吧！您这里需要监狱方面做什么，您尽管吩咐，我保证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满足您的所有要求。我再次代表监狱的全体干警，谢谢您！”
监狱长一个标准的敬礼，然后紧紧地握了一下老院长的手，离开了院长室。他出来的时间太长了，他要急着赶回去。监狱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临行前他又向留守在这里的人员交代了一番，就驱车急急地赶回了监狱。
第027章 暗流浮动
第二天，本市最大的报纸《滨湖日报》上，头版头条就刊出长篇报道《服刑犯玩命，车轮底下勇救顽皮少年》，对巴凌锋见义勇为的事迹做了详细的报道，其他的报纸也不甘落后，也都大显身手。有一家还决定开辟个专栏，进行连续的跟踪报道。
晚间电视新闻里，也都长时间地报道了巴凌锋的事迹。人们在电视里见到了被救的那个小孩，还有那个大娘。小孩好象还没有从噩梦中醒来，面对镜头，吓的直哭；大娘也在哭，但她哭是因为感动。她说没有那个犯人，她也许就再也看不到她的孙子了。她说他可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啊！她真要好好感谢那个救她孙子的恩人，但她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那个恩人的名字啊！她说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犯罪，一定是警察抓错人了！她还说菩萨一定会保佑他们家的恩人尽快地好起来的，他们全家也会天天去医院看望他！孩子的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得到这个消息也都从外地赶了回来，他们对着镜头都表达了对巴凌锋的深深的感激之情。采访最后他们还说如果多出现一些他这样的人物，那这个社会该多么美好啊！
几乎在一夜之间，整个滨湖都知道了巴凌锋这个名字！
但随后的几天，报纸对巴凌锋的报道却越来越少了。即使有报道，也都是对巴凌锋见义勇为的行为进行讨论。有一个记者居然撰文，说一个服刑犯救人的动机，是为了减刑！
中队长看了这些上纲上线的讨论之后骂道：“妈妈的真是吃饱了撑的，这说的也算人话？简直都不如妈妈的放屁味儿好！为了减刑，谁会连命都不要了？那样的减刑还有啥意思？这样的记者纯粹是个猪脑壳，妈妈的就该封了他的笔，让他去要饭！”
正直的人们都为有这样的报道而义愤填膺，但却不知道何以出现这种局面！难道为了出名居然不顾事实去恶搞？那岂不越搞越恶吗？
其实，这一切又都是臧小军父子搞的鬼！
臧小军在当晚的电视新闻中知道了巴凌锋见义勇为的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吗的看来巴凌锋这小子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啊！在监狱也能弄个名气大振，看来还真不能小觑了这个人物！
唯一使他略微感觉安慰的是，巴凌锋还没有醒，还没有脱离危险，也许会变成植物人！但愿老天能睁眼，让他永远变成一块行尸走肉，那他臧小军才解恨呢！
但最担心此事的还是臧小军的父亲臧念祖。
因为巴凌锋含冤入狱，都是他在暗中搞的鬼，他是花了大把的钞票才堵住了各方面反对的声音的。现在媒体知道了这件事，一旦深入挖掘巴凌锋入狱的原因，那这起冤案也许就会重审，那他的冤案就可能大白于天下，那他就有可能被平反！
如若那样的话，他臧念祖的钱白花了倒是小事一桩！就怕头上的乌纱帽不保，那样可就坏大事了！他不但要锒铛入狱，他背后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就会随之暴光，那他就会身败名裂！
所以他整天愁眉不展，想着如何让媒体尽快的对巴凌锋的事迹失去兴趣！他知道光靠消极等待不会解决问题，他必须主动出击了。于是他就花重金收买了一些记者、评论员，开始对巴凌锋的救人动机进行剖析，批判，尽量地歪曲事实，无限上纲，牵强附会！他要把巴凌锋彻底地批倒批臭！
所以就有了某些媒体上对他见义勇为行为的歪曲评论。
但他得到的效果并不好。主流媒体依然试图加大对巴凌锋见义勇为行为的宣传力度，他感到惶惑，感到恐惧！看来不用点阴着是不行了！
臧念祖就把他儿子叫来，和他讲了此事的厉害关系！他说一旦真相大白，他们父子都将沦落成社会的反面，都将锒铛入狱！那他苦心经营的关系网也会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他要臧小军无论如何一定要迅速地通过黑势力摆平这件事，而且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臧小军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他现在在李黑子的手下，已经是实际的第二把交椅了。一方面是他的老子势力庞大，李黑子有时时用的着他的地方；再一方面，他们两个也气味相投，所以很快就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了。
臧小军找来自己手下几个最得力的干将，告诉他们如此这般去做，几个人会意地点头离去。到得晚上，纷纷回来汇报，说事情已经摆平！果然，第二天的报纸上，就再也没有了关于巴凌锋的正面报道。
原来臧小军告诉那些人，分别给那些记者和主编送去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五万元现金和一把匕首！还有一张字条，大意是大家都是明白人，事情该怎么做让他们自己选择！他们唯一要得到的结果就是不希望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再见到有关巴凌锋的哪怕一个字的见义勇为的报道！如果要，也是埋汰他的内容！
那些记者和主编虽不愿那么做，但是慑于他们的威胁，也就只好偃旗息鼓，转而去忙别的！
对于那些说死也不愿放弃报道巴凌锋事迹的记者，则不是被主编派出去出差，就是去旅游，不一而足。所以第二天报纸上就再也没有了关于巴凌锋事迹的报道。
臧念祖很高兴，认为儿子很能干，他们爷俩也着实庆贺了一番！
但第五天，在一家晚报上，居然又出现了一个笔名叫做雾里看花的作者关于巴凌锋事件的报道。他的笔锋相当犀利，文章写的很有见地，很有深度！他说他经过大量的调查，发现人们对于巴凌锋入狱原因普遍持怀疑的态度，说这很有可能是一起冤狱！他还说将对巴凌锋的事儿进行深入的调查采访，并在文末标记了未完待续的字样。
臧念祖极为恼火，叫臧小军马上追查写这篇报道的人是谁，究竟是个什么底子，如果再和他们过不去就好好教训教训他！
臧小军又派人用同样的办法去找那个报社的主编。主编无奈的摇摇头，和来人谈了雾里看花的情况。他说雾里看花是个自由撰稿人，他的稿子价值极高，但作者究竟长什么样子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在发来稿子的同时，还附带一个便笺，说如果晚报不把这个稿子发上去，那他将永远不再为这个晚报提供任何稿件，并将断绝和这个晚报的一切往来！
主编知道，他们的晚报并不出名，订阅量增多的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由于这些自由撰稿人的抬爱；很多人看这个晚报的原因，很多也是因为这些作者经常地发表一些敢于仗义执言的文章。这样的作者，主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他们的晚报也需要赚钱，也需要吃饭，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他怎么把稿子发给你们？”
“都是通过电子邮件的形式！我们也想找到这个作者，好好感谢感谢他，但是无法找到。他是个比较神秘的人物，当然给我们晚报带来的效益也是相当可观的！”
“立刻停发这个人的稿件，所有的损失都由我们公司来负责！”
“这个恐怕有一定的难度！”
“那你就掂量着办！”来人将信封放在桌子上，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等等，这个拿回去，这样做不好！”
“没什么好不好的，我们老板不希望明天再看到类似的报道！”来人堵在门口，双手抱肩，充满敌意地对主编说。
然后他替主编关上门，扬长而去。主编呆楞了半天，无奈的回到办公桌旁，他盯着厚厚的一沓百元大钞和那把锋利的匕首，不知道此事该如何处理！最后决定还是先避避风头再说，因为安全总比金钱更重要！听来人说话的口气，他们老板一定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这样的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至于雾里看花，以后再向他解释吧！
第028章 山穷水尽
巴凌锋在监护室静静地躺了七天，除了呼吸和心电图正常之外，他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期间，院长和专家们专门就巴凌锋的病情又做了一次深入的会诊，制订了几套治疗和恢复方案。但这些方案都是针对巴凌锋醒过来之后所做的。
大家都对巴凌锋的不能醒来没有提半个字。因为一旦巴凌锋不能醒过来，那么现在医学发展的水平对他也就无能为力了！而那些关于他醒来后所做的一切方案也就变成一纸空文了。因为对于一个植物人来说，脑坏死无异于在心理上已经宣布其死亡了！所以大家都没往那上面提，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这方面的深深的担忧。
而恰恰事情就从大家的担心上来了！
七天过去了，按说危险期已经过去，可以转入病房了。但巴凌锋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从重症监护室被推出来的时候，巴凌锋仍在深睡！他睡的很死，丝毫看不到痛苦亦或幸福的神情。他就那么沉沉地睡着，睡着！
来到病房，来探视的人逐渐增多。包括他身在近处的同学、认识他的人，还有素不相识的从报纸上看到他事迹的人。但无论大家如何的呼唤他，他就是不醒。
被救的小男孩的一家已经来过多次了。今天，他们得知巴凌锋已经从重症室出来，早早地就来此等候了。此刻，他们正站在巴凌锋的床边，看着这个年轻人依然在熟睡，头上依然是厚厚的纱布，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们不禁黯然泪下，小男孩哭着对巴凌锋喊：“叔叔，你睁开眼睛啊，你怎么了，我是被你救的豆豆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但是无论小男孩怎么叫喊，巴凌锋就是没有反应。许多人听到豆豆的哭喊，也都暗自垂泪。
人们的心都沉沉的，看来最坏的情况果然出现了，也许以后这个年轻人就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了！多好的年轻人啊，多可惜的年龄啊！命运却和他开了个如此拙劣的玩笑！人们不禁在心里替他惋惜。
监狱长又去找院长，他有些激动，他单刀直入地问：“我就想让巴凌锋醒过来，还有什么办法，只要有可能，你只管说，我们会去做！”
“先请坐吧，你也不要激动，听我解释！我想在医学领域，我应该比你更有权威！”老院长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手上。“从医学角度上讲，他的脑细胞已经开始死亡，根据不同人的身体素质，脑死亡只是个时间上的快慢问题。现在的医学水平，还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脑死亡这个难题。药物只能维持他肌体的正常运转和平衡。但对于脑细胞的死亡，现在还没有什么特效药！即使有这方面的药，常用也会带来副作用。所以现在只能采取保守治疗的方法，主要采用物理疗法，凭借他自身的力量，来激活和修复他那些休眠或者受损的脑细胞，至于结果如何，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从理论上讲，外界的刺激对大脑的苏醒和恢复有一定的作用，国外也有这方面的成功经验。不过这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是个长期的过程，必须坚持住，一旦停下来，就会前功尽弃，考虑到你们的时间和工作性质，就没有提出此种方案！”
“外界怎么刺激？”
“用他的熟悉的事物或者记忆来唤醒他沉睡的脑细胞，比如他常待过的地方，最熟悉的人，最难忘的事，用这些来刺激他，也许有作用，我说的只是也许，成功的概率究竟有多高，我想只有靠他自身的力量了。但这样做对病人没有害处，只是陪护的难度加大了！”
“没关系，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告诉我，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这样做？”
“现在就可以用他熟悉的事物来刺激他，可以对着他的耳朵说话。过一段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之后，可以用轮椅把他推出去，在真实的环境中去感受，也许会创造出医学奇迹！”
“好的，谢谢您，我们会尽力去做的，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就会百分之百的努力！”他说的很坚定。
监狱长告别老院长，回到病房，他简单递给陪护人员开了个会，说了院长的建议，让他们搜寻和巴凌锋相关的一切事物，然后形成材料，整天对着他说，以此来刺激他的听觉，进而刺激他的大脑。他还告诉大家一定要有个长期作战的心理准备！无论如何，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让这个苦命的孩子醒过来！他的路还很长，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如果他不能醒来，不但是医学的失败，更是监狱的失败！
监狱长几乎是下了死命令，于是陪护人员进行了编班，轮流对巴凌锋进行陪护。并用通过各种渠道弄来和巴凌锋相关的材料，整天念给他听，以此来刺激他的听觉，希望他能有所反应。
但是丝毫没有效果！
一个月后，巴凌锋可以到户外接受训练了。陪护人员就推着他出去，到他熟悉的地方，到他曾经呆过的地方，让他在现实的氛围中去感受周围的一切。他们去了他生活过的村子，去过他的家，用保存下来的他的录取通知书来刺激他！他熟悉的乡亲都来和他说话，但他都是毫无反应。他们又去了他就读的中学，他的教室，他的寝室，他吃饭的食堂，他仍然没有反应！
和他熟悉的地方，事物，和人物几乎都实验过了，但是没有效果。人们感到绝望了，看来巴凌锋只能在床第之间和轮椅上度过漫漫的人生了。
这一天，监狱长又来了。他听完陪护人员的汇报，把手一挥说：“不行，继续找，近处没有的，可以到远处去找，他不是有很多同学在读大学吗？那些同学当中没有他最难忘的吗？尤其是女同学，高中阶段，对异性的渴望就注定他应该有暗恋对象的！我们不妨试试这个办法。为了救活他，大家先不要考虑什么忌讳问题了。”
“以前倒是有个女同学来经常看他，不过好久没来了，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联系。”一个狱警受到启发，说道。
监狱长和中队长突然想到了方若儒，他所说的那个女同学，一定是方若儒的女儿，他们犯难了，因为方若儒一直反对他女儿再和巴凌锋交往，这个时候找他去谈合适吗？
“我知道是谁了！好的，我去找她父亲谈谈。我们是老同学，我去探探他的口风！但愿他能给我这个面子”监狱长说完，向外就走。
他给方若儒打了电话，方若儒一听是他的老同学，马上就明白了八九分他找他的原因，一定是为了巴凌锋那小子。
其实方若儒也早就知道了巴凌锋的事，他怕自己亲自去影响不好，就派他的司机专程去看了他。其实他也被巴凌锋的事迹感动了，他更加感觉巴凌锋不是坏人。那次从农场回来，他就接触了巴凌锋的案底，但看到那上面的罪名有理有据，人证物证也都俱全，他就没轻举妄动。因为他知道诬陷他的是臧小军和臧念祖，他们的势力太大，没有十足的把握，尽量不要去碰这根高压线，弄不好打不着狐狸还要惹身骚！所以他只有暗中留心，尽量地搜集着对巴凌锋有利的证据，但这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极长的时间。
在方若儒的办公室，监狱长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监狱长先客套了几句，就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他说知道巴凌锋和方小芳的关系比较好，希望能叫方小芳刺激一下巴凌锋的脑神经，他说现在先把以前的感情纠葛放一放，他们现在面对的只是一个脑坏死的病人，应该救助他。他希望方若儒能帮这个忙。
方若儒笑了笑，他拍了拍老同学的肩膀：“看来，除了你有些圆滑了之外，你的性格还是没有变啊！巴凌锋也算有福气，，遇到了你这样一个好监狱长。好吧，这个忙我帮了，不过我得先联系一下小芳，看看她什么态度，我必须先把她的思想工作做通了！你可是给我出了个大大的难题啊，看来，晚饭得你请了！”
“哈哈，只要你同意，别说一顿饭，就是十顿饭也请得！不过好久没看到嫂子了，晚上还是到你家去吧，不过你放心，饭钱我出了！”
“哈哈，你呀你，真转不过你！好的，晚上去我家，咱们好好叙叙旧！”
“叙旧就不必了，我那边事不少，今天还要赶回去，改天一定去登门叨扰！不过巴凌锋的事还是赶早不赶晚啊，越早越好！”
“好的，晚上我就给她打电话！”
监狱长离开了方若儒的办公室，又到医院巡视了一番，才驱车返回了监狱。
第029章 方小芳归来
方小芳走后，郁闷的心情一直也没有因为回到学校而有所好转，巴凌锋的那些话深深地刺伤了她的心。甚至在南方温暖的阳光下，她也丝毫没有感觉到温暖。她知道巴凌锋逼她走，也是迫不得已。但从巴凌锋拒绝他的坚决的态度来看，她再想接近巴凌锋也不可能了。那么她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忘记他，彻底地忘记他！
可是几个月以来，他的影子时刻在她的眼前萦绕，搅得她心神不宁，情感也理不出个头绪。她还经常地做噩梦，不是梦见巴凌锋病了，就是梦见他出了意外。她经常在梦中惊醒。有几次给家里打电话，她真想叫爸爸抽空去替她看看巴凌锋，但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就在巴凌锋出事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她整天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混沌状态，她预感到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她又想不明白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家里能出什么事吗？她不敢确定，到了晚上，她实在憋不住了，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询问家里的情况。但是家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她才稍微放了点心。
可是到了晚上，她居然又梦到了巴凌锋，梦见他被关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看不清面容，但已经气息奄奄。在他旁边，竟趴着无数条毒蛇，在向他吐着毒信儿……她被吓醒了，一直睁眼到天亮。
不管她心情多么坏，那些男同学依然像苍蝇一样地围在她的周围，寻找着一切可能的机会给她现殷勤，但她对他们根本提不起兴趣。
她决定，在巴凌锋出狱之前，她不会考虑个人问题。她还决定读完大学，就去读研究生，还要读博士。如果巴凌锋的个人问题一天没有解决，她就一天不考虑自己的问题。
他知道巴凌锋不会选择她了，因为他们的差距太大。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那巴凌锋选择她的可能性就越来越渺茫。但她还是要等，她不甘心就此把巴凌锋扔在一边！她甚至还奢望老天能突然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在某个地方突然相见，并重归于好。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读书。她除了吃饭，睡觉，不是在教室里学习，就是在图书馆查找资料。
她还是每半个月就给巴凌锋写一封信，但是她一封也没敢发出去，她没有足够的勇气和理由发这些信，再有几天，她就要写第八封信了，但她不知道这些信写完了，给谁看。她也不知道这些信该在何年何月，通过何种方式能让他看到，也许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也懒得溜达。尽管有很多地方她还没有去过，但是她已经不准备去了。即使去，也等到将来再说了。她也好久没有照相了，她想就她现在这个形象，即使照出来，效果也不会好，她不想让自己的任何一张照片给自己的心里再留下阴影。
她为了躲避那些男生们的追逐，她故意的把自己打扮的土里土气，但是无论她怎么改变自己，也掩藏不住她的青春的活力和美丽的底蕴，追逐她的人仍趋之若骛，她就只有选择逃避。当然这些人中，不乏品学兼优者，但她就是没有感觉，她始终把这些人和巴凌锋做对比，觉得他们和他根本没有可比性，他们没有他的迷人的气质，坦荡的胸怀，渊博的知识，缜密的思维，还有那透明如水的心肠。总之，即使拿巴凌锋的缺点和他们相比，那也是优点！看来她对于巴凌锋的痴情程度，已经有点走火入魔了。
这天晚上，她正在图书馆里看书。突然，同一寝室的一个小姐妹气喘吁吁地跑来了，说她的父亲来电话找她，并说半个小时之后还要打过来，要她去等。她感觉奇怪，以前都是她给家里打电话，怎么突然父亲就给她来电话了，莫不是家里真出了什么问题，父母的身体应该都很好的，不应该有什么疾病之类的吧。她心里七上八下，再也看不去书，就和那个姐妹一道回了寝室。
上次开学的时候，她父母要给她配一部手机。因为那个时候，大学生带手机已渐成一种时尚。但是她拒绝了，觉得那个东西她用不到，她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想找她也很容易，她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图书馆。所以基本上哪个时间段她应该在哪，姐妹们都知道，到地方一定就能把她逮到。
此刻方小芳已经坐在电话旁边，焦急地等待着父亲的电话，时间过的很慢很慢，她真想往家里打电话问问到底怎么了，但是她又有些不敢，还是等吧。
在这期间，她过滤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但她觉得好象哪个方面也不应该出现问题。但是父亲将电话打到寝室，说明还是有什么事情了，否则父亲不会这样做的，怕影响到她的学习，也影响到她的休息。平时也就是妈妈能来点电话，但多数时候还是她给家里打电话，那样更方便一些。
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倒把她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地赶紧拿起听筒，急急对着电话喊：“喂，你好，请问您找哪位？”
话筒里传来了父亲的声音：“是小芳吧！我是爸爸！”
“哦，爸爸您好，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吗？”方小芳急于想知道家里到底怎么了，就单刀直入，切入主题。
“家里没什么事，就是有些想你，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吗？”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家里出什么事，就急着问问！”
“哈哈，老爸是和你开个玩笑，学习生活情况怎么样，还有什么困难没有啊？”
“谢谢老爸关心，我这里一切都好，只要家里没事，我就放心了，也就能安心地学习了！我妈的身体也好吧！”
“都好都好，不过你那个叫巴凌锋的同学出了点小问题？”
“啊！啊？爸爸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到底怎么了？”一听到巴凌锋的名字，她的心里就咯噔一下，问题肯定是出在巴凌锋的身上了，于是她就急急地问。
“他为了救一个小孩，受伤了，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脑部受了些损伤，大夫希望能通过外界的刺激，使他的大脑得到恢复，就想要你帮个忙，帮忙来唤醒他的大脑！”
“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才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明天就赶回去！”
她已经听不到父亲再说什么了，她只是机械地自顾自地说着，大脑里一片空白。当她挂了电话之后，竟嘤嘤地哭了起来。当姐妹们都过来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她才止住哭声，说自己的恋人为救一个小孩受伤了，正躺在医院里，需要她回去帮助。
大家一听这可是大事，就都帮着忙活。该给辅导员打电话请假的打电话，该帮助收拾行装的收拾行装，她们又给车站打电话问了发车的时间。一阵紧张的忙碌之后，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天一亮，她就出发。这个夜晚，她再也睡不着了，她在大脑中过滤着她目睹过的那些车祸的镜头，想象着巴凌锋受伤的情况，她真有些不敢想下去了，她脸色惨白，额头的汗珠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
她突然想到她写给巴凌锋的那些没发出去的信，还藏在自己的小柜里，于是她就借着微弱的月光，小心谨慎地找出那些信件，塞进了行囊。她要把这些信件带回去，亲自念给他听。
天刚蒙蒙亮，她就由姐妹们陪着去了火车站，然后登上了北去的特快列车。
第030章 相伴病房
在车上经过近三十个小时的心理折磨，方小芳终于踏上了她熟悉的土地，她在候车厅里给父亲打了电话，问明巴凌锋所在的医院和病房，就急急地打车去了医院。
她付完车费后就疯了一样地向病房跑去。
司机在后面喊她，说她的东西落车里了，她都没有听见。她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好心的司机只好把东西放在门卫，告诉门卫这些东西是刚才进去的那个女孩落下的。
她急急地窜上三楼，像一个没头的苍蝇一样的胡乱冲撞，挨个房间去看着门牌号，她终于找到了316病房，这就应该是巴凌锋所住的病房了。她没顾得敲门，便径直闯了进去，她的突然闯入，倒把陪护的狱警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挡住她。
“我是方小芳，巴凌锋的同学！我来帮助她治疗！他的情况怎样了？”
狱警松了口气，给她闪开一条道。她几乎是扑到床边，但到得床边，她却突然变得蹑手蹑脚，她探身下去，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只见巴凌锋平静地躺在床上，头上裹着些纱布，他的脸毫无表情，只是在那里躺着，从一起一伏的胸部，能够看出他仍然活着。
她伸出手，想摸摸巴凌锋，但是她的手抖得厉害，她费了好大劲才伸到巴凌锋的脸旁边，马上就要接触到他脸颊的时候，她又突然收住了手，烫着了似的迅速将手抽回，她担心她的触碰，会给巴凌锋带来疼痛。
她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她就这么傻傻地瞅着巴凌锋，瞅着死死地睡着的巴凌锋。
“坐一会吧！”狱警提醒她。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声谢谢，却没有说出来。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到了从没有过的疲惫。她累极了，也困极了。自打她接到父亲的电话，她就没有合眼，一分钟都没有。
但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颓然地坐在那里，看着巴凌锋出神，渐渐地，眼里涌出了泪花。
不知道什么时候爸爸站到了她身后，爸爸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出来一下，她才起身，但觉得脚下好象没了跟，眼前的一切都跟着旋转起来，她本能地扶住床栏杆，以使自己不至于摔倒，她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才顽强地挪出病房。
爸爸站在走廊里，眼里充满了慈爱，还有惊诧。眼前的女儿和以前可大不一样了，不光深深的疲惫挂在脸上，单是那种蓬头垢面的形象，就着实令人心疼。她简直就是一个长途跋涉的逃荒者的形象。
“院长找你！”爸爸说完，便不再说话，而是在前边引路，把他领进了医生值班室。屋里已经有了好几个人，包括院长，监狱长，还有给巴凌锋动手术的几位专家，还有一个是脑康复专家。
院长简单地介绍了巴凌锋的治疗情况，说现在所有的办法都已经用尽了，这也是最后一招。本来不打算给她消息的，但为了病人，为了最后一点希望，也只能如此了。希望她能帮助他通过心灵的刺激，激活他那些尚未死亡的的脑细胞。如果这招再没效果，那恐怕巴凌锋就只能永远在这种状态下生活了。
方小芳听完了院长的陈述，她的眼角又湿了，她使劲地点了点头，“我能有办法让他苏醒过来，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有信心！”
听了她的话，大家都感觉诧异，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巴凌锋昏迷已经超过一个月了，病人昏迷的时间越长，唤醒的机率就越小。这可不是谁轻描淡写地说说就能做到的。
“你都需要什么？”
“什么也不需要，我只要求撤除所有的陪护人员，由我亲自来陪护！”
“这——可行吗？”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方若儒的身上。
“孩子，你有把握吗？”
“有！我知道怎么能唤醒他！”她郑重地向爸爸做了保证。
“那就这么决定吧！”父亲看着院长。
“好的，里面的所有监控措施24小时开着，有什么事儿，直接按紧急呼叫就可以了！”
“那我现在可以上岗了吗？”
“你太疲劳了，先休息休息再说吧！”
“不用，我会在病房里休息的！不过不能有外界的因素干扰我们！”
“好的，这点我保证！”老院长也郑重地表态。
“方侄女，我得谢谢你呀！如果你要是真能把他唤醒，那你可是功不可没！”监狱长走过来，亲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巴凌锋还有些东西在农场，我希望一件不拉地都给我运到这里来！”
“好的，我马上派人去取！还有什么吗？”
“没了！我想想还有什么，完了，坏了，坏了，我的包，我的包，我的包啊！落在出租车里了，这下完了，这可怎么办？那里可有我治病的药方啊！”方小芳突然锤胸顿足，蹲在地上号啕起来。大家不知道她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都急得直搓手。爸爸蹲下身，亲切地拍着她的肩膀：“小芳，不要着急，咱可以慢慢找！现在着急也没用！咱慢慢找，啊！”
方小芳突然起身，向值班室外面跑去，她要去找回她的包！其实里面值钱的东西还是那几封信，她所说的治病的良方就指那几封信而言的。
他冲出病房，向医院外面跑，出租车什么样子，什么颜色，什么车牌号，她根本没有留意，她只有在见到那辆车的时候，才能判断出她是否坐过。但她还是要到大街上去等那辆出租车再次出现！
当她经过门卫的时候，值班人员却喊住了她：“喂，这位小同志，你等一下，看看这个包是不是你的！是一个司机放到这里的！”
“啊？！是吗？”她向门卫室冲去，隔着玻璃她看到自己的包正躺在桌子上，她惊喜异常，连声地说着感谢话，但是不知道该感谢谁才对。
兜子失而复得，方小芳心里自然欢喜，她又兴高采烈地回到病房，准备实施自己的治疗方案。
第031章 柳暗花明
方小芳满怀信心地投入到救治巴凌锋的工作中了。
她吃住都在病房，除了自己不在巴凌锋身边或者巴凌锋需要换药的时候，她才让陪护人员或者医务人员进入病房。其他时间，任何人不准接近巴凌锋！
她在报刊杂志中曾看到过关于如何治疗脑损伤患者的报道，那就是用最能触动病人心灵的事物来不停地刺激其大脑，使他的大脑在反复的刺激中，逐渐苏醒过来。
她对巴凌锋太熟悉了，他所需要的刺激，她随时能提供给他！
她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他的耳边轻声地呼唤十遍：“凌锋，我是小芳，我回来了！”然后就坐在他的床前对着他讲他们高中时候的往事，或者读她写给他的那些信，那些信写的都很缠绵，有时候她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读下去，但是为了救醒巴凌锋，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累了困了她就坐在椅子里，将头垫在胳膊上，趴在巴凌锋的床边小睡一会。
她每天还要把巴凌锋从病房里面推出去到春天的嫩草地上去散步，在推着她散步的时候，她嘴里还不厌其烦地讲着发生在他们身边的故事。
她还亲自给他喂饭，喂水。因为他不能张嘴吃饭，大夫只能给他下个胃管。她每天都会按时把稀饭还有水小心翼翼地灌进他的胃里，既不能让他饿着，也不能让他撑着他。
最令她难堪的事情，就是巴凌锋的大小便问题。入院以来，巴凌锋的大小便一直是失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巴凌锋就会拉一泼或者尿一泼。一开始她还找陪护人员帮助处理，后来嫌麻烦，她就亲自动手，帮巴凌锋处理他的那些代谢终产物。
刚接手时她还感觉到羞怯，在给巴凌锋处理的时候，她满脸涨的通红，头也侧向一边，不敢看他的身体。但后来她也就习以为常了，她觉得这辈子她就该为巴凌锋活着，即使他醒不过来，她也愿意这样心甘情愿地伺候他一辈子。至少在这个时候，他是她的人，是她的病人。这样想来，她也就解放了思想，排除了心中的一切羞怯的情绪，而专心致志地为巴凌锋收拾！
巴凌锋躺在床上不能动，为了避免他躺的时间过长而生褥疮，她隔一会就要替巴凌锋换一种卧姿。和巴凌锋相比，她显得娇小，力气也有限。但她凭着顽强的意志，愣是将巴凌锋或左或右地翻动起来。
一开始翻动巴凌锋的时候，她都要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想让他能勾住她的脖子。但是他的手却丝毫没有力气，根本勾不住。她琢磨来琢磨去，就叫护士找来一根胶皮管，她用胶皮管先将他的双手绑住，然后自己的头再从他的两臂之间小心地伸进去，几乎都把脸贴到他的脸上了。
然后她再慢慢地挺起身，使劲用身体的力量带动他，并用双手去籀他的身体。她的力气太小，每次都弄到满脸通红，娇喘微微的时候，他的身体才会随着她的用力而轻轻地转动。
尽管难度很大，但她不想让那些陪护人员来做这些事，她怕他们的手太重，动作过大，会把巴凌锋弄的不舒服。待到她觉得弄到可以了的时候，她也就大汗淋漓了。每次弄完巴凌锋，她都会坐下来喘半天。
她每天都会给巴凌锋擦身子，少女的羞赧在她的身上已经荡然无存，就像是在给自己洗澡一样的自然顺畅。那些医务人员和陪护人员对她的行为都感觉到惊诧，感到不可思议。
又半个月过去了，除了巴凌锋的身体有了些许的变化之外，他一直还是那样平静的深睡。方小芳渐渐地感觉失望了。自己也真的救不了他了？他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他就永远这样地在沉睡中一点一点地结束生命了吗？
在一次给他翻动完之后，她又累的近乎虚脱。但巴凌锋还是沉睡，对她这些天来的表现丝毫没有反应。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趴在巴凌锋的身上，用拳头发疯般地捶打他的胸口，“你怎么就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哪怕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我也能有信心再陪着你！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啊！你什么时候能睡够了呀！”她捶够了，就趴在床边痛哭，肩膀也随着哭泣而剧烈地颤动。
哭了许久，她终于止住了抽噎。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巴凌锋的脸出神。
“不行，也许我刺激的方向不对，为什么不用他的仇恨来试试刺激他呢？也许这样效果能好！”想到这，她的眼睛突然一亮，她想到了臧小军。为什么就没想到用臧小军这个名字来试试呢？
于是她运足了气，突然在巴凌锋的耳边大喊：“巴凌锋，快起来呀！快来救我呀！臧小军在撵我，他手里拿着刀啊，吓死我了！巴凌锋，我跑不动了！你快来啊，他就要抓到我了，你快来救我啊巴凌锋！”她的声音极大，且充满了恐怖，还有些撕心裂肺！
巴凌锋的身体突然震动了一下，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定定地瞅着棚顶，那眼里分明释放出了仇恨的凶光。
“你，你？你真的醒了？你真的醒了！”方小芳几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没错！她看到巴凌锋的眼睛还在直直地瞅着天花板。他的脸也在扭曲，那是一种仇恨的表情！
“你醒了，你醒了！那就好，那太好了！”她嘴里在喃喃地说，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她觉得巴凌锋的醒有些太简单了。如果她知道巴凌锋能这么轻易就醒来，那她宁可希望唤醒他的难度再增加十倍她也觉得值！这一切都好象是在做梦！这样的情节她也只有在影视中才见到过！
她兴奋极了，兴奋得有些疯狂，她在病房里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她突然冲出病房，冲到走廊。她对着走廊大喊：“他醒了——，巴凌锋醒了——”说完她就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守在隔壁的那些陪护人员也马上冲出来，旋即又冲进巴凌锋的病房。
他们看到巴凌锋真的醒过来了！
闻讯赶来的院长和医务人员看到这个情况，也都激动异常，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们都说方小芳创造了一个医学奇迹。因为尽管在理论上有这种可能，但是在实际操作上，成功的概率不到千分之几，她真是创造了一个奇迹！
巴凌锋醒来大约一个小时的光景，监狱长也兴冲冲地出现在病房里，因为早就有人给他挂电话报告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他撂下电话之后，就急急地赶来！
他看到了巴凌锋的情况，也是兴高采烈。他脸上放着兴奋的光芒，见到谁都握手，见谁都打招呼，好象他压根就是一个年轻人一样！他舞扯够了，才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眼睛在人群里搜寻。“唉？方小芳呢，我怎么没看到方小芳啊？”
经监狱长这一提醒，人们这才想起了方小芳。可是方小芳却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大家找来找去，终于在隔壁陪护人员的房间里，找到了她。
她已经斜卧在床上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但那表情却在微笑，幸福地微笑！人们轻轻地退出屋子，并带好门。“让她多睡会吧！她太累了！”监狱长轻轻地说。
……
巴凌锋醒了，由于他的身体素质很好，所以身体恢复的也很快。现在大家所要做的工作，就是如何继续对他的大脑进行有效的刺激。因为他虽然醒了，但是他的大脑的恢复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恢复的是否彻底也不好说，这要看采取的方式方法是否对头，刺激的程度是否够大。
监狱长又当着方若儒的面征求方小芳的意见。他问方小芳是想继续留下来，还是马上回去上学。因为她的功课已经拉下了不少，不能再因为巴凌锋的病情而耽误了她的功课，除非她自己愿意留下来！
方小芳表示坚决留下，她一定要看到巴凌锋彻底康复了她才放心。至于功课，她说不必担心，她可以边照顾巴凌锋边自学，只要到时候能赶上结业考试就行了。方若儒见女儿如此坚决，也就没提什么反对意见。
于是监狱长代表监狱方面给方小芳所在大学的法律系打了电话，说明了这里发生的情况，还需要方小芳来继续刺激这个见义勇为的英雄，他希望校方能给方小芳更长的假期。
系里针对这件事专门开了一次会议，研究之后，一致同意了方小芳请假的请求。并告诉她只要能如期参加期末考试，平时的考核一律记做优秀！
有了这个允诺，方小芳又留了下来。
第032章 冤家路窄
这几天方小芳就跟盼年的孩子终于过年了一样的兴奋！
因为巴凌锋的苏醒，无疑对她的安慰最大。尽管巴凌锋的表情还很木讷，但她的心里却充满了甜蜜！
他毕竟醒了，毕竟给她的下一步治疗带来了信心和动力！所以她的腿脚儿特别的勤快，无论做什么也都特别的有力气，好象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她觉得巴凌锋的苏醒，就是老天对她的最大的恩赐！
巴凌锋虽然醒了，但他的大脑仍处于一种混沌状态，他反应依然迟钝，也说不了话。他仍需进一步的刺激和恢复，方小芳每天依然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她的工作，伺候着巴凌锋的饮食起居。只要天气晴好，她就要把他从病房推到草坪上去晒太阳。她总是极富耐心地和他说话，讲他们那些她已经讲了无数遍的往事。她还给他读她曾经读了很多遍的情书，每次她都读的很动情，以至于自己都经常地被自己感动得哭起来！
但巴凌锋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只是呆呆地坐在轮椅里，不知他是否听懂了她的朗读。因为他一直面无表情，好象发生的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医生给出的测定结果，巴凌锋现在的智力水平，只相当于一个四五岁的儿童！
为了能尽快地让巴凌锋恢复记忆，方小芳又带他去了他的老家——西口村！
乡邻们见巴凌锋又回来了，就都纷纷过来探望。
大家看到他比前一次的情况好多了。虽然他的眼睛还暗淡无光，但已经能够睁开，头也可以缓缓地转动，手脚也能够缓慢地抬起和收回。
大家就开始议论，并七嘴八舌地帮着出主意、想辙。屋子里的气氛相当的热烈。
巴凌锋似乎也受到了这个场面的影响。他的表情有变化了。他看着一张张曾经那么熟悉的面孔，他的脸开始涨得通红，额头的青筋也蹦起老高。他想说什么，却有些力不从心，他用手指着那些人，艰难地张开嘴，却许久说不出一个字，从表情看来他异常的焦急。
突然他站立起来，却由于重心不稳，身体笔直地向前方倒去。
方小芳吓得一声尖叫，想扑上去扶他，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得闭上眼睛痛苦地等待结果。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只大手就在巴凌锋将要摔到地上的时候，稳稳地托住了他，并把他重新扶到轮椅里坐好。
说来也怪，巴凌锋经过这番折腾，竟然能说话了！
他指着眼前的每一个人，艰难地一个一个地往出吐着文字：“二…婶……六…舅…贺…大…爷…老…张…大………叔…………”，他指认了一圈，几乎把他看到的人的名字都说了一遍，中间虽有几次停顿，但居然没有发生错误！他的记忆在恢复！
当他把头转向身后的方小芳的时候，脸上却现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上…学…吗………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叫…你…来…的……”
方小芳的眼圈唰地红了，眼泪迅速地占满眼眶，但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怕当着那么多乡亲的面掉眼泪，会招来笑话。她扭过头去，以最快的速度处理了一下那委屈的泪水！她神情暗淡，多狠心的郎君啊！自己陪护了他这么长时间，居然才认出自己来！
她虽然委屈，但心里仍感觉安慰。不管怎么说，他毕竟认出了自己！
她并不在乎他对她的态度，因为他对她的排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知道他对于她的排斥，也是出于替她考虑，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你在医院躺了那么长时间，知道都是谁陪护的吗？你知道你是怎么醒的吗？这些都是人家小芳的功劳！你这个没良心的！”二婶愤愤不平，替方小芳打抱不平。
“我…我…怎…么…了……我…记…着…有…个…小…孩——车…祸，我…想…帮…他……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那…个…小…孩…呢……”
“对呀，对呀，那个小孩没啥事，车却撞到了你！也多亏了你狗崽子命大，阎王爷没收你，要不你还能坐在这里！这也多亏了人家小芳，要不你还得在床上躺着，窝拉窝尿呢！这一晃儿都两个多月了！”
“我…？车…祸…”他看了看自己身下的轮椅，好象如梦初醒，他努力的回忆着发生过的事情，好象就在昨天，他抱歉地笑笑，“我…好…象…就…做…了…个…梦…乱…七…八…糟…的……有…那…么…长…时…间…吗…？”
“你还不信，你被撞是什么时候，是不是还冷着呢？现在是什么时候，在过几天，园子里的杏都能吃了！”
“啊——啊——！那…么…长…时间…了…啊！我…真…不…知道…了！”他说话有些连贯了，但从表情看来他很累。
方小芳怕把巴凌锋累着，就又和大家唠了一会儿。然后告别了众乡亲，坐车返回了医院。
走到医院门口，巴凌锋突然不安起来，他浑身使着劲，试图要站起来，他的头向前探着，眼睛也死死地盯着迎面过来的几个人中的一个，他突然在嘴里喊：“他，他，臧小军，他吗的…臧小军！”
方小芳这才注意到过来的几个人，其中的一个真的是臧小军，旁边的那几位她并不认识，但是能和他呆在一起的人，也决不是什么好东西！
臧小军也听到了巴凌锋的喊叫，他收住脚步，抱膀等着两个人走近，显然他也认出了他们俩。
待他俩走近，他哈腰仔细看了看巴凌锋，然后直起身，一脸的奸笑，“呦呵，真他吗的冤家路窄啊！你小子还真他吗的命大，阎王爷居然没相中你！好啊，等你出院之后，我再好好地陪你玩玩！”他说给巴凌锋听，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方小芳，“我也真他吗的服了你们两个，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他差点都成了他吗的废人了，居然还没把你们拆散，看来爱情的力量真他吗的伟大呀！”他揶揄着，也不无醋意。
“姓臧的，我决不会…放过你！”巴凌锋坐在轮椅里喊。
“唉呦！是吗？我好怕怕啊！您老就饶了我吧！”臧小军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作势向那几个人后面躲去。他那滑稽的表演，逗得那几个人哈哈大笑。
巴凌锋手拄轮椅扶手，努力地想站起来，但是由于激动，他没能如愿。他懊丧地坐在椅子里，用手使劲地敲打着轮椅的扶手，愤怒的目光直逼臧小军，“我要叫你…的下场很惨！”
“哈哈哈哈，现在连站起来都他吗的费劲了，你现在也就剩嘴了！不过我告诉你，我要是想收拾你，都不用我亲自动手！你他吗的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信不？”臧小军一串狂笑之后，恶狠狠的指着巴凌锋道。
“你等着瞧！”巴凌锋仍在咆哮。他还试图站起来，但力不从心。
“大哥，你小点声喊行不，我好紧张啊！有能耐你站起来和我说话！来呀，起来呀，站起来啊！我看看你的个头儿又长点没有！”臧小军阴阳怪气地说话。
“咱们走，这种人不值得和他一般见识！”方小芳说完，推起巴凌锋就走。
“你等着，我决不会放过你，我要叫你的下场很惨！”巴凌锋仍然坐在轮椅里咆哮。他说话变的流畅起来，看来他由于激动和愤怒，语言中枢神经被打开了，他扭身用眼睛死死地盯着已经远去的臧小军。
“那臧爷我就等着你了，看你小子他吗的有几条命！不过你们也加小心，我不会让你们俩有好日子过的！”臧小军对着她俩的背影恶狠狠地吼道。
回到病房，巴凌锋闷躺在病床上。他背对着方小芳，一言不发。他还没有完全从刚才遇的愤怒中解放出来。他也不知道该跟方小芳说些什么。
看来真是天意！本来两个人之间已经斩断了联系，却因为那场意外的车祸，又把他们重新拴在了一起，他真不知道是该抱怨苍天，还是该感谢苍天！
第033章 小芳走了
巴凌锋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他的大脑在清醒了之后，就不再允许方小芳睡在他的病房里，方小芳就只能利用白天的时间来看他。
每次方小芳来的时候，巴凌锋都会变的沉默寡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已经开始拒绝和方小芳单独出去散步。其实他腰部已经可以吃劲了，他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但每次有方小芳在的时候，他就倒在床上装睡。而方小芳离开的时候，他就又会下地去练习走路。看他恢复的情况，再有个把月，他就可以出院了。
八点刚过，方小芳又如期而至，今天她特意为他煲了鸡汤。她听母亲说老母鸡对身体的恢复很有好处，她大清早就去市场买了一只回来。
从早晨五点开始，她就亲自下厨为他煲鸡汤，她耐心细致地做着每一件事情，那认真劲绝不亚于她在学习上的态度！
鸡汤煲好了，她都没顾得上喘口气，就急忙打车来到了医院。
巴凌锋刚练习完走路，他估摸着这阵子方小芳该来了，他就躺在床上等她，他今天准备把方小芳撵走！再难也要做！
“我已经吃过了，你把东西拿走吧，以后也不要再往这里送吃的了！”他几乎没经过大脑，他就脱口说出了这些话。
“你是我的病人，照顾你是我的职责！”
“我不是病人，更不是你的病人！我现在已经能够照顾自己了。我欠你的人情等以后再还吧！你应该早点回学校去，你的事情也不少，还是去忙你的正事去吧！”他背对着她，下了逐客令。
“我是院长特批的特护人员，你没有权利停止我的工作！”
“那哪里需要你的陪护，你就去哪里吧，我这里已经不需要了！哦，对于以前的照顾，我现在只能先说声谢谢了！”
“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谈谈，你对我一直有误会！”
“没什么好谈的，我对你也没有误会！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会！”
“你休息你的，我并没影响你！”
“我需要安静！”
“我也没有弄出响动啊！”
“我需要一个人呆着！”
“我不会影响你的！”
“那也不行，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你走吧！”
“你为什么老封闭自己，你是以前的巴凌锋，我还是以前的方小芳啊！”
“住口，以前的巴凌锋已经死了，现在的巴凌锋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同情！你走吧，我不想骂人！”他把事先想好的话都顺嘴说了出来，尽管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极力的阻止他，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说了。
“那好吧，我先走，过两天我希望能和你好好谈一谈！”方小芳不敢惹他生气，向门口走去。
“等等，把你带来的东西拿走，我不想再见到它！”
方小芳无言地拎起保温饭盒，冲出了病房。她边走边哭，惹得路人回头好奇地看着她。她不顾别人的目光，就这样一路哭着回到了家。
家里没人。她就把自己关进房间，倒在床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她想把这些天来的委屈统统倒了出来，但是怎么倒也倒不干净！她无法止住自己的泪水！她在心里骂着他：“巴凌锋，你个混蛋，你是个十足的冷血动物，我恨你！”
晚上，父母相继下班回来，她才止住垂泪，勉强的把自己从悲伤中解脱出来，因为他不想让他们看出什么，不想让他们跟着她上火。
吃完晚饭，她又和父亲坐在了客厅里。她想和父亲聊聊，希望父亲能解开她心里的疙瘩。
其实这些天以来，方若儒也一直在为她俩的事儿闹心，他也很想和女儿谈谈，但是还没有想太周全，所以就迟迟没动！
因为巴凌锋大脑恢复了之后，方小芳还是一如既往地往医院跑，仍然整天跟丢了魂儿似的。他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了，明明不可能的事情，却非要努力地去尝试！他心里也很替女儿的行为着急！
从内心里讲，他很喜欢巴凌锋这个人，也很同情他的遭遇。但是喜欢归喜欢，同情归同情，他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现在女儿主动来找他，他觉得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和她谈谈自己的看法。
“爸爸，我该怎么办？”
“孩子，理智点吧，你该离开他了，这样对谁都好，你们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我希望你能多想想自己的前程！”
“爸爸，您也这么说？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你没有错，对于陪护巴凌锋，我是点头同意了的。否则我也不会打电话让你回来。不过那只是从治疗一个患者的角度出发的。你只是在特殊的时候充当了一个特殊的医生的角色，他也只不过是你的一个特殊的患者而已！这期间，是不应该有其他的杂念搀杂到里面去的！当然，作为一个有感情的高级动物来讲，要做到这一点的确很难！但是人都要学会忘记，该忘记的必须忘记！那样人才能轻装前进，社会也才能前进！”
“可他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漠？”
“他做的并没有没错！你想想，换了你是他，你该怎么做？为了他的前途，你能舍得拖累他吗？女儿啊，多做做换位思考吧，那样你就明白了！你还是近早从幻想中走出来，你们已经不合适了！”
“可我忘不了他！”
“没什么忘了忘不了的，时间能冲淡一切，感情是可以转移和变化的！忘了他，对他也有好处！”
“对他什么好处？”
“他的感情债越背越重了，那样让他怎么喘息？”
“可是我没想让他报答什么啊！”
“那只是你的想法，他能那么想吗？和你呆在一起，他只能感觉到压抑，感觉到窒息！他只能生长出更多的痛苦的情绪，因为他感觉对你的恩情无以回报！”
“真的那么严重！”
“这决不是耸人听闻！”
“看来我非要离开他吗？”
“只能如此！”方若儒说得很坚决。
方小芳沉默了，他真舍不得离开他，即使他就这么对她一直冷漠下去。但父亲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看来为了巴凌锋能有一个好的心情，自己只有走掉了！于是她叹了口气，说：“那好吧，让我试试，不过我想在离开他之前再和他见一面，谈一谈！”
“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好象也没那个必要了！你想想，即使你们坐到一起，他又能和你谈什么？还是彼此都在心里留下一个美好的记忆吧！如果谈的不好，也许连这个记忆都是苦涩的！”
“那我不辞而别？”
“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我不甘心，他怎么也该说声谢谢我啊！”
“他不是那种性格的人，我了解他！他应该在心中无数次地感激过你，但他却不会说在嘴上！”
“你怎么这么了解他？”
方若儒自觉失口，差一点就顺嘴把他去农场的事情说出来了。他马上把话头往回拉：“他住院期间，我也不是一次两次去看过他了，老爸工作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性格的人，能没个呐摸吗？”
“他真的很倔强！”她点头认可。
“所以，你也就别去了！还是将那些美好的记忆，或者是痛苦的记忆，都藏在心里吧！”
“那好吧！爸爸，我听您的，我会努力去忘记他的！看来真是长痛不如短痛！我决定明天就走，我也该回去考试了！”
“想开了就好啊！其实，人生都有很多失意的时候，但是人不能老在失意中徘徊！那样的人，也注定没什么大出息！女儿啊，你以后注定还会有许多失意甚至失败，我希望你不会被拌倒，也不会被击跨！那才是我的女儿！我也相信，方若儒的女儿在什么时候也不会被击跨的！”
“谢谢爸爸的教诲，我一定不辜负爸爸的期望！”
第二天，方小芳就悄无声息的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第034章 出院
又经过近一个月的治疗，巴凌锋基本康复了。这天，是巴凌锋出院的日子。
来送行的人很多。包括他的乡亲，他的同学，给他治疗和护理过的大夫、护士……
豆豆一家大清早就赶来了，豆豆的爸爸还特意求人用大红纸写了封感谢信，亲自交到来接他的监狱长手中。
他又递给巴凌锋一张名片，并告诉他，有什么用的着他的地方，可以打电话，或者直接去省城找他，他会竭尽所能帮助他！
巴凌锋低头看了看那张名片，眼睛不由得一亮。那名片上印的字是“省体育运动总队武术教练——冯劲松”。
“原来您是武术教练啊？真是失敬！以后我向你学学武术行吗？”
“随时欢迎你去，我还会找最好的老师来教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他真的很兴奋。他想一旦将来自己出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冯劲松学武术。那样即使通过正当手段报不了仇，也要通过暴力来了断他和臧小军之间的恩怨，而武术就是最好的手段！……
回到农场，他仍旧住在原来的狱室里。因为上边关于如何奖励巴凌锋见义勇为的文件还没有下来，他就只有先被安排住在那里等结果了。
农场在巴凌锋回来的当天就召开了关于向他学习的全体囚犯大会。中队长主持会议。监狱长亲自到会讲话，他对巴凌锋见义勇为的行为大加赞扬，并号召正在服刑的囚犯们要向巴凌锋学习，好好接受政府的改造！
当中队长要巴凌锋讲话的时候，他却憋得满脸通红，他站在前面，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最后勉强从嘴里说出几个字：“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换了别人，也会那么做的，谁都不会见死不救的！”
他的话不多，但句句说得朴实。他刚说完，下面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几天之后，监狱长亲自送来上边下来的奖励巴凌锋的文件：“鉴于巴凌锋见义勇为的事迹，劳改局会同法院联合审查通过，决定给予巴凌锋减刑三年零六个月，记一等功一次的奖励，并在劳改系统大力宣传巴凌锋的事迹。其他事宜由所在劳改单位酌情处理。”
最下面是文件签发的单位、印章和时间。
监狱长叫人去找巴凌锋。
巴凌锋这时候已经完全康复了。除了身体还不能像以前一样的进行高强度的劳动之外，身体的各项指标均恢复到了受伤以前的水平。
巴凌锋站在监狱长的对面，监狱长简单的询问了巴凌锋的情况之后说：“劳改局的文件已经下来了，给你减刑三年半的奖励！咱们监狱也不能没有动作，你可以选择保外就医、监外执行，或者假释，你考虑考虑选择哪一种？”
“我不想再和医院搭边！”
“保外就医只是一种执行的手段，并不是说就在医院里面住着！”
“这个我明白了！那监外执行和假释呢？”
“监外执行和假释差不多，不过假释是一种奖励制度。这两种制度都规定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但是你的行为必须接受当地派出所或者居民委员会的监督！如果这个期间再有危害社会的行为，那还须收监，并从重处罚！”
“这样太麻烦！我还是呆在这里吧！”
“那也比整天呆在农场里强百倍啊，至少你有很多的自由！”
“我不是不想出去，我是没地方可去！我不想再回到我的老家，见到那些乡亲我没话可说！”
“那你想怎么办？”
“我现在还没想好我该去做什么，我还想暂时在这里呆一段时间，这样行吗？”
“你的回答很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那你就继续留在农场吧！你可以随时向我打报告出去！”
“好的，谢谢监狱长！”
“你就好好改造吧！你是个人才！你的钻研劲头很足，我希望你继续努力，不要荒废了青春！也希望你能拿出更多更好的东西来！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找我！”
“好的，我会努力的，谢谢监狱长的关怀！”
“你可以走了！”
巴凌锋向监狱长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中队长的办公室。
其实巴凌锋很想出去，但是他想他一旦出去了，肯定就要去找臧小军算帐。如果用正当的手段报不了仇，凭他的性格，也肯定会和他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的！那样即使他胜利了，他又会重新回到这里，重新面对这里的一切！他并不想这样做，他还需要冷静地思考他的行动。这也不是他的初衷！
他还想到了冯劲松，他想去向他学习武术！但是刚分别这么几天就去找他，他总觉得有点不是那么回事！干脆，先在这里再熬一段再说也不迟！于是他就选择继续呆在农场。
……
几天之后，他又开始和那些劳改犯们一同去出劳务了。他干活依然如以前一样的生龙活虎，只是中队考虑到他的身体刚刚恢复，就不让他再去出繁重的劳务。
巴凌锋就样一直在农场又劳动了二年多。这二年多的时间里，可以说是风平浪静，没有再起什么大的波澜。他仍在努力地学习，他的能力又大大地向前精进了许多！
他通过中队长又搞到了很多书。中队长对他也真有耐心烦儿，你看他平时对巴凌锋骂骂咧咧的，但真要到动真格的时候，也真好使！巴凌锋需要哪方面的书，只要和他说一声，他就会利用出差的机会，或者通过别人，千方百计地为他搞到。巴凌锋也不负众望，在这期间，他又教会了那些警察们更多的电脑知识，包括编程和软件开发那么难摆弄的尖端技术，在他的指导下，居然也有人开始涉猎了。
方小芳走了之后，就再没有来任何的消息，假期也没再来看过他。但实际上巴凌锋一天也没有忘记她，他也没法忘记她！而且离他出狱的时间越近，他对她的挂念就越强烈。他知道她再有一些时候该毕业了！他不知道这两年多的时光她是怎么度过的，心里是不是还想着他！他希望她在大学中能找到她的另一半，而把他彻底地忘记！那样他会由衷地祝福她！尽管那祝福里面会包含凄婉！
他现在已经把爱情看的很淡。他只是在心中默默地祝福她好运，祝她能够圆满地完成学业，祝她能过上幸福美满地生活！
他对她的唯一奢望就能再看到她，哪怕只让看上一眼，他也就放心了！因为她的安全问题一直是他最大的一块心病！臧小军是不是还会去骚扰她，她会不会陷入臧小军的纠缠，这些他都不得而知。他也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臧小军是不是还在继续作恶。
他也多次设想他出去之后该怎样找臧小军去报仇，报仇之后自己去做什么！他不知道以前设计的那些方案是否还行得通。如果那些方案都无法实现，他又该怎么做？他真想放弃那些设计好了的复仇方案，而单纯地以暴制暴。那样更痛快，更刺激！也免得费那些罗里罗嗦的瞎劲。
如果以暴制暴，他觉得他的身体素质也可以了。两年来的高强度的劳动，已经极好地锻炼了他的身体。他身上没有一块赘肉，反应也异常地敏捷迅速。尽管长时间的营养单一，使他的身体显得偏瘦，但他的劲道却没有因为消瘦而有丝毫的削减！他想他同时对付三五个比较强劲的对手，应该不会成问题！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颠峰状态。
他只盼望着他出狱的时间快些到来，那样他就可以鱼归大海了，他可以尽情地实现自己的计划，展示自己的才华！他不但要报仇，而且还要成为轰动滨湖的风云人物！
第035章 外面的变故
一场大病，差点要了疤哥的命。
原因出在外面。
原来疤哥入狱之后，常继业便失去了左膀右臂。他虽经多方营救，但效果并不理想，尽管钱花了不少，可离将疤哥弄出来还相去甚远。再加上他们帮会内部因为疤哥的入狱而又变得矛盾重重，常继业的日子也实在不好过。
而臧小军入了李黑子的帮派之后，想做老大的欲望也是与日俱增。但想到自己现在羽翼还未丰满，就只好把这个想法先埋在心里。
他为了增加做老大的筹码，就拼命地网罗部下，扩充实力！
他开始打常老大的主意，决定先收编常老大的地盘，再和李黑子摊牌。
他就首先找机会策反了常继业的手下胡老四。
一直以来，胡老四对常老大就心存不满。疤哥的出事，正好给了他机会，他的想做老大的欲望也一天天地膨胀起来。但是苦于自己没有实力，也只能是干着急！
而就在这个当口，臧小军却通过关系，秘密地接触到了胡老四。
聚宾楼一间幽雅的包房里，臧小军和胡老四见面了。彼此客套几句之后，臧小军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看法：“为何不自己立个山头，也做老大，干吗非要伺候那个常老大！”
其实就如何和胡老四说出自己的想法，臧小军是考虑了许久的，也设计了很多方案！最后还是觉得直杀直砍更好！那样虽然唐突，但也显得自己磊落，没抱什么目的！再者道上也崇尚直来直去的做法！
对于臧小军的话，胡老四自然是不会信的。因为他们不是出自同一帮派，他和他说这些肯定是另有图谋！说不定是在分化瓦解他们的帮派，待他们自相残杀的时候，他好乘机吃掉他们！这也是黑道上惯用的伎俩。所以他对臧小军的话，显得很不屑。
臧小军知道胡老四对自己的建议不会动心。即使他心中早就那么想也不会因为他的话而动心，换了谁也不会傻到那个地步！这已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于是臧小军就把通过特殊渠道打听来的关于常继业和张自强是如何挑拨他和兰老三的关系，又如何促使他们火拼的事儿说了。当然他是做了许多血刺呼啦的虚构的。
胡老四一直以来就对他和兰老三之间出现矛盾这件事儿心存怀疑。他觉得他和老三的关系不至于恶化的那么快，也不至于坏到火拼的程度。他也曾暗中调查过，但是没有找到真正的原因。
听了臧小军的话，他想了想，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于是他对臧小军感激的一笑：“臧大哥，谢谢你告诉我真相！说吧，找兄弟我来有什么事儿，只要兄弟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和胡哥交个朋友！”
“不对吧！如果没有什么事儿，臧哥也不会冒着坏了规矩的危险把我叫来吧？”
“哈哈哈哈，胡哥真是聪明人啊！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想除掉常老大！我和他有仇！我一直想找机会除掉他，但是以前有他吗的张自强在他身边，不好动手。现在张自强进去了，这正好是个机会！除掉常老大是我一定要做的！但我不希望你从中插手！如果你能按兵不动那就算帮兄弟我的忙了！你看怎么样？”
胡老四没有搭茬，他在分析着臧小军话里面的意思。
“出来混的都讲究个‘义’字，兄弟我和你说这些话，是觉得和你老哥挺对心情，我不想因为此事得罪你，毕竟多条朋友多条路嘛！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就先和你打声招呼，等他吗的常老大倒了，你若不想要那块地盘，兄弟我就只好费点劲收了！现在和你说明了，也免得到时候伤了和气！”
胡老四仍没做声，他仍在想着臧小军话里包含的话外音。但他眼睛里已经分明泄露出对此事的热情了！
臧小军看到胡老四有些动心，却适时地止住话题。
“好了，不他吗的说这些个破事儿了！四哥，今天结识你很高兴，我也希望咱们以后多走动走动，怎么样？兄弟个面子，来，咱哥俩走一个！”他向胡老四举起了酒杯。
胡老四也端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之后又经过几次接触，胡老四终于向臧小军靠拢了。他虽然知道臧小军肯定还另有什么企图，但是不管怎么样，依靠臧小军除掉常老大也不错，那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做老大了！管他臧小军还有什么他吗的狗屁想法。如果想对他胡老四动手，他臧小军也他吗的得费点劲！干脆，就和他合作！
于是他也向臧小军说了自己的想法。他说他早就想单干了，只是苦于自己的实力有限，他也只能是暗中动动手脚。
经过几次试探，臧小军也早就明白了胡四的想法，他是想让他自己说出来，他也好乘机给他摆道儿。这样也免得让他看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胡老四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臧小军的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于是他就如此这般地把如何对付常老大的办法说给了老四，老四一听就乐了，这可是杀人不见血的高招！
胡老四就开始暗中留意老大在做什么。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他知道老大正在和云南过来的一个毒枭秘密接触，那个毒枭派来接头的人已经在滨湖住了好几天。这一切常老大都是在秘密行事，因为做这种生意是要掉脑袋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其实常老大也是被逼无奈，由于李黑子和臧小军咄咄逼人的态势，现在道上的生意已经越来越不好做了。而赎出张自强还需要大量的银子，尽管已经花出去了好多，但那是个无底洞，要填满那个大坑，不拼命赚点是不行的，所以他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胡老四知道了他们交货的地点和方式，就是时间还没有最后确定。他如获至宝，赶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臧小军，臧小军阴冷的一笑，“常老大啊常老大，这次你他吗的是死定了，和我斗，你还得再修炼几年！”
他立刻通过内线，把这个消息报告了公安局。其实省厅对于云南过来的毒枭也早有觉察，他们早已进驻滨湖市，并专门成立了专案组，还派了许多稽毒警察过来，准备一举摧毁滨湖的贩度网络，但是因为没有抓到确实的证据，也没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
臧小军送来的情报，无疑对他们的帮助是最大的。他们立刻组织人手，对常继业进行24小时监控，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这几天，常继业的车频繁地出入本市最豪华的宾馆——龙源宾馆。因为来接头的人就住在龙源宾馆502房间。常老大的频繁活动，意味着他将有重大的动作，警察对于常继业的监控也就更加仔细周密，手机定位系统全天跟踪常继业的手机，并对窃听来的语言进行分析。尽管他们在通话的时候，一般说的都是行话和暗语。但经过破译，他们基本上也掌握了他们交货的具体时间。
警察进行了严密的布控，只等交货的时候下手，好人脏俱获。以此也能一举端掉常继业的黑窝。
可就在即将交货的时候，常继业好象嗅到了什么，执意把交货的地点改了，时间也提前了！这给布控抓捕带来了不小的难度，幸亏专案组早有防备，准备了一支机动力量。因为他们和毒贩们打交道已经多年，他们深谙毒贩们的行动特点，那就是行动诡秘，且反复无常。做事也心狠手辣，事情一旦败露一般绝不留活口！他们对警察也恨之入骨，每年全国死于稽毒的警察就有上百人之多。
专案组马上调兵谴将，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进行了部署。尽管在时间上比较仓促，但对于截获毒品，应该不成问题。
交货地点改在公园里面的一个游乐场附近，时间是礼拜天上午10点。
那时候正是游人如织的时候。尤其是小朋友，会多半在父母的陪伴下来到游乐场来玩。常老大将交货地点选在这里，是觉得一旦出现了意外情况，他们可以迅速地撤离。而警察在人流密集的地方，一般不会开枪，那他们就可以安全地逃脱。
警察都着着便装，或单独行动，或扮成恋人，装做在游乐场的周围玩乐。这一切从表面上都看不出什么异常！
将近10点，一辆出租车鸣着长笛从公园大门口一路急急地驶来，到了游乐场附近戛然停住。随后从车里走下来几个人，他们在游乐场转了一圈，突然撒腿就跑，坐上出租车又疾驶而去。
布控的警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便向指挥中心请示行动。专案组长在监控室已经看到了游乐场发生的情况，他也没发现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他们在投石问路，试探游乐场有什么情况没有！于是他就命令大家一定要沉住气，并命令在公园大门外的警察立即跟踪那辆刚刚出去的出租车，其他人则原地待命！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轻举妄动。
躲在车里的那几个人，一边命司机快速驶出公园，一边仔细地观察着游乐场的情况，但他们并没发现异常情况。于是出了大门口不远，他们就给常继业打电话，说里面风平浪静，船可以靠岸。
不一会，一辆垃圾车从公园门外驶来，他们到得游乐场旁边的一个垃圾箱，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几个戴口罩的环卫工人，他们将垃圾桶里的垃圾都清理上车，好象又要去清理下一个垃圾桶。就在他们准备上车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迅速地塞进了垃圾箱，他的动作极麻利，丝毫没有人觉察。那个人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才上车，车子就势转弯，向门口开去……
行动组长马上命令等在公园外面的警察，马上跟踪，并在适当的时候实施抓捕。
紧接着，几辆轿车，跟在一辆白色的面包后面，次第着开进公园。他们都开的很慢，不时地鸣着喇叭。面包车在刚才那个垃圾桶前停了下来，后面那几辆车则不停地按着喇叭，有的从车窗里面叹出脑袋，骂骂吱吱的表示抗议。
面包车里面跳出几个彪形大汉，有几个人向后面的车子走去。他们和轿车里面探出的那些脑袋理论，甚至还开始了撕扯。游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这时候呆在面包旁边的一个人则向垃圾桶走去，他迅速地从垃圾桶里拽出那个黑色的塑料袋，然后转身回到车里。他探头招呼那些人回来，说车子就要走了。那些人才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纷纷返回，又迅速地钻回到车里。
面包车围着游乐场转了一圈，向来的方向开走，那几辆轿车则又仪仗队似的跟在了面包车的后面。
“各小组注意，立即行动！按C号计划执行，立即抓捕毒贩！”行动组长在指挥中心下达了行动命令。
游乐场大门口立刻设置了路障，并将游人疏散开，一排武警全副武装，举枪瞄准了迎面开来的面包车和那几辆轿车，游乐场周围埋伏的稽毒警察则迅速地向车子逼近，并纷纷举枪逼住了车子里面的人。车子里面的人待要反抗的时候，却早已被特警下了家伙，乖乖地束手就擒了，警察搜遍了所有的车辆，却没有找到常老大。
原来常继业并没有进入游乐场，而是坐在一辆出租车里，在公园的对面观望着。当他看到警察，才明白过味来。他想用电话告诉那些弟兄赶紧扯乎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看到了警察行动的全过程。他知道大势以去，就急忙坐着出租车逃往外地。
警察一举端掉了常继业的黑窝，并下了通缉令，全国抓捕他！常继业只得亡命天涯，开始过着东躲西藏的逃亡生活。
臧小军虽然扶植胡老四做了老大，但那地盘也小了许多，势力也小了许多，根本无法与臧小军抗衡！胡老四为了做稳自己的位子，也不得不看臧小军的眼色行事。其实臧小军将老四也收编为自己的部下了。
整个城市，几乎都变成李黑子和臧小军的天下了。
第036章 探望疤哥
巴凌锋转到农场以来，一直就没再联系疤哥。
他也经常在梦中梦到疤哥他们俩在一起的情景。其实他很想念他，但是苦于他们彼此的特殊身份，他无法见到他，也没法联系他。
他从医院出来之后，曾一度想去看看疤哥，但是那几天总有事儿，一来二去也就耽搁了。再后来出劳务就更没时间了，所以也就按下了这个心思。
他想等自己出狱之后，第一件事就去看他。反正离自己出狱的时间已经不长了。两三年的时间咬咬牙，一挺就过去了。他也就把这个情愫一直埋在心里。
几天前他出工的时候，一个认识疤哥的人找到他，说疤哥病了，并且病的不轻，都已经住了医院。他不知道疤哥得的是什么病，便再也呆不住了，就决定去看看他。
于是他就去找中队长请假。他慌称自己的一个亲戚得了重病，可能要不行了，非要见见他不可，他必须回去一趟……
他尽量地把理由编得蝎虎一点，这样才能请下假来。
中队长丝毫没有犹豫，因为凭巴凌锋的表现，本来可以进行监外执行的。他请假，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了，就批给他两天的假。并问巴凌锋的口供，用不用警察陪着去，这可是犯人探家的原则。
巴凌锋挠挠头皮，“如果你要是信不过我，那就派人跟去好了！”
“妈妈的你敢将我的军？胆子不小啊！好吧，我信过你了！不过后天5点之前必须回到农场！妈妈的赶紧滚吧！
巴凌锋站着没动，中队长诧异地看了看他，“怎么，两天的假期不够？”
“够了！足够了！”
“妈妈的那怎么还不赶紧去，晚了万一……”中队长没往下说，他不知道巴凌锋的亲戚病情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也怕巴凌锋多心。别看中队长平时没心拉场、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刻还是有分寸的。
“中队长，我想……想朝您……借点钱！”
“哦，对！是不能空手拉脚地回去！这个我倒给忽略了！说吧，用多少？妈妈的以后说话别吞吞吐吐的！”
“我想，20块钱就够了！”
“妈妈的那么点能够吗？我给你拿200！估计去掉来回的路费，再买点东西，也该差不多了！”
“不用那么多，我走着去就可以了！再说，这笔钱，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呢！”
“妈妈的你腿长是不是？腿长也得分个轻重缓急啊，这事儿能耽搁吗？好了，妈妈的别跟我墨迹了！这点钱，也算我一份儿！也替我给你的亲戚买点东西！但可不准贪污啊，妈妈的我要是知道你给贪占了，小心我打折你的腿！哈哈哈哈……至于还钱嘛！就不用了！”
“那不行，那我就不借了！”巴凌锋转身就走。
“好了，好了，妈妈的就算我借给你的，赶紧滚吧！妈妈的你个犟种！”
巴凌锋这才接过钱，离开了农场。他舍不得坐车，就一路狂奔着向他曾经住过的监狱而去。几十里地的路程，一个多小时巴凌锋就到了。他先在附近找了家商店，挑了些好吃的，让售货员装了一兜儿，就一路提溜着去了监狱。
他向在门外站岗的武警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并说明了来意。
站岗的武警虽没有见过巴凌锋本人，但是他的见义勇为的事迹却早有耳闻。就很客气地告诉他关于张自强的情况。他们说张自强已经基本痊愈，刚好昨天从医院回来，现在可以申请去看他了。
于是他去敲监狱的大铁门，狱警打开门，愣了一下“你？巴凌锋？”
“是的！您好！我想看看张自强，可以吗？”
“你到接待室等一会儿，我去安排一下！”警察把他领进接待室，然后出去向里面下探监的通知去了。
没到一袋烟的工夫，疤哥就出现在了接待室的门口。隔着铁丝网，他看到疤哥虽然全愈了，但是精神头明显的不足。他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往日那威武跋扈的神情，也已被病容掩住了许多，只有脸上那道伤疤，还在倔强地证明着自己的过去。
疤哥一见到巴凌锋，脸上顿时现出悲戚的颜色。他紧走几步，站到巴凌锋的对面！他透过那个小窗口，紧紧地抓住了巴凌锋伸过来的一只手，“兄弟，谢谢你还记得我！”
两只大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他俩都知道，他们的眼圈都红了。他们谁也不敢再看对方，只好把目光都移向别处！
“大哥，说什么呢！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本来打算在出狱之后再来看你，但是听说你病了，我就请假来了。大哥你究竟怎么了？凭你的体质，不应该生病啊？”
“唉，兄弟，一言难尽啊，外面出事了！”
于是他就把常老大栽了的事都原原本本地对巴凌锋说了。
说完之后，他又长叹一声，“现在我的处境也很艰难了！别说减刑，现在不加刑就已经不错了！就看外面的那些兄弟能不能咬我了！”
“就是因为这个你得的病吗？”
疤哥点了点头，“我们拼死拼活打下来地盘，现在都被李黑子和臧小军这两个王八蛋给黑掉了！”
“臧小军？哪个臧小军？”
“就是你的那个仇家！他现在可了不得了了。他已经是滨湖市实际上的老大！有些事情，李黑子也拿他没办法！看那架势，总有一天他要踢掉李黑子！”
巴凌锋陷入了沉思，看来他报仇的难度是越来越大了。白道上有他爹在呼风唤雨，黑道上有他在胡作非为。凭他一个小小的巴凌锋，能扳得动这块巨石吗？
但他不会退缩，他的性格不允许他退缩。他想即使自己粉身碎骨，也要将他们斗倒！哪怕是刀山火海，虎穴龙潭，他也要去闯一闯！
“兄弟，你出去之后，就远走高飞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凭你的能力，到哪里都能吃口饭！”
“大哥，我不会离开滨湖的，至少在我报完仇之前，我不会离开！我早已经决定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兄弟，你还是听大哥一句劝吧！你不是这条道上的人，也和他斗不起！你也别指望通过正当的手段报仇，公检法跟他吗的他家开的一样！兄弟啊，其实哪方面我都很佩服你，就是你的性格，有点太犟了，这样很容易吃亏！你是有学问的人，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你怎么还不明白了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是先离开此地再说吧！”
“大哥，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们，我不会有事的！你倒是应该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了！你得学会保护自己！在这里，也别太锋芒毕露，琢磨你的人肯定不少！”
“他吗的在这里还没人敢动我！实在不行，我就……”他没有往下说，而是转移了话题。“看来大哥还是劝不了你，那你就好自为之吧！但愿你能报仇！你报了仇，我们也出了气！”
“大哥，我能替你做点什么吗？”
“你？替我做？不用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另一条道上的！你最好可别牵扯进来！人啊，进来容易，想出去可就难了！”疤哥长叹一声，好象若有所思，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
“大哥你还真别这么说，我不是说过的吗，有些时候，还真需要暴力！当正义苍白无力的时候，用暴力来解决问题，也并非不是办法！说不定，将来我和臧小军之间，就是一场黑与黑的搏杀呢！大哥，我必须为你做点什么！说吧，究竟要我做什么？”
“那好吧，看来你是真正的兄弟！那等你出去之后，就替我打听打听外面出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我怀疑是朱四儿搞的鬼，你能帮我打听出来就行了。对了，还有一件事儿，就是如果遇到我们的兄弟，你可千万别动横。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如果有那些刺烘烘的人呲帮了，说不定就是我们的兄弟，你确定身份之后，可以帮我打听打听他们都在干什么！毕竟兄弟一场，我不能让他们跟着我们吃大亏啊！”
“好的，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把失去的地盘夺回来呢！”
“这个就不用了，你一个人再能耐也办不到！等我出去之后，自有安排！你还是尽量少掺和黑道上的事，真要是进来那你可就白瞎了！”
“呵呵，说不定我可以做个白老大！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等出狱之后，我再来看你！我想今天赶回去！”
“好吧，兄弟，我也没法把你留下！你就早点回去吧！记着，好好改造！一切等出去了之后再说！”
巴凌锋辞别了疤哥，又一路跑着回去。日头刚压山的时候，他就到了农场。他去中队长那里去销假，中队长挺惊讶：“妈妈的你回去没有啊！这么快就回来了？妈妈的你也没说住上一宿，陪陪病人？”
“那里没我住的地方！”
“病人情况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经过医院的抢救，他已经没事了，我也就回来了！”
他又回到了自己呆过的牢房。
这一夜，他很晚才睡着，他一直在考虑如何去找臧小军报仇！
臧小军已经有了庞大的势力，凭自己单枪匹马，该怎么和他斗呢？
出奇制胜？可怎么才能出奇制胜？现在恐怕想接近臧小军都很困难了。即使擒贼先擒王，可又怎么接触到他这个“王”呢？即使接触到了臧小军，又能有把握制住他吗？
看来他还得先从自身抓起！必须让自己有过人的本领，这才是对付臧小军的前提！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他曾经救过的那个叫豆豆的小男孩的爸爸——冯劲松。他决定先去找他学武功，然后再去对付臧小军，这样他才有可能胜出！
他决定立刻去找冯劲松！
第037章 习武
两天之后，瞅准一个机会，巴凌锋又去找中队长。
他单刀直入。“我现在还能办假释吗？”
“妈妈的你又发哪门子神经！”中队长正在看报，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抬起头惊讶地看了看他。
“我想去省城，并且要在那里呆至少半年的时间，这个可行吗？”
中队长沉思了一下。“假释应该没问题。但是要到当地派出所和社区备案，恐怕有一定难度，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妈妈的你能找到保人吗？”
“我能找到保人！”
“妈妈的一旦你再有违法犯罪行为，还要重新收押，甚至加刑！”
“不会的，我不会做傻事的！”
“妈妈的你去省城做什么，而且要去那么长时间？”
“学习！”
“学电脑？你的电脑还要学吗？”
“我要去学软件开发，我的知识还很零散！我需要系统地学习！”他撒了个慌。
“哦，是这样啊，那好吧，妈妈的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我这就去找监狱长！”他看巴凌锋离开了办公室，顺嘴又骂了一句：“妈妈的竟是些鬼勾当！”
又过了两天，巴凌锋假释的批复被传了回来。
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巴凌锋就要走了，中队长叫住了他。他从兜里掏出1000块钱塞到巴凌锋的手上。
中队长知道巴凌锋的牛脾气，所以不等他说话，自己先开口了：“妈妈的别以为这钱是我给你的，没那好事！这些钱是借你的！你去省城，需要吃住，还要坐车，没钱怎么行？妈妈的这个你先用着，等不够了再吱声。你也不用推辞，这也就是咱爷俩对心情，换了别人，妈妈的想从我这里借钱，门都没有！我也不等着急用！妈妈的等你将来赚了大钱还得加倍还我！哈哈哈哈……这样的条件可以不？”
巴凌锋没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眼圈红了，但是他没有让眼泪掉下来，他给中队长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唉，真是个好孩子，妈妈的就是命不太好啊！”中队长看着离去的巴凌锋，嘴里慨叹到。
……
巴凌锋坐火车去了省城。
巴凌锋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他出了车站，就有些蒙。他只好一路打听着找到了省体育总队。他又和门卫磨了半天的嘴皮子，门卫才同意给冯劲松打内线电话以核对巴凌锋的身份。
冯劲松对巴凌锋的到来颇感诧异，但却非常高兴。他可是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一直以来，他就想着以什么方式来报答他，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他来找他，肯定是想找他办什么事儿，那他还能不麻利？
他回完门卫的电话之后，就一路跑着来门口接巴凌锋。他一眼就认出了巴凌锋，他过来紧紧地握着巴凌锋的手，嘴里不住地寒暄着，显得很激动。
他又和警卫打过招呼，就将巴凌锋领去自己的办公室。
又寒暄了几句，巴凌锋直截了当地说：“冯大哥，我想拜您为师学武术，求您无论如何也要收下我！”
“这个没问题！只要你想学就成，不过很苦！”
“我没多少钱，只有剩下手里这么多了。但我可以边挣钱边交学费，这一点您尽管放心，我不会拖欠一分钱的！”
冯劲松微微一笑：“兄弟，说什么呢，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既然想学，那就住下来学好了！队里不会收你一分学费的！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你刹下心去学就是了！对了，你也别老您您的称呼着，听着刺耳！咱俩也没差几岁，你就叫我冯哥吧！”
“这样不太好吧，需要多少学费我还是交多少吧！也免得您……哦你麻烦！”巴凌锋说到“您”，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在这里，这种事是司空见惯的！谁没有个三亲六顾的，学两天武术还收钱？那也太让外边的人笑话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想什么时候开始学？”
“越快越好！”
“那就明天吧！明天我带你一起去队里报道！”
“我还是别给你添麻烦吧，那学费……”
巴凌锋还想再提学费的事儿，冯劲松大手一挥：“行了兄弟，学费的事就那么定了！我猜你也没吃饭呢，那咱就先去吃饭，边吃边聊！”
吃饭的时候，冯劲松问到了巴凌锋为什么要习武，巴凌锋就把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和他说了。他还说了现在滨湖市的情况，说了臧小军的势力之大和他在滨湖的胡作非为。]他说他想报仇，但没点真本事恐怕只能是望洋兴叹了。
冯劲松停止了吃饭，他专注地听着巴凌锋说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听到最后，他一拍桌子，“真他吗的是一群混蛋！那些当官儿的整天都在忙活什么？这样的事儿就没人站出来管一管？行了，兄弟，不说这些了，听着就长气！你既然来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会把我会的工夫都教给你！只要你肯用心去学，一定没问题！至于报仇的事儿，你劝你还是从长计议为好，以暴易暴只是下策！习武只是健身的一种手段。另外，我还警告你，学了武术可不能到外面去胡作非为，一旦那样被我知道了可绝轻饶不了你！”
“大哥您，噢是你，尽管放心，我不是那种人！”他还是习惯把冯劲松称呼为您，看来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不计后果一味胡来的人！否则，你也不会舍命去救我儿子！咱俩这也算缘分，我还正愁没有机会报答你呢！能教你武术我心里也能塌实一点！”
“冯大哥太客气了，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换了别人，也会那样做的。报答这个词你就别提了，再提我就没法在这学习了！”
“好，好，那就不说了！走，我先去帮你去办一下手续！”
他领着巴凌锋先在武术队办好了一切手续，又帮他在辖区的派出所和社区都登了记。由于冯劲松在本辖区的威望比较高，所以派出所和社区都没有难为他。
从此，巴凌锋每天就吃住在武术队里，他开始起早贪黑地习武。虽然他的年龄对于习武有些偏大，但是他悟性极好，又肯于吃苦，身体条件又不错，所以他进步的速度也相当惊人！用冯劲松的话讲，他习武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如此天赋和如此吃苦的人。按照他现在的速度，半年之后，他完全可以出山了！
巴凌锋每天三点半钟就准时起来跑步。别人都是跑5公里，他每天却要坚持跑10公里！
4：30，他就把新学的招式和套路反复地进行练习，体会。
吃完早饭，稍做休息，他又会把以前学过的工夫再演习一遍。
9：30，他就开始向冯劲松和其他的教练学习新的工夫。
午饭之后，休息一个小时。他又开始反复练习新学的招法，并细心地体会每一招每一式。他反复练习，直到自己快累趴下了才肯罢手！
晚上7点，他还要进行10公里的长跑。然后在黑暗中继续演习拳法，并把根据自己体会演化出来的招式进行揣摩。
直到晚上10点，他才去洗澡。然后看一会书。11点，准时就寝。
除了时间短，底子薄之外，巴凌锋已经在武术队小有名气了。半年之后，为了检验他的实力，冯劲松给他报名参加了全省每年一次的武术大赛，准备通过实践来检验一下他的身手。经过若干轮的淘汰赛，巴凌锋竟奇迹般地挤进了决赛的圈子。
和他对阵的是个从小就开始习武的壮年汉子，叫才俊卿，他曾在少林得到过真传。在全国武术界也不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他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
本来才俊卿是不屑于参加省级比赛的，他是被比赛组委会特邀参加的。因为他和本省的武协主席是好朋友。武协主席就三番五次地邀请他。碍于情面，他只好来捧场！武协邀请他的目的也是为了增加比赛的分量和看点，也好检验一下本省武术运动的水平。
他被邀请来是要参加观摩赛的。所谓的观摩赛，就是和决出来的高手象征性地在台上切磋一下。但是他想既来之则打之，所以他执意要参加小组赛。他也是想测试一下该省武术的整体实力。
四个小组产生的第一名，要经过抓阄，分别和对手打一局，胜者参加决赛。
结果才俊卿和巴凌锋分别淘汰了各自的对手，进入了决赛。
比赛之前，冯劲松就对巴凌锋讲，能和才俊卿对阵，是他的福分！至于胜负就不用去考虑了，因为他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性！所以他告诉巴凌锋一定要放下包袱，别有什么思想负担。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如何向对手学习！如何通过实战，来体会、学习对方的高明之处，为己所用！
巴凌锋当然不会忘记自己来习武的初衷。所以他对能否取得名次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只是在尽最大的可能，通过每一场比赛，来学习别人的优点，弥补自己的不足。在短短的5天比赛里，他确实从别人身上，学到了很多自己所欠缺的东西。
能够和如此高手过招，巴凌锋也显得特别的兴奋。因为据冯劲松讲，能和才俊卿过招的人必须是武术相当精湛的，甚至连冯劲松都没有资格和他切磋！看来他真是幸运的。有这样难得的机会，巴凌锋焉能不兴奋？
比赛是在晚上7点，由于是冠亚军的争夺战，所以吸引了大量的武术爱好者前来一饱眼福！等到快比赛的时候，整个体育场内就已经座无虚席了。
人们都在等着这场比赛，等着一睹冠军的风采。当然人们也想看看巴凌锋这个后生。因为这次武术大赛，巴凌锋算是最大的一匹黑马了！
以前武术界根本就不知道巴凌锋这个人，甚至连巴凌锋这个名字都没人听说过！这次大赛他居然能一路过关斩将，进入了决赛，看来他的工夫是相当了得了。对于这样一匹神秘的黑马，人们对他怀了好奇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比赛共分六回合，除非一方中途失败，否则以点数决定胜负。规则有点类似拳击。
拳台上身着白色练功服的巴凌锋和身穿藏青色练功服的才俊卿相互抱拳问候之后。随着一声锣响，人们期盼已久的比赛正式开始！
只见两人不停地在台上游走，窜蹦跳跃，闪转腾挪，动作都非常的干净利落，每一招每一式都相当的精确到位。他们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走马灯似地在台上变换着位置，只看得人们眼花缭乱！
台下的掌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一开始他俩还难分高下。巴凌锋虽然年轻，体力好，但是他毕竟只学了半年，底子太薄，基本功还有很大的欠缺。渐渐地，他落了下风。第一回合他输了。
中间休息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如果单纯和才俊卿比拼套路，那他一定不是对手。因为对方毕竟是习武多年，更有着丰富的比赛经验，常规打法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
看来要想赢他，必须改变战术。他既要采取拖延战术，尽量的消耗对方的体力；还要使用新招数，以求出奇制胜！他想到了自己根据半年所学而独创的拳法，看来是应该拿出来检验检验的时候了！他要看看那些招法究竟实用不实用，效果如何？
第二回合比赛，他突然改变打法，开始使用自己独创的拳法，结果才俊卿阵脚大乱。
才俊卿深谙武术之道，对各家拳法也都很有研究，却惟独没见过如此拳法。只见巴凌锋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你觉得他是虚招，而以虚招应对的时候，它往往又是实的；而当你用实着来对付他的看似实招的时候，它却往往又变成了虚的。巴凌锋这么一变化，场上的形式立刻就发生了逆转，巴凌锋渐渐又占了上风。台下那些拳迷们也看傻了眼，不知道他使用的是哪门子工夫。连冯劲松也感觉纳闷，自己没教他这些古灵精怪的东西啊，他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他也根本没有时间去外面学习，他是从哪弄来的这些似曾相识，却又面目全非的拳法的？看来这里面肯定是有些蹊跷！
本局终了休息的时候，冯劲松上台来趴在巴凌锋的耳边嘀咕了一句：“不能赢，一定要给他留面子！”巴凌锋会意，点头答应。
接下来的几局，巴凌锋又开始用在武术队里所学的工夫和才俊卿斗志斗勇，结果才俊卿以点数赢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获得了冠军。
比赛结束，双方相互抱拳，以示祝贺。
但才俊卿心里明白，是自己输了。巴凌锋是为了顾全他的面子，才在后面用常规拳法和他比赛的，否则他早该败北了。他想如果这个年轻人习武的时间再长一点，基本功再好一点，那么他才俊卿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看来自己还得去苦心修炼一番了。
“小兄弟，你很有天分！如果有机会，一定到我们河南去，我一定好好招待招待你！顺便我们再切磋切磋，如何！”
“好啊，谢谢才大哥，有机会我一定去看望您！”
他们抱拳之后，依依惜别。
第038章 惜别
通过询问，冯劲松才知道巴凌锋的那些拳法完全是根据自己的所学独创而出的！
他不由得对巴凌锋肃然起敬。仅半年多的时间，他的武术就已经精进到如此程度，如果再给他个三年五载的时间，那成色就不可想象了！
看来未来的武林高手应该是他了，说不定他还会成为武界泰斗！他的前途真的是不可限量！
他也为能教到这样学生而感到庆幸，感到骄傲！
一晃又过去了半个多月。巴凌锋掐指算算时间，自己马上就该刑满了，也该回农场去办理出狱手续了。他就去和冯劲松告别。
冯劲松是真舍不得他走！因为半年来他们相处的很好，他们彼此都为对方的坦荡所吸引！他们已经成了莫逆之交！
临别的时候，冯劲松将巴凌锋拽到家里吃了顿便饭！
因为半年来，巴凌锋一直吃住在武术队。别说去他们家，就是体育局的大门他都很少出去！
他们夫妇也曾多次邀请他去他们家里做客，但他始终没舍得时间。他总是抱歉地对冯夫人说等以后有时间了一定亲自去家里拜访！
此刻，冯夫人正在厨房里面忙活着饭菜。冯劲松和巴凌锋则坐在客厅里闲聊。
冯劲松说他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学生，只可惜自己的水平有限，已经没有实力再教他了！他其实早就应该从他这里毕业了！
巴凌锋笑着说如果没有他这个冯教练，他根本也走不上这条路。他可是他的启蒙老师啊！这一点，到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忘记！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说他很感激这半年来他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冯劲松：“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报仇！”巴凌锋只说了两个字，但说的斩钉截铁。
“报仇？唉！报仇都快成为你不可动摇的理想了！除了报仇，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
“我一直都咽不下这口气，习武也是为报仇服务的！再说，我要是能把他送进监狱，也算是为社会除了一害！从古到今，习武不都讲究除暴安良吗！”
“唉，算了！说，我是说不过你！打，恐怕我也打不过你了！但你最好还是依靠正当渠道，去寻求报仇途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暴力！臧小军的行为自会有天数，你要是太过沉湎于恨海，那可白瞎你这块材料了！”
“我会掌握分寸的！”
“好了，不说那些个乱码七遭的了！说了脑袋都疼！我跟局长探讨过，想把你留下来当教练，但是局长考虑到你的特殊经历，没有批复，我也没法留下你！所以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开创属于自己的事业！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但是无论将来你走到哪，有多大出息，都不要忘了你冯哥！有空的时候也常来看看你冯哥，还有你嫂子！”
巴凌锋又有些眼圈发红，他使劲地点了点头，“你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老师之一！我记住了你的教诲，我巴凌锋今生今世是绝不会忘记你这个老师的！”
“别老师长老师短地叫着，听着别扭！我们应该是兄弟才对！如果不嫌弃，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
“好啊，好啊！那我是求之不得啊！”巴凌锋喜出望外。“用不用举行个仪式，像桃园结义那样的焚香磕头啊！”
“那些个形式就免了吧，我们只要在心中彼此承认就行了！”
“行，那我可正式改口叫你大哥啦！”
“行啊，兄弟！”
“大哥——！”
“兄弟——！”
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冯劲松又拿出2000块钱，和一张银行卡，推到巴凌锋的面前。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这钱是你参加武术大赛获得的奖金，组委会让我转交给你的！我看你这些天整天习武弄的舞迷三道的，就没给你，怕你弄丢了。就一直叫你嫂子替你把持着！现在你要走了，就给你拿了出来！无论你走到哪，无论做什么，都需要钱！这个是你的，你自然得拿着了！那个卡是你嫂子给你办的，里面也没多少钱，如果不够用的话，你可以随时打电话来，大哥给你往里充！”
“大哥，我不用钱！我在这里打扰了半年，够给你添麻烦的了！这些钱，你就留着用吧，也算兄弟的一点心意，权做一点补偿吧！那个卡我就更不能收了，不是那回事儿啊！你让我收下，倒不如骂我一顿！”
“兄弟你说这话我可就不愿意听了！从古到今，哥哥照顾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况且你对我家有恩，我又没有为你特别做过什么，我总觉得我亏欠你的太多了。我还来不及报答你的恩情呢，怎么还能让你报答我，这岂不让外人笑话我冯劲松吗？你以后还叫大哥做不做人了？行了，以后得空，你只要经常地看看大哥，那大哥就知足了！现在你要走，大哥给你拿点路费，这很正常点事儿嘛！你要是瞧得起大哥，就拿着！听话，拿着！不拿我可生气了，以后你也别再登我家的门！”冯劲松佯装生气。
“那好吧，奖金我拿着，但是卡我绝对不能拿！如果你要是生气，那就生吧，你也得让我心里过的去才行吧！”
“那也行！那卡大哥就先收回！不过你什么时候手头紧了，可千万给大哥来个信，大哥没多有少，怎么的也能帮你救个急！”
“这样行！我以后也少不了麻烦哥哥嫂子！”
冯劲松站起身，打开壁柜，从里面拿出一套西服，递到巴凌锋面前。“你嫂子听说你要走了，也不知道该送你点什么，就给你买了套衣服，你穿上看看合适不？”
“嫂子这是干什么啊！我这破衣罗嗦的穿着习惯了，这种衣服让我怎么穿啊！这简直叫我活受罪！”巴凌锋挠着头皮，执意推脱。
“这可是你嫂子的一点心意！你要不收，那你嫂子还不折磨死我！咋的你也得让大哥在嫂子那里顺当过去吧！”
“这……”
“哎呀，别这那的了，一会你嫂子要是看到你这样，非立马把你撵出去不可！”
“啊！那，那我就试试吧！合适就穿着，不合适我也没办法了，这总行了吧！”
说完，巴凌锋不再客气，接过冯劲松手里的西服，穿上了身。185的个头，配上一身笔挺的西服。巴凌锋站在冯劲松的面前，简直就换了一个人！他显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简直就是拍电影的材料嘛！看来你嫂子的眼力真是不错！颜色，大小，肥瘦都正好。破衣服甩一边去，呆会就穿这身回去！”
“这可不行，我可穿不惯！穿着它，我都不会走路了！”巴凌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等会让你嫂子也看看！看看咱兄弟的风采！”
“大哥，你就别折磨我了！还是让我多活两天吧！”他边说边把西服脱下来，然后叠好，重新装入口袋。“这种衣服，我只能在没人的时候，自己偷摸穿穿！”
“呵呵，兄弟还蛮腼腆的啊！那好吧，就不难为你了，饭也该好了，走，咱吃饭去！”
冯劲松就两口人在省城住，儿子豆豆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为了让家里热闹一点，他们两口子多次想把老头老太太都接来，但是老两口儿都习惯了滨湖的生活，不愿意动，就没来。他们也就没坚持，毕竟故土难离！小豆豆也在爷爷奶奶身边呆得习惯了，也不愿意来。因为他们两口子平时都很忙，也没空照顾孩子，所以豆豆也就不愿意到省城来遭这份罪，至今仍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平时家里显得冷清，今天巴凌锋来了，自然就多了些生气！
他们打开了一瓶红酒，三个人围坐在桌子周围，边吃边喝边聊。
巴凌锋这是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和疤哥在监狱里面，也是分别的时候，但那环境和心情和此时可是大不一样的。那时虽然郁闷，但有疤哥的故事陪着，他多少还觉得生活有些颜色。尽管他的前路是漫长而凄凉的，他也失意彷徨，但他却从没失掉过对生活的信心。
现在虽然也是分别。但是分别之后，他马上就要获得自由了，就要出去闯荡属于自己的生活了，他心中有很多的梦想等着去实现呢！所以他很兴奋，也很激动！他酒喝了不少，话也说了不少，但是他感觉他还是如第一次一样，没有醉！他也不会醉，他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去做他要做的事，去做他该做的事！
他又想到了疤哥。他决定，明天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
第039章 归来
巴凌锋和冯劲松夫妇在车站依依惜别，便坐车回来了。在车上，他就想好了要先去农场办理出狱手续，然后去看望张自强！
去农场之前，他先找到一家商店，买了一堆的礼物，又买了一条烟。
当他敲开中队长的办公室，中队长见是他，开口就是一顿骂：“妈妈的你这跑了半年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都干吗了？你倒在外面呆得逍遥自在，也不说抽空回来瞧瞧大伙儿！另外，妈妈的你这也没把大伙儿给教会呀，这电脑趴窝了谁都干没辙，感情在糊弄俺呐！现在既然你又自投罗网来了了，这得罚！”
巴凌锋只是不好意思地憨笑着，他确实感觉挺抱歉的！自己出去这么长时间，别说回来看看，就是电话也没给中队长打一个！也真辜负了这几年中队长对他的照顾！
“不过看你气色还不错嘛！比以前更结实了！怎么样，这半年又有些啥长进？
“也没啥长进！要不要我汇报汇报！”
“行了行了，妈妈的就别罗嗦了，你先去办出狱手续吧！这回你出去之后，可得稳当点儿，别再惹是生非的了，该干吗就干吗去！你也不小了，妈妈的出去之后也该混个媳妇了！”
巴凌锋就将一份礼物送给中队长，他没敢说要感谢这几年来他对照顾的话，怕遭来更多的骂声。中队长见礼物不重，便欣然收下。然后带着巴凌锋去办出狱手续！
从中队长那里出来，巴凌锋又去了他曾经呆过的狱室。
犯人基本都在。因为已近新年，近处远处出老务的犯人们都已经回来了。他们整天呆在狱室里，苦熬着一天又一天。除了有几个陌生的面孔之外，其他的他都认识。
他热情的和他们打着招呼。又把香烟和礼物分给大家。大家都很高兴，自然也都对他的出狱表示了一番祝贺。
他开始收拾东西，他将所用的那些书都转送给了别人，实在没人要的就干脆扔掉。因为他不想把监狱里面的痕迹过多地带在身上，那是他今生永远的痛！最后他只剩下个兜子，和日常应用的物品。
忙完了这一切，他又敲开中队长的办公室。
“妈妈的还有什么事？”中队长好奇的问。
“和你告个别不行啊！”说着，巴凌锋从兜里取出1200块钱，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妈妈的你这是干什么？”李队长有些惊诧。
“我曾经从您这里借走了1200块钱，现在一并还给您！谢谢您在对我的帮助，我今生绝不会忘记您！”
“哪弄来的钱？”
“这是我参加比赛得的奖金！您放心，肯定是正道来的！”
“呵呵，妈妈的行啊，有出息了啊！不过这钱你还是先拿去用吧！你刚出来，打理一切还都需要钱！等将来你安定了，富贵了，再还给我不迟！说不定以后李叔我还有求到你的地方呢！妈妈的到时候你别装做不认识你李叔就中！”
“我现在有钱！”
“那也先拿着！算我存在你那儿的，等以后连本带利我都会向你讨回的！”
“可是……”
“妈妈的就别可是啦，你出去半年别的出息没看出来，倒是变得婆婆妈妈的了，这也不是你的性格啊！你还能不能像个爷们？”
“那，我以后再还您？可我感觉实在过意不去！”
“行了，行了，礼物我已经收下了，钱你带好！赶紧走吧！我懒得再看你！不过记着等以后发达了常回来看看大家伙儿，大家都说你是好样的，妈妈的你可别辜负了大家的期望！”中队长将钱重新塞到巴凌锋的手里，然后将巴凌锋撵出了办公室，并摆手和他告别。
他一路走去，他要去看他自强大哥。
时节还是隆冬，也寒风刺骨。但他走在旷野里，呼吸着冰冷新鲜的空气，却感到无比的畅快！从现在开始，他绝对是自由的了，他又变成以前的巴凌锋了！
他时而在旷野里狂奔，时而对着天空高声呐喊，来发泄内心激动的情绪。这呐喊也是对这几年来不白之冤的抗议！
他脚步轻快，跑跑停停。只一会儿工夫，他就到了张自强呆的的监狱。他又去了商店，也给疤哥买了礼物，还有烟。
他对狱警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狱警就到里面去通知。很快，张自强就出现在了接待室的门口。
“兄弟，恭喜你，你终于熬出头了！”
“谢谢大哥！我给你带来礼物，还有烟，你可以把它分给大家！”
“好啊，兄弟，看来你还没有忘记大家啊！”
“哪能呢，我们也算患过难的，同病相怜嘛！”
“听说你办了假释？这半年你干什么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巴凌锋就把自己到省城习武的经过说给了张自强。
“看来你现在有两下子了，我们要不要再比划比划？”
“行了，大哥，你省省吧！我那力气，是要去对付臧小军的！这半年你过的怎么样，有什么难处吗？”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外面那些兄弟！他们难啊，有些已经和要饭差不多了！唉，我他吗的真是无能！”张自强露出惭愧的颜色。
“我能帮忙吗？”
“你能帮什么，他们需要的是钱！”
听到疤哥提到钱，他立刻拉开兜子，从里面拿出一叠钱，“大哥，这个你先用着，等以后我有了钱，继续给你！你是好样的，到这个地步，还在替外面的弟兄操心！我真佩服你！”
“你哪弄到的钱？”
“这是我参加比赛获得的奖金，钱可是干净的！”
“那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
“不行，还是拿回去吧，你在外面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大哥，算我借给你的，总可以了吧！你该不会是嫌少吧，或者瞧不起兄弟吧！”
“说的什么放屁话，咱们哥俩还用唠别的吗？我是想你在外面更需要钱！”
“那你就收下，要不我没法走！”
“你怎么还那么犟啊，这几年就愣没把你的性格改改？”
“没人能够改变我！”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跟你纷争了！不过这里不让收钱，你还是把这些钱存到一个帐户里，会有人去取的！”
“那样也行，那回头我就去银行！”
他们又聊了一会，很自然地他们又把话题转到了臧小军的身上。疤哥知道凭巴凌锋的性格，他是决不会放过臧小军的。但现在的臧小军，可是本市最有实力的黑道人物。他无恶不作，本市那些赚钱的行业，基本上都被他垄断了，那些做买卖的都是敢怒不敢言。有些稍有些资本的买卖人，都会被他想方设法地收取保护费！如果有谁胆敢不交，不出一个月，肯定就被逼得的关门停业。并且他已经开始打李黑子的主意，他想把李黑子扳倒，自己来坐本市的第一把交椅。
“兄弟，你还是远走高飞吧！你根本没有实力和他斗！”
“大哥，别的事你都可以劝我，惟独这件事，我是不会听你的！你也别劝了！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我倒想见识见识，他究竟是纸糊的，还是铁打的！”
“唉，看来你真是一条道跑到黑啊！那好吧，不过你可要多长几个心眼儿，这小子可是心狠手辣，他什么阴着都使出来！他手下还有一帮亡命徒，你可一定要留神！”
“放心吧大哥！他在我眼里，只是一个痞子！我知道怎么对付他！”
“报仇不能凭义气，还是要多动动脑子！找臧小军报仇，他黑你也得黑，否则肯定要吃亏的！”
“我知道了，所谓无毒不丈夫嘛！那些下三烂的伎俩，我也会，只不过不想用而已！”
“那就去吧，我外面还有几个兄弟，遇到难处了你可以去找他们，他们会帮助你的！”
“好的，谢谢大哥，我会见机行事！”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我希望你好运！但你要时刻防备着他使阴招儿！”
“我记住了，我会注意的！我不想再次吃亏，也决不会吃亏，我要让他在滨湖倒下去，让所有的人都看到！”
“我给你个电话，打这个电话就可以找到他！”
“哦，哪弄来的？”巴凌锋显得有些兴奋。
“外面的兄弟搞到的，我也在打听他的情况，我大哥就是他陷害的！”
“你可帮了我的大忙！我得好好谢谢你！”
“都是兄弟，谢什么谢！”
“那——，我得走了！”
“等等，我给你几个地址，有事需要帮忙的时候可以去找他们！”
“好的，我记一下！”
巴凌锋辞别了疤哥，从监狱出来，他先到镇上找了个储蓄所，他把整钱都存进了疤哥给他的帐户上，只留下一些零用钱，准备用来解决几天来的吃饭问题。
看看天色不早，他就在农场附近找了家小旅馆，准备对付一宿，明天再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远远近近响起稀稀落落的爆竹声音的时候，他才想到要过年了。他不准备在此地逗留，就回去。
为了节约点钱，他决定一路走着回去。
就这样，巴凌锋独自悄悄地在大年夜之前回到了滨湖……。
第040章 遇险
车站。
夜幕降临了。
大厅里面早已没了顾客。白天还算热闹的候车大厅此刻已变得空旷寂寥，甚至显得有些阴森。只有墙壁和天棚顶上的荧光灯还发着清冷的光，约略地显出有几分生气！
偶尔哪处一两声爆竹炸裂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待声音散尽之后，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
透过大厅宽大的玻璃钢窗，便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大街。路上已很少有人走。路灯阴郁地排在街道两侧，很忠于职守。它们也极力用橘黄的灯光照着柏油路和周围能力所及的一切，为偶尔匆匆走过的路人和疾驶而过的车辆送行。
那些高大建筑物的前脸儿早已安上了彩灯，灯都已经开了。频频闪烁的忽明忽暗的各色灯泡在多情地勾引着难得一见的行人的眼球！那灯光虽不甚明晰，但颜色搭配很好。尽管没谁会驻足观赏，但它们仍不遗余力地拿出本身最迷人的色彩来装点这个大年夜！
外面的世界几乎是灯的海洋了！
“好美的大年夜啊！”巴凌锋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下午，巴凌锋又出去了一趟，主要是采购。其实他也没什么好买的，只在附近的小饭铺买了一大兜馒头，又在超市买了几袋榨菜，准备以此来下饭。
这是他这几天活命的口粮！
他知道，按照北方的习俗，刚过年这几天，是不会有哪家小吃部或者小卖店开张的。即使偶尔有哪家小卖店开张了，也不会坚持到很晚，要买点东西是很费劲的。
虽然那些大饭店很晚才打烊，甚至通宵地热闹，那是因为有人定了年夜饭的缘故！但那里可不是他这个身份能光顾的地方！
他也不想老出去，那样目标太大。万一暴露了他的藏身地点，说不定臧小军就会乘其不备来发动袭击，那样他就变得被动了！
以他现在的境况，还是躲在暗处更安全，更把握！
……
此刻，他正躺在大厅最里面靠近角落的长椅上边看着窗外的夜景边过滤着他早已制定好的行动计划。当然这些计划还不涉及暴力。
他所处的角落能看见整个大厅，还能观察到外面的情况，轻易又不会被人发觉！——这里应该是个不错的位置！别人也应该不会想到，在这团圆的大年夜里居然还有个人在车站的候车大厅里独自过夜！
这几天他还不准备有什么具体行动。他只想抽空去打听打听滨湖现在的情况，主要是探听一下臧小军的势力究竟有多大，也好决定他如何来展开他的行动！
当然如果能打听出臧小军的住处，那是再好不过的了，那样他就可以随时去他家里堵他！
尽管他还不想使用暴力，但到了万不得已，必须使用暴力的时候，他想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用铁拳去揍臧小军！那知道他的住处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他想一旦到了必须使用暴力的地步，那他至少要叫臧小军变成残废，那样才能弥补他这几年所受的身心折磨！
……
外面的鞭炮声多了起来，开始还稀稀拉拉的响，到后来就连成了片。也分不出个数，哪里都在爆炸，哪里都在闪光。
巴凌锋盯着外面的世界，他突然有些后悔了。为什么白天没想着买瓶酒回来？这可是他重获自由的第一个大年夜！太应该庆祝一番了，尽管他不习惯喝酒，但没酒总觉得缺点什么！
他看了一下大厅里面的时间，刚过11点，看来想弄点酒是不可能了。别说现在不能，就是再早点儿到天刚擦黑，那些商店也早该关门歇业了。
他重新坐起来，从方便袋里拿出两个凉馒头，又打开一袋榨菜。缸子里面还有水，他只能以水代酒，来度过这个不寻常的大年夜了。
饭食虽然简单，但巴凌锋吃的非常香。因为他的心始终是兴奋的！
几年的牢狱生活，他虽没感觉到出劳务怎么的苦，但是那种心理上的折磨确是无法消弭的。——人一旦失去了自由才明白自由的可贵，这一点他的体会太深了！
他现在真的完全自由了？他一直都感觉到这一切好象是在做梦！当然，人在兴奋的时候吃什么自然是无所谓的！何况他巴凌锋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填饱了肚皮就算完事！
他慢慢地吃，喝。再吃，再喝。
他嚼的很慢，很仔细！那基本不是在嚼，而是在品！
他不光是在品食物，也是在品生活！品他那不寻常的经历！
也许，从此以后，他巴凌锋再像这样坐下来细嚼慢咽的时候就不多了。他没那个时间，生活不能给他时间，臧小军也不一定给他时间！他也不一定有那个精力，因为他不但要复仇，他还要赚钱糊口，还要开创自己的事业！
能有如此安静的夜晚，对巴凌锋来说，也算是福分了！
这顿饭他足足吃了半个小时！然后静静地坐着。
当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他终于满足地站起身。
他又走到玻璃窗前。
他叉腰站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
“妈妈的新的一年，新的一年开始了！我巴凌锋在这新的一年里，一定要有一番大的作为！”他不由得学起了中队长的口气骂了一句。骂完之后，他摇摇头，自己也笑了。
他又活动了一下筋骨，他真想走两趟拳。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这里可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地方！万一弄出点什么响动，惊动了值班人员，那还不得把他撵出去！
睡觉！睡好了明天好出去！
他就将东西拾掇好，藏到长椅的下面，然后他也钻到椅子底下，枕住提包！
他摆出夜行一张犁的睡姿，那是习武之人惯用的一种睡姿，以便随时预备对付不测的发生。
他手里依然攥着那把瑞士军刀！
不一会，他就沉入到甜甜的梦中……
……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起风了。风很大，朔风夹着沙砾，敲打着玻璃，发出沙沙的响声。那些大型的灯箱广告，也在寒风中战栗，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
响声！到处都是朔风撩拨起的响声！
街上的路灯已经熄了。只有高楼上的霓虹灯还在不知疲倦地闪烁，晃的周围的一切都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正在此时，十几条黑影，却悄无声息地向车站摸来！
他们轻轻地推开候车大厅的门，鱼贯而入。进入屋中，在荧光的照射下，才看清他们的装束，清一色的黑衣黑裤，手里都提溜着应手的家什儿。
只见为首的那人一挥手，那些人便分散开来。开始检查着每一排长椅，每一个角落。
他们检查的很仔细，从上到下，他们不停地停停走走，蹲下去又站起来。
眼看就要检查到巴凌锋所处的地方了……
其实，巴凌锋早已经醒了，但他躺着没动！起风的时候，外面的响动就已经把他从酣梦中拽了回来。他一直在闭目养神！
大厅的门被推开的时候，他心里一惊，这么晚了，还有谁能到这里来？
他透过椅子之间的缝隙，看到了门口的情况。一看那情形，他就明白了，来者不善！
他立刻抽出匕首，攥在手里！但是他没急于行动，仍然躺在原地，观察着形势！身体却早已悄悄地从椅子底下探出！
眼见那些人就要到了跟前，巴凌锋突然一个侧身翻滚，将身体完全从椅子底下显露出来。然后又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稳稳地站立起来。
巴凌锋的突然出现，倒把那些人吓了一跳，他们纷纷握紧手中的家伙，探看究竟。
巴凌锋手握匕首，慢慢地向后退着。他用眼角的余光看看退的差不多了，就停住。他背依墙壁，摆好了格斗的架势。
为首的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巴凌锋。“你是巴凌锋？”
“是我！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他妈的什么人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大哥请你走一趟，跟我们走吧！”来人抱着膀，说话有些得意。
“你们大哥是谁？”
“他是谁你就管不着了！不过他说了，你该叫他臧爷！”
“臧小军？！”
“你应该叫他臧爷！既然知道了是谁找你，那就走吧，也免得我们动手，你也少他吗的受点皮肉之苦！”
“就凭你们？”巴凌锋验证了他们真是臧小军的人之后，便眼露凶光，手中更攥紧了匕首！
“嘿嘿，我们怎么了？我们请不动你？滨湖这屁股大个地方，还他吗的没人敢不给我们面子！”
“回去告诉姓臧的亲自来！”
“五哥，别他妈的跟他磨叽，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上吧，处理完他也他吗的早点回去睡觉！临来的时候大哥可吩咐过，不能弄死他，带口气就中，他会亲自发落他的！”另一个人不耐烦地说。
“好！弟兄们，上！手上掌握点分寸！别弄死他！”那个被叫做五哥的人向其他人挥了挥手。
那些人就挥舞着家伙向巴凌锋围拢过来。
巴凌锋毫不畏惧，他左突右冲，几个漂亮的擒拿手之后，就有几个被掀翻在地，躺在那里不住嘴地嗷嗷怪叫。
“闪开！”被叫做五哥的人大喝一声止住了他的手下。
“姓巴的，别他吗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乖乖地跟我们走吧！如果再他吗的的瑟，就别怪我不给面儿了！”
“放屁！把你们会的那点东西都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们今天是怎么请走巴爷的！”
“弟兄们，都闪开，让我来！”五哥说完，手里竟多了一把枪！他已经看出来巴凌锋会拳脚，又掂量着自己带来的人不是他的对手，就掏出枪来！
“巴凌锋什么兵器都对付过，但还没见过手枪！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铁家伙！但他丝毫没有犹豫，也没有退缩，而是迅速地进身，向五哥扑来。
“啪！”随着一声枪响，巴凌锋无声地瘫软在地。
“架着他！走！”
他们七手八脚地将巴凌锋架走了，又将巴凌锋的兜子也带上，只把那袋馒头扔的满地都是。那些受了伤的则在后面一瘸一点地跟着。他们身后，是一片狼籍的打斗现场。
第041章 毒打
出了大厅。那个被叫做五哥的人立刻给臧小军打电话，说他们已经抓到了巴凌锋，正准备往回走。
刚挂完电话，一辆白色的面包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们的前面。他们将巴凌锋丢进车里，又鱼贯地上了车，车子立刻就在黑暗里穿行。
在车上，那些人用绳子将巴凌锋捆了个结结实实，并把他的眼睛蒙上。
车子在黑夜里不停地颠簸。不一会儿，巴凌锋就被颠搭醒了。他动了动，知道自己被捆的很结实，他没有办法挣脱，只得作罢。看来只有等等机会再说了。
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感觉到身上哪里有痛感。他清楚地记得他是被打了一枪的，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但好象他身上并没有枪伤，他感觉纳闷！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车子戛然停住。车门打开，一干人等又次第着下了车，然后他们又将巴凌锋从车里弄出来，押着他进入了一个二层的别墅。
别墅很大。他们拐了几个弯，又开了两次门，巴凌锋被迫停住。
蒙在他眼睛上的黑布被扯掉了。屋子里面灯火通明，巴凌锋的眼睛被突然出现的亮光刺激的难受，他立刻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他重新睁开眼睛，逐渐适应了屋里的光线，既而看清了室内的一切！
屋子装修的非常豪华，也很考究，跟童话中的宫殿差不多。
里面的人不少，但迎面那排贵重的沙发里面并排坐着的一男一女，却显得很扎眼，他们应该是这里的主人了。
但见那女的打扮的妖里妖气，一身墨绿的旗袍，将身体包裹的恰倒好处，只有裸露的双肩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诱人的光亮！在这寒冷的季节里，这身穿戴，真有点担心她会不会感冒！她正在向坐在他旁边那个男人献着谄媚，那夸张的表情显得浪荡风骚。巴凌锋看了看，并不认识。
坐在她旁边的男的则一身白衣白裤，翘着二郎腿，一只手举个高脚杯，半杯红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微地颤动着；另一只手则搭在那个女人的肩上，轻轻地摩挲着。
他微笑地瞅着巴凌锋，一脸的轻松和傲慢。巴凌锋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仇人——臧小军！
而抓他来的那些人，除了受伤的那几个不知被安排到了哪里之外，其他的都摆着各种姿势，站在他的两侧或背后。
“呦，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见面了！巴大哥一向可好啊！”臧小军端着酒杯，从沙发上站起身，边向巴凌锋踱来，边阴阳怪气地揶揄道。
巴凌锋盯着臧小军，眼里已经燃烧起仇恨。他没有做声。但脚下却在暗暗使力，准备适时地出击，给臧小军以致命的一脚。即使踢不死他，也要弄他个残废！
“大哥小心！这小子会两下子，千万别过去，若不是我使用了麻醉枪，凭我们弟兄很难治住他！”
“哦，是吗？看来巴大哥的功夫又见长了嘛！哪天我可得好好见识见识！可别埋没了巴大哥的一身好功夫！”臧小军眉毛一扬，好象有些惊讶。于是他就嘴上说着，身体却并不靠过来。他只是在离巴凌锋很远的地方来回踱着，时不时地还呷一口杯中的液体。
巴凌锋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屋内的情形，但见抓他得那些人也都是一脸得意的神色，他们也都相互笑骂着来附和臧小军的说话，极力地现出一副奴才相。
巴凌锋默不作声，他仍在寻找机会！
“你怎么他吗的不说话？装什么哑巴？你电话里说什么来着？对，不是要找我报仇嘛！来呀！我已经站到你面前了，你咋还不动手，还等什么？”
他又呷了一口酒，然后突然改变语气，声音严厉起来：“看他吗把你能耐的，真不知道滨湖是谁的天下了！现在你的尿呢？都他吗的尿哪去了！”臧小军收住脚，他面对着巴凌锋，摊开两手，尖刻地刺激巴凌锋。
“你不用嚣张！总有你哭的那天！”巴凌锋回了一句。
“我操，都这个份上了，还他吗的嘴硬，看来今天要是不好好拾掇拾掇你，你是他吗的不会服软了！”他向旁边的那些人一努嘴，那些人就立刻围住巴凌锋，动手开打。
巴凌锋被反绑住双手，根本没有还手的可能，而那些人又是靠打人吃饭的。一顿噼里啪啦的拳脚之后，巴凌锋便躺在地上不动了，任凭雨点般的拳脚落在他身上。
这一顿胖揍，巴凌锋被打了够戗。他极痛苦地躺在地上，头歪向一侧，扭曲的脸上满是鲜血。只有鼻子还在一张一翕地喘着粗气，胸脯也在剧烈地收缩。——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见巴凌锋被打的差不多了，臧小军才用手势止住那些人。那些人只好又懒散地向后退去，好象意犹未尽。
臧小军轻轻地踱到巴凌锋跟前，用脚踢了踢他：“巴大哥，怎么样？滋味好受吧！”
“滚…你吗的，今天你…就是…弄死我，到阴间…我他吗的…也要找你报…报仇！咳咳咳……”巴凌锋并不睁眼，他躺在地上断断续续地骂着，说到最后竟是一阵拼命的咳嗽。
“哈哈哈哈……我真服了你的嘴，都他吗的这份儿上了，还嘴硬！好啊，今天臧爷我就成全你，叫你来好好报仇！来呀，把他给我提溜起来！”
立刻就过来两个人，一边一个，从地上将巴凌锋架起来，令他能站到臧小军的面前。巴凌锋虽然比臧小军高不少，但是由于刚才的重创，他已经有些塌腰，头也无力的低垂着，矮了许多。
“把我的家伙拿来，我倒要看看他他吗的什么时候服软！”
他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家伙，并顺手把手里的酒杯交给来人。
他所谓的家伙是一把短枪，分量在3斤左右，这是他打人惯用的家什儿。
每次打人，他都会用一块白手绢将枪把儿包起来，然后用枪把儿狠命地击打对方的肚子，直到对方被打得呕吐不止，瘫软着跪下去，他才肯罢手。今天他仍然要用这种方式来收拾巴凌锋。
他一只手抓起巴凌锋的头发，令他扬起脸，能看到自己。另一只手则用枪把儿去击打巴凌锋的肚子。一枪把儿下去，只见巴凌锋身子向后一挺，嘴里悲呜了一声，脸上又现出痛苦的表情。
臧小军并不停手，他一下接一下用枪把儿狠命地击打巴凌锋的肚子，边打边说，“你他吗的当年就是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我的，今天，老子也让你尝尝这滋味！”到了最后，他干脆把揪住巴凌锋头发的那只手也腾出来，双手抱住枪把儿死命地擂击巴凌锋的肚子。
巴凌锋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他只感觉心里难受，恶心。他实在忍受不住，一张嘴连食物带血水一股脑地吐了出来，然后他的头就无力地耷拉下来，他昏了过去。
臧小军停住手，他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去，弄盆水来，把他弄醒！”
一个人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一盆冷水就端了过来。那人到了巴凌锋跟前，顺手一扬，将整盆冷水都泼在了巴凌锋的头上。
巴凌锋一个激灵，他重新从昏死状态下苏醒过来。他费劲地睁开眼睛，感觉眼前金星直冒，看什么都模糊一片。待稍微能看清了，他又感觉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好象在倾斜，严重地倾斜！又都在旋转，急速地旋转！此刻他的大脑一片混沌，似乎变成了一坛混浆浆的糨糊，他感觉他好象没有了思维！他的耳朵也在轰然作响，但那响声却很奇怪，类似巨大的爆炸声或者断裂声，而且好象这个世界到处都在响！
他想动一下，但身体异常疼痛。却又说不清哪疼，好象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甚至连头发丝儿都在疼！他疼得撕心裂肺，疼得刻骨铭心，疼得他骨头都要酥了！
他又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又被人重新从地上弄了起来。他感觉他的两腿都在战栗，若不是旁边有人架着，他一定会瘫下去。他的头又被重新抬了起来，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混沌了一会，他终于看清了，在他眼前晃动的又是臧小军。他正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举在空中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嘴也在夸张地一开一合，但他根本听不着他在说什么。
巴凌锋晃了晃头，使得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下。他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声音相当微弱，也含混不清。臧小军狞笑着靠近他。他想听听巴凌锋究竟在说什么，是不是在向他讨饶。
巴凌锋突然使出浑身的力气，飞起一脚，踹向臧小军。臧小军猝无防备，被踹个正着。这一脚正蹬在了臧小军的肚子上。臧小军唉呦惨叫一声，便蹬蹬蹬地向后退去，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头也重重地磕在了墙壁上。
立刻，巴凌锋的身上又雨点般落下来无数的拳脚，他再一次昏死过去……
第042章 逃脱 上
臧小军是怎么找到巴凌锋的呢？
原来，臧小军接到巴凌锋的电话之后，就有些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巴凌锋什么时候会来，会以什么方式来寻仇。巴凌锋躲在暗处，而臧小军却在明处。如果他趁过年这几天人少的时候来找他算帐，那他可就要吃大亏。于是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立刻派出去两拨人马，一拨直奔巴凌锋的老家，到那里去埋伏，只待巴凌锋的出现。
另一拨则被派到滨湖市里，他们分成几组，分片到所有巴凌锋可能藏身的地方去搜索。因为臧小军看到巴凌锋打来的电话，号码是市区的，所以他把重点目标放在了市区。
他想巴凌锋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走掉的。一是班车少了，因为是年三十儿，去往乡下的班车都已经停运了，只有省城的班车还偶尔有开过来的，但也比以往少多了。再者，巴凌锋要想找他报仇，就一定会留在市区打听他的住处，好便于他以后的行动。既然打听他的住处是至关重要的，那巴凌锋走的可能性就不大，所以他才把重点放在市区。但一般人都不知道他这个乡间别墅，以为他仍住在城里！当然巴凌锋也应该会这么认为！
他手下那些人听了臧小军描述的巴凌锋的特征，觉得要找到巴凌锋并不费劲。因为他的特征太明显了，光凭个头就能排除至少90%以上的人。
白天那些人不敢大张旗鼓成帮结伙地寻找，怕引起巴凌锋的警觉，他们只能到各个还在开着的公共场所去碰运气。那么大的城市想找到一个人，并不容易！好在马上就要过年，一些商家和公共场所已经关门闭户，搜索起来也容易了许多。几伙人便分区寻找，更有人在各个大街上来回地游动，以期发现巴凌锋的行踪。
他们也曾到车站去寻找过。但那个时候正好巴凌锋出去买吃的了，他们也就错过了一次机会。
白天他们一无所获！
守在巴凌锋老家的人也报告说巴凌锋并没有回去。
臧小军并不死心，他断定巴凌锋还在市区。所以他就命那些人晚上继续寻找。一定要把这小子给翻出来！
他们找遍了所有还在营业的大酒店，招待所，但一无所获！
车站是他们搜索的最后的一个目标。结果，在这里，他们真的找到了巴凌锋，并将他制服，带了回去。
………
巴凌锋醒了。
他费了好大劲才勉强睁开眼睛，但是四周漆黑一片，他不知道自己被弄到了哪里。
他使劲地睁了几下眼睛，想把眼睛睁大，好分辨出点什么，但是好象怎么也睁不大，他的眼睛几乎被打的封瘊了，他费了好的劲儿，才勉强睁开一条缝儿。
他想动一动，但是手脚还是被捆着。他试了试，感觉无能为力。他也感觉整个身体都像散了架子似的难受。他张了张嘴想喊想骂，但嘴唇已干得裂开了口子！
他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他拼命地用眼睛适应着周围的一切。过了好久，他才勉强地适应了一些。他分析这里应该是个属于地下室之类的地方。因为屋里很潮，也很阴冷。看不到窗子，也不知道门在哪。他躺的地方应该是水泥地，冰凉冰凉的，冻得他的身体都有些失去了知觉。
他开始试着向一个方向运动，他想找到墙壁。然后想办法除掉捆着他的绳子。但是他的一切行动都是徒劳的。他根本动弹不得。
突然，在他旁边不远的地方发出来悉悉唆唆的响动。他一惊，立刻警觉起来，顺嘴问了一句：“谁？”他的声音有些恐怖，像从地狱发出来的。
“是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声音上判断，年龄应该不大。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到…到了…这里？”他拼命从喉结里挤着字。
“我，我是被臧小军抓来的，他想和我好，我不干，他就把我关在了这里！”
尽管那女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北方的味道，但是仔细一分辨，应该不是道地的东北话，话语中能含混地听出有些侉的成分。从口音上判断，她应该不是本地人！而那声音又是颤颤的！一定是极度恐惧所致！
“那你…你怎么不…设法逃跑？”
“我往哪儿跑啊，我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他的人又那么多！”巴凌锋听说她也是被臧小军抓来的，就放心了。他接着询问。
“这是…什么地方？”
“是个地下室！”
“哦，要不…这么黑！你…能帮我个…忙吗？”
“帮什么忙？”
“你也被…绑着吗？”
“没有！”
“那帮我…把绳子解开，然后我…再帮你…逃出去，我们必须…设法逃出去！”
“我还能往哪逃啊？”
“先别说了，先帮我解…开绳子，我自有…有办法！”
“好吧！”
那个人爬到巴凌锋身边，开始解捆在他身上的绳子。绳子捆的很结实，她费了半天的劲，也没解开。
“别着急，慢慢解，实在不行…就用牙咬！”
“好的！”
“你能…走路吗？”
“能！”
“那就好！”
捆住巴凌锋手的绳子终于被解开了，他活动活动了手腕儿，又开始帮着她解捆在自己腿上的绳子。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什么…地方来的！为什么…到了这里？”
“我叫马丽，老家是四川的。因为家里穷，来这里打工，在一个大酒店遇到了臧小军，他就要和我好，我吓的就跑。他的手下人把我抓住，就弄到了这里，说我什么时候想通了，他们就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你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了？”
“不知道，这里没有亮光，整天黑咕隆咚的，大概有六七天了吧！听外面放鞭炮，我感觉是应该过年了！我是腊月二十五被他们抓来的！”
“现在应该…是什么时间？”
“不知道，应该是白天，因为晚上这里更黑！”
“好吧，你听我的，到时候我…带你逃出去！”
“大哥，我害怕！”
“别怕，怕也没用，你越怕，他越…欺负你！我帮你…逃出去，你赶紧…回老家！”
“我不会回去的，即使滨湖容不下我，我也要到别的地方去！我是逃婚出来的，家里也都在找我，让我回家还不如让我去死！”
“那——”巴凌锋没有办法了，她不能呆在这里受臧小军的折磨，又不能回老家。即使把她救出去了，又能怎么办，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你是怎么得罪他的啊！”
“我们有仇！”
“哦，和他有仇的人真不少！将来这小子一定会不得好死！”
“我会要了…他的命！”
“真的？”
“真的！”
巴凌锋看到她的眼睛在黑暗里有些发亮，好象是一种期望的眼神。“大哥，那我跟你走！”
“我现在也…无处藏身！”
“没关系，只要跟着你，我就放心了。我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他们说你很厉害，臧小军都被你打的住院了。他们还说，只要臧小军回来，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那我更…得逃出去了！”
“那得带上我！”
“你不害怕了？”
“不！”
“好的，不过你要…听我的！”
“好，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们给你送吃的吗？”
“送了，我没吃，他们又拿回去了！”
“把我重新…捆起来，像原来…一样！”
“那还怎么跑？”
“先捆上，然后向他们…要吃的，就说你想通了，吃饱了，我们好…有力气逃跑！”
“那把你捆上怎么跑！”
“如果…不把我…捆上，他们一旦…发现我醒了，就会…加强控制。如果把我…弄走了，那我们就…都没机会了！快点捆吧！”
“好！那我捆了！”
“仔细点捆，别让他们…看出破绽！”
马丽重新把巴凌锋捆了起来，他边配合着马丽捆绳子，边告诉马丽，等把他捆好之后，就对外面喊话就说她饿了，想吃饭，他们是不敢不给她饭吃的。因为一旦马丽被饿坏了，那臧小军是不会轻饶他们的。他还告诉马丽态度一定要缓和一些，要让他们看出她有后悔的意思。如果他们问他是否醒了，就告诉他们说他仍在没有动静，说不定已经死了。
然后，巴凌锋就躺在原来的地方装昏迷。
马丽按照巴凌锋的意思，拼命地冲上面喊，说她饿了，要吃饭。过了一会，听到上面有了声音，“怎么回事！”
“我饿了，要吃饭！”
“给你饭的时候你她吗的不吃，现在没了，要吃等晚上！”
“那我就告诉你们老大！说你们不给我饭吃，叫他收拾你们！”
“怎么，想通了？想通了就给饭吃！”
“少废话，我要吃饭！再罗嗦小心我去告你们的状！”
“哈哈，想通就想通了呗，还他吗的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跟了我们大哥你就他吗的享福去吧，还不是要啥有啥，想吃香的就吃香的，想喝辣的就喝辣的！”
“你嘴巴干净点！”
“好了，不说了，等着，我去拿吃的！”
上面没了声音，应该是去给她拿吃的去了！过了一会，上面又有了动静，并有门锁开动的声音。
一束亮光从上面照了下来，地下室明亮了许多。巴凌锋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他迅速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待心中有数之后，又装作昏迷。
上面的人向里面看了一会儿，就问：“那个人醒了没有？”
“没有，一直都是这样，我也不敢去看，大概死了吧！”
“死了倒他吗的便宜他了，给你吃的是给你吃的，但他什么时候醒了你可要告诉我们一声！”上面对她的态度明显地谦和了许多。
“啊！知道了！”
上面顺下来一根绳子，绳子上挂着食物，还有水。马丽将食物拿下来之后，绳子又拽上去了，临关门的时候，上面那个人又强调了一句：“他有什么情况马上告诉我们啊！”
“知道了！”
门重新关上了，地下室又陷入了黑暗。
第043章 逃脱 中
马丽把捆住巴凌锋的绳子又重新解开，巴凌锋就试着站起来。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那些伤只是伤到了皮肉，对骨头并无大碍。他又在地下室来回地走了两趟，感觉腿虽然还有些沉，身体也还在疼痛，但是基本上对他的行动构不成太大的影响。
那些人虽然狠命地揍了巴凌锋一顿，但是由于巴凌锋身体异常的好，他又练过半年的工夫，自然很结实，一般的击打，自然对他构不成太大的伤害。
他对自己的身体有了信心之后，就坐下来。摸索着抓到刚才给马丽送下来的食物，拼命地往嘴里忙活。他饿坏了，尽管他吞咽的很费劲，眼泪也差点被噎得掉下来。但他还是拼命地吃，他必须填饱肚皮，并攒足精神，好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你怎么不吃？”巴凌锋吃的差不多了，才停止了吞咽，定定地问着黑暗中的马丽。因为从马丽那里根本就没发出吃东西的声音。
“我吃不下！”
“你不想逃跑了？”
“想！”
“那就吃，不想吃也要逼自己往下吃，不然跑不动的！”
“真的吃不下！”
“除非你不想要命了，那我也没办法。如果想逃，那就必须吃东西，即使是毒药也要吃！”
“那好吧！”
马丽也开始吃东西。但她实在是没有胃口，因为她心里装的事情太多了，但她又不得不吃，不得不去吞咽！
她既有些担心又有些害怕。担心的是巴凌锋所说的逃跑计划能否成功。一旦失败，她可能会遭到臧小军更严厉的折磨；害怕的是即使逃出去了，自己又该去哪里，就跟着这个叫做巴凌锋的人吗？可是她对他一点也不了解，她只知道他和他有仇。但又不知道他们的仇是怎么结下的，是否都是黑道中的倾轧。如果那样的话，那她岂不是出了龙潭，又入虎穴？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逃出这个泥潭再见机行事吧。
巴凌锋又接着吃。他觉得马丽应该吃的差不多之后，就风卷残云般地将剩下的食物都塞到自己的肚子里。吃完之后，他就开始打坐，他要用气息打通自己的所有的经脉。这样一方面能减少疼痛，对内脏也能起一定的按摩作用；另一方面他也能迅速地积攒起体内的能量，使身体能有个比较迅速的恢复。
他知道他的出逃一定不会容易，说不定又将是一场恶斗，甚至会丢了性命。所以他必须时刻做好恶斗的准备！即使自己死了，也要赚两个！
他知道晚饭的时间还没到，因为从马丽和那个人的对话中判断，现在应该是下午！
他在农场就练成了推测时间的本领，就是给他一个确切的时间，那他就会很容易推断出以后的时间。这个是他在感觉实在没意思的时候，通过感知身边的事物，久而久之炼成的。他推断时间的工夫已经相当了得，即使让他推断一整天的时间，他也不会相差10分钟！
外面又响起了鞭炮的声音，应该是要吃晚饭了。他重新让马丽把他捆起来，但是没有系成死扣。这样能便于他解开绳子。
他叫马丽继续向上边喊话，要吃的和水，并叫她说她想见臧小军，来探听上面的情况。
当上面响起开门声音的时候，他继续躺在地上装昏迷。并仔细听着马丽和那个人的对话，以判断上面究竟有多少人。
“我要见臧小军！”
“臧小军现在不在，他来电话说明天才能回来！”
“你去给我找！就说我要见他，我有话要对他说！”
“我大哥吩咐过，无论有什么事儿，都要等他回来再说！”
“我在这里受不了了，你得想办法！我必须马上见到他，否则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臧小军也不会饶了你！”
“不行，现在人手不够，抽不出人去送你，再说，天马上黑了，你要是半道上跑了，我们他吗的怎么交差啊！”
“人都干吗去了？”
“都和我大哥走的，只留下我们几个在看家！门他吗的都不让出，如果你真有事的话，我可以打电话向他请示！”
“电话就不用了，我还是等吧！不过半夜我要是受不了了，我还的叫你！”
“真他吗的多事！好吧，小姑奶奶，有事儿您就说话！我们不会睡觉的！您就再委屈一晚上吧！”
门被重新关上了，并上了锁。巴凌锋重新坐起来，他都听明白了，现在臧小军的家里已经没有多少人，都去了滨湖市。这正是他们逃跑的天赐良机。巴凌锋怕夜长梦多，决定上半夜就开始实施逃跑计划。
没用多长时间，他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10点左右，突然从地下室传出马丽毛骨悚然的哭喊声：“快来人啊！那个人不行了，他可能要死了，吓死我了！”
上面开始出现杂沓的脚步声，并有开门的声音。
手电筒开始向下面乱晃。“怎么回事？”
“他刚才啊了一声，可能要死了，我看他手脚冰凉，鼻子也不喘气了，快把他弄上去吧，我都要被吓死了！”
“我大哥交代过，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在他没回来之前，谁也不能从里面出来！”
“你们他吗的都是混蛋，我都要吓死了，你们还不管？快去给臧小军打电话，赶紧把他弄出去！要么把我弄出去！”
“你等着，我去请示！”
一个人噔噔地跑开了，他一定是去给臧小军打电话请示该怎么做。
不一会，那个人又回来了。“我们大哥说了，要你再坚持半个点，他已经派了一部分人先回来了，等他们到了，就把你接出来！”
巴凌锋心里就是一惊，如果再回来人，那他们逃跑的难度就增大了。不行，必须在他们回来之前动手，可怎么才能把这个信息传达给马丽呢？他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因为上面的手电一直在对着下面照射，他的每个细小的动作，他们都会察觉。他心里那个急啊！
马丽似乎明白他的意思，继续对着上面不依不饶。她甚至用头去撞击墙壁，以显示她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决心。
上面的几个人看到这种情形，就低声核计了一会儿，然后对着里面喊：“行了，小姑奶奶，你就别拿五作六的了，我们这就下去把你弄上来！”
“你们先把他弄上去吧，我看着他那样子就害怕。我就在这里呆着哪也不去，等臧小军回来了我再上去，我懒得看你们！”
“竟他吗的事儿，好吧，等着，这就下去了！”一个人不耐烦了，就告诉那两个人下去，去看看巴凌锋的情况。反正回来的人也快到家了，估计也不会出什么大差错。
于是那两个人骂骂咧咧地顺着绳子下来了。他们到了底下，来到巴凌锋身边，用脚踢了踢巴凌锋，巴凌锋没有动，他们又用手试了试巴凌锋的鼻息，巴凌锋已经屏住呼吸，丝毫显示不出来还有气儿的样子。他们试了一会，感觉巴凌锋好象真的不行了，就对着上面喊，“他他吗的真不行了，虽然他的身体还没凉透，但是已经够戗了，看来他挺不过今晚了。赶紧把他弄上去吧，也省着她又哭又闹的，真他吗的烦死人！”
他们将皮带扣扣在绑着巴凌锋的绳子上，上下一起使劲，巴凌锋被拉了上去。
“你就先委屈一会儿吧，都出去，我们也看不住。万一那小子要是他吗的再活过来，我们看谁是啊，谁跑了我们他吗的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两个人也顺着绳子爬上去了。他们到了顶上，又开始稀里哗啦地锁门。
巴凌锋到了上面之后，就偷偷地把攥在手里的活扣节解开。只等那两个人一上来，他就抛开绳索向他们发动进攻。
几个人骂骂吱吱地来抬巴凌锋，巴凌锋见他们丝毫都没有防备，就突然飞起一脚，将其中的一个人踹个正着，那个人笔直地向后弹去，然后躺在地上不动了。他甚至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昏死过去了。
其他几个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他们纷纷向后跳去。巴凌锋就势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丝毫不给他们机会。他施展拳脚，招招致命。眨眼之间，他就将他们全部撂倒。
巴凌锋从刚才锁门那人的衣袋里翻出钥匙，他迅速地打开门，对着里面轻声地喊到：“马丽，快点，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他把马丽从地下室里拽了出来。他刚要起身，突然一个硬邦邦的家伙顶住了他的后脑。“别动！动就他吗的打死你！”
第044章 逃脱 下
原来里间屋还有一个人，他是他们的头儿，他一直斜倚在沙发上看电视。
外边说话的声音他都能断断续续地听到，虽然听不太真切，但是从传来的声音里，他都约略地猜测出他们在做着什么。
当打斗的声音传来的时候，他心里就是一惊。他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并从怀里拽出家伙，他悄悄地推开门，又悄悄地来到后间屋门外，他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巴凌锋太过于专注了，他对于身后的情况丝毫没有觉察。那个人蹑手蹑脚地逼到巴凌锋的身后的时候，他依然没有觉察！
当巴凌锋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他就用枪顶住了巴凌锋的后脑。“小子，真他吗的有你的啊，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我的兄弟都给撂倒了！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的拳脚快，还是我的枪快！把手举过头顶，别他吗的耍滑，小心我的枪走火！”
巴凌锋的大脑迅速地旋转起来，他在考虑如何来对付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
他慢慢地举起了手，并将身体一点一点地向上抬高！那个人的枪口也随着他身体的抬高一点一点地抬高，但枪口一直没离开他的后脑。
巴凌锋看看身体抬的差不多了，就突然一个下蹲，身体又向旁边一侧，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那人拿枪的手，另一只手则闪电般地在其腕部一斩，那人的枪应声落地。
巴凌锋迅速地把他的手向前牵引，身体就势一起，又一伏，一个大背摔，将那个人重重地摔在了他的前面。他迅速跨前一步，就势一个铁掌锁喉，那个人也躺在地上不动了。
他一脚将落在地上的手枪踢进墙角的花盆底下，拉起马丽向门外冲去。
刚冲到大门口，就听到门外有汽车刹车的声音。随着车门打开，他又听到了杂沓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
冲出去，势必又是一场恶斗！况且这些人的身上是否有家伙还不得而知！
怎么办？
巴凌锋突然拽着马丽又向回跑，他迅速地窜进屋子，果断地将走廊内的电闸拉了下来，屋子里，院子里顿时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电了！”外面响起了杂七杂八的问话声，并开始砸门，声音一阵紧似一阵。
巴凌锋又拽着马丽窜出屋子，他们俩贴着墙，一步一步向大门的方向摸去。
马丽吓坏了，她呼呼地喘着粗气，脚步也凌乱踉跄，几次险些摔倒，都被巴凌锋适时地拖住。巴凌锋回头示意她脚下留神，不要发出声响。马丽就用一只手拼命地捂住嘴巴，她极小心地随着巴凌锋运动，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甚至都不敢喘气！
有人从墙外跳了进来，去开大门。
大门开了，十几条黑影潮水般地涌进院子，又迅速地向别墅跑去。
巴凌锋则牵着马丽，悄无声息地溜出院子，他顾不得辨别方向，就拉着她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帮人冲进别墅，里面漆黑一片，有人掏出打火机打着，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只见走廊内的电闸被拉了下来，于是他们迅速地将电闸复位，别墅内外又是一片通明。
为首的那人见后间屋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都是他们的人。就叫人立刻去看看情况，检查他们死没死，没死的就赶紧叫醒，好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巴凌锋虽然使用了杀手锏，但他下手却掌握了分寸，他不想弄死他们，因为他们的死一定会使自己惹上麻烦！再一个他的体力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即使想弄死他们，也要费点劲，那样就会耽误时间。所以他们只是被他打昏死而已。
那几个人相继醒来。他们说明了刚刚发生的情况。为首的那人气急败坏，马上电话请示臧小军该怎么办？
臧小军一听就炸了！
“什么，跑了？他吗的马上给我堵住所有的道口，见到他们俩就开枪，决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那样他还会来报仇！我也马上回去，真是他吗的是一群饭桶，一群废物！废物！！”臧小军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咆哮了一通，马上带着人往回赶。
巴凌锋牵着马丽一路向前奔跑，他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向哪个方向跑，他只是一路狂奔！他决定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马丽一直被巴凌锋拽着跑，她跑不动了，但是又不敢停下来。一路上，她踉踉跄跄，也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每一次摔倒，她都被巴凌锋从地上捞起来，之后拽着她继续跑。她感觉她要完了，好象所有的力气都离开了她的身体，他只剩下了一个越来越笨重的躯壳！
“巴…巴…巴大哥…我…我…不行…了，我…我…要死…了，你…你…还是…自己…跑吧，我…我…我…要…死了！”马丽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边喘边说。
“再跑一会，我们…我们就休息！”
“我…我…我实在…跑不…动了！”
巴凌锋犹豫了一下，他突然拦腰扛起她，又向前窜去。
“巴大哥，放下我，求你…放下我，这样不行！马丽伏在巴凌锋的肩上哀求。
“别说话，要命就…别说话！一会就好了！”
又跑了大约半个小时，巴凌锋才停住脚步。他轻轻地将马丽放了下来。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他看了看天上，天很晴。星星像一颗一颗宝石一样，镶在巨大的天幕上。他找到北极星，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他们应该是在往南跑，但究竟能跑到哪去，他不得而知。他感觉只有跑起来，他们才是安全的。
“不行，我们还得跑！”
“你歇歇吧！估计他们不会来抓我们了！”
“我了解臧小军这个混蛋，他决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在各个路口都设了卡子，只要我们一出现，他就会下手！”
“那怎么办？”
“跑！我们必须跑，别上大路！哪里地形不好，我们就往哪儿跑！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他的势力范围！现在是黑天，他们不容易发现我们，如果到了白天，想跑都没地方跑了！”
“那以后怎么办？”
“先别说以后了，时下我们最要紧的事儿就是逃命！”
“我明白了。好吧，你跑到哪儿我就跟你到哪儿！”
他们继续往前跑。
由于马丽的力气小，耐力也有限，他们只能一路上跑跑停停，他甚至又把她扛起来跑了几段。每次都是在马丽的强烈要求下才把她放下来的。
经过大半夜的逃跑，他相信，他们至少跑出去了100华里！这里应该远离了臧小军的势力范围，即使他要找到这里，没有个一半天的也不可能做到！
当东方现出鱼肚白的时候，他决定先歇一会儿，然后摸一摸周围的情况，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马丽几乎是瘫坐在他的身边，她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惊吓，奔跑，已经使她的体能超过了极限。长时间的恐惧和跋涉之后，她的双腿在不停地颤抖。她感觉她的身体像散了架子似的，坐下去就不想再起来。她身体的每个零件也都变得迟钝了，惟独大脑还保持着必要的清醒。她一直就那么大口大口地倒着气，气不顺的时候就拼命地咳嗽几下，但她为了使自己的声音不至于传的太远，她就拼命地用手捂住嘴巴，以至于脸都憋成了紫茄子色。
巴凌锋可怜地看着她。他也不想叫她再跑。但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臧小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就来索他俩的命！为了活命，他们必须得跑，不停地跑！
天越来越亮了，影影绰绰地已经能分辨出附近的景物。
他突然站了起来。这个突然的动作倒把马丽吓了一跳，脸上立刻现出惶恐的神色。“怎，怎么了？他们…追来了？”
“不是，这里我好象很熟悉，怎么跟是我们老家的后山差不多！”
“啊！你再仔细看看！”
“你等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他不等马丽答话，就迅速地向前窜去。
不一会儿，他就折了回来。“没错，正是我们老家的后山，小时侯我经常来这里砍柴，这里我再熟悉不过了！我们安全了！”
“真的？那太好了！”马丽也忘了长途亡命的累，她呼地站起来，却由于腿上发软，再加上起身时用力过猛，她踉跄着向前方倒去，嘴里“啊”的一声尖叫。
巴凌锋急忙一个前倾，伸手将她稳稳地接住。他想扶她站起来，但她的腿由于刚才的休息放松，早已酸痛，她再无法站立起来。
巴凌锋只好架着她走。与其说是架，倒不如说是抱。她虽然也两脚着地，却吃不上多少力量，双脚只是随着巴凌锋的身形移动而被动地挪着。巴凌锋本想再把她背起来，但是又怕离家这么近，万一遇到一个起早的老乡不好说话，就只好半推半架地照顾她踉跄而行。
前面就是村子了。已经能够看到各家大门上屋门上和窗子上贴着的春联、挂钱儿，起早的人家屋子上已经有了袅袅的炊烟。巴凌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到家了，应该安全了！
他去敲隔壁贺爷爷家的门。一会，就听见屋门打开的声音，并有脚步声传来。“谁啊，这么早，什么事儿啊？”
“贺爷爷，是我，巴凌锋！”
“谁？巴凌锋？你怎么回来的？”
“快开门吧，进屋再说！”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站在里面的正是贺爷爷。贺爷爷一见这一男一女，心里就是一惊，老迈的身躯不由得倒退了两步，他用手捂胸口。“你们，你们是人还是鬼？”说话的声音明显的有些发虚发颤。
一夜的奔跑，他们两个人浑身都已满是尘土。再加上巴凌锋在臧小军的别墅里受到的折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并有斑斑的血迹，打冷眼一瞅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他又这么大清早的出现，一般人不吓得背过气去算是拣着！也幸亏着贺爷爷早年当过兵，有经验。要是换了别人，这一吓，指不定就会背过气去！
巴凌锋架着马丽，迅速地进了院子，“贺爷爷，真的是我，巴凌锋！我们被别人追杀来着，您赶紧关好门！”
“哦，哦！你真是巴凌锋？！听声音是！好的，我关门！”贺爷爷回过味来，他迅速地关了门。
来到上房，巴凌锋将马丽放到炕上，回头对贺爷爷说：“贺爷爷，给我弄盆水，我洗洗你就看出我是谁了！”
脸一沾水，真是钻心地疼。巴凌锋只好轻轻地抹唆，用了好一会儿，他才洗完。他来到镜子前边，向镜子里面望去，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脸被臧小军那帮人揍得够狠的，他几乎都认不出自己了。
“贺爷爷，电话在哪？我要报案！”
第045章 对峙
巴凌锋迅速地拨通了110报警电话。
好一会儿，那边才传来一个声音：“哪里？什么事情？”
“我要报案！我叫巴凌锋，昨天被绑架了，绑架者是臧小军，他们手上有枪，抓他的时候可要当心！”
“慢点说，说具体点，你在哪里？”
“我现在家。他现在不在医院，就在别墅。你们赶紧去突击搜捕，肯定能搜到枪。我可以给你们提供证据！”
“他家具体在哪儿个方位？”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农村，是个别墅！”
“如果你带路，能找到他家吗？”
“应该差不多！”
“你家在哪儿？”
“西口村！”
“哦，那好！你就在家里等着别动，我们会尽快派人去接你！”
“好的，谢谢您！”
“不客气！”对方挂了电话，他也挂了电话，他此刻才感觉到疲惫。他无力地坐在炕沿上，昏昏欲睡。
“小锋啊，你睡会儿吧，等会警察来了我招呼你！”
“好的，谢谢贺爷爷！”
“客套个啥呀，都是自家的孩子！睡吧，睡足了好有精神头儿对付那些个杂种！”
巴凌锋拽过一个枕头，头一沾到枕头上，就沉沉地睡去。他太困了，连夜的打斗，逃亡，再加上在臧小军别墅里所受到的折磨，使他的体能也已接近了极限。
他睡的正香！
突然外面响起了吵吵声，还有杂沓的脚步声，金属的撞击声，远远的还有汽车刺耳的喇叭声。巴凌锋猛醒，他一骨碌就爬了起来，然后在结满窗花的窗子上哈出一块玻璃，用手擦了擦，向外看去。只见当街的邻居不管男女都向村口的方向跑去，手里都拿着铁锹，木棒，和各种都能拿得起来的工具。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赶紧从炕上窜到地上，又窜出屋子，他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随着村民向村口的方向涌去。
在村口，胡乱地停着五六辆各种型号的汽车。有轿车，有面包。村口已经围满了人，村民们还在陆续地向这里聚拢。
他站在人群的后面向前张望。只见车子周围散布着二十几个穿着一模一样的人，都戴着墨镜，表情也都一样的严肃。村民们正在和他们对峙。
他只听了几句，就听出了原委。原来那帮人是臧小军的手下，他们想进村去抓他，村民们不让。他们正在那里僵持不下，现场已经充满了火药味。
他感觉纳闷。他到这里才一个多小时啊，臧小军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上来了，并且还来了那么多人马，看来他是有备而来！
按照常理，他的人一定还在各个路口把手，等着他们俩的消息，其他人也都应该在近处搜索他们的行踪才对。至少在太阳落山之前，他是不会把那些人撤回来的。
来了那么多人，并且还来的这么迅速，看来臧小军一定知道他回家了。能这么快就知道他的行踪，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他来不及细想，就立刻分开众人，挤到了前面。
那些乡亲正挥舞着手里的家伙，造着声势，在撵着那些人滚蛋。而那些人则纹丝不动，每个人的手都伸进怀里或者插在衣兜里。他们一定是带了家伙来的。
而贺爷爷和一个年轻的后生，正在和为首的一个人交涉。
“不想惹麻烦的赶紧向后靠靠，啊！这件事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我大哥和巴凌锋之间的事儿。巴凌锋拐跑了我大哥的女人，我们只是想带他回去，让他去当面和我大哥解释清楚！大家放心，我们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你们说的纯粹是屁话，只有鬼才会相信！巴凌锋为什么进监狱，还不是那个小兔崽子暗中使坏？你就别骗我们老百姓了，那个小兔崽子是什么货色我们知道，想叫我们上当？门都没有！”说话的是贺爷爷。
“你个老不死的别他吗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把我们惹急了，可没你们什么好果子吃！”
“吓唬谁啊！你以为这天下是他家的啊！他不就是仗着上边有几个人吗？要不共产党早就收拾他了！”
“少他吗的废话，今天让带人也得带，不让带人也得带！再给你们10秒钟的时间，如果10秒钟之后还不闪开，就他吗的别怪我们手黑了！弟兄们，准备往里冲！”那些人都把藏在身上的刀拽了出来。不知道他们是没想掏枪还是没来得及带枪。总之，二十几个人掏出来的都不是枪！
那个人就开始数数，那些人则举着家伙向乡亲们逼近。眼看一场流血冲突马上就要爆发。
“好啊，我这把老骨头也该进棺材了！我就他吗的不信了，当年小日本和国民党都没把我怎么样，我倒要看看你们今天是怎么把我弄死的！后生们，抄家伙，跟他们拼了！”
“住手！”巴凌锋一声断喝，冲到前面。“你们不是要找我吗？我在这！这件事和乡亲们没关系！”
“好啊，你终于出来了，我们大哥要见你！跟我们走吧！”为首的人对巴凌锋说。
“我不想见他！有事到公安局去说！”
“我们大哥只是想和你私了，如果你非要他吗的把事情搞大，那我们也没办法！那个人双手一摊，显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巴凌锋正想说什么，突然看见一辆黑色轿子的车门开了，从里面下来一个人。他拄着一根文明棍儿，身穿黑色的大氅，头戴一顶绅士帽，鼻子上也架着一副墨镜。他径直来到巴凌锋面前，摘掉墨镜，然后对着巴凌锋一笑，那是一个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臧小军！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巴凌锋就想冲上去教训臧小军。
“干什么？拐了我的女人，你还想动粗吗？”臧小军后退一步，然后提高了声音说道：“大家都看看啊，这就是巴凌锋，拐了我的女人，还想打人，大家都看到了吧，别说我没给他留情面啊！”
巴凌锋没有做声，他死死地盯住臧小军，看着他表演。
“我本来是想和他谈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人嘛，谁没有个犯浑的时候，我就想和他当面锣对面鼓地将事情谈明白！可是你们竟这样对我，这明摆着是要聚众闹事！这事儿一旦要被警察知道了，我看老少爷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都相互给个面子好不好，回去该过年的过年，该串门的串门，我就和他谈谈，没别的意思，大家看怎么样啊！”
“放什么狗屁！你的满肚子花花肠子谁不知道！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你早晚不得好死！”还是贺爷爷的声音。
“您老爷子说话可要嘴上留德啊！这大过年的我可不想打架！但是非要逼我出手，嘿嘿！别看我们人少，也不见得就吃亏！但是打完了，那你们可就有地方去了！”
“别听他在这里瞎叫唤，乡亲们，上啊，揍他们！”贺爷爷喊道。
臧小军也一挥手，“弟兄们，谁上咱就揍谁，咱有理，怕什么！上！”
“等等，你们不就是冲我来的吗？好啊，我跟你们走，这事儿和他们没关系，以后谁也不准再找他们的麻烦！”巴凌锋怕乡亲们吃亏，就答应和他们走。他想先离开村子再见机行事。
“不行，你不能去，要去，也要和大家一起去！和他走，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他什么坏水都有！”贺爷爷急忙阻止。
乡亲们又开始向前涌来。而臧小军的那些人也是摆好了拼命的架势。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
几辆警车，鸣着警笛，风驰电掣般地向这里驶来。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那几辆警车，暂时收住了手。
车子驶到村口，也都戛然停住。从里面跳下来七八个警察。
“谁是巴凌锋？”
“我就是！”
“带走！”
“为什么带走他？”贺爷爷说话了。
“他被指控拐骗良家妇女，我们要回去核实！”
“那是他们做的扣，巴凌锋是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的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们在这是干什么？”
“他们这帮杂种来抓巴凌锋，我们不让，在这里堵着！”
“把这伙人也带走！这不是要聚众斗殴吗！”为首的那个警察又高声地对大家喊到：“乡亲们，请都回去吧，这件事我们会公正处理的。希望大家相信我们，相信政府！我们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的！”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如果大家不相信警察，不相信政府还去相信谁啊，是吧！好了大家都请回去吧，再在这里堵着，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这大过年的，把谁带走都不好，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对了，巴凌锋拐骗的那个妇女在哪里？”
“我没拐骗妇女，我是救了她，她正在贺爷爷家休息！”巴凌锋说道。
“现在这里已经没你说话的份儿了！要说，就到刑警队去说吧，我们会给你充分的时间和机会！”他又回头对那些警察说到：“去两个人，把那个叫马丽的一起带走！”
趁着两个警察去带马丽的时候，巴凌锋悄悄地靠近贺爷爷，他对着贺爷爷耳语了几句，贺爷爷点点头。
“你也要注意，长点眼神儿，别老犯倔！”贺爷爷也低声地叮嘱他。
“好的，我会的！”
贺爷爷就悄无声息地溜出人群，他找了几个年轻的后生，带上他们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警察们把该带的人都装上车，带走了。看看鸣着警笛远去的警车，村民们觉得事情解决的比较圆满，也都各回各的家里。
一切很快又恢复了初始的平静。
第046章 原委
刚才发生的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臧小军何以来的那么快？乡亲又是怎么组织起来的？坐在警车里，巴凌锋一直在琢磨着这些事情，但他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原来巴凌锋报完警之后，就沉沉地睡去。贺爷爷却坐不住了，他见巴凌锋被打成那样，心疼的不得了。他怕臧小军在警察赶来之前来抓巴凌锋，于是他就急急地出门找众乡亲。他准备挨家挨户去敲门，把巴凌锋被追杀的情形告诉大家，也好让大家做好必要的准备。
乡亲们听了贺爷爷的话，都异常的愤怒。他吗的这个臧小军还是人吗？在监狱里吃了几年的冤枉官司已经够巴凌锋受的了，这人刚出来还不放过，这事儿做的也太绝了吧？不行，大家一定得管管！至少不能让他在乡亲们面前出了意外，那样也对不住他死去的爹娘！
于是大家都随着贺爷爷忙活起来。帮着挨家挨户送通知的送通知，该到到村口放哨的放哨。贺爷爷告诉那些放哨的后生，如果有车辆向他们村开来，不管是什么车辆，就放鞭炮，大家听到鞭炮声就会到村口去看情况！
贺爷爷叫贺长生，70多岁，身板硬朗。他在村里的威望极高，深受村民的爱戴。他说句话，没人敢不听。
想当年打鬼子的时候，他就是区里的儿童团长，对于站岗放哨传递个情报什么的，非常在行。后来就参加了革命，大大小小的战斗也参加了不少。他打过辽沈战役，渡过长江，还参加过抗美援朝，大伤小伤的没少负，至今身上还有一块弹片没有取出来。他立过功，大大小小的军功章得了不少。但那些军功章村里人都不知道，也没见过，这一直是他的一个秘密。这事儿除了他的那些老战友，老上级知道之外，巴凌锋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也看过贺爷爷那些个军功章，也把玩过。因为贺爷爷对这个小子特别的喜爱，有些事都会由着他的性子来。除了他之外，村里其他的娃子却都怕这个倔老头儿！
贺爷爷转业的时候已经是个营长了。他本来可以在城里当个大官儿，但是他的农村情结非常浓，说死也不呆在城里享福，一定要回家参加农业生产！他的那些老战友老上级也曾多次苦口婆心地劝过他，也拍桌子摔茶杯地骂过他，但他就是铁了心回农村！并说什么待遇也不要，就当老百姓！上边对他也真没有办法，只好把他放了回来，但逢年过节的都会有上边下来的人来看他。村里人都不知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但肯定是大干部！因为他们坐的车，古灵精怪的，在滨湖都不多见！贺爷爷却从不张扬，所以他的传奇人生也只有少数一些人知道。
他转业之后，一直担任西口村的书记。他带领乡亲们，挖山，筑路，修渠，灌田，愣是把一个耗子都饿的骨瘦如柴的穷山沟，给换了模样儿。虽说和那些发达的地方比，还相差甚远，但是在老百姓的心里，这已经是个神话了。前几年因为年龄关系，他才硬退了下来。但在村民眼里他依然是书记，说话依然有绝对的权威。这次因为巴凌锋的事，大清早的就来了，那肯定是事关紧急，大家岂敢怠慢，于是分头行动！
冬天的大清早平时就少人走，又赶上刚过年，所以路上根本看不到人。再加上这里地势比较高，视野比较开阔，大老远的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能看到。
清晨的气温很低，放哨的那些人都打着替班。贺爷爷选的是几个稳当的年轻人，他们每10分钟换一次班。这样不至于因为在外面呆的时间过长而冻得慌；也免得长时间一个动作地做功疲劳，那样也容易溜号！所以他告诉大家必须轮班！——他在站岗放哨这方面可是经验丰富！
贺爷爷警告那些小伙子们都精神着点。他说只要警察来了，事情就好办了！警察没来的这段时间里，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如果谁出事他就不饶谁！小伙子们本来就怕他，这次他又如此的严肃，就更不敢掉以轻心了！
张二尕刚替上班不久，他正站在高处向四外望着。突然他看到几辆车远远地向这个方向开来，他急忙向屋子里喊话，那几个人都出来看情况。他们断定那些车辆是向村里开来的，就放起了鞭炮。村民听到鞭炮声，都纷纷放下手里的事情，向村口汇聚过来，也是就出现了刚才那种对峙的局面。
那臧小军又是怎样如此迅速地知道他的下落的呢？
事情出在他报案上。原来在公检法内部，有很多人已经被臧小军拉下了水。几乎所有的有些职位的警官，法官，检查官，他都试探过、利诱过、也收买过。那些气味相投的自然就投入到了他的怀抱；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也禁不住重金的诱惑，明里暗里地帮着他疏通关系。臧小军能够长久地在滨湖胡作非为，也多亏了他们在暗中使用手脚，欺上瞒下。
臧小军对那些人也真舍得花钱，他知道他们的能量，所以他就千方百计地投其所好，送其所要。当然那些人肯替他办事一方面是因为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有的好老子。他们也想通过臧小军来巴结他老子，也好找个大点的靠山，顺势往上爬。这些人当中，就包括那个指挥中心主任。
巴凌锋逃跑之后，臧小军就给他打了电话，对他说了巴凌锋的情况。他告诉那个主任如果一旦有巴凌锋报案的消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他。他还告诉他一定要设法套出巴凌锋藏身的具体地点，并设法稳住他，叫他不要随便走动。那样他就会带人先于警察来抓巴凌锋。
指挥中心主任不敢怠慢，就告诉接线员，一旦有巴凌锋的消息，一定要先报告他，他知道该怎么处理！他说上边对这个人的案子特别关注，大家一定要特别注意！
当巴凌锋在清晨报案的时候，臧小军通过指挥中心主任就已经知道了巴凌锋的下落，于是他组织人马立刻向巴凌锋的老家赶来。
没想到在巴凌锋的老家居然遇到了他意想不到的情况。他感觉事情有些棘手，他担心如果和老百姓摩擦起来，一旦事情闹大，惊动了上边，就不好收场！他明白，如果老百姓真要是叫起真来，是什么事情都敢做的，也是哪儿都敢去的！他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不容易，如果因为这件事栽了，总觉得有点得不偿失！
他就又给指挥中心主任打电话，告诉他们派人出面来把巴凌锋带走，等到刑警队他再收拾他。因为刑警队也是他的天下。
所以他就带着他的那帮人在这里虚张声势，熬时间，等着警察的到来。
警察来了。为了做出公允的样子，他们不但把巴凌锋和马丽带走了，而且还把臧小军的那些人也装进了汽车，给村民造了一个公正的假象。乡亲们看着事情处理的挺合理，也就偃旗息鼓，个忙个的去了。
但巴凌锋看出来了，也分析到了。所以他在被带走之前，就和贺爷爷做了必要的交待。
第047章 审讯
刑警队里。
巴凌锋和马丽被分开审讯。
其实在他们被带走的时候，他们俩就没再见过面，他们是被分别塞进两辆警车带走的。
巴凌锋这边的审讯已经现出了火药味儿。
原来警察在审讯他的时候，闭口不谈他报案的事。却偏偏问他是如何把臧小军的对象拐跑的，又是如何打伤了他的那些亲戚的。
巴凌锋：“你们有没有搞错，是他在车站绑架了我，还命手下人往死里打我，他也用枪把儿打了我，然后把我扔进地下室。我在那里遇到了马丽，马丽因为不想和他搞对象而被关进地下室，我才想方设法帮她逃出来的！”
警察：“但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却并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你是先打了骚扰电话，威胁臧小军的人身安全。臧小军怕出意外，准备和你谈谈，结果你把他派去找你谈的亲戚打伤了。他们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不得不出手将你强行带走。结果到了臧小军家，你的态度蛮横，不但打伤了人，而且居然还看上了臧小军的恋人，胁迫她跟你一起走！”
“一派胡言！”
“这是他们报案的内容，我们必须核实！”
“我报案的内容你们怎么不核实？”
“怎么核实是我们的事，你只须交待你的罪行！”
“我没有罪，你该审问的是他而不是我！”
“你的态度很不老实！”
“哼！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你们应该是一伙儿的，我还和你们说什么！”
“你敢污蔑我们！”
“我污蔑你们？你们不是沆瀣一气吗，你们不是狼狈为奸吗？”
“就凭你这句话，我们就可以告你诽谤罪！”
“随便，只要我巴凌锋不死，就有你们好看的！”
“你还威胁我们？”
“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事情究竟怎样。我想，你们早已心知肚明了！你们怎么不问问我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巴凌锋！我们是在审讯你！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如果再拒绝交待，绝没有你好下场！”
巴凌锋一阵冷笑，他轻蔑地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三个警察，不再说话。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想告诉你们，他们是黑社会，他们有枪！”
“这个他们已经做出了解释，那些人都是他的亲戚，是来他家过年的；你所说的手枪，其实是一把仿真手枪，是他准备送给他的一个亲戚的孩子的玩具！枪已经在这里了，你好好看看吧！”
那个警察随手将一把玩具手枪放到了桌子上。
“编的真是天衣无缝！我真他吗的替这个社会悲哀，你们这群败类居然也钻进了警察的队伍里！”
“住嘴！不要凭主观臆断来污蔑警察！再这样的蛮横无理只会加重你的罪行！”
“哈哈哈哈哈哈……巴爷我已经蹲过大狱了，何在乎再蹲几年！”
“既然没什么可说的了，那签字吧！”
“签你妈个头！”
“带走！赶紧他吗的带走！巴凌锋！不管你承不承认罪行，签不签字，我们都会把你的犯罪事实提供给检察院，他们会起诉你，法院也能判你！带走！”
临出门的时候，巴凌锋回过头来，朝审讯他的警察诡秘地一笑；“各位警察大哥，我会记住你们的，咱们以后见！”
那几个警察心里都是一懔，但表面还是气急败坏的样子：“带走！法庭上见！”
………
另一间审讯室里，马丽也几乎遇到了同样性质的审问。
“你是怎么和巴凌锋勾搭到一起的，又是怎么策划打伤臧小军亲戚的，然后逃跑的？”
“我们没有！”
“你的态度一定要老实，其实这起案件中本来没你什么事儿！只要你把巴凌锋是如何勾引你的，他又是如何打伤他那些亲戚的？把你看到的都交代了，就没你什么事了。我知道，在起案件中，你也是个受害者，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你一定要划清界限，如果站到巴凌锋一边去，那可就变成巴凌锋的同谋了。巴凌锋要是判了刑，你也好不了！”
“我不能昧良心说话，我父母没教我这些。事实是他救了我！”
“小小年纪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啊，臧小军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在滨湖还没人敢得罪他，你怎么不识时务啊？”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谁都一样，管他是什么警察也好，黑社会也罢！老天爷会记录下每个人所做的一切罪孽！”
“你不要指桑骂槐，你这是在污蔑警察你知道不？如果不好好和我们合作，只能加重你的罪行！”
“随便，我是个苦命的人！生下来注定是要吃苦受罪的！”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要交代的应该是臧小军！”
“那你签字吧！”
“我不识字！”
“那就按个手印！”
“我知道你们写的什么，叫我按手印？”
“书记员，给他读读！”
“不必了，我不会按手印的！你们爱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吧！”
“带走！”负责主审的警察不耐烦地一挥手，他本来是想通过威逼利诱来迫使她承认巴凌锋有罪，但是他失败了。看来只能通过再次提审来想辙了。
刑警队长办公室里，臧小军正仰靠在椅子里，他架着二郎腿，一边悠闲地吸着烟，一边在和刑警队长项大伟聊着天。他是在和他探讨如何来定巴凌锋的罪。
项大伟说道：“事情的关键就是马丽。只要她能一口咬定是巴凌锋勾引了她，并打伤你的那些人，然后胁迫她逃跑的，那么巴凌锋即使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如果他不承认这个事实，法院也会根据情节来定他的罪的。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来撬开马丽的嘴，如何让马丽倒向咱这边，那就先等等审讯的结果再说了。”
“至于如何审讯，那就是你们的事儿，这可是在您项队长的一亩三分地儿！我这平头百姓一个可不敢多插嘴。如果实在不行就干脆把他放出去！事情放到外面去摆平更好！”
正说着话的时候，负责录巴凌锋和马丽口供的那两个主审人员都回来了。从表情上看，事情办的并不顺利。
“事情办得怎么样？”
“不行，巴凌锋那小子太硬了，根本撬不动他的嘴。看他的性格，即使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的！”
“巴凌锋不承认，是情理之中的事，我没巴望从他嘴里能得到什么！提审他只是走走形式而已！”
“马丽那边怎么样？”
“这个小丫头也很倔，死活不肯和我们合作，我们就只好把她先收起来了！”
“我们必须想办法让她倒向我们这一边！看来我们还没有戳到她的痛处！要想叫她反戈，只有戳到她的痛处，先摧毁她的意志才成！”
“队长有什么高见？”
“办法倒还没有，不过我们可以调查她的底细！听她的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可以去调查她老家的情况，她这个年龄在农村应该是结婚的年龄，那为什么独自出来打工，这或许是个突破口！你们可以和她老家那边取得联系！”
“不用调查了，这个我知道，她老家是四川那疙瘩的，因为逃婚才跑到滨湖，这个我的手下早就调查过了！”一直在听着他们说话的臧小军插嘴道。
“她为什么要逃婚？”
“听我的手下说，她父母为了给她的哥哥娶媳妇，就采取换亲的办法。她哥哥要娶那家的姑娘，对方则要她嫁给他家的傻儿子。她一直不同意，并以死相逼。但是胳膊没扭过大腿，她还是被抬了过去。就在洞房里，她将她的那个傻丈夫打昏，才跑了出来！”
“哦？是吗？这可是个最大的突破口！只要我们扬言将她送回老家去，并说送她到她的丈夫那里，就不怕她不站在我们这边！”刑警队长说话了。
刑警队长就是刑警队长，他的招数真是毒辣至极！
第048章 抉择
一个小时之后，马丽被再次提审。
马丽看了看坐在她对面的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她厌恶地把眼睛移向了别处。
“怎么样？想通没有？”
马丽没有言声，她不屑于和他们说话。她知道，他们是不会去调查事实真相的，提审她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她和他们合作，来共同对付巴凌锋！
“听说你是逃婚出来的？”对方单刀直入。
马丽的心里就是一惊，她逃婚这件事，除了家那边，这里知道的可没谁了！莫非是他！
她说的这个人，是她在大酒店打工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服务生。这个服务生就曾经经常接近她，关心她，帮助他！他们的关系很好。
她对他也很有好感，感觉和他呆在一起的时光都非常愉快。毕竟自己独自出门在外，能有个人来时时地嘘寒问暖，自然是件幸事。
他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钱，总是送她东西。
她感觉奇怪，一个打工仔，哪来那么多的钱？她就旁敲侧击地问过他的底细，他的态度很老实。他说他家很富有，做着不大不小的一宗买卖。父母把他送出来打工的目的并不是让他来赚钱，而是为了让他好好地锻炼锻炼，开阔开阔视野，将来也好回去当老板。
他说的入情入理，她自然信服。
他也对她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有事没事就往她这里跑。她凭她那女性特有的细腻的心思，感觉到了他对她的良苦用心。频繁的接触，她感觉他特别的实诚，自然对他就很放心，当有一次他问她身世的时候，她就把她的遭遇说给了他听！他显得很气愤，劝她不要上火，说他一定会替她摆平这件事儿。若不是那个人后来神秘地消失了，说不定他们现在正在谈着恋爱呢！
那个人消失之后，她也曾试着去他给她提供的地址去找他，但是人家都说没这个人。她又打他的电话，但电话已经停机。她着实痛苦了一阵子，她感觉她的生活又陷入了黑暗。
后来就来了臧小军，三番五次地接近她，纠缠她，她都是借故逃掉。再后来她就被臧小军强行带到了他的别墅。
不用解释大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个人就是臧小军安cha在马丽身边的卧底。为了得到马丽，臧小军真是煞费苦心地搜集关于她的信息。
“你还把你的丈夫打昏了？”警察继续逼问。
“他不是我丈夫，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他想……我才打他的！”
“我问你有没有这个事？”警察一拍桌子。
“有！”马丽一惊，顺嘴就说了一个字。说完之后，她就无力地垂下了头。
“你们老家那边的公安已经发来了传真，说你的丈夫仍在医院，他伤的很重，要求把你谴送回去接受处理！你丈夫的家人也天天到你家去吵吵要人，说再不把人交出来就要出人命。公安局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全国各地发通缉令，希望有知情地赶紧举报，好尽快地把你找出来！这不，他们刚刚知道你在这里之后，就发传真要求我们把你遣送回去！”警察拿起桌上的一张纸扬了扬。
“不！不！我不回去！”马丽突然抬起头，歇斯底里地大喊。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下，面露得意之色——看来这招奏效了！
“可你在那边也有案底，我们不能不这样做！”
“警察同志，求求您，救救我，我不能回去啊，我不能回去！我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啊！……”马丽说到最后，竟嘤嘤地哭起来。
“我们也没有办法！那边追的很紧。你只能履行一下手续，下午就走，这里也没你什么大事儿，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
“警察同志，帮我想想办法，我不能回去啊，我不能回去啊！我无法面对那个傻子，回去我只能是死！”马丽开始号啕。
“我们也很同情你的遭遇，可是我们也没什么办法，除非——”
“除非什么？”马丽眼睛一亮，好象捞到了一棵救命稻草。
“除非肯和我们合作，把巴凌锋做的那些坏事都说出来，应该还有转机！局里会出面帮你解释！”
“这，这，这绝对不行！他是个好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啊！警察大哥！还有别的办法吗？只要不叫我回去，其他的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那我们也无能为力了！好了，带走吧！一会把材料整理出来上报局里，下午就押送他回四川！”
“警察大哥，警察大哥，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们别把我送回去，你们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能想出办法来的！”
“那好吧，你先下去冷静一下，你情绪这样激动，我们也不好取证！半个小时之后你再来，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和我们合作！”
马丽被带回了看守所。
她无力地仰靠在墙壁上，眼睛痛苦地闭着，任凭两行清泪无声地流淌下来。没想到，出了虎xue，又入龙潭！
叫她出卖巴凌锋，她能吗？那她得下多大决心来出卖她的恩人啊！即使因此她获得了她所需要的自由，那她心灵的十字架又该有多么的沉重啊！
她能回去吗？她不能，打死她也不能回去？回去之后她的生活注定将要充满泪水，充满苦涩，也会充满仇恨！
出卖巴凌锋？她摇摇头，坚决不能！
被他们遣送回去？更不能！她还是摇头！
那一刻，她真感觉自己就是一颗扫帚星！走到哪里，哪里都不得安生！因为自己的逃婚，家里跟着受牵连，现在家里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形还不得而知！而巴凌锋的命运又悬在了她的嘴边！她想她真的不如死了的好，死了也就净心了，死了也就完事大吉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她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了半个小时！
当警察再次来带她的时候，她终于下了决心：即使牺牲自己，也绝不出卖恩人！
她被重新带回审讯室。
警察们正襟危坐，准备从马丽的嘴里掏取胜利的果实！
“怎么样？想好没有？”对方得意洋洋。
马丽缓缓地抬起头，眼睛直愣愣地瞅着问话的那个警察，好象看着一个怪物一样地盯着他。直瞅的那个警察有些不知所措。
“说话！”警察一拍桌子。
“我——，绝不会出卖他，他是个好人，如果没有其他的什么办法，那你们把我送回去吧！”马丽坚定地说完，便站起身，往外就走。
本来等着迎接胜利的警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里。他们再一次的失败了。
“带走，带回看守所，等着遣返！”走在走廊里的马丽终于听到了后面传来的警察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听着警察那狼嚎一样的动静，马丽的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巴凌锋，我的朋友，我没有出卖你，你就自己好自为之吧，我不能再帮你什么了，来世我再报答你吧！！”……
负责提审的警察气急败坏地去向队长报告。队长听完汇报之后，也陷入了沉思。看来这是个烈性女子！她在生命和正义之间，宁可选择正义而不是生命，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把他们放出去，我来收拾他们！”臧小军不耐烦地对刑警队长说。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刑警队这里已经立案了，能说放就放吗？我们用什么理由放？再说，一旦放出去了，他们有个一差二错，那些个老百姓找上来，我们怎么办？”
“我他吗的不管那么多，我只要他的命！”臧小军咆哮道。
“等等吧，办法总会有的！你着什么急！反正现在他们也跑不了，怎么处理他们还不是我说了算吗！”
突然，内线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队长立刻拿起电话，电话里立刻传来急切的声音：“我是看守所，刚才你们送来的人犯马丽企图自杀，她用头撞击墙壁，已经昏迷，现在正在抢救，该怎么办？”
“严重不严重？”
“初步断定为脑振荡！幸亏有人及时发现，拉了她一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还不赶紧送医院！”
“好的！”对方挂了电话。项队长用手拄着脑门，无精打采地跌坐在椅子里。“看来事情要闹大了！”他感觉到了恐惧。
坐在他对面等着消息的臧小军，也感觉有些意外。“这两个不要命的家伙，怎么他吗的就不被车给撞死！”他在心里恨恨地骂着。他来回地踱着步，考虑着该如何去走下一步。
电话又响了，刑警队长无力地拿起听筒：“这里是刑警队，请问你找谁？”
听着听着，刑警队长的脸上露出慌乱之色，等他挂了电话，脑门子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我们局长要陪同纪委方书记来刑警队调研工作，他说纪委曾接到群众举报，说我们在办理个别案件过程中有徇私舞弊行为，他们马上要来核实情况。这下麻烦大了！”刑警队长急的直搓手。
“他吗的，事情非要往一块赶，纪委跟着凑他吗的什么热闹！”臧小军也感觉事态的严重了，他不由得顺嘴骂道。
“小军兄弟，先委屈你一下，你也先去看守所呆一会儿吧，也好让我们应应差，这纪委来人了，怎么也得让我们说的过去才行啊！”项队长面露难色，他向臧小军请求道。
“我他吗的要是不去呢！”
“那我们以后再见面就都不好说话了！行了，就先给大哥我这个面子吧！先顾顾大局，等事儿过去了我安排！”
“真他吗的难缠！好吧，为了他吗的什么狗屁大局，我就去蹲一会儿，不过我得先给老爷子打个电话！”
为了避免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臧小军就给他老子臧念祖打了电话，要他快点过来处理此事！他是想让他父亲通过走上层路线，来暂时压下这件事儿。等风声过去了再收拾巴凌锋也不迟。
第049章 贺长生造访方若儒
真的就那么凑巧吗？这边巴凌锋刚抓进来，那边方书记就来检查工作？
事情绝没有那么偶然。这一切，都是巴凌锋安排的，也都是贺长生亲自操作的。
当西口村对峙产生火药味的时候，警察才刚好赶到，巴凌锋就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一是因为臧小军来的太早了，警察又来的太迟了。即使滨湖的警察不能立刻动身前来，至少通过当地派出所也应该先找到他，而警方却没有！再则，他从那些警察的口气中，已经大约地嗅出了他们在处理他这件事情时是暗中撺掇好了的。
所以他在即将被带走的时候，就趴在贺长生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请求贺爷爷立刻去市里找纪委方若儒书记。如果他不在单位，就去他家里找！他还将方书记家的住址告诉了贺爷爷。那住址还是方小芳读书的时候告诉他的。方小芳曾多次邀请巴凌锋去她家做客，但是他始终心存顾虑，没去。尽管他一趟也不曾去过，但她家住址却牢记于心，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贺长生就带了两个稳妥的后生出发了。他怕自己把地址忘了，就把地址说给两个后生听，并告诉他们，即使把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也不能忘记了这个地址！两个后生哪敢怠慢，就默默地在心里记着这个地址。
没有班车，他们就在路上截了一辆拉菜去滨湖的卡车。说明了情况之后，司机就叫他们赶紧上车，然后一路加速行驶，将他们送到了滨湖。市区里面不让跑货车，他们只好在城郊下了车。贺爷爷掏兜要给路费。开车的后生摆了摆手：“贺爷爷，赶紧办事去吧，您能坐我的车，我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哪敢收您的钱啊！”
“哇哈，小子，你认识我？”
“西半边儿，哪有不认识您贺爷爷的啊！您可是我最崇拜的人了！”
“好了，那就别他吗的扯了，既然不收钱那我们可走了，谢谢你小伙子！市里车多，开的时候警醒着点！”
“好咧！谢谢贺爷爷的提醒！我也不能再送你们了，你们就打车走吧！”
车子开走了，贺爷爷他们也没敢怠慢，他看看天色还早，就想即使方若儒过年不放假，这么早他也不可能去上班的，于是他们就径直去了方若儒的家——滨湖小区。
到了小区门口，门卫说什么也不让进。他们就说他们是方若儒的亲戚，大老远地从农村来看他，希望他能通融一下。可是不管怎么说，门卫就是不让进，说这是规矩。
贺爷爷急了，他就隆起嘴巴对着里面喊：“方若儒，我们来看你，打更的为什么不让进啊！”
“行了行了，您就别喊了，还有好多人家没有起床呢，你给吵吵醒了怎么算？再说方书记也没在，他出去遛弯去了，一会就能回来，你们就先在这里等等吧！”
贺长生无奈，只好钻进门卫的办公室，边取暖边焦急的等着方若儒。
大约过了一袋烟的工夫，门卫告诉他，方书记回来了。贺长生透过窗子一看，见一个男人正向小区走来。他40多岁的样子，中等身材，体态丰满，面色红润，穿一身灰黑色的运动服，脚上是一双运动鞋。贺长生并不认识方若儒，但是从神态气质上分析，来人应该是他了。
他看看来人走近，就推门出来，冲那人喊了一句：“方书记！”
那人侧过脸看了看贺老爷子，并不认识。于是就停下脚步。“您叫我？”
“是的，我找你有点事儿！”
“什么事，等上班之后说不行吗？”
“不行，这事儿十万火急，关系到一个后生的生死！”
“噢，有那么严重！那您又是谁啊？”
“我叫贺长生！”
“贺长生？哪个贺长生？”
“我是西口村的贺长生！”
“您就是西口村的老革命贺长生？”
“老革命谈不上，但我是贺长生不假！”
方若儒急忙上前，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贺长生的手。“哎呀！哎呀！真是失敬！老想去西口看看您，顺便向您讨教讨教，却老也没倒出空儿来，这您还亲自登门了！赶紧的，这外边太冷，咱家里边去聊！”
贺长生回头对那两个跟来的后生说：“你们先回去，万一家里有点什么事情，也好帮着打理打理！”
“唉！”两个后生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别的啊，怎么也得到家坐一会儿，吃完便饭再走！”
“不行，家里都还有一摊子事儿，咱农村不比你们城里，还是让他们早点回去吧，等会儿办完了事儿，我也得回去！”
“您走可不中！咱爷俩可得好好唠扯唠扯，晚上我再亲自把您送回去！”
他们边走边聊，就进了方若儒的家。方夫人早已经起来，正在厨房忙活着早饭，听到他们俩说话，就插了一句：“大清早的，又和谁聊上了？”
“淑贤，赶紧出来，我给你介绍一个大人物，你看看是谁？”
方夫人就从厨房出来，边走边解身上的围裙。
“这就是我经常和你念叨的贺老，他可是咱们滨湖的老革命了！”
“哦，贺老好，我总听若儒念叨起您，您可是他心中的偶像啊！”方夫人走过来，热情地和贺长生握了握手。
“哪里啊！行了，侄儿媳妇，你该忙啥忙啥去，我这里也不多耽误你们时间，我和方书记说几句话，一会儿办完事我还得赶回去！”
“呵呵！我们家老方能轻易让您走吗？好了，你们聊着，我去给你们弄饭！”方夫人说完又去了厨房。
两人落座之后，方若儒就问：“贺老，您刚才说什么事关系到一个人的生死，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是这么回事，我的邻居巴凌锋叫我来找你的，他说这个事只有你能帮他公正地处理。我就来了！他可是个好孩子！”
“巴凌锋？！我听说过，见义勇为，曾轰动整个滨湖！他怎么了？”
贺长生就把巴凌锋被追杀的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和方若儒说了，说现在巴凌锋已经被警察带走，至于带到哪去了还不知道，他希望方若儒能帮助出面把巴凌锋要出来。
方若儒沉吟不语，他在想着此事该怎么处理。因为案件中涉及到的人物，绝不是一般的百姓，弄不好就会打草惊蛇。因为他此时正在搜集有关本市黑恶势力的材料，当然臧小军是主要人物之一，此时出手，会不会引起他们的警觉！所以他必须想出一个稳妥的办法来。
贺长生见方若儒沉吟不语，以为他害怕了，就叹了口气。“唉，如果方书记实在办不了，我就不难为你了，我去找市委书记，看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
“哈哈，贺老，您误会了，您怎么的也该让我考虑考虑怎么处理此事吧？有些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会把巴凌锋完完整整地给你要回来！好了，贺老，大清早的来了，肯定也没吃饭，就吃顿便饭吧！吃完了饭，你在家等我的消息，我去给你要人，如果今天要是要不回人来，我也就不回来了！怎么样？”
“哎，这么说话，还像个共产党的干部！”
吃完了饭，贺长生就在家里等消息，方若儒则去了公安局。
当他和周正局长到刑警队的时候，他们刚从忙乱中恢复过来。
第050章 各打五十大板 上
刑警队会议室。
纪委书记方若儒和公安局周天局长，还有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汪忠孝正坐在沙发里，听刑警队长项大伟在汇报工作。
项大伟简单地向方书记汇报了一年来刑警队的工作，谈了成绩，也谈了不足，他希望方书记对他们的工作给予批评和指导。
方若儒和周局长相互谦让了一番，就没再客气，他正了一下身子，又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
“这大过年的，将大家聚到一起，也不太好意思！那就先借此机会，给大家拜个年！祝大家身体健康，合家欢乐！”
周围响起了掌声，方若儒等掌声平息之后，接着说：“咱们公安机关在维护社会稳定，惩治犯罪，为经济保驾护航方面确实做了大量的工作，成绩也很卓著！说句心里话，你们付出了许多的汗水，也都很辛苦，你们都是好样的！滨湖人民是不会忘记你们所付出的汗水和辛苦的！但我也要提醒大家一句，那就是在成绩面前，我们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要再接再厉，在维持地方治安，打击犯罪，匡扶正义这条战线上，做出更大的成绩！”
下面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项大伟有点怀疑，周局长说的群众举报是不是真的啊，看方书记的神态和语气倒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大过年的局长在和他开这种国际玩笑？不是，不应该是，肯定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他不禁在心里暗自嘀咕。
方若儒接着说：“不过，在我们的公安队伍中，也存在着一些有法不依，执法不严，放纵舞弊的现象！今天早晨，我就接到西口村一位70多岁的老大爷的举报，说我们在处理巴凌锋案子上，有包庇纵容的现象。知道来举报的人是谁吗？他叫贺长生，是个老革命了。他参加过辽沈战役，渡过江，还参加过抗美援朝，他可是咱们滨湖的骄傲啊！就是他，大清早的来到我家，说了他们村儿巴凌锋的事！他说巴凌锋受了冤屈，警察还在掩盖真相，还在为虎作伥！我有些不信，就特意来看看。我知道我没有权利参与你们对于案件的侦破调查工作，但是我要的是个结果，一个公正的结果！我不希望再让贺老到我家去举报，别说我承受不起，就是市长，市委书记，也承受不起！关于巴凌锋的案子，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就当我是个旁听生吧！老周，我听听可以吧！”
“哎呀，你这可真是，啊！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你把我这个当家长的弄的很没面子啊！哈哈，老方啊，这笔帐，我可是先给你记上了！到时候你不好好的请我搓一顿，我可不会饶了你！”周正梳理着他那并不多的头发，嘻嘻哈哈地调侃了几句。大家也都跟着笑了起来，空气有些活跃了。
周正又转向大家，态度变得严肃起来：“同志们，不管我们做过什么贡献，那都是过去；不管我们受了多大的委屈，我们也都要忍耐，因为我们是人民警察。尤其我们在对待群众的问题上，也一定要公平，要公正，更要公开！我们可不能伤了老百姓的心啊！我想，就刚才方书记说的事，那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我们在工作中，肯定会搀杂着个人主义的东西在里面！当然了，我们都是人，是人就有感情，就要犯错误，但是犯错误也要看性质，有些错误是一次也不能犯的！尤其在司法公正的问题上，我们就不能犯错误！不管是对谁，我们都一定要公正！一定要一视同仁！如果因为这个犯了错误，那就是大错误！大家也都明白这个理儿，我就不多说了！项队长，你把巴凌锋的案子说一说吧！”
“周局！外面有人找！”一个警察敲门进来，在周天局长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告诉他，我在开会！”周天有些不耐烦地说。
“我说了，可他就是不走！他还说，事情紧急，必须马上见您！
“谁啊，这么大的派头？天王老子吗？”
“是臧念祖，他说和巴凌锋的案子有关！”
“哦？好吧，叫他等我一会儿，马上就来！”周天想了一下，表示同意。
“等一下，我们一块儿出去，我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方若儒听到了那个警察和周局长的话，他也站了起来。
“这——，好吧！有些话，当面谈谈也好！”
“大家都先别动，等会回来接着听汇报，我们俩先出去一下！”周天扔下这句话之后，就和方若儒次第着离开了会议室。
项队长的办公室里，一个人正悠闲地坐在沙发里吸着烟。他40多岁的年纪，穿着很考究，且纤尘不染。头发虽然有些谢顶，但被输理的很周整，且有些油光可鉴。胖头胖脑的一张脸，脸蛋子因为精力透支而松弛下垂。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市的大名人，臧小军的老子——臧念祖。
见到周天和方若儒进来，臧念祖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和两个人亲热地握手，并伪善地打着哈哈，尽量地调节着气氛。
周天也哈哈一笑：“哎呀，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可是本市的大忙人啊，这平时想请都请不到的人物，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清水衙门来了，我可没什么好招待你的呦！你来了也不说事先打个招呼？这弄得我多被动啊！”
“周局长可真会开玩笑，要说忙，谁还有你忙啊！你看你，整天的公务缠身，这大过年的还在开会！”
“咳，没办法，没办法！谁叫我命苦摊上这份苦差，只好拼了老命往前冲了！可比不得你们二位！你们到处看看，听听，说说，一天的工作就算了事，多省心啊！哎我说，你这大忙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天到我这儿来有何指示？”
“唉，真要是那么省心就好了，这不是听说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出了点事儿吗？被你们刑警队给关起来了，就顺路来看看。也给你交个底儿，我那小子，你可得好好帮我归拢归拢，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我没意见！这儿大不由爷啊，有些事儿，他自己就他吗的偷摸就做主了！一天到晚东跑西颠儿的，也抓不住个人影儿。真跟他操碎了心了！”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这孩子大了，就有他自己的主意了！这当父母的，也管不了那么多，没那个精神头儿喽！我那小子，也多亏上了大学。要不，现在也指不定干吗去了呢！”周天顺着臧念祖的话接着往下扯。
“哎呀，难啊！难啊！哎我说，我那小子究竟犯了什么事儿啊？”
“我也正在调查，正好，老方也是为这事儿来的，不妨唠扯唠扯！这帮年轻人啊，就是生活太优越了，竟没事儿找事儿！”
“哦？老方也是为这个事儿来的啊？”
“是啊，一个老乡今天到我家去告状了，说公安局对此事处理不公，我这才过来看看！”一直在旁边的方若儒开口说话了。
“哦，该不是什么亲戚之类的吧？”
“真要是亲戚，我也就不管了，犯到哪，就收拾到哪儿，我也懒得过问这些个乱糟糟的事儿！可偏偏找我的就是贺长生，这老头儿可惹不起啊！”
“就是那个老革命贺长生？”
“不是他还能是谁？”
“哦？这样啊，周局，你看这个事儿该怎么处理？”
“现在正在调查，至于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我也说不太好，干脆，把项队长叫来，听听他的汇报，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对，他应该知道具体情况！”臧念祖点头。
“小刘，去告诉会议暂停，然后把项队长给我叫来！”
“是！”
第051章 各打五十大板 下
5分钟之后，项大伟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项大伟和几位闲聊了几句之后，说话转入了正题儿。
“项队长啊，你看这两个人都是为这个案子来的，你先根据你所掌握的情况，向大家汇报一下，也谈谈你的看法！”周天建议。
项大伟故意顿了一下，装出比较难处理的样子：“事情怎么说呢！现在还在调查，双方都报了案。也都各说各的理，但都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我这也是在画混儿。在审理的时候，由于我的手下过于急噪，还出了点儿意外，那个叫马丽的因为心理比较脆弱，回到拘留所想自杀，幸亏有人出面拦截了一下，没出什么大事儿，只是有点脑震荡，现在已经送了医院！”
“哦，有这个事儿，怎么没向我汇报？出了事儿谁能负起这个责任？”周天有些生气，说话语气明显变得严厉起来。
“这不正想向您汇报吗，你们就来了！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们也没做什么，她就是有点想不开，这个也是人之常情！”
“行了，老周，你就别埋怨他们了，这大过年的，谁不图在家消停消停啊！再说这工作中有点失误也是在所难免的，也没出什么大事儿，你就省省吧！啊！”臧念祖在打着圆场。
“好吧，接着说！”
“我们也正在调查，其实据我分析，也没什么大事儿，也就是年轻人争强好胜，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就扯乎到一块儿去了。不过报案的时候都说的血刺呼啦的，这边说什么绑架啦，什么用枪威逼啦，那边说夜入民宅啦，拐骗女朋友啦！不过真要让他们提供证据的时候，却又都什么也拿不出来！依我看，也就是一般的治安案件！如果治安要是稀罕管，也就不错了！”项大伟边说，边观察着三个人的表情，他想通过上面的话，来试探试探三个人的具体想法，当然主要是方若儒的想法。
三个人都没有说什么，表情也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似乎还在等着项大伟说下去。
项大伟却就此打住，不说了，空气沉闷了下来。
“那个叫什么丽来着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臧念祖说话了。
“哦，她叫马丽。已经送了医院，估计应该没什么大事儿！”项大伟还是轻描淡写地说着。
“我看这样怎么样，我这只是个建议啊！行不行的最后还得周局拍板儿。”还是臧念祖的声音。“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事，这个事儿呢就先别追究了，等过了年再说。这大过年的，谁家都图个吉利，图个团圆，谁家里有个人呆在看守所里也不是个曲子！依我看就都先把人都领家去，当家长的先好好教育教育！我感觉贺老找方书记的意思也是想把人要回去了事！如果事情真的很棘手，那等过了年，再该抓的抓，该判的判，大家也就都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家看我的建议怎么样！”
其实他这个建议是说给方若儒听的。
方若儒来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了。但是想叫他开口把人给要出来，还费点劲，他也还没想出个十足的理由。现在正好臧念祖提出来了，他也就乐得送个顺水人情。
“我看这个办法可行！不知道周局是什么意见！”
“二位都没什么意见了，我还有什么意见，当我是铁人啊，不喜欢在家消停地过年？”
“那个叫做马丽的医药费就由我出了，毕竟我手头还有俩儿钱，人家孩子出门在外的也不容易，本来没她啥事儿，却跟着遭这份罪，这个面子老周和老方还能给我吧？”
“那样好啊，那你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如果深究起来，这可是我们的事故，要不这钱还得我们局里出！看来啊，有钱就是比没钱腰粗，说话底气也足！好，等过了年，我请二位喝酒，可别不给我这个面子啊！”周局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那就把人都放出来，批评批评教育教育，然后该领家的都领家去吧！”项大伟建议道。
“先领回去我同意，不过丑话说到头里，如果事情比较严重的话，那还得都弄回来！二位也能理解吧！”是周天的声音。
方若儒和臧念祖点头表示同意。
“那巴凌锋就得由你负责了！”周天局长转向方若儒。
“好的，我会把他交给贺长生！”
“我说回头咱仨还应该去看看那个叫马丽的，咱要是不露个面，这看着也不好看啊！”是臧念祖的建议。
“看来事情还是老臧想的周全啊！那就先去领人，回头咱仨去医院，怎么样？”周天不无奉承地说。
“好啊，我赞成！”方若儒也发表了意见。
几分钟后，巴凌锋被带进了项大伟的办公室。
巴凌锋一眼就认出了方若儒，他紧走几步，来到方若儒的面前：“方伯父您好，我给您添麻烦了！”
“呵呵，小伙子，你没事儿吧，可被打的不轻啊！”
“没事儿，他们还弄不死我！”
“行了，先什么也别说了，跟我回去，你贺爷爷还在我那等消息呢！”
“我不回去！我一定要指控臧小军，我有证据，我要让他坐牢！”
“小伙子，不要义气用事，我们先出去再说。要想报仇，以后有的是机会！大丈夫能屈能伸，冤枉点就先冤枉点吧！再说，有些事情，也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先跟我回去，你贺爷爷还在等着你呢！这会儿，他肯定该着急了！一会我还有事，就别在这儿耽搁时间了，你先听我的，没错！”
“那好吧，谢谢您，方伯父！我的旅行包还在臧小军那里！”
“这个我会帮你要出来！”
“方伯父，您家我就不去了，我还是去车站等贺爷爷吧，您就给他捎个信儿得了！”
“那不行，我要好好和贺老前辈唠扯唠扯呢！你要是走了，他岂能呆得下？放心，不论多晚，我都会把你们爷俩送回去的！这也不算私事儿！就算是私事，我方若儒占点公家的便宜，大家也说不出什么！”
“您真是个好人！可是，我还是不想去您家……”
“放心吧，小芳不在家，她去了外地给人家辩护去了，她现在可是忙的脚打后脑勺儿，好了，好了，先不说了，等回去之后，有时间再唠！”
“对了，方伯父，我怎么没见到马丽啊？”
“她在医院！”
“什么？她怎么了？”
“她在拘留所受伤了，详细情况等回头我再和你细唠！”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不能让她再落入臧小军的魔掌！”
“先回去，想看她的话我会安排！相信方伯父吧，至少现在谁也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那——，好吧！我听您的！”
第052章 探望马丽
处理完了巴凌锋和臧小军的事儿，方若儒和臧念祖陪同周天局长一起去了马丽所在的医院。
三人是各自怀了心腹事的。
周天局长是想看看马丽究竟伤到什么程度，是否会给他们的工作带来负面影响。如果情况严重，那他们局会不会因此而受到上级的批评甚至惩罚！
臧念祖也特别关心马丽的伤情。马丽没什么大碍自然最好，那他儿子臧小军的警报就算完全解除了。如果马丽伤的严重，那他还得跟着继续麻烦。因为事情究竟是怎么个情形，他在来之前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尽管他绝不是什么正面人物，但他也觉得儿子做的实在有点过分！——他为此行能否成功也是捏了一把汗的！
方若儒则是想通过马丽的伤势，来探询一下二位大人物对此事的态度。
不管他们三个人都各自揣了什么样的想法。此刻，他们已经到了马丽的病房。
马丽住的医院，就是当年巴凌锋所住的医院。事情也真是巧了，连病房都是同一间！
马丽的伤势已经被检查过了，她正躺在病房里挂着点滴。她头上严严实实地裹着纱布，鼻子上戴着氧气。她两眼紧闭，不知道是仍在昏迷，还是睡着了。除了她脸上隐约地挂着痛苦之外，她显得很平静。但大家都猜不出那表情究竟是因为伤痛，还是因为心痛，或者兼而有之。
他们简单地向护士叮嘱了几句，就去了院长办公室。接待他们的依然是当年巴凌锋住院时的那个老院长，他还没有到退休的年龄。
周正向老院长简单地说明了来意，老院长请他们坐。就让人从电脑里调出了马丽的病志。上面写着诊断结果：脑外伤，中度脑震荡！医生建议：住院治疗观察。
“情况严重吗？”周天问。
“我们正在进行治疗观察，病人能否出现异常并不好说！这个保票谁也不敢打，我们只能尽我们的能力所为！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后果，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至于更详细的情况，主治医生会给你们做介绍，要不要我现在就把他叫来？”
“我看那就不必了，他们都很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我们只是过来看看！”
“那样也好，那就等有了时间再说！”
“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代表局党委谢谢医院！我们也会全力配合医院的治疗！”
“周局长这么说就外道了不是，你们不也是在保一方平安吗？如果要说谢，从根儿上说，我们应该感谢你们才对！哈哈，是不是这个理儿啊，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就请诸位放心，我们会尽力去救治马丽！”
“那就请老院长多费心吧。把她治好了，就是帮了我们局的大忙了，我们也能安心地睡觉了！事情毕竟出在我们办案的过程中，不论怎么推脱，我们终归是有责任的！作为主要领导，我的责任更大！”
“行了，行了，检讨呢，就不用到我这里来做了！至于那个小姑娘，我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进行治疗，也免得你睡不着觉！哈哈！”
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臧念祖，这个时候开口了：“我看医院可以放下包袱，大胆去治疗了，她恢复的越快越好。至于病人住院所需的一切费用都由我来出，这个各位都不用担心，也不用跟我争！我先存5万到病人的帐户，不够了我再随时续。只要她能尽快地好起来，那我们就都放心了！”
“好的，我们医院会竭尽全力的。相信有你们的支持，她不应该有问题的！”
自始至终，方若儒一句话也没说，但是他已经明白了二位的意思。周局长希望她能尽快地好起来，免得单位跟着受牵连。一旦被媒体知道此事，那就更拉不断扯不断了！
臧念祖也怕马丽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儿子的案件就会成为一个焦点，处理的难度就要增大。一旦介入的部门和媒体增多，再想有什么暗箱操作就难上加难了。
从院长室出来以后，在病房的外面，他们三人又简单地核计了一拍儿。
由于事情出在刑警队，那就由周天负责派人进行护理，一是为了完全，不至于使病人出现什么意外；二是有警察挡着，也能尽量避免与外界过多地接触，这样也能尽量地缩小知情者的范围。因为知道的人越多，对他们以后的处理就越不利。
至于是否通知马丽的家人，三人曾经产生了分歧。方若儒主张让她的家里知道，万一马丽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们也能对家属有个交代，不通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周天和臧念祖都主张先等等再说，事情先尽量不要扩大。如果家属来了，又哭又闹的，不但对病人的治疗不利，对他们的下一步工作也会造成一定的障碍。
最后还是决定先等两天，看看马丽的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如果要是能好起来，就不再通知她的家里。如果事情出现异常，再下通知也不迟。家属要是责问，就可以说是刚找到她家的具体地址，这样家属也不至于无理到穷追不舍的地步。总之，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如何救治马丽，而不是扩大影响。
至于能否探视病人，三人也达成了一致的意见，除非有三个人的带领，或者批条。否则，一律挡驾。这也是既出于安全，也出于是否扩大影响来考虑。
处理完一切，臧念祖非要请他们俩去吃饭。他说平时也没时间，因为大家都很忙。因为这件事儿大家才不容易凑到一起，正好也联络联络感情。他还说这个面子说什么也得给他，否则就是瞧不起他！
周天说他太忙，他们就这个工作性质，越是到节假日就越忙。其他行业都可以消停在家过年，惟独他们必须高度集中精力，确保人们平安过年！越是在人们放松警惕的时候，也就越是案件多发的时候。过年这段时间，无论是小偷小摸，还是大案要案都是多发的时候。他岂能擅离职守去吃喝玩乐！他还说等忙过了这阵子，他请他们俩吃饭，这次就请老臧先饶过他！
方若儒也抽不开身。贺长生还在他家里等着他呢！他可不能让他等的太久，那样就太失礼了。不管巴凌锋这件事办得是否令他满意，他都必须早点回去陪陪这个老爷子。这可是个平时想请都请不到的人物，这次居然意外地来求他，他岂敢怠慢！尽管他早就有去看看贺老爷子的想法，但是公家的事儿太多。赶上个休息日什么的，家里又有一摊子乱事儿，所以总没有机会成行。这次他自己送上门来了，他岂能轻易放他回去！他要好好和老爷子唠扯唠扯！
大家都没空，臧念祖也就没再坚持。
三人相互道别之后，方若儒就急忙忙地往回赶！
第053章 倾谈
其实贺长生早已经等不及了。当巴凌锋被送到方若儒家里的时候，贺长生就张罗着要回去，他感觉在城里一秒钟也多呆不下去了。
城里的规矩太多。倒不是方若儒家里的规矩多。是他感觉到呆在这里就应该规矩多！
方家的屋子收拾得太干净了，不说纤尘不染吧，可也看不到哪里有死角，哪儿都收拾的那么干净丽整儿！看着溜光水滑的地板，他就不舍得下脚，怕他的那双大脚给踩出了印记。哪像农村的砖土地或者水泥地啊，爱怎么造劲就怎么造劲，没人会在意，实在顺不过眼了就简单划啦划啦了事！
楼房里呆着也热，大衣根本就没法穿。即使脱了大衣，他还感觉到躁热难耐，可他又不能脱的太多，一是破衣罗嗦的觉得寒颤，再一个觉得穿的太少也不礼貌！
厕所也收拾的很干净。他去方便了一次，可是进了厕所，他就有些傻眼，不知道该怎么做，又不好意思问。只好独自研究了半天，才大致捺摸出个门道儿来。他方便完了，不由心生感慨，在城里想方便方便都不容易！真就不如农村的茅房，虽然冬天冷了点，但是随便。甚至都不用上厕所，站在房山头就能解决问题了。
若不是方若儒留下话来，方夫人说什么也不放他们走的话，按照他的性格，即使没车，让他走着回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这里。这里可不是他这样道地的农民呆的了的地方！在这样的环境中呆着，还不如干脆杀了他舒服！
正当他决心无论如何也不再等方若儒的时候，方若儒到家了。
贺长生就像见到救星一样地高兴。“哎呀，方书记，你可回来了，你再有一会儿不回来，我非憋死不可！这回该放我们爷俩回去了吧！”
“我说老前辈，我这可得批评您了，您可有点不讲究！您说您这让我办的事儿我也办了，让我要的人我也要出来了。满意不满意的咱先不说，您就多等了我这么一小会儿，就抓心挠肝地难受，这是不是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啊！再说我又不求您办啥事儿，您怕个啥嘛！就是想请您吃顿便饭，和您唠扯唠扯，就这么费劲？就不能给晚辈儿这个面子？是不是对我方若儒有什么意见啊！真要是有意见，您老可得提出来，也免得我难受！”方若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话。
贺长生挠了挠头皮，无可奈何地憨笑道：“我说方书记，这不瞒你说啊，我这呆的可实在是难受，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连上茅房都费劲，这折磨人啊这！”
“哈哈哈哈……贺老啊，到我这里来，您就随便儿，这里就跟咱农村的家一样！想干吗就干吗，想怎样就怎样！今天啊，咱爷俩得好好喝点，也交交心！我可是想虚心地向您讨教讨教的，您也不能太保守了啊！”
两人对视了一下，同时哈哈大笑。然后重新落座。有了爷们在家，贺长生就放松多了，他们聊的也很开心。
吃饭的时候，方若儒、方夫人、贺长生、巴凌锋围坐在方桌的周围，他们边吃边聊，气氛甚是融洽。
方若儒就转过脸来问巴凌锋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巴凌锋沉思了一下，摇摇头，没说。
“说吧，小伙子，在这里不用顾虑什么！”方若儒鼓励他。
“不是顾虑，我没有顾虑，我是怕扫了大家的兴！”
“你还想找臧小军算帐？”几双眼睛同时瞅着巴凌锋。
“是的，这个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我苦熬了几年，就是想找他做个了断！他不是个东西，但法律对他却无可奈何！我必须想另外的办法！”他说的很坚定。
方若儒放下筷子，脸上现出无奈。他看了一会儿巴凌锋，幽幽地说：“我一直在找机会，想对付臧氏父子。可是他们的势力太庞大了，臧念祖织的关系网深不可测！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想动他们是很费劲的，弄不好还会引火烧身，当然我不是怕他们，我是怕打草惊蛇，那样以后再想抓他们的把柄就更难了。唉，细想起来，我上任这几年，滨湖的廉正建设也没多大起色，我有一定的责任啊！”
“哎呀，方书记可是太谦虚了，我们老百姓可知道你，这几年你在滨湖确实做了不少实事儿，谁好谁坏，咱老百姓心里头是有数儿的！”贺长生的声音。
“唉，哪里啊，事情还有很多，难啊！先不说这个！还说说小巴的事儿吧，小巴啊，我看你报仇这个事儿，还是要慎重，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毕竟我们还有法律，还有共产党给咱老百姓撑腰！谁在做恶谁在修好，自有天理！之所以他们还能如此嚣张，就是他们还没有到恶贯满盈的地步。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别说是他们臧氏父子，就是那些个封疆大吏，也都得乖乖地伏法！这几年哪年不倒下几个声名显赫的大人物啊！我看你报仇的事儿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可他还在继续作恶。其实他所做的那些事儿，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但他总能通过关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老百姓却敢怒不敢言，因为告他也没用，反过来他还会给举报者更大的报复！他的作为，你们看下去了，我可一点也看不下去！就说那个马丽吧，如果不是被我遇到了，现在她的命运究竟怎么样还不好说！我觉得铲除他，已经不单单是为我个人报仇了，我相信很多人都会拍手称快的！即使我们同归于尽了，那社会上至少少了一个祸害！”
“小巴啊，你说的不见得没有道理！但是如果大家都去那么想，都去快意恩仇，那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岂不乱了套？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都不是在为自己活着，而是在为这个社会活着！即便我们不能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至少不能给社会带来负担，成为社会的累赘吧！这是一个公民最起码的社会责任，我想你不会不明白这个理儿！我知道你有头脑，有气魄，有胆量，也有那个能力！如果和臧小军拼个鱼死网破，你未必不会胜出！不过那样的话，你又会给这个社会带来多大的不稳定因素，造成多大的麻烦啊！有些事情，即使是坏事，也不是想解决就能马上解决的！还要讲一讲方法，还要想一想由此带来的后果、由此带来的影响！”
“凌锋啊，方书记说的可比你有道理！我看啊，你报仇的事儿呢，就先放一放。这俗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最需要解决的，不是报仇，而是如何找个事儿做，也好解决吃饭问题！你这都25了吧，也早都成年了，也该自己去打食儿了！再瞎琢磨下去恐怕将来连个对象都找不到！”贺爷爷也在说他。
巴凌锋不做声了，他不是不明白事理。相反地，他的知识含量，绝不会输给方若儒，甚至比方若儒还要高很多。只是他没有想那么多！更严格点说，他压根就没有去想他的所作所为，会给社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毕竟他还年轻，考虑问题不周全。但对于方若儒的这番话，他也不由得在心里表示赞同。
但他在心理上怎么也抹不过这个弯来，“我这些年的罪就白受了吗？他就这样轻易葬送了我的前程，一点不需要负责任，甚至连声道歉都没有吗？我还要看着他继续在这个社会上为所欲为吗？难道我的社会责任就不包括为社会除害吗？”他一点也不服气。
“那为社会除害不是公民的责任吗？”他问了一句。
“是！不但是，而且还是公民的神圣职责！但是为社会除害要讲究个方式，如果一味地凭借自己的主观行事，凭自己的好恶行事，那结果往往也会事与愿违，不但达不到为社会除害的目的，而且还会成为社会的新的不稳定因素！所以为社会除害我们一定要讲究个方法和策略！如果都要个人去除暴安良，那还要公安机关干什么？可能有些时候，公安内部有个别分子不能严格执法，甚至包庇纵容，为虎作伥，但那也只是一时一事，是个别现象，绝不会长久，社会也绝不会允许他那样做下去！”
巴凌锋不再说话，他感觉方若儒站的角度很高，分析的也很透。
“凌锋啊，想不通也是正常的，那就多想一想嘛，毕竟你憋屈了好几年，冷不丁的叫你转过弯来也不太容易！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确，就是人活着如果光考虑自己的得失，那就显得有点委琐了！我可不希望你在我的心目中成为那样的人物！你毕竟还算是我的一个小朋友嘛！我这么说你可以吧？”方若儒继续说。
“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巴凌锋低下头，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心里不是滋味啊！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几年来修筑起来的雷打不动的复仇的想法，竟在方若儒的大义面前动摇了，倾斜了，而且就要塌陷了！
许久，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他神情木然，显然是经过了大起大落的心里斗争！他艰难地说道：“方伯父，贺爷爷，我知道你们更多的是为我担心！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儿，给大家带来的麻烦也不小！我也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好吧，虽然我没有方伯父说的那种境界，但是我还明白做人的起码道理！我决定放弃我复仇的想法！虽然这对我来说不太公平，但是我能想的开，也不会斤斤计较。这样我也可以集中精力去实现我的理想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再遇到他们作恶的事儿，我也决不会袖手旁观！那个时候，方伯父该不会再劝我了吧！”
“这个绝对不会，见义勇为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嘛！但是当你吃亏的时候，我还是会伸手的！我也是凡人，工作中我也会有个人的感情搀杂在里面！”
“哈哈哈哈哈……”除了巴凌锋之外，其他几个人都大笑起来。
“方伯父，我想在和贺爷爷回去之前，去看看马丽。从把她抓进去之后，我还没有见到过他，我还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您看可以吗？”
“完全可以！我支持，不过要快去快回，免得你贺爷爷惦记！我就不陪你去了，不过我给你开个条儿，没条儿一般人是见不到马丽的！”
“哦，那好吧，对她保护起来也很好，免得臧小军那小子又去骚扰她！”
“你想什么时候去？”
“我想现在就去，刚才你们聊的时候，我就很想知道她的情况，想问你又怕你没空答对我，所以我只好等了！”
“呀哈，光顾了和贺老爷子说话了，这小的又有意见了！好，我马上给你开条！”
方若儒给巴凌锋开了个探视马丽的条子，签了自己的名字，又盖上了自己的印章。巴凌锋就辞别他们，去了医院。
第054章 路见不平
马丽住的病房，巴凌锋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当他知道了马丽住在他曾经住过的那个病房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升起了无限感慨。自己最不愿意来的地方，今天又要来了！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环境，却又要去面对了！唉，人生若戏啊！
他站在病房的外面，透过门上的玻璃，就看到里面的一切！一个女警，正端坐在一张床上看书。看她那入迷的样子，应该是在看小说吧。
马丽则躺在另一张床上，看不着面容，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已经醒了。但他希望她醒着，他也好问问这个中究竟是怎样一个原委。
守在外面的是个年轻的男警察，年龄应该和他差不多大。那个警察见他正探头缩脑地向里面张望。就起身过来，想把他撵走。因为巴凌锋的那张脸实在令人起疑！
巴凌锋急忙把方若儒写给他的条子递了过去，并讨好地说：“我叫巴凌锋，是方若儒书记批准我来看她的！”
“哦，你是她什么人啊？”
“我？哦，我是她的远房亲戚！”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是不小心摔的。路太黑，又喝了点酒，就变成这样了！”
“哦？我看那伤，不像是摔的，倒像是打架打的！”
“哪能呢！我可是守法的公民，那样的事我是不会干的！”
“好的，进去吧！不过不要呆太长的时间，也不要喧哗！病人还没有醒，需要绝对的安静！”
“我知道了，谢谢您！”
巴凌锋进了病房。里面的设施好象都没有动过，甚至连床的位置都不曾挪动过！他太熟悉这个环境了！在这里，曾留下了他多少的噩梦，也留下了他多少的甜蜜啊！在这里，是方小芳用她的痴情和意志把他唤醒的，这些他怎能忘记？
他和陪护的那个女警点头打过招呼，就站在马丽的床边，专注地看着她。他边看着她的脸边分析着她为什么受的伤，伤到什么程度？
巴凌锋现在所看到的情形和方若儒他们中午看到的一样——马丽仍在沉睡！
但是有一点他是相信的，就是除非她到了无法化解的绝镜，否则她是不会选择自杀的！如果想自杀，在臧小军的地下室，她完全可以自杀。在那样绝望的环境下，她都没有自杀，可见她是个很顽强的女人！但在警察审讯之后，她却突然的选择自杀，这里面定有蹊跷！一定是审讯她的那些警察对她威胁了什么，或者对她做了什么。她被逼无奈，才选择自杀这条路的！
他决心要找出她自杀的原因。如果是哪个警察欺负了她，他想他决不会饶了他！
他正专注地看着她的时候，走廊里由远而近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是在向这边走来。走到近处，他又听到了问话的声音：“唉！我说那边坐着的那个，我老婆醒没？”
“你在和谁说话呢？哪个是你老婆？”是门外那个警察的声音，看来来的那个人是在和警察对话。
“他吗的，你看着谁呢？你看的那个人就是我老婆！”
“你怎么说话呢？请你文明点！也不要大声喧哗，屋里有病人！”
“我操，我怎么说话咋的？我大声说话咋的？你他吗的还想管管我是咋的？”
“你谁啊？这么横？”
“我是谁你他吗的就管不着了！连老子都不认识，你这警察还他吗的咋当啊？是不是刚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
“你到底是谁，再口出不逊，小心我拘了你！”
“呦嗬，真他吗的邪门嘿！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滨湖这屁股大个地方儿还居然有敢拘我的，真没听说嗨！来吧，小子！今天你他吗的要是不把我给拘回去，我就把你粑粑挤出来！”
“别在这里大呼小叫的，病人需要休息！”那个女警见外面没完没了的纠缠，就出来说话。
“噢哈，又出来一位，还是个小妮子！你那样向着他说话，是不是和他的关系不正常啊！哈哈哈哈……”
“你到底是谁？再无理取闹我可要叫人了！”男警察大怒，声音也跟着高起来。
“我是警察…………之爹！这回知道了吧！哈哈哈哈……好了，不他吗的跟你们摸时间，我要进去看我老婆去了！不过你们以后注意着点，也偷摸打听打听去，爷爷我究竟是谁！”
“你怎么说话呢，你在对谁说话呢！我看你这是在外面呆的不耐烦了！”女警察的声音。
“我操，你还来劲了！也就看你是他吗的女的，我就不计较你的态度了，要是男的，敢和我这么说话，我他吗的劁了你！行了，不他吗的跟你们磨叽了，看完我老婆回头再说！”说完，臧小军就要往病房里进。
“请出示你的探视手续！”男警察拦住。
“我他吗的看我老婆还要向你出示手续？是不是我们睡觉还得你给开条啊！”
“没有手续，谁也不能进，这是上边的规定！”
“吗拉个巴子的什么他吗的狗屁规定，那些个规定都是给别人定的，想拿那玩意儿糊弄老子，那玩意儿对老子好使吗？”
“没有手续谁都不能进！”
“啪——啪——”是两记清晰的耳光。“你他吗的是不是活腻歪了，老子今天非去看看不可，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样？”
“你敢打人？”
“打的就是他吗的你这套号的！弟兄们，上，给他点甜头，让他记住我！”
“住手！”一声断喝，巴凌锋已经站到了病房的门外，他“咣咣”把围攻警察的其中两人踢飞，其他人一见这个阵势，马上向后退去。他乘势站到了臧小军的面前。
巴凌锋早就听出来了那是臧小军的声音。但他一直呆在病房里没有声张。因为他刚刚答应完方若儒，不再找臧小军寻仇。尽管从内心深出讲他很想冲出去教训教训臧小军，但是他还是勉强压制住怒火没动。现在他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巴凌锋的突然出现，倒把臧小军吓了一跳！臧小军一看是他，就是一惊，嚣张气焰顿时收敛了许多，他心里暗骂，“怎么又他吗的是他？处处和我作对！”
巴凌锋伸手抓住臧小军的袄领子，几乎把他提溜了起来，勒的臧小军几乎喘不过气来，脸憋的跟番茄酱似的。
臧小军心里一个劲儿的打鼓，他已经知道了巴凌锋的厉害，吓得就差尿裤子了。巴凌锋道：“你他吗的再骂一句！”
“放开我！我又…又他吗的…没骂你，你跟着…瞎咋呼啥？”臧小军虽然心里害怕，但嘴上还在拉硬儿。
“在这里骂谁都不中！”
“那你想…想怎的？”
“给他们道歉！就他吗的饶了你！”
“我向他…他们道歉？他们…是他吗的…谁啊？”
“啪——”巴凌锋给了臧小军一记耳光。“你他吗的道不道歉！”
“不——道！”
“啪啪啪啪”，又是几记耳光。“你他吗的到底道不道歉？”
“你…先撒…撒开我，我…再道歉！”臧小军为了不吃眼前亏，终于软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弄不过他，手下那帮人对他也都是他吗的吃干饭的主儿。
巴凌锋撒开了他。臧小军一见巴凌锋撒手，他突然向后窜去，想脱离开巴凌锋的有效控制范围。
哪知道这正是巴凌锋的欲擒故纵之计。巴凌锋见他要跑，顺势下边就是一个扫堂腿，上边一个前推手。臧小军便应声摔在地上，嘴巴实实惠惠儿地磕在了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
他的那帮人急忙上来，他们边向巴凌锋发动进攻，边将臧小军抢了过去。他们不敢跟巴凌锋恋战，边打边扶着臧小军向后退去。
巴凌锋也不追赶。
将要退到楼梯边上，臧小军才回过头来。他已经满脸是血，不知道那血是鼻子里出的，还是嘴里出的。
“巴宁锋，我他吗的饶不鸟你，你等着，我要系不灭了你，还有那个马匿，我他吗的就系婊子养的！”听他说话老丢风，一定是门牙被磕掉了。
巴凌锋则抱膀站在走廊中央，歪着头一脸的坏笑。“好啊，那巴爷爷我就等你了，最好把你的枪也带上！”
“我他吗的饶——不——鸟——你——”臧小军咆哮着被搀下了楼。
男警察过来谢巴凌锋，巴凌锋微微一笑：“谢什么谢，到时候能给我做个证就行了！另外你最好给你们领导挂个电话，让他尽快采取点措施，多派点人儿来，臧小军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个女警面色铁青，正在那里哆嗦，她好象已经吓傻了。巴凌锋觉得好笑，就这个素质的警察，还能指望她们干什么？
他又进屋去看马丽。他看到马丽还是老样子，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又怕方若儒和贺爷爷等着着急，就叮嘱了警察几句，说他要出去一会儿，会马上就回来！要他们一定要提高警惕，要时刻注意臧小军他们再次来骚扰。
他说完就一路小跑着回了方若儒的家！
第055章 陪护马丽
当巴凌锋去敲方家屋门的时候，方若儒和贺长生还在亲热地拉着家常。他们谈的相当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客厅里也不时地传出爽朗的笑声。
方若儒给巴凌锋开了门，他见巴凌锋跑的有些气喘，表情也很焦急。就急忙地把他让进屋。不等他开口问话，巴凌锋先说话了。
“方伯父，贺爷爷，我是回来告诉你们一声，我先不回西口了。马丽那边儿出了点意外，我要去陪护她，并且一直要等到她康复为止！我本来想打电话告诉一声来着，但是我又不知道号码，就只好跑回来了！”
“别着急，慢慢说，究竟发生什么事儿？”方若儒递给他一杯水，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巴凌锋接过水，摸摸不热，就咕咚咕咚都灌了进去。然后就把他在医院遇到臧小军的情形说了一遍。
方若儒一直没有搭声，在那仔细地听着，但表情越来越严肃！
巴凌锋说完了事情的原委。就站起身：“方伯父，贺爷爷，我必须先回到医院，要不我不放心！臧小军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去骚扰马丽，我必须去帮她！我感觉她自杀的原因应该是因为我，我不能坐视不管！”
“你先等等，我打个电话，然后我和你一起去！”
方若儒给臧念祖打了电话，向他通报了巴凌锋刚才说的情况。要他一定要管好臧小军，否则出了乱子，谁也不好再说话！
然后，他对贺长生抱歉地笑笑：“老爷子，您还得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回来我们还得接着聊！”
“好吧，只要你今天能把我送回去，等你多晚都中啊，你们俩就放心地去吧！”
方若儒和巴凌锋就相跟着出了门。为了节约时间，他们打车去了医院。
病房外面的警察已经增加了好几个，并且负责治安的穆副局长也在。
方若儒正在和穆局交换着意见，臧念祖到了。他一见到方若儒和穆局，就开始高声地吵吵：“这他吗的真是反天了，那边的漏子刚给堵上，这边又给你扒开了！这个小瘪犊子一天到晚竟他吗的给我惹事儿。这打电话人又不在，手机又关机，真他吗的气死我了！”
方若儒和穆副局长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在造势，也就没有答茬，看着他继续表演。
“老方，老穆啊，我现在也找不到他！没办法，只好亲自来负荆请罪了！唉，都怪我教子无方，他竟他吗的竟给我添乱！哦，对了，那个被打的警察怎么样了，有什么后果没有？如果大家有什么意见就对我提吧，要拘要罚也先拿我顶吧！”
“老臧啊，你这可就言重了！再怎么着，也不能拿你开刀吧！你就好好教育教育你儿子！看住他，别再惹事就行了！大家的心里可都憋着一股火呢！他们真要是和你儿子撕破了面皮，我以后还怎么见你啊！至于那个警察，我已经做好了工作，没事儿了！”穆副局长说。
“这个我明白，这个我明白！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治治那个小兔崽子！也请大家放宽心，这里绝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了，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大家看看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没了！不过挺不好意思，让你这个大忙人儿又跑了一趟儿！”
“该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竟给你们添乱！哈哈，我什么忙人儿不忙人儿的啊，就是破事儿多一点儿而已。如果大家都没什么事儿了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我去找找那个孽障！”
“老臧你也不用上火，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只要以后不再出什么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熟人，谁都不会看谁的笑话！”方若儒说了一句，他也想先把事情压下再说。
“那就太感谢二位了！我那小子，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他太他吗的给我丢脸了！”
臧念祖走了。带着一脸的满足走的！他知道，他的儿子又逃过了一劫！看来回去真得给臧小军敲敲警钟了。他他吗的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警察都不放在眼里了，那还了得？
这边还在继续探讨着马丽的问题。
巴凌锋坚决要求留下来陪护马丽。他说马丽和他有关，她身边又没个亲人陪着，就当自己是她的亲人吧！反正现在自己又没什么事儿，回村也没有他的好去处，正好留在这里照顾马丽！有他在，马丽的安全系数会高一点儿！
大家也都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于是就同意他留下来。
医院就把隔壁的病房腾出来，专门给他们值班和休息使用。
方若儒又把家里的电话留给了巴凌锋，告诉他一旦有事儿，不管多晚，一定要尽快地往他家里打电话。巴凌锋点头同意。
巴凌锋突然想起他的兜子还在臧小军那儿。就问方若儒，什么时候能帮把他的兜子给要回来。方若儒沉吟了一下，说他会和臧念祖联系一下，尽快地帮他把兜子找到！
方若儒临走的时候还实心地邀请巴凌锋，说如果在食堂吃的不习惯，就去他家，他老婆的厨艺可是一流的！
巴凌锋不想驳了方若儒的面子，就表面答应下来。但是他是一点也不想去他的家！
在方家到处都充满了方小芳的影子，想回避都回避不了！其实巴凌锋的心中一直放不下方小芳！但他只能把这种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丝毫不能表露出来！
这次随方若儒去了他家，他也是怀了非常复杂的心情的。他怕方小芳的影子再一次地触到他的痛处，他怕忍受不了内心深处的相思，而表现出什么不理智的言行！所以他一直是小心翼翼地呆的。他轻易不敢说话，不敢到处看，更不敢走动，他怕撞到方小芳的影子！
其实在方家的客厅里，就挂着方小芳的一张大幅生活照。在那个照片上，方小芳笑的非常灿烂，也非常甜蜜！他本想多看几眼，但是又怕勾起辛酸的往事，就尽量避免着与照片上的她相对！他怕照片上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穿了他的心事！
好在大家都没有往方小芳身上提，他也就没怎么感觉到太尴尬。但是在他的心里，却时时刻刻都在设着防，防备着和方小芳有关的一切话题！
现在方若儒诚心诚意地邀请他，他自然不能一口回绝，就只有表面应承下来。但是他决定，除非万不得已，他决不会再踏进方家一步！在那里，他感觉到压抑，感觉到惶恐，感觉到无所适从！在那里，好象哪儿都充满了方小芳那哀怨的眼神，哪儿都充满了方小芳痛苦的表情！
他决定就在医院里面呆着，保护着马丽这个可怜的人儿。直到她醒来，直到他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这期间，他绝不能让她再出一点差错！
第056章 马丽醒来
马丽住院的第三天。
吃过早饭，巴凌锋习惯地坐在马丽床边的一把椅子上看书。那还是一本关于网络的书，他正看的津津有味。突然他感觉马丽有了反应，好象动了一下。他立刻丢下书，站起来看个究竟。
马丽已经睁开眼睛，正惶恐又略带惊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究竟是怎么来的这里！
她见巴凌锋瞅她，她也转过头来看巴凌锋。她认出了巴凌锋，就张张嘴：“巴大哥，我，这是在哪里？”
“这是医院，你受伤了，正在住院！”
“哦，我还没有死啊？”她的语气明显有些惋惜。
“你现在不是很好吗？怎么会死呢？”
“我怎么就不死啊！唉，那我不还得回去受罪吗？那样真就不如死了的好？”马丽轻轻地叹口气，一脸的痛苦。
“还受什么罪？你已经没事儿了！那件事儿已经处理完了，我们都没事儿了，你就安心地养伤吧！”
“他们不是要把我送回老家吗？让我去面对那个傻子！”
“谁说的，没听谁说过有这档子事儿啊！你就因此才寻的短见？”
“那几个警察说除非我和他们合作来指控你，否则当天下午就要把我送走！不过，巴大哥，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儿，我没有出卖你！我也永远不会出卖你！”
“这帮混蛋！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巴凌锋有些愤怒。
马丽挣扎着想坐起来，巴凌锋急忙用手势制止了她。“医生说即使你醒了，也不能动。你是脑震荡，需要静养！”
“哦，那他们不会再把我送回去了吧？”
“不会，他们那是在吓唬你。你也太傻了，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
“我当时也非常害怕，我不想回去啊，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就撞墙了！”
“噢！我都明白了！好了，你先不要说话，等你好了以后再说不迟！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一会就来！”
巴凌锋又安慰了马丽几句，就从病房里面跑出来。他要给方若儒打个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尽快地告诉他。
他迅速地跑到病房外面的电话亭里，麻利地拨了一串数字。几声嘟嘟声之后，他听见那边有人在接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找谁？”是个女人的声音，从声音上判断，年龄并不大。
巴凌锋就是一怔，这个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这可绝不是方夫人的声音！难道是她？不可能吧？她不是在外地帮人家打官司吗？听她爸爸的意思，她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可他听到的分明就是她的声音！他该不会在做梦吧？他看看周围，人来人往的，一切都很正常！他又掐了自己一把，疼！没错，这绝对不是梦！
他一时窘迫，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您是哪里？请问您要找谁？”
对方又问了一句，他才从惊愕状态中回过味来，急忙回答。
“噢！我，我找方书记！”
“我爸爸不在。我是他女儿，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为转达！”
“那，那就不必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听你的声音好耳熟，你是谁啊？”
“我？我是方书记的一个朋友！”
对方沉默了一下，好象在想着什么的样子。突然她开口说话了，那声音很大，且有些异样，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巴凌锋！你是巴凌锋！”
“巴凌锋？什么巴凌锋？你认错人了吧，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不过还是请你转告方书记吧，就说马丽已经醒了！”
“什么马丽？”
“等他回来，你告诉他，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你就是巴凌锋！你骗不了我！你的声音我永远都听得出来！”
“不，我不是！”巴凌锋迅速地挂了电话。
撂下电话，他双手拄着墙，看上去很无力。他知道，电话里面说话的确实就是方小芳！他虽然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她说话了，但那声音他永远也不会记错，永远都能听得出来！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声音啊！
两年多来，他都幻想着能再次听到她那甜甜的声音，甚至连做梦都在幻想！但是那只是他的一种奢望！一种无从实现的奢望！
因为自从那次在医院里他将方小芳撵跑之后，方小芳就再没有来过！他知道她一定很恨他！
是她救了他，他非但一句由衷的感激话不说，还居然那么狠心，那么绝情地将她赶走！她走的时候，是怎样一种尴尬的场面，又是怎样一种心碎的情绪啊！她不辞而别之后，他就知道想见她这种可能性已经没有了，永远也不会再有了！他已经彻彻底底地伤了她的心！
而今天他却又意外地听到了她的声音，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压根就没去想过此时此刻居然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依然那么的干脆，依然那么的响亮，依然那么的甜美，依然那么的富有磁性。而且话语中居然也充满了惊喜！
他有些魂不守舍了，看来方小芳真的回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马丽的病房的。
马丽仍然在躺着，她躺的很安静，大概又睡着了。
守护她的那些人已经知道她醒了，都过来看情况。大家都显得很兴奋，都在相互转告和祝贺，写在脸上的激动情绪一览无余。因为马丽的醒，无疑也意味着他们的这份苦差也该告一段落了。
巴凌锋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方小芳的声音又打乱了他的心。他的渐渐平和的心态又涌起了思念的波澜。这种波澜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烈，就要冲破他的大脑，就要冲毁他的意志！
他一直就这么胡思乱想地坐着，什么也做不下去。以至于方若儒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都没有察觉。
“小巴啊，这几天辛苦你了！”方若儒见巴凌锋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概是这几天陪护累的有些走神儿，他就开口说话了。
“哦？是，是方书记啊！您来的这么快？”巴凌锋见方若儒来了，就慌忙站起来打招呼。
“哦，你坐吧，你坐吧，这几天一定累的够戗，这回也该睡个塌实觉了！”他摆手示意巴凌锋坐下，然后就弯下腰仔细地看着马丽。边看边说：“刚才出去办了点事儿，回来就听说她醒了，她醒了多长时间了？”方若儒的脸上也不无神采。
“醒了好一会了，现在大概又睡着了。她醒的时候，我们还聊了一会儿呢！看来她的大脑没怎么受影响，什么事儿都记得很清楚！”
“那就好，这样大家也可以放心了！好了，我去周正局长那里汇报一下，你就再坚守些时候吧！免得节外生枝！”
“好的，我会的！您就放心地去吧！”
方若儒正欲离去，走廊里却传来了周天的声音。“醒了好啊，醒了好啊，这下大家都可以睡个好觉了！”
周局一见方若儒也在，脸上马上挂起了笑：“呵呵，还有比我早的啊，我正琢磨着把这个消息尽快地告诉你呢！看来你的耳朵比我长多啦！”
“哈哈！我这也纳闷啊！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我和小巴正在念叨你呢，你就来了！你也有点太不禁叨咕了吧！”
“哎呀，没办法，她可是我们局的一块心病！她要是真有个意外，那谁也别指望着消停了！不过现在好了，什么也不用担心了！说实话，这几天可把我担心的够戗，吃不好也睡不香！”
“哈哈，看来，这当领导的也真不容易，啥心都得操！”
“我说咱俩也去通知一下老臧怎么样？我估摸着他也该急得猴跳了！她真要是不醒，那恐怕他的心里也没谱了。”
“好啊，这就走！”
方若儒和周天局长就向外走去。他们要去和臧念祖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处理。同时他们也想去给臧念祖敲敲警钟，希望他能好好管管自己的儿子，再这样胡闹下去，就危险了！因为滨湖正在申请省级文明城市，可不能因为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而使这些苦心付之东流！
巴凌锋又坐到了马丽的旁边，他继续想着他的心事。
第057章 不速之客
巴凌锋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门外一个人影一闪就不见了。他心中顿时起疑，急忙起身飘到门口。他透过门玻璃想看看外面的情形，但却看不真切！那里死角太多！
他突然拽开房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门外，并做好了一切攻防的准备。
只听“吗呀”一声，一个女人差点被他吓得坐在地上。
他定睛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方小芳！
方小芳这一下着实被吓得够戗。但见她面色惨白，双手捂住胸口，腿也在不停地哆嗦着。
巴凌锋窜出来的时候，她正抻着脖子想偷偷地看看病房里面的情况。她知道巴凌锋就在里面，但她不想惊动他。因为她还没完全想好，面对巴凌锋，她究竟该说些什么，他只想偷偷地看看他！看看几年不见的他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她想看完就走，而巴凌锋却突然站在了她的面前。
“是你？你怎么来了？”巴凌锋见是她，高度紧张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但随即忧虑又侵入他的大脑，他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还不如去对付臧小军他们来的痛快！
方小芳没有答话，她还没完全地从惊恐状态中恢复过来。
“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进去了！”
“哇——”的一声，方小芳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哭的极其伤心，极其委屈，也极其悲惨。那声音有些撕心裂肺，听来让人心碎！其他病房的人也都好奇地探出头来观望。
巴凌锋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憋得满脸通红，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收拾这个场面！
在隔壁陪护的一个女警走出来，她亲切地拍了拍方小芳的肩膀，“妹子，有什么事儿到屋里去说吧！”
方小芳摇了摇头，依然蹲在地上哭。
“巴凌锋，你欺负她了？”女警对巴凌锋怒目而视。
“我……我不认识她！我看她在向屋里张望，就出来看看情况，结果她被吓到了！”
“巴凌锋，你再…说一遍！”方小芳蹲在地上，边抽噎边说话。
“我……这……”巴凌锋的脸涨得更红了，汗也要下来了！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行啊，小子，会撒谎了啊！我告诉你，如果你欺负了她，别说我对你不客气，我管你是方书记的什么人呢！妹子，走，跟我到屋里去说话，你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了，我给你做主！”
“不了，我只想和他单独说几句话！”这个时候，方小芳已经止住了哭声，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对那个好心的女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你跟着去吧！”女警向巴凌锋下了命令。
“我还要照顾马丽！”
“这里有我们呢！你就放心地去吧，没你，我们照样会照顾的很好！小子，别耍花样，等回来了我再收拾你！”女警恨恨地说。
“可是……”
“还可是什么，走吧！非要我骂你两句才肯走吗？”
巴凌锋无奈，只好跟在方小芳的后面，向楼下走去……
方小芳是怎么来的呢？
原来，巴凌锋往她家打完电话，她就通过他那支支吾吾的语言，就断定打电话者必是巴凌锋无疑。但她却感觉纳闷，他何以和她爸爸混的那么熟呢？马丽又是什么人？他们之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但她同时又很兴奋，因为不管怎样，她毕竟又听到了他的声音！并且从他的声音来判断，他很健康！但是他是从哪里打来的电话，她却不得而知。从话语上分析，他应该在哪个医院里，在照顾着一个叫马丽的病人！她真想马上就去找他，也好了解到他的具体情况。但他却无从知道他具体在哪个医院，她又不能大海捞针地瞎撞，看来只能从爸爸这里入手了。因为爸爸肯定知道他在哪儿。
当方若儒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她就轻描淡写地把巴凌锋的电话告诉了他。方若儒听后，就急切地问方小芳是谁来的电话。方小芳说打电话的是个男人，并没有通报姓名，她也就没问。方若儒观察着方小芳的表情，见她好象对此事若不关心的样子，他就放心了。看来她还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巴凌锋！
方若儒断定打电话的人就是巴凌锋！因为方若儒曾经和巴凌锋约定，一旦马丽这边有什么情况，就立即打电话给他！他知道巴凌锋答应过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忘记。所以那人必是巴凌锋无疑！
他就穿衣下楼，截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方小芳也下了楼，一直跟踪方若儒到了医院，并躲在一个角落观察动静。
当方若儒和周天走了之后，方小芳就从角落里出来，她去了他们刚才去过的病房，也就是巴凌锋曾经住过的病房！
这里她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因为巴凌锋住院的时候，她就曾长时间地住在医院里面陪护，这里面的每一个犄角旮旯儿，她都相当的熟悉！即使叫她闭上眼睛，她都能摸索个八九不离十儿！
方小芳把巴凌锋领到医院的外面。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她站住了。
在冷风中他们面对面地站着。方小芳已经没有了恐惧和羞怯，其实对于巴凌锋，她也没什么好恐惧和羞怯的！她看过巴凌锋的身体，甚至他最隐秘的部分都看过，她还有什么可羞怯的呢？
她找他是想澄清一些事情！
巴凌锋站在她的对面，却不敢正眼看她。他的目光四处游移，极力地掩饰内心的不安，他也怕他的真情会不自觉地从眼睛里流出，会被方小芳看穿了他的心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我爸爸那么熟？”
“我们被臧小军追杀，警察又不帮我们，我们村的贺爷爷认识你爸爸，是他帮着联系上的，我们也就认识了！”
“那个马丽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巴凌锋平静地撒着谎。他也豁出去了，为了让方小芳对他死心，他大脑在急速地旋转，终于寻找到了对付她的办法！
“女朋友？”
“是的！”
“你出来多长时间了，就有女朋友了？”
“我们以前就认识！”
“没听你说过啊！”
“干吗什么事儿都非要叫你知道？”
“你，就不能对我友好点吗？”
“我的态度有问题吗？”
“冷冰冰的，和以前的态度不一样了！”
“以前也这样！”
“好了，不谈这个了！你很爱她吗？”
“是的！”
“她爱你吗？”
“是的，我们彼此爱的都很深！”
“看来，她一定很幸福！”
“是的！”
“除了是的，你还会说点别的吗？”
“………”
“她怎么受的伤？”
“我们被臧小军追杀，她的头撞破了，我把她送医院来了，并且一直在照顾她！”
“可是我分明看到了还有公安局的人，好象还有局长，这又怎么回事儿！”
“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案，局长又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就只好派人保护了！”
“这几年你过的怎么样？”
“还可以！”
“你没想过我吗？”方小芳盯着他，大胆地问。
“不该想的，我从不想！”巴凌锋也盯着她。
“你还是那么倔强！”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那，祝你们幸福！”方小芳无可奈何地说。
“谢谢！”
“她出院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为什么？”
“我想请她吃顿饭，当然你可以作陪，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她不喜欢见陌生人！”
“你倒是有点过分，我又不会说什么坏话！”
“我说的是真的，她面矮！”
“没关系，也许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我看还是不必了吧！”
“你们结婚了吗？”
“还没有？”
“那你可有点过分地限制她的自由了，你连征求她的意见都没有，就这么武断地拒绝我，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吧！”
“我了解她！”
“那好吧，如果你要是这么说，我就天天来看她，我看她到底会不会拒绝陌生人？”
“她不能多说话！”
“我只是看看她，又不用她说话！”
“这对她的恢复有影响！”
“那些警察在，不是照样会影响她吗？是不是暴力机关就比老百姓好使？”
“那是他们的工作！”
“你可以拒绝我看她，但是我会每天都来，我一定要看看她！”
“这样不好！”
“对我来说，没什么好与不好的。对她也一样！因为我们都是女人，我们的心是相通的，这个，你不会理解，永远不会！”她说的有些激动了。
“是吗？”
“好了，不和你聊这些了，和你也聊不明白，你不会懂的！不过你记住，我会每天来看她！”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喜欢！再见！”
巴凌锋还想说什么，方小芳已经转身走了。他呆楞在原地，只好目送着她远去，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方小芳明天真的来了，他又该怎么向马丽解释他刚才说的这一切呢。
看来，他弄巧成拙了。
第058章 交心
巴凌锋闷闷不乐地回到了病房。
刚才指责他的女警斜睨着他：“刚才那个女的是谁呀，看来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啊！”
“我们是同学！”
“同学？什么同学？恐怕是超越了同学的关系吧！”
“这个你好象管不着吧？”
“那要看什么性质，你如果真的伤害了她，我就要管！”
“住嘴！不要瞎说了好不好，她可是方书记的女儿！再诋毁她小心我告诉方书记，那样我看你还怎么混！”
“喔！真的啊！”女警吐了一下舌头，不再说话。之后又借故有事儿溜出了马丽的病房，她可不想继续和巴凌锋说话。她感觉他迂的有些过分，再呆一会儿，她非憋死不可！
巴凌锋也巴不得她早点走，自己也好清净清净。她得尽快想出对付方小芳的办法，否则方小芳若真的来了，一旦知道他和马丽一点关系也没有，那她岂能轻易放了他？
他坐在马丽的床边，呆呆地望着她出神。他知道，这下他的麻烦大了！
他对自己刚才的托词很后悔，甚至心里在暗暗地骂自己，干吗非要找那样的借口来围堵方小芳？他想向马丽求助，可是又该怎么和她说呢？马丽又会怎么看待他这个人？会不会认为这是他接近她的一个借口？会不会认为他和臧小军是一路货色，在乘人之危？
他愁眉苦脸。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被难倒过，可是在处理他和方小芳的感情问题上，他一直以来都伤透了脑筋！看来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马丽突然一个翻身，她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一眼就看到了巴凌锋，脸上露出了温柔的一笑。“巴大哥，几点了？”
“哦，你醒啦？我看看，快三点了！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弄点吃的去吧！”他想借故出去散散心。因为马丽的突然醒来，更加剧了巴凌锋紧张的心情，他在心里暗暗地叫苦，不知道该怎样对她提起刚才和方小芳说的那些话儿！
“不用了，我不饿！”
“你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我吃不下去！”
“为什么？”
“唉——，没什么，就是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精神头干别的！”
“唉——，我还能干什么啊，都快朝不保夕了！”
“为什么说这种丧气话？”
“巴大哥，你不明白我的处境啊！”
“行了，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我那岂止是火焰山啊，简直就是水深火热！”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你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话说多了会刺激大脑的！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巴大哥，我没事儿了，你还是陪我说会话吧，以后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你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等我出院之后，我准备离开这里！”
“你想去哪？”
“还不知道！”
“为什么要走啊？”
“不走能行吗，臧小军会放过我吗？”
“就为了躲避他？”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你不想离开这个城市，你完全可以留下来，干吗要怕他？”
“这个城市虽然很美，我也不想离开，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真是难为你了，一个人独自跑这么远来打工，还要挨欺负！哎！你不是说你是逃婚出来的吗，那又是怎么回事？”
“唉，一言难尽啊！家里也容不下我啊！看来我真是个扫帚星，走到哪里，哪里就不得安生！”
“你有什么错？”
马丽面露悲戚之色。她闭上眼睛，好久没有说话。她真不知道她到底错在了哪？就因为自己长的漂亮吗？就因为家里穷吗？可那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
她又睁开了眼睛：“巴大哥，你是个好人，不过你有点太倔强了，和臧小军斗，你根本不是对手，她的人太多，还有枪，警察又是他的帮凶，你也琢磨琢磨着远走高飞吧！”
巴凌锋一笑：“我不会走的，至少他逼不走我！如果有一天我离开这个城市了，那也是我自愿离开的！别看他的势力大，但是对我，他也奈何不了！”他说的很轻松。
“巴大哥，你也别太自信了！有些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干吗非要在这里死糗啊，中国那么大，干吗不出去闯一闯？”
“好了，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我已经答应过方书记，不再主动去找他寻仇！我想如果我不去主动找他，他还不至于把我往绝路上逼！如果他真要那样，嘿嘿，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但愿他也不再去胡作非为，如果要是被我撞见了，我照样不会袖手旁观的！”
“你真是个好人，但也是个容易吃亏的人！如果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你真的会拿我做朋友？”
“我们也算患过难的了，干吗不是朋友！除非你不认我这个朋友！”
马丽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颜色，她又闭上眼睛，陶醉的喃喃着：“是啊，我们是朋友了，我们是朋友！”
巴凌锋也为她的情绪所感染，看来苦命的人，是最容易相处的。她不由得想起了《琵琶行》中的两句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他轻轻地吟哦起来。
“巴大哥，你学习一定很好！能说说你的故事吗？”
“唉，我有什么故事啊，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
“你就讲讲吧，要不我这么干躺着也太没意思了！你和臧小军是怎么结下仇的？”
“怎么说呢！说来话长了！”巴凌锋觉得和他说说自己的经历也可以，毕竟他还有事要求她。
于是他就把他的经历和马丽说了。马丽专注地听着，表情随着巴凌锋的叙述不断地变化着，很丰富。尤其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更能时时刻刻反馈出她的心情。
马丽几乎听的入了神，她感觉他讲的已经不是他的经历，倒像是一个童话！她没想到那么年轻的一个人，居然有那么曲折的经历！这个是她压根就没有想到的！
巴凌锋已经讲完了好久，她还沉浸在他的故事里不能自拔，她的心情一直在随着巴凌锋的遭遇而起起落落！
她终于从巴凌锋的故事中解脱出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
“你的遭遇太曲折了！”
“我就是这个命！平平淡淡的生活我反倒不适应了！”
“呵呵，具有传奇色彩！如果写本小说，肯定有人爱看！”
“是吗？那有时间你帮我写写，我的文笔可不行，看都看不明白，更别说写了！”
“你太谦虚了吧！我觉得，凭你的性格，你想做的事，就一定能成功！”
“行了，就别忽悠我了，我都快找不到北了！还是说说你吧，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的经历也很坎坷，你想听吗？”
“如果你不累，当然想听听！”
“好吧，那我也讲给你听听！”
于是，马丽也讲起了她的故事。
第059章 马丽的遭遇 上
一提四川，人们马上就会想到天府之国。此乃自古以来人们对四川盆地的赞誉，后来也就逐渐成了四川的代名词。在人们的心目中，四川应该是个富庶、发达、又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地方。
但现实的四川却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美好。贫困，自然灾害，环境恶化都成了令人忧心的问题。天府之国？那也只是人们心中的一个梦想而已！
甘孜州在四川的西部，是个典型的山区，那里山多地少，农业自然就不发达，即使是被开垦了的土地，也是贫瘠的多，肥沃的少，再加上交通不便，山货运不出去，那贫困也就是自然的了。
马丽的老家就属于甘孜州。在一个小山坳里，杂七杂八地散落着几十户人家，这就是她的老家——小河沿村了。
站在村口，无论向哪个方向望，都是大山！这里没有公路，仅有的一条山路还是村里修的，弯弯曲曲，坑坑洼洼，极难行走，即使行上半日，也未必看到一座现代化的建筑物的影子。交通工具也少的可怜，这里的运输基本上都靠了肩膀！
人们好象已经习惯了贫困。钱对于他们来讲，好象并不怎么受青睐，因为即使你有那玩意儿，也未必花的出去，因为你买不到你想要的东西！富裕一直是疯长在人们心中的一个梦想，一个近乎神话的梦想，却又是遥不可及的！
马丽就出生在这一片贫瘠的土地上。她自幼聪敏，凡是看过的文章基本都能背诵下来，古人所说的过目成诵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吧！她很有礼貌，很好学，这些都深得邻里和老师同学的喜欢，她的学习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
这个穷乡僻壤里还没出现过大学生，甚至连个高中生都没有出现过！所以大家都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能成为走出大山的第一人。
马丽还有个哥哥，叫马强，人也算聪明，但也只读到初中毕业，就辍学回家。一是家里困难，缺少人手帮忙，再者马强本人对读书也不上心，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习成绩自然就提不起来。
家里对孩子的读书也不过问，想读就读，不想读书就下来，家里正缺少人手呢，巴不得谁能主动的下来帮忙！父母这样的态度，马强自然勉强混到初中毕业也就算完成了学业，这在村里已经算是秀才了！
儿子不念了，家里也想把马丽拿下来。但马强知道妹妹学习好，将来一定有大出息，就好说歹说做通了父母的工作，说自己下来帮忙就足够了，就让妹妹读书吧，将来家里也能靠妹妹沾点光！
爸爸妈妈心里虽然不乐意，但是因为有了儿子的话，他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但对她上学的态度却决不是鼎力支持！
马丽的学习成绩一年比一年好。一次州里举行的一场竞赛中，她竟技压群雄，夺得了第一名！这一下整个山区都轰动了，大家都觉得她就是个天才，是文曲星下凡，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那些认为知识值钱的人家都羡慕得要死，这么好的妮子，怎么就生在了马家！自己家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多好啊，即使砸锅卖铁也要将她供出去！
由于马丽的出色表现，父母也不再对她念书泼冷水、打棍子了。他们两人也核计过：“马丽这娃子也不容易，既然她这么爱念书，那就叫她念吧！这样她也能寻到一条出路！家里难点就难点吧，将来娃子有出息了，家里也能跟着沾点儿光不是？”
马丽很轻松地考上了甘孜州最好的高中。就要去城里读书了，乡亲们都来看她，希望她能好好用功，将来念了大书，也好为父老乡亲弄点啥好处。至少这里需要一条平展展的大马路，她将来要是做了大官，怎么的也该让家乡人圆了这个梦想！
马丽的成绩很好，一直保持在年部的最前面。大家对她都很有信心。她自己也是信心十足，她甚至设想着到大学校园里该怎样去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但好景不长，她哥哥的年龄一天比一天大了，到了该娶媳妇的年龄。她妈妈就张罗着给马强找媳妇。而一般人家都嫌她家穷，不肯把姑娘嫁过来。她母亲这个急啊，整天的唉声叹气，一脸愁容。
邻村有个叫许老六的，家里趁。他也有一个姑娘一个儿子，不过他儿子却是个傻子。许老六为了给他的傻儿子华划啦个对象，就托人来找马强的父母，提出要和马家换亲！
马强的父母见许家异想天开想说自己的女儿过去，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就是女儿再不济，可也不能嫁给个傻子啊！但又不好意思拨了媒人的面子，就说自己的女儿还小，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婉言拒绝了。在他们的心里，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那无异于将自己的女儿推进了火坑！
但许老六也真有耐性，隔三差五的就派人来马家撺掇！许老六给开的条件也够优厚的，马家不但分文不用掏就可以把许家姑娘娶到家，而且还要白送给马家一万块钱！
天长日久，马父就动心了，那可是一万块钱啊！对他们马家来讲，那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这辈子即使累死他，也赚不到那一万块啊！干脆，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就牺牲了女儿的幸福吧！
于是他就极力地劝说马母。但马母死活就是不肯答应，甚至以死相威胁。马父也急了，对马母一通暴打之后，就独自去了许家。他不但定妥了这门亲事，而且还揣着许老六予付的五千块钱回来了。
他又背着马母求人给马丽写信，说他妈妈得了重病，要她务必尽快地回来一趟，回来晚了也许就见不到人了。
马丽接到信之后，不敢怠慢，和班主任朱老师请好了假，就急急忙忙地往家赶。她舍不得坐车，就一路边跑边走地往家奔。天刚擦黑儿的时候，她终于站到了自己家的院子当中，她顾不得喘口气，径直跑向堂屋。
父亲不在，哥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当她看见她妈妈好端端地坐在床上的时候，她就感觉诧异。“妈妈，俺爸信里不是说您病了吗？什么时候好的？”
马母一见女儿回来，就揣摩出是怎么回事了，她就搂过女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开了：“可怜的孩子，那信是骗你的啊！你爸爸把你给卖了啊！”
“什么？”
马母就将她爸爸和许家换亲的事说了。马丽又气又急，不待妈妈说完，竟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昏厥了过去。也难怪她昏倒，本来就跑了那么远的路，早已又累又饿，又听爸爸这么轻易就决定了她的将来，她心中岂能好受？一股急火攻心，自然就昏倒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从许老六家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父亲见她回来了，自然很高兴，就女儿长女儿短地叫个不停！
马丽见父亲竟如此的高兴，一种陌生的感觉不禁油然生出，心里早已厌恶至极！就质问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父亲也是满脸无奈：“妮子啊，爸爸也是没办法，为了你哥哥，你就认了吧！咱家也实在拿不出钱来给你哥哥讨媳妇！你也不能眼瞅着你哥哥打光棍儿吧！”
“俺不干，俺就是不干，你们这种行为，是违法的，俺要去告你们！”
“你敢，还反了你了！”父亲眼睛一立。
“俺就敢！俺看你能把俺咋样？”马丽说完，向外就走。
马父一把把她拽住，甩手就是一个耳光，“小兔羔子，还真反了天了！”
血顺着马丽的嘴角流了下来，但她顾不得这些，仍试图挣脱她父亲的双手逃出去。马母也过来帮忙。
马父血往上涌，他居然飞起一脚，向马母踢去，那一脚踢的着实狠，竟将马母踢的一声惨叫，就地一溜滚儿，滚出去老远，躺在那儿痛苦地呻吟，她站起不来了。
马丽发疯般地挣开马父的双手，扑到妈妈跟前，：“妈妈，你怎么了，你有没有事啊，你别吓我啊！”
马母脸色惨白，她惨然地一笑：“孩子，妈妈没事儿，一会就好了，你赶紧想办法跑吧！”
“跑？往他吗的哪跑！”马父急了，他找了根绳子，将马丽牢牢地捆在一根柱子上，然后就叫人去给许老六送信，就说他姑娘回来了，让许家马上过来迎娶。
第060章 马丽的遭遇 中
接到马父的信儿，许家自然不能怠慢，天不亮，就派来了迎亲的队伍。不用说，那场面是极其气派的！
其实早在马丽回来之前，许老六和马父就已经商量妥了。并且一切都已准备停当，只待马父给马丽写信，骗她回来。
他们也知道马丽定会誓死反抗，那就只好来硬的了，将马丽强抬回去成亲了！待生米煮成熟饭之后，马丽想反悔也没那个余地了。
马丽被反剪着双手，行完了在娘家的一切礼节，便被装进轿子。为了防止她在路上哭哭啼啼的不吉利，许家就在她嘴里堵了块手巾。不多时，轿子上路。
临出门的时候，马父也是泪水盈盈：“妮子，爹对不住你了！要恨，你就使劲地恨爹吧，爹也是没办法呀！”马丽闷声不理他。
马母则躺在床上，她已哭的死去活来，但却毫无办法。她被马父踹了一脚之后，走路还有点费劲。她和他们抗争不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家的人将自己心爱的女儿抬走！
马强也不在家。马父是怕他不同意，从中作梗，便把他支到甘孜州去卖山货了。
有许家给的五千元现金，马父便置办了一大批山货，用车拽到城里，叫马强去卖。没有个十天半月的，恐怕他也回不来！
上轿之前，马丽显得出奇的镇静，她安慰妈妈，一定要保重身体，并说以后得空就回来看她。妈妈怎舍得自己的宝贝儿女就此跳进火坑！在迎亲的队伍走出家门之后，她就哭得昏死过去！
马父看到此情此景，心中虽然后悔。但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了，钱也收了人家的，也就只有打掉门牙往肚子里面咽了。他在家如何抢救马母自不细表。
马丽一路上并没有哭喊，她知道即使自己哭死也不会有人来理睬她，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如何想办法从许家逃出去！
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进了许家的大门。
如果这要是在过去，那许家也该算是个财主了。从外观看去，他家的房舍极其气派，许老六的衣袋里也极殷实。
许家在这一带也很有影响力，自然来捧场的人就很多。从大清早开始，许家屋里屋外就已经热闹非凡了。
许家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傻子，早已被穿上了新郎倌儿的衣服。此刻，他正在随一群孩子在院子里捉迷藏。看着他那傻傻的表情，人们不禁都生出疑问，怎么猴精猴精的许老六竟制造出这么一个东西！
新房布置的很豪华，这一带十里八村的人家是没此派头的！这也是马父和许老六极力争取的结果马父一再坚持，无论如何，一定要让马丽在心理上多少有些平衡，喜事的规格一定要是本地最好的！
许家自然是没话说的。非但没话说，各个都是喜不自胜。许老六心想，别说多花几个，就是因此倾家荡产了，那也值！这本地最聪明伶俐又长相俊俏的姑娘给了他许家，那岂不是他家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他许老六的脸上又该添了多少光彩啊！当然许老六做梦也没想到事情办的会如此顺手！
马丽依然被反绑着双手，她坐在新买来的木床上，偷偷地窥视着许家的环境，核计着自己若是逃跑，该选在什么时候，又该选择怎样的路线！
结婚典礼进行的相当滑稽。从许家少爷被带进结婚礼堂的时候开始，他就一刻也没闲着！他不住嘴地嚷嚷着要出去找那几个小朋友藏猫猫。勉强被哄得老实点了，就又不是冲这个傻笑一下，就是朝那个一眦牙。有几次竟乘人不备又偷偷地跑了出去，结婚典礼只得暂停一会儿！坐在席位上的许老六便又忙不迭地派人去寻找那傻小子！等着人们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地给抓回来，典礼才又继续进行！而被抓回来的傻子则又哭又喊，吵吵着要去抓蛐蛐，捉迷藏！后来许老六脸上实在挂不住劲了，他就站起来，给了傻小子两记耳光，然后叫两个年轻人押着他，才勉强进行完了那既豪华而又简单的结婚仪式。
人们是勉强忍住了笑才看完了那“精彩”仪式的！
到了晚上，许老六看看闹洞房的人都已经走了，就将马丽和傻子反锁在屋里！自始至终，马丽一直被捆着。
傻子独自玩了一会儿，见马丽也呆在屋里，就好奇地凑过来，几乎是趴在了马丽的脸上看她：“嘿嘿，好看！嘿嘿！真好看！”
马丽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没去理会。
别看傻子缺心眼，但生理却已发育成熟，对于男女之事儿，虽不甚明白，但见到异性，他也会不自觉地引发原始的冲动。
他就去拽马丽的衣服，又去摸马丽的胸脯。马丽就连羞带愧地躲避，怎奈她被绑着双手，不便行动。就只有扭来扭去地躲闪，她越是躲闪，傻子越往她跟前凑乎。后来居然抱住了她！
马丽的大脑急速地旋转起来，寻找着对策。她突然喊道：“傻子！”
“啊？你叫俺？做啥子？”傻子听马丽喊他，就撒开双手，憨憨地问。
“你帮我解开绳子！”
“许老六不，不让，他说，怕跑！”
“那我好看不？”
“嘿嘿，好看！嘿嘿，好看！跟画上，的一样！”
“那你爱看不？”
“嘿嘿，爱看！嘿嘿，爱看！”
“那你给我解开绳子，我让你看个够！”
“嘿嘿，好看！嘿嘿，爱看！”
“你听见没有？”
“啊！？行！嘿嘿，好看！嘿嘿，好看！”
在马丽的指导下，傻子开始给她解绳子，绳子捆的并不结实，但他却解了半天，甚至说要去找许老六来帮忙。马丽就急忙制止他，说如果找许老六来，她就不让他看了。傻子只好笨拙地又为马丽解绳子。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把绳子解开。
“好了，你去睡觉吧！”马丽边搓着有些麻木的胳膊边对傻子说。
“嘿嘿，好看！嘿嘿，爱看！”傻子又转到马丽的前边，来骚扰她。
马丽躲躲闪闪地到了墙角，她顺手端起一个烛台，“傻子，我好看不？”
“嘿嘿，好看！嘿嘿，好看！”
“那你想看不？”
“嘿嘿，想看！嘿嘿，好看！”
“那你去给我拿块糖，我就让你看！”
傻子转身，欲去方桌上取糖，嘴里还在不停地叨咕；“嘿嘿，好看！嘿嘿，好看！”
马丽突然用烛台向傻子的后脑砸去。傻子被突然一击，立刻就瘫软下去，连哼一声都没来得及。
马丽迅速地吹灭了蜡烛，又熄了灯，然后把门从里面叉死。她又来到傻子跟前，试了试傻子的鼻子，见他还有气，就拼命地把他拽到床边，本来想把他弄到床上去，怎奈自己没那么大的力气，只得作罢！
她又站到窗前，借着月光向外面张望，已经将近午夜。除了上房还有灯光，其他的地方早已漆黑一片。她知道是许老六不放心他的傻儿子，还没有睡。
她悄悄地打开窗子，然后将一截蜡头扔到院子里，想试探一下院子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人。她等了一会，见没什么反应。她断定院子里没有人，就轻轻地从窗子爬出去。大门锁着，她又爬上院墙，越了过去。她看了看天上的星星，辩明了方向，就开始狂奔。
她离开不到十分钟，许家就开了锅。
许老六在上房呆了一阵，他觉得不放心，就想到外面去看看新房的情况，顺便去解个手。但他见新房里的灯都熄了，就感觉纳闷，洞房花烛夜是不能熄灯的啊，傻小子在搞什么鬼？他就故意使劲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走了过去。故意咳嗽是想告诉屋子里面，他不是在有意听声。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屋子里面怎么一点响动也没有啊！好象里面并没有人的！他就轻轻地走到门边。侧耳听听，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他更奇怪了，如果都睡着了，那至少他儿子打鼾的声音应该有才对啊！
他就顺着房墙检查，结果发现窗子竟然开着。他感觉坏事了。
他急忙回到上房，取来了手电，然后就去敲门，可是里面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就隔着窗玻璃向里面照射，一眼他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傻儿子。他又向别处照，却没发现马丽的踪影！他断定，马丽跳窗跑了！
他就急忙从外面打开门，又撞开门栓，冲进屋里。他打开灯，看到地上的烛台和儿子后脑的血迹，就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你个马老蔫儿啊，平时看你蔫巴啦叽的，居然敢和女儿合伙来骗俺！我许老六绝饶不了你！”他在黑暗中咆哮了一声。
第061章 马丽的遭遇 下
马丽一路拼命地跑！
但她却不敢回家，家对她来说还是个虎口，一旦到家他父亲还会把她押送回许家！
她只有向甘孜的方向逃跑！
打小她就在大山里穿梭，走点山路自然是不成问题，何况这会儿她又是在逃命！尽管黑夜对她的逃命多少造成了一些影响，但她逃跑的速度依然相当惊人！
天刚蒙蒙亮，她就跑进了甘孜州城区。
经过一夜的折腾，她的形象已经很狼狈！身上又穿着新娘子的衣服，踉踉跄跄地跑在街上自然很扎眼，惹得那些早起的人们和晨练的人们都不住地回头看她，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径直跑向学校。她来的太早了，学校的大门还没有开，学生也还没有起床。她又不敢多等，怕许家的人追来，就只好硬着头皮去叫门。
更夫问明了情况，向值班领导作了请示之后，就将她放进去。她又径直跑向寝室，将同寝室的姐妹们都豁拢起来。她简单地向她们说了自己的遭遇，说她必须马上走，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班主任朱老师那边，就由姐妹们代她去作解释吧。
姐妹们不敢怠慢，都爬起来帮着收拾东西。又帮她凑路费，反正没多有少，先让她离开此地再说！正当她收拾好一些随身物品，准备离开的时候，朱老师推门进来了。
原来是一个姐妹给朱老师打了电话，向他简单汇报了马丽的事情。朱老师感觉事态严重，就急忙赶来。
朱老师听了她的遭遇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说：“先出去躲躲也好，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准备到哪里去？”
“还不知道，但是我必须得走！”
“那你先到我家躲躲吧，也好听听风声！”
“不了，朱老师，这不是办法，找不到我，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只有走的远远的，才安全！”
“那……好吧！不过我东北有个亲戚，要不你先去那里等等情况再说吧！等事情过去了，我也好能联系到你！”
“那好！我去东北！朱老师，我得走了，晚了恐怕来不及了！”
朱老师迅速地给她写了一个地址，还有电话。他又从兜里掏出500块钱，放到马丽手上：“马丽啊，出门在外不容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遇事多留点神，也多长几个心眼儿！这点钱你先拿着，出来的太急了，没带多少！不过坐车吃饭也该差不多了！”
“老师，这钱？”
“不要说了，这点钱就算老师借给你的！等你回来，再还给老师就是了！好了，快点走吧，免得让他们发现了你的行踪！”
马丽眼里浸满了泪水，多好的同学，多好的老师啊！她深深地向老师鞠了一躬，又向姐妹们鞠了一躬。“老师，谢谢您！姐妹们，也谢谢你们！”
她擦去泪水，辞别了班主任和众姐妹，向车站的方向赶去。为了缩小目标，朱老师只带了几个姐妹在后面远远地跟着护送她。
她顺利的登上了北去的列车。当列车开动之后，她悬着的心才落到地上。她挥手向送别的老师和姐妹告别，眼里浸满了泪水。
就在她离去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许家的人押着马父也到了。
同学们就按照事先定好的话来搪塞他们。说马丽走了之后根本就没回来，他们也正着急等着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呢！
那些人没心思和她们纠缠，问明了车站的具体方位，就急急地离开了校园……
在车上度过了几天的行程，马丽终于到了滨湖市。
她在车站给朱老师的亲戚打了电话。不一会儿，朱老师的亲戚就接她来了。因为他们已经得知马丽要来。
马丽走后不久，朱老师就给他的亲戚打了电话，说自己的一个学生因为换亲要去他们那里躲避一阵子，请他们务必好好照顾，有什么事情可以电话沟通。
他的亲戚马上就忙碌起来，为接待马丽做着准备。可是已经好几天了，他们还没得到马丽的任何消息。他们就有些着急，不知道马丽中途能否出什么意外。刚刚又和朱老师通了电话，说马丽还没到，是不是坐过了站什么的。朱老师也不知道马丽现在在哪儿，就只好安慰他们先等等再说。
他们刚撂下电话，马丽就打来电话，说她已经下车了，就在车站，却不知道他们家怎么走，只好打电话过来询问。他们就告诉她等在车站别动，他们马上过来接她！
从此马丽就在滨湖市呆了下来，一晃都已经快一年了。她不敢回去，因为从和朱老师的电话中，她知道父亲和许家一直在找她，并且许家三天两头就到学校去询问。
她又不能老在朱老师的亲戚家呆着，于是就请求他们帮着她找了一份工作，就是做酒店的服务员。虽然苦点累点，但是她的心里是舒坦的，毕竟自己是自由的！
但哪知她早就被臧小军给看上了。臧小军现在也开始玩上了高雅，对他心仪的女性也改变了原来那种强拉硬拽的打法。而极力地装出温文尔雅的正人君子的模样，以博得对方的好感，最终对他投怀送抱。
他和马丽正面接触过几次。但是马丽始终不正眼看他，对他没有丝毫的兴趣。他心里虽然着急，但他又不想使用极端的手段，就耐住性子把手下一个能说会道的兄弟安排到了酒店，叫他去接触马丽，也好打听出马丽的身世。然后他再对症下药，将马丽弄到手！
其实马丽已经知道了臧小军是怎样一种货色！她心里虽然害怕，却又不能得罪他，就只有能躲就躲，能闪就闪，并保持沉默，但是心里却对他加了万分的小心。
当臧小军知道了她的身世之后，又开始纠缠马丽。并允诺帮她摆平老家的事情。但马丽就是不为所动。臧小军实在是耐不住性子了，就命手下人将马丽强行从酒店带走。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想通过硬手腕来吓唬吓唬马丽，逼她就范，但马丽死活不从。臧小军就把她关进了地下室，准备慢慢地消磨她的意志，最终实现霸占她的目的。
结果巴凌锋无意之中救了马丽，打碎了臧小军的如意算盘！
巴凌锋听了马丽的故事，沉默了。
世上的不平事真他吗的太多了！为什么好人就如此地命运多舛？老天为什么如此的不公，为什么总把灾难降临在好人的头上？难道老天也是欺软怕硬，趋炎附势，错勘贤冤？他不由得想到了那个悲剧人物窦峨！她那三桩誓愿该是怎样一种悲怆的呐喊，又是怎样一种刻骨铭心的悲哀啊！而那些制造悲剧的渣滓们却依然在逍遥法外，依然在花天酒地，依然在荼毒生灵！
难道就没有一双慧眼来辨别奸佞，就没有一把利剑来剪除邪恶？难道非要玉石俱焚？
第062章 干妹妹
马丽说的很痛苦，也很累。说完之后，她无奈地闭上眼睛，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美丽的脸颊悄然滑落。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都默默地坐着想着各自的心事。
许久，马丽才又睁开了眼睛，她看了巴凌锋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唉，真不知道明天又会出现什么事情！”
“别怕，有我呢！如果你不想离开滨湖，我想总会有办法的！”
“我的哥哥要是像你这样，该多好啊，那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巴凌锋觉得他们刚才聊的太沉重了，就转移了话题。
“你今年多大了？”
“刚好20岁！”
“那你哥哥呢？”
“他25！”
“哦，和我同岁！”
“呵呵，是吗？这么巧？”
“在农村，你应该算超生的吧！你没挨罚？”
“哪里啊，我们那儿是少数民族，允许生二胎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挨罚的呢？”
“你才是挨罚的呢！”
“我想求你一件事儿，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
“巴大哥，你太客气了，我这条命都是你给救出来的，别说是求一件事儿啊，就是给你当牛做马，我也报答不完你的恩情啊！”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不说了！我可不想让别人以报恩的想法来答应我！”
“好了，我不说了，就算你求我办事，那行了吧！”
“我想……叫你给我当妹妹！”
“什么？你说什么？”马丽惊讶的差点没从床上蹦下来。
“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不过你可千万别介意！”巴凌锋不知道她惊讶是出于什么原因，大概是自己太唐突吓到她了，于是他赶紧解释，也好给彼此都留有余地。
“我不是那意思，不是那意思！我是高兴啊！能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我求之不得！能给你做妹妹，那说不上是我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这么说你同意了？”
“我当然同意了，我为什么不同意呢？有你这个哥哥，就没人敢再欺负我了！”马丽兴奋极了，她坐起来，眼里释放着希望的光，就差像小孩子一样的手舞足蹈了，她那美丽的脸庞也兴奋得跟绽开的鲜花一样动人！
巴凌锋也松了口气，释然地笑了。
“我谢谢你能答应做我的妹妹！”
“干吗还要谢我啊？这可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有点事儿是要求你的帮忙的！”
“求我？我还能办啥子事情啊？”
“这件事情，非你帮忙不可！”
“哦，大哥，那你说吧，我一定尽力！”
“今天你太累了，明天我再告诉你吧！”
“你要是不说，我还要在心里嘀咕着，也睡不消停，你就说出来吧，我也好想想该怎么帮你！”
“其实这件事儿挺挠头的！”
“究竟是什么事儿啊，你就别绕圈子了！怎么变的婆婆妈妈的了，你可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啊！”
“那好，我说！”
于是巴凌锋就把他和方小芳的事情说了。他说他们早已经不合适，方小芳的父亲还为此找过他，他也答应过他不再见方小芳。可是今天方小芳居然又来了，而且还逼问他和马丽的关系。巴凌锋又把他为了搪塞方小芳，把她说成是他的女朋友的事也和盘托出。还把方小芳要来看望她的事情也说了。
“现在事情很难办。如果明天方小芳要是真的来看你，我希望你能帮我搪塞过去！”
“可是我也没有把握，这种事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不知道也要做，这也是使方小芳丢掉幻想的最有效的办法了！”
“你真的就不准备接受方小芳的情感了吗？和她比，你并不逊色，不要老是自己看不起自己！”
“我必须这么做！”
“你不后悔？”
巴凌锋沉默了，他没法回答。他能不后悔吗？但是为了方小芳的前途，为了他曾经对方父许下的诺言，他别无选择！
“你还深深地爱着她，对吗？”
“好了，你就别问了，我的心够乱了。你就琢磨怎样帮我过了这一关吧！”
“可是这一关过了，你又会怎样呢！难道就永远让彼此都痛苦下去？”
“你到底帮还是不帮？不帮就算了！怎么那么多问题！”巴凌锋有些不耐烦，也有些震怒于马丽对他的刨根问底。
“我不想因为我的所谓帮助而给你留下终生的遗憾！那样我就是个罪人！我可受不了良心的折磨！”
“就按刚才的意思说吧！我对感情上的事儿已经看的很淡，离开了她，也许我不会再考虑个人问题！”
“这又是何苦呢！唉！好吧，我会尽力去帮助你，不过能否让她看出来我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就凭天由命吧！”
“你必须认真对待此事，这可是最关键的一步，也是最后的一招了！”
“好吧，我尽力去把事情做好！”
他们又聊了很多，都是关于彼此身世和家庭的话题。为了能把“骗局”设计得天衣无缝，他们必须对对方都有个比较全面的了解。尤其是对巴凌锋的了解，更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因为方小芳对巴凌锋太了解了。在方小芳的眼里，巴凌锋几乎没有秘密可言。而作为巴凌锋的“恋人”，马丽如果连最起码的关于巴凌锋的事情都说不上的话，那势必要引起方小芳的怀疑，稍有疏忽就会被方小芳看出破绽！一旦方小芳识破这是个骗局，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马丽在心里认真地背着巴凌锋的自然情况。包括他的生日，他的爱好，他的生活习惯，他的坎坷的经历……她哪个地方卡壳了，巴凌锋就做必要的提醒。整个下午，他们都是在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中度过的。
不知怎么了，听了巴凌锋要对他和方小芳的爱情做个了断之后，马丽就始终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她心中开始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撞击着她的心扉，令她心绪不宁，令她心猿意马！那些奇怪的想法，不停地引逗着她的思想，使她经常地处在一种幻想里，处在一种幸福之中！
在她的20岁的生命中，还从来不曾真正出现过这种想法。这种想法，来的那么突然，来的那么莫名，那是每个少女都曾经做过的一个梦，一个浪漫的梦！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令人砰然心动的词语！想到这个词语，她不由得脸儿绯红，心跳加快，她不敢再正眼去看巴凌锋！难道，这就是书中所说的——爱情？
第063章 小芳探病
第二天，方小芳果然来看望马丽了。她带了一大兜子的东西，手里还拿了一束鲜花。
巴凌锋没在病房，他去水房打开水了。
方小芳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得到马丽的允许之后，方小芳推门进入。
马丽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便睁开眼睛。
她见来人并不认识，但从装束和容貌上看，她已经大概知道她是谁了。
“请问你找谁？”马丽躺着没动，顺嘴问了一句，也好检验一下她的判断是否正确。
“你叫马丽？”
“是的！你怎么认识我？”
“我听巴凌锋提起过你！”
“哦？那你是谁啊？”
“我叫方小芳，是巴凌锋的同学！”
“哦，你就是小芳姐啊，我经常听巴凌锋提起你，她说你很优秀！”马丽努力地想从床上坐起来，方小芳急忙过去制止了她。
“送给你，祝你早日康复！”方小芳微笑着将花递向马丽。马丽迟疑了一下，将花接在了手里。
她将花凑到鼻子前面，嗅了嗅。“真香！谢谢你！小芳姐！”
“不要客气，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了？”方小芳边把兜子放到床头柜上边问。
“已经没什么事儿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明知故问。
“哦，昨天我碰巧在医院遇到了巴凌锋，是他告诉我的。本来打算昨天就来看看你，但是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就只好今天来了！”
“小芳姐，你坐吧！就坐我床边吧！我这也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坐着，我躺着！”
“就别想那么多了！你是病人，需要休息的！我们这么聊影响你休息吗？”
“没事的，我已经没事儿了！再说，我也没那么娇气！”
“咦，怎么就你自己在啊？巴凌锋不是说他在陪护你吗？”方小芳没见到巴凌锋，就提出了她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
“他刚出去，去打水了！每天这个时候，他都要去打水的！”马丽轻描淡写地说。
“你真幸福，有他在你身边照顾你！”
“呵呵，还可以，他其实很细心的！”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你的东北话里面明显地带着南方的口音！”
“是的，我老家是四川的！”
“噢，原来如此！我能问几个关于你们的问题吗？”
“可以啊！”马丽知道方小芳想问她什么。不过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也就不怕她问了。
“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有一年多了！那时侯他还在服刑！”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哎，说来话长，那一次，多亏是他救了我，要不我就危险了！这也算是缘分吧！”
于是马丽就把她和巴凌锋事先编好的故事说了一遍。
她说她是来滨湖投亲戚的，可是下车之后她发现她的钱都被掏了。亲戚家离的又很远，她就只好走着去了。她几乎走了一天，到了傍晚，她又累又饿，但是距离亲戚家的村子还很远。她心里那个着急啊！而恰在此时，几个小流氓又盯上了她，就过来纠缠。正在情况万分危急的时候，一辆轿车从远处驶来，到得跟前戛然停住，从车里下来一个身穿囚服的大个子。他只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几个小流氓赶跑。他走到惊魂未定的马丽身边，问明了她要去的地方，正好和他们所要去的地方同路。他就征求了司机的意见，将马丽捎上了。
后来她经过多方查找，才在监狱的农场找到了他。
于是她就边打工边过来看望他，一来二去，就混的熟了，再后来，就相互有了好感。现在他们已经在热恋了。
方小芳认真地听着，分析着。试图找出故事中的不合理的成分。但是这个故事编的入情入理，她根本没有办法不相信。
“可他是个囚犯啊，怎么可以坐轿车的？”方小芳还是找到了故事中的一个疑点，就问。
“我也纳闷，就曾经问他，一个犯人怎么可以随便坐着轿车行动？他说那次他们是在滨湖出劳务，正赶上农场的一台保存有重要数据的电脑出了问题，他们的中队长就派车拉他回去修理，正好赶上我有危险，就救了我！”
“唉，缘分啊，真是缘分！不过他可坐过牢，你不嫌弃？”方小芳感叹了一声，随即又问。
“他是个好人，他是被冤枉的，他不该坐牢的！这个他跟我说过，我也相信他的话！因为他根本就不像坏人！”
“你知道他为什么进的监狱吗？”
“因为打架！”
“不！是因为我！”
“因为你？他没说过啊！”
“那也许是他回避了！但事实确是如此！”
“还有这样的事啊？”
“想听听我和他的故事吗？”
“如果你不介意说，我当然想听听！”
方小芳刚要开口讲他们的往事，巴凌锋却拎着暖瓶回来了。
他一进门，看到方小芳坐在屋中，很惊讶地停了一下，但马上就恢复了原状。他看了看正在聊着的两个人。“看来不用我做介绍，你们已经认识了！”他一笑，但那笑却很勉强，也不自然。
“你回来啦！”方小芳站起身，表情复杂地寒暄了一句。
巴凌锋点了一下头，没再做声，他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就装做要出去忙其他的事情的样子。
“凌锋，你干什么去，你的同学来看我，你也不说陪着说会话？那多不礼貌啊！”马丽开口了，她要把巴凌锋留住，也好观察观察方小芳在他的心中究竟占有多大的分量。
马丽这么一说，巴凌锋就进退两难了。出去吧，太不礼貌。呆着吧，又不知道该跟她们说什么。他在心里暗自叫苦。
方小芳看出了巴凌锋那尴尬的表情，她就安慰了马丽几句，起身告辞。
将要经过巴凌锋身边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和他说点什么，但是她没有开口，就加快脚步，向门口走去。
“去送送你的同学吧！”马丽向还在呆楞着的巴凌锋建议到。
受到马丽的提醒，巴凌锋才回过神儿来。他答应一声，就迅速地窜出病房，向方小芳撵去。
方小芳知道巴凌锋就跟在后面，但她没有回头，她一直走出病房楼，才止住脚步。她回过头来，定定地瞅着巴凌锋。只瞅的巴凌锋茫然不知所措。
“她是个好女孩，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她！”
说完她掉转身，快步地向医院大门口走去，留下巴凌锋在后面傻傻地目送着她离去。
即将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她却又突然放慢了脚步，好象想起了什么的样子。然后转回身，又一步一步地向巴凌锋走来。巴凌锋心里七上八下地扑通，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
方小芳又站到了巴凌锋的面前。她脸色苍白，神情落寞。
“我想，在她出院的时候，请她吃顿饭！这也算是我最后的请求了，也希望你不要拒绝作陪！”她说得很坚决，不容反驳。但那语气中却分明地包含着哀怨。
说完，她急转身，发疯般地跑出医院，跑向自己的家。
当然，她又洒了一路泪水！
第064章 交流
巴凌锋在外面徘徊了许久，才回到马丽的病房。他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的。
他闷坐在马丽的对面，一言不发。
从巴凌锋见到方小芳的那一刻，马丽就以自己细腻的心思看出了巴凌锋对方小芳的情感之深，之纯！那情感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堆叠起来的，而是年深日久垒筑起来的的一座感情的丰碑！那也决不是轻易说出什么或者做出什么就能动摇的一种情感！要想把他从对她的情感中解放出来，她还须下一番苦功。但她不敢保证她能否收回他的心！
“她走了？”她明知故问。
巴凌锋点了点头。
“你依然深爱着她，她也深爱着你，你们为什么还要彼此折磨！”
“我必须向她父亲兑现我的诺言，我也无法忍受她因我而在世俗的眼光中失落下去！”
“在我眼里，你是个铮铮铁骨的血性男儿！可在感情上为什么又如此脆弱？”
“在感情上，也许我永远是个弱者！说实话，我没法忘记她！她对我付出的太多了，我真的无以为报！但我又不能接受她，那样可能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痛苦！”
“这样你给她带来的痛苦还小吗？你不也在因此受着煎熬吗？人为什么要如此的虚伪呢？”
“这不是虚伪，这是道义！一种无法逃避的道义！你没有过我们的感情经历，你不懂，你也永远不会懂！”
“那你想怎么？就永远如此地煎熬下去吗？”
他没有做声，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放弃她吗？他做不到！不放弃？自己又无法面对他父亲的目光和自己曾经的诺言。
“说啊，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求求你，别问了！我不知道！”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说话的声音显然是在咆哮了。说完之后，他双手抱头，脸色铁青，太阳穴上的青筋也突突地蹦起老高！
病房里再没有了声音。
他低垂着头，将脸深深地埋了起来。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从状态上分析，他很痛苦。
马丽也痛苦地闭上眼睛。两颗泪珠悄然滑落……
许久，巴凌锋抬起头，看着仍在闭着眼睛的马丽，“我想出去走走，但时间不会太长！如果你有事儿，就喊隔壁的值班人员！”
“好的，你放心的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巴凌锋走了出去，他在医院的院子里徘徊了很久，他仍在理着他的思绪。他很震惊于自己刚才的歇斯底里，为什么会那样，为什么要在马丽的面前表现的那样？他和方小芳的感情纠葛，又和她马丽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如此态度地对待她？她可是在帮他啊！
他感觉后悔，他感到抱歉。他觉得他必须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去向马丽道歉。毕竟马丽还是个病人，她需要的是静养而不是刺激！她在这个时候还能帮他已经不错了！他巴凌锋即便不能让她安静地养病，可也不能刺激她的情绪大起大落啊！
不知不觉，他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医院的旁边就是一家商店，他下意识地拐了进去。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进来，他也不知道他进来要干什么！
当售货员热情地询问他需要什么的时候，他才醒过味来。他胡乱地指着一包香烟问：“多少钱？”
“3块5！”
“买一包，再买个打火机！”
他付完款，出了商店，又折回到医院，回到马丽的病房。他轻轻地推开房门，小心的探身进去。
马丽依然在床上躺着，从表情上看，她很平静，既看不出有什么痛苦，也看不出有什么高兴。她大概是睡着了。
他走到窗前，向外望着。他想等马丽醒了再向她道歉。
“你回来啦？”马丽却问了一句。
“哦，你没睡着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我哪来那么多觉啊，再睡，就该睡傻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情绪不好，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才那个态度的，你别介意！”
“巴大哥，说什么呢？我这条命都是你给救下来的！而我却不能帮你摆脱痛苦，是我该感到抱歉才对呢！”
“你没记恨我就好！好了，既然这样，那就不说这些了！噢对了，方小芳临走时说，等你出院之后，她想请你吃顿饭，你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你也应该去，那样才能让她死心！”
“可是，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露出马脚，那样就更麻烦了！”
“可是如果你不去，她就更会疑心你在乎她，那不是同样麻烦吗？还是去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好吧，听你的，我去！”
他无意中触到了衣袋里的烟，就很想抽一只，想尝尝烟到底是什么味道。于是他就掏出了烟盒。
“你会抽烟？”
“不会！”
“那你买烟干什么？”
“我想抽！”
“那就抽一只吧！，也许抽烟能解除烦恼！”
他点点头，笨拙地撕开了烟盒，又极费劲地从里面抽出一只香烟，点着之后，他只吸了一口，就呛得一顿咳嗽。
“不能抽就别抽了，那东西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不，我想抽！”
“那好，你抽吧！”
“我到外面抽去，免得影响你！”
“不用了，就在这里抽吧，抽烟的环境我呆的多了。再说我也想看看你抽烟的样子，挺有意思的！虽然对你来说，那是一种折磨！”
“呵呵，是吗，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我同情你又有什么用！”
“从认识你到现在，我发现你很有性格！”
“没你有性格！”
“我有什么性格？”
“你太嚣张了！”
“我？嚣张？”
“是啊，嚣张的有些吓人！你从来不知道退缩，所以就经常地吃亏！”
“那不叫嚣张，好听点说那叫耿直，不好听点说就是倔儿！”
“就是嚣张！”
“好了，嚣张就嚣张吧！不管怎么说，我还会嚣张下去！”
“唉，如果社会上再多一些你这样的人，说不上会好多少？”
“好了，这个也不要说了，等你出院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就一直跟着你呗！谁叫你认我这个妹妹了！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想甩也甩不掉了！不管吃苦受罪，我都认了！”
“为什么不想回家去看看？”
“我何尝不想回去看看啊，可惜我回不去！回到家，我又该落入虎口了！现在我最想的人就是我妈妈，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经常梦到她在哭，我也哭，哭着哭着就醒了！唉，我给家里添了多少麻烦啊！”
“不用担心，等你出院了，我就陪你回去，帮你把事情摆平！我倒要看看，有我在，她们谁敢动你一根指头！”
“说来容易啊！我们欠人家钱啊！理亏啊！”
“他们这种行为本身就是违法的，其实不还他们钱他们也毫无办法！但我们不会那么做，我会想办法帮你把钱还上！到那时他们要是再无理取闹，那我就绝不会客气了！”
“哪有那么容易啊，我现在手里的钱，都划啦到一块儿，也不够堵那个窟窿！”
“钱不是问题，我自会有办法，你就专心养病吧！等你病好了，我就去打工，我想一个月挣它个几千块钱儿，应该不会是问题！”
“吹牛！即使卖血，也没有那么快吧？”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要么就去打劫！凭你的身手，想抢个包什么的肯定不会有问题！”
“别奚落我了好不好！想让我帮你摆平这件事，你就闭嘴；如果不想让我帮忙，那你就继续！”
“好了，我服！我不说了！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儿！”马丽不再说话。
巴凌锋已经抽完了一棵烟。说实话，那烟并不好抽，他感觉满嘴都不是个味儿，苦不是苦，辣不是辣。且那种味道久久不能散去。他真纳闷那些烟鬼们是怎样消受这股怪怪的烟的味道的！
第065章 安顿
又过了几天，马丽出院了。
巴凌锋又陪她去了趟刑警队，履行完了相应的手续，她也自由了。
一场风波就算尘埃落定。
但是出了医院，他们又犯愁了。他们该住到哪里去呢？如果单单是巴凌锋一个人，也就好说了，他胡乱找个地方就可以。而现在偏偏又多了个马丽，他总不能带着马丽去蹲票房子吧。他又不想回老家，他要在城里打食儿吃！
必须先找个住的地方安顿下来再说。
巴凌锋建议马丽先去旅店住下来，那样方便，也安全。至于自己嘛，怎么对付都无所谓了。
但马丽坚决不同意，她说凭他们俩的实力，要是勉强住个一天两天的还可以，一旦时间长了，即便是把衣袋都掏漏了也拿不出银子的。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带你去车站候车厅去过夜吧！”
“我们去城郊看看吧，那里兴许有便宜点的房子！”
于是他们就去城郊，对照着墙上张贴的小广告，他们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到一处破旧的民房。他们敲了半天门，才从里面出来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看样子午睡还没睡好。
她睡眼惺忪地看了看两个人，“你们要干吗！”
“听说你这里有房子要出租，我们来看看！”
“有孩子吗？”
“我们？我们怎么会有孩子呢？”巴凌锋一听这话，就知道房东是误会了他们的关系，他怕马丽尴尬，就急忙解释。
“有病！两口子怎么就不会有孩子？”房主咕哝了一句。
“我们，我们是兄妹！”巴凌锋几乎是喊着向房主解释。
“你喊什么喊？显你嗓门大是咋的，愿意喊到街上喊去！兄妹就兄妹呗，你大惊小怪什么？鬼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巴凌锋还要申辩两句，马丽捅咕了他一下，他才没有做声。中年妇女把他们领进院子，指着一处厢房，“你们自己去看看，合适不？”
两间小房，破烂不堪，窗子上的玻璃已经没什么了。外间是一个灶台，一个破长条桌歪歪斜斜地横在中央，墙角是一堆杂物。里间有一铺小炕，没有炕席，地上也散落着些包装袋之类的杂物，墙上和棚顶都糊着报纸，但很多地方已经张了下来，这里应该算是卧室了。
巴凌锋始终猫腰低头，他不敢抬头，他一抬头，准能顶到棚顶！
马丽环视了一下，表示满意。出来之后就问房东阿姨：“多少钱一个月？”
“水电费另交，每月200！”
“这么贵啊？”
“这还贵？这样的房子过两天还没了呢！”
“那玻璃怎么办？”
“先用塑料对付上吧，现在也没法安，天儿太冷，冻手冻脚的！”
“那炕席呢？”
“炕席会给你们铺上！”
“那好吧，我们租了！”
巴凌锋在后面推了她一下，那意思是说等出去核计核计再说，但是马丽好象没感觉到，仍然在和那个胖阿姨探讨房子问题。
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在旁边听着。
就这样，他们租下了这个厢房。等他俩从胖阿姨家里出来，巴凌锋就急急地问，“这样的条件，你能呆得了吗？”
“有什么呆不了的，都是穷人，还挑拣什么？你不习惯？”
“我是说你，我什么条件都能对付！”
“大哥，我不是娇小姐！这里的条件已经不错了，够肃静的！我很满意！”
“我是说，这里的条件，你不方便！”
“哈哈，有什么不方便的，我都不怕不方便，你怕什么？”
巴凌锋不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就开始收拾屋子。屋子很小，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马丽买了点报纸，在巴凌锋的帮助下，她把墙和棚顶都糊了一遍。她又从房东胖阿姨那里借来一把剪刀，用红纸剪了几个窗花，贴在塑料上。她看看墙壁，好象还缺点什么，于是又出去买来两张山水画，贴在墙上。他们就算安顿下来了。
冬天不取暖可不中，巴凌锋就和马丽一起，到煤市买了几袋煤，为了节约运费，他朝老板借了辆车，自己推了回来。
吃饭问题怎么解决呢？他们商量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自己做，那样更经济。于是他们又去买了个电饭锅，一个大勺，又到粮店买了袋米，油盐酱醋的买了一堆。
晚上回来算帐，连同交了一个月的房租，一共花了一千来块！
这些钱还都是马丽现从银行里支出来的，她在滨糊呆了一年，省吃捡用的积攒了三千多块钱，现在也剩得不多了。
巴凌锋现在是穷光蛋一个！他身上除了有几张碎票之外，大钱一点都没有了，因为他的那些大钱都给疤哥存上了！现在他终于感觉到钱真他吗的是个好东西！在城里，没钱真是寸步难行！
他决定第二天就出去挣钱！
睡觉又成了大问题，一铺小炕，一男一女，怎么睡法？巴凌锋所说的不方便，其实指的就是这个。
马丽执意要巴凌锋睡在炕上，她打地铺。巴凌锋坚决不干，他就去外间打地铺。
马丽没有继续坚持。她知道，无论她怎么坚持，巴凌锋决不会答应，她就作罢。
巴凌锋到院子里拽来几捆柴草，铺到外间的地上，合衣而卧。马丽则在里间的炕上合衣而卧，因为他们都没有铺盖。马丽一直都住在酒店，铺盖也都是酒店的，她一直也没舍得花钱去买！而巴凌锋的兜子还在方若儒家里，那里面只有一条薄褥子，他还没来得及去取。他也不想去取，因为他无法面对方小芳。他想明天就去找方若儒，让他给捎到他们单位算了。
这应该是巴凌锋出狱以来的第一天真正意义上的生活了。但他却难以入睡，他想到以后的打算，他该怎么开始自己的事业！又想到该如何帮助马丽回到老家，他不可能让她老呆在他身边，一方面危险性很打，另一方面自己也放不开手脚。他就那么平踏踏地躺着，不敢翻身，怕身下柴草发出的声响影响了睡在里间的马丽。
其实马丽也没有睡着。一方面她感觉能和巴凌锋呆在一起有了依靠，也感觉到幸福。她感觉在他们之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们聚合到一起了，也许这就是缘分。虽然现在方小芳还占据着他的心，但是她现在相信她有能力将巴凌锋的心思从她的身上拉回来。她又想到了老家，不知道老家的情况怎么样了，许家是不是还去她家骚扰？不知道她的妈妈，哥哥都生活的怎么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看他们一眼。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066章 尴尬的邂逅
第二天，巴凌锋去了方若儒的办公室，他想叫方若儒把他的包拿回来。
马丽非要跟着，巴凌锋想想，也行！跟着就跟着吧，也免得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不放心。这可是非常时期，万一她出点什么意外，将来他也没法跟她家里交代。
可是，方小芳也在方若儒的办公室。
自从那次在医院分手之后，方小芳又出了趟门儿，还是去帮一个同学处理一个官司。好不容易处理完了，她昨天就忙三活四地往回赶，等她到了医院的时候，马丽已经出院，他俩也不知去向。她问过医生和护士，他们也都摇头说不清楚。
她郁闷了一小天儿，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她突然想道巴凌锋的兜子还在他们家，这个兜子她在去农场看巴凌锋的时候见过，她认识！但她不知道这个兜子何以会到了她们家？她又不便过多地向爸爸询问，那样会引起爸爸的警觉。
等她爸爸早晨上班的时候，她借故到街上办事，顺便来要点水喝，就来了。父女俩正在闲聊的时候，巴凌锋和马丽也敲门进来了。
几个人见面不由都是一愣。
巴凌锋和马丽压根就没想到方小芳会到她爸爸的办公室来。看来越想躲谁，谁就越往眼皮子底下钻；方小芳知道巴凌锋会来找她爸爸，但是她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来的这么快；方若儒原以为巴凌锋会去他们家取兜子，或者往他家打电话去询问，而他却偏偏来办公室找他。来办公室也就罢了，偏偏就遇到了方小芳！他倒不是担心别的，他是担心巴凌锋和方小芳的见面会不会引发新的地震！
谈话也是在不尴不尬中进行的。
巴凌锋试探着向方若儒说明了来意，说他的兜子还保存在方书记的手里，他希望方书记在方便的时候能交还给他。
方若儒点头答应，他说他把兜子从臧小军那里取回来后，怕放到别的地方不保险，就一直保存在他家里。他说如果巴凌锋没空，那他就把兜子带到办公室来，巴凌锋得空可以随时来取。
自始至终，方小芳都一言没发，她就坐在那里专注地听着他们两人的谈话，并分析着里面所包含的潜台词。
马丽也假装不认识方小芳，不敢和她说话。她怕她们一旦说话，被她父亲听到后，对方小芳不利。因为方小芳去医院看他们，是背了她爸爸的。
这样的场合，也没什么好说的。又呆了一会儿，巴凌锋和马丽起身告辞。
方若儒站起身，将他们送到门口。看他们走远之后，他轻轻地带上门。
“我去送送她们俩！”方小芳起身对父亲说道。方若儒也不好说什么，任由她出去了。
方小芳撵到楼外，她叫住了她们俩。
“你们住在哪儿？”
“住在很远的一个角落！”马丽回答。
“我能去看看吗？”
“这个就不必了，那是个很残破的一个地方，那里也不是你能呆的了的！”巴凌锋说。
“你太不了解我了。好吧，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不去了？你们住在一起？”方小芳的语气明显地有些不满，但又充满了好奇。
“是啊？怎么了？”马丽盯着她，说。有些挑战的口吻。
“没什么，我，我只是，随便问问！”方小芳被盯得极不自然，跟做了贼被抓到了似的赶紧把眼光移向别处。
“如果没什么事儿，那我们就走了！”马丽故意挎起巴凌锋的胳膊，转身欲走。
“等等，我什么时候能请你们吃顿饭？”
“还是不必了吧，你很忙，我们也很忙！”巴凌锋推辞。
“再忙也得有吃饭的时间啊！我希望在我离开滨湖之前你们能答应我最后的请求！”方小芳说的可怜巴巴，声音里明显的带着哭腔。
巴凌锋的心也随着方小芳的情绪而剧烈的起浮。方小芳所说的离开滨湖大概是永远也不再回来的意思吧？他迟疑了，脚步也迈不动了。他愣愣地站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芳姐，那你就随便选个时间吧，我和凌锋一定会去的，也免得你遗憾！”
“那就后天吧，后天晚上六点，西点西餐厅，怎么样？”
“好的！我们一定准时到达！那，我们可走了？”
“那好吧，再见！”
“再见！”
马丽挎着巴凌锋的胳膊，走出了市委大院。方小芳一直站在楼前，目送着他们俩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才满脸醋意地回转身，又去了爸爸的办公室。
“爸爸，好象你们的关系很好，你们是怎么混的那么熟的啊？”小芳又坐到了爸爸办公桌对面的沙发里。
其实方小芳出去的时候，方若儒就一直站在窗前看着他们。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从女儿的背影来看，女儿很失意。他不由得心中也暗暗升出了对女儿的几许可怜。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女儿已经考上了研究生，而巴凌锋还是一个四处飘零的盲流。即使他们的爱情再美好，那也是海市蜃楼，是一种无法实现的梦想。
“上次巴凌锋和臧小军又打了起来，双方都报了案，都进了刑警队。是一个叫做贺长生的老革命找的我，他们是老乡，贺长生叫我把巴凌锋要出来，说他是被冤枉的！我也相信他是被冤枉的，就去了刑警队，把人给要出来了，还请他们吃了饭，一来二去，就熟了！”方若儒轻描淡写地叙述。
“哦，我说嘛！看你们说话的口气，好象老朋友一样！”
方若儒想夸赞巴凌锋几句，但是想了想，还是闭了口，他怕又勾起了女儿的伤痛。
“你觉得那个叫马丽的怎么样？”
“也不错啊，很漂亮，相貌不次于我女儿，怎么了？”
“他们是对象！”
“我看也像，看他们挺亲热的，应该是不错的一对！”
“唉，可惜啊！”方小芳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却没再往下说。
方若儒为了不使女儿不开心，也就装做没听见，而是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事儿。
方小芳闲坐了一会儿也无聊，和爸爸告别之后，她也回了家。
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再一次陷入苦闷之中。她真的好羡慕他们。尤其是马丽，她更是羡慕的要死。如果要她放弃所有的条件去和马丽做交换，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爱情啊，你这个魔鬼！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了！
第067章 找工作
巴凌锋和马丽从市委大院出来，就径直去了附近最大的一家网吧。他要找一份工作，好解决眼下的吃饭问题！他也需要攒点钱，过一段好送马丽回家！
他很郁闷。
他能感受到方小芳藏在内心深处的巨大的苦痛。其实那种苦痛也在时时刻刻地折磨着他！他不敢和她的目光相对，他怕她那哀怨的眼神将他彻底击垮！
他也很惊诧。
他惊诧于马丽的表演。在方小芳面前，她表演的竟是如此的逼真，如此的淋漓尽致。他真怀疑马丽是不是某个大学表演系的高才生！
一路上他一言不发，他不知道是该感谢马丽今天的表现，还是该指责她今天的行为。他甚至都有点无心去找工作了。
马丽知道他很难受，但是她没有劝他，就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她知道，这个时候，谁也没法劝他，就让他先难受一阵吧！感情上的事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她也真想冲动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但是她忍住了。这样唐突地表白，他能接受吗？如果他接受了倒好，其他的一切就可以顺理成章了！但如果他不接受的话，她还怎么在他身边呆得下去？看来还是慢慢渗透吧！如果他不是个木头，那他迟早会明白她的情感的。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站到了那家网吧的门外。
巴凌锋站住，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以使自己纷乱的心尽快地平静下来。他感觉调整的差不多了，就侧脸对着马丽微笑了一下：“我们进去吧！”
他们一前一后相跟着进了设在二楼的网吧。网吧真大，设施也很豪华，分贵宾席和普通席。贵宾席在大厅旁边的小屋里，那里环境幽雅，陈设都很讲究，享受的待遇自然就高一些，能给人一种温馨愉悦的感觉。能够进入贵宾席的都是那些包月的会员！
普通席占据着整个大厅，以临时上网的居多。那里人来人往，晃得人眼花缭乱，当然也很嘈杂！看那些面孔，都很年轻，也就是中学生的样子吧！尽管墙上有很醒目的标语：未成年人禁止入内。但是好象谁对那几个字都熟视无睹！
不管是普通席，还是贵宾席，都是清一色的沙发，坐上去一定相当舒服！
吧台那里围了一圈人，有急三伙四来交押金要玩的，有已经玩够了或者没钱了结帐要下机的，还有几个抻着个脖子不知道在咨询什么问题……站在吧台里面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那装束和神态应该是老板娘，她正忙得不可开交！
巴凌锋没有急于去找老板，而是站在一个学生模样的玩家身后看了一会儿，又去了别的地方转悠一圈儿，对电脑的总体水平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之后，这才来到吧台。
马丽生怕巴凌锋丢了似的，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因为这样的地方她还是头一次来。她感觉眩晕，感觉窒息！
巴凌锋一直看着老板娘忙完了，他才搭话。
“您是老板？”
“是的，你想玩什么？”老板娘一直在低头忙着，并不看巴凌锋。
“我不是来玩的！”
“那你想干什么？”老板娘不由得抬头瞟了巴凌锋一眼。
“我想找点事做？”
“我们这里不缺人手，你还是到别的网吧看看吧！”
“您还是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决定是不是用我！”
“噢，是吗？那你说吧，不过不能占用过多的时间！”老板娘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不由得又抬头看了看他。
“关于电脑和网络方面，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我相信任何一个网吧都缺少我这样的网管！我也是看你的网吧够规模，才过来的，否则我也不会来！您可以先让我给你做点什么，如果你看着行，咱们再接着谈，不行，不用您撵，我立刻走人，您看怎么样？”
“哦，口气不小啊，那你都能干什么？”
“我说了，关于电脑和网络，没有我不会的！”
从老板娘的神态上看，她半信半疑。老板娘也确实觉得这个年轻人说话有点离谱，年纪轻轻的，说话太大了点吧！但看巴凌锋的表情，却是非常的严肃认真。她也看出来他决不是无理取闹的那种人！
“小张，去把你大哥叫来，说我这里有事找他！”
一个叫小张的小伙子答应一声，就下楼了。不一会儿，领着一个中年男人上来。
“找我什么事，那边正忙得不可开交，有话赶紧说！”中年男人焦急地说。
“这个小兄弟说他懂电脑，你带他去看看，说不定咱们能用的着！”
“噢，是吗？你都会什么？”
“关于电脑和网络，难不倒我！”
中年男人上下看了看巴凌锋，表情有些不屑，但他没再问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好，跟我来吧！”
他领着巴凌锋和马丽下了楼，又转到楼后。在一间不大的工作间里，竟横七竖八地排着十几台主机。有的机箱已经打开，看来是正在检修；有的上面已经积了灰尘，好久没有动过的样子；还有几台干脆就丢在角落里，看来是废弃不用了。两个工作人员，正在工作台上紧张地忙碌着。
“这些电脑都坏了，你看看该怎么处理？”
“哪台的情况最严重？”
“那台！”中年男人指着墙角的一台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尘的主机。
“我就看看那台吧！”
巴凌锋麻利地将那台电脑连接起来，开机检查故障。他只看了几眼，就说：“CUP出了问题，应该是某个地方开焊了！内存接触也不好，应该是哪个金脚的包金脱落了。这些问题只有拿回厂家才能解决，我无能为力！”
“行啊，兄弟，这个不用修理了！早找专业人员看过了，他们也是这么说。但我懒得将他们拿到厂家去弄，太费时间！看来你的技术不错，那你就留下来吧！我们这里就缺少你这样的人手！”
“整天呆在这里我办不到，我每天最多可以过来一个小时，但我保证你所有的电脑问题都能解决！”
“那工钱怎么算？我们这里好几十号人，还没你这样打工的！”
“如果我这样打工，不就有了吗？不过你放心，我工作一个小时，不比他们工作一天的活少干！”
“那工钱？你想怎么算？”
“每天100。一天一结帐！如果你觉得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工作，这些台电脑我都给你处理了！”
“有点高了点，那一个月就是3000啊！”
“如果不行，那我就只好去别的网吧去看看了！”巴凌锋转身欲走。
“别啊，我还没说完呢！高是高了点，不过以你的身手，值！那你每天几点能来上班？”
“八点多吧！”
“那好，今天就算数，你可以工作了！”
“今天我是免费的！不用付钱！”
“那有点不好意思吧，我怎么能因为100块钱而毁了我的声誉呢！钱我一天不会亏欠你的！”
“我说了不要就不要！行了这里不用你管了，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我没事，我的工作地点就在这！你忙，我伺候你！”
巴凌锋就将那些台趴窝的电脑，一一做了处理，实在需要换硬件的他则放到了一边，并告诉张老板应该怎么处理，需要更换哪些个硬件。
只用了40多分种的时间，他就将11台电脑处理完了。那两个专业修理工看了巴凌锋的手法，惊的目瞪口呆。要知道，这11台电脑，他们俩两天也弄不完啊！
巴凌锋告辞出来，张老板热情地把他送到门外，他们握手分别。
用同样的办法，巴凌锋又走了九家比较大的网吧。分别和他们谈妥了条件。
马丽对于巴凌锋这种只有在神话里才能有的手艺，也是惊得半天闭不上嘴。她真不知道，巴凌锋究竟是会点什么法术，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秘籍，那些电脑在他手里，竟变得服服帖帖！
回去的路上，巴凌锋问马丽：“你那里还有多少钱？”
“有几百块现钱儿吧，你想干什么？”
“你去先给自己买床被褥吧，那样睡觉省着遭罪！”
“可是我舍不得再花钱了！”
“傻妹妹，明天我不就可以挣钱了吗？”
“那你不买吗？”
“我有，只不过在方书记家，明后天就能取回来！”
“那好吧，我真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容易的挣钱方式！你一天挣的钱，都赶上我二个月的工钱了！这样你能吃的消吗？”
“没办法，咱们需要钱！先这么对付着干一段再说吧，其实细想想也没什么，就是每天回去的晚点呗！”
“那好，我就天天陪着你！陪着你，多晚我都没事儿，不过就是担心你的身体！”
“呵呵，没什么，这只是个开始，我不可能永远给他们打工，我要开创属于我自己的事业！”
“你真厉害！”
“行了，别捧了，一会兴许我就撞到电线杆子上了！走吧，我陪你去买被！”
第068章 表白
巴凌锋今天很兴奋。方小芳给他带来的烦恼因为自己在网吧的出色表现而减淡了许多，他和马丽又顺路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一条鱼，就一路唠着，回到了他们租住的小屋。
马丽就生火做饭。做饭对于马丽来讲，是再拿手不过的了。从小，她就经常地帮着母亲做饭，虽然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但是她总会把饭菜弄得很可口。
不消半个小时，饭菜就做好了。没有饭桌，巴凌锋就把灶屋里那条破旧的方条桌搬进屋，他很精心地用水擦干净，然后放上碗筷。
偌大的一张条桌，只有一盘鱼，和两副碗筷，显得很不协调！但是他们都很满足，因为这应该是他们吃过的最丰盛的晚餐了。
饭吃了不少，但是鱼几乎谁都没怎么动。倒不是那鱼做的不好吃，而是他们俩谁都没舍得动，他们都想让对方多吃一点，所以轮到自己时都象征性地到鱼盘里夹点什么！
“鱼做的不好吃？还是你不喜欢吃？”马丽见巴凌锋好象对那条鱼一点也提不起兴趣，就问。
“不是！好吃，真好吃！”
“那你怎么不吃？”
“我在吃啊！我都吃了很多了！你怎么不吃？”
“我也在吃！”
“都吃掉，别剩！剩了再遛就不是这个味了！”
“恩！我在吃，在吃！”巴凌锋虽然这么说话，可是筷子还是舍不得过多地去碰那条鱼。
马丽就挑了一块最好的鱼肉，夹起来，放到巴凌锋的碗里。
“你这是干什么？我在吃，我一直都在吃！”
“你要多吃一点，明天还要去网吧干活，吃不好怎么成？”
“你也吃，你也吃吧！”
尽管他们彼此谦让着，但是到他们吃完饭的时候，仍然有大半条鱼还躺在盘子里。
收拾停当之后，他们就坐在屋里闲聊。
马丽：“你今天心情怎么样？”
巴凌锋：“高兴，我征服了那些个老板！当然高兴了！”
“我是说从市委大院出来的时候！”
“…………”巴凌锋没有做声，那个时候，他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呢！方小芳那哀怨的眼神一直刺激着他的心，他的心也淌了一路的血！
“我知道你当时很苦恼，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解劝你，我真的没用！”
“这个和你没关系，你又自责什么？”
“我是担心你！”
“没什么的，过一段就好了！”
“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开创属于我自己的事业！”
“我是说你和方小芳的关系，你想怎么处理？”
“这个——不知道，总之我不能拖累她！”
“可她对你还是一往情深啊！你就打算永远地逃避下去吗？”
“我……求求你，别问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必须想清楚，要不后天吃饭怎么办？你可能一句话不说吗？她可是冲着你，才请我的！”
“你让我说什么啊？”
“接受她！不要去管世俗的眼光。不是有一句话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关键是你爱她，她也爱你，这就足够了！”马丽在鼓励他。
“不行！我没那资本！”
“爱情不需要资本！”
“那也不行，我不能让她跟着我受罪！”
“你所说的受罪是什么意思，没钱没文凭吗？”
“也许吧！总之我不能接受她，我们的差距太大，我们之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你能忘记她？”
“我必须忘记她！”
“你做不到的，永远也做不到！”
“我必须去做！好了，求你了，别说这些了！要说就说点别的吧！”巴凌锋几近用哀求的语气说话。
马丽沉默了，巴凌锋也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空气尴尬的有些令人窒息。巴凌锋正想借故出去睡觉，马丽却开口说话了。她好象费了很大的劲，也下了很到的决心似的开口了，脸也涨得绯红。
“你——”
“我什么？”
“没什么！”
“那我去睡了，今天忙了一天，有点困。明天是第一天去网吧，要好好表现才行！”
“那，你走吧！”
“好的，你也早点睡，盖着新被子一定能做个好梦的！”巴凌锋调侃了一句，就站起身，向灶屋走去。
“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
“你——，你睡炕上吧，我去睡灶屋！”
“那怎么行，让你去睡灶屋，那我能睡的消停吗？好了，别说了，早点睡吧！”巴凌锋已经走到了灶屋的门口。
“你——等等！”
“你这是怎么了，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刚才还不这样呢！”
“你，喜欢我吗？”马丽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心中早就想说的话。
“你说什么？”正走到门口的巴凌锋一下就僵到了那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一直把她看成是自己的妹妹！至于爱情方面的事，他压根连想都没去想过。尽管从各方面的条件看，她绝不比方小芳差，除了没上过大学之外！如果要论门当户对，那更合适的应该是她而不是方小芳！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本能地问了一句。
“你喜欢我吗？”马丽又说了一句，并且声音明显地提高了。
巴凌锋不敢回头去看马丽，怕接触到她火辣辣的目光。他也不敢立刻就走，那样马丽一定要难受！他在大脑中极力的搜索着该能答对她的词汇，可是他什么也找不到。他急得汗都要下来了。
“你怎么不说话！”
“你，你还太小，不应该过早地考虑，考虑这个问题！”他终于找到了借口，但是说话明显地没有底气，也有些结巴。
“如果你还选择方小芳，那我永远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刚才你说了你无法接受她的感情！我这条命是你给我捡回来的，我应该报答你！就当是你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吧！再说我也不小了！在农村，我这个年龄的也早该为人妻，为人母了，我怎么还小？我想听你说实话，你喜欢我吗？”
在感情方面，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大胆，更直接更主动地去表露自己的心迹。巴凌锋所遇到的女人，从方小芳到马丽，都是这样！她们大胆而直接的表白，都大大地超出了他的意料！他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招架了。他还没怕过什么，但是在情感方面，他却经常如此地被动！
“我的处境很艰难，臧小军还会随时对我发难，我也不会轻易饶了他，所以我的身边时时刻刻都存在着危险，我的性命随时都可能不保，我不想连累你！”
“我不怕，跟着你，即使明天就去死，我也会微笑着面对！”
“给我点时间好吗？我必须把情感捋顺捋顺，我的心里装了太多的她，太乱了！”
“随便你怎么做，但是不准你赶我走。离开了你，我只有死路一条。你可以拒绝我的情感，但是我不会放弃你！”
“先睡觉吧，明天还要出去！”
“好，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而疙疙瘩瘩的，你该怎么对我还怎么对我，不管我最终是你的妹妹也好，还是成为你的恋人也好，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我们也还要认真地准备后天的邀请！”
巴凌锋没再说话，他回到灶屋，合衣而卧。他的思绪一直在马丽和方小芳之间徘徊，一个现实，一个虚幻，他该怎么做？
那一夜，他又睡的很晚。
马丽也是很晚才睡着。
第069章 各得其所
尽管巴凌锋睡的不早，但他起来的并不晚。
他起来之后，就去跑步。这个习惯还是他在武术队的时候养成的。尽管这段时间事情出了不少，他也没有真正地跑过一次步，但他还是不想改变这个习惯，即使以后环境再艰难，他也不想改变！
城郊的空气很清新，现代文明带来的负面因素好象对这里没构成多大的影响。巴凌锋跑了半个小时，他感觉应该有10公里的路程了，他就找了片树林，选了块比较开阔的地儿，打了几套拳。
看看出来的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往回走。边走边琢磨着该如何去面对马丽！他心里没有着落，他开始害怕看到马丽的目光！
当他回到小屋的时候，马丽正在灶台上忙碌。他不知道马丽见到他之后会不会尴尬，迟疑了一下，就装做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屋。
“你回来了？”马丽大大方方地和巴凌锋打着招呼，好象昨晚那些话根本就不曾说过一样。
巴凌锋见马丽如此轻松，他也就放松了许多，看来先前的那些担心纯属多余。
简单的吃过了早饭，巴凌锋看看已经将近7点，就决定出门，他要去网吧，去开始他第一天的打工生活！
马丽自然不愿独自呆在“家”里，巴凌锋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还是一同出去。
按照约定的时间和顺序，巴凌锋和马丽一天走马灯似的穿梭于各网吧之间。由于前一天巴凌锋将各网吧那些趴窝的电脑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所以在那些网吧，他只大约用了10多分钟的时间，就处理完了新出现的电脑的软硬件问题。其余的时间，他都是在网上消磨。马丽则呆在他的旁边，也跟着他学习如何上网。
马丽的接受能力很强，几乎不用巴凌锋指点，只看了他的操作之后，就可以上网了。她在网上尽情的浏览，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喜欢文学。在读书的时候，她的文章就已经写的相当漂亮了，在学校里已经小有名气。她还是校刊的主要纂稿人之一。并且有好几篇文章还被报社相中，进行了登载。
她的文采也羡煞了她的那些同学，大家当面背后都叫她作家，她也乐于接受这个头衔。并且做梦她都想着将来有一天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作家！她要像海伦、三毛、席慕容那样写出脍炙人口的佳作名篇。
她自然就进入了一些个文学网站。当她看到有文学网站在征稿的时候，她的眼睛不由一亮，自己为什么不去试试呢？凭自己的实力，决不会比那些网站上的所谓精品逊色！
马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极了！她迫不及待地把她的想法和巴凌锋说了。巴凌锋也感觉她的想法不错，就极力地怂恿她，让她试，说不定一夜之间她就成了大作家呢！
“我想写小说。小说要求的精度不是很高，比散文容易的多，且读者群也不小。你看怎么样？”
“你有素材吗？”
“我的经历就是很好的素材，你的经历不也是吗？我想如果写出来一定招人爱看！”
“那好，你写吧，抽空我也拜读拜读！”
“拜读就谈不上了，给点意见还中！”
“你想什么时候开始？”
“最好是现在！”
“那好，我去和老板说一声，给你找个安静点的环境，你就开始吧！等我答对完了所有的网吧再来接你，怎么样？”
“好啊，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祝你早日写出轰动世界的作品来！”
“行了，大哥，就别忽悠我了，快去跟老板说吧！”
巴凌锋就去找网吧的老板，他说她的妹妹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写点东西，希望老板能给提供点方便。
老板对巴凌锋非常的佩服，自然满口答应下来，他不但要给马丽提供个安静的环境，而且分文不取！
巴凌锋感觉不好意思。“不要钱可不中，那我们就没法在你这里打扰了！”
老板很诚恳。“兄弟，你说这话可就外道了，再不济我也算个老板吧，再差还能差了你那俩钱儿吗？你就给大哥我个面子，以后咱也好说话。再说万一将来你妹妹要是出了名，那我也能跟真沾光啊！行了啥也不用说了，兄弟的妹妹也算是我的妹妹，你让我怎么收钱？那样你还不如干脆骂我几句好受！我是个商人，商人虽然重利，但商人也需要朋友！你要是觉得我顾大伟够朋友呢，就把你的妹妹放到我这儿，包管没问题！”
巴凌锋见顾老板说的诚恳，也就没再言语。他就把马丽安排到了这里。顾老板则把马丽领到里间他办公的地方。将自己的电脑让给了她。
一切安排妥当，巴凌锋就去了别的网吧，马丽则专心致志地写起了小说。
巴凌锋忙完了所有的工作，已经将近晚上8点，他就来接马丽。而马丽也已经写了5千字的小说。本来按照她的水平，要写个2万来字应该不成问题，怎奈她对键盘不熟，打字速度自然受到了影响。巴凌锋来的时候，马丽已经将所写的小说修改完毕，正准备发到网上去。
巴凌锋就帮着马丽注册用户，申请作家，然后上传文字。根据系统提示的信息，他们知道了一般文学作品的审核周期是三天，看来只能慢慢等结果了。
忙完了这一切，他们就告别了顾老板，一路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们都已经饥肠辘辘。巴凌锋就建议马丽奢侈一把，也找个小吃部什么的，去吃点什么。马丽当然愿意！他们就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小吃部，拣了个比较安静的地儿，对面而坐。
“今天过的怎样？”马丽轻声地问。
“很累，但是很充实，我喜欢这样高强度的工作！”
“我也很好，我感觉我写的那些东西一定能通过审核，我们应该彼此庆祝一下！”
“好啊，喝酒吗？”
“弄瓶啤酒吧，也免得喝醉了，走路撞电线秆子上就麻烦了！”
“哈哈哈哈，好啊，就啤酒！别说喝啤酒，就是今天喝洋酒，咱也能喝的起！”
一杯啤酒下去，马丽的脸色绯红，她看上去更妩媚，就像一朵带露盛开的玫瑰一样娇羞可爱。
巴凌锋不敢看她。他在心里极力的排斥这她。他不能忘记方小芳，在方小芳没有找到归宿之前，他不准备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尽管马丽非常可爱，甚至某些地方都超过了方小芳。但他还是不想和她过多地介入情感问题。
回去的路上，夜色很好，尽管还有些寒冷，但是他们都感觉到了夜的美丽祥和。
马丽不由自主地挽住了巴凌锋的胳膊，巴凌锋有心把胳膊拽出来，但是他终于没有忍心。他不想破坏了马丽的好心情！
他又想到了方小芳，不知道此刻，她正在干什么！
第070章 律师界的新锐
这几天，方小芳一直在联系出国的事。
她在读大学的时候，加拿大的一个比较知名的法学院就相中了她，希望她能去加拿大攻读法学的硕士学位！给的待遇也足以令人心跳不止，不但一切费用全免，而且奖学金还很优厚！但她却迟迟没有决定是否出去。
一方面她舍不得离开父母。长这么大，她还没离开过父母的身边。这次到南方上学，是她离开父母最远，也是时间最久的一次了。
若不是学习紧张，她说不定会天天给家里打电话，因为她想家！所以她就和妈妈做了个约定，每周妈妈至少给她打一次电话，向她报告家里一切都好，那样她才会放心！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巴凌锋！
虽然巴凌锋一再拒绝她的情感，但是她对他仍不死心。尽管大学的后两年，他们的音信完全阻隔了，但是她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过他！眼见着她的那些姐妹们一个个都名花有主了。她却一点也没有着急，她觉得她和巴凌锋之间一定会有结果！因为他们的感情基础很好，他们的爱情也决不会因为生活中的一些磨难而夭折。她一直坚信巴凌锋是她的，他是老天赐给她一个人的！
所以她迟迟没有做出是否去加拿大留学的决定，而是考取了本学院的研究生，并且她已经读了半年了。在这半年时间里，她边跟着导师学习，边参加一些实践活动。
所谓的实践活动，就是帮助别人打一些官司。至于报酬给多少她倒没有过多地去考虑。她只想通过实践来检验一下自己的学习情况。但几场官司下来，她已经小有名气了。
那次巴凌锋和贺爷爷去她家时，她正好又帮别人打官司去了。
那是一个小型企业，在和一家大公司做买卖的过程中，由于经验不足，被骗走了30万！30万，对于一个大企业来说，也许是九牛一毛！可是对于一个小型企业来说，那也许就是一年的利润。眼见着工厂就要停工，工人就要失业！工厂的厂长就通过关系找到了方小芳，请求她帮助一下！他声泪俱下的叙述自然感动了方小芳，尽管她很忙，但她还是满口应承下来，于是她就放弃了过年与亲人团聚的机会，利用大量的时间，进行了大量深入细致的调查取证，取得了大量的无可辩驳而又翔实的证据，开庭的时候，她已成竹在胸！
在法庭上，她又以入情入理的陈述，有理有据的辩驳，驳倒了那家企业所提供的各种假证！她的出色表现，赢得了到场的所有人士的喝彩！很自然地，她打赢了这场官司！她不但为那个企业追回了那些被骗去的钱财，而且还获得了丰厚的赔偿金！
整个工厂从厂长到普通工人，无不对她肃然起敬，说她是大救星，是活菩萨！厂长拿出2万块钱作为奖励，非要送给她，她坚决不收，而只拿了2000块钱的劳务费。
当她从外边回来的时候，年已经过了。她就呆在家里，准备找个机会，找个借口再去农场看看巴凌锋！
当时她还不知道巴凌锋已经出狱，她想以替巴凌锋翻案为借口去找他调查取证，又怕吃了闭门羹。因为巴凌锋的性格她知道，他不想叫别人插手的事，即使你说出天花来，他也不会为之动情的。所以她感觉她编排的理由还是不够充分，还不足以说服巴凌锋能见她！
正当她万分苦恼，无计可施的时候，巴凌锋却打电话到她家来要找她父亲。她立刻就听出来那是巴凌锋的声音！
撂下电话，方小芳立刻就想去见巴凌锋，并且这种欲望越来越强烈。她是强忍住冲动没有挨个医院去找巴凌锋的！而耐心地等到父亲回来了，她才偷偷地跟在父亲的后面去了医院。
当她知道巴凌锋身边多了个叫马丽的人的时候，她的心曾一度跌入痛苦的深渊，她感觉她最大的一个精神支柱就要倒塌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自己，解脱自己。
但她同时也带来巨大的疑问。巴凌锋是在服刑，即使碰巧救过她，但是他们也根本没有时间接触，感情不会发展的那么快。那巴凌锋所说的一定也是搪塞之词，他是想借马丽来赶她走，让她死了这份心，去过她应该过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她就决定第二天再去医院，通过察言观色来探探他们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他们的关系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她甚至都想好了如何进行巧妙地试探。
晚上，她正在吃饭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打过来电话的是她大学的一个同学，叫张金月。她说她那里遇到了一件棘手的案子，请求她过去帮助一下。
她本来想借故推掉，但那边就是不依不饶，说她无论如何必须过去帮忙，否则她就惨了，就没法再吃这碗饭了。听着张金月那可怜巴巴的软乎话，她的心也软了，决定第二天就去帮助她！看望马丽的事儿，也只有等到回来之后再说了。
她这一去就是五六天，她帮助张金月出色地处理完了案子。张金月自然是兴奋异常，她死契白咧地非要留方小芳玩几天不可。方小芳推说家里有事，必须回去。她开玩笑地对张金月说这也就是她的姐妹们儿找她，换了二一个人，即使是天王老子，她也不会给他这个面子的！虽然只是玩笑话，但是她的姐妹儿也都知道此时的方小芳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才答应将她放生，但前提是必须陪她好好地吃顿饭！因为这几天以来，她们几乎没有正经儿地吃过一顿饭！
方小芳就陪她吃饭，吃饭的时候，自然就提到了那场官司。张金月就问她，她是怎么找到这个案子的症结所在的。
她就笑着说：“用心去找！”
“可是我也用心了，怎么也没找到！我真服了你了，你说咱们同在一片蓝天下，同在一个教室里，同是一个老师教，你怎么学的那么好呢？我都羡慕死了！”
“行了，行了，你就别转了！学习还能有什么秘诀啊！我是把别人花—前—月—下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方小芳诡秘地盯着张金月说。
“你别那个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我又没那个样子！”
“你？你是没少那个样子！”
“冤枉死我了，我哪有啊！”
“那我可揭穿你的老底啦！”
“别，别，别，嘴下留德，求你了，别说！这事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哈哈，承认了吧，承认就好，用的着吓那样吗？你不用坦白交代的！我也懒得听别人的隐私！”
“小芳，你和你男朋友的关系怎么样了？就对我说说呗！”
“唉，一言难尽啊，还是不说吧！”一提她的男朋友，方小芳的脸上马上现出了凄楚的颜色。张金月一吐舌头，没敢再接着往下问。
她连夜坐车回家，第二天天刚亮，她就到了滨湖。
第071章 出国之前
一回到家，她马上就去了医院。可是巴凌锋他们已经于前一天出院走了，问问见到的人，大家都摇头说不清楚。
她就一路郁闷地回家。她把自己关进屋子里，想着巴凌锋可能去的地方，但是她想不出他究竟会去哪儿，或许他该回老家了吧！她决定明天去他老家碰碰运气。
突然她想到，他的包还在自己的家里，那么他迟早会来取的。但是如果他要是不来呢？他的破包要是不要了呢？那她还怎么找到他？
看来还是到爸爸那里去探探情况吧！于是她又起身去了爸爸的办公室。结果她刚到那儿，巴凌锋和马丽就来了。她当时那个兴奋啊！天意，真的是天意啊！看来，无论你巴凌锋怎么跑，仍然跑不出我方小芳的手掌心！即使你不想见我，那老天也会安排你我见面的！
可是巴凌锋身边的马丽，又着实令她不悦。为什么老天把巴凌锋赐给了她，却又偏偏在他身边安插个美女，老天这不又在捉弄她吗？
她感觉压力很大。马丽和她比，除了出身和文凭不如她之外，其他的哪一样都不在她之下。尤其是她那有些桀骜不驯的性格，和落落大方的气质，更使她具有了独特的魅力。而她也绝不乏温柔，甚至她会对她心仪的男人柔情似水！一句话，她足以迷倒每一个见到过她的男人！
如果以巴凌锋现在的处境来看，要他在马丽和她之间做出选择的话，那他宁可选择马丽而不是她方小芳！因为他和马丽之间，更容易建立起心里上的平衡，更容易进行心里上的沟通，也更容易引起心灵的共鸣！而她也许会永远给他一种心里上的威压！这是客观的，现实的，也是外力难以平衡的！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威压就会更明显！这种差距也就会越来越大！
她不想给他带来任何的心里负担，但她对现实又无能为力！她能放弃自己的事业吗？她能吗？即使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巴凌锋又真的能选择他吗？如果巴凌锋真的对她又所暗示的话，那她真的就会放弃眼前的一切！她觉得为了他，她会毫不犹豫地那样决定！但是巴凌锋没有，一点都没有！对此，她真的是毫无办法！
当她把他们俩从她爸爸的办公室送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俩那亲密的样子，她真嫉妒的要死。爱情的自私性在她的心里极度地膨胀起来，那一刻，她真想冲上去和她决斗，将她彻底地打败，把她的巴凌锋从她身边夺回来！但她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
回家之后，她摔碎了自己的一只心爱的小瓷猫。那是很久以前，她过生日的时候，巴凌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虽然那个礼物极其廉价，但她却如获至宝。无论她走到哪，都不忘将这个小瓷猫带在身边。今天她却把它给摔了。
摔完了，她又后悔了。她马上又趴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把那些碎片都拣起来，甚至将冲进了床底下的那些碎片都一个不拉地拣了出来！然后她又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碎碴对到一起。但是无论她怎么对，那只猫，也成为一只永远无法复原的遗憾了！
突然之间，她决定出国了！她找出了加拿大那个法学院的E-mail，发去了一封请求上学的邮件。没到一个小时，那边就回了封信，说那里随时欢迎她去就读，时间由她自己决定，以前的条件仍然不变！
她决定等请巴凌锋和马丽吃完了饭之后，她就出国。
晚上，吃过晚饭，她将她的想法对父母说了。母亲当然有点舍不得她走，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躲到卧室去暗自垂泪。
方若儒也是沉默了好久，他知道女儿为什么要出国的。因为今天在他的办公室，他已经看明白了，她对巴凌锋仍然是一网情深！这个绝非任何外力所能左右的！她之所以要走，主要是考虑到马丽。她是想给他和马丽之间，营造一个良好的感情氛围！而不想因为有她夹在中间而使感情变得复杂化！爱情是自私的，但爱情却又是伟大的！爱情之所以伟大，就在于一个人爱另一个人，都要努力的使对方幸福，而不是给对方带来伤害！看来，女儿和巴凌锋之间的爱情，就是伟大的！
“好的，你去吧！爸爸妈妈都支持你！不过到了那边，一定要注意身体，那边的纬度比较高，冬天也很冷，一定要注意保暖。有什么事情，就及时和家里沟通，如果嫌打电话贵，那就用网络，用电子邮件，用QQ也行，那玩意儿还挺有意思！我和你妈妈对于使用网络，也明白了不少，网上沟通应该没问题了！”
“好的，我会的！我不在国内的时候，您和妈妈也一定要注意保养身体。您们的岁数都一年比一年大了，也该注意身体保健了！工作上也别老那么拼命，凡事也不要事必躬亲，该放手的事情，就大胆地放手！一个好的领导者，只有宏观调控，没有整天累的不成样子的！看来，老爸这方面还很欠缺啊！”
“呦呵，我的女儿真长大了嘛！对于如何当领导居然说的头头是道，真还就是那么回事儿！好的，老爸接受！谢谢女儿的教诲，啊！明天老爸请客，去哪儿你定，怎么样？”
“您就别拐弯抹角地奚落我了，怎么当领导，您比谁逊色啊！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整天把自己弄的那么累，那是在透支生命！至于请饭嘛，就不必了，我可不接受贿赂，尤其是领导干部的贿赂！”
“哈哈，不愧是做律师的材料，嘴码子就是厉害，老爸服了！看来啊，老爸是真的老喽，不中用喽，做什么事情也真的感觉到费劲喽！不过啊，看到我女儿如此的出息，老爸是打心里往外边乐啊！我说女儿，在你临走的时候，老爸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女儿愿意听不？”
“啥事啊？没那么严重吧，还拐弯抹角的！说吧，准了！”女儿哈哈大笑。
“女儿啊，你也不小了，个人问题也该考虑考虑了吧！出去之后使劲踅摸踅摸，给老爸找个女婿回来，老爸心里可是急的很呢！”
“这个事啊，再说吧，在读完研究生之前，我不准备考虑个人问题，我还小，趁年轻多读两年书有好处！”
“那，也好吧！那老爸祝你学业有成，天天快乐！”
“好啊，我也祝老爸老妈，天天开心，事事顺心！”
爷俩相视，又哈哈一阵大笑。和爸爸的一番谈话，方小芳的心情痛快了不少！
明天，她就要请马丽和巴凌锋吃饭了，但愿自己仍然能有个不错的心情。她在心里祝愿着自己。
第072章 网络作家
巴凌锋和马丽第一天的收获都很大，他们也都很兴奋。
马丽很为自己庆幸，一方面她觉得和巴凌锋呆在一起有了依靠，或许他就是她永远的依靠，他觉得老天就是这么安排的，是缘分把他们聚合到一起的！另一方面她也为自己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儿而高兴。写作，一直是她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当作家，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梦想！现在通过网络，也许这个梦想就要实现了！
巴凌锋则攥着挣来的1000块钱，他也很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通过自己的劳动赚得的收入，而且居然有这么多！他感觉这就是一个梦，一个美丽的梦！如果按照如此的速度计算，那么一个月之后，他就可以赚到3万块。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这些钱，他不但能给他自强大哥一部分，而且送马丽回家，也会绰绰有余了。他已经决定了，等干满了一个月，他就送马丽回四川！
……
第二天，他们又都起的很早。巴凌锋照样去锻炼，马丽依然准备早饭。
他们狼吞虎咽地吃了口饭之后，就一同去了网吧。
离巴凌锋上班的时间还早，他就跟马丽去了顾老板的办公室！他是想看看马丽写的小说究竟精彩到什么程度！
其实他也是个文学爱好者，虽然没马丽写的那么富有感情，也没她那么细腻丰满。但是他理性分析能力却很强很独到，也就是说他更善于议论，更善于剖析事物的本质！他更适合写议论文或者杂文，而不是小说或散文。因为他理性的分析能力更高于感性的感知能力！
马丽打开了小说，巴凌锋就坐在旁边看。他只读了不到一半，就深深地主人公的命运吸引住了。他的表情起了变化，开始随着情节的发展而或喜或悲，他时而动容，时而惋惜，时而微笑，时而悲戚！他完全沉浸在了主人公的命运里！只可惜小说太短了，只有5000多字，真的是太短了！他意犹未尽，又仔细地读了一遍，但仍不忍罢手。
又读完了，他就坐在电脑前面发呆。马丽在旁边就轻轻地问他：“巴大哥，你感觉——行吗？”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可惜呀！”
“可惜什么？”马丽急急地问，以为她的小说出了什么问题。
“可惜啊，就是太短了，看着不过瘾！”
“噢！是这样啊，我以为写的不行呢？那你觉得能通过审核吗？”马丽长出了一口气。
“这样的小说如果通不过审核，那还什么样的小说能通过啊！妹子，你就努力写吧，说不定，明天，你就会红遍整个网络！”
“你就别取笑我了！”
“大哥说的是真的，你的文笔太好了，语言太优美了，故事情节也跌宕起伏，这样的小说，如果不出版，那都是出版社的悲哀！”
“哈哈，行了，别捧了，我要找不到北了！”
“大哥说的都是实话！对了，你还是赶紧接着写吧，最好每天写他几万字，那我就天天都有的看了！”
“好的，为了你，我也要努力去写！”
“你为什么不打开网站看看，或许他们早就通过审核了呢！”
“呵呵，没那么快吧，审核的周期是三天呢！”
“那是对一般的作品而言的。对于精品，哪个网站下手早，哪个网站就有可能获得版权！你发的是哪个网站了？我帮你看看！”
“还是呆会儿我自己去看吧！现在我还没做好思想准备，万一通不过，在你面前我多没面子啊！好了，你也该去工作了，今天咱们要早点收工，晚上方小芳还要请吃饭呢！”
听到方小芳三个字，巴凌锋又沉默了。他默默地站起来，将电脑交还给马丽。然后，他无言地走出了屋子，向大厅而去。
马丽对着巴凌锋的背影叹了口气，她也无言地坐了下来，继续她的构思。
但是她的思路很乱套，她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去写。她不由自主地打开了她昨天上传过的网站。
她用自己的笔名进入了网站，突然她看到一条系统提示信息，“您有一条短消息！”
她迅速地点开那条短消息来看。“尊敬的作者巴蜀，您的作品《蓝宝石》已通过作品审核，您可以上传相关章节了。如果您想签约，请用信息与主编取得联系！”
马丽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连看了三遍，那条信息确实是给她发来的！
她感觉她的手有些颤抖，心脏也剧烈地跳动着，脸涨得通红。她兴奋极了。
她突然站起身，拌拌坷坷地向大厅跑，边跑边喊：“巴大哥，我通过审核了，我通过他们的审核了！”她的声音极大，以至于那些包宿的正昏昏欲睡的网虫们都回过头来，瞪着好奇的眼睛探询地看着她。
巴凌锋正在检查一台机器，听到马丽的喊声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他略略愣了一下神儿，就明白了什么似的迎着马丽跑过去。他们迅速地折回到老板的工作间，巴凌锋则扑在电脑上阅读那条信息。
“马丽，恭喜你，你成功了！”
“我？成功了？有那么容易吗？”
“真的，傻妹妹，你真的成功了，他们还要和你签约呢！”
听了巴凌锋的话，马丽竟泪流满面，她不由自主地趴到巴凌锋的胸口抽噎起来！她太兴奋了！
巴凌锋见她如此的激动，就站着没动，他想等她的情绪稍微平静之后，再设法将她移开……
马丽抽噎了一阵，就把头从巴凌锋的胸口慢慢地移开，她低着头，脸色绯红，“对不起，巴大哥，我太激动了，你不会责怪我的失态吧？”
“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妹妹啊，我替你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
“那你赶紧去工作吧，要不怎么好意思拿人家的工钱啊！”听到巴凌锋依然生硬地叫自己为妹妹，马丽的心里就是一沉，看来，他还没把她放在心上，一点也没有！
巴凌锋答应一声，就出去了，他今天必须尽量地节约时间，来完成各个网吧的工作。因为晚上，他们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尽管那个约会对他来说会很痛苦，会是一场折磨！但他还是决定要去，一定要去！即使是痛苦，那也是幸福的痛苦！即使是折磨，那也是痛快淋漓的折磨！这以后，恐怕连这样的痛苦和折磨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接下来的时间，马丽则拼命地写作。由于刚才的极度兴奋，她的灵感又来了。她思如泉涌，文不加点，甚至午饭都忘记了吃，她已经完全投入到主人公的生活里去了！尽管她打字速度慢了点，但是到5：30的时候，她居然写出了2万字！
巴凌锋也在拼命地赶进度，他也节省了一切可以节省的时间，几乎所有的路程他都是在跑，中饭他都是在路边买了几个馒头，边跑边吃！
5：30，巴凌锋准时来接马丽，他们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径直去了西点西餐厅！
第073章 最后的晚餐 上
西点西餐厅是一家西式餐厅，环境幽雅，格调很高。桌与桌之间都隔成相对独立的单元，类似火车的坐席。
方小芳今天来的忒早。
其实到了下午，方小芳基本上就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她拿起一本小说，那可是她平时最喜欢看的一本了，名字叫《飘》。她看了一会儿，但是平时那些激动人心的情节今天却变的索然无味，她再无法看下去，她就丢开书。
她又打开了电视，她最喜欢看中央3套的节目了，今天正好是心连心艺术团去深圳的一场演出。节目的档次很高，她所喜欢的那些名家也都在里面，但是她看的也是稀里糊涂，根本没有往日的兴致。她干脆又闭掉电视。
她把自己丢在床上，她想睡一觉，养养精神。这段时间终日的南颠北跑，她也累得够戗，但是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巴凌锋和马丽的影子，她无法使自己入静，只好又坐起来。
她看了看时间，刚刚两点，离六点钟还有四个小时。她干脆下床，去了洗手间，她将自己精心地修缮了一番，之后，就拎着小包出来了。她要去逛逛商场，超市，服装店……凡是她能够去的地方，她都想去看看。也想以此来消磨时间，转移注意力。
她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看到哪里比较好玩，或者她觉得好奇，就停下脚步徘徊一阵，或者进去浏览一圈儿，但她什么也不想买，也懒得去理会服务员那虚假的热情。
她的做派，更像是在街上游荡的幽灵。以至于很多人都好奇地停下脚步来看她，觉得这么漂亮的女孩这么年轻就精神不正常了实在是可惜！肯定是哪个负心汉伤害了她！
方小芳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她还是自顾自地流窜，反正别人也都不认识她，反正她也要离开滨湖了，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吧！
不到五点，她就已经坐在了西点西餐厅。她拣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好，要了一杯饮料，开始独自享受一份孤独！
她时不时地看看时间，她感觉今天的时间过的太慢，半天的时间，她感觉像过了半年！
她又有点害怕时间的到来，她真不知道坐到一对亲密的恋人的对面，而那男人又曾经是自己一直刻骨铭心深爱着的人，那场面该有多么的尴尬！她也说不上自己坐在他们的对面会制造出什么滑稽的笑料！
她其实已经有些后悔当初那么冲动地地决定请他们俩吃饭了！
这期间，她接了两个电话，都是她的同学打来的，她们希望她在方便的时候，去帮帮她们，她都拒绝了。她说她现在很忙，根本抽不出时间来。但是她没有说她要出国留学的事儿，她怕她说完之后她们会没完没了地折腾她。她只想悄悄地离开，等到了加拿大，再将这个消息告诉她那些个要好的姐妹！
差十分钟六点，马丽和巴凌锋相跟着进了西点。
她们到的时候，方小芳透过明净的大玻璃窗就已经看到她们了。她刚要起身出去迎她们，她们却已经进来了。她就站起身，向她们招手示意。
三人落座之后，方小芳看了看马丽，又看了看巴凌锋，她见他们脸上都有些发潮，她知道她们一定是为了赶时间，而来的非常急迫，就抱歉地笑笑，“对不起，也许我不应该如此安排！”
“小芳姐，干吗那么客套啊，你是不是想折杀我们啊！”
“好了，不说了，你们想吃点什么！”
“哎呀，小芳姐，吃什么就随便吧，今天把我饿坏了，有什么好吃的就赶紧上吧！不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这顿饭，我们俩请你！”
“那可不行，如果你们要是想请我，那你们得自己安排时间！这顿饭，是我请你们的！说，想吃什么吧？”方小芳又把目光又转向了巴凌锋。
“吃什么就随便吧，我们从来也没到过这么高档的地方！至于吃什么，怎么吃，我们谁也不清楚，还是你点吧！”巴凌锋不敢看方小芳，嘴里这样说着，目光飘向了别处。
“那好吧，我点！服务生——”她回头喊服务生。
片刻，一个一身制服地服务生就迅速地过来了，“小姐、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
“两份牛排，两份沙拉，三份肯德基，三杯啤酒！”
“好的！”
不一会，餐具，食物都上来了。但巴凌锋和马丽却迟迟不肯动手。
方小芳诧异地盯着他们俩，“你们，你们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啊，没关系，不够咱再要，这里是吃不黄铺的！”她想轻松一下有些呆板的空气，就调侃了一句。
马丽和方小芳相互对视了一下。还是马丽不好意思地开口了，“小，小芳姐，这餐具我们用不惯啊，没有筷子吗？”
“哦，你看看我这脑袋，这点倒给忘了，光想着怎样给你们营造一种情调了！好了，看着我，怎么用！”方小芳拿起刀叉，开始做着示范动作，马丽和巴凌锋也拿起刀叉，跟着方小芳学，但是他们笨拙的姿势实在好笑。
“小芳姐，我用手直接抓不行吗？这个东西太别扭了，我真佩服洋人，怎么想出这么高难度的吃法，他们也不怕扎了嘴？”
“不行，不行，慢慢来，一会就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怎么着也不能让别人笑话了咱们！巴凌锋，你怎么还不动啊！”方小芳不由得看了一眼巴凌锋，而正在这个时候，巴凌锋正好也看了一眼方小芳，四目相对，只是那么一瞬间，他们都分明地看出了彼此眼里包含了凄楚。
巴凌锋迅速地将目光移开，他不敢再看方小芳，如果再看她，他说不定就要崩溃。
方小芳也迅速地将目光挪开，她也不想让她那哀怨的表情影响了她所爱的人的情绪。
第074章 最后的晚餐 下
“你们，你们有什么打算？”方小芳转向马丽问到。
“他找到了工作！给十家网吧做电脑维护，虽然辛苦一点儿，但是挣的比较多！”
“多少个网吧？”方小芳感觉不是马丽说错了，就是她没有听清，又问了一句。
“十家！怎么了？”马丽也抬起头，她好象很惊讶于方小芳的惊讶！
“那，那忙过来了吗？老板没意见吗？”
“呵呵，他能着呢！他每天只在一个网吧呆一个小时就足够了！我们也是和老板这么约定的！”
“哦，是这样啊！”方小芳自语了一句，然后去弄盘子里的肯德基。
“小芳姐，你一直都在做什么啊！听凌锋说，你该毕业了吧！”
“我在读研究生，业余时间帮助别人打打官司！”
“哦，那打官司很过瘾吧？那场面一定够刺激！”
“没什么，只是为了积攒一点经验而已。至于刺激不刺激的倒没感觉到，不过突出的感觉就是很辛苦，也很累，法庭辩论的时候精神要高度集中，决不能有半点马虎！所以一场官司下来，非累个半死不可！”
“呵呵，有意思，等赶明个有空了，我也去听听你帮人家打官司，怎么样？”
“好啊，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请你去看！唉，我说马丽，你每天都干什么啊！”
“我，没做什么，纯粹的消费者！”
“她？她现在能耐可大了，马上就要成为大作家了，她已经和某个文学网站正式签约，大作马上就要面世了！”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低头听她们俩说话的巴凌锋开口了。
马丽用胳膊肘怼了巴凌锋一下，又娇嗔地对巴凌锋一挤眼睛，意思是让他闭嘴。然后她转向方小芳：“小芳姐，你可千万别听他瞎说，哪有那回事啊，他整天没事就爱这么忽悠我，有事没事地总拿我寻开心！”
但是这一细节却都被方小芳看在眼里。她不由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出国留学这步是走对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结婚？”巴凌锋不由得一楞，冲口说出了一句话。
“哦，我们现在还没有经济基础，准备多赚点儿，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再举行婚礼，至于什么时候，还没有最后定！”
“那你们不会不给个我信儿吧？”她冲着巴凌锋问。
巴凌锋好象没听见，低头弄着盘子里的食物。
“如果小芳姐不觉得参加我们的婚礼低气，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哪里的话，你这样说多外道啊！你们结婚的时候，即使我不能亲自来，也要给你们捎来一份大礼来表示祝贺！”
“小芳姐，你也不小了，干吗还不处男朋友啊！”
“我？还没遇到合适的，等等再说吧！”
“那你是先立业，后成家啊！”
“也许是吧！”
方小芳不再继续往下说，而是轻轻地端起酒杯：“来，马丽，凌锋，我祝你们幸福！”当她把目光转向巴凌锋的时候，眼里分明的有了泪花。
她一口就将杯子里的啤酒喝掉了！然后她站起身。
“对不起，我去方便一下！”方小芳说完，就径直去了洗手间。
巴凌锋看了马丽一眼，他真的不知道，这样的场合，马丽何以表现的如此自然，难道她天生就是个做演员的料？每次在他尴尬的时候，都是她适时地出手，帮他化解掉。
马丽看不出巴凌锋眼里流露出的究竟是感激，是惊奇，还是一种悲哀。总之她感觉自己今天的表现很到位，算是一种超水平的发挥了。她知道这顿饭之后，方小芳就会远离他们，不管他们以后的结果如何，方小芳一定会躲着他们俩的了！
方小芳回来了。
她在洗手间里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任凭眼泪哗哗地流淌。她又怕自己在洗手间呆的时间太长，引起他们的疑心。如果马丽此时来找她，那她的处境该有多么地尴尬！所以她迅速地洗了洗脸，然后从洗手间里强作欢颜地出来。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小芳姐是越来越客气了，再这样我们可受不了啦！”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吃饭！”
就在此时，方小芳的手机响了。她立刻拿起电话，“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来电话的是她的爸爸，说她的一个同学不知道从哪里得到她的要出国的消息，现在正在家里等着她，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去。
方小芳和她爸爸的电话，马丽和巴凌锋都听到了。等方小芳挂了电话之后，马丽就问她。
“小芳姐，你要出国？”
“有那个打算，还没有最后定！”方小芳轻描淡写地说。
“那你什么时候走，可要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也好送送你！”
“送我就不用了吧，我没告诉任何人，只想一个人悄悄地走，也免得麻烦！”
“那不行，你告诉别人不告诉别人的我不管，如果你要是瞧得起我们，就必须告诉我和凌锋一声！”
“那好吧，什么时候走，我会通知你的，不过我怎么才能找到你们啊！”
“我在极点网苑，你到那就能找到我！”
“好吧，我一定通知你！”
“不好意思，小芳姐，我也要去方便一下！”马丽说完，跑着去了洗手间。
方小芳此时则双手拖住下巴，大胆地望着巴凌锋，她想从巴凌锋脸上寻找点什么，哪怕巴凌锋说出一句挽留她的话，她想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但是巴凌锋像根木头似的毫无表情。她不由得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你真的要出国！”巴凌锋尴尬极了，他不得不打破这沉闷的空气，而随便地问了一句。
“我要去加拿大留学，他们很久以前就邀请我去了，我一直没有答应下来，现在决定去了！”
“哦，那里，那里，冬天冷吧！”
“应该很冷！我走的时候，你能去送我吗？”
“我，我……”他动里几下嘴唇，没有说下去。
“好了，不难为你了，马丽回来该不好看了！”
“我们……”他想澄清他们俩的关系，但是他忍住了。他不想给方小芳留下任何幻想。
这个时候，马丽回来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正准备买单走，突然有两个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我操！真他吗的行啊！这才几天啊，就跟我大哥的女人勾搭上了！小子，你艳福不浅啊！呦呵，这他吗的居然还弄两个美女陪着你！你小子行，真他吗的有手腕儿，不过你也乐和不了几天了，等我大哥回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说话的人是臧小军的手下。
巴凌锋直直地瞪着两个来人，他没有说话，他想听听他们还要说什么。但是那两个人说完，就快速地逃掉了。因为他们知道巴凌锋的厉害，他们还不想受皮肉之苦。
听了那两个人的话，方小芳睁大了眼睛，盯着他们俩，但她没有说话，但那眼神中分明透出了疑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认识很长时间了吗？原来你们是在骗我！”
这突然出现的插曲，着实令巴凌锋和马丽有些措手不及。他们俩只是在心里都做好了对付方小芳的准备，却压根没想到会有这方面的变故。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小芳的眼睛，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尴尬！
第075章 臧小军的S市之行
方小芳在请马丽和巴凌锋吃饭的时候，臧小军也在请别人吃饭，不过他不是在滨湖，而是在遥远的S市。
S市那个叫格林斯威的大酒店格调也真高雅，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部，都处理得相得益彰，相映成趣。但豪华中不无简约，现代中含着古朴。那应该是典型的西方格局，但处处又都体现了东方的文化！这么说吧，它将东西方的文化很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也真服了设计者的别具匠心！
在一个豪华的包间儿里，七八个男人，正围坐在一张宽大的桌子周围，一边高谈阔论，一边品尝着饕餮盛宴！
从面相上看，除了臧小军年轻之外，那些人都40来岁的模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自己的阅历，也都有些跋扈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他们决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儿，不是混在黑道上的人物，就是靠投机致富的爆发户。他们尽管彼此都在相互吹捧，尽量地左右逢源，但脸上都多多少少地显露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今天这顿饭是臧小军为即将要告别S市而精心准备的闭幕式。当然也是为了特别感谢在座的某一个人。周遭坐着的都是他十几天来结识的所谓的“铁子”。
曼妙的音乐已经显得多余，因为他们的粗俗的谈吐和夸张的浪笑已经将音乐压迫得没了市场。但那音乐还不能不开，只有放着这西方的休闲音乐，才能证明他们都有些品位。——当然，这是他们每个人心中所想的。至于有没有品位，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看看菜上得差不多了，坐在臧小军身边的一个胖子示意服务员关好门，然后他站了起来。击掌示意大家安静一下。那些个夸张的声音才渐次消失，舒缓的音乐又重新成了空间的主题。
“偶说各位撒，今天呢，是咱们的小兄弟，臧小军撒，要告别咱S市，特意准备的一桌酒席撒！臧兄弟这个人撒，可绝对讲究，大家交他是真不白交！偶呢，就先借此机会，和各位说两句撒，臧兄弟这个人重义气，朋友之间的事情咧，那是没的说，能说到做到！偶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和他常来常往，相互间也有个照应撒，管他什么他吗的条子撒，政府撒，都让他们见鬼去撒！好了，偶说完了，现在请臧兄弟说两句撒！”
臧小军站了起来，他对着在座的各位一抱拳。此时他的牙已经处理好了，说话也已不再跑风。“我说各位大哥，首先呢，我先感谢各位大哥这十几天来对我的招待，我在S市可以说是该吃的都吃到了，该玩的也都玩遍了，感觉他吗的非常痛快，你们各位都是我臧小军的好大哥！这临别的时候，特意和檀哥核计了一拍，准备了点便饭，不成敬意，也不是答谢，我也答谢不完各位，就当作告别餐吧！同时呢，我也随时欢迎各位大哥到咱们滨湖去玩！虽然和S市相比，滨湖只算他吗的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但是如果各位大哥去了，小弟我一定会满招待，尽量地让各位满意！咱东北人也不会说什么，但是有一句话很实诚，那就是话都在酒里，那我就先干为敬，祝各位大哥身体健康，多多发财，一会吃完饭了咱还有节目！”
臧小军和各位碰杯之后，一仰脖，将一杯红酒都吞进了肚子里。
“好，爽快！真是爽快，偶他吗的就喜欢和这样的朋友来往！来，偶也干了！”
“偶也干！”
“偶也干！”
一圈人几乎都干掉了杯子里的洋酒。……
“偶说臧兄弟，再玩几天不中吗？偶的公司你还没去过呢，怎么的也该赏个脸，到哥哥偶那去走一趟撒，也算给哥哥一个面子撒！”一个坐在他对面的汉子对着他说话，他是专门搞房地产生意的！他所谓的房地产，也就是对对逢，靠巧取豪夺，或者低价弄出个地皮，然后再高价炒作出去。但据说资产已经超过了千万。
“荆哥，小弟那边的事儿也实在不少，今天家里又他吗的来电话了，催促我回去呢！等以后得空再来，我一定到荆哥那儿去玩玩！”
“哦，既然这样，那荆哥我也就不勉强撒，下次如果不到荆哥偶那，偶可不愿意了，非找人修理你不可，哈哈哈哈……！”
“荆哥说的哪里话来，到时候别烦我这个小弟就中！”
“唉，臧兄弟，听说你有个仇家很厉害撒，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撒，用不用大哥帮你出面做了他撒，大哥只要派去个杀手，轻易就他娘滴搞定他！”又一个人和臧小军说话。
“呵呵，谢谢李哥，这个事儿暂时还不必，我还要好好玩玩他，我他吗的准备像猫玩耗子似的玩死他！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真有求到李哥身上的时候，李哥可一定要帮着小弟出手呦！”
“那没问题，只要兄弟吱一声，偶这里要人有人，要家伙有家伙！”
和臧小军说话的，叫李成武，外号也叫李黑手，能打架，下手黑！经过若干年的打拼，也有了自己的地盘和势力。
S市还没有太大的黑恶势力，这里也不可能形成太大的黑恶势力。因为S市太大了，除非他吗的你拥有一只过百人的训练有素的军队！但是哪个黑道人物也不可能具备那个实力，共产党也不可能让他们形成太大规模的势力！他们平时也就靠占个地盘，收取点保护费，或者做些替别人要帐之类的事情。当然也有搞实业的。但那实业，也是靠钻法律的空子，打点擦边球，做些投机倒把生意，或者靠骗取国家投资来运作的。如果挂上了哪个大人物，给他们提供给一些有价值的经济情报，他们自然也会狠吃一把！
相邻的地盘之间，一般都是相互牵制，相互依托，彼此相安无事罢了。但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比较紧张，摩擦、倾轧事件时有发生，所以关系都比较难处理，很多情况下都是老死不相往来。李黑手的地盘和檀哥的地盘相去甚远，彼此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也才能处到一起。其实臧小军要感谢的人就是这个李成武，他曾经解了臧小军的一次围。如果那次没有他这个李哥出手，那他的门牙还要再掉几颗就不好说了！
酒过半酣，大家的兴致已经很高，吹牛、摆阔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当然谈论最多的还是女人，他们彼此吹着自己有多少个女人，和哪国的女人上过床，哪国的女人最有味！凡此等等。
大家红头涨脸地吹了一阵牛，臧小军看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就站起来提议，“各位大哥，咱们到荷兰村去玩玩怎么样，据说那里的洋妞贼他吗的漂亮，咱也去见识见识？”
大家便相互淫笑着离席。驱车前往荷兰村！
第076章 解围
臧小军是被他的爸爸撵出滨湖的。臧念祖怕马丽住院这段时间他再惹事生非，就逼着他离开本市，他不想因为他的胡作非为而坏了他的大事！因为他正在搞一宗大的走私买卖，如果这次成功了，那可就是上千万元的进项，他岂能疏忽？可臧小军却偏偏就不停地给他制造麻烦！
臧小军从医院出来之后，本想立即组织人马去找巴凌锋算帐。但见父亲声色俱厉，他就决定先让巴凌锋消停地再活几天，等自己从外面回来了再找巴凌锋算帐！
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S市。一方面要想法把自己被磕掉的牙弄上。因为据说S市某家医院的牙科全国都很著名！另一方面他也想去那里散散心，排遣一下巴凌锋出狱以来给他带来的心理压力。S市可是著名的东方之都，想潇洒潇洒的去处自然是海了去了！再弄两个洋妞玩玩儿，也算不虚此行！
所以他就打电话给他道儿上的那些朋友，说自己想去S市玩些日子，叫他们帮着安排安排。
待一切妥当之后，他就带了两个最得意的手下，飞到了S市。
那边早就做了必要的安排。老在道上混的，不同城市之间的同道都有些往来。这样一个找一个，自然就能和S市的黑势力搭上边儿。
他去扑奔的就是刚才提到的那个檀哥。他叫檀万山，在S市的势力不小，到谁家的地盘上去办点事，只要面子上还过得去，就都会给他面子。
要说臧小军这几年也真没白混儿，不但在滨湖成了黑道中跺一脚四周乱颤的人物，就是在其他的城市，也结交了一些个老大，他们都彼此通气。有些买卖，还是相互合作完成的，所以，他想通过道上去S市玩几天，那自然是小事儿一桩了。
檀哥每天自然是好吃好喝好乐子的招待他。这段时间，他已经去了那家医院将自己的牙齿做了最精细的处理，看上去和原来的一般无二。
他就这样在檀哥这里纸醉金迷地呆了几天之后，觉得没啥刺激了，就想自己独自出去逛逛。他就将这个打算和檀哥说了，檀哥表示支持，他晃动着那出了号的脑袋说：“男人撒，就该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他吗的干什么！兄弟，记着撒，到哪儿如果遇到他吗的什么麻烦了就提檀哥我伐，如果再不好使就给家里来个电话，偶亲自去给你摆平！”
臧小军点头，就和檀万山告别。
其实檀万山也就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中等身材，身体已很肥胖，最惹眼的部位要属脑袋和肚子了。那人脑袋溜光，绝难找到一丝头发。满脸的横肉，配上一对鹰眼，看人有些冷森森的，一看就不是善类！他的肚子也很大得出奇，整个看就是一个纺锤，若不是因为有裤带勒着，真让人有些担心，他那超标的肚子会不会淌到地上。
檀万山费劲地挪动身躯将他送出门外，目送他和他的那两个手下坐车离去。
臧小军去了夜未央娱乐城。他早就听说了，夜未央是个美女如云的地方，也是个更现代，更开放，更刺激的地方！
进了夜未央，一股驰魂夺魄的音乐就迎面向他压迫而来，他骨子里那种最原始的不安分情愫便迅速冲动起来，滋长起来，膨胀起来。他庆幸自己真他吗的来对了地方，便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向夜未央里面冲去。他觉得晚进去哪怕一秒钟，他都会骨头酥软地死去！
刚拐过花厅，却与迎面过来的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臧小军抬头一看，顿时就傻了。倒不是他看到那个男的傻了，而是那个男的怀里搂着的女人，却着实令他心跳加速，那真他吗的是个绝色美女，无论怎么瞅，决没有半点瑕疵，真是个尤物！
臧小军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漂亮的美女，他就站在原地，眼睛则死死地盯着那个美女看，那眼神几乎是在往肉里盯。脚下也早已挪不动半步！
那男的见臧小军如此地看他怀中的女人，不禁大怒：“瞅啥子嘛，没见过女人撒，没见过回家瞅你娘去撒？”
“你他吗的骂谁？”臧小军今天本打算来消遣消遣，不想惹麻烦。但是一见到这个绝色美女，他立刻就改了主意。就他吗的是她了，今天说什么也要把她从他手里抢过来，哪怕他吗的和她舒服完了就死，也值！他本想和那个男的找茬，现在他反倒先对他发难了，他岂能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他就抱膀堵在那男人的对面，看他还要说什么。
那男的见他是北方人，并不惧怕：“偶说他吗的你了又咋的撒？”
“我操，还他吗的跟我来劲了，是不是找揍啊！”
那个女的一见这个阵势，赶忙对搂着他的那个男人说：“大哥，偶们赶紧走伐！完事偶还有客户撒，你就别惹麻烦上身撒！”
那男的听女人如此说，立马就缓和了态度：“好，偶们走！”他就想搂着她从他们身边绕过去。
“等等，你他吗的想骂就骂，想走就走？”
“你想怎样撒？”
臧小军一阵淫笑：“嘿嘿，你他吗的想走可以，但美女得留下，让她陪着我玩玩！”
“偶操你先人，你以为你是谁撒，敢跟我叫劲？”
“我他吗的管你是谁，今天我要定她了！”臧小军向他身后的两个人一摆手，那两个人就一边一个，将那男人夹在中间。
那男的本想虚张声势将臧小军他们吓退，就算了事，他也好去消受这美人。哪知臧小军却不依不饶，不但不吃他这套，还要把他怀中的尤物给夺了去，他心中自然长气。但臧小军的两个手下已经过来要伸手，他也不敢怠慢，就撒开那个尤物，想对付那两个人。
怎奈他力不从心。他只是个近年爆发起来的泼皮，让他吃喝嫖赌还中，让他打架，那简直就是拿鸭子上架。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他们就已经将他掀翻在地。臧小军用脚踩着那人的胸脯：“妈的你还想怎样？”
“大哥，大哥撒，都怪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就饶了偶伐，小弟下次再也不敢伐！”
“你以为我他吗的对你感兴趣啊，那个女的怎么办？”
“全凭大哥处置，全凭大哥处置伐！”
“滚！”臧小军一收脚，那个男的马上就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整理衣服，一溜烟地下楼跑了。
臧小军又把脸转向那个女的，“你想怎样？”
“大大大哥哥耶，你想怎样就怎样撒！”那女的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哪还敢争辩。
“那好啊，就陪我进去吧！”臧小军一把就把那个美女搂了过来，顺手在她的胸脯上就摩挲开了。
“大哥，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夜长梦多，万一那小子一会儿要是带人过来，我们就被动了！”
“没事，咱他吗的不能白来一趟，说什么也得进去看看再说，走，进去！”他搂着那个女人，后面跟着那两个人，一路进入了娱乐城的大厅。
他们玩的正兴起，忽然门口闯进一帮人，领头的正是刚才被修理的那个人。那人一见到臧小军，就指着他，对身后的人说，“就是他，给我揍他撒！”
大厅里的人一见这个阵势，都吓得怪叫连声，四下奔逃。
那些人迅速地将臧小军他们围在中间。臧小军此时才有些后悔，真不如听他手下的话了，现在想什么都晚了。但他硬着头皮对那帮人说话。
“怎么着，大家是哪条道上的，这么围着我干吗？”
“怎么着你他娘的还不知道伐？刚才是怎么回事，干吗要揍我家大哥撒！”
“是他口出不逊，才把我的兄弟惹急的！”
“大哥，别跟他磨叽伐，上，揍他！”还是刚才那个人在说话。
为首的那个人一挥手，围着他们的那帮人就要动手。
臧小军急忙开口：“慢着，听我把话说完，大家再动手不迟，也免得大家以后见面了不好说话！”
“有屁就赶紧放撒！”
“跟你们提个人，檀万山大家都认识吧，那是我朋友！”
“什么他吗的万山千山的，我不认识，你到底想说什么伐？”
“那也是道上的，如果不认识，那就算了，愿打愿罚，随你们处置吧！”臧小军充着好汉。
那人还准备挥手示意手下来修理臧小军，旁边过来一个人，趴在那人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人就又把脸转向臧小军：“你说你认识檀哥，偶怎么才能相信你撒？”
“偶可以打个电话给他，叫他过来！”
“那你打吧，偶听着！”
于是臧小军就给檀万山打电话，两人在电话里面说了几分钟，臧小军挂了电话，对那人说：“我檀哥说了，他有事来不上了，不过一会儿李成武会过来的！”
“什么？李成武，你怎么认识他？”
“我倒不认识他，不过他和我檀哥可是磕头的弟兄！”
“那等李哥来了再说伐，现在你就老实地等在这儿，小子，你也别想耍什么花样儿！”
正说着话，又有几个人进来了，为首的一进门就开始嚷：“哪个是小军兄弟撒？”
“我就是，您是？”臧小军见有人问，就知道一定是李成武来了，于是急忙高声地回答。
“偶是李成武！究竟是怎么回事撒，哪个欺负你了伐？”
“没有，只是一场误会！”
“啥子他娘的误会，都他娘的给我滚蛋，以后再难为偶小军兄弟，小心偶他娘的剁了你们！听见没！”
那帮人见李成武真的来了，忙诺诺连声地溜之大吉了。
李成武就这样解了臧小军的围。
第077章 接风
臧小军又坐飞机返回了滨湖市。
他飞回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的那帮党羽便都去省城接他。他们又在省城闹腾了一阵子，看看天色将晚，就驱车回了滨湖。
回到滨湖之后，老大李黑子自然要给他接风洗尘。在聚宾楼，李黑子摆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酒席，他们帮派的高层也都来了，场面自然是热闹非凡，那肆无忌惮的浪笑和叫骂声钻出窗子，随风飘荡出去老远。
“兄弟，在S市，玩的如何啊，洋妞没少抽了你的精力吧，哈哈！”
李黑子首先对臧小军调侃。
“那是，那他吗的真叫过瘾！我说各位兄弟，以后要玩，就去玩洋妞，人家连他吗叫唤的声音听着都顺耳！会的花样也多，整的人晕的乎的！”
那些人都抻长了脖子听着，脸上逐渐地现出yindang的表情，眼里也燃烧起欲望的烈火，不知道那是在羡慕臧小军的经历，还是在憧憬自己将来也他吗的去S市逛逛。
“兄弟，好好讲讲，大家他吗的就是干不到洋妞呗，咋的也该让大家过过耳瘾啊！嘿嘿！”李黑子一脸淫笑地建议。
“有啥好讲的啊，就那点破事儿！大哥还问小弟我？好了，大哥除外啊，等将来大家有机会了，我做东，请哥们都去开开洋荤，怎么样？”臧小军已经不屑于再和李黑子讲话，所以对于他的提议，也只是敷衍一下了事。而对于那些哥们，他却又适时地拉拢一把。
李黑子见臧小军没给他面子，脸色虽然不甚好看，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干笑了两声，然后端起酒杯喝酒。
其实臧小军早就想对李黑子发难了，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如何跟他说，准备用什么办法来逼宫。正当他准备过完年向李黑子摊牌的时候，巴凌锋却出来了，并且给他制造了不小的麻烦。他不得不改变主意，等先处理完巴凌锋再说，那样时间也允空。对于和李黑子摊牌，他想准备得越充分越好，想的越完善越好。
但对于巴凌锋，他也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虽然他和巴凌锋较量过，也吃过亏，但是他觉得凭他的势力，弄死巴凌锋跟弄死个苍蝇蚂蚁差不多，只要逮到机会，他是绝不会饶过巴凌锋的。在医院受挫之后，他还准备立刻就叫巴凌锋去死。可是去了S市，待他的气逐渐消了之后，他改变主意了，他要一点一点地和巴凌锋玩，直到将巴凌锋玩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那时再弄死他！他觉得，如果没有巴凌锋，他的生活就不见得再有什么波澜，那样如履平地的生活，他感觉没劲！连个对手都没有的日子太他吗的缺少刺激！张自强进了监狱，常老大完了，他们的地盘被收编了，他原以为他的生活会很滋润，但是他却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种打打杀杀的刺激生活，他曾一度消沉过，也后悔过，干吗那么早就把常老大给废掉了。再他吗的陪他玩个一两年的也不错嘛！
所以尽管巴凌锋的出现，多少给他的心里造成了一些压迫。但他不怕，甚至他压根就没把巴凌锋放在眼里！防范他，只是为了不使自己陷于被动。这些年，他他吗的不就是在这种大风大浪中玩过来的吗？那些个刀光剑影的时刻都没把他臧小军怎么地，就这么一个单枪匹马的巴凌锋，能耐他何？就是巴凌锋浑身都他吗的是铁，也架不住他们的锤子多！
臧小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那些个弟兄们闲扯，显得很疲惫的样子。
李黑子见臧小军提不起精神，就说：“我说兄弟，如果你熬不住了，咱他吗的就撤，别在这干耗着，这段时间你也没鸡巴少往出整精华，以后可得悠着点，那要是太过了，可不是啥好事！本来想再给兄弟安排点节目，看来也够戗了，怎么样，撤吧？”
臧小军一摆手：“难得兄弟们今天兴致都这么高，大家还是多玩一会儿，我就不陪各位了，改日我安排，咱去夜巴黎！小弟今天是不行了，各位大哥就请慢用，我先走一步！咱明天见！”
大家自然是一番客套，臧小军不再理会，径直离开了聚宾楼。
其实他还不想回去，他想找手下了解一下离开这段时间滨湖的情况，了解一下老大的动向，还有马丽和巴凌锋的情况，了解一下他们此刻的下落，以及他们此刻在做着什么。
在省城的时候，他就想问，但是始终没倒出空来，人多眼杂，有些事情，是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的。他也知道，他的弟兄们当中，就有老大的卧底。李黑子自从看到他的势力大了之后，就对他也不放心，开始在他身边安cha自己的人，时刻地监视他的行动，但是他佯装不知，却在暗中观察哪个是老大的人。
此刻，臧小军已经将他最得力的助手叫了来。他们坐在车里，准备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去聊聊，顺便也去消遣一下。
车子在大街上穿行，臧小军和他的手下在闲聊。
突然，前面有两个人的身影映入了臧小军的眼睛。他告诉司机慢一点开，他要看看那两个身影究竟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司机放慢了速度。在即将经过那两个人身边的时候，他侧头看了看，没错，正是他一直惦记的那两个人——马丽和巴凌锋！
他的手下也看到了他们俩，他就问臧小军：“怎么办？要不要喊人来做了他们俩？”
臧小军一摆手：“不用，我要慢慢地和他们玩，我要一点一点地玩死他们！”
“大哥有什么高见？”
“高见到没有，不过你明天负责把他们俩住的地方给我找到，他们现在正在干什么，给我弄清楚，其他的就不用管了！他吗的，真他吗的有艳福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没搞到的女人，他他吗的轻而易举地就给挂上了！我他吗的一定饶不了他，就先让他乐和几天，等我玩够的时候，再下手不迟！”
车子又迅速地向前窜去，不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078章 夜朦胧
从西点西餐厅出来，已经很晚。
巴凌锋和马丽就去送方小芳，这也是他们来的时候商量好了的。他们都没再说话，气氛显得很尴尬。幸亏有夜色的遮掩，否则彼此什么样的表情，肯定都会一览无余地呈现在对方的面前。
走了一段，方小芳说话了：“你们，你们回去吧，你们还要走很远的路，又没有路灯，太晚了恐怕不好！”
“没关系，把你送到地方，我们再走不迟，要不我们也不放心！”
又没了话，三个影子在路灯底下短了又长，长了又短。
“好了，我到家了，你们回去吧，路上小心！”方小芳看看滨湖小区就在前边，就和他们打过招呼，径直进了小区，她没再回头，也没有踯躅。
巴凌锋看看方小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才和马丽转身往回走，他们也都是心事重重，彼此无话，但走的并不匆忙。
突然，方小芳在后面喊着他们俩的名字，巴凌锋心里一惊，他以为方小芳遇到了什么危险，就下意识地转身，准备往回冲。他看到方小芳远远地向他们跑来，好象手里拿着点什么。他又看看她的周围，好象并没有什么危险信号。他才放心地站住，等着方小芳的到来。
马丽也在巴凌锋身后站住。此刻，她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地狂跳，她不知道方小芳跑回来做什么，是不是又要向巴凌锋发什么难。
其实臧小军那两个手下点破了他们俩的关系之后，马丽就看出来方小芳想说话，但几次都是欲言又止，不知道是因为有她在场不好意思说，还是有其他的什么顾虑。所以他们一直就那么不尴不尬地坐着。
是马丽实在忍耐不住那沉闷的空气，就建议走。大家才相跟着出了西餐厅。
此刻方小芳却向他们跑来，是不是要说出她几次想说而没有说出来的话呢？她又会说些什么呢？他不得而知，也猜测不出！
方小芳看看快跑到了他们的跟前了，才放慢了脚步，但她没有去理会巴凌锋，也没有停下来，而是径直向她走来。她的心里更紧张了，看来方小芳是冲她来的！
方小芳将盒子塞到马丽的手里，“祝你们，幸福！”因为刚才的跑动，方小芳还在不住地喘息！
“噢，这个，这个是什么啊？”马丽知道方小芳是来给他们送礼物的之后，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她不禁又好奇地问了一句。
“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噢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和巴凌锋说几句话，你不会介意吧！”
“哈哈，我能管着他嘛，他又不是我的私有财产！再说，你又不会把他给吃了！”马丽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却又提溜了起来，她不知道方小芳要和巴凌锋说什么。但又没法拒绝，因为她没有这个权力。休说他们不是两口子，就算是两口子的话，同学找她的男人说两句话，那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而方小芳的话又封住了她的嘴，她怎好拒绝？
巴凌锋此刻也难受至极。从那两个痞子戳穿了他和马丽的关系的那一刻起，他心理就产生了一种深深的负罪感。方小芳如此痴情地对他，他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又和马丽来合伙欺骗她！尽管他是出于好心，想让方小芳尽快地忘记他，尽快地有她新的生活，但他仍感到自己做的毫无人味儿，那是在往她的伤口上撒盐！一路上他不说话，那是他在心中忏悔呢！同时他也在心里默默地向上苍祷告，希望方小芳能理解他的苦衷，并不要因此而更加地嫉恨他！
方小芳提出要和他单独谈谈，他的心立马就悬了起来：“完了，方小芳肯定要谴责我了，她一肚子的委屈肯定要一股脑地倒给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躲避吗？那不是办法！面对吗？我能禁得住她那哀怨的目光吗？”他心里在不住地打鼓。但脚仍不由自主地跟着方小芳走了。
马丽看到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真是嫉妒的要死，她真想冲上去，将巴凌锋拽回来，然后两人逃之夭夭，永远也不再见方小芳！但是她的理智提醒她，一定要稳住神儿，一定要大度！巴凌锋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如果要改变主意，他早就改变了，不会等到这会儿。
方小芳把巴凌锋领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这里环境比较暗，彼此的表情，分辨的不是很明晰，但是借着散射过来的光亮，却能看到忽闪忽闪的眼睛！
“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们认识的时间是很短，但是我们发展的很好，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容易找到共同点！”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们认识很长时间了？”
“我说认识时间短，怕你不信，不过时间长短又有什么关系？不是还有一见钟情吗，也许我们就是！”
“看来你对我防范的很严，你至于那样吗？我不会夺人所爱的，那不是我的性格！我也不会去那样做，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稀罕！”
“……”
“我也很感激你，你更加坚定了我去加拿大的决心，我对国内已经不报任何的幻想。我准备去国外发展，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说话，所以在最后的机会里，我想我还是应该和你说点什么！”
“哦，你什么时候走？我和马丽去送你！”
“不必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情此景，就当是给我送别了吧！”
“但我还是希望能去送送你，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不送送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别自责了，你心里过意不去的事情还少吗？好了，不说这些了，都是眼泪！临别的时候，我想送你几句话，你愿意听吗？”
“说吧，别那么客气好不好！”
“你一定要好好待马丽，她是个好女孩，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她。我们都是女人，我们也最了解女人，女人一旦投入感情，就很难自拔！凭女人的直觉，我能够看出来马丽对你是真心的，她很爱你！我知道你是一条龙，将来一定能干出一番经天纬地的大事，但是不管你将来你身在何处，发达到什么程度，你仍然是巴凌锋！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待她，永远都不要变心！如果我在国外听说你对她不好了，我也决不会饶过你。我希望你能认真地记住我说的话！”
巴凌锋一声不响地听着，他再一次震撼于她的超凡脱俗，震撼于她的襟怀坦荡。他真是太小看了这个女性！他本以为她会向他发难，会质问她为什么要骗她，但她只是象征性地问了问，却有深究，以免他太难堪！而她更关心的，是将要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她的命运！尽管严格点说她应该是她的情敌！
巴凌锋真想把他和马丽的关系告诉给她，他忖了好几忖，最终还是忍住了。如果说了，只不定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唉，就让他安安静静地走吧！
“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我想亲你一口，不过不要担心，不会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这……？”
“别这儿那儿的了，你坚毅的性格哪里去了！”
趁巴凌锋不注意，方小芳迅速地进身，在巴凌锋的腮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好了，我们再看看马丽去吧，这阵子她肯定醋意大发了，我也顺便去替你去解释解释！”
不容巴凌锋回答，她首先从黑暗中出来，向马丽走去。
“别吃醋，我们没有做什么，也不会做什么！我只是告诉他，要好好待你，不过你也要好好待他，我在遥远的国外，也会祝福你们——幸福！”
“怎么会呢？我还没那么小气！小芳姐一直是我和巴凌锋都非常尊敬的人，我们也祝福你在国外生活的好！”
“谢谢，如果你没往心里去就好！太晚了，我该回去了，你们也赶紧回吧，路上要加点小心！再见，马丽！”
“再见！小芳姐！”
巴凌锋和马丽站在原地没动，他们目送着方小芳回了滨湖小区，然后带着方小芳给他们的礼物，一路走着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第079章 吻别
回到住处，马丽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并排躺着两个洋娃娃，还有一个红纸包，他们打开纸包来看，里面是1000块钱，纸包的上面还写着一行小字，“祝愿马丽，巴凌锋婚姻幸福，白头偕老！”看看落款的时间，不是今天写的。看来这份礼物，她早已经准备下了。
巴凌锋和马丽虽然劳累了一天，但是他们毫无睡意。他们一个坐在炕上，一个坐在凳子上，相互沉默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方小芳要出国了，但什么时候走，她却没有说，我们明天是不是去问问她父亲，到时候也好去送送她！”巴凌锋提议道。
“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怕你有顾虑，就没有说！那我们明天第一件事儿就是去问问她出国的具体时间！”
“好的！”
“我们应该怎么办？她真相信我们是恋人了！”
“还能怎么办？她出了国，就算完事大吉了！”
“可是，你就……”马丽没有往下说，但眼睛里却流淌出一种热切，一种期盼，一种毫无掩饰的真情。
巴凌锋知道马丽的意思，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份情感。方小芳那边刚有了点眉目，刚有些消停的味道，马丽这边却又起来了。他不知道自己又该如何面对马丽的这份感情，他已经被方小芳的感情洪水淹的够戗了，如果再加个马丽，他还有活路吗？他真有点怕！
说心理话，他对马丽也很有好感。她那坚毅的性格，聪明的头脑，优美的文章，都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心中那高高磊筑起来的爱情之堤！和方小芳相比，她毫不逊色！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她和她一样都可以称为秀外慧中！但他却始终小心翼翼地和马丽相处，不敢表露出任何的情感因素。因为他已经欠下了方小芳一笔情债，她不想再欠马丽一笔！在和方小芳的爱情里，他已经投入了大量的情感和精力，但到头来还不是劳燕分飞？他不想和马丽也陷在感情的旋涡里，就让她死心塌地地做自己的妹妹吧！
但是马丽有意无意的进攻，却使他越来越感到困惑，感到窒息，也感觉恐惧！她感觉马丽的脚步离他越来越近了。他只有退却，但他不知道他能退到哪里，还能退多久？他想尽快地把马丽送回老家去的原因，除了替她的安全考虑，感情方面，不是没有原因！因为他不想让马丽也受到感情的伤害！感情这个东西太伤人！
“让我平静平静吧！我的心好乱！”
“我会为你抹平心灵深处那道感情的疮疤！我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信心！”
“给我点时间！”巴凌锋不好回绝她的感情，只好这样说。
“好的，我等，等一辈子也要等！”
“早点睡吧！今天都已经很累了，明天还要起早！”
“好的，晚安！”
“晚安！”
巴凌锋又躺在了灶堂他为自己搭的“床”上。
……
由于心里装着事儿，第二天，他们又都起的很早。吃罢早饭，他们一起出门去网吧。一个潜心写小说，一个仍钟摆似的按家去工作。
8点刚过，巴凌锋就往方若儒的办公室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他又打了几遍，才有人拿起听筒：“喂，您好，这里是纪委办公室，请问您有什么事？”
“请问方书记在吗？”
“哦，他还没来，他女儿今天出国，他去车站送行了！我是他的秘书，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回来我转达！”
“什么？方小芳走了？她什么时候走的？”
“请问您是哪里？”
“哦，我是方小芳的同学，正想向方书记打听方小芳什么时候出国呢，我也好送送她！”
“哎呀，那你要是想送她那可得快点去，估计现在她已经快上车了！”
“她坐的什么车，火车还是汽车？”
“听方书记说，好象是火车！本来方书记想直接送她去省城了，但是方小芳没同意，她想自己走，方书记就去车站送她了！”
“哦，谢谢你！”
“不客气！”
巴凌锋匆匆挂了电话，他又往马丽所在的网吧挂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女老板，巴凌锋就让她帮着转告马丽一声，说他已经去火车站送方小芳，如果马丽想去送她的话，那就马上去，晚了恐怕来不及了！
然后他就出了门，拦了一辆出租，一路催促着司机，向火车站赶去。
此刻方小芳已经在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了。昨夜她几乎一宿没合眼，倒不是因为要出国了兴奋，而是马丽和巴凌锋搅的她难以成眠。她一闭上眼睛，眼前还是马丽和巴凌锋那幸福的身影。她嫉妒马丽嫉妒得要死。她想马丽为什么不是她，如果要是能和马丽做个交换，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眼前的一切，而只要巴凌锋就中了！
她的爸爸妈妈都来送她了，他们见她眼睛红肿，以为是她是舍不得离开他们，就一路地解劝她，说家里什么事情也不会有，如果她想他们了，可以往家里打电话，也可以给他们发电子邮件，或者有空就干脆到电脑上通过视频来看看爸爸妈妈，看看家里的情况。
方小芳只是心不在焉地敷衍他们。眼睛却不时地向大厅门口望着。她多么希望眼前能立刻就出现巴凌锋的影子啊！她甚至都有些后悔，为什么昨晚没把她走的确切时间告诉给他呢！那样他们也能在车站见上最后的一面！
“你告诉你的朋友来送行吗？”爸爸好奇地问。
“噢，没，我只是好奇，看看！爸妈，你们也回去吧，我没事的！等到了那边，我马上就给家里打电话！”
“还是把你送上车吧，那样我们也能放心？”妈妈说。
“怎么送也不能送到加拿大去！还是早点回去上班吧！只要你们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再等等，再等等！”父亲也在坚持。
他们正在争执的时候，巴凌锋却出现在了候车大厅的门口，手里多了一束鲜花！
方小芳眼前唰的一亮，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不是在做梦啊！她向周围看了看。没错！还是刚才的场景，还是刚才的人群！“巴凌锋，你真的来了？！”方小芳在心里欢呼！
巴凌锋进门就开始搜索，他在努力寻找着方小芳的影子。他搜索的很仔细，也很艰难！那是一种渴望的眼神，又是一种失望的眼神！
方小芳真想冲巴凌锋摆手致意，或者大声地告诉他，她在这里。但是她忍住了，有爸爸妈妈在场，她不可以太造次！也不想过于表露自己的情感！
巴凌锋终于看到她了。那一刻，他的眼睛也是雪亮的！他向前跑了几步，但又停住了，然后呆在原地不动，他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因为他也看到了方小芳的爸爸妈妈在场，他这样唐突地前去，会不会引起他们的反感？！
候车大厅里的喇叭响了，“各位旅客，开往省城方向的113次列车，马上就要进站，要去省城方向的旅客准备好，请大家排队剪票！”
等在椅子上的人们纷纷站了起来，向剪票口涌去。方小芳，方父，方母也站了起来，随着人流向前涌动。
巴凌锋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举着鲜花的手颓然地放了下来，整个身体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松垮下来。他眼巴巴地看着方小芳向前走去。
透过人墙，方小芳看到了巴凌锋的一切动作，她心中的希望之火重新燃烧了起来！看来，巴凌锋的心里依然装着她，她依然在他的心里占据着极重要的位置！她兴奋极了，她突然冲出人群，向巴凌锋跑去……
女儿突然跑走，方父方母心里也是一惊，他们便向方小芳跑去的方向望去，他们也看到了巴凌锋！
方小芳一脸灿烂地跑到巴凌锋跟前，她离他那么近，身体几乎贴上了他的身体，她感受着他的体温，感受着他的呼吸，也感受着他的情思！她很陶醉，也很动容，巴凌锋真的来送她了，她的委靡的心情一扫而光，剩下的就是兴奋，就是激动，就是甜蜜，就是痛快淋漓的kuaigan！
“你，真的来送我了？”
“是的！”
“给我，花！谢谢你！”她一把夺过巴凌锋手里的花，凑到鼻子底下，“真香，你也闻闻！”
“快走吧，一会该检完票了！”
“我不走，就不走！”
“那怎么行，你的爸爸妈妈都着急了，他们在向你招手呢！”
“就不走，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吻我一下！”
“太难为人了吧！”
“你吻不吻？”
“这不是地方！”
“我不管！否则我就不走，今天走不上，还有明天！”
“好吧，我吻！”
巴凌锋在鲜花的遮挡下，迅速地哈腰在方小芳的脸上吻了一下！方小芳闭着眼睛，陶醉得有些战栗，她身体竟向后倒去。巴凌锋大惊，急忙进身，将方小芳稳稳地接在臂弯里。
方小芳双手顺势勾住了巴凌锋的脖子，嘴巴极力地向上探去，她终于找到了巴凌锋的嘴巴。她不由分说，迅速地用舌尖突破巴凌锋的唇齿，将香舌探进了巴凌锋的嘴里……
她终于满足地又是恋恋不舍地从巴凌锋的怀里出来，“我走了，你，保重！好好待她！”
她又向剪票口跑去，剪票口已经没了旅客，只有她父母攥着为她剪好的票在那等着她。她顺手从妈妈手里抢下票，又从父亲手里接过提包。他一句话也没说，就通过了剪票口，然后向站台走去。她的爸爸妈妈失意地站在剪票口的地方，摇头叹息。
巴凌锋不想和她的爸爸妈妈打招呼。他回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车站，又坐车回到了他刚刚离开的网吧。
候车大厅角落里的一根cuda的水泥柱后面，马丽流下了两行清泪……
第080章 安排
臧小军回来的那天，也正是方小芳出国的那天。就差一步，他们就在机场相遇了！方小芳坐的飞机刚飞走，臧小军就坐着的飞机回来了。
他遇到巴凌锋和马丽的时候，正好是他们忙完了一天的活计，从一家小吃铺对付了点东西出来，在往住的地方边聊边走。今天他们都忙活到很晚，也都很累，就不想回去做饭吃了，才决定再去小吃铺奢侈一把的。因为早晨送方小芳耽误了一些时间，回来他就开始加班加点地干活，她则开始尽心尽力地写作！
在超过了巴凌锋他们一段距离之后，臧小军叫司机停车，然后他回头看着他的手下：“你安排两个人，去跟踪他们，一定要给我他吗的探听到他们住在哪！但千万注意不要暴露了目标，那小子他吗的警觉的很！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
那个手下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就向臧小军作汇报，“大哥，事情已经搞定！”
“好，从今天开始，监视他们俩的事儿就归你了！”
“现在我们干什么？”
“不做什么，等他们过去了我们再走！”
“大哥，干脆跟着他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撞死他算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绝对不行，我还要和他玩儿，要和他好好地玩儿，我一定要玩儿死他！”
巴凌锋和马丽已经过来了，他们边走边聊，没有留意身边停着的轿车。当他们俩从臧小军的车子前边经过的时候，坐在车子里的臧小军暗自呸了一声，“小子，咱俩就他吗的慢慢过招儿，看我是怎么玩死你的！”
“开车！”臧小军一声命令，车子就迅速地向前方冲去，他们很快就把巴凌锋他俩甩到了后边，不一会就看不见了踪影！
臧小军又回到了自己的乡村别墅，他也累了，准备先洗个澡，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这段时间，他浪费的精力太多了。谁叫S市的美女那么多了呢，还竟他吗的是风情万种的洋妞儿！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看号码，是自己的一个手下，是他安cha在李黑子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这么晚他打来电话，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就按下了call键。
“大哥，你睡了吗？”
“还没有！什么事儿？”
“你走之后，大家对你今天的表现很不满，都说你有点太那个了，有几个还骂骂滋滋地说要教训教训你！”
“都他吗的谁啊？太牛X了！”
“叫唤最欢的还是王毛子周强他们几个，说你有点太不把大哥放眼里！噢，对了，还有那个毕老七！”
“王毛子周强他们几个是我意料之中的！毕老七也跟着他吗的装，不是找死吗？除了毕老七，还有别人吗！”
“别人倒没怎么说话，但是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好说了！”
“管他们心里是他吗的怎么想的，只要不坏我的大事就好，李黑子说什么没有？”
“他倒是什么也没说，不过看那表情，他也不太乐和！”
“那很正常，毕竟他吗的他是老大，还没人敢不给他面子！我这样，对他的刺激当然很大了，哈哈哈哈……好了，你就继续监视他们的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及时向我汇报！”
“好的，大哥，你休息吧！”
“对了，毕老七家里还有什么人？”
“这个还真不太清楚，没调查过！”
“好的，明天我安排人，去摸摸他的底儿！”
“好！大哥，那我挂了啊！
合上手机，臧小军闷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向浴室走去。他冲了一个澡，边冲边想着他在S市的风流事，想着那些温润绵软的洋妞儿，想着想着，下边不由得又是一阵冲动，他又有了欲望！
他看看洗的差不多了，就披着浴巾出来。他给司机拨了一个电话：“去，把兰兰给我接来，就说我想她了！”司机答应一声，驱车出了别墅。
臧小军斜倚在高级席梦思床上，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盒大中华，用嘴叼上一棵，点着，慢慢地吸了起来。“他吗的，巴凌锋，李黑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俩！”
时候不大，汽车喇叭响了，随即是大铁门打开的声音。臧小军知道，是他新弄到手的情妇兰兰来了。他淫笑了一下，将烟头按死在烟缸里，双手枕向脑后，等着那个叫兰兰的到来！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满身珠光宝器的女子进来了，她很年轻，看面容也就18、9岁的光景，但颇有姿色！白净的瓜子脸上，五官摆布的恰到好处，尤其是那眼神，顾盼神离，更显得她风情万种！她打扮的很妖艳，黑色的紧身开衫开胸很低，脖子下边和rufang上边都裸露着，乳沟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立体感很强。她扭动着腰肢，款款地走来，那两个突起就随着她的左右摇摆而微微地颤动。这些又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她一进屋，香水味就充斥了整个房间！
“呦，大哥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才告诉我？是不是不想我了呀！”那女人浪声浪气地说话。
臧小军眯缝着眼睛，色咪咪地欣赏着这个向他走来得尤物！他看看兰兰差不多到了床边，他一伸手，就攥住了她滑嫩的小手，将她拉了过去，“宝贝儿，想我没？”
“怎么不想，再不回来，人家想的都要吃不下饭了！”
“哈哈，是吗，都哪个零件想我了？”
“讨厌，人家不理你了！”女人的嘴上虽这么说着，却一屁股坐到了臧小军的腿上，臧小军顺势将她揽在怀里，一只手开始揉搓她的胸脯，另一只手则去解她的衣扣。
“干吗这么急嘛？人家不喜欢这样嘛！”女人撅起小嘴，佯装生气。
臧小军淫笑着，却并不停手。他揉捏够了，手又开始不安分地向那女人的下部进攻。那女人则用她的小手上下来格挡。怎奈臧小军在对付女人这方面经验老到，只几下，他就攻到了那女人的sichu。那女人尖叫一声，浑身便开始酥软，身体也极力地向后挺靠，配合着臧小军的进攻，嘴里已经开始了娇喘。臧小军顿时性起，他感觉到下部已经硬硬地挺立起来。他就三下五除二褪净了那女子身上的衣服，然后，一翻身压了上去……
只一会儿，屋里就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和撩人的呻吟声……
第081章 第一步行动
臧小军起来的很晚。
一夜的折腾，他又耗费了大量的体力。他真纳闷，那个女人的欲望怎么他吗的那么强烈，当然她配合的也恰到好处，那工夫儿绝不比那些身经百战的洋妞儿逊色多少！
臧小军清楚地记得，他将她搞到手的时候，她还是个雏儿。臧小军第一次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怕极了，身体不停地哆嗦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其复杂，不知道那是一种痛苦，还是一种kuaigan，亦或是一种痛苦的kuaigan！连那嗷嗷的叫声都他吗的有点令人打怵。她的动作也笨拙，她只能机械地任他摆布来摆布去！这他吗的只过了一个多月，她就有了如此高的长进，看来玩床上工夫也他吗的需要点儿天赋！
臧小军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他睡眼惺忪地将胳膊从兰兰的脖子底下抽出，拿起听筒来听。
打来电话的是负责监视巴凌锋的那个手下。他告诉臧小军，他们已经知道了巴凌锋的住处，在北塔区南街口租了房子，房主叫胡宝田。还打听出了巴凌锋现在所从事的工作！他在十个网吧轮流做着兼职，他每天的工资是1000块！马丽则在写小说，据说她那个小说写的他吗的还不错，在网上已经红得发紫了，每天都有他吗的上万点击率！
“我操，他还真他吗的忽哒起来了！好，我知道了，你叫你的手下继续跟踪监视他们，注意不要暴露目标，下一步的行动我安排！”
“好的，大哥，我挂了！”
对方挂了电话，臧小军也将听筒重新放回到坐机上，他欲起来，那个叫兰兰的则拽住他的一只胳膊，“不要起来嘛！再陪我睡会儿嘛！”
“噢，又他吗的来劲了？”
“不是啦，陪我睡会，太困了，昨晚被你折腾的都没睡好！”
“哈哈哈哈，是不是舒服死了！”
“去去去，你才舒服了呢！”
“没舒服你他吗的喊啥啊！弄的外边都不得消停！”
“那不是你搞的吗？人家哪受得了这些？”
“哈哈哈，好了，宝贝儿，我有事儿，晚上我再好好地伺候你！我得他吗的起来了！”
“那你亲我一下！”
臧小军在她的脸上唇上亲了几口，手又在她的光华细腻的奶子上揉搓了一会儿，然后又向她的下边摸去。她的身体又开始扭动了，嘴里又啊啊地langjiao起来。
“又他吗的湿了，你！等晚上我再他吗的好好收拾收拾你个小荡妇！”
臧小军拽出他的湿漉漉的手指，丢下了躺在那微闭双眼，依然在发着情的女人，独自下床去了洗手间。
十来分钟之后，他从洗手间出来。他已经梳洗完毕，就仰靠在沙发上，拿过手机，熟练的拨了一串数字。
“喂，大哥，我是彭四，大哥叫我什么事儿？”
“你带几个人，去北塔区，南街口有个叫他吗的胡宝田的人，巴凌锋就住在那儿，你去告诉那个胡宝田，叫他把租给巴凌锋的房子收回来，他要是他吗的不同意，就砸了他家！晚上必须叫他们从那里滚出去！”
“好的，大哥，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了！”
“那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对方挂了电话，他又拨了一个号码：“燕大海吗！”
“噢，大哥，什么吩咐！”
“你多带些弟兄，去巴凌锋打工的那几个网吧，叫那些老板将巴凌锋都他吗的给我炒了！为了叫那些老板长点记性，以后少搭巴凌锋的边儿，你把那些网吧的电脑，挑好的给我多砸几台！谁要是敢拦着就他吗的给我狠狠地揍！但千万注意不能和那小子正面交锋，他他吗的会两下子！一句话，明天我要看到那小子没活干！至于他具体都在哪些网吧打工，你去找李二打听！对了，打谁都行，但绝不能对马丽下手！听明白没？”
“好的，大哥，我这就去办，事情办妥了给你电话！”
他又给一个叫毛福平的手下打电话，叫他带人马去各家小旅店走一趟，告诉那些老板，如果晚上有个叫巴凌锋和马丽的去住店，不准招！谁要是敢招他们，小心砸了他们的买卖。
他之所以没让他们去大宾馆打招呼，是想逼他俩住进去！他巴凌锋不是挣了点钱吗？那就消费在宾馆里好了！
打完电话，臧小军冷笑了两声，“小子，你不是能耐吗，我看你他吗的今晚住哪？”他满意地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那个兰兰已经从意乱情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她独自在床上躺着感觉没劲，就起来了。此刻，她也洗漱完毕，从洗手间出来了。她一步三摇地扭到臧小军的身边坐下，隔着裤子，用手摩挲着臧小军的下部。
“大哥，你好坏啊，人家都被你给弄肿了！”她娇嗔到。
“是吗？那晚上我好好给你消消肿，不过可不许大声！”臧小军淫笑着搂过那个女人。
“大哥，你好坏啊，我不玩了，不玩了！”那个女人用粉拳敲打着臧小军的胸脯。
“又发骚了？要不咱俩现在就再搞一次？”
那女的闻言就是一惊，她迅速的从臧小军的臂弯里挣脱，坐到了沙发的另一个角上。
“哈哈哈哈……，你他吗的当我这是自来水啊，啥时候要啥时候有！吓那X样！去，告诉厨房一声，我要吃饭，要他们快点准备！”
那个女人就款款地下楼。
臧小军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拿过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大军吗，一会儿你去给我弄几个碟儿回来，美国和西欧的就他吗的不要了，那太他吗的假，看着不过瘾！弄几个韩国和日本的过来，越刺激越好，对，最好是带点暴力的，那玩意儿看着才过瘾！哈哈，你问干什么？你说他吗的干什么？问他吗的那么多干什么玩意儿！啊！咋的，对呀，晚上我就想他吗的好好刺激刺激她，你要不要过来听听声啊，要不你过来给录下来，然后拿去学学！哈哈哈哈……滚你吗的，不跟你扯了！什么，咋样？这个行，够味！那行啊，等我玩够了，就送给你，小心她他吗的抽干了你！”
他刚撂下电话，兰兰就从下边打来电话，说猪食已经弄好，叫他马上下去吃！
“我操他个亲妈的，这个小骚货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晚上我非他吗的怼咕死她不可！”撂下电话，他骂了一句，然后满意地站起身，哼着小曲下楼。
第082章 砸!
巴凌锋正在第四家网吧忙活的时候，马丽突然将电话打到了吧台。
巴凌锋接过电话，那边马上传来了马丽结结巴巴的声音，好象惊魂未定的样子，话语里还有哭音：“巴，巴大哥，我被撵出来了，他，他们砸了我的，我用的电脑，他们好凶啊！我怕极了！”
“你在哪儿，你慢慢说，究竟怎么回事儿？”
“我现在，在网吧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给你打电话！我正在写小说，突然进来一伙人，他们不由分说，将我用的电脑给砸了，也把顾老板的办，办公室给砸了，他们还边砸边说，‘我他吗的叫你敢，敢雇巴凌锋给你打工’，我吓坏了，就，就跑出来了！”
“顾老板呢？”
“顾老板还在网吧，他好象很怕他们！网吧有几台电脑也被砸了，玩的人也都跑了！”
“好，你等在那别动，我马上过去！”巴凌锋撂下电话，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就冲出网吧。他截了一辆出租车，向极点网苑赶去。
不消五分钟，他就到了极点网苑的门口，他见外面围了一圈人，正在那儿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他不知道事情究竟坏到什么程度，就一边在人群中搜寻马丽，一边向网吧里面冲。
“巴大哥，我在这！”循声望去，马丽正站在网吧附近的一个电话亭边向他招手，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拉起马丽的手，重新向网吧冲去。
网吧里面一片狼籍，原先热闹的大厅此刻已经变得冷冷清清，冷清的有些难以忍受！顾老板连同几个员工，正在清理着现场。几台电脑的显示器已经没了形状，被砸碎的玻璃溅得四外都是，几台主机，也被抛到地上，机箱因为外力的撞击而严重走形儿。
老板娘则站在一边垂泪，看她那憋了吧屈的样子，一定是受了大委屈，但是她又不敢大声地哭泣，生怕引来新的麻烦！
巴凌锋窜到顾老板身边：“顾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唉，兄弟，你就别问了，问了也没用，这个事儿没人能解决！对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上班了，还是另谋高就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
“兄弟，你快走吧，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我听马丽说，他们边砸边说，是因为你雇了我！是不是这么回事？是不是臧小军他们干的？”
“兄弟，你还是别问了，你快点走吧，一会看到你在这儿，说不定他们还要过来，那我就更惨了，今天这个事儿，就算我倒霉吧！”
“真他吗的是他？这个狗杂种！我饶不了他！”
“兄弟，你就快走吧，就别在这连累我了？”
“你报案了吗？”
“我还敢报案？报案他们还不把我的店给点着！”
“真他吗的欺人太甚！你就那么怕他？”
“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那可是滨湖的老大，谁敢得罪他呀！他们也算对我手下留情了，才把我的店弄这样！没全砸喽，我就烧高香了！”
“不行，大哥，你有多少损失，我都赔给你！你说个数！”
“兄弟，你别开玩笑了，你赔不起的，就当这个月我没挣钱吧！”
“那不行，你说个数，即使现在赔不起，将来我也一定要赔，事情是因我引起的，我必须负责！”
“兄弟，咱们虽然处的时间不长，但你是个实诚人儿，我知道！但你也别难为我了，你还是早点走吧，你再不走，可能我还会遭殃，就算大哥我求你了，中吧！”顾老板的语气中明显的带着哀求。
“那，好吧！那过一段时间我再来看您，我就是卖血，也一定要将顾大哥的损失给赔上，我说到做到！大哥，大嫂，你们保重，我先走了！”
“你也加点小心，那小子阴着呢！”顾老板喊了一声之后，急忙把嘴堵上。他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他，才稍稍放心地摇了摇头！见巴凌锋带着马丽下了楼梯，他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唉，这小子可真没个深浅，你得罪谁不中啊，偏要得罪他！”
巴凌锋拽着马丽，出了极点网苑的大门。他们又向他刚才工作的网吧赶去，他边坐车边想，臧小军为什么要对付顾老板，顾大哥老实巴交的，是个正经卖人儿，他们不应该有什么过节啊！和我有仇，直接对付我就完了呗，干吗要和网吧老板过不去，他是想从根上将我的出路给堵死？！
还没到网吧，他就看到那个网吧的门外也如极点网苑外边一样，围了很多人，他的心就是咯噔一下，看来这个网吧也遭秧了，那原因一定还和自己有关！
果然这个网吧刚刚也被臧小军派来的人砸过，里面的情形也和极点差不多。他想对老板说些抱歉的话，哪知老板扔下了一句硬邦邦的话，就走人了！他在这家网吧也失业了！
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妙，是不是他工作的所有网吧都是如此遭遇呢？于是他带着马丽将十个网吧都走遍了，结果他遇到的情形和他想象的是相同的结果，等待他的也同样是被炒鱿鱼的命运！
他的肺子都要爆炸了，他紧攥的拳头发出了喀吧喀吧的声响，“他奶奶的臧小军，你这样挤兑我，我他吗的也饶不过你！”他内心深处那已经熄灭了的复仇的烈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看来这个恶棍不除，滨湖是永无安宁之日了。
他就将马丽支开，要她到超市给他买瓶矿泉水，然后他就给方若儒挂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各个网吧因为雇佣他而受到的劫难。末了，他说：“方书记，我很尊重你，我也听了你的规劝，不准备报仇了！但是他现在明显是在对付我，成心不让我活！您也不用再劝我了，现在谁的劝说我也不会听！我要对他下手了，但我在动手之前告诉您一声的意思是希望您明白，我没有不尊重您的意见！现在我是被逼无奈，才决定重新报仇的！我希望您不要再阻止我，也希望您能够理解我！”
电话那边，方若儒一直在认真地听，等巴凌锋说完了，他才说：“好吧，小伙子，我也改主意了，我支持你报仇！但是你必须讲究些策略，我希望在你行动之前能和你谈一谈，也帮你拿拿主意，我想你应该既报了仇，还能保全好自己，这才是上策！”方若儒拖延着他的冲动的想法。
方若儒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着实令巴凌锋吃惊不小，他能支持他报仇？这肯定又是他的缓兵之计！但不管怎么说，和他再谈谈也很有必要。反正不管方若儒再怎么劝说，即使说出天花来，他肯定也不会再放弃他的打算了！
他就说：“那好吧，过些日子，我一定去登门拜访您！”
“你现在准备干吗去？”
“我想先把马丽送回四川，等回来了，我就去找您！”
“噢，马丽，马丽，对，把她送回去很有必要！她应该也处于危险之中，那就等你送她回来之后再研究报仇这件事儿吧！不过你路上一定要小心，他也许会派人跟踪你！你回来的以后，一定要先和我谈谈，咱爷俩这样决定怎么样？”
“好的，就这么定了，谢谢您，方书记！”
巴凌锋挂了电话，马丽也从那家超市出来了。他就拽着她，急忙向他们租住的地方赶！他决定先回住处收拾收拾东西，再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就送马丽回四川！送走马丽这件事是当务之急，越快办完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第083章 抄家
当二人回到他们住处的时候，巴凌锋再一次傻眼了。他们买来的那些过日子的家什，都被扔到了门外，破的破了，碎的碎了，已经没有一件能用的了。马丽新买来的铺盖，也被挂在了一棵树上，那上面已经脏的不成样子，还用墨汁歪歪斜斜地写了四个大字“奸夫淫妇”！
看到这一切，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马丽发疯般地冲过去，想把被子弄下来，怎奈被子挂得太高，她撕扯了半天，却无能为力。巴凌锋就过去帮忙，二人费了好大劲才将被子弄下来！
他们又冲进院子，见到了同样的狼籍景象：小屋的门被踹碎了，窗子也不知被弄到了哪里，残存的塑料在寒风中瑟瑟地抖动。上房的玻璃也几乎一块不剩地被打碎，玻璃碴子和砖头散落一地。
他们迅速地冲进他们住的小屋，那个方桌已经没了两条腿，正堵在里屋门口，巴凌锋弯腰把它拾起，靠墙放在外屋的角落里。他进了里屋，看到的是和外面同样的遭遇！炕已经塌了，墙上棚上新糊的报纸，也一张不拉地被扯了下来，扔的满地都是。墙上还写了许多咒骂他俩的话，令人不忍继续看下去！
巴凌锋就从小屋出来，去了上房，他想看看那个胖女人在不在，也好问问具体情况。其实不用打听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臧小军一伙干的，是冲着他巴凌锋来的。是自己连累了胖女人一家，让他们也跟着担惊受怕！他感觉实在过意不去，必须过去问候一下，安慰一下，还要问问他们的损失有多大，他也好给些赔偿！
但胖女人不知去向。
巴凌锋就来到街上，他想问问女主人的去向，但人们都躲躲闪闪地说不知道。他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见女主人远远地回来了，还带来一个人，那人手里拿些玻璃，看来是来给她安玻璃的。
巴凌锋就迎上去。“大姐，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谁干的？”
“谁干的你还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和黑社会搭上边了！你可害苦了我们，早要是知道你这样，这房子就是说出龙叫唤来我也不会租给你们！”
“大姐，您别生气，您慢慢说，究竟怎么回事，您的损失我会赔给您的！”
“你？赔我？但得你有钱也不会住到这地方来啊！行了行了，就别说敞亮话了！算我倒霉，你们赶紧走吧，不然他们看你还在这儿，非把我的房子给烧了不可！”
“那您怎么不报警啊？让警察把他们抓起来不就完事了吗？”
“说的轻巧，我们躲还躲不过来呢！还敢报警，你还是省省吧！”
“大姐，您有什么损失跟我们说，我们会赔您的！”马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的身后，她也说话了。
“500，你们拿得出来了吗？”
“500够吗？”巴凌锋反问。
“你们能拿得起500就不错了，我多损失点就损失点吧，算我倒霉！”
“我给你800，估计你收拾房子也该绰绰有余了，但是你必须先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好吧，家里说去！”
屋子很冷，因为窗子上没有玻璃。巴凌锋就帮着那个师傅忙活上玻璃。不消半个小时，玻璃安好了，屋子里也渐渐有了暖意。
胖女人见巴凌锋诚心诚意地帮他们忙活，也对刚才她说的话有些后悔，就歉意地将他们两个让进屋，诉说了一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边说边打冷战，看样子还在后怕。
原来一个小时前，一辆没有牌照的越野吉普停到她家门口，从车上下来五六个戴墨镜的人，他们向路人打听了点什么之后，就来敲她家的门。
她隔着门问他们找谁，他们说找她丈夫，她说她丈夫出门了，等回来再找。那几个人就威胁她开门，他们说他们是黑社会的，这次来和她并没有关系，只是听说她这里住了个叫巴凌锋的，那是他们大哥的仇人，他们来是要对付姓巴的。他们威胁她不要影响了他们情绪，否则将他家的房子烧了。还警告她休想报案，如果报案那她家就会遭殃，他们会灭了她全家！
在他们的淫威逼迫下，胖女人没有办法，只好给他们开门。那帮人不由分说，进门就踹开了巴凌锋他们租住的屋门，将里面能拿得动的家什都扔到街上，摔不碎的就砸。又将马丽新买的被子浇上水，弄上泥巴，又写了字。做这一切的时候，他们都是狞笑着，咒骂着！
胖大嫂几次想阻止他们的行动，其中一个人就指着她警告：“如果不想让你家也被砸就他吗的消停呆着，别把爷爷们惹的不高兴了，那样没你什么好处！”她就只好默不作声地躲进上房，任由他们闹腾。
闹腾完了，他们就进了上房，为首的那人指着她说：“哎，我说，等那小子回来，你就把他们撵出去，把房子收回来，听见没？”
“可是他们交了房租，这些家什又被你们给砸了，他们不向我问罪就不错了，我怎么好撵人家！”
“操，这点事儿，都他吗的办不了？弟兄们，去，叫她听听响儿，也清醒清醒，省着她不会说！”
几个人就出去，嘁里卡嚓又是一顿砸，上房的玻璃也都没了。
胖女人不敢再说话，怕自己再说话，他们也像砸巴凌锋他们那样把她的家什也都砸了。
为首的看看砸的差不多了，就问：“记住没有，他们回来怎么说还不用教教？”
“记，记住了，记住了，不用了，不用了！”胖女人巴不得这几个瘟神能早点走，就一连声地诺诺答应着。
那几个人这才满足地走出院子。临上车，为首的那个人又回头对正在关门的胖女人恶狠狠地扔下了一句：“明天我们还来，看看他他吗的走没走！”
胖女人终于讲完了，末了，还加了一句：“兄弟，我看出来了，你们都不是坏人，但你们还是走吧，我的这点损失，也算不了什么，就是几块玻璃，没几个钱的，你们只要不记恨我就行，对于他们，我也没办法！”
“大姐，我们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别说是你，换了别人，面对如此场面，也没有办法，你只要不往心里去就中，您的损失我赔！”
“不用了，刚才我说的那是气话，没那么严重，倒是你们的损失不小，我倒是应该给你们些补偿才对！”
“大姐说的哪里话，虽然我们在这里没住几天，但你也没少照顾我们，缺边少袖的，也没少麻烦了你，我们感谢还感谢不过来呢？今天这事情因我而起，我必须补偿！”
“行了，兄弟，你们的日子也难，这我知道！我们就是再不济，还有个安生地儿，比你们强多了吧，你就别再说补偿不补偿的话了了！”
“大姐，我们虽然没多少钱，但是你们因为我俩受了损失，还跟着担惊受怕，我们不赔偿点，心里也不得劲，就给你500块钱吧，以后我们有机会了，再来看你！”马丽插嘴道。
“大妹子，那可不行！你这样说，那以后咱就没法处了！要不这样吧，你们的租金还没用完，我就不给你们退了，就当是收拾房子了，这样总可以了吧！这样大家心里也可以安生点！”
“那样，行吗？”马丽征求巴凌锋的意见。
“那好吧，等以后有了机会，我们再来看您！大姐，算我们欠你个人情，以后我一定补上！”
“行了，兄弟，我知道你不是凡人，你一定会有大出息的，等将来你们有钱了，大姐有接不上捻时候，向你们开口，能让大姐把嘴闭上就行了，呵呵！”
“大姐太客气了，这个跟有钱没钱没关系，大姐是个好人，心直口快，以后我们有机会还会来打扰您的！”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巴凌锋和马丽就跟胖女人告别，虽然都挺有好感，但是他们不能呆的太长时间，以免给大姐带来新的麻烦。
“我们怎么办？”出了胖大姐家，马丽边走边问巴凌锋。
“先找个旅店住下来，然后明天我要去看一个人，回来就陪你回四川。本打算多赚些钱再走，既然臧小军不给咱们机会，那咱就先回去处理你老家的事！其他的事，等以后再说！”
“你，真的愿意陪我回四川？”
“我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巴——大哥，谢谢你！”马丽说话的声音有些异样。
“傻妹妹，说什么呢，替妹妹做事，那不是哥哥天经地义的事吗？好了，别说了，我们去找家旅店，也好养足精神，明天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呢！”
“好的，我们走！哎，大哥，你想看的人是谁啊！”
“我在狱中认识的一个朋友，他也是黑道中的人物，叫张自强，大家都叫他疤哥！他人很好，很讲义气。我们的关系也很好，他给了我很多的照顾。本来我打算多赚些钱，给他留一部分，剩下的我们带走，现在看来，没那个可能了。我们这一走，说不上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只有先去看看他，和他告个别，其他的事情，就只能等以后看看情况再定了！”
“哦，那是应该的！不管黑道也好，白道也好，只要人好就行。其实很多所谓的坏人，都是现实给逼出来的！”
“恩，有道理，很有道理！”
“那我能陪你去看看吗？”
“你？那个地方不适合你去！我还是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吧！”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只有和你呆在一起，我才感觉是安全的！”
“那好吧，那明天就一起去！”
第084章 躲藏
他们几乎走了所有的中小旅店，但都被以客满拒绝。巴凌锋感觉纳闷，不至于如此吧，怎么要住宿的人都赶到一天了呢，看来这里面一定也有蹊跷。
他就站在一家刚刚拒绝了他们住宿的旅社外面等着，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要住店的人也没住进去。正琢磨间，有几个外地人说笑着进了旅社。很快，他们就在吧台办好了住宿手续，上楼了。
巴凌锋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住宿还分人咋的？我们他吗的也不是不给钱？凭什么不让住？”他心里这样想着，脚下移动，重新进入那家旅店，三两步就窜到了吧台前面。
“不是告诉你们了吗？这里已经没地方了，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你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还是那个老板娘模样的人在吧台后面不耐烦地说。
“刚才那几个人怎么住进去了，他们比我们来的还晚？”
“他们是预定的！我们特意给他们留了房间，怎么了，不行吗？”
“糊弄谁啊，就这样的旅店还有预定的？那对不起了，我要上去看看！”
“你以为这是商场超市啊，想逛一圈就逛一圈？赶紧走！再说你要是上去了，万一顾客丢了东西，是你赔还是我赔？”
“你好好说，别话里带刺好不？”
“你这人怎么这么难缠，我已经告诉你没地方住了，你怎么还在这磨叽。想听好听的啊，想听好听的到戏园子里去啊！你要是再不走，那我可报警了！”女人威胁到。
巴凌锋今天本来就因为臧小军的事憋了一肚子气，正没地方发泄，听那个女人又如此说，他顿时变了脸色。他看看旁边是一排供客人休息的椅子，就暗中运气，然后抬手一掌，将一把椅子拍了个粉碎！
那女人见巴凌锋有如此表现，吓得脸色陡变，嘴巴张得老大却忘了闭，她傻傻地看着巴凌锋，不敢再言语。她明白，那些个实木椅子可结实，别说是一掌，换了她，就是给她一把斧子，叫她把那些椅子弄坏了都费劲！
巴凌锋拍打拍打手，然后将手重新cha入衣兜，又抬眼定定地看着吧台后面的老板娘，不再说话。老板娘费了半天劲，才从恐惧状态中回过神来，她结结巴巴地说：“兄，兄弟，不是我…我不想招你们，是…是有人…不让我们招，我们也…也惹不起他们，就只好…只好如此了，有钱谁…谁不想赚啊！”
听到里面有破碎的声音传来，马丽迅速地从门外跑进来，她看了看旁边坏掉的椅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她急忙来到巴凌锋身边，一边拉扯着他，一边对还在哆嗦的那个女人说道：“大姐，对不起啊，我们这就走！你的椅子多少钱，我们赔给你！”
“不…不要钱的，那…那破椅子不值钱的，我正想扔了换新…新的呢！”那女的巴不得他们能快点走，以免惹出更大的麻烦，就赶紧如此说。
巴凌锋看那女人如此表现，完全没了刚才跋扈的神情，就觉得好笑。他不再逼视着她，而是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圆大钞，“啪”的一声拍在了吧台上，然后随着马丽转身就走。
老板娘见巴凌锋又拍了一下，吓得又一激灵，当她看到那一掌底下是一张钞票之后，才稍微放了点心。她偷眼看看巴凌锋他们已经走出去老远，她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拍了拍胸脯，“哎呀吗呀，吓死我了！”她又抬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
她却没敢收起那张百圆大钞，而是把它工工整整地压在巴台下面的计算器下，她怕万一巴凌锋反悔了回来取那钱，见她收起来了，说不定他一急眼又会有新的麻烦！所以她始终惴惴不安，哪敢揣入腰包！
“大哥，究竟怎么回事？”马丽看看离开旅店差不多了，才问。
“又是臧小军搞的鬼，看来，想住小地方是不行了，我们去看看大旅店！”
“大哥，就别去了，那地方太贵，咱们住不起的！你不是在票房子蹲过吗？现在还去那里吧，我陪着你！”
“你？行吗？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什么苦都能吃。再说，咱们租的地方，还不如票房高级呢！咱们还是走吧！”
“那好吧，那就只有委屈你到那里去对付一宿了，为了省点银子送你回家，那就这么办！”
于是他们就向车站的方向走去，可是走着走着，巴凌锋却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你！”
“我想，我们此刻的行动，一定会有人跟踪！我们的一切行动，也一定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
“那怎么办？”马丽闻言，不禁紧张起来，她不由得左右环顾。
“别声张，也别老四外挲摸，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样子，听我的！”
“噢，好的！怎么办？”
“看到那家超市没有，我们进去，然后你呆在里面别动，看我的！”
“好！”
他们就进了附近的一家超市，马丽装作挑选商品，巴凌锋则躲在一个货架后面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车流和人流在不停地运动，好象并没有什么异常。巴凌锋并不死心，他仍在极富耐心地等着。果然没过多久，他就看到在大街的对面，有两个人慢慢地走过去了，但之后又马上折了回来，并开始在超市对面逡巡，偶尔还抬眼向这边望过来。
巴凌锋断定他们就是跟踪他俩的人，于是他就悄悄的来到马丽的身边，告诉她可以走了。他们就并肩离开了那家超市，继续往前走。
“大哥，我们还怎么办？”
“跟我走，进胡同！”
“好！”
巴凌锋和马丽慢悠悠地拐进了一条胡同，他们并不回头，好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胡同越往里走越窄，将到胡同的尽头，又是一条左右走向的胡同横在前面。巴凌锋见这里比较肃静，干脆，就在这里动手吧！他就带着马丽拐了进去，他们装模作样地又往前走十几米，看看右侧有个墙拐角正好可以藏身，巴凌锋就拽着马丽突然停住，然后斜跨一步贴墙站好，等着后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不规则的脚步声，时缓时急，向他们藏身的方向走来，从脚步声判断，应该是两个人！
巴凌锋估计着他们离他的距离，应该不到5米了。他就突然现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走在前面的那人用了一个鹰爪锁喉，那人就无声地瘫软在地。后面的人见巴凌锋突然出现，吓的“吗呀”一声惊叫，转身就跑。巴凌锋脚步跟进，看看距离差不多了，就突然一个扫堂腿，那人扑通一声就是一个狗抢屎，鼻子嘴巴都流出了鲜血。
巴凌锋将那人从地上捞起来，用拳头duizhun他的鼻子：“说，后面还有什么人！”
“我他吗的哪知道啊，你干吗袭击我们！”那人装出冤枉的样子狡辩。
巴凌锋duizhun他的鼻子就是一拳，虽然力道不大，但那人的鼻子立刻就扁了。那人又是一连声的怪叫。
“说，还有人没有？”
“哎呦呦，巴大爷，手下留情，我说，我说，后面没人了。但是在大街上，随时都会遇到我们的人！我大哥，不，臧小军他已经知道你在这一带了，是刚才那小子给臧小军打的电话！”
“臧小军想干什么？”
“不知道，他就告诉我们跟踪你，要知道你们去在哪儿？”
“他在哪儿？”
“不知道，八成在家里！”
“他家在哪儿？”
“这个，这个，我不知道，我没有资格去他家！”
巴凌锋晃了晃拳头，做出要打他的样子。“你说还是不说？”
“哎，别别别，巴爷，巴大爷，我真的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我敢不说吗？！”
“你说的都是实话？”
“都是实话，都是实话，如果有一句假话，就叫我的儿子生出来没屁眼儿！”
巴凌锋见从他嘴里再也掏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用手掌在他脖子后面一砍，他也无声地倒在了地上。然后他拽起马丽，开始向前面跑！
他们在胡同里面七拐八拐地跑，也说不上跑出去了多远，看看前面是个大院，围墙不高，里面是个办公楼，那应该是个单位。他就先帮马丽翻墙跳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跳了进去，他们绕到办公楼的前面才看清，原来这里是西塔区民政局！
“你等在里面，藏好别动，我出去看看情况！”
马丽点头，进了办公楼，巴凌锋则向大门外走去。
这里不是主要街道，行人和车辆相对来讲不是很多。巴凌锋一边观察着前后的情形，一边沿着街道往前走。他想看看这里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形。
走不多远，他发现了一家服装店，他就迅速地拐进去。他决定买两件衣服，将现在穿的衣服换下来，免得被臧小军的人发现，而使自己始终处于被动局面中！他回头观察了一会，确定没什么异常，他就挑了两件便宜的外套，又买了一条围巾。他先将为自己买的外套套在身上，然后提溜着剩下的衣服出了服装店。他又一路观察着回到马丽藏身的地方，叫马丽把衣服也套在身上，把围巾也围在脖子上。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地，一会儿那两个小子要是醒了，给臧小军打电话，那臧小军一定会对此地进行严密的监控！”
“我们去哪儿？”
“我们不能去车站了，那里目标太大。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呆一宿！离此地越远越好！”
“那去哪儿？”
“还不好说，现在我们是在城西，我们就去城东，到那里再找个安全点的地方！”
“怎么去？走吗？”
“不能走，我看到附近停了好多的三轮车，我去叫一辆来，拉我们去！”
“好的！”
他们就出了民政局的办公楼，巴凌锋叫过来一辆三轮，谈妥了价格，二人就坐车离去。坐在车里，巴凌锋不停地四外观察，确定没有跟踪。
大约半个多小时，他们俩就到了城东。下车之后，他们不知道该干吗去，看看已经到了下午，他们的肚子也早已经饿了，就挑了家小饭铺进去，巴凌锋要了两大碗面条，摆在马丽面前一碗，马丽见面条太多，就拨给巴凌锋一半，两人开吃！
巴凌锋示意马丽不要吃的太快，那样他们也可以多消磨一会时间。天还没黑，他们一旦出去活动，说不定就会遇到臧小军的人，那样照样危险。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巴凌锋不想惹来任何的麻烦。
吃完了，他们又在小饭铺坐了一会儿。巴凌锋看看日头已经偏西，就决定出去，他们必须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太显眼的地方肯定不行，地方越小越好，越不起眼越好。
马丽就在前面走，巴凌锋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跟着，他怕距离太近了目标大，万一被臧小军的人看到了不好摆脱，就只好如此。
突然巴凌锋咳嗽一声，这是两人约定的联络暗号，只要听到任何人的咳嗽声，另一个人就停下来看情况。
马丽回过头来，见巴凌锋正示意她去旁边的一个胡同，马丽就往回走，巴凌锋先进了胡同，走不多远，巴凌锋就放慢了脚步，等马丽跟上来。
马丽撵上巴凌锋好奇地问：“巴大哥，怎么了？”
“没怎么，刚才我听到两个学生唠嗑，他们说要去网吧，我感觉离这里不远应该有网吧，我们何不去那里猫一宿？”
“好啊，正好我又可以写小说了！”
“你等着别动，我去问问，看看哪里有！”
马丽就等。巴凌锋向胡同口走去，不一会儿他就折回来，“再过两条街，就有一个小网吧，我们去那里看看情况！”
于是他们又一前一后往前走，他们很快找到了那家小网吧。屋里很黑，也很嘈杂，只有二三十台电脑，坐着的都是中小学生，多半在玩网络游戏。
巴凌锋转悠了一圈，没发现空位子，就来到老板跟前。“你们这里办包宿吗？”
“几个人？”
“两个！”
“太少了点，等一会凑够了5个人就办，就你们两个人划不来！”
“现在还有地方吗？我们也想玩一会儿！”
“现在地方也没有，等晚上7点以后吧，那时学生都该回家了！”
“那我们只有等等了！”
这之后，他们俩就在网吧里面呆着，等着有机子能够倒出来。他们不想再离开了，因为这个地方无论是从地利上看还是从规模上看都比较适合隐蔽，网吧里面还卖吃的和水。若想藏身，应该没问题。
后来他们都占到了电脑，并且包宿成功。马丽就接着写她的小说，巴凌锋则在研究软件。这一宿巴凌锋一眼没眨，他一直在警惕着周围，生怕有什么变故发生。马丽困了，就趴在电脑桌上睡了两个来小时。
黎明时分，巴凌锋叫醒了马丽，他们决定去看张自强了。早晨人少，目标也小，这个时候走不容易被臧小军发现！
第085章 疤哥又获刑
这段时间五台子监狱里面，疤哥应该是最失意的一个人了。
不知道怎么搞的，他的脾气变的越来越暴躁，尽管犯人都很尊敬他，在他面前也不敢造次，他也没有失去往日的威风，但他总觉得没意思，心中那种重见天日的渴望在与日俱增着。
这段时间，他被加了三年的徒刑！
原来，一个多月前，监狱新来了一个犯人，年轻，因为抢劫致人重伤被判入狱。
刚入狱的时候他也是贼拉的牛X，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据说他外面也颇有几个人，都是些辍学的小混混儿，气味相投自然就结成了团伙。他们平时总搞点敲诈勒索，抢些钱财的勾当。
一天晚上他和团伙的几个人尾随一个妇女到小区去抢包，结果被抢的妇女死命地拽住自己的包并大声呼救。情急之下，他就用刀将那女的捅成重伤。待他们从小区中冲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巡逻的警察过来，将他们逮了个正着。
自然，他被判了重刑，想轻易出去可能性不大。所以他就想在监狱中混出点名堂来，想立个棍儿，就对谁都不买帐！
疤哥正因为巴凌锋的走而心焦，正犯愁找不到发泄对象呢！听说了这个情况，就决定亲自拾掇拾掇那小子！他也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正好拿他练练！
一天放风的时候，他就找到了那小子。一看那人，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出来混的，没什么大能耐，充其量也就是靠敲诈勒索偷鸡摸狗混日子的瘪三儿。疤哥压根就看不上此类货色，就更想教训教训他了。
三说两说，两人说边了，结果就打到了一起。疤哥是干什么的啊，那是专门靠打架打出来的！这么多年，他除了在巴凌锋面前栽过跟头之外，还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他就将那小子给撂倒了，然后上去就是一顿猛踹。那小子被踹的满地翻滚，哭爹喊娘，一连声的讨饶！他越是那样，疤哥就越长气，就他吗的这熊样还想出来混？
他就把这段时间积攒起来的怨气都发泄在那小子的身上。
等警察赶来将疤哥拽开的时候，那小子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了，他连大声叫唤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像一只将死的狗一样蜷在地上哆嗦着！嘴里也在哼唧着，但不知道那哼唧是在讨饶，还是在告状。
警察急忙将那小子抬走，又将疤哥关了禁闭。疤哥在那小子被抬走之前还恶狠狠地说：“小兔崽子，你别他吗的装死，装死也不好使！咱俩的仇就算结下了，以后见到你一次，就揍你一次，看你他吗的还敢在这里装不！”
经过检查，那小子肋骨被踹折了三根，皮下大面积水肿，内脏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若不是警察来得及时，恐怕这小子小命就玩完了。
这是一起严重的监狱暴力事件，狱警不敢隐瞒，就赶紧上报。监狱长也没敢把事情压下，也将此事上报了。结果疤哥因此又获了三年的徒刑。
疤哥并不在乎多他吗的几年徒刑，坐牢对他来讲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他一直都在替巴凌锋担着心。他了解巴凌锋的性格，他知道他一定会去找臧小军报仇，他也一定会单枪匹马地去干！除非他遇到了强大的阻力，才有可能去寻求帮助。否则，他绝不会去麻烦别人！
在巴凌锋和他告别走后的第三天，他就通过线索和外边取得了联系，告诉外边的兄弟要帮帮他，尤其是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伸手！
但是外边捎来口信说，他们根本就没找到巴凌锋，也搞不清巴凌锋的下落，大概他已经离开了滨湖！
因为自从巴凌锋出狱之后，他们就没发现过他的踪迹。如果巴凌锋还在滨湖的话，不管怎么说，这么长时间了，他们怎么着也该能够遇到他了。虽然他们的帮会完了，但是他们的兄弟仍然还有很多，只是没人去组织，没人去号令罢了。有疤哥的一声招呼，想找个人还不成问题的。即使他藏的再深，也该有点眉目了。但大家愣是没给他反馈回去关于巴凌锋下落的消息。
其实巴凌锋出狱以来在哪，大家也都很清楚，他几乎没在大街上露过面。就是近几天以来他算是真正地获得了解放，但他又早出晚归忙的不可开交。所以那些人没遇到巴凌锋也算正常。
实在没有了巴凌锋的消息，疤哥也就在心里多少地将他放下了，担心也少了许多。只要他不在滨湖，那他的安全系数就高一些。他明白，一旦巴凌锋和臧小军交上火，那臧小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巴凌锋就是再能耐，也会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之中。他知道黑社会，它的影响力可是大得惊人！想弄死个人，那是极其平常，也是极其容易的事儿。
他就开始琢磨自己的事，自己就这么在监狱里面熬到死吗？他不能，他一定要想办法摆脱这种困局！
他要想方设法出去！
他必须重整旗鼓，重新恢复他在滨湖的地位，将出卖陷害他们帮会的那些人都他吗的干掉！再设法找到他大哥常继业，一定要找到他，让他重新回来做老大！即使他死了，那也一定要找到他的尸骨，也要尽一尽兄弟的情谊！
他已经酝酿了一个计划，只是有些细节还没考虑成熟。一旦他将所有的细节考虑成熟之后，他就要付诸实施！一旦这个计划成功，那滨湖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他正在他习惯呆着的地方想着他的心事的时候，一个囚犯向他走来。他抬眼看了看来人，原来是快腿张三。此人腿快，能跑，大家都习惯上叫他快腿张三。而且他的耳朵嘴巴也拿事儿，会听会说，深得疤哥喜欢，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由他负责内外传递消息。平时他们是不联络的，只有在疤哥有事的时候，才会找他。
今天他主动来找他，那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疤哥正狐疑间，张三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找我什么事儿？”
“疤哥，有人看你来了？”
“看我？谁啊，外面的兄弟？”
“不是！”
“那是谁？”
“您猜猜看？”
“吗的我哪有时间猜那鸡巴玩意儿，是谁赶紧说，不说给我滚远点！”
“疤哥您别生气嘛，说了这个人您都得乐死！”
“谁他吗的恁么大的电？难道是我大哥回来了！”
“是巴凌锋！”
“谁？”疤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忽地从地上坐起来，两眼冒着兴奋的光芒“你说谁？”
“千真万确，是巴凌锋！我通过接待室的窗子，看到他了，他旁边还有个女的，贼他吗的漂亮！”
“你他吗的说话注意点，别他吗的想女人想疯了胡说八道，小心我掴你！”
“是是是，疤哥，我错了，不说了！管教叫我来找你去接见！”
“真是他？！”疤哥虽有些半信半疑，但他还是一挺身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胡乱地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土，就大步流星地向接待室而去。
第086章 不平静的路
一大早，巴凌锋和马丽就打车去五台子监狱看张自强！
他们从网吧出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那些早起的出租司机却早已经忙活起来了，他们都希望早上能给一天的工作开个好头。尽管车不是很多，但相对于坐车的人来讲，已经足够了。
巴凌锋叫住一辆出租车，双方一阵讨价还价，他们就坐了进去。
由于一宿没睡，巴凌锋坐到车里，有些迷糊，他就仰靠在车靠背上打起盹来。马丽也昏然欲睡。
车子开的很快，不消一刻钟，就已经拐上了通往五台子监狱的大路。
究竟走到了哪儿，巴凌锋并不清楚。但是司机在车里打电话的内容，却清晰地印在了巴凌锋的脑子里。
“大哥，我正在去五台子监狱的路上。货我已经给你拉上了，不知道你是亲自来验货呢，还是派人来去，我可不敢在手里放太长的时间，以免夜长梦多，活物不像死的那样好管理。您看该怎么办？”
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并没听清，只听到司机诺诺几声之后，就挂了手机。
巴凌锋虽然在打盹，但是司机对他大哥说的话他一句不落都听到了。他在心里玩味着他的话，什么他吗的货物、活的死的乱七八遭的，车里除了司机他们三个之外，他根本就没看到什么货物，更没看到有什么活物。
说话怎么跟电影里面的接头暗号差不多啊！他心里虽多了这个核计，但也没多想，仍然处于半梦半醒状态。但大脑中活跃的细胞仍在不自觉地琢磨着刚才司机说的话。
突然不知触到了哪根神经，他的心里一激灵，莫非他也是臧小军的人？！
这个可能性是有的，而且还很大！
因为臧小军的那些人，做什么的都有，除了一些心腹和必要的人员留在身边之外，其他人平时都各做各的事。一旦有事情了，一个电话，那些人就会很快聚到一起！
巴凌锋没有动，仍装作睡觉，但眼睛却扦开了一条缝，开始仔细地观察司机，看他都有什么举动。
司机也在通过车内的后视镜，不住地观察着他们两个人。眼睛里充满了狡猾，用一种研究的和幸灾乐祸的目光在看着他们！
巴凌锋立刻断定那人一定是臧小军的人，至少他应该和臧小军有瓜葛！
巴凌锋猜对了，他正是臧小军的人！
昨天臧小军派的那两个跟踪巴凌锋的人，不但没打探到巴凌锋的下落，反而差点被巴凌锋给弄死。他极为恼火，狠狠地臭骂了那两个人一顿，然后告诉那些个有车的手下，开车一刻不停地到街上去溜。如果巴凌锋上街走动，那些人是应该能够发现他的！
他又派人去公共场所寻找，重点关注他认为巴凌锋能去的地方。所有的大宾馆、饭店、酒吧，以及车站他都没放过，他一定要找到巴凌锋二人的下落！
但滨湖太大，想将所有的公共场所都找一遍不可能，他也没那么多的人手。尽管又折腾了将近一夜，但却什么线索也没到！凌晨的时候，他有些失望了，看来他俩又他吗的丢了！
也怪不得臧小军失望，他俩呆的地方太偏僻，太隐秘。别说是他，就是周围的住户，如果不留心，也不会注意到他们周围还有这么个小网吧！
最后臧小军把希望都寄托在那些司机的身上，看来只有通过他们不停地来回搜索，来碰碰运气了。如果巴凌锋他们俩真要是跑了，那算他们幸运！他不回来则已，一旦回来，他还要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还要把他玩的一败涂地，最后再玩死他！
巴凌锋和马丽从网吧出来的时候，正好此人开车过来。他看到巴凌锋他们两个的身量，觉得和臧小军要找的人差不多，但是他还不敢确定。就减慢了速度，跟在他们的后面，想看看究竟。正巧巴凌锋向他招手，他就迅速的将车子泊到他们身边。
巴凌锋他们上了车，他又观察一会儿，才最后确定他们就是臧小军要找的人！于是就给臧小军打了电话，当然为了避免巴凌锋听出什么，他们就说暗语。结果巴凌锋还是听到了，而且也分析出来他们话里所包含的意思。
巴凌锋在大脑中极力地思考着对策，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让臧小军知道了他去监狱的真正意图。看来，只能是半路下车了！
看看离监狱已经不远，巴凌锋突然叫司机停车。
司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赶忙一个紧急刹车，然后靠路边停下。马丽被这一折腾也醒了，她睡眼惺忪地问：“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吗？”
“是的，我们下车！”巴凌锋示意马丽不要说话，然后拉着她下车。
司机没看出自己究竟露了什么破绽，这一路上可都是好好的！为什么他要求停车，真的到了吗？还是另有原因。
他又不能多问，和巴凌锋算完帐，他就装着往回开。但他看到巴凌锋一直目送着他往回走，他就只好继续往前开。等脱离开巴凌锋的视线之后，他才停住车，然后又给臧小军打电话，说他们不知道什么原因半路就下车了，并询问臧小军下一步怎么办。
臧小军第一次接那个司机的电话，就马上做了安排。他已经派出几辆车按照司机说的路线追撵，估计他们之间的路程相差最多也不过20分钟！
这会儿他听了司机的电话，一点也没有着急。他告诉那个司机在路边等着，说别的车子马上就到，他会用别的车去接替他，继续跟踪巴凌锋！
巴凌锋和马丽下车之后，见出租车已经走远，马丽就奇怪地问：“大哥，咱们怎么就下车了，这儿离监狱还很远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干吗不坐了，他又不朝我们多要钱！”
“他也是臧小军的人！”
“什么，你怎么看出来的？”听到“臧小军”三个字，马丽吓得一吐舌头，身体也不由自主地一激灵。
“我是根据他的表现，分析出来的！”
“你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
“不是敏感！我真的看出来了，他肯定是！好了，先不说这些，以后有时间我再和你解释。现在我们得马上下道，到前面的那片松树林里去走，那样隐蔽性好！那个司机一定会给臧小军打电话，估计臧小军一会一定会派人来继续跟踪！我们只能躲，现在还不是和他们纠缠的时候！我们必须在他的人到来之前销声匿迹，那样我们才可能实现我们的目的！这里离监狱也就6、7里，我们走着去，半个小时也能到，你也将就将就吧！”
“哦，那赶紧走啊，越快越好！”马丽越听越紧张，她扔下一句之后，就首先跑下了大路，向前面的松树林冲去。
巴凌锋就在后面紧跟，他们很快就进了松树林，又在林中小心地穿行。
几分钟之后，几辆不同颜色的轿车沿着他们刚刚离开的公路向前急驰，透过松树间的缝隙，巴凌锋记下了这些车辆的外观。他断定，这几辆车，应该就是臧小军派来对付他的！因为他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知道这条路除了监狱的车经常出入之外，再有就是来看犯人的车子，但是如此规模的车队还从没有过，不是臧小军的人马又能是谁！
来的真就是臧小军的人。坐在车里的人一直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边高速向前行驶，但直到到了监狱旁边的小镇，他们也没发现巴凌锋的影子。
他们就给臧小军打电话，说没发现目标，询问怎么做。
臧小军想了一会说：“他们肯定没走大路，你们就在几个主要的地方盯着，重点是他吗的监狱，他们可能要去那里看什么人，你们一定要给我看住喽，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立即向我报告，我再想办法！”
那些人答应之后，就做了分工，到他们认为重要的地方把守。
半个小时之后，巴凌锋和马丽就到了监狱的外面。
第087章 调虎离山
巴凌锋没敢直接露面，而是先躲在了一个隐蔽处，仔细观察着监狱大门外的情况。
他注意到离监狱大门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轿车，颜色和车型好象是刚才他看到的那几辆车中的一辆。他又仔细地辨认了一番，没错，是！
必须先把那辆车引开，才好进去看张自强，该怎么办？
如果只是他自己，那用不着考虑什么对策！只要他想进去，是没谁能拦得住他的。就算他们手里都带着家什，也对他起到多大作用，除非他们在这里敢开枪！
他正思量着该怎么做的时候，那边过来两个中学生模样的人，在边走边说笑，很开心的样子。看到他们，巴凌锋立刻就有了主意。
他就友好地向那两人招手！
两人聊的正起劲，忽见旁边有个大个子在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去。从他微笑的表情上看，他很友善！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觉得好奇，就向巴凌锋这边走来。
“小兄弟，你们是学生？”
“啊！是啊，大哥叫我们有什么事儿？”
“听刚才你们谈论的好像是上网的事儿，你们也喜欢上网？”
“是啊，我们都爱上网，玩游戏！那才过瘾呢！”一提上网，两个人立刻就来了精神头儿，自然也就有了话题。
“你们这里有网吧吗？”
“有啊！以前我们总去玩，就是时间长了有点玩不起，家长不给钱了！”一个中学生有些无奈地说。
“那上网多耽误学习啊？”
“呵呵，是耽误点，但没办法，游戏太刺激！但上完网我们也会拼命赶时间学习的！”
“我也喜欢上网！”
“哦，真的啊！你都玩什么！”
“我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一般不玩游戏，那太耽误时间！”
“噢，那一定是干正事儿了，可是我们除了游戏，也不会别的！”另一个学生不好意思地挠头说。
“网络里面的知识很丰富，只要肯钻研，想懂点东西是极方便的！”
“大哥，你叫我们来干什么啊？该不是老师派您来教育我们的吧！”
“哈哈，光谈论上网了，倒把正事给忘了，求你们俩办件事，怎么样？”
“啥事啊？”
“看见监狱门口那辆车没有？”
两个人同时向监狱门口的方向望去，车子很明显，不用费什么劲就能看到，两个人自然都看到了。
“看那车干什么？”一个人满腹狐疑地问。
“你们俩到那车跟前就如此如此地说话，怎么样？”
“你们是什么关系啊，你得罪他们了？”
“说来话长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们就那么说就行！大哥我也不白求你们，给你们每人10块钱，够上一阵子网了吧！但是你俩以后一定要注意，上网多学点知识，别老玩游戏！”
“这——，不好吧！大哥，这个忙我们可以帮你，但是钱我们不能要，万一叫我老爸知道了不好，说不定还要挨顿揍！”见巴凌锋要给钱，一个学生就面露难色地推辞道。
“哈哈，没关系，就算是你们俩的劳务费吧！只要你们不相互检举，谁也不会知道的！好了，如果不嫌少，就拿着！大哥也谢谢你们能帮我，但一会儿可千万别忘了怎么说！”
两个人还要推让，巴凌锋就将二十块钱每人十块硬塞进了他们的衣袋，然后往前推他们离开。
两人见状，只得收下。他们和巴凌锋摆手告别之后，继续往前走！巴凌锋仍躲在暗处观察情况。
那两个中学生仍在若无其事地边走边谈。看看将到了轿车旁边，他们就提高了嗓音说话。
“哎，你说今天我倒霉不倒霉，刚才遇到的那一男一女在跑什么？那男的差点没把我撞个跟头，也不说道个歉儿！要不是看他个儿太高，我非骂他两句不可！唉，真晦气！”
“是啊，我也一直在琢磨他们跑什么！看他们慌里慌张、贼眉鼠眼那样儿，就知道他们没干什么好事！肯定是有什么人在撵他们！不过那女的长的倒挺漂亮，咱班女同学中咋就没那么好看的呢！哎，将来要是能找那样漂亮个媳妇该多好啊！”
“哈哈，小小年纪，还挺成熟呢，这么点就惦记着找对象了？”
“这算什么啊，在大城市，中学生搞对象的多了去了，还有把肚子搞大的呢！你不知道吧？哈哈，万事通，这回轮到你孤陋寡闻了吧？行了，不和你说这些了，说了你也不懂！咱们还是去网吧玩游戏吧！”
“好啊，那赶紧走，晚了该没地方了！”两人就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哎，我说那两个小兄弟，请等一等，你们刚才说什么？”两人刚从轿车旁边过去，就从后车门里面钻出一个留着平头、戴着墨镜、一身西装的男人。他边下车边和二人打着招呼。
两个中学生好象愣了一下，回头看着那人，满脸的狐疑。
“呵呵，小兄弟，别害怕，就想打听打听你们刚才说的那两个人，他们长什么样？说不定他们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那可是两个大坏蛋！”
“我说呢，看他们俩神色慌慌张张的，跑起来也不好好看路，差点没把我给撞摔了！我想骂他来着，但是没敢，那男的好高！”
“具体说说他们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
“那男的得有一米八多，很瘦，但很灵活！他穿一件篮色的外套，黑裤子；那女的嘛，好象也穿一件男人的外套，黑色的，但是长的很漂亮！对了，那女的口音好象不是本地人，她提醒那男的注意的时候我听到了！”
“他们向哪个方向跑了？”
“他们顺着前面的路一直往前跑的，应该是去哪个农场了，他好象对这里的道儿很熟！”
“跑了有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10多分钟了吧！”
“噢，小兄弟，谢谢你们俩，他们肯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不客气！噢，对了，他们说要走小路的！”
两个中学生就继续往前走，他们边走边偷偷回头看后面的情况。
巴凌锋也远远地看见了那人在车外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钻进了车里。车子立刻启动，向他们两个人呆的方向急驰而来。
巴凌锋和马丽早已藏好身。待那车子过去之后，他们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又观察了一会。巴凌锋断定，肯定还会有车子跟过来！果然，没过两分钟，又有几辆车向这个方向急驰而来，又急驰而去，后面卷起满天的灰尘。
“好了，该走的都已经走了，我们也赶紧去看我大哥吧，说不定一会他们又要回来了！”巴凌锋见车子不见了踪影，就侧头对身边的马丽说。
“好，那赶紧走，赶紧走！妈呀，紧张死我了，大气都不敢喘！都快赶上地下工作者了！”
他们就从隐身地出来，迅速地向监狱的大门跑去，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他们就被获准进去了。
巴凌锋看着自己曾经熟悉的一切，突然有了些许的感慨：人生，多么像一场戏啊！今天还在好好地享受生活，也许明天，就会飞来横祸，甚至遭受灭顶之灾！唉，真是世事难料，人生若梦啊！
第088章 探视张自强
张自强站在透明墙里面，巴凌锋站在透明墙外面，隔着铁丝网，他们终于又见面了。
他们相互对视了足足有三分钟！都希望从对方的脸上找到别后的些许变化。但除了彼此脸上有些沧桑之外，并无多大的变化！
巴凌锋本来准备了许多话要对张自强说，但一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用眼神来表达对他的问候。
张自强很感动，他没想到巴凌锋这么快又来看他。对比他那些个狼心狗肺，另起炉灶的兄弟，甚至当面甜言蜜语，背后捅刀子的那些人，巴凌锋简直就是一块无暇的美玉，一泓清冽的泉水。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只有区区的两个月，但他和他早已将对方看作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了！
还是张自强首先开口说话了。“兄弟，这段时间你混的怎么样？”
“还好！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还是老样子，谁他吗的也不敢惹我！不过这么长时间你都猫到哪儿了，去外地了？”
“没有，我一直在滨湖！”
“那怎么可能，我的兄弟可都找你挺长时间了，可怎么没发现你，该不是像女人一样猫月子了吧，哈哈！”
“说来话长了，等以后有时间，我再和你详细唠！我这次来，是要和你告个别，我准备离开滨湖一段时间，去四川一趟！”
“噢，去四川干吗？那可不是什么短途！”
“去送我妹妹！”
“你妹妹？门口那女的是你妹妹？哈哈哈，竟跟大哥我扯，这不明摆着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吗？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是个孤儿，这从哪疙瘩冒个妹妹来？嘿嘿，这档子事儿，大哥明白，什么他吗的妹妹，纯粹是遮人耳目，就别跟大哥装了！”
“她真的是我妹妹，是我认的干妹妹！”
“真整不了你们文化人，还干妹妹湿妹妹的！别蒙我这大老粗啊！对象就对象嘛，又不是啥嗑趁事儿，在大哥面前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他又故做神秘地贴近铁丝网，压低声音色咪咪地对巴凌锋说：“怎么样，搭到边没？够味儿不？大哥我可告诉你一句真话，对付女人可千万不能手软，该下手的时候就他吗的下手，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饭，她也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了！我看这小姑娘条件不错，可别错了主意！我也警告你啊，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少在我面前装纯洁！什么狗屁哥哥妹妹，纯粹是跟我整事儿！”
“什么啊，她真的是我的干妹妹！不信你问问她！”巴凌锋有些窘迫，就急于澄清他们的关系，以至于脸都憋的通红。
看到巴凌锋这副较真儿的模样，张自强知道他们真的不是恋人关系了！他也就感觉刚才的话有些冒失，便不好再难为他，只好收起攻势。“行了，行了，就别起誓发愿的了，我信行了吧，那你干吗要把她送回去？”
“我是从臧小军的手里把她救出来的，她呆在这里不安全，臧小军肯定还会琢磨她；另外她又是逃婚出来的，家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过去也好帮她处理一下！”
“臧小军？你真的和臧小军接上火了？他就没把你咋的？？”
“凭他？还不能把我怎么样？不过他的势力确实很大，有她在我身边，我放不开手脚，所以我准备把她送回去，回过头来再找臧小军算帐！”
“算了吧，兄弟，和他同归于尽白瞎你这人了，我劝你还是远走高飞！大哥我可是过来人，我能看出来她对你绝对有意思，你到那边就别回来了，做个上门女婿，好好地过日子！要是龙，在哪儿都他吗的能飞上天去！”
“大哥，你就别折磨我了，你小点声好不好，万一被她听见了不好！”
“哈哈，你的胆子不是大得出了号吗，怎么在女人的问题儿上，就变成那个熊样了！”
“你再说，我可走了，大老远的好心好意来看你，你老拿我开涮！”
“好了，不说了，算大哥不对，这行了吧！不过刚才大哥说的话，你可真应该好好琢磨琢磨，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到了大哥这个份儿上，再想过平常人的生活那他吗的可就难了！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好好好，大哥，我听你的！只要你不再把她往我身上扯，我都听你的，这也行了吧！”
“你们俩唠嗑神神秘秘的，怎么把我也牵扯进去啦？”一直在门口把风的马丽终于从张自强那挤眉弄眼的坏笑中看出了他们俩在围绕着她做文章，就忍不住插嘴道。
“哦，看我这记性，忘了给大哥你们俩做个介绍！妹妹，你过来吧，来认识认识咱张大哥！”听到马丽在门口那插嘴，巴凌锋这才想到应该让他们认识一下，就回头对马丽说道。
“哦，张大哥好！”马丽大大方方地向他们这边走来，边走边和张自强搭话。
“哦，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噢，对，马丽！这名字好听，好听！”
“好听谈不上了，我父母随便给起的！”
“听巴老弟说你们要回四川？”
“是啊，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大妹子我可跟你交个底，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请你一定要把他看住喽，这小子刚才和我说实话了，他是想把你送回去之后，回来找臧小军报仇！凭他现在的实力，找臧小军报仇，那是白搭！”
“大哥，你在说什么呢？”巴凌锋急于想制止张自强，便打岔道。
“你别打断我，这不是小事儿，让我把话说完！”
他又转脸对马丽说：“马丽妹子，我也能看出来你对他的感情，我希望你们俩都别错过主意。这俗话说的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了这个岁数，就应该他吗的，哦，错了，就应该考虑婚姻大事了！你们这么大老远的碰到一起不容易，这就是缘分！既然是缘分，那就认真对待，该定的事就他吗的，呵呵，不好意思，说话说习惯了，就给他定下来！你说我说的对不，大妹子！”
粗人就是这样，说话直来直去！由于张自强说的很直接，闹的马丽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了，脸儿绯红地窘在那里。
“大哥，这次来，本打算再给你存点钱，但是考虑到去四川需要不少路费，那边还有点事需要钱去解决，这次就不给你扔了，等有机会了，我一定多给大哥扔点儿！”
“兄弟，说什么呢，你多心了不是！你存进去的那笔钱，还在那存着呢！要是不够，就支出来拿上。如果再不够，我就告诉外面的兄弟给你张罗点儿！我张自强虽然他吗的没了自由，但是还不愁钱花！话又说回来了，就是有钱，也他吗的没地方花去！你们就安心地去四川吧，等以后滨湖消停了，再回来看我！”
“噢，那笔钱，是留给大哥用的，虽然少了点，那也是兄弟的一点心意，就不要提了！也用不着麻烦你外面的那些兄弟，我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那也行，不过你们什么时候走？”
“打算明天。也免得夜长梦多！”
“那好吧，兄弟，妹妹，你们一路保重，路上要多留点神！到那边想法设法给大哥捎个信儿来，那我也就放心了！”
“好的，谢谢大哥关心，本来我是来看你的，反倒让你惦记了！”
“少跟我整那些苞米央子话，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没了！我们什么也不带，那样最方便！”
“好了，那你们就早点回去吧，探视时间太他吗的短，也该到点儿了！”张自强懊恼地抱怨。
“好吧，我还要去农场那边看几个朋友，那就就此告辞吧！大哥，你一定要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去，我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你！”
“好的，兄弟，再见！马丽，再见！希望你们能过上好日子！马丽我跟你说啊，我巴兄弟可就交给你了，他要是有个什么差错，我可要拿你试问！”
“好的，张大哥，再见，我们一定会回来看你的！”马丽也和张自强挥手告别。
出了探视室，在即将走过监狱的大铁门的时候，巴凌锋抢先一步，趴在大铁门的缝隙向外张望，想看看外面的动静，是不是有臧小军的人呆在附近。
外面什么动静也没有。
巴凌锋就小心地从铁门的缝隙中挤出去，马丽紧随其后。两人离开了监狱。
第089章 又遇麻烦
接下来巴凌锋打算去他劳改过的农场。他要去看看那些曾经关心过他的人。尤其是李队长，他可是他的恩人！巴凌锋劳改这几年他没少照顾他。他想中队长啊，甚至还想着再痛痛快快地挨他一顿骂！
走着走着，他突然又停住了。刚才他把臧小军的人都调到农场那边去了，现在他们在哪儿还不好说，万一他们在农场等着他怎么办？
从他们眼下的处境来看，最好还是别惹麻烦上身。一旦和他们冲突起来，那他和马丽就不一定能顺利地离开滨湖。一旦到了那个地步，那他们只要在滨湖多呆一会儿，他们的危险系数就会成倍增加！他倒没什么可惧怕的，现在唯一担心的应该是马丽，一旦打起来，她就是他最大的累赘！
他就决定先不去农场了，找个地方先往那儿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再说！
他就找了家有电话的食杂店进去，往中队长的办公室打电话，但是没人接。他又拨了两遍，还是没人接！
他又给机要室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的，声音好熟悉，应该是机要室的张姐！他就对着话筒说话：“是张姐吧，我是巴凌锋！您一定很忙吧？”
“噢，是小巴啊，你在哪儿？生活的不错吧！自从出去之后就没有了你的音信，大家都挺想你的。尤其是那死老头儿，整天把你挂在嘴上！他要求我们能有你那种钻研精神，不是让我们学这个，就是学那个，烦死了！大伙说等有机会还要找你算帐呢，都是你惹的祸！”
“噢，是这样啊！也难怪，中队长就那个脾气。我劳改那几年，他哪天不骂我啊。不过他可是个好人，有他给你们当领导，你们也算有福气！
“是啊，人倒是不错，就是脾气太坏！大家也经常地捉弄他，呵呵！”
“听你这么说话，我就知道他一定不在！”
“他要是在我还敢骂他死老头？他今天去监狱那边开会了，我们也就轻松了。小巴，你是不是找他有什么事儿啊？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出来挺长时间了，挺想念他和大家的，又没空过去，就打电话问个好！劳改那阵子，大家都没少照顾我！”
“呦呦，还挺重感情嘛！你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应该不错吧？”
“我很好，谢谢张姐惦记！也请张姐代我像大家问个好，等过一阵子倒出空来我一定去看大家，感谢大家几年来对我的照顾！”
“哈哈，巴老弟，想不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啊，什么时候学的会说话了！以前的倔脾气改了不少吧！
“呵呵，没，还是老样子，脾气是改不了了！好了张姐，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您了，祝你工作愉快！”
“好的，谢谢，也祝你生活愉快！”
巴凌锋和张姐告别之后，他思忖了一下，决定就此回去。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他想今天就离开滨湖，先到省城，在由省城出发，去四川，也免得节外生枝！
想好之后，他就把这个想法和马丽说。马丽当然不会反对，只要能尽快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无论做什么，她都愿意！
他们就往回走，走大路太显眼，容易被发现。他们就决定从来时的那片松林子里面走，最好半路上能截个出租车，那样他们就可以绕道直奔省城了！
就在他们要下道的时候，巴凌锋习惯地向监狱的门口望了一眼。恩！刚才被他调走那辆车怎么又回来了？莫非他们嗅到了什么？
他们真的又回来了。
顺着那两个中学生指的路，他们一路追撵下去，但是根本就没有发现巴凌锋的影子。走到半路，他们觉得不对劲，就给臧小军打电话报告情况，说并没有遇到巴凌锋！
臧小军想了一下说：“他们不可能走的那么快，现在冬天还没有完全过去，又没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我估计他们应该还在小镇上，你们肯定是中了他吗的调虎离山计！你们马上回去，依然给我守住各个道口，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但千万别他吗的睡着了，眼睛给我瞪一边大瞅着！“众人领命之后，又掉头往回赶，也就在巴凌锋打电话的时候，他们车子就开了过去！巴凌锋和马丽也没想到他们能回来的这么快，也就没往外面看，当然也没发现他们！
那些人各就各位之后，正电话沟通有没有异常情况的时候，巴凌锋和马丽却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司机眼尖，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人就是巴凌锋和马丽。在他的惊呼之下，坐在车里的其他人也都扯着脖子往外看，果然是巴凌锋！
巴凌锋马上叫马丽进入树林，但不要走太远，以免一会儿找不到她。他就拣了个有利的地形站好，等着他们来进攻！
一个人立刻给臧小军打电话，说他们已经发现了巴凌锋的踪迹，问该怎么办？
臧小军心中一阵窃喜，“哈哈，巴凌锋啊巴凌锋，你小子他吗的再鬼道，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儿，今天老子非玩死你不可！”
他就对那人命令道：“赶紧给那几辆车打电话，让他们都过来！这回得他吗的给我看住喽，谁要是再让他跑了，那他就他吗的别指望再在滨湖混了！你们最好也离他远点儿，免得被他给算计了！我马上再派人过去增援，只要将他撵回滨湖，你们就算首功一件！听明白没有？”
“是，老大，我们明白了！”
挂了臧小军的电话，他又给那几辆车打电话，向他们通报了臧小军的命令。
巴凌锋站在路边等着，但车子依然呆在原地，并没有要开过来的意思。好象并没看到他一样。
巴凌锋知道事情有些麻烦了！如果他们来进攻他，他不会害怕；怕的就是他们不来进攻，那他们就一定是在等援兵，那样时间拖的越久就越麻烦！现在必须趁他们援兵未到的时候，将事情处理好，否则他的下一步行动将严重受阻！
“必须把他们引过来，再伺机出手！”想到这里，巴凌锋就一个转身，下了大路，也向树林中跑去！但他没跑多远，而是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察情况。
车里的人见巴凌锋转身跑下了大路，就发动车子撵过来。到了巴凌锋刚才站过的地方，又将车子停住。但车里并没有人下来，而是躲在车上向林中张望，想看看巴凌锋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巴凌锋见他们到了路边，又没了动静。他知道他们轻易不会下车，更不会轻易走进树林，一定是怕遭到他的暗算！他又开始考虑对策。
他顺手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头，用手掂了掂，觉得分量可以，便攥在手里，他借着松树枝叶的遮挡，悄悄地向轿车摸来。
他看看距离可以了，就突然从树林中现身出来，以极敏捷的身手，跳上大路，出现在轿车的旁边。
车里的人还没琢磨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巴凌锋就已经打开了车门。他一伸手就将司机从座位上拽了下来。脚下一个绊儿，司机向前抢了几步，一个前趴，摔下了大路，滚到树林子里面。
“不想死的都别动！”巴凌锋举着石头，对着呆在车里的另外三个人吼道。几个人刚要掏家伙对付，见巴凌锋如此身手，知道他不是善茬儿！凭他们几个，想对付他那是痴心妄想，也就没敢轻举妄动。
巴凌锋先将车钥匙拔下来，又去搜每个人身上带的家伙。当搜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那人就想反抗，结果被巴凌锋一个擒拿手，将他牢牢地制住！那人便一连声地叫唤，开始讨饶！巴凌锋见他疼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儿，就放开了手。那人收回手，就烫着了似的不停地狂甩！当然他再也不敢有反抗的想法，而任由巴凌锋搜身了！
他们身上带的，除了几把刀和棍子之外，并没有枪械之类。巴凌锋放心了，只要没枪，他们还奈何不了他！
他正要走，突然听见刚才想反抗那人身上带着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就盯着那人，那人赶紧解释：“肯定是，是他们，找不到我们了，问我们在哪？”
“告诉他们，你在哪，让他们快点过来！”
那人就接电话，并按照巴凌锋的意思说了。等电话接完之后，巴凌锋就让他们几个把手机都掏出来，卸掉电池。
几个人不敢怠慢，都把电池卸了下来，交给巴凌锋。巴凌锋就把那些电池都揣在自己兜里。他又告诉那几个人，都装作没事的样子在车里坐好，谁要是敢乱动，他就绝不客气！他又把刚才被摔出去的那个司机也弄了回来，重新塞入车里，关好了车门。
忙完了，他刚把自己藏好，就见三辆轿车次第着向这里开来。
路上没人，他们都开得很快，并且距离都非常近。巴凌锋立刻就有了主意，他又找了块石子，攥在手里，看看前面的车子马上就到了跟前，他就甩手将石子扔了过去，石子正好砸在前面的风挡玻璃上，玻璃喀嚓一声碎了。
司机一惊，他立刻向旁边猛打方向盘，脚也下意识地死死踩住刹车。一声刺耳的尖叫，轿车便横在了路中央。紧跟在后面的车子都猝不及防，虽然都踩了刹车，但由于惯性，车子依然向前冲去，三辆车先后都顶到了一起。尽管里边的人没受什么伤，但车子却受了不小的损害，能不能开走还是个未知数！
后面车里的人都从车里探出头来，骂骂吱吱地问前面的车子是怎么开的，是不是想害死他们！
前面的车子还没作出反应，巴凌锋却现身了。
那些人一见巴凌锋突然出现，就忙不迭地从车里下来，边下边从兜里往出拽家伙，当然拽出来的也都是些棍棒刀具之类的。
巴凌锋并不害怕。就这么几个人，平时他都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何况现在他手上又多了家伙！
十来个人将他围在当中，但是谁也没有贸然进攻。因为他们听说过巴凌锋的工夫，没点真把势儿最好别跟他潮乎。
他们本不想惹巴凌锋，只要跟住他就行。可是巴凌锋却主动找他们来了，他们不想动手也不中了。
一圈人围着巴凌锋，不停地移动着步伐，却始终和巴凌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都担心巴凌锋会突然向他们发动进攻，伤到自己。
巴凌锋冷冷地瞅着这帮人，看来想将他们都制服有一定的难度。他们打不过是可以跑的，一旦他们四下奔逃了，那巴凌锋就没了办法。他不想让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跑掉了，否则臧小军也就能迅速地掌握他的行动。看来还是用石头来解决他们比较好！
他就看脚下，脚下虽然也是柏油路，但柏油路面不宽！路边的石子还是很多的，正好可以当武器，他就决定退到路边去对付他们！
于是他就向守在路边的人发动进攻。那人见巴凌锋奔自己来了，就赶紧退避。他不敢和巴凌锋正面接触，怕受伤。
但巴凌锋身后的人却马上跟上来，仍然对他形成包围之势。
巴凌锋退到路边，他开始用脚拨弄石子，并将石子向包围他的人踢过去，那些躲避不及的，腿上、踝骨上纷纷中了石子，跌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剩下的虽没中石子，但一看这情形，吓得四散逃开。巴凌锋也不追赶，而是拣起地上的石子，向他们撇过去。几个人又应声倒在地上。只有一个人，三蹦两蹦跑到树林子里不见了。巴凌锋撵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他就有些懊丧。只要跑了一个，那臧小军也能很快知道他在哪儿。看来他们必须趁早离开此地！
他就叫出来马丽，重新回到路上。看见那些人还坐在地上揉腿，他就过去，又如前面一样，将那些人的手机电池都要了下来，然后和马丽向小镇里面走去。他想找辆车，坐车尽快离开。
他们正往前走，突然一辆警车停在了他们的前面。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妈妈的，原来你躲到这来了，这回看你还往哪儿跑？！”
第090章 又见中队长
说话的声音非常熟悉，不用看，巴凌锋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没错，来的正是六中队的李队长！
他刚从监狱机关那边开完会出来，正准备回中队。
本来机关是安排了饭的，但中队长不喜欢那种觥筹交错的场面，就借口家里有事，提前出来了。
中队长眼睛还真管事儿，车子刚拐过路口，他就看到前面走着的一男一女了。只看了一眼，他的心里就犯开了核计，那男的身形步法怎么恁像巴凌锋，咋瞅咋像！
他就告诉司机减慢速度，以便他能好好地观察观察他。当车子经过巴凌锋和马丽身边的一瞬间，他立刻就看出来了，那男的正是巴凌锋！
他马上叫停车，司机刚把车子停稳，他便从车上跳下来，站在了巴凌锋和马丽前面。“哈哈，小子，什么时候你又流窜回来了？妈妈的我说你可真有点不讲究，出去了就把老子给忘了？也不说回来看看！即使抽不出时间过来，打个电话总可以的吧！”
“噢，是李队长啊，你好！这你可是冤枉我了，刚才我还给你办公室打电话了呢，但是你不在，我又给张姐打，她说你开会来了，我才没去，这能赖我吗？”
“噢，是吗？行，那就算你小子找到借口了；我也不稀罕和你小毛沁子计较，你现在想去哪？”
“我们想离开此地，而且越快越好，耽搁时间长了恐怕有麻烦！”
“哦，那赶紧先上车再说！”
中队长不由分说，将巴凌锋推上车，马丽也跟着上去，中队长仍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待车子开动之后，中队长才回过头来说话。虽然他的表情有些诡秘，但说话的声音绝没有降低。
“我说你小子行啊，妈妈的这才刚出去几天，就骗到媳妇了？看来智商高就是好，干什么都省劲儿！怎么样，发展到哪儿步了？我可提醒你，干啥事儿都要讲究个效率，该出手时就得出手，拉长谈小心煮熟的鸭子也会飞喽！”
马丽感觉纳闷，怎么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个直来直去的人啊。这老头儿说话也是毫不背人，甚至还在故意提高嗓门。她虽觉这个老头儿挺有意思，但也戗不住他的那些酸巴啦叽话，脸皮儿不由得有些发红发热，她慌忙低下头去，露出娇羞的神色，但心里却甜滋滋的爱听。
巴凌锋怕马丽受不了中队长的话，就急忙解释。“李队长，她是我妹妹！”
“妈妈的什么姐姐妹妹的，你是孤儿，哪来的妹妹，当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啊！跟我玩这套，你还嫩点！”
“李队长，我真的没有骗你，她真是我的干妹妹！”
“行了，先不说这么乱码七遭的，你们想去哪儿？”
“我们想去省城，然后去四川，我本来想在去四川之前和你告个别，可是你没在，正准备回去。也算咱爷俩有缘，碰上了，要不说不上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去四川？去那里干吗？”
巴凌锋就把他们被臧小军追杀的情况和李中队长说了。李队长边听边沉思，他感觉问题挺棘手，也他吗的挺气愤，这滨湖还让不让好人呆了？臧小军一伙儿明摆着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社会毒瘤，妈妈的警察都是干吗吃的，当官的都在忙活啥，怎么就不铲除这群败类呢，还想叫他们发展到什么时候啊！
“现在就想走？”
“是的，现在就想走，最好是直接去省城，而且越快越好，到省城再坐车去四川！”
“哦，原来是这样！那好吧，这个忙我帮你！不过现在用这个车不行，我再给你找辆车，我会叫他把你们直接送去省城！”
“这——，不好吧！我们还是自己找车走吧！”
“妈妈的这都啥时候了，咋还婆婆妈妈的？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中队长边掏手机边用手势制止了还想说话的巴凌锋，他给什么人打了电话并不清楚，但他在电话里告诉了对方他们车子行进的方向，叫那人马上过来，说他要送两个人去省城，最后他告诉那人一定要注意保密，注意安全！
打完电话，李队长回过头来对巴凌锋说：“事情特殊，今天就不请你俩去我那了，等将来你有机会回来，咱爷俩再好好唠扯唠扯！不过离家在外面不容易，你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
他又转向马丽。“我说大侄女儿，我跟你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巴凌锋这小子可挺不错，我觉得你们俩也挺配套的，你回去就把他扣在四川算了！凭你的长相，配他的才华，那才叫郎才女貌！你们还哥哥妹妹的客套个啥呀，反正他总要娶媳妇，你也要嫁人，我看你们俩排列组合就挺好！今天我就做主了，干脆咱就把这事定了得了！也免得肥水流了外人田！让别人占了便宜！”
马丽的脸已经变成了一块红纸，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作答，她感觉身上的汗都下来了。她不敢看巴凌锋，更不敢看这个敢想敢说的老头儿。这老头说话，啥赶劲说啥，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再说两句，她非跳车不可！
巴凌锋感觉脸上也挂不住劲。对于中队长的话，他是气也不是，恼也不是。但又不能干闷着，憋了半天，才开口：“李，李队长，您就饶了我们吧，求求您，别再说了，您要是再说，我，我可下车了！”
“完蛋个玩意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妈妈的你有啥不好意思的！马丽，巴凌锋那边我做得了主，他同意了，现在就看你了，你同意不？”他继续追问。
马丽头埋的更低了，也更不敢开口说话，甚至大气都不敢喘。
巴凌锋真是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事儿啊！这李队长也太不给人留面子了，说话也不分个对象和场合！自己这么几年听的习惯倒没什么了，马丽能受得了吗！巴凌锋心里虽有气，但是又不好发作，正在没着没落的时候，中队长叫的车子到了。巴凌锋总算抓到了根救命的稻草，就牵着马丽赶紧下车。
李队长也下车了，他和司机交代了几句，就回头对巴凌锋说：“小子，你这一走，说不上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如果想你李叔了呢，就给李叔来个电话！李叔也想你啊！说实在的，李叔活了这么些年，还没看到过像你这样的孩子！小子，就出去闯荡吧，不管再哪儿、做什么，李叔觉得你都是一流的！但如果实在遇到难处混不下去了，就回来找你李叔！李叔虽然心直口快，有啥说啥，但是没什么坏心眼儿，这些年李叔虽然没少骂你，但那都是为了你好，李叔觉得你是个人才才那样做的！李叔再说一句话，你和马丽挺般配的，我看你们俩合适，别错了主意，反正你这里也没什么牵挂，就去做个上门女婿吧！先成家，后立业，也并非不是办法！小子，李叔说的可都是实话！”
中队长的这一番话，说的巴凌锋心里热热的，眼圈也有些发红。他强忍住激动的情绪，对中队长说：“李叔，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也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我也没什么亲人了，如果李叔不嫌弃，就当我是您的亲侄子吧！”
“好啊！妈妈的，小子，你行，李叔认你这个侄儿了，不过你以后还要做好思想准备，李叔我还会狠狠骂你的！”
“李叔，那我们走了！”巴凌锋向中队长一个深深的鞠躬，然后上了车。车子已经走出老远，透过车窗，李队长还能看到巴凌锋和马丽在向他挥手告别！
第091章 被遗弃的婴儿
巴凌锋在车上半梦半醒地睡了三个小时，车子就到了省城。下车之后他精神多了，他本打算先去看看冯劲松夫妇再走，但最终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还是在车站里面呆着吧，这样也省了许多麻烦！
一方面他担心在冯哥冯嫂那儿，马丽会遇到类似在中队长面前的尴尬。虽然他很想念他们，但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不去了。他想在临上车之前，给冯哥打个电话算了。因为现在情况特殊，他相信冯哥也能理解他现在的处境！
另一方面，他也怕人多眼杂。在省城耽搁的时间过长，真要赶上点儿背，万一遇到臧小军的人，也不好摆脱。省城不比滨湖，人生地不熟的，最好还是少出去出溜为好！现在臧小军指不定在滨湖怎么翻他们呢！至于能否追到省城，也不好说！
他问过了服务台去四川该怎么走之后，就去买车票。但京哈铁路白天的票早已售罄，虽然票贩子手中有票，但那价格又高得令人匝舌！巴凌锋和马丽核计了一回，还是决定晚上再走，尽管最早的一趟车也要等到晚上7点才能开，尽管他们心里都很着急，但还须耐心地等，因为这里毕竟比滨湖要安全得多！
但巴凌锋不敢大意，他仍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和马丽坐了下来。他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看看有没有谁在注意他们！
其实他的担心纯属多余，作为京哈线上的一个枢纽，熙来攘往的人特别多，这么大一个候车大厅，要想找个人，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儿。就算臧小军他再有三头六臂，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找到这里，除非他派人一直跟踪过来！
坐了一会儿，巴凌锋放心了，这里应该没有危险。他便长长地舒了口气，神经也稍微松弛了下来。但眼睛不由得又开始打起架来。他的困意又袭了上来。
为了使自己不至于睡过去，他就站起来动弹动弹。他告诉马丽不要乱走，他出去一下，但时间不会太长。马丽点头同意。
他就离开候车大厅，向旁边信马由缰而去。“春拔骨头秋拔肉”，时节虽已进入四月，但天气依然是冷多暖少，北风依然能顺着衣服钻进怀里，令人不由得打个冷战。这个时候，冬天还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谁都不愿意退出历史舞台，连气候也一样！”巴凌锋随口自语道。
走着走着，他突然站住了，并开始侧耳倾听。他隐约地听到，好象从什么地方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婴儿的哭声。他仔细地辨别了一下方向，好象就在前边不远的拐角处。巴凌锋就加快了脚步，他要去看个究竟。他边走边想：“这得多粗心的父母啊，天这么冷还带着孩子在外面挨冻！”
转过拐角，他倒吓了一跳。只见十几个人围成一圈，在指手画脚地议论着什么。那婴儿的哭声就是从人群中发出来的，他就好奇地挤过去看。只见墙角的水泥地面上是一个包着的小被子，一个小脑袋从被子的一角露了出来，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只见她的小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一直哭的缘故还是因为天冷冻的。婴儿的旁边还有一个包裹。
巴凌锋就问旁边的一个四五十岁的大伯，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大伯支吾了半天，也说不清这孩子究竟是从哪来的。他说这个孩子在这里已经有十多分钟了，大概是被她父母故意扔的。否则哪个做父母的也不会这么粗心，将孩子放在这样的气候里冻着。
巴凌锋就分开人群，走了进去。他蹲下身，掀开罩在婴儿头上的被子来开。但见那婴儿已经哭得满脸泪水，声音也有些嘶哑。但她还在拼命地用哭声来提醒周围，不要无视她的存在！
“谁的孩子？这一会不冻怀了吗？”巴凌锋仰脸问周围。
“好象是一对年轻人的，刚才我看见那男的将她放在这里，拉着那女的就走！那女的好象不太肯，但愣是被男的拽走了，女的还边走边回头看！等我到跟前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就一直在旁边守着，但也没敢去看，怕惹上麻烦！”一个三十来岁的农民工模样的人说道。
巴凌锋就去拨弄孩子的被子，想把她盖得更紧一点儿。手却触到了一个信封。他好奇地将信封拿出来看。信口没有封，里面是封信，巴凌锋就将信纸拿出来看，文字并不多，也写的歪歪扭扭，还有错别字，看来她的父母文化都不高，大概也是进城务工人员留下的。
“感谢好心人收养我女儿。我们没有办法了，我们已经超生了，平（凭）我们的能力，养活不起她了，就请好心人帮助收养她吧！就当她是你家的小猫小狗吧！都（兜）子里有她用的东西，还有200块钱，希望好心人能让她活下来！谢谢收养她的好心人了”
下面还有孩子的生日时辰。
巴凌锋立刻就将孩子抱起来，并将兜子挽在手里，对周围说：“大家有没有愿意收养这个孩子的，有的话跟我走，到候车大厅里去说！”
谁都没有言语。巴凌锋见没人搭茬，就冲出人群，向候车大厅里跑。围观的人都呆在原地没动，并指指点点地不知道还在议论什么！
而刚才告诉了巴凌锋所谓实情的那个农民工模样的人，却悄悄地退出人群，又悄悄地向和巴凌锋相反的方向心事重重地走去。他就是孩子的父亲！
巴凌锋回到原来的位置，马丽还呆在原地没有动。见巴凌锋抱着个孩子回来，她感觉非常意外，“你抱的是谁的孩子啊！她父母呢？”
“拣的，不知道她父母在哪儿！”
“拣的？哪儿拣的？”马丽眼睛瞪的老大，愣愣地瞅着巴凌锋。
“先别说了，帮帮我，看看兜子里面有什么！她老哭，一定是饿坏了，你先帮我给她弄点吃的，等她不哭了，我们再想办法处理她！”
“啊，啊，好的，好的！”马丽一边答应着，一边拿过兜子，打开来看。里面有一个奶瓶，一袋奶粉，还有一个杯子。再往里面看就是小孩穿的衣服尿布之类的。
马丽就拿起杯子，跑着去开水处接了一杯子开水，又小心地端回来。接着她就给孩子冲奶粉。她冲的很仔细，很认真，就是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待她将奶水的温度调好之后，就将奶嘴塞进孩子的嘴里。
一直在哭闹的孩子小嘴巴一接触到奶嘴，马上就没了声音，她开始贪婪地吸吮奶水。大半瓶子奶，只一会儿工夫，就喝个精光。奶水喝没了，孩子大概也吃饱了，开始睁开好奇的小眼睛四外开看。她见巴凌锋和马丽都在看着她，就露出一个微笑，嘴里也发出愉快的嘎嘎声音，小腿也在被子里乱踢腾。
“孩子长的真漂亮！大哥，你打算怎么做？”
“先送到车站的值班室去，让他们去想办法吧！”
“那好，那我们赶紧走吧！”
巴凌锋和马丽就带好所有的东西，向值班室走去。
可是车站拒绝接受这个婴儿，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对他们说：“孩子不能放在这里！这里的人手本来就不够，再叫我们照顾她，那等于在给我们出难题，我们根本抽不出时间！再说，每年扔在车站的孩子也不下二三十个，我们要是都收了，那还不成了孤儿院啊！但我们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电话，是孤儿院的，你们可以将她送到那儿去，叫他们想办法！”
干部就给巴凌锋写了个电话。巴凌锋就借值班室的电话和孤儿院取得了联系。孤儿院告诉巴凌锋他们的具体位置之后，巴凌锋和马丽就坐车去了孤儿院。
孤儿院里负责接待的阿姨好奇的看看巴凌锋，又看看马丽，“这个孩子？真是你们拣的？”
“是的，不信这里面有封信，您看看！”巴凌锋回答。
“哦，没什么，例行公事，不能不问。我还以为是你们两口子生的呢！”
完！孤儿院里的阿姨也误以为他们是两口子了。马丽的脸腾的一下又红到了脖子根儿……
“大姐，我有个请求，不知道该不该说！”
“就是在我出门回来之前，最好先别让人把她领养了，她很可爱，我想回来再看看她！”
“这个应该没问题，现在每年只能看见收进的小孩，基本没有被谁领养的。所以你们也不用着急。即使有人领养，我们也会留下此人的详细地址和联系方式的，所以这个你不用担心！”
“那就谢谢大姐了，我们还着急赶车，小家伙就拜托给你们了。回来再好好地感谢你们吧！”
巴凌锋和马丽从孤儿院出来，已经快到了下班时间。他们就找了个街头小吃，胡乱地忙活了点东西。巴凌锋又给冯劲松打了个电话，就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第092章 探望老师
中间倒了几次车，他们已不再关心。总之从省城出来，自打过了北京，他们就不停地倒车。越接近马丽的老家，倒车的次数就越多，火车也越爬越慢。到后来坐上公共汽车的时候，盘山的道路极狭窄极惊险，在那样的路上坐车，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心会提到嗓子眼儿，手心里也都会攥满了汗水！
好不容易到了甘孜，已经是4点，班车早已经停运，想再继续走已经不太可能。经过差不多一周的装装卸卸，马丽的体力已经明显超支，再走恐怕也走不动了，巴凌锋体力虽好，但也有点疲乏。好在离马丽的老家已经不远，他也就松了口气，干脆就歇一晚上再走！这样马丽也能补充补充体力，他也能调整一下。也不差一个晚上，明天再走不迟！
他们就找了家便宜的旅社，要了两个房间。办完了一切手续之后，他们才感觉肚子已经咕咕叫，就去吃饭！
在吃饭的时候，马丽显得心事重重，坐在那里老是发呆。巴凌锋就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淡淡地笑笑，说没什么，就是离开家乡有点久了，有些生疏，也想起了很多往事，有点百感交集吧。
怕触到马丽的痛处，巴凌锋就不再多问，两人都闷声不响地吃饭。当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马丽却撂下筷子，有些迟疑地说话了：“大哥，我一会儿想去看看我的班主任朱老师，顺便还她点钱？你，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去学校？”
“是的！我也想看看我的校园，打听打听同学高考的情况！”
巴凌锋想了一下。“我陪你去合适吗？”
“如果你不想去，那就歇着吧，我自己去也可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去了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负面影响，会不会遇到像在中队长那儿的情况！”
马丽宽厚地一笑：“没什么，我不在乎，我怕你在乎！”
“那好，我陪你去！”
吃完了，他们就一路向马丽呆过的学校走去。旅社离马丽读书的学校并不远，不消二十分钟就到了。
但是离学校越近，马丽走的就越犹豫、越艰难。当走到校门外的时候，马丽站住了：“我，我不想进去了！就在这里看看算了！”
“为什么？”
“见到朱老师，我说什么啊？我感觉无颜再见那些关心过我的人！”
“那又不是你的错，是现实迫使你那样做的，现在你能保全自己，已经够幸运的了！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能做什么大事儿啊？再说，都马上进校园了，你再折回去，过后不后悔吗？再说，你还要还钱呢！走吧，还是进去吧！”巴凌锋怂恿她。
马丽仍在犹豫，巴凌锋就来拉住她的手。
马丽的手被巴凌锋粗壮而温暖的手攥着，她突然之间有了动力，也有了信心，重新燃起了看看老师的渴望！“好，我们进去！”
那时正是放学之后的空档时间，校园里面三五成群的学生随处可见。看书的，游戏的，聊天的，散步的……尤其是操场那边，更是喧闹，说不上在举行什么比赛，鼓掌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马丽拦住一个向这边走过来的女同学，向她打听朱老师在哪个办公室。
那个女同学认真而好奇地打量了他们俩几眼，很热情地和马丽搭茬：“你们要找我们班主任啊，正好她今天有晚课，没有回家，我送你们过去吧！不过你们又是什么人啊？找她干吗？”
“我曾经是她的学生，正好顺路来看看她！”
“噢，那你应该是我师姐了，好，那就跟我来吧！”她就牵起马丽的手，和她边走边聊，巴凌锋则跟在后面。这个小师妹的性格很开朗，很率真，从她嘴里，马丽得到了不少朱老师的近况。
小师妹一直将他们引到朱老师的办公室的门外，然后和他们挥手告别。马丽目送着她下楼，然后转过身来。
马丽深吸一口气，以稳定一下激动的情绪，她轻轻地敲门。待一声“请进”之后，马丽推开了门。屋里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女老师，正背对着门在写着什么。一看那背影，马丽就知道她是朱老师了！
马丽的嘴张了几张，终于喊出了声音：“朱，朱老师！”
听到马丽的声音，正在伏案的朱老师好象吃了一惊，她下意识地抬头寻找，又马上顿悟似的回头来看，脸上满是惊喜。“马丽？！真的是你！你是怎么回来的？”
“朱老师，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怎么样？”
“我也很好！同学们都考的怎么样？唉，咱班就我一个逃兵吧！”
“快坐下说，快坐下说！噢，这位是？”朱老师边说话，边拽过来两把椅子，叫他们坐下说话。二人客气了一下，坐了下来。
“他是我哥！”
“你哥？你哥来过很多次呢，我认识的，这个是你怎么个哥哥啊！”
“他是救过我命的干哥哥！”
“哦？是这样啊！能说说你这段时间的具体情况吗？”
马丽点了点头，就把她在滨湖的情况简单地和朱老师说了。朱老师专注地听着，眼睛却一刻也没闲着，在马丽的脸上寻找着什么。
“唉，想不到这一年多，你又有了这么多的经历，都赶上小说了！我后来给我那亲戚打过电话，他们说帮你找了份工作，再后来就说没了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呵呵，回来就好，这回大家都放心了！”
“您还没告诉我同学们考的都怎么样呢！”
“考的都不错！基本上都发挥出了自己正常的水平！只是你没参加高考，真是太可惜了！”
朱老师觉得话有些失言，马上将话头往回拉。“不过你现在也不错，积攒了不少社会经验！人都是这样，不管读了多少书，最终总是要谋一份事情做的！”
马丽低下头，沉默了，好象若有所思，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但从表情上看，绝不开朗。
朱老师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解释安慰，就只有停住说话。为了不至于使空气沉闷，她起身给巴凌锋和马丽每人倒了杯开水，轻轻地放在他们身边。
“我家那边有什么消息吗？”过了一会儿，马丽才说话。
“前一段他们还经常来找你，但是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后来就不来了！不过他们最后一次来的时候，你哥哥也跟来了，你哥哥说你妈妈病了，不知道现在好没好！”
“哦，我妈妈病了？什么病？我哥哥他说了吗，您快点告诉我，快点说啊！”马丽一听说她妈妈病了，就有些急切，不由得抓住了朱老师的手。
“也没什么，听你哥的意思，她应该是想你想的，你哥说她身体本来就不是太好！”
“噢，我知道，我知道，我妈的身体不太好！”马丽的嘴里喃喃地说着，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周围听。“我妈妈病了？！不行，我得马上回去，得回去看看她！我必须马上走！”
“马丽，你不用着急！你妈妈应该没什么事儿的。如果你妈妈有什么大病，你父亲或者你哥哥还应该再来我这里通知一声的！因为他们一直怀疑我知道你的下落！”
为了不使马丽着急，朱老师就安慰她，并帮她分析着。但马丽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明显现出担心焦虑的神情，还有归心似箭的渴望！
朱老师还想问些什么，但马丽实在坐不下去了，就魂不守舍地辞别朱老师出来。出了办公室的门儿她才回过味儿来，就回头歉意地对送他们的朱老师说：“朱老师，您回吧，过两天，我再来看您！”
马丽走的很急，待出教学楼门，她才想起没有还钱，就和巴凌锋招呼一声，又跑上了楼。
朱老师见马丽又回来了，就惊讶地问：“马丽，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朱老师，去年我走的时候，从您这里拿走500块钱，我刚才着急走，忘了还您，就又上来了！”马丽说着，从兜里掏出了500块钱。
“马丽呀，听老师说，你现在需要钱，你家里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大概更需要钱！这点钱呢，你就先拿回去用，如果实在用不上了，你将来再想着还老师就行了，这样可以吧！”
“老师，我现在有钱！”
“好孩子，老师知道你的境况！老师现在也不需要钱，这点钱，你就先拿着啊，你不想叫老师求你吧！”朱老师盯着马丽，一脸的诚恳。
“老师，可我……”
“孩子，别说了，其实看着每个学生都有出息，那才是做老师的最大的安慰！你起步低，就更应该努力，迎头赶上他们，老师相信你的实力！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还来找老师啊！去吧，早点回去看你妈妈吧，路上小心……”
马丽又落泪了，她不再说话，又给老师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出来。老师又将她送到门口，目送她下楼。后边又追了一句：“路上千万小心啊！”
“唉——！”
马丽满腹心事，和巴凌锋地出了学校的大门，她突然对走在旁边的巴凌锋说。“巴大哥，我想这就回去！”
“好吧，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咱今天就回去！不过你想怎么走？”
“已经没车了，即使是出租车，晚上也都不愿意往那地方跑了，我想还是走回去吧！你看行吗？”
“我没问题，你行吗？”
“行！”
他们就迅速地回到旅社，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退了房间。就踏着落日的余辉，向马丽的老家进发！
第093章 到家
几十里的山路，他们走的并不轻松。
四月的川西气温已经很高，棉衣早已穿不得。而巴凌锋和马丽还穿着从滨湖出来时的那身行头，他们就脱了外套，拿在手里。尽管到了晚上，迎面吹来了习习的凉风。但他们俩依然走的满身大汗。
巴凌锋见马丽累的有些上喘，就建议她歇一会儿。马丽归家心切，始终不肯停下脚步。她说多走一步，就离家近一步，就能早点看到她妈妈。
为了节约时间，他们就上了小路，但小路并不好走，磕磕绊绊的。幸亏月光很好，能辨别脚下的路，但他们走起来仍然很费神。马丽在前面时不时的就是一个趔趄，巴凌锋就急忙将她扶住。每次，马丽都感激地笑笑，待喘一喘之后，依然在前面带路，咬着牙坚持往家的方向走……
午夜十分，他们终于站到了马丽家所住的小村的外面。她在一高坡上停住，伸着脖子拼命地向家的方向眺望。怎奈村子离着还挺远，天上虽有月光，但却看不清楚什么。
巴凌锋见站在月光里面的马丽，腿已经在打颤，身体也有些摇晃。就再次建议她歇一会儿再走，马丽没有答话，却使劲地摇了摇头。
马丽突然发疯般地向坡下面跑去。巴凌锋吃了一惊，也急忙跟在后面追。
经过刚才坡上那短暂的歇息，马丽的腿已经明显地发软，她没跑几步，一个踉跄便摔倒了，顺着山坡向下滚去。巴凌锋想拉住她已来不及，他也不顾脚下的路，紧跑几步，伸手想把马丽拉住，怎奈力不从心，他脚下一个踉跄，也差点摔倒。
幸亏山坡不是很陡，马丽滚出去十多米远，就被一棵小树拦住，不动了。这时候巴凌锋也已经到了她跟前。他单腿跪下来，双手轻轻地托起马丽，以便能看看她受伤的情况。
巴凌锋轻轻地呼唤着马丽的名字，但马丽却闭着眼睛，没有应答。巴凌锋有些着急，不知道她究竟伤到什么程度，他就借着月光，为马丽检查伤情。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马丽受到多大的伤害。
由于一路的鞍马劳顿，马丽的体力已经不行了。再加上又是一个晚上的奔波，马丽差不多已经虚脱，她完全是凭着意志在向家的方向前进。刚才的滚动虽没怎么受伤，但她体能耗尽，便晕了过去。
马丽没怎么受伤，巴凌锋才有些放心，他就将马丽背在背上，一路向山下走去。
伏在巴凌锋的背上，受到他走路的来回摇摆，再加上凉风的吹拂，不一会儿，马丽就醒了。她使劲摇摇头清醒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是伏在了巴凌锋的背上，是他在背着她走。她心头便油然生出许多幸福的感觉，如果一生一世都能这样伏在他的背上该多好啊！
虽看不到自己的脸，但她知道她的脸一定是红红的，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烧了。她不敢多想，就趴在巴凌锋的背上说：“巴，巴大哥，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你就消停一会吧，你已经不行了，你告诉路该怎么走就行了！对了，你先动弹动弹腿脚，看看伤的怎么样！”
“巴大哥，我没事，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这样让人看到了不好！”
“笑话，半夜三更的，哪来的人！行了，别想太多了！前面就是村子，你赶紧告诉我怎么走！”
马丽便不再坚持，就借着月光指点着回家的路线。
其实马丽所住的村子并不大，只几十户人家，但都稀稀拉拉地依山而建，也拉出去将近二里的距离。马丽家就在村子的西头，要到她家，几乎要走过整个村子。
快到家的时候，马丽说什么也不让巴凌锋背了，她拼命地挣下地，想自己走。但她几乎走不了了，腿软的不听使唤，迈不开步。巴凌锋就搀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马丽的家。
屋门叉着，马丽挪到窗前，对着屋里喊到：“妈，开门，是我，您的妮子回来了！”
屋里立刻有了反应，一个女人苍老的声音传来：“谁？你说你是谁！？”
“妈，是我，我是马丽！”
屋里的声音立刻就增大了强度，并明显的包含着激动：“我，我没听错？你真的，真的是妮子！？强儿，强儿，你妹妹回来了，你妹妹回来了，快去开门，快去！”
一阵悉唆的声音过后，屋里亮起了灯光，但那灯光很暗，应该是煤油灯的亮光。接着门开了，马丽和巴凌锋相跟着进了屋。
“妮子，我的妮子在哪儿，到妈这来，让妈看看！快来！”
“妈，我在这儿！”马丽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腿脚，扑在了已经坐在床上的老太太的身上，委屈地哭起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妮子，快让妈摸摸！这回，谁也休想从我这里将妮子夺走了！”老太太老泪纵横，手开始哆哆嗦嗦地在马丽的脸上摸索起来。
“妈，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花！看不清！”
“不对，你的眼睛，看不见了？！”
“你走之后，妈就整天价的哭，后来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那些日子，她每天都让我去找你，可是我找遍了整个甘孜，也没找到你！”马丽的哥哥在旁边插话道。
“妮子，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
“我去北方了，在我班主任朱老师的亲戚那躲着了！是我巴大哥给我送回来的，他曾经救过我的命！”
“什么八大哥，九大哥的，跟你来的人是谁啊？”
“他就是巴大哥，姓巴！他救过你妮子的命！妈，你的眼睛有多长时间了？”
“唉，听说你没消息之后不久，眼睛就突然看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啥子原因？大概是老了吧”老太太安慰着马丽。
“咋没去城里看看啊？”
“妮子，咱哪有钱啊，欠许老六的钱还没着落呢！他们隔三差五就来讨债！，你爹没办法，去甘孜躲着了，这都半年多没敢回家了！”
“妈，这事都怪我！是我给家里带来了不幸，不过您放心，我有钱！欠他们多少，我会如数还上！”
“妮子，这怪你什么啊！你在外面也吃了不少苦吧？你爹虽然嘴上没说，但我看他整日也唉声叹气的，心里也后悔了！”顿了顿，她接着说：“唉，钱啊！说的容易，哪弄钱去还啊，那可是欠了人家八千多块啊，我们得几辈子能还上啊！”
“妈，您不用着急，等明天咱就去城里先去看看眼睛！至于还钱，等回来再说！巴大哥这次送我回来，就是帮我解决这件事来的！”
“巴大哥巴大哥的，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马丽就把她在滨湖的遭遇说给妈妈听，娘俩是说一阵，哭一阵，抱一阵，那才叫悲喜交加！娘俩折腾了一阵，已经到了下半夜。巴凌锋和马强就坐在床边陪着、唠着。
马强见巴凌锋和马丽都已经困得不行，就告诉马母别说了，说等明天睡醒了再说，反正马丽也不会走了。
马母便不再说话，于是大家便都上床休息。巴凌锋脑袋一沾到枕头，就进入沉沉的梦乡，好象他又睡在了家乡的火炕上。
第094章 许家之行
巴蜀的风光很好，无论是自然形成的风光，还是古人留下的遗存、抑或是现代人战天斗地而形成的人文景观都很有震撼力，令人叹为观止，也更令人留连忘返！也都能给人以力量，令人不得不佩服自然和人力之伟大！
但这里的条件，只适合旅游，不适合生存，因为这里太贫困了！贫困的程度，简直令人难以相信！尽管马丽家所住的这个村子，还不是这里最贫困的地方。但这里的人也没见过是什么叫家用电器，甚至连电灯是什么样子也很少有知道的。好点的人家，能有个手电筒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大件了。
巴凌锋只听马丽说过这里很穷，但是真正到了这里，他才真正明白了穷的含义，知道了什么叫家徒四壁，什么叫赤贫。改革开放这么多年，这里虽然在吃饭的问题上已不再犯愁了，但在关于钱的问题上，却显得极不敏感。一年所需的东西，都还是以物物交换的形式来完成。这里一年到头，除非油盐等生活必须品需要对外购置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其实即使有需要，也不见得有卖的！——贫困若此！
马丽家也一样，休说欠了许家8000块钱，就是800块钱，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也是个天文数字！
巴凌锋小时侯家也穷，但是邻居们还都过的去。大家你帮点，他帮点，众人拾柴火焰高，巴凌锋和他爷爷也没贫困到如此地步。
巴凌锋在第二天早晨跑步的时候，边看着周围美丽的风景，边思考着以后的打算。他估摸着他兜里的钱，连马丽的都算上，也就5000！看来要想还上许老六家的钱，还有些缺口。而现在马丽妈妈的眼睛又害了病，指不定还需要多少钱呢！看来，他必须马上到甘孜去赚点钱了，也好帮助马丽母女度过难关！
他准备帮助她家将事情处理圆满之后，就回滨湖。当然是偷偷的走，不能露出半点痕迹来。否则马丽一定又要跟着，那样他复仇的计划又会因为身边有马丽而有所顾虑，甚至搁浅……
吃罢早饭，关于是先去医院看病，还是先去许老六家还钱，母女俩发生了一些争执。马丽执意要先带妈妈去医院，先看看眼睛再说；马母则坚持先去许老六家还钱，至少应该先去他家看看情况，也免得家里人都因为这件事儿而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至于她的眼睛，她说已经好长时间了，已经习惯了。就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兴许把欠许老六家的钱还上，她的眼睛就能好呢！
母女俩争执不下，马强虽然劝说了，但是谁也听不进去，依然都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巴凌锋一见这阵势，只好说话了。“伯母，马丽，你们都先别争了，听我说句话吧！”
见巴凌锋开口说话，母女俩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都偃旗息鼓听着。
“伯母，马丽，我明白你们俩的心情，但光这么争执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我说个折中的办法：马强带着我和马丽先去许老六家一趟，做一番交代，或者给他们一个承诺，估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然后再去医院检查，那样大家心里也都放心了，如果钱不够，再想其他的办法！你们看怎么样？”
母女觉得也没什么再好的办法，就不再说话，默许了巴凌锋这个折中的办法。
于是，马强、马丽和巴凌锋就去了许老六家。
走在半路，马丽脸色红红地问巴凌锋：“巴大哥，如果，如果许老六要问我们的关系，我该怎么说呀？”
“就说我是你远方的亲戚！”
“可是这么说，许老六能死心吗？他要是不要钱，非要人怎么办？”
“那你觉得该怎么说？”
“我，我就说咱俩是一家的，那样他也就该死心了！”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如果你觉得为难，那就算了！”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万一事情传出去，好说不好听！这样会影响到你的！”
“我不怕，大不了我不嫁了，就跟着巴大哥！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我就觉得和你呆在一起安全！”
巴凌锋没再接茬往下说。他在考虑，等帮马丽处理完她和她母亲的事情之后，他必须寻找机会立刻离开！否则，也许他就走不掉了，马丽绝不会轻易放他走的！
在他的心里，他始终还放不下方小芳。尽管他知道他和方小芳之间已经毫无可能！别说方小芳去了加拿大，即使在国内，他们之间也只能是有过程，而决不会有结果。但他的心意是仍然要等，倒不是等方小芳回来找他。而是要等到方小芳有了幸福的归宿，他再去考虑个人问题，也许永远也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马丽不是不可爱，在他心中，她无可挑剔！他打算离开她，是因为他还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做。这件事儿极有可能会危及到生命。他不想因为此事而影响了任何人，当然也包括马丽！她没有必要，也没那个义务陪他去冒那个危险！况且，有她跟在身边，他也施展不开手脚。这不是一场游戏，而是一场事关生死的较量，他不能让任何人因为他而出了危险，甚至不测，那样他就会寝食难安！
边走边聊，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到了许老六家所在的村子。许老六家的大院就在村子的中央，很庄严，很扎眼，一瞅就是很殷实的人家。可能是许老六接受了马丽出逃给带来的教训吧，他家的院墙比以前修的高了，也结实了，并安上了大铁门。
马强去敲门，院子里立刻响起了汪汪的犬吠，冲着门的方向叫得很凶。马强后退几步，以防备有狗突然窜出来咬人。过了一会，传来了房门打开的声音和叱责狗叫的声音，随着细碎的脚步声，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在问：“谁啊？”
“是我，马强，我们来还钱了！”
“还钱？”随着一声问话，大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站在了门口。
马丽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许老六的婆娘。许老六的婆娘也认出了马强和马丽，她就急忙回头冲着屋里喊：“他爹，他爹，是马丽，是马丽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爷们就披着衣服从上房窜了出来，“谁，谁来了？”他边走边问，到得门口，他果然看到是马丽来了。他就满脸堆笑，急忙向屋里请几位。
马丽虽然对许老六极其反感，也懒得进他家的门。但是今天是来还钱的，是来解决问题的，而不是来怄气的。她就没说话，开步迈进了许家的大门，向上房走。
冷不丁一条狗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直扑马丽。马丽大惊，急忙掉头往回跑。那狗见马丽往回跑，就在后面撵的更凶，眼看就要咬到马丽的腿了。许老六想吆喝，也已经来不及。在场的人心里都是一紧，等待着马丽的惨叫！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黑影，从马丽身后蓦然闪出。也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手段，但见他的脚就是那么一伸一抬，那条狗就惨叫一声，向旁边横飞出去。待落地之后，挣扎了几下爬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解围的不是别人，正是巴凌锋。巴凌锋在进门的时候，就开始留心院子里的狗是不是还在。他知道农村的狗，一般都散松着，很少有拴住的，所以他就特别加了一分小心！当狗突然出现，并向马丽扑来的时候，他就从马丽的身后闪出来，迎着狗冲了过去。在狗将要咬到马丽的时候，他就已经赶到，他顺势飞起一脚，将狗踢到了一边，使马丽避免了一劫！
马丽早已吓的面无血色，她站在那里直打冷战，嘴唇也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许老六见狗没咬到人，也就放心了。虽然心疼自己那狗，但也不便发作，就干笑两声，大度而热情地招呼大家进屋。
屋里装修的也很讲究。华丽板的天棚，瓷砖铺就的地面，雪白的墙壁，再加上那些比较新潮的家具，使屋子显得华贵，气派。
许老六的婆娘赶紧沏水，拿烟，但都被巴凌锋他们婉言拒绝。之后，马丽开口说话了。
“许大伯，我这次来，是来还您钱的。我家欠了您多少钱，您说个数！即使现在我没那么多，不能都还上，过些日子我也都会还清的！”
“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外道！什么钱不钱的，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只要你回来就好，将来这一切还不都是你的？”
“许大伯，您误会了，我们将事情做个了结就回去了，您还是为您儿子另觅知音吧！”
“这怎么成，你们是拜过堂，成过亲的，也入过洞房，是受法律什么来着，对，是受保护的！那可不是你想不干就不干的，那是要经官家说了算的！”
“您和我爸爸合伙把我骗回来，又强行把我抬到您家，这又怎么说？也受法律保护吗？”
“反正我打听官家人儿了，他们说，如果我们不同意，你想反悔肯定不中，实在不行我就去告状，那他们就会来抓人！”
“我这次和我丈夫回来是想解决问题的，如果您真不想解决问题的话，那我们只好走了，以后，咱也就两清了！”
“什么，什么，你结婚了，你和谁结婚了？”许老六白着眼急急地问。
马丽大大方方地站到巴凌锋跟前，挎住他的胳膊说：“他，他就是我丈夫！”
许老六颓然地坐到床沿儿上。许久，他才喃喃地说：“不行，这事儿不行，这事儿得经官！”
巴凌锋没想到马丽真的来了这一手，尽管他心里着急，希望马丽就此打住，不再往下说，但表面上仍装作若无其事。他不能露出破绽，他必须帮助马丽度过这一关。因为他看出来了，许老六老奸巨滑，他决不会轻易放走马丽，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提还钱这件事儿。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大家都没再说话，彼此就这么干耗着，都希望对方能作出让步。
但马丽没法让步，她一旦让步，就等于她要重新踏入许家的大门。那么唯一能让步的只能是许老六，但许老六只是低着头在那盘算，不知道他在琢磨啥！
又过了一会儿，许老六干咳了两声，说话了：“你说你们结婚了，也得有个凭据吧，结婚是要领结婚证的，我要看看你们的结婚证！”
“结婚证放家里了！”
“那我就不能信了，至少你得让我相信你们是两口子，咋的也该有个介绍信什么的吧！”
“不瞒您说，我们这次回来，一是为了还您的钱，再有就是来起个介绍信，也好回去落户口！”
“那不行，那不行，我打听过，你这样做，那是犯了重婚罪，你和我儿子，那是有证的，受保护的！”
“你怎么弄的证，你自己不知道？我没去，也没同意！那事儿，和我没任何关系！”
“反正证是你们俩的。如果实在不行，我就报官，叫政府来解决！”
“那就随你的便吧！”马丽转身欲走。
许老六的婆娘一见这阵势，就突然躺在地上撒起泼来，她哭天抢地，寻死觅活的，来为许老六打帮架！
巴凌锋实在忍不住了，他提高嗓门喝道：“行了，你们就省省吧！想解决问题不，想解决问题就都放明白点儿，不想解决问题我们这就走人！”
巴凌锋这一嗓子还真好使，许老六的婆娘止住了声音，她从地上爬起来，愣愣地看着巴凌锋。其实她有些怕他！从刚才巴凌锋打他家狗得时候开始，她就有些怕他，她觉得巴凌锋不是一般人物！因为她家的那条狼狗，十里八村没有一个不怕的，而巴凌锋只轻描淡写地那么一下，就把它给揍没影了。
“许大伯，今天我们是为解决问题而来的，不是来看撒泼的！如果想解决问题的话，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谈，如果不想解决问题，那……”巴凌锋没有往下说，但眼里却射出两道厌恶的光。
“那你说，事情该怎么办？”
“咱也别拐弯抹角的说话，马丽肯定是要和我回东北的。你就交个底儿，她家欠你多少钱，我还！即使现在拿不出，我可以打欠条给你！但我保证不出一个月，一定如数还清！但您也别把话说的太死，事情做的太绝，那样对谁都没什么好处！”
“至于钱嘛，我许家不缺，我也交个底儿给你，马丽既然回来了，那她活着是许家的人，死了是许家的鬼！”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吧，马丽，走，咱们走，等办完了一切手续，咱就回东北！”
巴凌锋带头走出上房，走进院子，马丽，马强跟在后面。许家的那条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中遛弯儿，见巴凌锋出来，又夹着尾巴逃走了。
“小子，你可别后悔，出了这个院子，那可就不是我和你谈了，那就等着官家找你谈吧！”
“呵呵，是吗，那咱就走着瞧，我就不信，这点事儿，还能把我再弄监狱去？”
巴凌锋、马丽、马强扬长而去。
刚走到半路，一辆警车就摇摇晃晃地从后边撵来，超过去他们不远，就横在路中央。然后从车上跳下几个警察，向他们走来。
“谁是马丽？”一个警察冲他们问。
“我就是！”
“跟我们去派出所一趟！有人告你骗人钱财！还有重婚罪！”
“我没有，是许老六血口喷人！”
“走吧，到派出所解释去！对了，还有你丈夫，也要去！”
马丽还想争辩几句，巴凌锋用眼睛示意她闭嘴，有事到派出所再说。他们就相继上了车。上车之前，巴凌锋回头对马强说：“马强哥，你先回去，我们随后也就回去了！但你回去千万别对你妈妈说这事儿，免得她着急上火！”
“好，好吧，不过你们一定要当心！”
车子载着巴凌锋和马丽走了。马强则一路胡思乱想着向家走去。
第095章 派出所斗勇
派出所里。
许老六已经等在那里有些时候了。
许老六和派出所的人混的都很熟，当然是因为他家钱大，油水多。
巴凌锋他们前脚刚走了，许老六后脚就给派出所打了电话，他想让派出所出面，吓唬吓唬他们，逼他们就范。他觉得既然巴凌锋也是农村人，那也就应该没见过啥世面，若有警察来，不吓尿裤子才怪呢！
巴凌锋哪怕这些！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警察他都见过，也打过交道，算是有丰富的斗争经验了！马丽应该也算是在警察面前混过来的，对于他们那一套，也领教过的。尽管她心里打着鼓，但也神态自若。
在车上，巴凌锋偷偷地提醒马丽，除非万不得已，尽量别说话，一切都由他来对付！马丽点头同意。
可能是条件简陋房屋有限，或者是警察太小瞧他们俩了，巴凌锋和马丽被带进同一间屋子里，有两个警察已经等在那里。巴凌锋一见这阵势，心中暗笑，看来天底下警察们审讯的手段都是一样的！
一个警察斜乜着他们俩，不说话，但表情相当的严肃。看样子他是想先在心理上击跨他们！巴凌锋和马丽则静静地站着，面无表情。
“说吧，你们是怎样合伙骗许家钱财的？”
“我们没有骗！”巴凌锋淡淡地回答。
“你们一定要老实交代！否则，今天你们别指望从这里出去！”
“是吗，那好吧！”巴凌锋开始双手相叠，抱在胸前，脸也开始不悦。“只要你们能给我们罗织出罪名，并拿出证据，我们就伏法！但是如果你们拿不出东西来，而只凭一面之词或者道听途说来的原因而非法限制我们自由的话，那等我们出去之后，就去上边讨个说法！我就不信，骗婚还骗出了道理！”
他略微做了一个停顿，接着说道：“并且我还要告诉你们一点，我们最多只能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之后，要么把我们抓起来，要么把我们放了！我们家里还有病人等着去医院，如果耽误了治病的话，咱还得说道说道！”
“哎呦呵，来劲了呵！看来你的态度很不老实啊！就你这个态度，我就可以关你几天？”
“哈哈，是吗？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老实？顺着你们的话说，按照你们的意思办就是老实？把无说成有，把黑说成白就是老实？我怎么想不明白你们警察到底是干什么的呢！你们究竟是为谁服务的！并且我告诉你，关我也可以，只要你能负担起这个后果！”
巴凌锋真敢说。经过他的一顿抢白，问话的那个警察哑言，颓然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为了不至于冷场，坐在他旁边的那个警察就接着询问。不过他借鉴了前面那个警察的教训，态度明显和第一个不一样了。
“好了，不要说那些不沾边的话题了，报出你的姓名！”
“巴凌锋！”巴凌锋正了正身子，眼睛直视着问话的警察，看他能使出些什么花样儿。
“籍贯？”
“滨湖！”
“职业？”
“无业，刑满释放人员！”
“身份证？”
“在她家里！”
“为什么不带着？”
“我没想把它带在身上！我们也没想到会到了这里！警察同志，我请求您赶紧问，我们还有事儿，不要耽误我们太长的时间！她妈妈还等着去医院看病呢！”
“我们是在办案，你有义务接受我们的询问！”
“那好吧，但我不得不提醒您，不要耽误了我们太长的时间！我想事情的来龙去脉您也该有个大致的了解了，我们究竟有没有罪，你们心里也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知道真相？我们知道什么真相？”
“逼婚这件事闹腾了一年多，我听说许家也早就报案了！至于事情真相究竟怎样，你们谁的心中都该有数了，除非你是新来的！不过假如我们没罪，您又耽误了病人看病的时间，一旦病人出现意外，我巴凌锋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在要挟我们？
“不敢，我们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我们这次回来，只是想找许家解决问题！你们刚才所指控的那些事儿，纯粹是无中生有！真要是论起罪与非罪的话，我想该有罪的应该是他许老六！”
“至于他是否有罪，和你没关系，我们自会处理！但如果你再不配合我们的调查，一会儿我们只好把你送到州里的刑警队去！”
“你们可以将我送走！但是一旦事情闹大，你们能否收场，你们能否因此而受到牵连，你们可要想好后果，我这绝不是在危言耸听！大家谁都不是瞎子聋子，这件事也无须深入调查就能水落石出！但当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巴凌锋绝不会让难为我们的人有好日子过，无论到哪儿，我都会讨到一个说法的！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在替许家说话，但是如果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你们都不秉公而断的话，我想，渎职的后果你们不是不清楚！”
“你要明白你的身份！”问话的警察一拍桌子。
巴凌锋微微一笑：“我早就明白我的身份，我是个公民，是个守法的公民！还有什么需要问的没有，如果没有，要么你把我们送到你要送的地方，要么我们回家！至于耽误的时间，我们不会计较！”
警察无言以对。他们早就知道许老六家的事情。只不过私不举，官不究罢了。如果真要是把事情闹大，那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许老六一旦收监，那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看来站在眼前的这小子绝非等闲之辈。
巴凌锋见警察没话说了，就适时地给那两个警察台阶下。“你们还是把许老六喊过来吧，我们今天到他家去，就是想解决好这件事儿。现在正好当着你们的面，把事情解决掉，也免得他将来再出说道！如果事情解决的圆满，那他是否有罪，我们也就懒得追究！如果解决不好，那事情究竟能到哪步田地，也不好说！我们的本意是不想把事情做绝，就看许家什么态度！我们只想要个圆满的结果！”
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下意见，也只有如此。一个警察就去隔壁找许老六。
他们谈话的内容，其实许老六在隔壁已经都听到了。他也感觉头疼，看来这小子是软硬不吃，铁了心要带走马丽。他心里虽然长气，但警察来叫他，他又不能不过去，就硬着头皮跟警察过来了。当然在过来之前，他简单地和警察核计了几句，讨了个底儿！那就是尽量多挤出点钱来！至于究竟能挤出多少，只能看他自己的了，别人插不上话！
警察装模作样地跟许老六通报了询问的情况，然后对许老六说：“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至于他们欠你多少钱，怎么个还法，你们可以商量着解决！事情也只有如此解决！”
“他家欠我们的礼钱，连同我儿子的医药费，要一万六千多块！至于那叫精神，精神什么来着的费用，我们就不要了，乡里乡亲的，就这么多吧！”
“医药费我们不会负担，我只听说过有8000块钱，如果想要那8000块钱，我们可以还，多一分也没有！如果你觉得委屈，连那8000块钱也没有了！我们还你那8000块钱，也是凭良心，凭道义！如果要说委屈，更委屈的应该是马丽！我们不追究你就不错了！”
“那我儿子的伤怎么算？”
“你儿子怎么受的伤你们不清楚吗？本身你们的行为就是违法的！如果我们要是追究你的话，你问问警察你们的行为算什么？该怎么判？现在还没有超过法律追究的时限！如果要是到了那一步，我想，不但你们要陪给马丽精神损失费，而且你还得去坐牢！”
“不要吓唬我，农村这点事儿，我懂！”
“如果你不信，那咱就走着瞧！看谁哭在最后，谁笑在最后！如果今天能把事情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的话，那对不起，以后就不要再找我们了，我们概不奉陪！咱们之间也就没帐可算了！”
无论是警察，还是许老六，都觉得巴凌锋不是一般战士。他不但懂法律，并且头脑清醒，语言犀利。他又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绝不会因为外界的干扰或压力而放弃！凭他的性格，绝不会为强权所迫，想让他放弃想法，几乎是不可能的！
许老六没辙了，他求救似地看看那两个警察。警察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他们从中和稀泥。一个警察就干咳了两声，开口说话了：“那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大家都身在农村，一年到头土里刨食的，挣点钱都不容易。我们的意思，欠许家的8000块钱，我们会一分不少地全部还清。但现在我们手里没那么多钱，只能先还一部分，其余的我们可以打欠条，那部分也绝不会超过一个月就会还给他！但丑话必须说到头里，钱一旦还完，如果再找马家的麻烦，那我就绝不会客气！我已经蹲过几年监狱，也不会在乎再蹲几年！”
警察沉吟了一下最后决定似地说道：“那好吧，今天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了，你现在能还多少钱？就在这里履行个手续！”
“4000吧，其余的等过些日子再还，但我保证，不出一个月，如数归还！”
“许老六，你看怎么样？如果没什么意见，那就这么定了！”
“这样我们冤枉啊！我们损失了那么多，不是白搭了吗？”许老六哭丧着脸说。
“许老六，我们虽然很同情你，但是法律不会同情你！如果真要是计较起来，就像刚才巴，巴什么来着，对，巴凌锋说的那样，你不但什么也得不到，而且你还得坐牢！你自己掂量着办！”警察虎起了脸。
“真没别的办法了吗？”许老六几乎是在哀求地问。
“应该没了！这个是最好的办法！你也就认倒霉吧！”
“那，那就这样吧！”许老六无可奈何地点头同意，脸跟吃苦瓜一样的难受。
马丽就从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下的4000块钱，交给警察，警察又交给许老六。待许老六点清之后，巴凌锋又给许老六做了个字据，然后各自回家！还钱风波就算暂时划上了个句号。
从派出所出来，马丽感激地看着巴凌锋：“巴大哥，你可真厉害，今天多亏你了！你在和他们说话的时候，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真怕他们急了把你给抓起来。也多亏了你那么硬气，换了我，他们这么一吓唬，我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好了，以后我就不用东躲西藏的了，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了！”
“好了，不要说这些了，咱们赶紧回去，可能你妈妈已经着急了，咱还得赶早将她送医院去看看！另外，我准备到甘孜去打工，好尽快将欠许老六的钱还上！”
“我陪你去，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马丽在心里上和身体上算是彻底解放了。她跟在巴凌锋的身边，边聊边急急地往家赶，脸乐的跟春天的花儿一样灿烂！
金色的阳光从背后照过来，温暖而温柔！
第096章 看病
马强独自回到家已经有些时候了。
当马母听出来是马强一个人回来的，就急忙问是怎么回事。一开始马强支支吾吾地不肯说，但耐不过马母的刨根问底，最后他只好详详细细地说了他们此次去许家的经过，最后说了半路上警察带走马丽他们俩的事。
马母当时急得差点没晕过去，待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之后，就又是一番哭天抹泪。马强也没什么好法子可想，只好在一边苍白无力地劝说、安慰，却都无济于事！
正当马强没着没落的时候，马丽和巴凌锋相跟着回来了。
别看马母眼睛不行，但是耳朵特别灵，她一下就听出来那是女儿的脚步声。她就止住啼哭，叫马强赶紧出门去接，说他妹妹回来了！
马强半信半疑。以为她妈妈神经又出了问题。但为了不惹妈妈生气，他还是跑到门外去看！
他立刻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妹妹和巴凌锋果然脸上挂着微笑，已经走到院中！他们回来的可真快！在他的意识里，天黑之前派出所能放回来一个，就不错了！
他马上就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同时心里也在纳闷妈妈的耳朵，真的竟如此灵敏？！真的就有第六感觉？还是心有灵犀？自己可是一点声息没有听到的！
母女重新见面，高兴自不必提。
稍作休息，马丽就张罗着带母亲去城里看眼睛。马母见事情办的挺圆满，两人又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心里虽然心疼钱，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由着马丽操持去城里。
一路无话。
甘孜的经济也不发达，人们头脑中的经济观念还很淡薄。这里的店铺并不是很多，商品也并非琳琅满目，和沿海省份同等规模的城市相比，这里开放的程度明显滞后。即使是最繁华的公共场所，也少见人流如织的场面。
相比较而言，医院还算是比较繁华的地方。各种衣着，各种表情的人，或三五成群相互簇拥着前进，或单个的眼光游离地急急地行走。虽然身份不一样，但是到这里来的目的几乎都差不多：不是来看病的，就是来看病人的！
马丽他们一行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再有个八儿小时，这里该下班了。
当马丽马强一人一边搀扶着马母进入眼科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带着眼镜的男人正在收拾着什么。见几个人簇拥个老太太进来，他不由得看了看墙上的时间，有些惊讶地问：“怎么回事儿？这么晚来看病！”
“路太远了，我们才到！大夫，求求您给我妈妈看看眼睛吧，她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求求您了！”马丽用哀求的语气说话。
“噢，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那赶紧坐下吧！”大夫边说边在头上带了个古灵精怪的器械，准备给马母看病。
大夫仔细地检查着，众人都屏住呼息看着，等着。但从他的眼神看，情况并不乐观。
“多长时间了？”大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抬脸问他们。
“有一年了！”马强回答。
“那怎么才来？这病是闹着玩的吗？”大夫见马强回答，就将脸转向马强问话，脸色有些愠怒。
“大夫，这事，这事不赖孩子们，是我不想来的！再说，我们，我们农村也没钱啊！大夫，我的眼睛——严重吗？”老太太有些可怜地问。
大夫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问题比较严重，由于长时间的眼底水肿，视神经受到压迫，再加上老年性的白内障，情况不太好！”
“大夫，求求您，一定要让我妈妈重见光明！需要多少钱，我们有！我们会去挣！我只求求大夫，一定要让我妈妈重新看到这个世界，看到我！”
“孩子，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医学不是谁想怎样就怎样的！那是科学，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我妈妈，有多严重？”
“现在还不好说，等明天我和几位专家会诊之后，再决定治疗方案吧！不过说实话她的情况确实很严重，是耽误的时间太长了！但也绝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这需要时间，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也要看老太太有多幸运了！”
“大夫，大夫，求求您了，您一定要治好我妈妈的眼睛，您能治好她的，您一定行的！”马丽有些激动，她喊了起来。
“行了，孩子，你们就别浪费时间了！我先给她开点药水，然后你们去办个住院手续，先在这里观察治疗吧！现在我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
大夫给马母开了些药，又给他们办了住院手续，马母就这样住进了医院。
但马母心中有疑虑啊，这得需要多少钱啊！在干净的病房里，她坐卧不宁，不停地唉声叹气。马丽知道她的心理，就不停地安慰她不要着急上火。她说钱对于他们来说，还不愁，他们一定会让她的眼睛重见光明的。
巴凌锋也在旁边说着安慰话，马母总算安静了下来。巴凌锋把马丽叫到走廊，他说了自己的想法，明天就准备去打工赚钱，也好尽快的解决燃眉之急。因为他们手里的钱已经不多了，马母的眼睛又不知道严重到什么程度，究竟需要多少钱来治疗！而欠许老六那边的钱也需要尽快有个着落！钱，已经是摆在他们面前的最大的问题了。
马丽也没有别的办法，看来只有边赚钱边为母亲治病了。她无声地叹息了一下，说：“那好吧，巴大哥，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赚钱！”
“你不用去了，就安心地在这陪你妈妈吧，也免得她惦记！我自己就足够了！这个城市也不大，还丢不了我！”巴凌锋想将气氛活跃起来，就幽默了一下。
马丽没心思笑，也没说什么，她只感激地看看巴凌锋，就无言地回到病房。她真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将说不清是喜是悲的情绪都统统冲掉！但是她忍住了，她不能让别人看到她任何的内心波动。
巴凌锋又征得马丽的同意，去外面走了一趟。
他是想看看这里的状况，看看钱是否像滨湖那样的好赚。他经过询问，找到了一家网吧，但网吧的规模却令他大失所望，设备也属于低端！看来在这里想像滨湖那样的赚钱，可能性不大！
他又转了转其他的地方，觉得这里的经济发展程度，比滨湖要逊色多了。要想赚大钱，太难了！而依他们现在的状况，小打小闹的钱，对他们已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他必须得考虑转移视线了！他突然想到马丽说过，这里离成都不远，那里一定是经济发达的地方！他就决定去成都！
回到医院，他就将他的想法偷偷地对马丽说了。
马丽有些担心巴凌锋独自去成都，其实更多的还是舍不得他走！但从目前的情况看，又没有别的办法，就只好点头同意。他们又详细地作了一番约定，比如如何联系，如何汇款等等。
因为病房的床铺有限，那个晚上，他们轮番在病房里面休息。
第二天，巴凌锋悄悄地登上了去成都的列车。
第097章 邂逅常继业 上
想找个工作对巴凌锋来说并不难，虽然他的知识都是靠自学自悟而得来，但像他这样高素质的人才，市场的需求量是极大的。换句话说：并不是工作需不需要他的问题，而是他是否喜欢某项工作的问题。
他还是选择了从事计算机的维护工作，这样的工作他轻车熟路，而且多少还有那么几天的工作经验，操作起来比较得心应手。无须本钱，收入却不菲！
为了赚到更多的钱，他还是兼做多家网吧的技术工作。除了睡觉，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工作！只要醒着，他几乎就是在和电脑做伴。即使是吃饭的时候，他也紧盯着电脑不放，生怕它突然间不翼而飞似的。
当然他赚到的钱，足以用来给马丽的妈妈看病用。欠许家的钱也不成什么问题！
但他还是想多赚些钱。因为他回去的路费要从这里面出；要对付臧小军，也需要钱。至少他回去得吃饭、住宿，这些都需要钱。而臧小军是不会给他机会边打工边对付他的。他只有在外面赚足了钱，解除了后顾之忧，才能专心致志地去对付臧小军！
但有一件事，是他绝没有想到的。那就是在这儿，他居然遇到了从滨湖潜逃出来的常继业！
常继业从滨湖出逃之后，一路辗转来到成都。为了减小目标，他就混杂在那些进城打工的农民堆里。他不敢说话，有事儿就用手势来比划，以至于周围的人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因为他那口东北口音很容易暴露身份。衣着容貌想改改容易，但是口音想在短时间改变，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只好时刻提醒自己，要管住自己的嘴巴！
巴凌锋能和常继业相遇，说来也算巧合。那一天中午巴凌锋去一个小饭铺买吃的，而常继业也和几个经常混在一起的伙计在那吃饭！
常继业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在他吃饭的时候，一定要面对着门的方向坐着，以便能随时看到外面的情况。这也是出于对自身安全的一种本能的考虑。
当巴凌锋风风火火进来的时候，他马上就意识到这应该是个北方汉子，不禁对他产生了些许兴趣，就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
“买一斤馒头，二两咸菜！”巴凌锋边掏钱边对服务员说着话。
“我说大兄弟，你怎么老是吃馒头咸菜啊，就不能换换样？你的胃受得了吗？”老板娘模样的人从里间儿出来，半是关心半是玩笑地说。
“吃别的太耽误时间，也贵，我能填饱肚子就成了！”巴凌锋一笑，具实回答。
又闲聊了几句，服务员将馒头递过来了，巴凌锋就拎着馒头匆匆走出小饭铺。
“这个年轻人，真是奇怪，赚钱都赚疯了，真是不要命！”老板娘对着巴凌锋的背影咕嘟了一句，摇摇头又进到里间忙活去了。
他们的对话，常继业都听到了。他当时激动的差点没喊出声音来。因为他听出来了，那个人说的话是道地的滨湖口音！
他没敢造次，而是找了个适当的机会，漫不经心地用手势询问服务员，刚才进来的那个人是怎么个情况。
服务员也说不太好巴凌锋的情况，就知道他几乎每天这个点儿都来这里买吃的，买了就走，也来不及细打听，他来去匆匆，也没时间和他们交流！好象就老板娘和他搭讪过，知道他应该是在附近的哪个网吧打工！
常继业决定去找找巴凌锋，也和他正面接触一下，向他打听打听滨湖的情况！看看那边对于他这个案子是不是还很上心，也好确定他的下一步该怎么打算。
从小饭铺出来，他借故有事，和那几个人告别之后，就独自走了。他费了好大劲，才从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口中打听出离这里最近的网吧在哪儿，他就一路找去！
常继业进那个叫做飞跃网吧的时候，巴凌锋正在边吃馒头边在一台电脑前面忙活，他极其投入，对于周围的情况浑然不觉。因为在这里，他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危险存在，他的仇家臧小军已经被他甩在了滨湖。现在他只要全神贯注地工作，一心一意地赚钱就可以了。
此刻，常继业已经站在了巴凌锋的对面。他仔细地观察了他十几秒钟，见他毫无反应，他就开口说话了：“朋友？听口音你是东北的？”
“是的，滨湖！”巴凌锋没有抬头，他随口回了一句。
“我也是滨湖的！”
巴凌锋一震，抬头看了看此人，不认识，他说话的口音也不是纯正的东北口音。他脸上就露出怀疑的神色，随即心理也开始戒备，在揣摩他是不是和臧小军有关！
“我真的是滨湖的！”常又说了一句，当然他在极力的掩饰住纯正的滨湖口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耳濡目染，他对这里的方言也多少地能说些了。“刚才在小饭铺的时候，我听出了你的滨湖口音，就一路找了过来！”
“朋友，你找我有事吗？”巴凌锋警觉地问。
“唉，你不用怕，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出来的太久了，有点想家，想和你打听打听老家那边的情况！”
一丝苦笑爬上巴凌锋的脸，他会怕吗？他不会！只不过他想起了滨湖他曾经打过工的那些网吧被砸的惨状，他是担心这里是不是也会被他或者他们弄成那样的结果。
“对不起，朋友，现在我很忙！我不能白拿人家的工钱，我得干活了！如果你有时间，半个小时之后，你在门口等我，我们再聊，怎么样？”巴凌锋想支走他。
“也好，我不忙，那我先不打扰你了，我到外面等着去！”和巴凌锋说了再见之后，常继业就从网吧出来！他哪儿也不去，干脆就坐在网吧门口的台阶上等着。
半个小时之后，巴凌锋出来了，他看见常继业真的在台阶上坐着，他一定是在等他了。他就走过去，向常继业伸出了手。“朋友，你好！”
“你好，你好！很高兴能在这里遇到家乡人！”常继业愉快地握住巴凌锋的手，客套着。
“我也是，我们可不可以边走边聊，我必须得去另一家网吧！”
老乡见老乡，刨却心中必要的警觉之外，聊聊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巴凌锋决定和他唠扯唠扯！
“好的！不过朋友，你干吗这么拼命赚钱，可要当心身体啊！”
“呵呵，没关系，我的身体，抗造！唉，我现在最需要的是赚钱！”
“噢？那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能说说吗，说不定我能帮帮你！”
巴凌锋摇了摇头，看了常继业一眼：“这个忙，没人能帮上我的！即使别人想帮我，我也不能答应，我不想连累别人！”
“噢，听你说的血刺呼啦的，究竟咋回事啊！莫非和什么人有仇？”
“呵呵，你说对了，我在滨湖有仇人！我流落在这里，就是他逼的！我准备在这里赚够了钱，就回去找他算帐！”巴凌锋见常继业也不像什么坏人，干脆就和他说说也不错！反正他又不会传出去，即使传出去了，又能咋样？即使他臧小军得信儿来了，也未必好使！
常继业上下打量了巴凌锋几眼，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还该不该往下问，难道他也和黑社会有染？还是和其他的什么人有过节？
“朋友，你从滨湖出来几年了？”见常继业不说话，巴凌锋就问。
“唉，已经出来好几年了！现在就是经常梦见那儿，也不知道那里现在变成什么样子，那里可是我最熟悉的地方了！你又出来多长时间了，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说说滨湖的情况啊？”
“那你听说过一个叫做臧小军的人吗？”巴凌锋没有回答他的问话，接着问他。
常继业心里咯噔一下，他和臧小军有关系？那他们是仇是友？他装作毫不知情地摇了摇头，想看看巴凌锋什么表现！
“他是我的仇人，现在他的势力可大了！正是因为他的诬陷，我才蹲了几年的监狱，出来的时候想找他报仇，但由于多方面原因，我流落至此！”
“噢，看你这么年轻，也很有文化的，怎么会被诬陷？”
“说来话长啊！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段生活，永远也忘不了五台子！”
“噢？你在五台子监狱服刑了？”
巴凌锋看了看他，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但是他仍然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有一个人你应该认识！”
“谁？”
“张自强！”
“哈哈，张大哥？！我太熟悉他了，那是我大哥，我们的关系很好！他也是我最敬重的一个人，虽然他是黑道上的人物，但他人很好，很讲义气，他也从不和老百姓过不去！这次临来四川之前，我还特意去看了他呢！”提到张自强，巴凌锋有些兴奋，话也多了起来。
常继业静静地听着，脸上挂着少有的微笑。巴凌锋有些好奇，就问：“朋友，你是怎么知道我大哥这个人的？”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求他办过事，正像你说的那样，他很讲究！我说朋友，我看你的年纪也不大，既然咱们都和张自强扯上了关系，那我就叫你一声兄弟吧，你晚上什么时间有空，咱俩再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出门在外遇到个家乡人不容易，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给面子不？”
“呵呵，又多了个大哥，好啊，那晚上10点，你还在刚才那个飞跃网吧门口等我吧，太早了我也抽不出时间！”
“好！一言为定！”他们握手告别。
第098章 邂逅常继业 下
今天应该是巴凌锋到成都之后最兴奋的一天了。
倒不是为了打工的事儿，而是在隔山隔水的异地，居然会遇到一个家乡人儿！而且他还和他的自强大哥有些瓜葛，他焉能不兴奋？看来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由于兴奋，巴凌锋干起活来特别带劲儿，效率也贼高！
晚上十点，巴凌锋如约来到了飞跃网站门外。但他左寻右找，却没有看到常继业的影子。他正准备进网吧里面去看看，忽见马路对面有人在向他招手。他借着路灯仔细一看，此人非是别人，正是白天遇到的那人。他也朝他招招手，就一路小跑着过了街。
常继业也不多说话，带着巴凌锋进了一家比较考究的餐厅，二人找了个僻静点的地方坐下，常继业仍习惯地面对着门的方向。
常继业将菜谱推到巴凌锋面前：“兄弟，得意哪口儿来哪口儿，你点菜！”
巴凌锋摇摇头。“还是大哥你来吧，我吃还可以，点菜不会！我看咱也就别太讲究了，咱谁也不像讲究人，随便弄点啥填饱肚皮就行了，我可是饿坏了！”和常继业一见如故，巴凌锋说话也就直来直去了。
“那——，也好！就依兄弟你了！那咱就来他个短平快！”
点完了菜，他们又随便闲聊了几句，饭菜就上来了。二人便开吃，巴凌锋不喝酒，常继业自从滨湖出来，也是滴酒不沾。此刻，两人又都饿了，便不再谦让，都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两人也真是吃茬儿，不消一会工夫，桌上的饭菜，就被风卷残云般划拉一光。
吃饱了，巴凌锋用餐巾揩了揩嘴角，心满意足地看着常继业：“大哥，谢谢你，我很久没吃到这么好的饭菜了！”
“是吗？那以后，我经常请你吃饭！你是自强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大哥，你和我自强大哥究竟是怎么个关系啊？听你说话的口气，你们不像是普通朋友，跟铁哥们差不多！”
“兄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地方说去，如何？”
“好，走！那就到我那儿去，那儿肃静！”
“好！”
二人就出了饭店，一路闲聊着到了巴凌锋的住处。巴凌锋烧了水，两人都泡起了家乡的大碗茶，边喝边聊。
“兄弟，你听说过一个叫巴凌锋的人吗？”常继业在一次去看张自强的时候，听他提起过巴凌锋，就觉得眼前这个人的来路和巴凌锋有些像，便试探地问。
巴凌锋一凛，反问道：“你认识他？”
“那倒不是，我听自强提起过他。他说这个人很了不起，将来一定是条龙！”
“那你是——！你别说，我猜猜看，你是——常！？”巴凌锋知道常继业在逃，他怕站在眼前的真的是常继业，那他说出全名他也许会忌讳，他就只说了一个字。
常继业笑而不答。从表情上看，他就是常继业无疑！
“你真的是常继业？！”
“嘘——，小点声，当心隔墙有耳！”常继业急忙制止。
“自强大哥经常提起你，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
“我这儿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一会再唠！你先告诉我，自强他那边怎么样？”
“他还可以！不过，他因致人重伤又被加了三年刑。我上次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的情绪有点低落！”
“唉！他进去都是因为我！我理当将他救出来，但是现在我也爱莫能助了！”常继业有些悲怆，道。
巴凌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也只是陪着嗟叹一声，没有言语。
“兄弟，你说你和臧小军有仇，究竟是怎么回事，能说说吗？”
“说说也好！”
于是巴凌锋就将他是如何和臧小军解下仇怨，又因何来到四川，和常继业详细地说了一遍。
常继业专注地听着，偶尔默默地喝口茶。但他眉头的皱纹却由浅而深，最后拧到了一起，表情也越发的凝重。听到最后，他腮边的肌肉也在微微地抖动，看得出他在使劲地咬着牙，眼里喷涌出的都是烈火。
“一年不见，这小子势力他吗的竟这么大了！唉，我现在是他吗的是有劲儿使不上！自强那边也不知道会是怎么的结果，看来我们都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不过依大哥看，你还是别回去了，凭他现在的实力，你斗不过他的！就算你幸运，和他弄个两败俱伤也犯不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让那小子去做他吗的滨湖的老大吧，早晚会有他哭的那一天！”
“大哥！其实，别人也这么劝过我，我也答应过不再找他报仇，但是现在是他不放过我啊！我决心已定，即使拼个鱼死网破，我也要将他从地球上清除掉！明着不行，我可以躲在暗处收拾他！”
“你下决心了？”
“下决心了！”
常继业沉思了一会儿，道：“那样也好！大哥我不管你是通过黑的也好，白的也罢，如果你真能铲除他这个祸害，那也算为滨湖做了一件好事，滨湖也算是安生了！其实我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我也在打听是谁他吗的坏了我们的事儿！据可靠消息，那个兔崽子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以便将来能和李黑子叫板，就暗中使坏，将我们告了公安！他是通过公安的手，将我们给收了，这小子毒啊！所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和他斗，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儿！”
“这个自然，我会见机行事的！”
“你报了仇，也就等于替我们报了仇，大哥还应该感谢你才对呀！”
“大哥言重了，臧小军树敌太多，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栽了，还说不上是谁干的呢！但有一点应该肯定，那就是他的下场绝不会好，他阼乎的太欢了！”
“嗯，这个我爱听！兄弟，大哥也没什么好帮你的！不过我在滨湖还有几个铁哥们，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去找他们！另外我还有一个帐号没有封，那里有点钱，你可以提出来用，帐号和密码我都藏起来了，等你走的时候，我告诉你怎么弄！”
“大哥，这个不需要，我不想让这件事儿的范围扩大！船太大就难掉头了！”
“兄弟，别犟！听大哥的话，没毛病！你还太年轻，有时候，事情并不像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很多事儿，照老百姓的想法去办，绝对办不成，没有他吗的黑社会还真不行！这个世界，表面上看都是嘻嘻哈哈的一团和气，但揭开里子往里瞅，却永远都是他吗的弱肉强食！别听别人咋咋呼呼他有多伟大，那只是表面现象，背地里指不定多埋汰呢！你就相信一句话就中，谁他吗的赢了，谁就是好汉，谁就有的说！黑社会是这样，当官的也他吗的是这样！如果扒开他们的裤子，说不定屎比咱们还多呢！所以你现在需要的是赢，而不是规则！”
“呵呵，大哥，行啊！你的话虽然有些过激，但是并不是没有道理！其实有时候，我也真的很羡慕你们，快意恩仇，恣情而为，也真他吗的过瘾，是爷们的作为！”巴凌锋也学着常继业的口气说话。
“唉，兄弟啊，看来是我误导你了，这话不应该对你说！不过说真的，江湖话说起来是容易，但这条路，却是一条不归路，谁轻易也别混进来！进来容易，一旦想出去可就难了！你的仇能报就报，报不了就撤，再想别的办法！细琢磨起来，还真不如做个平头百姓，挣干的，吃干的，挣稀的，喝稀的。没有和这个那个的过节，也不用担心谁会来索命，那才真正叫他吗的幸福！像我现在这样，一天东躲西藏的，连个他吗的正常人的生活都过不上，到了这个份儿上，人活着就没啥大意思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自首？”
“自首？那万万不行，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如果自首，这辈子也就算他吗的完了，我们的帮派也就算彻底跨了！至少有我在外边，那些兄弟心里还有个谱儿，还有点希望！”
“你是想东山再起？”
“想！做梦都想！但是靠我出去支乎是不太可能了！我只能躲在暗处，暗地里帮着弟兄们干！至少我不能让臧小军那小子一手遮天，为所欲为！我他吗的难咽这口气！”
“那你现在躲到这里，是想——？”
“我也不想躲到这里，可是现在风声紧，我不得不出来躲躲！等再过个一年半载的，我就悄悄地回去，至少我得扶起来一个，要不我就没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你不是很想过平常人的生活吗？现在不正好可以隐姓埋名、全身而退吗？”
“兄弟，我们可都是个爷们啊，是爷们就要干爷们的事儿！如果我就此消失了，道儿上人的怎么看我，怎么评价我，还不把我骂成狗屎一堆？人都需要争个面子争口气！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咽不下那口气，才想找臧小军那小子算帐的吗？其实咱们都一样，虽然道儿不同，但爷们的想法和做法都是差不多的！”
“你和自强大哥挺像的，挺义气！我说自强大哥那么敬重你呢，看来在黑道上，你是个挺不错的老大！”
“哈哈，是吗？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鲶鱼找鲶鱼，噶鱼找噶鱼吧！不过我和自强还真投心对意！他为帮派进去了，我没把他弄出来，是我欠他的，我心里难受啊！”常继业脸色又有些悲戚。
“大哥你想的太多了，自强大哥总是念叨你的好！他说他进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他说他掂量过，就他进去最合适！都是为了大家好，你就别过于自责了！”
“好了，不说他吗的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了！兄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滨湖？”
“还不好说，我得先将马丽那边的事儿处理完了，再偷偷地走！如果没什么意外，估计时间也不会太长，再有个八月儿，也该差不多了！”
“那你回去之后，想方设法替我给自强捎个信儿，就说我很好，告诉他不要惦记！让他照顾好自各儿，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
“行！不过你也得当心，别撞在警察的枪口上！”
“我知道，只要兄弟你不出卖我，就没事儿！至于别人，休想他吗的知道我的底细！”
“大哥，我虽然不赞成你的某些观点，但是我也绝不会卑鄙到出卖朋友的地步！”
“哈哈，和你开个玩笑！自强早跟我说过你！你要是不可靠，我也不会和你说这些！好了，不说了，今天大哥就住你这儿了，能行个方便吧！”
“哈哈，好啊！那我是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在他吗的外地，能有个老乡陪着，搁谁谁不高兴啊！”
“哈哈哈哈……你说脏话！”
“哈哈哈哈……这叫近朱者赤！”
他们又聊了一会，已经很晚，就各自睡去。
从此，他们就经常联系。但为了减小别人的注意，他们只是隔三差五才聚聚。这一来二去，时间倒也过的飞快！
第099章 策划
按下巴凌锋这边暂且不表，咱再回过头去看看滨湖的情况。
自从巴凌锋打伤了臧小军的手下，并成功逃脱之后，滨湖就炸了锅。
接到手下的电话，臧小军就气急败坏地从滨湖赶到监狱，并指挥手下的人展开搜索。他命令手下人道：“凡是他吗的人能去得了的地方，都要搜，一定要把那小子给我搜出来！“有了臧小军命令，他的手下岂敢怠慢，他们就开始地毯似地搜索。他们几乎翻遍监狱附近所有的地方，就差耗子洞没掘开看了。但是一无所获！
臧小军并不死心，又将搜索范围扩大到整个滨湖。他几乎发动了所有的手下，让他们严密监视着每一个进出滨湖的道口。并告诉他们，一旦获得巴凌锋和马丽的消息，马上就向他汇报。但是等了一整天，也是毫无他们的消息。
“真他吗的奇怪了，还能长了翅膀飞了？要不钻他吗的地底下去了！”看看到了晚上，臧小军一边往回赶，一边在心里暗骂，当然他也后悔自己的刚愎自用。“看来我是真他吗的小瞧这小子了，跟他玩他吗的什么猫捉耗子的游戏，一狠心做了他不就省事了吗！”
当然他不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为了找个借口，也为平衡一下心理，他一回到滨湖，他就将那些派去跟踪巴凌锋的人都叫到一起，他将他们统统削了一顿，又臭骂一顿。那些人虽然心里长气，但是谁也不敢说什么，任由臧小军在他们身上大发淫威！
臧小军折腾够了，才气哼哼地出去寻欢作乐了。临走，还告诉所有在场的人：“都给我滚到各个道口去守着，谁也不准掉以轻心。谁最先提供巴凌锋的消息，我会重重有赏！但谁要是他吗的溜号了，我臧某人绝不会轻饶他！”
这样又一直坚持了三天，但与巴凌锋和马丽相关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臧小军终于泄气了，他颓然坐在沙发里，打电话撤掉了所有的明哨暗哨。“看来，他们是真他吗的离开滨湖了，那就便宜他们了！”他恨恨地想。
收回来对巴凌锋的“热情”之后，臧小军就把目光对准了老大李黑子。
这几天，通过内线，他得到了关于李黑子的一些情报。
他点着一只烟，边吸边想，脸上开始溢出了笑容。巴凌锋失踪给他带来的烦恼渐渐被另一种兴奋代替了。“巴凌锋走了也好！这里正好消停消停，也好倒出空来对付他吗的李老大！”
看看时间，该吃晚饭了，他就打电话，叫最心腹的两个手下马上过来一起吃饭。
被叫来的两个人一个叫王立夫，一个叫张三强。他们都长的膀大腰圆，也都心狠手辣，算是亡命徒了！但他们也都头脑简单，一个心眼办事！他们俩对臧小军都是忠心耿耿，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了。臧小军也正是看中了他们的这一点，才将他们留在身边。当然，为了让他俩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卖命，臧小军对他们也不薄，金钱、美女什么的，也没少给他们划拉。他们对臧小军，那真是感激涕零！
有了臧小军的器重，两个人更是卖命的狠。只要是臧小军的吩咐，不管事情有多难办，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他们都二话不说，拼了性命也一定要做到！
由于他们俩都以手重手黑见长，他们的名字，在帮会内部也变得响当当了！除了老大李黑子，其他人都很给他们面子。一方面是他们的身体条件上的优势。若单打独斗，一般人很难应付得了他们；另一个原因是打狗还须看主人，他们是臧小军的两条狗，真要是拂了臧小军的面子，那也绝不会好玩的！
所以臧小军能有今天稳固的位置，和他们俩的大杀大砍也是有关的。
当然在臧小军的荫庇之下，两个人也是如鱼得水，到哪儿基本上都能如履平地！
接到臧小军的电话，两人知道臧小军又有重大事情要他们去做，就不敢怠慢，不消一袋烟的工夫，都从外面赶了回来。
二人坐下，寒暄几句之后，都侧脸看着臧小军，等着他吩咐。
臧小军伪善地拍拍两人的肩膀：“二位兄弟，今天想叫大哥请你们到哪儿吃点新鲜玩意儿？”
“吃啥饭啊？那都是次要的！大哥，你这么着急忙慌地把我们叫来，是要归拢谁？”
“兄弟，今天咱不提那些，今天咱就吃饭！跟着大哥混，吃不好，玩不好可不中！说吧，今儿想去哪儿？”
“那就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一口得了！大哥你要不说事儿，不说去干谁我可吃不下！”王立夫道。
臧小军看着这两个肯为自己卖命的手下，一种荣耀感随即在心中无限地升腾。“他吗的，滨湖的天下，马上就是老子的了！”他嘴角上翘，有些得意地想。
臧小军还是把他们拽了出去。他们去了一家豪华的酒店，要了一个高间儿。点了菜，将服务员赶走之后，臧小军就边吃边和他们闲聊。张三强耐不住性子，索性将筷子一撂：“大哥，你想憋死我啊！咱就边吃边唠正题儿吧？这里也没啥外人！”
“是啊，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想干吗，就直说！咱也好核计核计咋整？”
臧小军微微一笑：“你们俩啊，就是忖不住劲，跟大哥这么多年，脾气还没改改！这将来要是叫你们独当一面，我能放心吗？”
“我们也没那能耐，就跟在大哥你身边了！你给口干的，咱就吃干的，你给粥喝，咱就喝粥，绝无二话！大哥您就吩咐吧！”王立夫道。
臧小军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清了清嗓子，道“大哥要是想做老大，你们觉得还差啥？”
“还差？还差就他吗的没人能做老大了！大哥，你早就是做老大的料了！不知道你左等右等的是为了啥？”张三强道。
“那你们觉得，谁会在我做老大的道上挡着？”
“哎呀！这个嘛，依我看，李黑子的那几个铁哥们都得下手！”王立夫道。
“唉，要是这样，那事情就难办了？这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饿虎害怕群狼啊！”
“大哥你这是拿我们哥俩当外人了。只要有我们在，大哥你怕个啥啊！就他们那几个瘪三，根本就没放进过我们的眼里。只要大哥一句话，我们随时可以做了他们！”
“真的就那么容易？”
“大哥你还真别不信，收拾他们，对我们来说是小菜一碟。这事就包在我们哥俩身上了，你就等着瞧好吧！”
“噢？那你们说说看，都怎么收拾他们？”
“将他们约到哪个僻静的地方，然后一顿乱刀，再一埋，就他吗的啥事都没了！”
“事情如果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这个不行，还有别的办法没？”
“我们就稀罕直来直去，刀刀见血，至于这个那个的计策，那还是大哥你拿吧！”
“你们俩都知道他们都什么爱好吗？”
“不知道！”
“王毛子毕老七好赌，周强柴玉斌好色，单成栋李大海他吗的五毒俱全！”
“大哥跟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两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有掌握了他们的弱点，就会知道他们该去的地方。只要掌握了他们的行踪，才能抓到收拾他们的机会！我们要悄悄地干，悄悄地卸掉李黑子的左膀右臂！明白不？那才是上策！”
“还用这么费劲吗？干脆，嗯——，算了！”张三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个不行，万一李黑子知道了，那找上门来算帐，就犯不上了，我们要人不知鬼不觉地先把他周围的人都收拾掉，然后再收拾他，那个时候，就不怕他不服了！”
“那你是有点怕他？”
“我至于怕他吗？我是不想苦心打下的江山因为和他火拼而弄得两败俱伤，那样就他吗的白费这些年的心血了！”
“细咂摸咂摸，也是那么个理儿哈，看来，大哥就是大哥，还是大哥高！”
“恩，对，这个法子虽然慢点，但是好！”
两个人就不住口地捧臧小军的臭脚，臧小军能够赢得手下的齐声赞扬，自然也有些飘飘然。他又压低声音对两人说道：“具我所知，周强和单成栋这两天要出门去外地要帐，你们两个就跟过去。找准机会，就下手，当然要一个一个地处理！但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儿，也掌握点火候，最好别弄死他们，只要废了他们就行！但千万别暴露了身份，如果被他们发觉，那就一不做，二不休，那样再灭了他们的活口！但是无论怎么做，就是别让警察给盯上，一旦被警察盯上，就难抖搂了！”
“好的，大哥，我们知道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还得两天，过两天我会给你们准信儿！你们也正好可以趁这几天没事，好好玩玩儿！今天大哥就请你俩去得月楼，怎么样？据说那里的丫头们质量都不错！”
“哈哈哈哈……好啊，那就赶紧走吧！”几个人便淫笑着先后离席。
第100章 得手
李黑子明知道臧小军已经严重地威胁到了自己的统治，也清楚他在时刻觊觎自己的位置，并且暗中在为推翻自己做着手脚，但他又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对付他。
他核计过，凭臧小军现在的实力，如果和他叫板，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两败俱伤！
如果单凭他臧小军自己也并不怎么可怕。大不了败了他可以从头再来，东山再起。而偏偏臧小军就有个好爹！他爹臧念祖可是个跺一脚四周乱颤的“腕儿”级人物。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都很给他面子，轻易没有哪个势力敢动他。当然他对臧念祖也畏惧三分！
一旦矛盾激化，这爷俩若从黑白两道一同向他发难，那绝没有他李黑子的好下场。被卷地出滨湖算是好的结果。弄不好，连小命都得搭上！
所以他对臧小军是既恨又怕，但又没什么好手段来抑制臧小军的发展势头。他就只能采取守势，时刻对臧小军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当然他也暗中做着和臧小军拼死一搏的准备！
尽管他手下也有很多干将，他们也都整天价的吵吵着要收拾臧小军。但吵吵归吵吵，真要是到了矛盾激化的那一天，在强大的压力和攻势面前，他们能否倒戈也不好说。所以他就开始收缩战线，暂时放弃了扩张地盘，而是将注意力转向对心腹的发掘和培养上，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张扬跋扈，开始注意处理好和手下的关系。他准备以不变应万变，用沉默来应对臧小军的攻势。
他的很多事情也不再让臧小军知道，更不想让他搅进来羼和。他开始把最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最信得过的心腹去做。他派那两个心腹去外地要帐这件事，也是核计了好几天才做出的决定。
但这事儿偏偏就被臧小军安cha在李黑子身边的内线知道了。此人就是以前曾经提过的给臧小军打电话的那个人，他叫洪正阳。机灵的很，也很会说话！处理事情也很会见机行事，左右逢源，大家对他的印象都不错！
为了获取更多的关于李黑子的情报，以便从臧小军那得到更多的经费和赏赐。他就拼命地巴结、逢迎、贿赂李黑子的那几个心腹，结果他和那几个人的关系都很铁。
他经常邀请他们，吃饭跳舞洗浴什么的那都是家常便饭，每次他都会适时地给他们提供特殊服务，当然都是比较新潮的。他对李黑子的心腹出手也真大方，每次他们都是高兴而来，又满意而归！洪正阳心里有数，反正又不用他自己往外掏钱，臧小军在这方面是极舍得投入的！
洪正阳也摸透了臧小军的脾气，只要能给他提供有价值的情报，他准能乐和。而一旦臧小军乐和了，一次给他个十万八万的那是常事！
这次李黑子将周强和单成栋叫去，他就一直在外面观察着，估摸着时间，也核计着老大能跟他们说什么。当他们俩从李黑子那出来的时候，他装做啥事没有地和他们热情地招呼。当天晚上他又找了个适当的理由，邀请周强吃饭，因为周强比单成栋好对付！
他用一顿排场的大餐外加一个美女，就从和他的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大致套出了李黑子找他们的目的。
安顿好了周强，他就将这个消息报告了臧小军。臧小军觉得这是个收拾周强和单成栋的好机会，就做了安排。
其实周强和单成栋此次要去的地方叫东海市，那是一个滨海城市。很多所谓的公司其实就是一些个走私团伙！他俩此次去东海就是去一家这样的公司要一宗走私钢材的欠款，大致有200万之巨。李黑子尽管对他们俩此行也不太放心，知道他们俩也是风流成性，很容易耽误大事儿，但是也没有太合适的人选可以利用，他俩在他的那些所谓的心腹当中算是比较优秀的了。而自己又不能亲自去，若亲自去了，一方面有失作为老大的面子，另一方面他也真不放心滨湖这边，害怕在他离开之后，臧小军会乘机夺了他的位子。
周强和单成栋走了之后，李黑子还是不放心，每天都要给他们打几个电话，询问事情进展情况。他们也就敷衍，说东海那边正在筹措现金，不日就会将钱凑够，待将钱打到帐户上之后，他们就可以返程了。
其实他们到了那里之后，就被安排进高级宾馆，整天好吃好喝地招待着，而且身边时时刻刻都有美女在献着妩媚。但老板却闭口不谈钱的事，他们虽提了几次，但都被轻描淡写地岔过去了。他们也就没好意思再开口提那档子事。干脆，先痛痛快快地玩几天再他吗的说！
这么纸醉金迷地折腾了几天之后，他们觉得也没什么新鲜刺激，就想自己出去逛逛。他们核计了一盘之后，就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又向他借了辆车，两人就出去寻乐子去了。
整天在大城市呆着，高楼大厦的太腻歪，他们觉得没什么劲了。就决定去乡下寻点野味，找点另类的刺激。管他吗的到了哪儿呢，只要有经历，回去就有他吗的谈资，也就有吹牛的资本！
山区的公路像一条随风飘舞的彩带，纤细、屈曲、绵长，起伏不定地向前面延伸，看不到尽头。这里的空气也清新的很，少了汽车的尾气还有噪音。他们都很兴奋，还是这里他吗的好玩，比大城市清净多了。
他们跑出去很远，看看将近中午，他们就找了家汽车旅店。他们听别人说过，这样的旅店里面不但有吃有喝，还有的玩。只要有钱，有需要，想要的服务还是蛮能提供的。
他们就在旅馆里面湖吃海喝了一通。吃的差不多了，就招呼老板娘。老板娘一扭三摇地走过来。嗲声嗲气地说：“二位先生，叫俺过来啥事啊！”
周强盯着老板娘那肥嘟嘟的胸脯，使劲地咽了口口水。“老板娘，这里还有什么特殊服务没有？”
“哎呦，二位啊，我们这里管您吃管您住，还不够吗？还要啥服务啊”
“少他吗的跟我们装蒜，这样的旅店当我们没住过咋的？有啥服务赶紧上，没有的话赶紧去想办法！”
“哎呀，二位大哥，现在风声紧哪！再说，我们这里，我们这里不提供那……！”
“少他吗的废话！不就是要钱吗？给你！”周强边吼着，边从兜里拽出一沓百圆钞票，估计有十来张。他将钱拍在桌子上：“记住，两个，一定要漂亮的！如果钱不够，你吱声！如果他吗的找不到人，那就你了！”
老板娘见桌上的那些钱，笑容马上就堆叠到脸上，忙一连声的说：“好好，二位大哥，别着急嘛，我这儿就给你们办去还不中吗！你们稍等一小会，我马上就来！”
时间不大，两个颇有姿色的年轻女子就跟在老板娘的身后进了屋。两人见状，相视yindang地一笑，也不说话，将老板娘打发走之后，就各自搂着一个上了楼……
这期间李黑子又给他们打过电话，他们都敷衍过去了。
他们在汽车旅店玩了一个下午。待折腾够了，看看日头已经偏西，他们才从旅馆里面出来，坐了车直奔城市而回……
晚上在当地的电视新闻中有这样一条消息：“今天下午，在通往本市的山区公路上，一辆奥迪轿车翻下悬崖，轿车车体已经报废，旁边还有两具尸体，其惨状令人目不忍睹。据交警提供的初步现场勘察结果显示，二死者均为外地人，系酒后驾车，又刹车失灵导致人车摔下悬崖！事故的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在这里，警察呼吁广大司机朋友：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切莫贪一时痛快而忘了安全！
在一家豪华的宾馆里，张三强和王立夫看完新闻之后，相视着哈哈大笑。“他吗的，这俩人也太没脓水了，就这么折腾折腾就完了？太没刺激了！不过也好，只要除去了大哥的一块心病就好。走，咱哥俩也乐和乐和去，这些天竟他吗的跟踪他们了，多长时间没尝到女人味了！”
“哈哈，好啊，走，走，一定要他吗的好shushuang爽，憋坏了！”
第101章 暗渡陈仓
原来周强和单成栋一离开滨湖，臧小军就通知张三强和王立夫马上跟了上去。但他告戒他们俩一定要注意隐蔽，千万别过早地暴露身份，那样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二人领命之后，便一直尾随他们到了东海市。他们没日没夜地蹲坑守候，但是几天下来，他们始终没找到机会。因为每天陪在他们身边的人太多了，轻易得不了手。而他们二位轻易也不出门，不知道整天躲在宾馆里面搞什么名堂！张三强和王立夫心里那个着急劲儿就甭提了，但也只能是耐住性子慢慢等。
今天总算把他们给盼出来了，而且是单独出来的。两人这个高兴啊！这他吗的可算得上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了！如果错过了今天，那以后也许就再也没有像这样的机会了！他们决定，无论如何，今天必须他吗的下手了！
于是，他俩就分别打了辆出租车，交替着尾随在他们的后面。他们想看看他们究竟去哪，最好是能在他们落脚的地方下手。
他俩看到周强他们的车在一家汽车旅馆前面停住，两人下车之后说笑着进去了。他们等了一会见没啥动静，便也下了车。他们先将一辆出租车打发走了，然后他们就躲到另一辆车里观察，见他们进去了很长时间也不出来，他俩就断定他们不是在吃饭，就是在他吗的扯犊子。他们就决定在此下手了。主意已定，为了减小目标，他们将那一辆车也打发走了。
见旅店前边也没什么人进出，他们就决定在他们的车上做文章。王立夫打眼儿，张三强负责破坏汽车。张三强对于汽车并不陌生，他没入黑道以前做过汽车修理工，对于轿车的结构他很在行，破坏起来自然是轻车熟路。但见他三下五除二就将轿车的刹车系统给鼓捣失灵了。
迅速地忙完之后，他们又躲到一边去等他们出来。但是左等也没动静，右等也没动静。王立夫有点沉不住气，就想往里冲，张三强一把将他拽住；“干吗去啊，你他吗的稳当点！这回他们跑不了了，就是不死也他吗的会变成植物人，犯不着和他们治气！”
“你就那么有把握？”
“你还别不信，要不咱俩打赌，谁输了晚上请一条龙，咋样？”
“那他吗的也行，只要能将他们给废了，大哥还能屈着咱？就这么定了，也该他吗的乐和乐和了！”
又过来一辆出租车，张三强就将车拦住，想坐车回宾馆舒舒服服地等消息。王立夫还是有些信不实，说一定要看到结果了才能放心。张三强想想也是，就让司机将出租开到前面不远的地方候着。
周强和单成栋终于蔫头耷脑地出来了，一看就知道身体又透支了。待他们车子开过来的时候，张三强和王立夫就趴在车窗底下，等他们过去之后，他们才叫出租司机开车，又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准备看热闹。
在一个急弯的地方，眼见着周强他们的车子翻下了悬崖，他们才狂笑着命司机快点开回城去。进了城，为了安全，他们又换了一次车，就一路打着诨儿回了宾馆。到了住处之后，他们就一直坐在电视前边等着看新闻。
当他们通过新闻证实二人已死之后，马上就打电话向臧小军邀功。臧小军听到他们这么轻易就将二人给解决了，心里自然非常欢喜，他在电话里对他们俩大加赞赏了一番，并告诉他们在东海好好玩几天，也好听听那边的情况，待回来他再给他们摆庆功宴！
臧小军欢喜异常，但李黑子却郁闷至极！他不但钱他吗的没要回来，还搭上了自己的两个得力干将，他心里这个恨啊！他就发誓一定要将事情调查清楚！他觉得事情绝不是车祸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人在从中搞鬼！但据那边传过来的消息称：二人外出喝多了，开车从山路上掉下了悬崖。李黑子自然不信，就叫对方设法将交警的勘察结果传真过来。
看着勘察报告，李黑子陷入了沉思。刹车失灵？刹车失灵？什么他吗的刹车失灵，去的时候怎么没失灵，偏偏回来就失灵了？肯定是他吗的有人在搞鬼！这人会是谁呢？
他翻过来掉过去地琢磨，总觉得事情不是东海那边派人干的！那边没必要使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他们俩，那样做对他们毫无意义！即使将他们弄死了，帐也是赖不掉的！除非将他李黑子弄死！看来事情只能是出在自己这边。肯定是他吗的有人吃里爬外向臧小军泄了消息，臧小军才派人去干的！因为现在只有臧小军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野心！
究竟能是谁泄的密呢？他一面提高了警惕，提防臧小军的下一着棋。另一方面却在不露声色地在暗中抓紧排查，看看究竟是他吗的谁向臧小军提供的情报。
尽管经过了几天紧锣密鼓的调查，但却毫无结果。正当他一筹莫展，有些心灰意懒的时候，一个心腹向他提供了一个情况，说那天他在招呼周强他们俩去商量事儿的晚上，他听到过洪正阳曾经打电话邀请周强出去吃饭这档子事儿。
难道是他？他心里犯了嘀咕。他觉得洪正阳不太可能，平时他对自己挺忠心的，为了巴结他，还经常把从小道得来的有关臧小军那边的情报提供给他。尽管那些情报对他来讲也没什么价值，但他还是能看得出来，洪正阳和自己走的比和臧小军走的近乎多了。怎么可能是他？
但他还是决定试探试探他，人心隔肚皮呀，指不定就真是他！这年头儿，什么他吗的希奇古怪的事不出啊，出卖他这个老大也就稀松平常了！看来还是宁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
他想了一会儿，马上就有了一个试探洪正阳的主意。他就将王毛子叫了过来，如此这般地和他说了些什么。王毛子会意，转身出去了。
王毛子就去找洪正阳，说自己有事脱不开身，他有些东西，请他晚上帮忙给捎家去。
“晚上你不回家？到哪儿疙瘩去寻花问柳去啊！”洪正阳开着玩笑。
“哪有那个精神头儿了！这几天大哥告诉我们几个谁也不准回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任务。他只告诉我们有什么话儿或者有什么东西的可以找稳当人帮忙捎走。我也正好有点东西想捎回去，就想到了你，请你帮个忙！”
洪正阳听王毛子如此说，断定老大又要有行动了。就装做漫不经心的问：“周哥和单哥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大哥也没个态度？”
“哪能没态度呢？那不显得咱太他吗的熊了！你也不是外人，哥们我就不瞒你说，大哥他明天就准备亲自去东海一趟，至少也要他吗的讨个说法回来。他还说要带个人去，我们几个说不定谁会被选上，所以谁都不让回家，害怕中间出现什么cha曲！我没把你当外人，才跟你说了，我可告诉你，你的嘴可得他吗的严实点儿！大哥可正闹心呢，万一走漏了风声，他一急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哦，那你咋还和我说，不怕我说出去啊！”
“这么长时间了，兄弟你是啥样人哥们我还不清楚吗？我信不过谁也能信过你了啊。好了不说了，记住喽，晚上到我家去一趟，帮我捎点东西！我马上得过去了，不然一会大哥又该招呼我了！唉，估计我他吗的被选上的面儿最大！好了，呆会我再给你打电话吧”王毛子装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走了。
见王毛子没影儿了，洪正阳却犯了核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依常理看来，李黑子亲自走一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这个时候，如果再派别人过去，那就显得老大对死去的兄弟太不重视了。不管是龙潭虎xue，他都应该亲自过去一趟了。
从老大这几天的反应来分析，他好象也动了亲自走一趟的念头。不管王毛子说的话是否确实，将这个消息报告给臧小军还是很有必要的。
洪正阳就给臧小军打电话，向他报告情况。
洪正阳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被李黑子派来监视的人看的一清二楚。他就将所看到听到的内容向李黑子做了汇报。
李黑子恨的牙根痒痒：“他奶奶的，真没想到啊，还真的是洪正阳那个龟儿子，他真他吗的敢背叛我，好好好，等我处理完了和臧小军的事，回过头来我非他吗的劁了你不可！”
他决定将计就计，也给臧小军来个下马威。他要警告臧小军一下，别以为他李黑子就怕了他，耗子急了还咬手呢，何况他还是个老大！
第102章 中计
在公司下班前，王毛子又给洪正阳打了个电话，叫他过来取东西。
不一会儿，洪正阳就到了。二人寒暄几句之后，王毛子就将事先准备下的东西递给了洪正阳，并告诉他一定要尽快将东西捎到他家里。他说那是他托人从外地买回来的药品，家里正在等着急用。
洪正阳见王毛子没往老大要出去这件事情上唠，他本想打听打听，又怕王毛子警觉起来。就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希望能从中得到点什么：“王哥，就不能跟大哥请假回去看看了吗？”
“不行啊，已经他吗的没时间了！我明天就得和大哥一起走！回家的事儿只能回来再说了！”
“哦，明天就走了？也太着急了吧！那公司应该多派些弟兄跟过去啊！”
“用不着多带，人多了反而容易走漏风声！我们起早就出发！大哥想先坐车去省城办点事儿，然后再走！”
“那么早啊？我还想去送送大哥和你呢！”
“哎呀，这也是他吗的没办法的事！大哥也是出于安全考虑，三点就他吗的得走，得起大早啊！”
“哦，既然那么早，那我也没法送大哥们了，我明天的事情也不少！我就在这里祝大哥们一路顺风吧！”
洪正阳见探听出了李黑子出行的具体时间了，就匆匆和王毛子告了别，去给臧小军打电话了。
王毛子则回到李黑子身边，把如何将消息透露给洪正阳的经过说了一遍。李黑子听完之后一阵冷笑：“他吗的臧小军，我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也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你也太不拿我当老大看了！”
接下来李黑子就开始秘密布置。他要给臧小军一个不小的打击，也好让他在他面前收敛点嚣张气焰。
在滨湖和省城之间，有一段山路，叫两廊山。山路两边都是丘陵，上面长满了各种树木蒿草，便于藏身，也便于搞伏击。这里应该是臧小军设伏的最好地点。他一定会选择在这里搞伏击。李黑子想。
李黑子就将大部分人马都埋伏在公路两边的山上。只要臧小军的人马有所动作，他的人就会从山上冲下来，将他们狠狠地教训一顿。当然，为了防备臧小军来夺他的老巢，他也在家里做了必要的准备。
凌晨三点，几辆轿车从李黑子的总部悄然而出。这其中就包括李黑子乘坐的专车——宝马。
李黑子的车队一动，臧小军派来监视他们的人就立刻将这一消息报告给了臧小军。臧小军就电话命令埋伏在两廊山的人马立刻做好准备，行动的时候也一定要戴好面具！只要李黑子的车队全部进了两廊山，就设置路障，从前面将李黑子的出路堵住，后面再将退路堵死，那李黑子就算插翅也难逃了。臧小军又命令下去，别人都可以网开一面，但一定要废了李黑子，就算是弄死他也在所不惜！
他则计划在天亮的时候带另外的人马去端李黑子的老窝。他设想，只要李黑子被他收拾掉了，那即使李黑子手下的人再多，也是群龙无首，叫不齐套！就算那些平时对他不忿的人，也不敢对他臧小军有什么妄动。到了那个时侯，就该清除的清除，该收编的收编，滨湖的天下就是他的了！
为了时刻掌握李黑子的动向，臧小军又安排了一辆车悄悄地尾随在李黑子车队的后面，并时刻向他报告李黑子车队的方位和动向。
当李黑子的车队到了两廊山口的时候，臧小军的人马已经设置好路障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一声呼哨之后，臧小军的人立刻就用路障将道路从中间阻断。那几辆车不得不紧急刹车，它们被堵在了两廊山里！前面有路障，后面的退路也已经被一辆重型卡车堵死。而且一转眼，汽车的前后左右已经站了许多人，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将车子团团围住！车子已经动弹不得，成了瓮中之鳖！
但车子里面却毫无动静，也许里面的人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忘记了反应吧。臧小军的人在心里面核计。
一个头目走向李黑子的专车。他将车门打开之后，见里面除了一个司机之外，什么人也没有！他就回头挥手示意其他人去检查其他的车子，但除了每辆车里都有一个司机在握着方向盘之外，并没有发现李黑子的踪迹。
为首的大呼上当，就急忙去掏手机，准备给臧小军打电话。
而此时，李黑子事先埋伏在山上的人马都冲了下来。他们也不问话，抡起手中的家伙向着臧小军的人就展开了攻击。毕竟他们人多势重，准备充分，一个冲锋，臧小军的手下登时就有七八个人被撂倒了。
臧小军着实没料到李黑子会来这么一手。昨晚他接了洪正阳的电话之后，核计着李黑子会带多少人马去省城。他核计来核计去，觉得李黑子不会带太多的人，那样目标太大，也容易走漏风声。所以他就只派了不到30人来。他觉得这就足够对付李黑子的了。哪知道却中了李老大的圈套。
李黑子的人马来了60多，除了留一部分看家的，差不多都给派来了。他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看到带面具的人就揍。不消十分钟，他们就将臧小军的人马揍了个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也算是李黑子的人手下留情了，才没有死人。因为李黑子还不想和臧小军将关系搞僵，那样对他更不利。他只想教训教训他，给他提个醒儿，别忘了谁是滨湖的老大！所以他在派人出去之前，就告诉他们出手一定要掌握分寸，打伤人可以，但千万不能出人命，那样他对各方面都不好说话了。
那些人将臧小军的手下揍得差不多了，才揭下几个人脸上的面具。见都是臧小军的人，他们就装作大惊小怪地喊道：“我操？！怎么是你们，你们在干什么，怎么劫上道了？”
臧小军的人明知道他们是在装傻充愣，心里虽然有气，但又不敢发作。毕竟是他们先将人家给劫住了，此刻人家又人多势众，他们能手下留情就算不错了！
为首的那人便一连声地说：“误会，误会，这他吗的纯属误会，我们是在堵臧哥的一个仇家，谁知道误打误撞竟他吗的遇到你们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误会，真他吗的误会了！”
“我们还急事要去办，又没有太多的车，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回去吧！回去向臧哥解释解释，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得赶紧去省城了！再见！”为首的说完，那些人马就说笑着钻进大大小小的汽车，开走了。
见李黑子的人都走了，臧小军派来的头目虽恨得够戗，但又做不了什么！他就赶紧给臧小军打电话：“大哥，我们，我们上当了！现在我们都在两廊山，我们被李黑子的人给黑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们被李黑子给算计了？”臧小军有些不相信手下的话，问话的时候，脸憋得跟紫茄子差不多。“怎么事情竟他吗得变成这个样子了！”他叹息了一声。
“大哥，这个是李黑子设的套，你也千万别去他那儿了，他一定有了准备，去了准吃亏！”
臧小军挂完电话，就马上安排人去两廊山，将那些被打伤的人都送进医院。他又亲自到医院去慰问了一回，还假仁假义地掉了几滴眼泪。
待一切消停了，他才无精打采地回到别墅。他摔了一通东西之后，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咬牙切齿地骂道：“李黑子，你这个老狐狸，我他吗的绝饶不了你！”
第103章 疯了一个
臧小军又气急败坏地给洪正阳打了个电话，责问他为什么提供假情报。
洪正阳正躺在床上做着美梦。他梦见臧小军给了他很多赏赐，那些钞票数也数不过来，已经足够他养老了！在梦境中居然还出现了许多声色狗马的瑰丽的景象。有这样的美梦相伴，他甚至都乐出了声！
洪正阳睡的正香，美梦也正做到精彩处，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他倒被吓了一跳。他迷迷瞪瞪地把头从被子里面探出来，闭目合眼地一阵乱划拉。他终于摸到了听筒，他就把听筒夹在耳侧。“谁呀？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扯啥犊子呀，这还他吗的让人睡觉不？”
“起来，你个猪猡！你他吗的赶紧给我起来，马上滚到我这里来！出了这么大个事儿，你他吗的还有心情睡觉！……”电话里先是传来臧小军的一声断喝，然后就是劈头盖脑的一顿臭骂。
听到是臧小军愤怒的声音，洪正阳吓得就是一哆嗦。随即他的浓浓的睡意也被吓着了，不知躲到了哪个犄角旮旯儿去了！
他一头雾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从臧小军那夸张而恐怖的声音来判断，一定是他提供的情报出了问题！并且出了大问题！
他不敢怠慢，慌忙从床上溜下来，又赶紧穿戴好，就出门去。
他刚拐过街角，就见从黑暗中冷不丁地就窜出几个人来，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他们就跳到了他的跟前。他正欲转身逃跑，头上却早已被套上一条麻袋。接着他就被撂倒，然后是一顿乱踹。
洪正阳在麻袋中拼命地叫唤着，挣扎着。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但见那几个人揍的差不多了，就将他扔进一辆轿车的后备箱里，拉走了。
洪正阳缓过味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拖进了一幢大楼。当他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从麻袋里倒出来的时候，他见到了李黑子总部那熟悉的大厅。
大厅里灯火通明，大约二十来号人分布在大厅的周围，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都摆出一副不羁和跋扈的姿态，也都在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正欲从在地上艰难爬起的洪正阳！
洪正阳一见这阵势，他的脑袋翁的一下子就大了，头皮也谡谡地发麻。他的心里在一个劲地打鼓，“完了，完了，都他吗的暴露了！”他在心里哀叹。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屁都快吓凉了！
李黑子阴沉着脸，正襟危坐在他的老板椅里，眼里流出很少出现过的凶光！这种凶光，是他的极其愤怒时候的名片！每当他有这种表情的时候，那他就要杀人了！
他死死地盯着蜷缩在地上的洪正阳，一言不发。整个大厅也出现了少有的静寂，好象所有的人都在静静地等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洪正阳见到这阵势，他的心理就彻底崩溃了。他似乎看到一座正在倒塌的大厦，迎面向自己压来。想躲，已经无处躲藏！
李黑子今天要干什么他明白！李黑子以前是如何惩罚坏了规矩的兄弟，他也见过！
也不知道李黑子是从哪儿弄到的那些个花花玩意儿。抽皮鞭、坐老虎凳、荡秋千、压杠子……不要说刑具上身，就是平时多看上一眼，都会不寒而栗，浑身立刻就起鸡皮疙瘩。
李黑子对背叛他和帮派的人毫不留情。他会先给背叛者消受上一顿痛快淋漓的肉体大餐，让他七魂丢掉六魄。然后再视情节轻重，给予挑筋、断臂、砸腿（将双腿活活打折，弄成粉碎性骨折，想接都接不上）等各种惩罚。最后将那些人逐出帮会，并且永远不准他在本地露面！当然最严厉的惩罚就是一个字——杀！这几年，经李黑子点头被活活处置掉的弟兄就有两人，当然他们的危害较洪正阳来讲要轻的多了！
洪正阳艰难地抬起头，但面如死灰，头上热气蒸腾。他趴在地上，已经抖成了一团。待神志稍微清醒了一阵之后，他才费了好大的劲，强迫自己安定下来。他渴望李黑子能饶过他！他觉得他必须有所表现才行。
他用企求的目光看着李黑子。“大，大，大哥，我错了，我他吗，吗的有罪，我不是，不是人，我该死！不过，大哥，大哥，我对帮会虽，虽没啥功劳，但还有些苦劳啊，大哥您、您就高抬贵手，饶，饶了我吧！我家还有、老娘啊！”洪正阳说到最后，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呦呦，这就是平时能说会道的洪老弟吗？我怎么看怎么不像啊！你今天咋他吗的这个熊样了！”李黑子揶揄到。
“大哥，都是我，我一时糊涂，上了臧小军的贼船！大哥，求您给，给我个机会啊，以后就是给您当牛作马，也要好好报答您啊！”
“机会？你他吗的还用的着我给你机会？还是到臧小军那里找机会吧！我说洪正阳，你是他吗爷们就立整儿的给我站起来，好汉做事好汉当，别他吗的跟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哭他吗的要是能解决问题，我让大伙儿都帮你哭！”
“大哥，我以后再，再也他吗的不敢了，看在我伺候您、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您就抬抬手，放了我吧，我马上就从滨湖消失！”
“放了你？说的多轻巧啊，你看看大伙同意不？行了，就别他吗的在这儿废话了，还有什么正事要说没？如果没有，就别他吗的在这干耗着了！”李黑子眼珠一立，现出不耐烦的神色。
“大哥，我有、我有关于臧小军的情报！我可以提供给您，只求您能给我留，留条命！”
“噢？那说来听听！”李黑子好象对这些话有了些许的兴趣，但见他身体微微向前倾过来，用一只手摩挲着下巴，而眼睛却一直直视着他，似乎要看破他的心脏！
洪正阳见有门儿，马上就将臧小军如何将他安插进来，他又如何向臧小军提供情报，以及臧小军对李黑子还有哪些打算，想采取哪些措施，不管是臧小军说的，还是道听途说拼凑起来的，都讲了出来。他觉得，他说的越多，获得特赦的机会就越大。
虽然换了几种姿势坐着，但李黑子一直耐心地听着。脸上间或露出一丝鄙夷的嘲笑，不知道那是在嘲笑臧小军还是在嘲笑他洪正阳！
周围的人也都没有插言，他们也在静静地听着、看着洪正阳的表演。
洪正阳说完了，他抬起头，用热切而可怜的目光盯着李黑子。他多么希望能从李黑子嘴里蹦出饶了他的话啊！
“说完了？”李黑子装出听得意犹未尽的样子问道。
“说完了，如果大哥需要，以后我再，我再为大哥提供，只要您能饶了我！”
李黑子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洪正阳怒道：“就这，也他奶奶的算情报？你说的那点破事儿也算是情报？那点事儿整个他吗的滨湖谁都知道！来人啊，先帮他熟熟皮子！”
其实李黑子从洪正阳的嘴里，是获益匪浅的！但他必须杀了洪正阳，以儆效尤！
早有几个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们将一件一件的刑具都扔在了洪正阳的面前，哐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看着那些狰狞的刑具。洪正阳身体一阵抽搐，神经稍一松弛，竟至小便失禁，但见骚骚的液体顺着裤管和裤逢淌了下来，湿了地面！
李黑子一挥手：“开始吧！”
那几个人不由分说，过来就按洪正阳，洪正阳挣扎了几下，突然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笑，倒把大伙笑蒙了，都纷纷停住手。他们看看洪正阳，又看看李黑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洪正阳嘴里念念有词：“咦，大哥，他要杀我，快来，快来救我！我和你好啊！”
“别说是他吗的臧小军啊，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他吗的照样收拾你了！给我动手！”李黑子以为洪正阳在用什么方式向臧小军求救，边挥手边轻蔑地说。
“咦，大哥，他要杀我，快来，快来救我，我和你好啊！”洪正阳仍在重复。
周围的人又来按洪正阳。这次洪正阳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劲儿，居然挣脱了他们的手，向门外走去。他边走边在嘴里一遍一遍地叨咕着：““咦，大哥，他要杀我，快来，快来救我，我和你好啊！咦，大哥，他要杀我，快来，快来救我，我和你好啊！”
他疯了！
一开始李黑子并不相信这是真的，以为洪正阳在装神弄鬼，蒙蔽过关，就命人抓住他。但洪正阳仍旧挣脱了他们的纠缠，边叨咕边向门外走去。
抓回来又试了许多办法，李黑子终于清楚洪正阳真的吓疯了。他就不耐烦地对手下摆摆手：“用车将他拉走，拉的越远越好，我懒得再见到他！”
卧底事件因洪正阳的精神失常而划上了句号。
第104章 求援
白天。考虑到诸多因素，臧小军就去找他爹臧念祖求援了。
臧念祖这段时间更加活跃了，他更注重参与到官场。凡是能够涉及到他的领域，他都会亲自露面。在官场上，他以左右逢源著称，他待人接物精明老练，说话也热情熨贴。
在电视画面上他给人留下的是一种年富力强，精明强干，大有作为，清正廉洁，又事业有成的形象。
他必须在政坛上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成为能左右时局的人物，以便为他的生意保驾护航。他深知道政治对经济的干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他知道官僚资本的真实含义，他也知道他能有今天如日中天的生意，和他的显赫的政治地位是分不开的！但他还想要更高的职位，他还想建立起更大更稳固的根基，也使他的这棵生意之树长盛不衰！
马上就要换届选举了，他也正在紧锣密鼓地协调各种关系。他要尽可能多地捞取一些选票，为他的政治生命灌注新的力量！因为一个主抓经济的副市长的位子还在空缺，他是候选人之一，但究竟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从各方面反馈回来的情况来看，他的呼声最高。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他的那几个竞争对手实力也不囊，而且政坛上经常出现黑马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所以他必须勤奋，必须主动出击，他不能让即将到嘴的肥肉上了别人的餐桌！
臧小军到那儿的时候，臧念祖正在大会议室里主持召开一个会议。他讲话的时候总是底气十足，声如洪钟，虽浑厚中略带沙哑，但却不乏一种磁力！他的声音从门逢中钻出来，顺着楼道飘荡出老远，钻进臧小军的耳朵里。
一丝嘲笑挂在了臧小军的脸上，心里暗道：“官场真他吗的无聊透顶，连说话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看来，那些个经常在电视里面露脸儿的官儿们，背后指不定都他吗的多埋汰呢！我爹是这样，别人也他吗的不是什么好鸟！”
见臧念祖在开会，臧小军径直去了臧念祖那宽大豪华的办公室。当他正在一个博古架前欣赏一个考究的工艺品的时候，臧念祖开完会，推门进来了，他后面则嘻嘻哈哈地跟了一溜儿人。
大家一见臧小军在，都知趣地借故出去。
臧念祖坐回到他那宽大的办公室后面，抬眼看了看臧小军。“这段时间连个人影儿都抓不住你的，电话又联系不上，你又他吗的宓到哪儿去了？”
“我哪儿也没去啊，就在滨湖了！”
“今天到我这儿来，是不是又捅了什么娄子了，才想起了你这个爹！”臧念祖故意虎起脸，将目光从臧小军的身上移向窗外。
“我还敢捅什么娄子啊，我都快他吗的被别人给欺负死了，我还能捅娄子？”
“你不捅娄子就怪事了，你看你交的那帮狐朋狗友，整天竟他吗的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哪个是正经人啊！我可提醒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适可而止，现在你爹我正有个事儿在着手处理，你要是在这个时候给我捅娄子，我他吗的可饶不了你！”
“不就是竞选副市长那事儿吗？滨湖的大人小孩儿，哪个不知道啊！就你那破事儿，我还帮了忙呢！”
“你帮忙？你能帮什么忙，不给我帮倒忙就不错了！行了，别磨叽了，说吧，到这儿来什么事儿，我这儿很忙的！”
“那等晚上我回家去，再和你细唠！你那么忙，我这事又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看看，我说啥来着，你肯定又他吗的给我捅娄子了！真拿你没办法！行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你先简单说说啥事儿，我这心里也好有个数！”
臧小军一屁股坐到沙发里，习惯地翘起二郎腿：“我和我大哥整边了，他要收拾我！”
“你哪个大哥？就是你总念叨的那个叫黑子黑子的吗？”
“就是他！”
“他想怎么收拾你？”
“黑社会还能怎么收拾？不是给做了，就是整残了呗！”
“你们怎么整边的，你们以前不是很好吗？”
“他揍伤了我的很多兄弟，我要报仇。他却放出话来要先收拾了我，再收我的地盘！”
“噢，黑社会，黑社会挺嚣张啊，这黑社会也明摆着是没把我放到眼里嘛！这样的人，也该让他去坐牢了！”
“千万别让他去坐牢，万一把他整急了，将我们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儿都抖搂出来，那我不也得跟着进去吗？”
“那你说怎么办？”
“找个机会，直接灭了他！”
“这个办法不行，杀人是不可取的，迟早要败露！”
“那我就只能等着他来杀我了！”
“真的有那么严重？”
“这么多年黑社会办事的规矩你不明白吗？杀个人跟踩死个蚂蚁差不多！”
“你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
“那当然最好，但是想接近他非常困难！”
“如果他能去外地，我就会通过外地的朋友想到办法！”
“外地？外地可以吗？过两天他可真就要去一趟外地！”
“那你具体说说他要去哪儿，我帮你安排！”
臧小军就将东海市一家叫远航公司欠李黑子货款的事说了。并说他为了要回欠款，派去要帐的两个弟兄已经死在那了。这次他准备亲自去处理一下善后，顺便将欠款要出来。但他究竟什么时间走，还不太清楚，不过他去一趟这事儿肯定是板上钉钉儿了。
“啊哈，他要去东海？那行了，这事儿我就给你处理吧！正好我和那里有些业务，也有些熟人，不管他什么时候去，我都会叫那边通知我一声，我也会做好一切安排！不过他上次派去的那两个弟兄是怎么死的？”
“车祸！”
“车祸？那么巧？肯定是他吗有人故意捣了鬼！但不管怎么说，这次，也不让他回来了，这样滨湖也就少了一个祸害！”
臧小军说的欠李黑子钱的那家远航公司，正好和臧念祖的公司是关系单位。老板姓代，是个胖子，靠走私为生。臧念祖和他们合伙走私了许多钢材、汽车。他们的买卖也经常是千八百万的项目，自然就要相互包庇，那关系好着呢！
臧念祖自然也就有了收拾李黑子的办法，并且这个办法，是万无一失的！那就是叫李黑子也出车祸。对于车祸，即使再厉害的警察，也是毫无办法的！
第105章 李黑子东海斗智
李黑子用行动给了臧小军一个下马威，又处理了洪正阳，心理当然解气。他又等了两天，见臧小军那边没什么动静，就秘密去了东海。
但是他的行踪，在他到了东海之后，就被时时掌握在了臧念祖的手里。臧念祖和代老板暗中做了一笔交易，他让代老板帮忙制造一起车祸，将李黑子弄死！只要将李黑子弄死，不但李黑子那200万元归他代，他还会给他一笔丰厚的报酬。臧念祖虽然没说报酬的具体数字，但那数儿绝不会少！因为打交道这么长时间，臧念祖什么脾气他们都知道，凡是他想办成的事儿，是绝对要办成的，而且为了成功他也是绝对肯下赌注的！
代老板虽不怎么愿意做这种事情，但又不敢得罪臧念祖。臧念祖可是他们的一个财神，每年从他手里获得的定单，不说过亿也差不多了。相比较而言，李黑子那点定单，只是九牛一毛。他的存在与否，对他们的生意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代老板决定舍弃李黑子而和臧念祖合作！
但李黑子此行，却相当的谨慎。也不知道这是他的一种本能的保护行为还是他嗅到了什么，他除了在刚到东海的时候应邀和代老板吃了顿饭之外，就再没有接受过他的任何吃请。住宿也是自己找的星级宾馆。李黑子轻易也不出门，如果出门也是打个出租，办完事就回来。他绝不用代老板提供给他们的车辆。
如果想找代老板，他也只是和代老板电话连连线而已，事情说完了就挂，绝不和他纠缠。他不管他带去的那几个兄弟在家时有多么的不安分，也不去管他们都憋成了啥熊样，他就是不放他们出去。他时刻警告他的手下：“这里他吗的可不是咱们撒野的地方，咱都他吗的消停宓几天，等办完事回去了，大哥给你们多放几天假，也好好地陪你们去乐和乐和！这几天就都憋着点，也警惕着点！我们在这里已经搭了两个兄弟，我可不想看到谁再他吗的扔到这儿！”
虽然按照臧念祖除掉李黑子的要求，代老板那边也做了必要的准备，并且计划做的都很详尽。但是李黑子就是不上钩，代老板心里也很着急。
每次代老板给臧念祖来电话汇报事情进展情况的时候，都是满含歉意地安慰。臧念祖心里虽然火烧火燎，但也不好埋怨什么，既然事情托付给了那边，只能等着那边的安排，毕竟他不能亲自去东海摆平这件事的。
今天应该是代老板实施计划的最后的机会了。因为按照他和李黑子的约定，今天双方要当面理清帐目，并一同到银行结清欠款！完事李黑子还要有个答谢酒宴。当然吃饭的时间和地点都由他李黑子来定！
为用车祸的方式置李黑子于死地，代老板已经计划了三个步骤。第一步，在李黑子去代老板公司的路上制造车祸，准备用货车撞死李黑子；如果不成，就执行第二步计划，在他们一起去银行的路上将其撞死；如果还不行，就在他们去吃饭的路上想方设法弄死他，这是第三步计划。
当然如果这些计划都失败了，那就只有在李黑子回滨湖的路上想办法了。为此，他也和混在黑社会的哥们儿打了招呼，就是在这些办法都失败之后，他就雇用黑社会为他提供的杀手，在火车上将李黑子弄死，然后再将尸体推下火车，制造他跳车身亡的假象。
当李黑子一行人从宾馆出来，并坐上一辆出租车离开的时候，早就有人将这一消息报告了代老板，代老板就命令等在附近的一台大货车赶紧跟上去，好伺机制造车祸。
李黑子也真命不该绝，正当大货离他坐的车子越来越近的时候，却出现了意外。由于大货车在市区超速行驶，被一交警发现，这个交警就通过对讲机通知前面的交通岗，将货车给截住了。李黑子逃过了这一劫！
李黑子一路平安，很快就到了代老板的公司。双方对完了帐目，就准备一同去银行过户。有了前面的教训，代老板偷空打电话给手下，叫他在去银行的路上，安排了三辆车，他想三辆车总该有一辆能够实现他的目的了！
从代老板的公司出来，李黑子却执意要和代老板坐一辆车，他说他知道代老板很忙，他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好意思打扰他，现在正好路上边走边好好唠唠！
代老板知道李黑子是出于谨慎，怕出现什么意外才这样做的！但他又不好拒绝，只得热情地让李黑子上了自己的车，然后边唠边走！由于李黑子和代老板同车，第二步计划只得被迫取消。
在银行基本没怎么耽误时间，钱都是现成的，从这个帐户转到那个帐户，只要履行一下必要的手续就中了。
本来李黑子是坚决拒绝同去银行的，那样显得自己太小气，好象对人不放心似的。但是代老板坚持和他一起去，他说既然来了，就去一趟也无妨！亲兄弟明算帐嘛，万一事情出了什么差错，过后都不好说话，还是仔细点好！他还说他的人在东海都出了意外，他本来就感觉对不住他，如果再出点差错那他代老板以后也没法再和别人做生意了！李黑子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去一趟也无妨，权当溜达了。当然和代老板同去银行他也是留了心眼儿的，他害怕代老板中途捣鬼，那么同车前行，即使他代老板有什么想法，也不好实施！除非他不怕死！
从银行出来，已经快到晌午。他们就一同去吃饭，这也是事先约定好了的！当然是李黑子请代老板吃饭了，说是对这么多天代老板的照顾表示一下心意。当然这些都是谦辞。请代老板吃饭，也符合生意场上的规矩。代老板当然明白个中道理，自然不会拒绝！
李黑子仍然和代老板同车，代老板当然没法下手，第三步计划又泡汤了。代老板这个恨啊，心中暗骂：“这个他吗的狡猾的家伙！”但表面上仍装出十足的热情。
车子很快到了吃饭的地点——滨海国际大酒店，一行人鱼贯进入。在服务员的引导下，他们坐电梯到了酒店的顶层，又在服务员的导引下，他们进了一个靠窗的单间落座。
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东海市，算是东海市的一个标志性建筑了。改革开放后的东海市变的更大更美也更富裕，当然，像代老板这样的靠走私富裕起来的投机分子也多如牛毛。
从表面上看，饭吃的很轻松惬意，席间也不乏打诨嬉闹。但代老板和李黑子是各自怀心腹事的。代老板想着如何完成答应臧念祖的事情，而李黑子则想着该如何安全地回到滨湖。
吃完了饭，代老板又带人将李黑子一行人送去车站，李黑子和代老板握手拥抱之后，就和手下登上了返程的列车。其实李黑子也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才临时决定吃完饭就走的，他不想让任何人摸到他的规律、知道他的打法！
李黑子能平安到达滨湖吗？
第106章 李黑子的死
李黑子一行人登上列车的时候，代老板通过黑社会雇佣的杀手也悄无声息地上了车。
李黑子对于此行非常满意，他想做的事情基本上都成功了。他不去理会代老板对他的做法是否存在微词，也不管他们会怎样看待他这个老大！因为他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换了别人，也会如此警惕的！明事理的人也都不会过于挑剔他的行为，毕竟他的两个弟兄是在他那儿死的，又属于非正常死亡，他不追究他代老板的照顾不周就算便宜他了。若论歉意，该歉意的也应该是他代老板。李黑子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自然也就没有难为代老板，甚至都没往那上面唠。就让代老板自己琢磨，自己难受去吧！
上车之后，李黑子那根紧绷的神经才算松弛下来。只要在东海没出什么意外，再过10来个小时，就能到滨湖！到了他的一亩三分地儿，那谁再想动他李老大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神经一旦放松，话自然就多。李黑子就和带来的那几个弟兄胡诌八咧地整屁嗑。他那几个弟兄平时都野惯了，冷不丁陪他到这里来受罪，一个个脸儿都憋的跟苦瓜似的，也真难为他们了！
在东海，他曾严格地限制他们的行动，他警告他们谁都不准单独行动，有事他会统一安排！有了他这话儿，那几个手下绝大多数的时间就是吃饭、睡觉，要么就是打牌、看电视。电视倒是整天地开着的，他们就差把遥控器给按碎了！
大家就这么一天顶一天地盼，今天好不容易盼出了头，那大家岂能不兴奋？况且高谈阔论吹牛皮都是他们的强项，并且谁都不服输，轮到谁都是脸红脖子粗的一顿神侃！当然他们谈话中是少不了女人的。他们都大谈特谈谁见过的美女多，谁睡过的美女最漂亮，凡此等等。包厢里不时就传出一阵浪荡的笑声！
他们下午上的车，最快也才能半夜左右才到滨湖。他们扯淡扯到了黑天，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也累了。就都四仰八叉地倒头睡去，到梦中和美女约会去了。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搞的，坐上车之后，李黑子的肚子就开始不太好，老是一阵一阵拧肠挂肚地疼。他已经去了几趟厕所，拉出去了几泼稀屎，却仍不见好转！他回忆了一下，吃饭的时候他好象也没吃什么，酒喝的也不多。那饭菜应该没问题的，如果饭菜有问题，那几个弟兄也应该像这样才对！看他们一打上车之后就活蹦乱跳的兴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难受的样儿，此刻又都睡的跟死狗似的香，应该不是吃的问题，大概还是自身的毛病！“看来，回去得他吗的去医院一趟了，好好检查检查身体，别他吗的弄出点毛病来，我老大还没做够呢！”
其实他是不知道，他们在酒店吃饭的时候，代老板借着给他敬酒的当口，故意将身体凑了过去，他袖子上就有泻药，在碰杯的刹那，他将袖子故意抖了一下，将一些泻药末抖落在了李黑子的杯中，由于药量不大，李黑子自然觉察不出来。代老板放泻药的目的，是想给杀手制造机会，以便于杀手采取行动。这也是他们刺杀计划的一部分！
李黑子上车之后，药效才逐渐发挥了作用，他才渐渐感觉到肚子难受，他才一个劲儿地上厕所。他的那几个弟兄也很纳闷，就问他怎么了，他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就告诉他们说自己没事，可能是水土不服的原因，一会就能好，大家也就没在意。
此刻，他的肚子又开始疼了。他随口骂了句什么，就赶紧从卧铺上起身，趿拉着鞋，用一只手捂着小腹，龇牙咧嘴地去上厕所。
旅客大概都已经睡着了，普通车厢里面静悄悄的。李黑子虽然难受，但他还是习惯地四处望望，见没什么异常情况，就一把手推开了厕所的门，着急忙慌地钻了进去。当他回手准备插门的时候，一条黑影一闪，一个蒙面人已经堵到了厕所的门口。
李黑子大惊，刚要叫喊。那蒙面人却敏捷地一伸手，用带着手套的手去捂他的嘴巴。也不知道那手套上抹了什么东西，手套一粘到李黑子的鼻子，他立刻就失去了力气，连一声都没喊出来，就慢慢地瘫软下去，失去了知觉。
蒙面人回手轻轻地将厕所的门锁上，用脚踢了踢他，不动了，他就不再理会他，又从衣兜里拽出一条细绳索，麻利地抖开，在李黑子的脖子上缠了几圈儿，然后一哈腰来个半蹲，同时双手一使劲，勒住李黑子脖子的细绳索就深深地嵌入了肉里。蒙面人并不停手，仍继续加大劲道。不消半分钟，李黑子的脸就逐渐变了颜色，由白而红，最后变成了酱紫色！渐渐地，李黑子的胳膊腿放开了，僵直了，他已经撒手人寰了。
蒙面人将绳索收好之后，又轻轻地推开了厕所旁边的窗子。然后回过身来，又蹲下身去，伸手将李黑子揽在自己的肩上，就势一起身，将李黑子那肥胖的尸体扛起了来，然后慢慢地移到窗前，只见他腰部一使劲，膀子又向前一送，就将李黑子的尸体扔出了窗外。然后他自己也爬上窗子，纵身跳了出去。
蒙面人顺着原路往回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找到了李黑子的尸体。他就将他拖入铁轨，处理完事之后，他就离开一段距离等情况。大约20来分钟，就见一列火车呼啸而过，碾着李黑子的血肉，一路向前狂奔。
蒙面人拍拍身上的尘土，遁入黑暗之中……
火车到了滨湖车站，李黑子的那几个弟兄才从懵懂状态中醒来。他们相互招呼着，吆喝着，准备收拾下车，但却不见了老大！他们就纳闷，这马上就该下车了，老大宓到哪儿了？他们不敢怠慢，就各处寻找，却怎么也寻不见李黑子的踪影。“老大下车了？不能吧！他要是下车，怎么的也该招呼他们一声才对啊！”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茫然不知所措。
火车马上就要开了，他们就只得下车。
下车之后他们打李黑子的手机，手机却关机了。他们又往家里打电话询问，家里的弟兄回话说根本没见到老大人影，也没接到老大的任何消息。
“这可就他吗的出鬼儿了？”所有人都感到纳闷。“难道，难道老大跳车跑了，他没有必要跑啊！滨湖的老大可是他啊！莫非，莫非老大出事了？”大家仍在胡乱地猜疑，但脚下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们仍在四处寻找着李黑子……
清晨，滨湖的电视新闻中播出了这样一则消息“昨天夜里，在东湖线李家铺路段，一个中年男子卧轨死亡，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据现场情况分析，此人系卧轨自杀，但里面究竟有什么原因，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目前警方正在介入调查，不排除被谋杀的可能性。从其随身携带的身份证得知，此人叫李天庭，系滨湖市人。希望其家属看到新闻后，马上与铁路派出所联系，以尽快处理死者的后事！”
“啊？”李黑子的手下听后都是大惊失色。
臧念祖和臧小军爷俩也看到了这条新闻。
臧念祖额头的皱纹皱的很深，他仔细地看着电视画面，也仔细地听着主持人播报，但却一言不发，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
臧小军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吗的，李黑子，跟我斗？让你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拣不回来。哈哈，这以后滨湖就是俺臧某人的天下了！”
第107章 风波
李黑子的死，在他的帮派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当他死亡的消息被证实了之后，被留在家里的几个最心腹的手下就炸锅了。
他们就把和李黑子一起去的那几个弟兄都叫去。他们是要当面问问他们，李黑子究竟是怎么被害死的！当时为什么他们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他们都他吗的死哪儿去了，是不是他们那几个人当中有谁动了手脚，害死了大哥！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信新闻中报道的李黑子会去卧轨自杀。别说他们不相信，李黑子的手下，没有一个相信的！
大家都很激动，话说的自然就很过激。三说两说，都说急了，在场的人都亮出了家伙，准备打斗，火药味顿时充满了整个大厅！眼看着一场流血冲突就要爆发。
“住手！”一声断喝之后，众人回头一看，见是王毛子，他正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进来。王毛子没和李黑子同去东海，他也没在滨湖，而是去了另外的一个城市联系业务。当他得到李黑子遇难的消息，就急忙往回赶。刚下火车就赶了过来，正好遇到这个情况！
但见王毛子走到大厅中央，站在两伙人中间：“大家都消消火，也都把家伙收起来，听我说两句！如果大家觉得我王毛子说的在理，大家就听我的劝告，该干吗干吗去！如果认为我王毛子说的不对，再动武也不迟！”这些人见王毛子如此说，也就都暂时收了家伙，等着他的下话。
王毛子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道：“我知道各位弟兄都很激动，也很难受，都想为大哥报仇，在这点上咱们的想法都一样！但是大家想过没有，你们就这样的不分青红皂白地动粗，能解决什么问题？那不是越整越生分吗？我敢说现在肯定他吗的有人在背后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这个人就是我不说是谁，大家也都明白是臧小军！谁不知道他他吗的做梦都想做老大啊！既然都知道他的野心，那我们再这样的窝里斗下去，不正好帮了他的忙吗？咱们斗下去，谁也占不到便宜，肯定会弄得两败俱伤，那最后能收编咱们地盘的，只有臧小军了！如果真到了那步田地，那对于咱们这些眼中钉肉中刺，臧小军还能饶了咱们？眼下咱们最要紧的是抱成团，来共同对付他！”
他见大家听的都很认真，就接着道：“再说，现在大哥尸骨未寒，后事还没有处理，你们就想在这扯事儿，那能对得起大哥吗？大哥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吗？大哥是死了，这不假，但我相信，咱们在场的这些弟兄当中，没有一个人会出卖大哥，也没有一个人会谋害大哥！事情明摆着出在外边，如果不出在东海，就出在臧小军身上！咱们必须一致对外才行！”
王毛子的一番话，说的确实在理，大家咂摸咂摸也真是那么回事，就都收了家伙。有几个人虽然心理忿忿不平，但也不便此时发作。也就极不情愿地收了家伙，但他们转身就走。不管王毛子在身后怎么招呼他们，他们跟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王毛子：“现在大哥没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也不能坐着等死！我们只有一边忙活大哥的后事，一边多留点神，别让他吗的臧小军趁着这工夫钻了空子，给咱来个一窝端！”
“那王哥，你就支乎吧，我们都听你的，你叫大家伙干什么，大家伙就干什么，只要不被臧小军那个兔崽子占了便宜就中！”一人首先支持王毛子，说道。
“我说话没力度，但是有事大家可以共同核计着办！不管怎么说，咱们必须先把大哥留下的摊子给支乎下去！我看咱们就共同努力，只要各自都管好自己的人，劲儿都往一处使，我看他臧小军也没他们什么了不起的！”
“王哥这个主意不错，如果我们都能把自己的人马拉来，人多势众，我倒要看看他臧小军是怎么把咱们给灭的！”又一个人赞同。
“话虽这么说，可是叫不齐套啊！刚才那几个不就是没招呼回来吗？如果再出现几个那样的，或者干脆就有人去给臧小军当干儿子，那我们的势力可就小的可怜了！”一个人现出忧虑的神色道。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有一个算一个了，能招呼多少算多少！对于那些有二心的，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要到时候他们别帮着臧小军对付咱们就行了！这也是我最他吗担心的！有大哥在的时候，大家一见面都他吗的嘻嘻哈哈的，都是哥们儿，现在大哥没了，指不定谁他吗的已经去给臧小军当儿子去了！”王毛子道。
“王哥，现在暂时大伙就归你管，你说让大伙干吗，那大伙肯定没说的，这里就数你主意多，大伙都信着你了！是不是啊，弟兄们！”有人开始鼓动。
“对，这些兄弟们当中，就属你有韬略了，你就吩咐吧，我们都听你的！”
“既然大家都这么看得起我王毛子，那我先谢谢弟兄们了。我就说说也好，不足的地方大家伙再补充！大家看怎么样？”
“毛子哥你就别客气了，赶紧说吧！”有人不耐烦道。
王毛子看着大家道：“眼下最要紧的事儿有两个，一个就是尽快安葬大哥，这件事儿就由邓洪斌邓老弟你负责吧！大哥平时有哪些个交往，你最清楚，实在想不起来的大伙再帮着参谋参谋！你负责把各方面该通知的都通知到，不管多远都要下通知。到场不到场那是他们的事，但咱们都必须通知到，免得他们以后挑咱们；再一个，就是抓紧时间准备力量对付臧小军，他迟早是要来收编咱们的地盘的！咱们必须赶早和各个还没联系上的兄弟通通气儿，尽量争取把他们都拉过来。实在拉不过来的，也要好好安抚，不能让他们在咱们背后捅刀子！这个事儿就得靠大家伙共同核计着去办了，谁能说上话的就去说话，说不上话的，就在旁边打个帮架儿！大家看怎么样？”
“好的，我看这样行！”
“我看也行，就这么定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
“大家还要记住一点，就不管事情办的如何，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别生气，也别动硬的，现在不是咱们动硬的时候，只要能把事情办妥，就是受点委屈，也比将来咱们死无葬身之地强！”
“对，王哥这个提醒好，脾气不好的那几个兄弟，你们一定要忍忍啊，现在可是到了关键时刻，谁要是出了问题，对咱们可都不利！现在咱们可都在一条船上，如果船翻了，谁也跑不了！”
“不管事情办的怎么样，三天之后都要给大哥出殡，大家也一定要记着这个时间，别人可以不来，但是在场的这些位哥们，可一个都不能少！”
分派完了任务，大家就开始分头行动。他们都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分派到自己手里的事情摆平！
简短截说，经过三天紧张忙碌的张罗，李黑子该出殡了。各位出去的兄弟也都先后回来了，许多外来的朋友也都云集到了李黑子的总部，等着给李黑子最后送行。
李黑子的尸首已经不成了样子，虽经过整容师的细心雕琢，但他身上丢失的零件太多了，根本无法补齐。当然那惨状也是令人目不忍睹的，胆子小点的非吓得半个月睡不好，吃不好不可！
葬礼搞的很隆重，大家虽怀着不同的想法而来，但是表面上都现出很悲痛的样子。
送殡的人中间就有臧小军，他戴着墨镜，站在人群里面，他极力地装出一副悲哀的表情。他来为李黑子送行，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各方面的影响。更重要的是想探听一下各方面对李黑子的死有什么反应。其实，早在李黑子死去的当天早上，他就将电话打进了李黑子的总部，假装悲哀了一通，也煞有介事地问了问情况。最后谎称自己在外地，暂时回不来，但他说到了大哥出殡那天，他是一定能赶回来！
李黑子死后，臧小军却一直按兵不动，丝毫没有趁火打劫的行动。他知道那样做一是在道上说不过去，再一个他也想等李黑子的心腹斗得差不多了，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第108章 插曲
葬礼即将完事的时候，又出了点cha曲儿。
李黑子的一个弟兄见臧小军亲自来了，又带了很少的几个人。他就想找机会置他于死地。在这期间，他不住地观察着臧小军，他看到他那张硬装出悲哀的脸上，不时地露出得意的神色，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强压住怒火耐心地等着葬礼的结束。同时他也悄悄地向臧小军靠过来，他想不管葬礼是否结束，只要抓住机会，他就会趁其不备，来个突然袭击，一刀结果了他！他想即使因此搞乱了葬礼，大哥在九泉之下能理解他的行为，也会为他的行为叫好的！因为他一直是大哥的一块心病，大哥做梦都想除掉他！管他大哥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呢？如果真是他干的，那就替大哥报了仇。如果不是他干的，至少杀了他，也为帮会除去一个最大的威胁。也好以此来为大哥做个祭奠！
他一直站在臧小军身后不远的地方，暗中运着气，只等葬礼完事，或者中间出现什么机会，他就扑过去和他拼命。
当葬礼接近尾声的时候，也是葬礼达到高潮的时候，沉默的人群中开始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骚动，有人开始啜泣，有人开始向前走动。那人见来了机会，就趁着这个乱劲儿，迅速地向臧小军逼来，边走边从怀里往外拽着家伙。
臧小军能轻易地让他得手吗？绝对不会！臧小军在临来之前，已经做了周密的部署。他和心腹研究了很长时间，讨论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大家都认为在葬礼进行的过程中，李黑子的心腹不会预谋来对付他。一方面他们还来不及做好充分准备，时间紧，人员杂，根本就组织不起来过多的人马。他们又不知道臧小军会带多少人去，他们岂敢轻举妄动？他们能组织些人马来防备他就算不错了。现在才是他们更应该担心的时候，他们应该担心臧小军能否会乘这个机会来制造些事端，并以此来问鼎老大的宝座！
再一个原因就是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王毛子他们玩阴的也会被各方面耻笑，也会就此失去李黑子的很多朋友！一旦冲突起来，那些来参加葬礼的人的人身安全就会受到威胁，那他们岂能等闲视之？参加葬礼的那些人都不是白出来混的，他们不是在社会上有些地位的就是在道上混了多年的，和李黑子的私交都不错。为了能有个有序的葬礼，为了能让李黑子安静走完最后的路程，也为了自身的安全，他们当中的某些人绝不会袖手旁观，肯定会出手帮助平息双方的冲突。当然他们帮着哪边的可能性都不大，因为这毕竟是李黑子的家务事，帮谁都不大好，他们只能帮着平息事态，至于谁能做老大，也不是他们要操心的事了。如果他们能这样做，那实际上就等于为臧小军充当了挡箭牌，也为他顺理成章登上老大的宝座扫清了道义上的障碍。
由此来看，大的危险基本没有，但并不排除李黑子的个别兄弟会不顾一切地出现过激的行动，对他发动袭击，那他只要身边多带几个可靠而又能打的手下就可以了。这样既能给王毛子他们一个下马威，告诉他们他臧小军天不怕地不怕，即使他王毛子在葬礼上挂了刀子，他也照样来了！再一个也是给外人看的，他臧小军是来给大哥送行来的，而不是来惹是生非来的。
但也不能排除王毛子他们头脑发热，就在葬礼进行的过程当中动手的可能性。胜者王侯败者寇，擒贼先擒王，这些道理谁他吗的都懂！为能除掉臧小军，他们不按套路出牌，也很正常！管他什么江湖不江湖，道义不道义的，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用的！为应对此种局面，臧小军就把他的那帮手下都布置在离葬礼现场最近的地方，一旦有什么意外，他们将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经这样一布置，也算是万无一失了。真要是动起手来，那谁输谁赢可就有的看了，他臧小军不会放过任何做老大的机会，不管是文的也好，武的也罢！
再说李黑子那个兄弟，他已经从怀里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分开前面的人群，迅速地向前进身，他要趁这个葬礼的高潮无人注意他的时候，一刀结果了臧小军。
就在他靠近了臧小军的身后，举刀欲砍的时候，突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对着他的腕部就是一击，这一击正好击中他腕部的一个xue位，那人胳膊一麻，刀再也把持不住，手一撒，刀就应声落到了地上。
伸手的人正是臧小军带来的一个手下，此人当过特种兵，练过些工夫，同时对付两三个人不成问题。他一直在臧小军的身后，和另外几个人共同负责着他的安全。他很警觉，也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人的眼神，知道他要对臧小军有所行动，他就手势告诉另外几个人，要时刻提防他的行动。那人向臧小军发动进攻的时候，正好从他所在的方向过来，他不敢怠慢，找准机会，果断地出手，一击就将他的刀打落在地。
他并不收招，随即脚下又使了一个拌儿。那人正急急地向前进身，哪里还收得住重心，经这么一拌，只听得扑通一声，那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又抢前一步，用膝盖压住那人的后背，用一只手拽住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就势一个锁喉斩，那人就悲呜一声，瘫软在地。
“大哥，怎么处置他！”那人抬头向臧小军的背影问到。
臧小军并不回头，声音阴沉而有大度地说：“将他弄出去，放了他，不要影响了我大哥的安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等过了今天再说！”其实臧小军表面平静，但心里却紧张极了。尽管他的安排已经相当周全，但他还是感觉心里没底，眼前不时就出现一些可怕的幻觉！当他得知有人要袭击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开始狂跳不止，他不住地在心里默念着老天保佑。但他表面却仍装做镇定和威严，摆出一副大哥架势。
手下人领命，便将袭击他的那人拖出了人群，自然又是一顿暴打。臧小军佯装不知，仍然极力装得镇定自若，坚持着参加完了李黑子的葬礼。
其实臧小军已经知道了王毛子在牵头召集李黑子的旧部，也知道了能和他一条心的有大小十来个头目，他们都曾经是李黑子的心腹，人马有几十号，并不算多。其他的头目都在观望，他们是在等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来决定自己的下一招棋。臧小军不想再费劲去离间李黑子的心腹，他们的势力不算大，对他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目前他想做的就是如何将那些犹豫不定的人拉过来，他一方面想通过某些人的倒戈来壮大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他们倒戈，也能给王毛子他们一个震慑，并以此来孤立他们，进而动摇他们的意志，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能不战而屈敌之兵。
如果那些人不受拉拢，不转向，但至少要警告他们在他对付王毛子他们的过程中，他们要保持中立，井水不犯河水！然后等他摆平了王毛子一伙人，再回过头来一点一点地消受那些想单干的！
其实，到了现在，他已经完全具备了做老大的实力，只不过就是看他想通过什么方式来做老大的问题了。
葬礼完闭，臧小军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带人匆匆离去。
第109章 马丽去成都
大大出乎巴凌锋意料的是，马丽居然来成都看他来了。
巴凌锋去成都走了，马丽就一直为他担心。她本想和巴凌锋一同出去闯荡，但是鉴于妈妈的身体状况，她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必须陪在妈妈的身边。一方面她妈妈确实需要有人照顾，而女儿照顾的程度要远比儿子精心得多。再者，母女俩刚刚见面，都还没说上多少话，她就匆匆离去的话，她妈妈一定会更着急上火，那样极有可能加重病情！在巴凌锋和妈妈之间，对于她来讲舍了哪头都很难。但是妈妈更需要她，她必须留下来！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望着窗外满天的星斗或者一轮明月的时候，思念巴凌锋的情愫便漫无边际地疯长。夜有多长，思念就有多长。她曾多次因为梦见巴凌锋出了意外而从梦中惊起，醒后就长久地坐着不肯睡去。她也经常地在夜半偷偷地垂泪，她真想他啊！她知道，她今生离不开巴凌锋了。至少，不会再有人能如此地占据她的心灵！
母女的心是相通的，马母的眼睛现在虽然还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通过自己细腻的心理感应，知道了女儿已经心有所属。她已经探测到，女儿深爱着那个男人。
她也曾不止一次地旁敲侧击女儿，她和同来的那个有着古灵精怪的名字的男人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
其实马母在趁马丽不在的时候，已经详细地向马强打听了巴凌锋的基本情况。通过马强的叙述，她知道了巴凌锋是一个高大，帅气，又很淳朴，倔强的男孩子。她对巴凌锋的自然情况非常满意，觉得和她女儿正合适。并且她通过自己的耳朵，已经深深地了解到了女儿现在的心思。她询问马丽，只不过想通过她来了解更多的关于巴凌锋的情况。
从小到大，马丽没对母亲隐瞒过什么，在和巴凌锋关系的问题上，她也如实说了，她说他们还只是普通朋友，虽然他们共同出生入死过，相互帮助过，但他们之间还没有那层关系。
马母自然不信，马丽就将巴凌锋是如何救了她，他们又是如何逃脱了臧小军的追杀，又是如何辗转回到甘孜来欲帮她了断和许家恩怨的经过，详细地和妈妈说了。马母听了女儿的一番叙述，竟惊的半天合不拢嘴。没想到只这么一年多没见，女儿竟有如此坎坷而惊险的经历。
哪个夜晚马丽在偷偷的哭泣，马母也知道，只不过怕女儿不好意思，她佯装不知，没有说破而已。她也曾不止一次地给过马丽暗示，说她在这里已经很好了，感觉眼睛也比以前强多了。如果不放心巴凌锋那孩子独自在外面打工的话，就去看看他，两人也好相互有个照应。这里有马强照顾她就可以了。
马丽从大夫的嘴里知道母亲的眼病很重，至少得需要动一次手术才行。而且手术之后还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和护理才有复明的可能。也就是说，母亲的眼睛复明与否，绝不是做了一次手术之后就完事大吉了！还有许多不确定因素随时可能出现，这都需要有个细心的人随时发现并处理。那她只将母亲和哥哥留在医院，岂能放心得下？即使她有心去找巴凌锋，最快也要等到妈妈的眼睛做完手术，病情稳定了之后，她才可以离开。
马母住院观察了半个月，一切情况都好转了，大夫决定为其施行眼科手术。
漫长的等待之后，马母被推出来了。手术很成功，据眼科大夫讲，如果护理精心，眼睛复明基本没问题。马丽有了这个希望之后，对母亲的照顾更加细心周到，生怕出现什么差错！
又过了半个月，母亲眼睛上那层厚厚的纱布被护士小姐一圈又一圈地拆开了，每拆开一圈，马丽和马强的心就向上提高一寸。当拆到最后一层的时候，哥俩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屏住呼吸，像等着宣判一样地等着结果。
半个月的束缚，想叫马母立刻就将眼睛睁开，确实有些难度。经过近10分钟的适应和练习，马母终于睁开了眼睛。虽然她的眼前还是混沌一片，但她的眼前至少有了亮光。
大夫们很高兴，马丽一家自然也是欢喜异常。马丽就跑到街上，使劲地破费了一把，买了一兜子水果回来，分给大夫，护士，同病房的人吃。她又站在病房的走廊里，不管遇见什么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她都要请人家吃水果！
五天之后，马母视物清晰了，虽还不能长时间地睁眼睛看东西。但只要她睁开了眼睛，眼前就时刻充满了光明，她心里自然也就充满了光明。
又过了几天，马母的眼睛基本正常了，大夫告诉他们只要坚持按时用药，再有个月八儿时间的休养，就能痊愈了。现在完全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有了大夫的话，马家一家都将心放到了肚子里。为了节约些钱，在马母的一再要求和催促下，马强办理了出院手续。一家人欢天喜地地回家。
到家的第二天早晨，马母叫住了正欲出门办事的马丽：“妮子啊，你先等等再出门，妈妈有话跟你说！”
马丽停住脚步，回头看着端坐在床上的妈妈：“妈，啥子事啊？”
“现在妈的眼睛也好了，你也该放心了。妮子啊，妈知道你的心思，一半天的你就去成都吧，去看看巴凌锋！如果那边要是混的好呢，就多呆些日子！如果不习惯了，就都赶早回来，怎么说守家在地也比在外面强！”
“妈，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您就好好注意保养您的眼睛吧！我的事儿，我有安排的！”
“妮子啊，你也不小了，按说也该找婆家出门了。那个巴凌锋我虽然没见过啥模样，但听你哥说，那可是块材料呢，你可别错了主意！再说，人家到成都那是为了给妈挣钱治病的。妈的眼睛能治好，全靠他在那边汇钱来呢！他可是咱家的大恩人啊，咱可不能忘本屈了人家！怎么的你也该趁早过去看看才对！你准备准备明天就去吧！家里有你哥就行了！”
“妈，我们经常联系的，他那边没事儿的，他听说你手术成功了，也特别高兴，还让我给你代好呢！”
“唉，多好的孩子啊，就是命不好！这要是摊上好家庭，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行了，妮子，你也别纷争了，明天赶紧去，叫你哥把你送上车，不管在那呆多长时间，都要经常给家里来个信儿，啊！也免得妈惦记！”
马丽不再说话，她何尝不想马上就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啊！
第二天，不由马丽说话，马母硬是叫马强将马丽送上车。马丽才到了成都。
第110章 不设防的防线
离成都越近，马丽的心就跳的越快，立刻见到巴凌锋的渴望就越强烈。当她辗转找到巴凌锋工作的网吧的时候，她已经激动得快不行了。她感觉她的脸儿红红的，心儿也狂跳不止。她竟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笨拙的姿势走进网吧的。当她站在巴凌锋的对面，默默地看着他在忙碌的时候，头脑却又出奇地镇定了。
“是你？马丽？！”巴凌锋不经意间一抬头，见站在眼前的是马丽，他竟也惊得呆在那儿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地眨巴了两下，待确定无疑之后才咧嘴一笑：“真的是你？！”
马丽望着他，却不说话。她见巴凌锋又瘦了也黑了，胡子虽然刮得干净，但头发却又长又乱，胡乱而又倔强地在头上摆着各种姿势。她便有些心疼，又有些爱怜起他来。她的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她赶紧侧身过去，以免被巴凌锋发现了她的失态。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巴凌锋必须完成他该做的所有工作。之后去下一个网吧，之后再继续工作。他现在比在滨湖的时候要忙碌的多！马丽不敢随便打扰他，她只是跟着巴凌锋，辗转于各个网吧之间。
在巴凌锋工作的时候，她就上网。她打开载有她的小说的那个网站，搜索出她写的那部小说。她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粉丝”们的留言足足超过了三十页，意思大都是在盼望着她能尽快地更新，有些还发贴讯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等等。马丽很感动于她的那些支持者的热情，她为他们留了一段抱歉的话，大致是说自己最近很忙，没来得及上网更新云云。
她决定，从第二天起，她就要全力以赴地更新，以回馈她的那些支持者们。
“大哥，我想你了！”回到巴凌锋的住处，马丽第一句话就如此说。这是她早就预谋好了的一句话。为了这句话，她也核计了一天，并为此下了无数次的决心。虽然有些难于启齿，但她的意识还是强迫她说出了那句话。
“哦，想大哥了？呵呵，好啊！大哥也很想你们！”巴凌锋明白这句话的分量，他只有轻描淡写地岔开她的意思才行。他想用这句回答来减轻她那火辣辣的情感对他心里造成的冲击，他已经感受到了马丽那热烈的目光和滂湃的心跳。他想他应该先把马丽的热情降一降，太热了容易把彼此都烧化。
“我们？我们都指谁？”
“你和你的家人啊！尤其是你妈妈，她的眼睛好的怎样了？”
“已经没事儿了，要不我也不会放心出来！大哥，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妈的眼睛指不定会坏到什么程度呢！”
“行了，别整那些没用的，你跟大哥客气个啥？说吧，想吃点什么？大哥这就带你去吃，现在大哥兜里可有钱了！吃完了再给你找个住宿的地方！”
“我没胃口，也不想出去！”见巴凌锋根本就没表现出来对她感情的重视，也没对她显出应有的热情，马丽的心里自然赌气，她就生气地背过脸去，不再理会巴凌锋。
巴凌锋知道马丽生气了，只得将话头往回拉。“行了，行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就别耍小性子了，我想你了还不中吗？”
“你违心地说话，谁稀罕！”反正也没外人，马丽干脆就不依不饶起来，她也要折磨折磨巴凌锋。
“行了，妹子，我服你了，这事儿等吃完饭再说，我可是饿坏了，你也得替大哥着想着想吧，我这都累了一天了！”巴凌锋有些疲惫地解释道。
听巴凌锋如此说，马丽才想起自从他来到巴凌锋身边，就看他一直忙碌，肚子肯定早已饿坏了，就不再纠缠什么，而是顺从地跟着巴凌锋出去吃饭。
巴凌锋来到成都以后，他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自己做饭。他每天就是随便地买点什么东西填饱肚皮而已。除非晚上偶尔和常继业一起出去吃饭，他能正儿八经地吃上一顿大餐，其他的时候，也就是糊弄糊弄消化系统了事。
今天马丽来搞突然袭击，他就不能再将就了，今天他要好好地请妹妹吃一顿！这是他们自打甘孜分别以来的第一次共同吃饭，巴凌锋自然得奢侈奢侈了。他们就去了附近一家条件好一点的饭馆。
叫了两个菜，又叫了两瓶啤酒，每人一瓶，两人坐着对饮。其实二人都不怎么能喝酒，尤其是马丽，虽然在滨湖的时候和方小芳喝过一次，但她的酒量并不行，她觉得酒这个东西并不适合她，辣不辣的倒好说，那东西并没有什么正经味道儿，她一点都不喜欢！但今天她却把一瓶啤酒都喝干了，一来见到巴凌锋比较兴奋，二来对巴凌锋说的那些话又比较生气，所以她就想通过酒精来麻醉自己，使自己能平静一些，好受一些。
喝完了一瓶，马丽已经有些逛荡，但她还想再来。她是想试探一下巴凌锋对她究竟是什么态度，也想通过喝酒来向巴凌锋示威，别把她的感情不当回事儿，也别对她的感情麻木不仁！
巴凌锋知道马丽已经喝到了程度，再喝肯定要醉倒，就坚决制止了她。见巴凌锋执意不让她再喝，她也就不再坚持，她只要能看出他关心她就够了。她的心里又有了些许暖意。
吃完饭，巴凌锋就去结帐。马丽则站起身，有些摇晃地向外走。
“你行吗？”巴凌锋从后面追过来问。
“没事儿！我能走！”
“那我给你找家旅社，你早点去休息吧！今天你够累的了！”
“不！我不！”马丽倔强地说。“在滨湖，那么简陋的条件我们都熬过来了，你现在住的地方很好，我就住那里了！”
“可是，这不方便！”
“在滨湖的时候我们不也这么过来了吗？那就方便？”马丽反问。
“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我们有条件了！”
“那意思是说以前你是我的巴大哥，现在就不是了？”
“那是两码事！”
“我不管几码事儿，反正我要到你那儿去住，你要是不答应我，那咱俩就在大街上溜，一直溜到天明！”
巴凌锋无奈，为了不再惹马丽生气，只得由着她的性子来。到地方再说吧！
二人又回到了巴凌锋的住处。其实这个屋子并不宽敞，也就一间房大小，但床不小，占据了近一半的空间，住两个人绰绰有余。每次常继业和他吃完饭，就到他这来混一宿儿，二人唠唠嗑，扯扯淡，打发一下时间。但那是两个爷们，怎么睡也无所谓。而现在马丽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巴凌锋自然再不能如此。他只能将床让给马丽，自己打地铺。
他很累，又喝了酒，头有些晕。他就将一条褥子铺在地上，准备早点睡。
他正在忙活的时候，马丽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巴凌锋一惊，停止了忙活。
“大哥，我想你了！”马丽将脸贴在巴凌锋的背上，深情地说。
巴凌锋傻愣愣地戳在那里，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马丽的这一举动，只在嘴里安慰着马丽：“妹妹，别这样，这样不好，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那你说，你到底想我没？”马丽趴在巴凌锋的背上，哭了。
“这——，妹妹，你先放手，听我解释！”
“不！你说，你一定要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借着酒精燃烧的力量，马丽说话很自然，毫不矫情，也全无羞涩。但她哭的却更凶了，那是一种委屈的反抗。
“你别哭行不行啊！都坐下慢慢说不好吗？”
“你必须先说，我再放手！”
巴凌锋急得汗都快下来了。从心里说，他不是不喜欢马丽，但是他觉得现在谈这个还为时过早。因为关于方小芳的消息他还一无所知，他必须等到方小芳有了归宿之后，他才能考虑自己的问题。方小芳是他处理个人问题的一个前提！但马丽的出现和进攻，却在时时地冲击着他的底线。他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多次问自己。“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还在心存幻想，我这样做，还有意义吗？”面对马丽如此咄咄逼人的攻势，他真不知道该继续回避还是该接受！
“你说啊，你说啊！”马丽继续抱着他哭。
“我，我喜欢你，但是，你，你得给我点时间！”巴凌锋已经毫无退路，为了让马丽能安静下来，他不得不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可是……”
“我只要你！我不要可是！”马丽止住了哭声，也松了手。巴凌锋直起身，刚要好好地喘口气儿，也稳定一下心神。马丽却又迅速地转悠到他的前面，并一步一步地逼着他，将他一直逼到床边。巴凌锋见再无退路，只得坐到床沿上。
马丽伸出双手，揽住巴凌锋的头，将它贴近自己的胸口，她又开始哭了。但这次是因为激动。
巴凌锋为了保持住身体的平衡，也只得抱着马丽。他不再做声，只是任凭她摆布着自己。也不知道马丽是站着哭累了，还是受到了巴凌锋抱着她的鼓舞，她又弯下腰紧紧搂住巴凌锋的脖子，将头趴在巴凌锋的肩头继续哭泣。她抱得是那么紧，脸贴的是那么近，以至于双方的呼吸，心跳都真真切切地传给了对方。
马丽哭够了，才略略地放松了对巴凌锋的搂抱。巴凌锋以为马丽会就此将他放生，刚要直直腰舒展一下。哪知马丽的双唇却来寻找他的嘴巴。巴凌锋大骇，急忙闪避，但这却更刺激了马丽想亲吻他的欲望。她的攻势更加凌厉，三下两下，马丽就逮到了他的嘴唇。她开始拼命地亲吻他，尽管那亲吻很笨拙，很牵强，但却很热烈，足以融化一切。巴凌锋有些窒息了。
巴凌锋的防线彻底崩溃了，他也紧紧地搂住马丽，开始笨拙地配合着她的亲吻。马丽的香舌很快搅进了巴凌锋的嘴里。
巴凌锋的身体开始发热，他感觉他身体的某个部分也在急剧地膨胀，再膨胀。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巴凌锋渐渐地直起腰，他拥着马丽站了起来，并将她和自己调换了位置。他的手也不安分起来，开始主动向马丽进攻。
他将马丽放倒在床上，一只手已经探进了马丽的衣衫。不知道马丽是没有发觉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她并没有反抗。他的手受到了鼓舞，就一点一点地向前试探，他已经触到了马丽的皮肤，那皮肤光华而细腻，他又触到了她那弹性十足的海绵体。他的手变得兴奋起来，开始在她的双峰间时缓时急地游走。马丽的身体在巴凌锋的抚摩之下，不停地颤栗。
马丽有些受不了了，她只得将舌头从巴凌锋的嘴里抽出，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嘴里不住地发出一种勾人魂魄的呻吟。身体也随着巴凌锋的手在不停地扭动。
巴凌锋热血沸腾，他的手更加肆无忌惮，开始向马丽的小腹进攻。马丽的身体颤栗的更凶。她似乎有些害怕了，手本能地去抵挡巴凌锋的进攻，怎奈她已无经毫力气，她的手只能象征性地搭在巴凌锋的手上。
巴凌锋的手已经穿过一片荒草，滑向了马丽的隐秘处。他已经触到了，那里软软的，热热的，也已经湿得狼籍不堪。
马丽的呼吸更加急促，嘴里发出更大的声响。她紧闭住眼睛，不时在用舌头舔着嘴唇。她重新用手勾住巴凌锋的脖子，头开始无力地上翘，试图再次寻找到巴凌锋的双唇。
巴凌锋的手有些颤抖了，他开始解马丽的衣服。他的意识强迫他要将马丽完完全全地暴露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他已经看到了马丽那雪白的肌肤，闻到了少女那淡淡的体香。他的动作更加迅速，也有些粗暴。他不停地撕扯着她的衣服，马丽的身体始终在本能地配合着他的动作。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的双眼烧得通红，他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活跃了起来。头脑中只有一种强烈的欲望，逼使他去尽快地完成一种使命，占有她！要他去结束一种生活，重新开启一种新的生活。他的所有的细胞都在为一个目标努力，都在为一个目标而摇旗呐喊。
“巴凌锋，你在干吗？”突然，好象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个遥远得不能再遥远的地方传来，越到他的跟前就变得速度越快，强度越大，在巴凌锋耳边响起的时候，已经形同炸雷。
“啊？”巴凌锋猛一哆嗦，他的神志立刻从混沌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分明听到那是方小芳悲怆的呐喊。他使劲地晃了晃头，他完全清醒了。他看着已经半裸在床上的马丽，他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不，不能！我不能啊！”
他迅速地抬身下地，冲出屋子，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111章 是非之间
马丽渐渐地从激情状态中平静下来了，但她感觉她的脸依然在烧，不知道是因为刚才他们的激情抚摸，还是此刻自己有些害臊的缘故。她迅速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裤，又重新躺在床上，她双手掩住面颊，长久地不肯放下来。此刻，她真不知道她该做点什么了。
她哭了，她的眼泪在无声地流淌。她想止住她那不争气的眼泪，但她却无能为力。她不知道她今天的眼泪何以这么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控制住流泪，用什么办法来控制住它，也许只能等着它自己流干了！她就任凭泪水肆意地打湿头下的枕头。
她不晓得巴凌锋为什么仓皇逃跑，是自己吓到他了吗？绝对不会！
虽然她也具有类似巴凌锋那样的倔强性格，但是她绝不乏女性的温柔和体贴，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在她身上都能找寻得见！她肯于为她心仪的男人吃苦受累。吃点苦受点累算什么，在某种意义上说，人就是为了吃苦受罪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她也甘心为她心仪的男人献身，甚至是生命！她只须拥有一份亮丽的心情，拥有一种平淡但快乐的生活！从甘孜动身的时候，她是决定要将自己交给这个男人的了，并且她不会对自己的行为后悔。她想她此生就跟定他了。不管要吃多大的苦，还是受多大的罪。可那个男人居然跑了！
她不知道他会跑去哪里。她有心起身去找他，但她又怎能找的到他啊！他既然跑了，即使就躲在附近，那也一定要回避她。此刻，他一定不想让她再看见他。由此看来，即使她出去找他，也毫无意义。她所有的行动都将是徒劳的。
她觉得他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凭他的性格，他不会去做什么傻事。若有人袭击他，凭他的那身本领，轻易也绝不会让对方得手，因为她知道他的实力，还有他的智慧。这一点她绝对放心。
她懒得动，依然软塌塌地躺在床上，流着泪。
她心里虽然失落，但是她并不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后悔。在巴凌锋抚摸她身体的时候，她已经充分感觉到了他对她的感情，他是爱她的，并且应该爱的很深！只是他不善于表露心迹而已。那一刻她的心是多么的甜蜜啊！自始至终，一种弛魂夺魄的强烈的渴望一直在燃烧着她，她多么想得到他更多的抚慰和滋润啊！
她开始探询起他离去的原因。他们在相互缠绵的时候，好象他并没有受到什么惊扰，他一开始是那么的小心谨慎，然后又是那么的专心致志，最后竟因激动而变得强悍粗暴！他的心思完全地投入到了她的身上，即使外边有什么异常响动，他也不见得就能觉察得到！
那一定是他的理智，是他的理智占了上风。他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他也一定不会允许他的行为出轨，去占有另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虽然她和他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她了解他的为人！她留给他的机会多的是，并且很多时候都是她主动送货上门！如果他想占有她，那是绝对轻而易举的事儿，而她又绝不会有任何的怨言！但是他没有！他时刻保持着对她的尊重，时刻保持着和她的距离。他只会把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因为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还忘不掉一个人！他这种类型的人，才是最可靠的人，才是最值得她去托付一生的人！
她不能放手，她也不会放手，她要和他一直走下去，不管这中间会有多少波折，多少坎坷，也不管他如何地逃避，她都一定要找到他，也要得到他！他是上天赐给她奖励，是上天赐给她的依靠！
她不哭了，她从床上爬起来，轻轻下地，将门关好。她不准备等巴凌锋了。今天巴凌锋不会回来了，一定不会回来了！她只能独自睡在这里了……
巴凌锋拼命地在街上奔跑，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竟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他感觉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虽然他和马丽并没有实质的接触，但他觉得那也是对她的一种伤害，一种玷污。即使她能原谅他，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他不知道他要跑向哪里，他也不知道他要跑多久，他就这样拼命地向前跑。他想他最好是能跑到路的尽头。那路的尽头一定是大海，他要一头扎进海里，去洗刷他的罪孽；当然最好是像夸父那样地累死在半路上，那样他才能彻底在心灵上解脱！
他跑的气喘吁吁，他跑的通身是汗。他感觉他就像即将被抽尽的蚕丝一样，力气开始一点一点地脱离开他的身体，丢失在黑暗之中！但他不肯停下来，他仍在拼命地向前飞奔，飞奔……当他的力气一点都没了，他感觉他就是一具躯壳的时候。他才将自己胡乱地丢在路边，就像丢一只被倒干了的酒瓶子一样的随意。
他颓然地坐在那里，犯愁了。现在自己该到哪里去呢，明天又该怎样面对马丽呢？就这样地躲避她吗？可是躲过了初一，还能躲过十五吗？马丽是来找他的，他能这样一直不照面吗？即使他想不露面，马丽找不到他吗？
他对自己今天的失态很懊悔，他不停地用拳头擂着自己的脑袋，并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骂着自己。这也许能减轻心理负担，但这终究不是办法，他毕竟不能在路边坐一宿，骂一宿！
他突然想到了常继业，为什么不去找找他，叫他帮助想想辙。他顿时有了希望，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兴奋！他立刻起身，跑到一个电话亭旁边，迅速地拨通了常继业的手机。
常继业还没有睡，他听巴凌锋说他要来找他，就猜测他一定是遇到了不小的难题。正好自己也有些日子没去看巴凌锋了，就叫他立刻过去喝点儿酒。
每次都是常继业请巴凌锋吃饭，这次也不例外。当巴凌锋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一家干净的饭馆里面，要了菜，在等他了。
巴凌锋也不客气，二人落座之后，边吃边聊。
“兄弟，这么晚找我，是有啥解不开的疙瘩了吧？”
“大哥，还真有件事儿，想叫你帮着拿拿主意！”巴凌锋挠着头皮，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靠，咋整出那个德行样呢！有啥事就直说吧，大哥听听，也许能帮你想些办法！”
巴凌锋就将马丽来看他的事情说了，说她现在就呆在他那儿。但却把刚才发生的事儿只略略地一语带过，而只说她对自己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而他却因为害怕才躲了出来。他不敢说真话，他怕常继业笑话他。讲完之后他问常继业该怎样处理这件事儿。
“你喜欢他吗？我要听真话！”
“我，这，怎么说呢！”巴凌锋的脸涨得通红，他又为难了。
“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嘛，老爷们说个话怎么这么不利索呢！”
巴凌锋却又把他和方小芳的事情说给了常继业听。他说他必须要等到方小芳有了一定之后，再考虑自己的事儿。
“哈哈哈，以前总他吗的听说什么痴情女子负心汉，没想到不但有他吗的痴情女子，还居然出了痴心汉！兄弟，我跟你说实的吧，你跟那个叫方小芳根本就不可能，那纯粹是什么来着，癞蛤蟆想吃，不对，这样比喻不贴切，我兄弟哪像那玩意儿啊！总之吧，我看你呀，就跟这个马丽算了！”
“我也没抱什么幻想，我只是想等她又了结果，我再……”
“行了，你就别跟我整那些个纯情的东西了，啥情呀爱呀的，那都是他吗的扯淡，现在你还不明白，说了也白说！我还是劝你呀，现实一点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走哪步就走哪步算了！今天我也不能留你拉长谈，情况特殊，你还是赶紧回去陪你那个小娘子吧，回去晚了万一出点啥事儿，后悔药可他吗得没地方买去！不过我还告诉你，要悠着点整，别弄的四邻不安的，哈哈哈哈……”
两人也都不怎么饿，两人只是挑挑拣拣地吃了点东西。常继业也没让巴凌锋呆太长的时间，看看吃的差不多了，唠的也差不多了，常继业就将巴凌锋撵了回去。
巴凌锋边往回走边琢磨办法，他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马丽的目光，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他决定，还是尽快的离开成都，离开甘孜，离开马丽，回滨湖。他要悄无声息地走，不能再让马丽抓到他的影儿。因为那样对她更危险！
他悄悄地回到住处，站在门外观察了一阵，确定马丽已经插门睡觉了。他不敢离开这里太远，怕出现什么危险，干脆就合衣靠着山墙躺下，等着黎明的到来。
第112章 尴尬的早餐
巴凌锋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正想伸个懒腰，却看见马丽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他一惊，立刻坐直了身子。
她正盯着他看，看的很仔细，很认真，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哀怨，也流露出淡淡的怜悯，但却绝没半点责备的意思。他立刻打了个寒战，感觉自己整个罩在了她的目光里。而那目光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好象立刻就看穿了他的五脏六腑！他立刻血往上涌，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儿，他感觉浑身躁热，如芒在背！
他不敢再多看她一眼，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此刻他的意识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是该做点什么，还是该说点什么。他就伏下身去装做拍打身上的尘土。他拍打得很认真，很仔细，似乎要弄到纤尘不染。其实他身上并没粘上什么，他只是用这种方式在尽量长地拖延时间，以便给飞速旋转的大脑更多的思考机会。他必须趁这个宝贵的时段想出对策来，以便摆脱这令人窒息的尴尬局面。他毕竟再不能像昨晚那样落荒而逃了。
“大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昨晚我不该……”马丽小声地说着抱歉的话，脸上满是歉意。
“马丽妹，妹，别，别说了，都是我，我的错！我……”巴凌锋结结巴巴地回道。他仍不敢抬头看她，还在装模作样地在身上寻找着纤尘。
“那就谁也都别自责了，赶紧回屋吃饭吧！我已经买回来了吃的，吃完了赶紧去网吧干活吧！”
“恩！”巴凌锋答应一声，就低着头，侧身从马丽的身边默默地顺过去，进了屋子。马丽跟在后面，也进来了。
屋子已经收拾停当，墙角用砖头搭起来的桌子上，除了两副碗筷之外，还并排放了两个方便袋，方便袋里还在向外冒着热汽，他想那一定是马丽买回来的吃的了。
马丽紧走几步，将方便袋里的豆浆分别倒进两个大碗里，一多一少。她先将少的那碗摆在自己面前，另一个则放在对面，不言而喻，那是给巴凌锋的。她又将另一个方便袋打开，里面是油条，还有一些小咸菜。她麻利地将这么东西摆放好，又轻声地对巴凌锋说：“大哥，吃饭吧！”
巴凌锋踟躇了一会儿，还是默默地挪过来，侧身坐下了。他沁着头吃饭，显得很拘谨，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面对严厉的老师一般。
马丽则放松多了，她边吃边不住地观察着巴凌锋。她觉得他很好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在自己这样一个弱女子面前，竟变得那么的谨小慎微，又像一只正在偷吃粮食的老鼠一样，边警惕地狼吞虎咽，边随时准备着逃跑。马丽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想笑却又不敢，此刻自己的任何异常举动都可能使他再次没了踪影。
“你怎么不说话？”马丽实在是憋不住了，就开口问道。
“啊？噢，我，我在吃饭！”听马丽说话，巴凌锋吓了一跳，赶紧下意识地答道。
“大哥，你别老那样拘束了好不好？你这样，还叫我怎么呆下去啊！那件事儿，就当没有发生过，我都不在乎了，你还在乎啥！”
“我没有，我没有！”巴凌锋胡乱地搪塞着，他仍不敢抬头，怕马丽看到他的窘态。但他吞咽食物的速度却更快了，他想尽快结束这顿“漫长”的早餐，好逃离这尴尬的处境！
马丽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们很快吃完了早饭。在马丽的强烈要求下，巴凌锋无奈，只好带着她一起去网吧。因为马丽要去写小说，她不能再让她的粉丝们失望了，她必须全力以赴地更新。
巴凌锋向一个老板说了马丽的情况，老板人很好，立刻给马丽找了个相对肃静的地方，供她使用。巴凌锋则开始忙他的电脑。忙活到点之后，他来找马丽，告诉她就在此处写作，晚上他来接她。
巴凌锋仍然在各个网吧做钟摆似的运动，马丽则开始写小说。
经过一天的调整，晚上巴凌锋再来见马丽的时候，他已经平静多了，也放松多了。天早已黑了，他们走在凉风习习的街上，走在闪烁的灯的海洋里。巴凌锋想对马丽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天虽然已晚，但是街上依然热闹，喧嚣声此起彼伏，他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突然有了话题，他就问马丽：“小说写了多少了？”
“不到五千字，思路老断档。我主要是把前面的内容看了一遍，做好了衔接！”
“慢慢写吧，速度不是第一位的，质量才是生命！”
“恩，我会认真对待我的第一部小说的！现在有时间了，我也可以专心致志地去写了！”
“想吃点什么？”
“随便吧，只要不浪费就行。要不我回去做吧！”
“还是找个地方吃点算了，我那儿也没有做饭的家什！”
马丽没再接茬，他们继续往前走。他们映在路灯下的影子长了又短，短了又长。
“我打算到月底就回去了！”巴凌锋又说话了。
“回去？回哪儿？”马丽一惊，不知道巴凌锋又要做什么。
“当然是回甘孜了，你家那边也不急于用钱了，另外我对这里的气候也不太适应，水土不服，肚子老不好。我想还是回甘孜去打工比较好，那样你也可以随时看到你妈妈！”其实这是他今天计划好的第一步，他要先把马丽糊弄回老家去，然后他再找机会溜回滨湖，去完成他的复仇使命。
“哦，那就赶紧回去吧，干吗还要到月底？”
“我和各个老板都约定好了，无论我干多长时间，都必须干满整月，所以我必须要干到月底才行！”他尽量将理由编得合情合理，以使马丽明白，他回去的原因不是因为她，这样不至于给她的心理带来压力。
“不是因为我在这里给你带来了不方便吧？”马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那倒没有，你这样想多心了！”巴凌锋狡辩。
“我倒希望没有，那样最好！如果有，你也将就点吧，谁叫你是我哥了！”马丽微笑地看着他。他也看了一眼马丽，笑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了，两人的话也都多了起来。他们先前的不自在都在渐渐地消除，他们又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
他们在附近找了家小吃，随便吃了东西。两人都感觉有些累了，就回到了住处。由于有昨晚的教训，马丽不敢再有任何亲昵的举动。她只是坐在床沿儿上，看着巴凌锋将地铺打好，又合衣躺在在上面，她也上床躺下。
其实两人都没睡着，都在想着心事。
马丽想巴凌锋一定是心理上还有沉重的负担，那个负担就是方小芳带给他的。他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他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也不会轻易忘掉一个人。他之所以对她保持距离，就是因为中间有个方小芳，假若没有方小芳夹在中间，她敢保证，巴凌锋一定会死心塌地地爱上她。
巴凌锋觉得马丽很大度，也很开通，对于昨晚那件事，她不但没做任何计较，反过来倒来先来安慰他。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马丽的这个态度，他真不知道还怎么见她！他觉得他不能再牵扯马丽的感情，如果没有方小芳的话，他此刻也不能接受马丽的情感，他要办的那件事儿，成功与否还是个未知数，弄不好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一旦出现那种结果，那岂不是耽误了马丽的一生！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他们才都渐渐睡去了。
第113章 辞别常继业
回甘孜之前，巴凌锋又秘密地和常继业做了告别。
常继业对外界很警觉，他轻易不接触陌生人，怕走漏了风声。巴凌锋知道他这个忌讳，所以和马丽呆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他一丝一毫没有提起过常继业。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是他们吃的最后一顿晚餐。常继业知道巴凌锋要走回去的消息之后，自然很失意，他躺在床上郁闷了一整天。看看天色已晚，他就找到一家条件比较好的饭店，打电话告诉巴凌锋他就在那里等他。
巴凌锋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又接了马丽，他和马丽说自己有点事一会儿要出去一下，估计时间不会太长，但必须先把她送回去。于是两人就忙不迭地往住处赶，他又顺便在路边给马丽买了点好吃的。马丽也不便多问他去哪儿，要干什么，就任由他走了。
哥俩这顿饭吃的挺沉重，中间也没说什么话。想说的，该说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两人只是默默地喝酒。巴凌锋酒量不行，常继业也不攀他。常继业举杯，他也举杯，常继业一饮而尽，他多半只是象征性地粘粘嘴唇，而更多的时候是看着常继业喝。
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都饱的差不多了，两人就碰杯，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巴凌锋说话了：“大哥，以前都是你请我吃饭，今天临分别了，也让小弟表示表示，这顿饭，我请你！”
“不行，你现在没那个条件，等将来你有了出息，别忘了常大哥就行了。今天咱还是老规矩，你陪我吃饭，我结帐！”
“大哥，你就别跟我争了，就给小弟这个面子吧！怎么着你也不能让小弟留点遗憾走吧！中国自古以来就崇尚礼尚往来，就是轮流坐庄也该轮到我了！否则一旦传扬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混啊！”
“跟大哥装是不？想跟我整社会那套？哈哈哈，学的倒挺快的嘛！但不管你怎么说，就是说出龙叫唤来，付帐绝对不行！”常继业指着巴凌锋的鼻子，哈哈大笑道。
“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再说，从哪个方面讲我也该请大哥吃顿饭吧！过了今天，以后咱们就天各一方了，恐怕见个面都难，更别说请大哥吃顿饭了！大哥你也总不能叫兄弟因此而难受一辈子吧！”巴凌锋说的很认真，也很客观，语气里不乏无奈与伤感。
常继业也沉默了，他脸上也现出惋惜的神色。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大度地拍拍巴凌锋的肩膀，“哈哈，好吧！既然兄弟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就依你，大哥接受了！一会儿咱出去走走，就当是给你送送行！”
“行啊，只要这顿饭批准我请了，别说是走一会儿，就是走一宿，兄弟也奉陪了！”巴凌锋满意地点点头。
巴凌锋付完了帐，两人就一起出了饭店，在人行道上漫步。
常继业：“兄弟，回去什么打算？还是要找臧小军报仇吗？”
“是的！”
“唉，大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了！你呀太死心眼儿，认准一个门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找臧小军报仇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事儿，你要吃大亏的！”
“也许是吧！多少人都曾经劝我放弃报仇的想法，但我就是看不惯臧小军他们的行为！即便他和我没仇，看到他胡作非为，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的！社会可以纵容他们，但我不能！这也许就是我的性格！”
“咳，哪里的黑社会都他吗的一样，你管得过来吗？但我必须提醒你，一旦和黑社会搭上边，那以后也就别想着过太平日子了！”
“你不也是黑社会吗，但是我感觉你不错啊！我感觉和你挺合拍的，还有我自强大哥！”
“那你也只是看到了大哥的表面，黑社会啥事不干啊，伤天害理，打家劫舍，图财害命，这些都是黑社会的家常便饭，要不大哥靠什么来吃饭，黑社会靠什么来吃饭！黑社会要想琢磨一个人的话，即使明里琢磨不了，暗地里也要琢磨你！并且从不讲究什么手段啊，道义啊，那都是他吗的狗屁！他们只要他们想要的东西！”
“就没有比较好的黑社会？”
“哈哈，天下乌鸦一般黑，黑社会要是好了，那就不叫他吗的黑社会了！”
“如果我要是灭了臧小军，我就在滨湖建立一个白社会，用他去除暴安良，替老百姓做事！并且再也不允许有臧小军那样的黑社会出现！”
常继业好奇地看着这个有些天真的兄弟，不无揶揄道：“那你就干脆去当警察得了，那是他们该做的事！”
“警察？现在的警察谁能信得着啊，我看他们都不如黑社会！真要我在警察和黑社会之间做个选择的话，我宁可选择黑社会而不是警察！”
“呵呵，你对警察的成见挺深啊！”
“我打交道最多的可能就是警察了！”
“行了，不他吗的谈这些了，咱说点高兴的事儿！”他又故作神秘地小声说：“你和那个叫马丽的怎么样了，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了，又一个屋住着，我看，该干啥就干啥，先把生米做成熟饭再说！怎么样，恐怕早就接上火了吧！”常继业一脸的坏笑。
“大哥，你就别取笑老弟了！这事儿能那么随便吗？我能耽误人家吗？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我回去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个状况呢！就是有想法，也要等到报了仇再说！”
“你小子还真挺仁义，挺讲究！现在像你这样的，可不多了！”常继业摇了摇头，感叹道。突然，常继业冷不丁从脚下和手上同时对巴凌锋发动了袭击。巴凌锋大惊，急忙向后一跳，闪在一边。“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他喝问。
常继业并不答话，脚下却步步紧逼，仍然在向巴凌锋发动进攻。巴凌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没做错什么啊，刚才两人还说的好好的，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但他却并不想还击，那样只能伤了和气，他就只有不断地闪避。他越是闪避，常继业进攻就越凶猛。其实常继业也不白给，在江湖上混了这些多年，大风大浪的经历了不少，也着实练过几下子，三两个人根本到不了他的跟前！
巴凌锋见常继业仍没有罢手的意思，就有些急了，“大哥，你再不停手，我可不客气了！”
常继业就跟没听见一样，仍然在对巴凌锋穷追猛打。巴凌锋真急了，他就施展他在武术队所学的工夫。他只比划了几下，就抓到了常继业的一个空当，但见他迅速的一掌击出，只听得常继业哎呦一声，站立不稳，向后倒退了七八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滚出一米多远。巴凌锋那一掌正击在常继业的软肋上，也幸亏巴凌锋没有用太大的劲道，否则常继业今天非出现点意外不可。但即便这样，常继业也趴那起不来了。
巴凌锋走过去，“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如果兄弟有哪个地方得罪你了，你就直说好了，干吗要动手？”
常继业疼得五官都挪了位，他用一只手捂住肋部，另一只手勉强向巴凌锋伸出来。“兄弟，先别说了，赶紧，赶紧拉我起来！”
巴凌锋本不想拽他，想问他几句话就转身一走了之。但看他难受的样子，便有些于心不忍。常继业显然已经没有了还手的能力，也用不着再戒备他什么，他就伸手把他拽了起来。常继业又猫腰缓了一阵才说：“兄弟，你不是要报仇吗，我是想试试你的底子到底有多厚，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哎呦呦，你这一下子削的还真不轻！”常继业又是龇牙咧嘴的一阵难受！
巴凌锋这才松了一口气，闹了半天不是自己出了问题，而是常继业给他出的考试题，他就蹲下身去帮着常继业按摩，疏通血脉。
忙活了一阵子，常继业的气渐渐喘匀了。他就从衣袋里掏出了些东西。“兄弟，这些是大哥送给你的，你都带上，以后兴许用的着！找臧小军报仇，光靠自己不中，多个人手就多分力气，这上面有我几个兄弟的地址，需要的时候你可以去找他们。另外我的那个存折上还有些钱，你拿去先用着。想找臧小军报仇，你必须做好和他长期作战的准备！你得吃饭，你得住宿，你还要有必要得花销！你需要钱的地方多着呢，这些恐怕都不够！另外我还有点家什，那家伙好使！保存在哪儿这上面也都写上了，你一定能用得着的！”
“大哥，我不能拿，我不需要这些，我有两个拳头就足够了！”
“兄弟，听话，不要惹大哥生气！如果你还觉得我常某人可交，还认我这个大哥的话，你就拿着！你要是不拿我现在就把这些东西撕了，然后咱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事儿，你掂量着办！”常继业明显已经把话说死，并且拉下了脸。巴凌锋再想拒绝，已经不太可能，他就只好接了过来。他心想：“看来我只有费点心，先替他保存一段时间了，等将来有机会了，再还给他也不迟！”
两人就此告辞，各自回去。
第114章 团圆
第二天一大早，巴凌锋和马丽就坐上了返回甘孜的长途汽车。
马丽到成都这一来一去，差不多快半个月了。
时令已是五月，川西的气候早已经炎热难耐，大街上各色流行的夏装已经风行了起来。无论呆在哪儿，突出的感觉就是热。而马丽和巴凌锋就是在这样的闷热中走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趁着习习的晚风，他们才开始走剩下的那段路程，也就是甘孜到马丽家的这段路程。两人走的都很快，不到两个小时，他们又站到了上次回家马丽曾经摔倒的那个坡上。
山村的夜晚，寂静，黑。偶尔的虫鸣和蛙鼓，给横卧在月光下的山村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大约9点来钟，他们已经进了村子。由于没有电灯，小村的夜晚自然也没什么热闹，人们睡的都很早，即使那些不甘寂寞的小孩子，也早已偃旗息鼓，很多已经进入梦乡。只有在这里，你才能真正懂得什么叫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但马丽的妈妈还没有睡，她一直在惦记着她的女儿，每天都在计算着女儿去了几天了，想着女儿现在在干什么，什么时候能回来。
马丽到成都的时候，曾经给家里写过一封信，说自己已经安全到达成都，并且已经找到了巴凌锋，不日将返回。至于什么原因回来，却只字未提。但这封信马母却刚接到三两天。马母接到信就开始盼，每天都要到村口去张望几次。现在已经是月底，她估计女儿回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
听到门外有动静，马母在床上就随口问了一句：“谁啊？”
“妈，是我，我回来了！”
“啊，妮子回来了啊！等着，妈去给你开门！”
屋里亮起了灯，时候不大，马母端着油灯，佝偻着身子将门打开了。
“伯母，您好！”见到马母，巴凌锋恭恭敬敬地问了声好。
“你，你就是巴，巴凌锋吧？”老太太高举着油灯，以便能好好地看看这个给她带来光明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其实更主要的是为女儿把把关。
巴凌锋微笑地看着老太太。
“妈，进屋说话吧！”马丽提醒着马母。
“哦，看我这脑筋，赶紧进屋，一路上累坏了吧，老太太赶紧闪到一边，给他们让路。
“伯母，您先走！您的眼睛怎样了，好利索了吗？”
“都好了，都好了，这可多亏了你啊！”
马丽从妈妈手中接过油灯，一只手端着，另一只手却扶着马母进了屋。巴凌锋则跟在后面。
马强在睡梦中听到妹妹回来了，也赶紧穿好衣服，从床上跳了下来。当她见到妹妹和巴凌锋都回来了，自然是喜不自胜。
老太太的眼睛已经完全好了。借着昏暗的灯光，她不住地偷眼打量巴凌锋。她见巴凌锋一表人才，举止谈吐都很大气，老太太心里那个乐啊。
巴凌锋知道老太太的心思，也就装做没看见，任由她上下大量。他和马强热烈地说着话，偶尔也关照着马丽娘俩这边。
一家人再次见面，高兴劲儿那就甭提了。若不是马丽及时地提醒母亲该睡觉了。看那架势，老太太非唠个通宵不可。
第二天，马母起的特别早，她一起来就不见了踪影。巴凌锋出去锻炼都已经回来半天了，仍不见马母回来。大家正纳闷的时候，见马母气喘吁吁地从外边回来了。手里提溜着很多吃的东西。看那情形，她一定是走了许多的山路。
“妈，哪儿弄来的？”
“后山新开了家小卖点，我去看了看，就买了点的，要不怎么招待人家啊！”
“伯母，您这么多心干吗啊，咱都是农村人，吃苦吃惯了，就别讲究了！您跑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坏了，赶紧上床歇会儿吧！”巴凌锋见老太太起大早去为自己买吃的，心里不觉一热，赶紧说话。
“不累，你们歇着，我去做饭！”马母的精神特别好，她来不及细细地喘口气，就扎起了围裙。
“妈，你歇着吧，今天的饭我做了！”
“你做？妈可信不着，你做过几回饭啊！要干，帮妈生火算了！”
“咱家谁做的饭最可口了，不还是我吗？妈，您就歇着吧！”
马丽将母亲推到床上。自己就亲自去灶台生火做饭。
天已经大亮。屋子虽然有些暗，但视物却丝毫不受影响。马母又开始不住眼地打量巴凌锋。并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巴凌锋拉着家常。
马丽也真能琢磨，居然鼓捣出一桌子菜。饭好之后，马母，马强，马丽，巴凌锋，边说着话边围着桌子坐下。大家正要动筷吃饭，忽听得外屋门一响，一个人就进了屋。大家抬头一看，不由得都愣住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马丽的爸爸马老蔫儿。
短暂的惊讶之后，马丽先站起来了。“爸，你这是从哪儿回来啊？这么长时间你都到哪儿去了？”
“唉，闺女儿，都是爸老糊涂了，明知那是火坑，非要把你推进去！爸对不起你呀！”见到女儿就完整地站在自己眼前，真的不是梦境，马父眼角竟也湿润起来，两行老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爸，那事儿都过去了，咱就不提它了。先吃饭吧，有话吃完饭再说！”马丽大度地安慰爸爸，并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母亲旁边，又去厨房给爸爸拿了副碗筷儿！
马丽又将巴凌锋介绍给爸爸，说自己能有今天，多亏了她这个巴大哥。马父自然有是对巴凌锋一番感谢，话说的虽笨拙，但却句句实在。巴凌锋当然又是一番客套。
无酒不成席。马父突然想去了什么似的，他从兜子里掏出一瓶酒来，道。“昨晚我在甘孜遇到咱一个村儿的赵歪嘴了，他说咱闺女回来过，我真高兴啊！我一宿都没咋睡，起早就跑回来了，着急忙慌的，也没带啥好玩意儿回来。就在一家小卖点买了瓶酒，想回来吃个喜宴什么的，没想到这么凑巧，正好赶上！今天咱就都喝点酒，也都乐和乐和。”
因为没有一个能喝的，所以大家的碗里都只倒了一点儿酒，边吃边喝边唠。马父的突然出现，一家人自然是悲喜交加，以前的不愉快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巴凌锋也受了感染，跟着这家人享受着这亲情的氛围。
第115章 不辞而别
哪里的农村都一样，不管穷与富，淳朴的乡风是永远不会变的。巴凌锋和马丽回来之后，马丽家的屋门就关不上了。孩子们都跑过来看新鲜儿，唧唧喳喳的闹个不停。大人则抽时间挤时间地过来问候，拉家常！其实大家都是想来相看相看巴凌锋！在他们眼里，马丽领回来的人，那就是马丽的对象了，不管他们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但大局肯定就那么回事儿了。
由于有乡亲们缠身，巴凌锋就没好意思马上提出去甘孜打工的事儿。自己拍拍屁股走人，那样对乡亲们不太尊重，太丢马丽的脸，当然也丢自己的脸。他从小长在农村，是受乡亲们的周济才过来的。所以他对农村有种特殊的情感，对乡亲们也特殊的尊重。即使在马丽的家乡，他也感受到了如在他老家的那种温暖，他也拿出对待自己乡亲的感情来对待马丽的乡亲。
这几天，马丽一家也都沉浸在过年一样的喜庆里。马母的病好了，马父回来了，马丽不但平安回来，而且还带回来一个令整村人都羡慕的人儿。马母马父整天乐得合不拢嘴，人也特别的精神儿。马丽也陶醉在幸福的幻想里，甜蜜和满足时刻挂在脸上。她想，所有的乡亲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即使巴凌锋再有什么托词，再推三阻四的，也该考虑考虑她的处境了，也该让她在乡亲们面前下得来台了！他得娶她做老婆！这就是舆论的力量！
马丽家的热闹渐渐地又恢复了平静，人们又开始过着平淡而单调的生活。巴凌锋看看到时候了，就和马丽说他该去甘孜找工作了，至少也要到那里看看打工的情形。其实他要乘机溜掉，回到滨湖去复仇。
现在马丽和他几乎是形影不离，哪里肯让他自己一个人走。她说她的小说还没写完，必须得去更新！即使巴凌锋不提出来去甘孜，她也要提出来的！其实自从成都回来之后，巴凌锋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也不管乡亲们怎么看，怎么议论，她是怕巴凌锋找机会溜掉。她已经给乡亲们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他是她的！
巴凌锋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又和马丽同行，因为马丽的理由太充分了。马父马母也赞同，他们对巴凌锋一百二十个满意，也放心。既然年轻人要走，就让他们出去闯荡吧，毕竟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两人就去了甘孜。凭巴凌锋的实力，想在哪儿找到一份工作都不难。所以他很快又做上了网吧的日常维护工作。虽然挣的和在成都的时候没法比，但巴凌锋已经感觉满足了。他现在并不急着用钱，他工作只是为了给马丽制造一个假象，一种错觉，他要让马丽看出来，他是真心要留在甘孜发展了的。
对于巴凌锋的表现，马丽由开始的戒备、警惕到逐渐地放心了。他感觉临从滨湖的监狱出来的时候，张自强对她说的关于巴凌锋要先把她送回来，然后再回去报仇的话只是善意的提醒，他并不会真正那样去做的，那是要承担风险的，甚至会丢掉生命，所以他也一定会慎重决定！而从他现在的表现来看，他走的可能性并不大。
见马丽对自己逐渐放心了，巴凌锋就开始暗中准备归程。目前的形势，他必须先把马丽弄回家去，他才能走。将马丽一个人扔在滨湖，他不放心，那是对马丽的极不负责任，也是对马家的不负责任。万一在他走了之后，马丽出点什么意外，那他巴凌锋就是一个罪人，他还怎么面对马丽的父母，还怎样面对自己的良心！
这天晚上巴凌锋下班之后，就和马丽说笑着回到了他们的住处。巴凌锋从背兜里掏出一包捆着的东西，将它捧在手里，对马丽说：“妹妹，明天你替我回去一趟！”
“干吗？”
“你哥哥临来的时候，曾经嘱咐我给他买几本书，我请求网吧的老板寻摸了好几天，今天终于买到了！我网吧那边脱不开身，想叫你帮着捎回去，也免得他着急！”
“什么书啊，这么急！他咋没跟我说过呢！”
“是几本关于电脑方面的书，他听说我对电脑挺通，很羡慕，也想接触接触电脑，就先叫我帮着买几本书回去！他要先在家看一段，然后也想出去闯荡！他叮嘱我一定要尽快把书给他捎回去！”
“哦，是这样！那他怎么没跟我说，叫我去买？”
“跟你说？你对电脑懂多少啊？跟你说还不是跟没说一样！”
“也是哈！那好吧，明天我就起早回去，晚上再回来！”
“在家呆两天也没事，好好陪陪你爸妈，他们也不容易，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儿！”
“不行，把你独自放在这里我不放心，你不会照顾自己！”
“那也行，那就随你便吧，只要把书给尽快捎回去就中！”
一夜无话！
第二天，马丽揣着巴凌锋给的纸包，一路急急地走回了家。
“哥，你叫巴凌锋给你买的书我给你带回来了！”
“啥？啥书？我没叫他给我带什么书啊！”
“他说的啊，说你叫他帮你买几本电脑方面的书，他非要我赶紧给你送回来不可，说你很着急，等着看呢！”
马强越听越糊涂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你带来的东西在哪儿，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吗？”
马丽就去打开纸袋。大概是怕马丽半路上拆开来看，巴凌锋将纸袋捆绑的很结实。马丽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开纸袋。里面真的有几本关于电脑方面的书，还有一封信。不过收信人却是马丽。
马丽更加纳闷，就急忙撕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信来看。
“妹妹，我走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要回滨湖，去完成我的夙愿。之所以我要选择这种方式离开，是不希望连累你。你在我身边，我也无法放开手脚，那样你我都更危险！”
“你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即使不能灭了臧小军，我也不会和他同归于尽，那样不值！但我必须去尝试，算为我，也算为滨湖吧！”
“妹妹，你不要试图来找我，你也找不到我！只要你不来给我添乱，我保证，报完了仇，我就来找你！但如果你不听话，非要来滨湖，那我只能选择一辈子不再见你！”
“我知道你的情感，我也知道我的处境和我现在的心里，所以我选择逃避，请给我点时间，我必须先忘记过去，才能开始新生活！”
“我也希望你不要再乱跑，在家好好陪陪你的父母吧，也免得他们牵挂你！”
“给你哥哥买了几本关于电脑方面的书，希望他能好好悟悟！我感觉，凭他的智力，应付这点知识应该不会成问题！有一技之长，将来无论做什么，都不吃亏！”
“时间仓促，就此止笔！保重！”
“巴凌锋，即日！”
捧着巴凌锋写的文字，马丽哭成了泪人。
第116章 苦寻
突然，马丽发疯般地冲出屋子，往甘孜的方向跑。马强怕妹妹出事，只好跟在后面紧追。
为了抢时间，马丽真是拼了性命，她拼命地往山上跑，她要抄近路尽快地赶回甘孜，要在巴凌锋登车之前找到他，要么把他追回来，要么和他一起去赴死！
她跑的飞快，耳边呼呼的风声她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但她仍觉得慢，恨不得自己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到甘孜去。尽管山路崎岖，她也跑的有些跌跌撞撞，但是她丝毫不去顾忌自己会不会摔倒，她要尽量地节约在路上的时间，哪怕是一秒钟也好！她感觉她每节约一秒钟，她距离巴凌锋就近一些，见到巴凌锋的机会就更大一些。
摔倒了，她就迅速地爬起来，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也顾不得哪里摔疼了，哪里摔破了，仍继续拼命地往前跑。她似乎已感觉不到疼痛，好象疼痛早已离她而去，早已和她无关，好象疼的破的只是毫不相干的路人！因为她的所有心思都在甘孜，都在巴凌锋的身上。她只是一味地跑，跑，跑……
马强已经被远远地甩在了后边，尽管他在后面边跑边喊着前面的妹妹等等他，但马丽已顾不了那么多，她只一个念头地向前跑，拼命地跑。
在即将进甘孜的时候，马丽终于跑不动了，她的膝盖一软，就跌坐在路边。她想再爬起来继续跑，但试了几下，没能如愿。她就坐到地上倒气儿，她感觉她的肺子都要憋炸了，一种无法名状的疼痛从胸口生成，并迅速地向四周传播，很快就传遍了全身。五脏的疼痛和摔伤的疼痛一起向她袭来，她感觉她应该快死掉了。为了舒服一点，她就半趴在地上，沁着头，大口地喘着粗气，并不时痛苦地咳嗽一阵。每次咳嗽，她的脸都会憋的通红，身体也会剧烈地抖成一团。
马强终于从后边撵了上来，他也累得够戗。他一屁股坐在马丽的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妹…妹…你…不要…命了！跑啥…呀！跟…挣命…似的！”
马丽也不说话，她好象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从又地上支起身子，踉跄着继续向前跑，不过速度明显地降了下来。她紧咬嘴唇，以至于嘴唇都渗出了鲜血。她艰难而机械地迈动双腿，向前跨步！她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尽快地找到巴凌锋，阻止他的行动！她想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即使当街给他跪下，也要阻止他！
马强见马丽又开始跑了，他也只好又跟在她的后面跑。
她终于进了甘孜城，她冲进了巴凌锋工作的一个网吧，迅速地环顾一周，不见巴凌锋的踪影。他就来到吧台，费了好大劲，才气喘吁吁地向老板说明白了她来此的目的。老板很惋惜地向她解释说，不知道因为什么，巴凌锋昨天就辞职说今天不来上班了。尽管老板极力地挽留他，还说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他，只要他肯留下来就行。但无论老板怎样挽留，终于没有动摇他离开的决定。
马丽又跑了几家网吧，得到的答复都是一个：巴凌锋辞职了！
马丽又跑到他们租住的小旅馆，可是属于巴凌锋的那个房间已经退掉，已经人去楼空，巴凌锋的东西也都不见了踪影。问老板，老板说他起早就拎着东西走了，临走的时候还请求他一定要照顾好马丽的东西，等她回来取。
马丽颓然地靠在墙上，她身心俱疲，她感觉她的力气好象被抽干了一样，浑身的骨架就要散落下去了。她感到了绝望，她似乎看到了从自己心里流出来了鲜血，也仿佛看到了巴凌锋浑身上下满是伤口，在不住地汩汩地向外喷着血花！
她再一次来了精神，她迅速地站起身，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就从旅店出来，来到当街，她截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坐车去车站。马强也赶紧钻进汽车，车子就载着两人向车站的方向飞奔。
马丽和马强不停地在候车大厅里面疾走、张望。这是马丽最后的希望了，她自然搜索的很认真，很仔细。很多人都在好奇地看着他们俩，但她不在意，她只是不停地寻找。她多么希望巴凌锋能从哪个角落突然现身，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但她心中仅存的那点希望，却随着时间的向前滚动，随着太阳的渐渐西落，而最终归于破碎。
她就坐在一张椅子上哭，她哭的很伤心，也很凄惨，又惹来了许多探询的目光。马强有些受不了那些人的目光了，他就在她前边来回烦躁地踱着。他已经劝了她多次，但她就是不见放晴，他真不知道还该怎样劝她。
马丽突然止住哭声，抬起头，对还在走来走去的马强说：“哥，我要去找他，不管他在哪？我都要找到他！你回去跟爸妈说一声，我就不回家了，我要直接走！”她说的很坚决，不容反驳。
“那不行，现在咱家刚刚有了点盼头，爸妈的心情刚好一点儿，这个时候你走，那他们岂不是又要跟着上火！”
“哥，他救过我的命，也多亏了他才治好了妈的眼睛，可以说，他是咱家的大恩人，我不能眼看着他去送死，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否则我的心里这辈子都不会安宁，爸妈也不会安宁的！你要理解我，也帮我安慰安慰爸妈！就算我求你了！”
“不行，要去，也要等咱俩一起回家，和爸妈说明白了再走，我同意你的想法，也不会拦你去，我也会和你一起去的，直到找到他为止！”
“哥，现在不是讨论你去不去的时候，我必须抓紧时间赶过去，耽误的时间越长，他那边的危险就越大，所以我必须得走！如果你想去的话，那就等你先回家送个信儿之后，再去不迟，但我一刻也耽误不了！你也别再劝我了，劝我我也不会听，你就趁天还没黑赶紧回去吧，晚了爸妈又该着急了！”
哥俩僵持了半天，马强见马丽的态度非常坚决，最终他还是让步了，他嘱咐了妹妹几句，就急忙往家里赶。他准备到家说明情况之后，也去滨湖。
马丽等来了一辆北去的列车，就挤了上去。她重新踏上了返回滨湖的路程！
第117章 通缉令
几乎一夜之间，滨湖市的大街小巷就贴满了一张通缉令，内容如下。
通缉令
张自强，男，汉族，滨湖市人。1968年出生，现年35岁，身高1.74米，体态微胖，平头，左面颊有一明显刀疤，绰号“疤哥”。此人系滨湖黑社会组织的主要成员，因涉嫌打砸抢，私藏枪支，重伤害，于1996年被收监，判处有期徒刑19年6个月。该犯于2002年5月2日凌晨2时从五台子监狱至滨湖市的路上，打伤警务人员后，跳车逃走。该犯逃跑时身穿一身囚服，衣服上有血迹，该犯逃跑时劫持有警用枪支二只！希望广大市民，踊跃提供情报，对有价值的情报，将重赏人民币5000元。希望广大市民积极行动起来，密切注意身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如与本通缉令上的人员相符，立刻向公安机关举报，以便公安机关能迅速地将此案犯归案。
滨湖市公安局
2002、5、2
张自强越狱的消息就像一颗炸雷一样，立刻在滨湖引起了轩然大波。各方面的反响都很强烈。作为现在滨湖黑社会的老大，臧小军多少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他感觉此次张自强越狱逃跑，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尽管有警察在日夜地排查、走访，堵截，希望能将他早日归案。但张自强的出逃，却也给他敲响了警钟，他开始加强对自己的保护。
张自强的那些铁杆手下们，却似乎看到了希望，也感觉痛快。他们觉得张自强的逃跑，并非单单的腻歪了监狱的生活，肯定是要出来办大事情的，他可能又要在滨湖刮起一股旋风。因为从他那周密的逃跑计划中，就能看出他用心良苦。
接到报案，滨湖市公安局立刻开始忙碌，他们抽调了大批警力，在滨湖的各个路口，均设了路卡，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武警和警察在警惕地检查着一切过往的车辆！
在各个居民区，公共场所，三五一伙的警察也在紧张地排查、登记，希望获得关于张自强的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而和张自强以前关系非常密切的那些人，也都得到了有效的监视和控制。
滨湖的电视台，全天不停地滚动播出关于悬赏提供张自强线索的新闻，还附上了张自强的照片，希望广大市民积极提供和破案相关的信息。
夜幕降临了，但在公安局的会议室里，此时却灯火通明，这里正在召开一次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有主管公检法的副市长梁正、纪委书记方若儒、司法局局长李忠，公安局长周天、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汪忠孝、刑警队长项大伟，还有五台子监狱监狱长。公安局一些相关科室的领导也都参加了会议。
此次会议的中心任务就是讨论如何迅速地将张自强迅速缉拿归案。有他在社会上多呆一天，就会带来许多的不稳定因素，也时刻潜藏着巨大的危险。张自强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这颗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如果迟迟不能将张自强归案的话，那社会的负面影响也会日甚一日。
会议首先由副市长梁正发言，他说市委市政府对此案高度重视，特派他这个主抓公检法的副市长来听听意见，希望大家能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他也好带回去向上边交差。他的语气虽然客气，但大家都听出来了，他是来向大家要行动计划的，来要态度的！
接下来监狱长简单通报了事情的经过，说这是一次经过周密计划的逃跑，从逃跑过程来看，已经蓄谋已久。他说参与他出逃的绝不可能是他一个人，目前监狱那边也在抓紧搜集线索，和他同室的犯人都已经被隔离审查。他还深刻反省了他们监狱在此次张自强逃跑过程中所犯的过失。众人都默默地听着，谁都没有插话。
周天局长则主要谈了他们公安机关所采取的具体行动措施。他说他们目前的搜捕工作重点是在本市，他们已经在全市范围内张贴了通缉令，并在各个对外联系的路口上都设置了路卡，严密监视；市内则由各个派出所负责在辖区内进行排查，分片包干，统一行动，不留死角；便衣警察则在各个街面上进行侦察，同时紧盯那些“线人”！他还说他已经和电视台取得了联系，请他们帮忙，做好宣传和安抚市民的工作，等等。最后他汇报了一天来的搜索情况，他说尽管各方面都在加紧工作，但效果不大，关于张自强的情报，反馈回来的很少。
周天谈完之后，包括刑警队长在内的几个公安系统的相关中层领导都具体地谈了自己的一些做法。尽管措施都很到位，但是收获甚微。
相关的领导都谈完了，会议室陷入了沉默。
方若儒环顾了一下周围，又清了清嗓子，说到：“张自强越狱潜逃这件事震动不小，对滨湖的负面影响也很大！看来这个犯罪分子十分的狡猾，我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双管齐下啊！一方面继续加大对犯罪分子的排查搜索力度，要进一步扩大搜索范围，可以扩展到临近的县市；另一方面也要做好必要的防范工作，要防患于未然，要防止犯罪分子穷凶极恶，狗急跳墙，制造事端。我们还应该很好地分析一下犯罪分子有计划出逃的目的，单单是为了抗拒改造吗？还是另有隐情！只有分析出来他逃跑的真正目的，我们才能对症下药，采取必要的和可行的措施，及早将犯罪分子缉拿归案！刚才梁副市长的话大家也都听明白了，虽然他没好意思深说，但大家也清楚他是要大家的口供来了！我是陪着他来的，自然要向着他说话了，那就是今天大家必须拿出个态度和行之有效的方案来，否则谁也别想回家哄老婆睡觉去！怎么样啊？”
周围立刻引来一阵笑声，待大家没了声音之后，方若儒接着说：“对于侦破工作我是个外行，基本上没有发言权。但我听了大家刚才的汇报，感觉如果张自强还在本市的话，那用这种方式抓他应该能够奏效了。但如果张自强已经逃出了本市，那我们还要采取什么措施，我看这应该是咱们此次会议的另一个重点！咱们得拿出一个方案来，我看咱们是不是将在本市的措施再细划一下，哪里不周全再补充一下。然后再拿出一个全国追捕张自强的方案，好让梁副市长回去交差啊！咱可都是他的兵，得让他坐稳了这把交椅，咱才能有得饭吃！”周围又是一阵哄笑，大家都觉得方若儒说话不但风趣幽默，而且问题考虑的也很周全细致。于是大家开始讨论在滨湖还应该采取哪些措施，在全国应该制定一个怎样的追捕计划。
会议决定，成立一个由周天为组长的专案组，全面负责侦破抓捕张自强的工作，梁正则负责后勤和协调工作，方若儒负责联络，其他与会人员也都各有分工。最后大家一致同意，3日，向公安部申请在全国范围内发布通缉令！
第118章 越狱
张自强的越狱真是蓄谋已久，并且策划的也相当周密。
其实在巴凌锋最后一次去看张自强的时候，他就已经流露出了要越狱外逃的想法。并且他一直也在为此做着准备，也在寻找着机会！
他把越狱的时间定在了五一黄金周期间，他要趁狱警轮休的时候，实施他的逃跑计划。
他事先通过关系弄到了一袋猪血，精心地保存起来，又弄来了几片碎玻璃片，准备制造假象。他告诉他的那几个铁杆追随者们，到时候只要他这边一有动静，他们就赶紧起来在各个狱室制造混乱，以分散警察和武警的注意力。
他又安排外面的弟兄在监狱至滨湖的路上，选择一个远离村落的地方，准备几辆轿车。当然最好是黑车，那样便于遗弃。其中一辆车就在监狱不远的地方停着，监视监狱里面的动静，只要监狱里边有警车出动，车内的人员就马上电话通知其他几辆车做好准备。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已经将车牌照卸掉。
行动时间定在午夜两点。
也真该着张自强能越狱成功，从下午天就开始下起了小雨，天黑之后，竟逐渐大了起来，到了半夜才停，但天依然阴沉着。由于下雨，狱警很少过来巡视，张自强就抓紧准备。
1：50分，张自强就将那袋猪血涂抹在了脸上，身上，并将玻璃片含在嘴里，然后蜷曲着身子躺在地上。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示意同狱室的人开始喊叫，以吸引警察前来。
寂静的夜晚突然传来几声恐惧的大喊：“快来人啊，张自强自杀了！”声音如炸雷炸开一般，传出去老远。声音还未散尽，监狱里面立刻就有了反应，各个狱室的犯人都开始有了声音，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砸门声，砸墙声，呐喊声，漫骂声，不绝于耳。
几分钟之后，监狱的门被打开了，几个警察跑了进来，他们迅速地打开张自强所在的狱室的铁门。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警察们看到张自强正躺在地上抽搐，脸上，胸前，手上都是血迹，由于满脸是血，已分辨不出脸上的表情有多痛苦，他的嘴里含混不清地发着声音，并且还有鲜血从嘴里流出，身边是一些碎玻璃片。
给警察的第一感觉就是：张自强吞食了碎玻璃片，企图自杀！并且从他的状况来看，情况很严重，必须采取果断措施，将异物取出。于是立刻就有一同来的狱医蹲下身来检查张自强的情况，他费了好大劲才从张自强的嘴里抠出一片碎玻璃。但张自强仍在不停地呻吟抽搐，作痛苦状。狱医判断他一定是已经吞进了碎玻璃。
狱医立刻就给监狱长打电话，简单地汇报了他所看到的情况，他说张自强很危险，看样子必须马上进行手术，以取出吞进去的异物。他问监狱长该怎么办。
监狱长马上做出决定，由狱医负责，立刻将张自强送滨湖医院抢救，并留下必要的人员加强戒备，以防止监狱里面再生事端。
而此时的监狱里面已经闹成了一锅粥，张自强事先安排的那些人，这个时候正在各个狱室里喊叫，煽动，打砸，以吸引警察们的注意。尽管警察在不住嘴地呵斥，但是根本不起作用。
刚才打电话的那个狱医很警觉，他再一次拨通了监狱长的电话，汇报了此时监狱的情况。他说犯人们都很兴奋，都很偏激，必须采取必要的防范措施，否则很有可能要出事儿。
监狱长马上命令道，只派一辆车，他和一个司机外加一个警察马上押送张自强赶去医院，其他的人员各就各位，严密注视事态的发展，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防范再有类似事件发生。他也会马上赶到监狱！
狱医又通知负责救护的警车马上过来，也好抓紧时间送张自强去医院！
放下监狱那边不表，单说张自强这边。警察用担架将他抬上一辆面包车，狱医随即给他插上了吊瓶。司机开车，狱医坐在前边，狱警则坐在后面，三个人载着张自强冲出了监狱的高墙。
等在外面的张自强的弟兄立刻就电话通知等在半路上的那些人，要做好迎接的准备，因为车子已经出发！然后，他们则开车远远地尾随在警车的后面。
狱警见张自强很痛苦的样子，料定他不会有什么企图，就放心地坐在旁边打着瞌睡，只有狱医隔一会检查一下张自强的情况。
张自强借着车灯反射回来的亮光，偷眼观察着车内的情况。狱警手里有把手枪，但保险关着，且对他没有什么警惕！狱医好象没带枪，即使带枪了，那也是应该挂在了腰里的，因为他没有时间去摆弄那个东西。开车的警察是否带枪不得而知，因为有车座挡着，看不真切！但即使有，也不可能攥在手里！
张自强思忖，若要对他们发动进攻，首先应该进攻的是狱警，然后就近是狱医，至于怎么对付司机，只能看情况再定。
路上几乎没有车辆，警车开的飞快。车轮碾着马路，刷刷地响，两旁的树木飞快地向后退去。司机打开了车顶的警灯警报，以提醒远处可能出现的车辆和行人！
警车正行驶间，司机突然看到前面出现了异常情况，有两辆轿车停在前面不远的路中央，看那情形，好象是肇事了。几个人正在车下大声地吵吵什么。
去路已经堵住，司机不得不放慢车速，同时紧按喇叭，提醒前面的人员注意，立刻给警车让道。但那几个人像没听见一样，仍然站在那里纠缠。
司机只好将车子停稳，然后下车，他想去看看情况，并和他们交涉一下。狱警和狱医则都隔着玻璃向窗外张望，丝毫没有注意张自强。
机会来了！
张自强知道，前面挡路的就是他的弟兄了，是他们设置路障来阻止警车的行进，好给他制造机会逃跑。
张自强突然从担架上坐起来，同时迅速地抬起左手一斩，那一掌正斩在狱警的手腕上，只见警察的手抽搐了一下，手中的枪便掉落在车厢里。狱警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外面了，对这一突然袭击猝不及防，他一哆嗦，就本能地转头回来看看情况。张自强丝毫不给他机会，右手形成的拳头马上就到了。这一拳劲道十足，正中警察的面门，一下就将狱警从座位上掀了下来，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躺在座位底下不动了。
狱医听到后面有动静，急忙回过头来看。此时张自强已经窜到他跟前，随着身体的移动，他的下勾拳也到了，只一下就将狱医的下巴打得脱落下来，人也笔直地向后倒去，栽落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见两人都已经晕过去，张自强就拣起狱警的手枪，又在狱医的腰间搜了一回，确定他没有带枪。他就迅速地下车，去撵司机。司机听到后面有动静，但他以为是自己人跟过来了，就没有回头，仍在边走边喊：“我们是警察，赶紧把道路让开，我们有紧急公务！赶紧……”
张自强已经窜到了司机的身后，他抡起枪把照准司机的后脑就是一下，司机的喊声戛然而止，然后无声地瘫软在地。
张自强也不说话，又回身到车上，他搜遍了狱警和狱医的身体，将二人的手机都搜了出来。他又将车子的驾驶系统破坏掉，才重新下车，此时他的弟兄已经将司机的身体搜查了一遍，将一把手枪和一部手机都搜了出来。
张自强一挥手，示意大家上车。众人也不答话，纷纷跳上车，车子便一路向前狂奔。
“疤哥，你要到哪儿去？”
“你们几个过了滨湖之后，就各自向不同的方向开，找适当的地方将车子扔掉，越远越好，越快越好。我要到启东，那里是个小站，我要从那里坐火车走，你们办完事之后，都消停地找地方眯起来，等我的消息！”
“好的，这次疤哥出来是不是要对付臧小军啊！”
“先别说废话，我要的钱支出来没有？”
“已经带来了，共20万！”
“够了！你们回去之后，要该干吗干吗，如果有警察找到你们，你们要想好怎么对付，总之绝不能承认看到过我，也别他吗的喝多了到处去吹牛x，说我怎么怎么回事！这个事儿不小，一旦被追查出来，是要掉脑袋的！”
“知道了，疤哥，我们一定都消停地眯着！”
“你们还要设法通知大伙儿，这段时间，尽量少他吗的往一块儿凑合，即使警察不盯着你们，臧小军也要琢磨你们，知道不！”
“知道了，疤哥，我们都听你的安排！“他们边唠边走，很快就分别绕过了滨湖，又向不同的方向开去。
再说那几个警察。狱警先醒了，他费了半天劲才从地上爬起来，他清醒了一阵之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就想报案，但摸遍了身体，手机没了，枪也不见了踪影。
他只好将狱医和司机弄醒，但大家也都无法报案，司机想启动车子，但驾驶系统已经被破坏。
大家决定回去报案，因为狱警受伤最轻，也只有他可以徒步回去报案。他就一个人往回走，正走到半路上，却遇到了监狱派来的一辆警车。
原来监狱长接到电话之后，立刻动身前往监狱，他带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平息了这场有预谋的骚动。他又指挥人马开始调查是谁给张自强提供的作案工具。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但那几个人始终没有动静，他就犯了核计，他们该不会在半路出事吧。他立刻给他们挂电话，但是几部电话都关机。他有些预感到事情不妙。因为从今天监狱里面异常的骚动，他就嗅出了点什么。他立刻派车去滨湖方向查看，结果遇到了正向回赶的那个狱警。
狱警立刻要来手机向监狱长报案。监狱长又马上向滨湖市公安局报案。
滨湖市公安局接到报案之后，就开始全市主要路口布控。当警笛声此起彼伏响起来的时候，张自强刚好通过了滨湖的环城公路，在向启东进发。
第119章 曾旭其人
张自强在轿车里，就换上了弟兄们事先为他准备的衣服，他的兄弟还为他准备了一个假头套，他也戴上了。至于那块显示他身份的刀疤，弟兄则用医用胶布给他做了很好的处理，不明底细的人看了只能认为那里有伤，还没好。
张自强用小镜子照了照自己，见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心里就非常满意。他又抓紧时间靠在车后座上打了一个盹儿，好让自己养养精神，以免在火车上因犯困而失去警惕性，那样会很危险。
在火车上，他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火车的过道或者是厕所。站在过道里能便于观察到车厢两边的情况，也便于他采取行动；而一旦遇到有警察模样的人过来，他就会躲进厕所，以防盘查。他每次进厕所之后，就会立刻将车窗打开，随时准备跳车逃跑。
一路上，他不停地倒车。他感觉在一个火车上呆着太危险。每走三五个车站他就倒一次车。就这样，用了将近两天的时间，他终于到了南方的一座中型城市。而这个时候，因为黄金周放长假的原因，公安部的通缉令还没有下发。
他到这座城市来，是因为他有一个叫曾旭的铁哥们在这里做买卖。据说他的买卖做的很大，应该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资本家了。
张自强曾经对那个叫曾旭的人有恩，之后两人又接触频繁，成了莫逆之交。
那次曾旭来滨湖谈一笔买卖的时候，随身携带的提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盗了。那个提包可是他的命根子，甚至要重过他的生命。那里面除了有些现金之外，更多的则是一些重要的手续和业务清单，还有合同协议之类的重要文件。如果这个东西真要是丢了，那他也就完了。买卖没法谈不说，弄不好他就得倾家荡产！
曾旭那个急啊，但也只是干着急干瞪眼而已，一点办法也拿不出来。他一整天就那么不停地打转转儿，甚至连寻死上吊的心都有了。
准备和曾旭谈买卖的那人见他急成了那个熊样，就带他去找张自强。
那人和张自强有些交往，算是哥们了。给二人做了引见之后，他就把曾旭提包被盗的事跟张自强说了。张自强约略地问明了事情的原委，就对曾旭说：“你既然是我哥们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行了，这个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你就不用惦记了！明天我叫那个小偷亲自把包给你送过去，至于怎么发落他，那就是你的事儿了，但千万不能出人命！我看那小子还他吗的怎么在滨湖混！”
曾旭虽听得半信半疑，但他还是千恩万谢张自强，并说什么也要请张自强吃饭。他还拉硬儿说包找到找不到是小事儿，叫张自强也别因此过于劳神！他能交上他这个朋友，那才是三生有幸的事儿！
张自强说什么也不去。休说包没找回来，就是找回来了，他也不见得有空。他就推辞说等包找回来再说！
那个朋友也劝张自强，但他就是不答应，他还拉下脸来告戒他俩，谁再劝就跟谁急，别说他张某人不给面子！二人无奈，只有作罢。
第二天，曾旭正在宾馆焦急地等待消息的时候，就有人来敲门。曾旭将门打开，见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儿正战战兢兢地站在客房门口。他穿的很狼狈，头发胡乱地粘在一起，一脸的菜色。一看是个乞丐！但他手里提溜的正是曾旭要找的提包。
曾旭一见到自己的包，他劈手就将其夺了过来，又急忙打开，见所有的文件都在，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本来下定决心要对偷他包的小偷一顿胖揍，以解他的心头之恨。但看到小男孩那个可怜的样儿，他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他不但放弃了收拾小男孩的想法，反而从提包里抽出500块钱，塞到小男孩的手里。
小男孩哪里敢收。他哆哆嗦嗦地前来，就是准备挨打来的。其实他早就到了，只不过一直在宾馆的楼下踯躅了，半天才终于下决心上来。反正是福不是祸，也只能豁出去了！
见小男孩执意不肯收他的钱，曾旭就虎下脸来，吓唬他收了钱就没事儿，如果不收，他一定要找张自强收拾他！小男孩一听这话，脸色骤变，就神经质般地攥紧了那500块钱。
曾旭又将小男孩让进屋，问了他的一些情况。知道他是个孤儿，从小就到处流浪，后来被一个惯窃犯控制，每天帮着他偷东西。如果有哪天没偷来东西，或者失手了，回去之后都要被狠狠修理一番，挨打挨饿那是家常便饭！
曾旭沉默了半天，面露同情之色。他友善地拍拍小男孩的肩膀，也说了自己的身世，他说他也是个孤儿，从小也吃了不少的苦，但是长大之后，他凭借自己的能力，从做小买卖开始，一点一点地发展起来了。他还告诉小男孩，只要勤奋，只要肯干，一定就有饭吃！他还劝告那个小男孩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要靠力气挣饭吃！小男孩点头同意，向他鞠了一躬之后，就想转身离去。
“你等等！等等，你一会跟我走！”
“你要把我送到哪儿去？”小男孩可怜巴巴地说。
“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碰你的！”
曾旭边说边给他的那个生意上的朋友打电话，说他已经找到了提包，叫他无论如何要帮忙安排张字强吃顿饭，他说谢字是提不上了，就是想交张自强这个朋友！
那人也替曾旭高兴，就爽快的答应了，并告诉他一会听他的电话。
曾旭正在和小男孩闲聊的时候，电话响了。那边告诉曾旭，事情已经办妥，张自强答应中午和他们一起吃饭。
曾旭就告诉他安排饭局这事儿就由他全权负责，要最好的环境，最好的饭菜，最好的服务，钱花的越多越好！
看看时间还早，曾旭就带小男孩去街上。他将小男孩好好拾掇了一番，头发剪了，洗了，又带他去澡堂洗了澡，然后到服装店给他选了一套合适的衣服。小男孩经这么一扎咕，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漂亮了许多。
小男孩再站到他跟前时，倒显得拘束了很多，连走路都有些别扭。曾旭见可以了，就带着他先去酒店等张自强他们去了。
11：30，张自强在那个生意朋友的陪同下，还有其他一溜人等就说笑着进了房间。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大家自然都放松了许多，说笑声此伏彼起。
席间，张自强就问曾旭：“曾大哥那件事是怎么处理的？对兄弟还算满意吧？”
曾旭感激地一笑：“兄弟你这么说不是折我寿吗，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如果不是你，大哥我说不定现在已经跳楼了！不过大哥还有件事想求你！”
“哦？又丢东西了？”
“那倒没有，我是想把那孩子带走，没爹没妈的怪可怜的，想麻烦你跟他们头儿说一声，让我将这个孩子带走！”
“跟他说？这事儿让我他吗的跟他去说？跟他能说个鸟啊！曾大哥你要是相中那孩子，就只管带走好了，这事儿我做主了！不过能让曾大哥看上的孩子一定很不错了，他在哪儿，能不能让兄弟也开开眼啊！”
“孩子就等在外边，如果兄弟不嫌碍眼我就把他叫进来！”
曾旭对着门口拍了几下手掌。掌声刚落，门就开了，一个穿着考究的漂亮男孩恭敬地走了进来。他进来之后就给大家鞠了一个躬：“各位叔叔好！”
当然，这些都是曾旭教给他的。
“我操，这小子挺漂亮啊，曾大哥你真有眼光，不但你相中了，我他吗的也相中了，就给我做个干儿子吧！哈哈！”
“给你做干儿子可以，但是人我得带走！”
“哈哈哈哈，我从来不夺人之美！小子，算你有福气，偷了人家的东西，不但没挨揍，还他吗的找到吃饭的主了！”
曾旭又将小男孩的情况向张自强说了一遍。张自强也面露同情之色，因为他们的身世都差不多，这也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吧！
从此，张自强和曾旭的关系是日近一日，以致成了铁杆哥们。
这次张自强去找他，是叫他帮助做一件事儿的。
第120章 整形
张自强要办的事儿，就是想请曾旭帮他找个整容师，他要好好整整容，将自己的容貌彻底改变一下，他要让任何人也认不出他来。然后他再偷偷地潜回滨湖，去找臧小军算总帐！
找曾旭并不难。虽然张自强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以前他和曾旭打交道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公司的名称，地址。只要打个出租，就能找到！
进入曾旭公司的大厅，张自强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正踌躇间，迎宾小姐礼貌地过来招呼：“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吗？”
“我要找曾旭曾老板！”
“对不起，先生，我们老总正在开会，请你到客厅稍等，一会我会电话通知他的！”
“我的事儿挺急，我要马上见到他！你就说他在不在公司吧！”
“他在！不过他此刻正忙！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我刚下车，就扑奔他来了！”
“那您还是稍等一会儿吧！过一会我就去通知我们老总！”
“您能不能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就说他的一个远道的朋友找他来了！”
“先生，您就别难为我了，要不老总一会又该骂我了！”
见迎宾小姐如此彬彬有礼，又不卑不亢，张自强也不好再说什么，当然他就更不能像在滨湖那样的撒野耍横了。他就硬着头皮跟着迎宾小姐进了旁边的大客厅。迎宾小姐给他冲了一杯咖啡，又拿出一盘水果，就礼貌地退了出去。
张自强只好在客厅里耐心地等。他见墙上挂了许多名人字画，就踱过去看。其实他也看不出啥名堂，也就是看看热闹，消磨一下时间而已。
不知什么时候，门开了，一个漂亮的小伙子进来了，他见有客人呆在里面，就礼貌地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客人好！”
张自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幅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名画，见有人跟他打招呼，就回过头去看。这一回头不打紧，他愣到那儿了。他感觉这个小伙子忒面熟，好象在哪儿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小伙子看到张自强的脸，他也是一愣。随即说到：“您是，您是张叔叔？！”
张自强突然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曾旭从宾湖带走的那个小男孩，几年不见，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帅小伙儿！张自强笑了，不由点了一下头。
“那我上楼叫我干爹去！张叔叔，您先等会！”说完，小伙子就登登登地往楼上跑去。
时间不大，就听有人在外面说话：“真的是我张兄弟来了？在哪啊，想死曾大哥了！”
听说话声就知道是曾旭来了。张自强重新回到沙发里坐好，面带微笑，等着曾旭的出现。
门一开，果然是曾旭，他望见张自强之后，就加快脚步，又张开双臂，向张自强奔来。张自强也站了起来，迎着曾旭走了过去。
两人紧紧地抱在了起。
“兄弟，你怎么来的啊，来之前也不说打个招呼，大哥也好去接你，这给大哥弄的多被动啊！”
“大哥，现在情况特殊，我只能采取这种方式！这个事儿呆会没人的时候我再跟你细唠！”
“还呆会干吗！走，现在就走，到我办公室去唠，那里肃静！”
两人就一前一后上楼，向曾旭的办公室走去。路过秘书办公室的时候，曾旭就告诉秘书：“从现在开始，谁来了我也不接待，如果有人实在纠缠，就告诉客人我出门了，他要是问什么时候回来，就说不清楚！只要你给我挡住就行了，过后我再向他解释！另外你再告诉大厅那边儿！”秘书点头答应，曾旭就带着张自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将门反锁上！
“兄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曾哥，当真人我就不说假话了，和大哥说话我就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兄弟是从监狱里面逃出来的，我找你，是想求大哥帮我个忙，不知大哥可否愿意！”
“哈哈，兄弟这么说话，是不拿大哥当朋友看啊！兄弟，有事儿你就只管说吧！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只要大哥能帮上忙的，就一定尽力办到！”
“我这次从监狱跑出来，是想请您帮我找个人做个整容，我要把容貌换一换，免得被人认出来，当然这些一定要秘密操作。您看方便吗？”
“你干吗要越狱，这可不是小事儿啊！一旦被抓到那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
“我也是没办法，我们的地盘都他吗的被吃掉了，我必须把它夺回来！至于我会落到什么下场，就只能凭天由命了！但我必须这样做，否则对不起我那帮兄弟！”
“你的事儿我听说了一些，本来想抽空去看看你，但是实在脱不开身！正好你来了，那就多呆一阵子！你说的那事儿，你就放宽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我会给你安排妥当！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能乱跑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是为你的安全，再则你也要替大哥考虑考虑！这话实在吧！”
“大哥，即使你不说，我也会那样做的！连累你可不是我的性格！”
“呵呵，兄弟还是那么敞亮，那么仗义！好了，你就呆在这里别动，一会我叫他们送饭过来，咱俩就在办公室吃！吃完之后，我就去给你安排整容的事儿，晚上咱俩一起走，免得人多眼杂，惹出麻烦！”
“到了大哥这一亩三分地儿，就全凭大哥安排了！兄弟就只有等消息了！”张自强笑道。
下午，曾旭秘密找来一个整形医生，来为张自强做整形诊断。
医生详细地研究了张自强的脸，又问张自强想弄到什么程度。张自强说最好是彻底将他这张脸换换，至于弄成什么样儿倒无所谓。即使不能彻底改变容貌，那至少站到熟人面前，也要保证不被认出来！
整形医生微微点了一下头，道：“按照你说的完全弄成另外一个样子不太可能，也不现实。但是要把你的容貌改变80%以上还是可以做到的！你所说的站到熟人面前不被认出来，这个也不太现实！如果相处时间短可以，而一旦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就没有不被认出来的道理！因为无论怎么改变，你的气质眼神和习惯都将无法改变。”
“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这样了吗？”
“是的。而且，需要做三次手术！”
“什么？三次手术？那得多长时间啊，不能一次成型吗？”张自强有些焦躁。
“三次手术间隔半年的时间，如果你想改变的彻底一点，只能这样！”
“那也太他吗的闹心了，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张自强一着急，粗话就溜达出来了。
整形医生望了曾旭一眼，意思是说他怎么这么说话。
曾旭一笑：“我这个兄弟是个粗人，你就别见怪了！行了，张医生，这个事情就按你说的做！不过整形的时候一定要细心，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费用不用你担心，只要你做的好，价码随便你开！如果你不放心，我也可以给你预付款！我曾某人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就是不赖！但有一条，这个事儿，对外一定要绝对保密！一旦走漏风声，那我曾某人可……”曾旭没再往下说，但那意思却不言而喻。
整形医生会意地点点头，没再多说话。
从此，张自强就在曾旭给他安排的地点秘密呆了下来。他轻易绝出门，实在憋的难受了，就趁着晚上出去活动一下。他只等着半年的整形手术完成之后，就返回滨湖去翻云覆雨。
第121章 又见才俊卿
巴凌锋并没有急于回滨湖去，而是先去了别处。他是想先将外围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再安心地回滨湖，去找臧小军算帐。一旦和臧小军折腾起来，他估摸着他就不会再有机会出来了。
他明白自己的实力，和臧小军叫板，那也许是在拿鸡蛋去碰石头。但即使他臧小军这块石头再硬，他也要去碰一碰，这就是他的性格！
他准备先办完三件事儿。第一件就是顺路去河北的武术之乡沧州，他要去拜会才俊卿。那次擂台赛，彼此都给对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对方都很佩服！这次他要和才俊卿好好叙叙旧，当然主要是向他讨教一下武艺，也听听他的关于武术的宏论！
第二件事儿就是去省城一趟，去看看他拣到的那个孩子，看看她是不是长高了，长胖了，也作些必要的交待。他还要去看看冯劲松夫妇，他要和冯哥好好近鬓近鬓，也许这也是他们最后相见的机会了。他还要和他们说一件事，那就是请他们继续替他定期去看望那个孩子，或许以后就由他们永远地照顾她了。直到她长大成人，能自食其力！
第三件事儿就是去五台子监狱看张自强，他要劝张大哥安心地改造，不能再制造麻烦了，那样兴许就把自己的后路完全堵死。至于外面的事情，他会帮着处理，他甚至还设想着帮张自强的弟兄们夺回失去的地盘儿。
火车到了石家庄，巴凌锋就下了车。之后，他坐上公共汽车直奔沧州而来。
沧州可是全国闻名的武术之乡，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留下来的这个光荣传统！在这里，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也不论是男还是女，都喜欢习武！这在当地已经形成了一道独特的人文景观。而这种特殊的景观，每年都会吸引许多全国各地乃至世界的武术爱好者前来切磋，学习。
没费多大劲儿，巴凌锋就找到了沧州武术协会。才俊卿是沧州武术协会会长，也是本省武术协会副会长。尽管省武协也曾多次发函调他去省城工作，但他丝毫不为所动。他要继续留在家乡光大武术。他不但要让中国人知道沧州，也让世界人知道沧州！
每天来沧州武协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他们是怀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和目的来的，有专程来拜师学艺的，有慕名来切磋的，更多的则是因好奇心的驱使，来一饱眼福的！在这里可以看到不同的肤色的人来来往往，也随处可以听到各种的方言土语，还有各种叽哩哇啦的洋话。
巴凌锋来武协的时候，才俊卿正在和南方来的一个武术团体讨论武术之道。
沧州武协的大门是永远对外敞开的，这也是以武会友的独特魅力。才俊卿曾经有话，凡是来切磋武艺，交流经验，亦或是学习技能的，只要能和武术搭上边，门卫都不要找任何借口阻拦，都要无条件地放行！而且他还规定门卫，一旦来人找不到他要找的人在哪，或者不知道怎样和他联系，门卫都要负责帮着来人找到他要找的人或者物，不管这中间有多少波折，遇到多大的困难！。
因为有才俊卿的这个规定，巴凌锋很容易就进了武协的大门，并且遵照门卫的指点，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才俊卿。
才俊卿看到巴凌锋，略微愣了一下，马上就抱拳开口叫道：“巴凌锋！你是东北的巴凌锋，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巴凌锋也抱拳回礼：“呵呵，谢谢才大哥还记得我！才大哥的记性真是超凡啊！”
“哪里哪里，我是对你的印象太深了，那次实在是时间太仓促，否则我一定要好好向巴兄弟讨教一下武术之道的！”
“才大哥太客气了，这给我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这次来是顺路拜访才大哥，也想向你学点东西！听别人说，沧州现在武术如此闻名，与才大哥的人品和武艺不无关系！”
“哈哈，兄弟这是在捧我啊，沧州有如此浓厚的武术气氛，那是自古流传下来的，算是优良传统！我现在只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而已！换了谁在这个位置上，都不能竟想着吃干饭享轻福的。这副担子也实在是不轻啊！”
两人虽然接触时间很短，但却一见如故。巴凌锋在才俊卿的陪同下，在沧州着实狠玩了几天，他拜访了沧州所有的名胜古迹，当然他们去的最多的还是和武术相关的地方。若不是巴凌锋急于回去，才俊卿又脱不开身，巴凌锋真想再去河南的嵩山少林寺去领略一番！
他们谈论最多的还是武术之道，才俊卿曾有一席话对巴凌锋的感触颇深。他说武术之道，在术而不在武。武只是一个载体，是一种外在的表象。精髓则是术，也就是人的修为，它要通过武来体现出来。人的修为有多高，武艺就有多高。古今中外，凡称为武术名家的，无不是做人的典范！
巴凌锋不住地点头，他觉得才俊卿不但是个武林高手，也是修为的典范。
几天之后，巴凌锋就依依不舍地辞别了才俊卿。他不想在沿途耽搁更多的时间，就准备坐车直接回省城，去看那个拣到的小孩和冯劲松两口子。
才俊卿为他预定了车票，又将他送到火车站。才俊卿还有其他应酬，二人到车站之后就拱手抱拳，依依惜别。
看着才俊卿走远，巴凌锋才拾级而上，向车站大厅走去。
在车站的入口处的一根门柱上，贴着的一个有些发旧的布告，许多人还在围着看，并且在品头论足。巴凌锋也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但这一看不打紧，他的眼睛却被死死地粘住了。
那是一个通缉令，上面赫然印着张自强的名字和他的照片！巴凌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仔细地看了看！没错！那上面通缉的人就是张自强！
巴凌锋就挤进人群，详细地看。那通缉令上的内容和滨湖市公安局发的内容大致相同，不过落款却是公安部。
“张大哥真的越狱了？”他在心理核计着。看来，他也是要出来对付臧小军的。但他采取如此之下策，能躲过警察的搜捕吗？他不禁为张自强捏了一把汗。
他无心再去看那个通缉令。他只想尽快地回到滨湖，尽快找到张自强，也好助他一臂之力。也许，张自强已经和臧小军接上火了。
第122章 省城的短暂停留
到了省城之后，巴凌锋无心再多呆下去，他在车站给冯劲松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径直去了孤儿院。
保育员听说他要看一个多月之前送过来的那个孩子，就将他领到保育室，指着6号床对他说：“轻点脚步进去吧，你要找的孩子就在那儿！”
巴凌锋蹑手蹑脚地来到那个婴儿床跟前，俯身向里面望去。只见那个小家伙正在睡觉，她睡的很香很甜，小胳膊小腿胡乱地扔在一边，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大概是梦见了她的父母。
巴凌锋小心地将她的胳膊腿儿收回来，又将被子轻轻地向上盖了盖，然后微笑着看了一阵，才恋恋不舍地悄悄退出来。他来到院长办公室，找到了院长，恳求道：“我还希望您不要让别人将她领走，就算我领养她了！但我现在还没有个固定的住处，我只能先将孩子再寄放在这儿一段时间！不过您放心，我会将孩子所需的费用都补上，也会定期来看她！即使我来不上，我也保证会让人来看她，不知道我这个要求过不过分！”
“小伙子，难得你有这样的爱心！虽然你现在的条件还不适合领养孩子，但就凭你这份爱心，孩子也遭不到罪。好了，这个事儿，我就作主了！至于费用什么的，你先不用担心，每年上边都会给拨款，生活上不用担心的。你就安心地工作吧，等你安顿下来了，再来接孩子不迟！能经常抽空来看看孩子就行了，没有父母的孩子实在太可怜，我们也巴不得有谁能经常光顾孤儿院，给孩子以必要的父爱母爱呢！”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我也没什么可以表示的，就给孤儿院留点钱吧，给孩子们买点吃的，玩的，用的！”说着，巴凌锋从兜里掏出500块钱，放到院长的手里：“钱虽然少了点，但也代表我的一点心意，请院长不要拒绝我这点儿意思！”
“呵呵，小伙子，谢谢你，我代表院里谢谢你，也替孩子们谢谢你！”院长很感动于巴凌锋的举动，便欣然接受。
巴凌锋正要告别出来，透过窗子却见冯劲松夫妇从大门外进来了，他俩边走边四下里踅摸。巴凌锋知道，他们一定是在找他，他和院长告辞，就从楼里跑了出来，向冯劲松夫妇俩招手。
哥俩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当然又是一番嘘寒问暖。见哥俩的嗑唠得没个完，冯嫂就在旁边催促到：“有什么话咱回家去唠不中吗，非要在外边拉拉扯扯的？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跟多少年没见了似的！”
“哈哈，对，光顾着近鬓了，倒把这个茬给忘了，走，咱回家唠去，也叫你嫂子给露两手，咱哥俩好好喝几杯！”
“冯哥，嫂子，今天我就不过去了，时间太紧，我一会就得走！等以后有时间了，我一定去多住几天！”
“兄弟，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你也得跟我们走，我和你嫂子是特意跟单位请了假跑出来找你的！我知道你着急忙慌的要去干吗，我就是想跟你说说滨湖的情况，这个应该是你最关心的吧！走吧，别耽误时间了，咱回去再说！”
“哦，你还知道滨湖的情况啊！那我就跟你们走呗！”
三人打出租回了冯劲松的家，嫂子做饭，哥俩聊天。
“大哥，你不是想告诉我关于滨湖的情况吗？那是不是该说了！”
冯劲松很认真地看了看巴凌锋：“好吧，我说！知道现在滨湖的老大是谁吗！那就是你的仇家臧小军，他现在在滨湖是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却没人敢站出来说话，更没人敢与他抗衡！”
“原来那个叫李黑子的老大呢？”
“死了。据说是卧轨自杀，我看这里面一定有蹊跷，那么大个黑道老大能去卧轨，鬼都不信！也说不上现在的警察是怎么了，侦破手段越来越先进，但办案效率和准度却越来越成问题了！也许他们是另有文章要做！哎，但愿如此啊！”
巴凌锋翻了翻眼皮，仰靠在沙发上想了一阵，又直起身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语道：“现在的警察啊！”
他突然又朝冯劲松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说有个叫张自强的越狱的事儿？”
“这个已经成了全省的头号大案，已经引起了省公安厅的高度重视，据说已经派了一个侦破小组进了滨湖，至于事情的进展情况，连记者都不得而知。据说监狱方面相关人员都受到了处分。”
“知道是怎么跑的吗？”
“据公开的资料显示，这是一起内外勾结，有预谋，有准备的越狱事件，逃跑计划做的相当周密细致，据说已经准备了相当长的时间，涉及的人也不少，有些已经被抓了！”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现在他也不可能在滨湖了！”巴凌锋松了一口气，像是在对冯劲松说话，也好象是在自言自语。
“你对这个人怎么这么关心，你们认识？”
“我在服刑的时候，曾经跟他在一个监区，也打过交道。他虽是黑道中人物，但人还不错，很义气，入了黑道也是生活所迫！”
“滨湖的事儿可不好整了，我和你嫂子之所以接了电话就忙三活四地去找你，就是想劝你放弃复仇的想法，不要再回滨湖了。臧小军的爹又当上了副市长，在官场上也是左右逢源，根深蒂固啊，轻易谁也动弹不得！现在的滨湖已经是臧氏父子的天下了！”
“那滨湖岂不更是暗无天日了吗？”
“唉，现在连当官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一个平头百姓又有什么办法！如今这个世道啊，敢于仗义执言的官儿实在是太少了！我也琢磨了，他们这个事儿，如果上边不下决心没有力度的话，光凭滨湖方面瞎折腾，是什么也折腾不出来的！”
巴凌锋陷入了沉思，看来要动臧小军，难度是越来越大了！该怎么办？就此退出，远离滨湖，忘掉过去，到外地去开始新的生活？那他也太不甘心了！他虽然不狭隘，也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但臧小军的所作所为，也实在令人发指，他岂能坐视不管！
继续留下来跟臧小军斗，直到弄出个结果来？那自己能行吗！他们之间已经正面接触过几次，虽然臧小军也吃了他不少的苦头，但最终败下阵来的终究是他巴凌锋。看来，凭自己单枪匹马去和他斗，是不行了。要想收拾他，必须培植自己的势力！而自己一旦有了人马，那又成了什么，是不是也成了黑社会？哈哈，何谓黑，何又谓白，看来只能他吗的凭良心去界定了！
“兄弟，你有什么打算？”见巴凌锋没有说话，冯劲松就轻轻地问。
“我还不知道，我还没有考虑好！但我必须回滨湖一趟，秘密的也好，公开的也好，我要去办点事儿，还要回老家去看看，尤其是要看看我的贺爷爷，然后再决定我的下一步做什么！”
“我知道兄弟你倔，也绝不会轻易放弃复仇的想法！我不想劝你，你也不傻，我想说的意思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帐，咱先给他记上，等将来你有了实力，再找臧小军算帐不迟。作为一个男人，该忍的时候一定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你可以时刻有报仇的想法，也可以时刻为报仇做准备，但轻易不要出手，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要收拾他，机会总还是有的！”
“大哥说的对！我也考虑过，凭我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看来，我只有等了！只有他吗的等了！”巴凌锋恨恨地说。
“不管怎么说，笑到最后的才算赢！他们如此的作践自己，自会遭天遣的！”
“但愿如此吧！大哥，我想打个电话！”
冯劲松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电话的位置：“在那！”
巴凌锋站起来走到电话机旁，他又看了看时间，还不到11点，他就熟练的拨了一串数字，是滨湖市纪委方若儒办公室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听见那边有人拿起了听筒。“喂，您好，我是方若儒，请问您是哪里！”方若儒的声音永远那样的浑厚而礼貌。
“方伯伯好！我是巴凌锋…”
“你说你是谁？”
巴凌锋正想说几句客套话，那边却像没听清的样子，很吃惊地打断了他的话，追问了一句他的名字。
“我是巴凌锋，方伯伯，您怎么了，不记得我了吗？”
“马丽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啊，我已经将她送回四川去了！”
“什么时候又送回去了？”
“还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儿啊！”
“不对，她又回来了！前两天还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看到你了，还说好象有人在跟踪她，我就劝她说外面太危险，要她到我家来！她答应了，但是之后就一直没了消息，我正在着急呢，并且已经向110报了案！”
“什什么，她又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具体什么时间到这儿的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她说话的语气很急迫，并且说了几句就撂了，我真担心她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巴凌锋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他预感到事情不妙，可能马丽正处在危险之中，甚至已经重新落入了臧小军的虎口！因为从滨湖出逃的时候，他们那是何其的费劲儿啊！臧小军人多势众，想逮到马丽这样一个弱女子易如反掌！
“我马上过去！”他对着话筒喊完这句话，就撂了电话。他仅呆立了几秒钟，种种血腥的画面就立刻占据了他的大脑。他不敢再继续想，就回头对冯劲松说：“冯哥，我必须马上走，我朋友有危险了！”
“究竟怎么回事儿？”
“等过后我再跟你解释吧！”巴凌锋边说边冲出了冯家。弄的冯哥冯嫂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赶紧撵出去看看啊！”冯嫂叫道。
“哦，对！”冯哥赶紧披衣下楼，去撵巴凌锋。
第123章 寻花问柳
马丽回来的比巴凌锋早了将近一周。
她从甘孜上车之后，就一刻也没有耽搁，这期间除了倒了两次车算耽误了些时间之外，她都在争分夺秒地往回赶，她要尽快的回到滨湖，尽快找到巴凌锋，好阻止他的这个死亡计划。
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也长了心眼儿，没到滨湖她就下车了，腾到天黑之后，她才悄无声息地进城。她先在城边找了家不起眼儿的旅社，住了下来。然后就开始悄悄地寻找巴凌锋。她秘密地寻遍了所有的网吧，但是没有！
她想象不出巴凌锋在哪，一连找了两天，却丝毫没有关于他的消息。莫非说他还没有回到滨湖，但愿如此！不在滨湖他又能在哪儿呢！在省城？还是去了五台子监狱？她无法猜测出来，但她不想乱跑，也不敢乱跑，就决定在滨湖等他的消息。
第三天，正当她拿着巴凌锋的照片在一家小饭店打听服务员是否见过巴凌锋这个人的时候，却被臧小军的人给盯上了。
那人是个出租车司机，正在这个小饭店里打尖，他无意间听到马丽和服务员的对话之后，就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他转过脸去仔细地看着马丽的背影，捕捉着她们对话的内容，感觉她和前一段他们老大要找的人极其相似，但他还不敢完全肯定。待马丽出来以后，他也马上跟了出来，开车后面慢慢地跟着，当他确定她就是马丽之后，立刻打电话向臧小军汇报。
臧小军现在整天正没什么事儿可做，本帮的也好，其他帮派的也好，所有的老大都已经被他给干倒了。即使原来李黑子手下的那些对他不买帐的小头目也都被他用各种办法给清理掉了，滨湖再也没了可以和他抗衡的势力，他再也寻找不到那种绞尽脑汁惊心动魄又险象环生的快感了，他反倒有些失落。
张自强的越狱曾经一度对他心理的冲击挺大，但是这么多天来关于他的消息一点都没有，警察又在紧锣密鼓地抓他，他料定这种形势下张自强早跑外地避风头去了，即使他要回来，也要等过个一年半载风头过去了再说。
有了这层分析之后，他放心了，便整天开着车，城里乡下地窜，看看谁家的姑娘漂亮，谁家的媳妇有些姿色，他就往跟前凑乎，非想方设法地弄到手不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但他绝不忘划拉钱。哪里要开发了，什么地方要建个工程了，他就会不请自到，要么逼开发商给他一笔丰厚的保护费，要么他就先亲自动手开发一点儿，然后再强行包给那些开发商，从中获利。滨湖的那些有油水的行业都被他操控了。尽管那些人对他的欺行霸市苦不堪言，但也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
当那个司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带着两个心腹在乡下的一个饭店里厮混。这个饭店的老板娘有几分魅力，他一连三天都长到了这个饭店里。
老板娘并不认识他，对于他的口出不逊和动手动脚给予了斥责，显得义正词严！当着那些吃饭的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他当时就火了，滨湖这屁股大个地方还他吗的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呢！他立刻就还以颜色，把他们吃饭的桌子给掫了，然后叫他那两个心腹开砸，见什么砸什么，谁要是敢拦着，就砸谁！结果一顿砸巴之后，饭店不成了样子，那些吃饭的也早已逃之夭夭了。
老板娘也不含糊，她知道要想在本地立住脚，没点根基是踢腾不开的。所以她和本镇的头头脑脑的也混的贼啦的熟。她受宠都受惯了，哪容的下这个，立马就给派出所打电话报案。几分钟之后，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又一个急刹车，戛然停在饭店的外面。接着从车上跳下几个警察，直奔饭店而来。
“谁在捣乱？”领头的进屋之后就虎下脸来，对着还在屋中的几个人喝道。
臧小军正坐在一把椅子里，一只脚登在一个掀翻了的桌子腿上。他斜睨了那个警察一眼：“你是干吗的，跟谁大呼小叫的！”
“我是警察！你是干什么的？看来这个饭店就是你砸的喽，干吗要砸人家饭店？”
“我是谁？我他吗的是吃饭的，那个骚娘们不好好开饭店，骂人你不管，看我脸没洗干净咋的，倒冲我来了！哦——，我知道了，你们俩肯定不干净，不是他吗的搞破鞋的就是奸夫淫妇！一看你那损样就知道不是啥好饼，咋咋呼呼的，还他吗的当警察呢！”
“你？你骂谁？带走，到派出所去说！”那个警察见臧小军出言不逊，就叫其他两人来拉他。
“等等，别他吗的把我的衣服拉埋汰了，我自己会走！我可警告你，对我客气点儿，别他吗的跟看到了阶级敌人似的，那样对你没啥好处！”
臧小军站起身，对着那两个手下一挥手：“走，咱也到派出所串个门！顺便坐坐警察的办公室，那他吗的肯定舒服，哈哈……！”
在车上，臧小军示意那两人，到派出所之后谁都不要说话，只在旁边看热闹就行，一切都由他来对付，反正他们时间有的是，闲着也是闲着，就逗逗警察玩呗！
进了派出所，臧小军马上换了一副极其愤怒的面孔，对着刚才那个警察喊道：“你们所长在哪儿，把他叫出来跟我解释！”
“他不在，出差了！”
“出差也他吗的给我叫回来，只要没死就给我叫回来！”
那警察真想揍他一顿，但他为了不使事情变得棘手，就强压住怒火，道：“你没资格见我们所长，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老实交代，态度不好马上就拘了你！”
“我操，还真他吗的来劲了！那好，那我该去哪啊？我倒要看看你们他吗的怎么审我！”臧小军进了屋，就一屁股坐到一把椅子里，等着问话。
正在此时，所长回来了。他也是接到了老板娘的电话之后，感觉事情不小，才从外面着急忙慌地赶回来的。他路过审讯室的时候，听见里面正在取证，他就放慢了脚步，停在门后听着。他要看看来人究竟是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撒野。
“姓名？”
“啥？”
“问你叫啥名？”
“哦，臧小军！”
“没听清，再说一遍！”
“爷爷是臧——小——军，听清没？”
站在门外的所长心里就是一紧，这几个愣头青他吗的抓谁不好，偏偏把这个阎王爷给抓来了，这事情可要难办，他心里暗骂自己的那几个手下，真是有眼无珠，你倒是问明白了再抓人啊！
他心理虽然一个劲儿地叫苦，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万一一会臧小军急了，非把他的派出所砸了不可。想到这儿，他就立刻从门外转进来。朗声笑道：“哈哈哈哈，我倒是谁来了啊，原来是臧兄弟啊！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了！走，咱赶紧上楼，到我办公室去坐！“他又拉脸对那几个警察道：“你们这是干吗，不知道这是我的兄弟吗？等倒出空来我再收拾你们！”
“你谁啊？”臧小军知道他就是所长了，就斜眼瞅着他，明知故问道。但他屁股却丝毫没钎一下。
“唉哈，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就是咱这个所的所长王吉，兄弟你虽然不认识我，但我可认识你，你在咱滨湖那可是大名鼎鼎，名声在外啊！说来咱还是有些论头，我还曾经和你父亲一个桌子喝过酒呢！今天这个事都怪我的手下，这可真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王吉故意将话头拉的近乎点，好让臧小军不至于发怒。
“呀哈，真整不过你们哈，这刚才白脸儿的还没唱完呢，红脸儿的就上来了！行了，我也磨叽不过你们，我的时间也不是他吗的白来的！所长大人，您看今天这个事儿该怎么处理啊？”
“哎呀，这个事儿，那肯定是他们办案过程中出了差错，也没问个青红皂白就把兄弟给拉来了！”他又回头对那几个人道：“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办案一定要认真，不能出一点差错，你们就是听不进去！”
“不，他们没错，是我故意砸的饭店！”臧小军拦过王所长的话头。
“哪能呢，兄弟是个敞亮人，一定是饭店招呼不周，惹着了兄弟，兄弟才出手的！不过兄弟你放心，你这口气，王哥我替你出了，一定要达到兄弟满意为止！”
“哦，那王所想怎么处理啊？”
“兄弟，怎么说这里也是王哥我管辖的地盘，工作不好做啊！你就大人大量，给我个面子，别跟那老娘们一般见识！回头呢，我让她给你陪个不是，至于那破饭店砸成啥样，那算她活该，咎由自取！那老娘们，的瑟的蝎虎啊，把谁也不放眼里，兄弟教训她一下也对，那尾巴都要撬天上去了！”
“王所话说的虽然虚伪，但是我爱听！我知道你们一年苦的哈的也不易，我也就不难为你们了！但是，有一条，你必须亲自把我送回饭店去！然后把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当着那娘们的面再说一遍，至于回来怎么管你的手下，那是你的事，我也懒得参乎，ok？
王吉心里这个苦啊，他吗的自己究竟是什么啊，警察给他吗的黑社会献谄媚，这工作还他吗的有法干吗？但是为了能尽早地将臧小军他们送走，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他借着上厕所方便的当儿，给饭店的老板娘挂了电话，告诉她此人的来历，并说一会不管他们说什么，她都不要发火，一切等过后再说，这个瘟神谁也惹不起！
所长一行人就去了饭店。按照事先约定的，所长说话虽然委婉了一些，但臧小军也不计较，他的目标是老板娘，而不是所长，只要所长亲自将他送回来，说上几句，也就过去了。他也不想跟警察太计较，整太紧张了对自己终归不太好。
“哎呀，这里我还没呆够啊，我还的继续吃饭！王所长，我知道你公务繁忙，我就不留你一起吃饭了，也不送你了啊！，如果滨湖那边有什么锛住卡住的跟兄弟吱一声啊，好使！”
王所长见事情也只能如此，就悻悻地带手下回去憋屈去了。
老板娘知道了臧小军的背景，也知道了他又回来的目的，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为了他的饭店早一天正常营业，也只能忍气吞声任由臧小军他们在饭店里折腾，当然，更主要的是折腾她。
第124章 又入魔掌
臧小军和老板娘玩兴正浓，放在旁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他当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吗的什么时候来电话不行，非赶老子正找乐儿的时候，这不找骂吗？他也没管是谁，接通手机就是一通骂，骂够了才问对方找他什么事儿！
那司机被臧小军一阵狗血喷头的臭骂，竟骂得晕头转向，但他又不敢挂手机，只好耐心地听着。臧小军骂得差不多了，才问他是谁，打电话找他干什么。他这才回过味儿来，说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他吗的，这么大个事儿怎么不早放屁，这他吗的得耽误多大的事儿啊！”一听对方是向自己汇报情况的，尤其是汇报关于马丽的情况，他就觉得骂的不地道，但他又不能承认，就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借口，顺嘴又骂了他一句。
“我想说话，可是，可是你一直在说，我插不上嘴！”他没敢说臧小军一直在骂他，而只说他在说话。
“行了，行了，别他吗的跟我磨迹了，你一定把她给我看紧喽，如果人手不够就说话，但绝不能让她再跑了，放跑了她我饶不了你！我马上就赶回去，回去再给你奖励！记住，一定要看紧，有事儿就给打我电话！”
臧小军听到又有了马丽的消息，他立刻就来了精神，他顾不得再和老板娘云雨，就急忙穿衣下床，临出门也没忘在老板娘的屁股上拧一把，又淫笑着扔了一句话：“过两天我再来！”他就带着他的那两个手下着急忙慌地往滨湖赶。
在车上，他又给那个司机打了电话，详细地询问他看到的关于马丽的情况。
那司机说他一直在悄悄地跟踪马丽，看她那着急的样子和听到与别人的谈话内容，她应该是在寻找巴凌锋，看来不是巴凌锋躲起来了，就是他们俩走散了！他又说他已经严密地控制住了马丽，这次她是没个跑了！
臧小军兴奋异常，“她奶奶的，这人要是顺了，连老天都他吗的照顾！没想到这个女人又亲自送上门来了，这回老子可要好好尝尝鲜儿，谁也别他吗的指望再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他心里暗自核计。
按说臧小军碰过的女人也不少了，什么档次的也都有。但他对于她们，都没什么印象，惟独见到马丽之后，他感觉她才是他所要找的女人！哪知半路杀出的巴凌锋却搅了他的好梦，带着马丽逃跑了，对于他们逃跑这件事，他始终耿耿于怀，他觉得那是他此生最大的一件坷碜事儿，自己人多势众，却让一个小子从自己家里将马丽带走了，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那他可是太没面子了！同时他也更惋惜，他总觉得他玩过的那些女人同马丽相比，那简直就是拿丑小鸭来比照天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这次马丽又突然出现了，他岂能善罢甘休，他岂能不兴奋？他头脑中的，身体里所有的邪恶的想法和冲动都一股脑地往出冒。“他奶奶的，这次，别想他吗的逃出我的手掌心儿！”
他马不停蹄，进城之后就立刻驱车前往那个司机所处的位置。而那时司机正在离一个公用电话亭不远的地方守侯，看着马丽打电话。
那时马丽已经发现了她被跟踪。因为无论她走到哪儿，她总能看到那台出租车忽远忽近地跟着她。她一开始也没在意，以为是偶然碰上的。可是后来她就发现事情好象不对劲儿，那辆车她一直能看到，并且距离始终是不远不近。她知道自己被跟踪了，心里十分紧张，“这可怎么办？”自己一个人在滨湖，孤单影只的，真要是遇到臧小军的人，那她只能是束手就擒，那样巴凌锋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她的大脑在急速地旋转，希望找出一个办法，来摆脱这个局面。
她就开始和那辆车兜圈子，可是不管她怎么躲避，却始终甩不掉它。她又不敢去钻胡同，僻静的地方更危险！
她突然想应该给哪个熟人打个电话，告诉对方自己此刻的危险处境，最好是能让对方给她寻一个完全的地方躲起来！
但她在滨湖哪有什么熟人啊！
冷不丁一个人的名字从他的大脑里冒了出来——方若儒！对，就方若儒！虽然马丽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但她感觉方若儒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很有正义感。而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只有求他来帮助了！也幸亏巴凌锋给过她方若儒的电话，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他一定会鼎力相助的！她也就记在了大脑里。
来不及想的太多，她就在路边的一个公用电话亭给方若儒打电话。方若儒听了她的叙述之后，感觉问题挺严重。为了完全起见，就告诉她不要再乱跑，就暂时去他们家躲避一时吧！马丽也顾不得考虑太多的礼节问题了，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只要能有个避难之所就行了！方若儒又问是否用去接她，她说不必了，她能找得到他家！方若儒又嘱咐她几句之后，彼此都撂了电话。马丽想还是立刻就去方若儒家为好，免得夜长梦多！而就在这个时候，臧小军赶到了。
臧小军命人先不要动手，只在后面跟住她就成，等寻到僻静的地方再下手。他要悄无声息地将马丽带走，然后将她藏起来，叫任何人也休想再找到她！
马丽匆匆地往前走，为了安全，哪热闹她就往哪儿钻。臧小军则带人开车在后面跟随。
到方若儒家必须走一段相对僻静的街道，行人不多，车辆也只能偶尔看到。当马丽拐上这段路的时候，臧小军看看时机成熟，可以动手了，他就命手下加快开车速度，去撵前面的马丽。当车子行过马丽身边的时候，司机突然一个右打轮儿，车子就擦着马丽的身边斜停住了，将她别在了人行道上，而前路已经堵死。
马丽一惊，知道坏事了，她刚要开口叫喊，就见车门一开，一只大手拽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拖进了车里，然后车子一溜烟向前窜去。
马丽被拖到后坐上，她稳了稳心神，向旁边看去，却见臧小军正色迷迷地盯着她，她心下就是一凉：“完了，又落在了这个流氓的手里！”
“哈哈，缘分啊，真是缘分！这他吗的就叫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哈！没想到消失了一个多月，老天爷又把你给我送回来了！哈哈哈哈哈。。。。。。”
“你，你为什么要绑架我？这是要犯法的！”
“犯法？老子的字典里就没有犯法那两个字儿！你别他吗的跟我大呼小叫的，都和巴凌锋那小子睡到一起了，还装什么纯洁！行了，就算那小子占了先，我也不嫌弃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了！”
“别做美梦了！我就是剁巴剁巴喂狗，也绝不会和你在一起！”
“哈哈，行，算你有骨气，这点我服！不过话又说回来，听我手下说，你在找巴凌锋！我就他吗的纳闷了，巴凌锋那小子玩够了你，却又躲了起来不见你，他他吗的那么不讲究，你还死乞白咧地找人家，这不是犯贱吗？再说了，就巴凌锋那小子有什么好啊，我看他比我也强不到哪儿去！”
“你少侮辱我大哥，他要是知道你抓了我，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我操，少拿他来吓唬我！只要他敢露面，我就叫他死都不知道咋死的，你信不信！以前还想和他玩玩儿，现在老子改主意了，只要见到他，就做了他，我倒要看看他究竟长了几个脑袋！。。。。。。”
臧小军将马丽又带回了自己的别墅。
第125章 舌战
“来，坐！”在二楼的客厅里，臧小军脸上挂着伪善的笑，眼睛贪婪地在马丽身上游移了一分多钟，就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虚伪地对马丽客气道。
马丽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尽量地隐藏着自己的突出部位。她立在客厅中央，就跟没听见似的，站着没动。她的表情木然，但给出的信息却是傲然不可侵犯。她的眼睛移向窗外，因为他懒得看这个瘪三的笑，一看到那笑她就想吐。
臧小军见马丽没有反应，就起身走向酒柜，从里面取出一瓶红酒，耐心而细致地倒了一杯酒，端在手里。他转回身，又走向马丽，在她面前略做停顿，挑逗似的歪头瞅了一会儿，又重新开步，围着马丽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马丽的身体，他用一种放肆而猥亵的目光盯着她看，尤其是盯着她身上最能吸引男人目光的地方。“真是个尤物，就是不知道床上工夫怎样！哈哈哈哈......”他挑逗着。
马丽没有言声，她厌恶他厌恶到了极点，她知道他不怀好意，她知道他不会再放过她。所以在她被他抓住的时候，她在心里就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臧小军敢动她，她就和他拼命，或者自杀，总之她绝不会让臧小军玷污了她的身体，她是属于巴凌锋的！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再见巴凌锋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但她又担心真会见到巴凌锋，一旦巴凌锋露面，那他就很有可能遭到臧小军的毒手。
臧小军又停在了马丽的前面，他呷了一口酒，又盯着马丽的脸看了一会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凡是我看上的女人，没一个能逃过我的手心儿，我可以采取任何手段，爱他吗的咋地咋地！我不管他吗的什么法律不法律，我就是法律！你信不？”
马丽面色冷峻，一言不发。
硬的对马丽肯定不好使，这个臧小军已经领教过了！臧小军挪动了一下脚步，一手插兜，作思考状，突然他语气一转，那语气明显地温柔了许多：“但是对你，我不想采取那些办法，那太没意思了！我可以等，你有耐心，我更有耐心！我就不信，以我的诚心，就感动不了你那颗中国心！哈哈！”
马丽依然不做声。
见马丽依然没有反应，他突然又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面孔，道：“马丽呀，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是我对你却是真心的！我知道我身上缺点毛病不少，这些我都可以改！只要你答应我，我会真心实意对你好，保证绝不再去碰别的女人！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其实，我是真心喜欢你啊！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只要你答应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去做！”
马丽厌恶地看了臧小军一眼，想说什么，又闭了嘴，她懒得看他表演，更懒得和他说话。
臧小军见马丽有了反应，以为自己的软刀子奏效了，又接着趁热打铁：“只要你答应了我，我他吗的连滨湖的老大都可以不做，我可以抛弃现在所有的一切，改邪归正，真心实意地和你过日子！请你相信我，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为了你，我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惜！......”
“收起你那一套吧，你在别人面前表演可以，就别拿我面前丢人现眼了，狗能改了吃屎？真是笑话！”马丽见臧小军磨叽起来没头没脑，实在难以忍受，她就冷冰冰地道。
“那你说，你想让我干吗吧，你看我做到了不？”
“我想让你去——死！你做到了吗！”马丽说到死字，语气故意加重了，也说的斩钉截铁。
“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看来我们之间有误会！”
“误会？我和一个地痞流氓无赖恶棍能有什么误会！我告诉你，臧小军，趁早收起你那一套，少在我面前打你的如意算盘！姑奶奶我不吃那一套！”马丽激动起来，说话速度明显加快了，声音也很高，很有气势。
“你消消气，我知道上次把你关进地下室是我不对，我那是太爱你了，怕你跑，一时糊涂才那样做的！我也很后悔，你对我有气我知道！但是后来我是准备回来就把你放出来的，谁曾想他吗的那个巴凌锋，竟将你给劫走了！”
“真不要脸！看来，在你的面前，白的完全可以变成黑的，黑的也完全可以变成白的！臧小军，你也不用嚣张，撮的紧，死的快，总有你被曝尸街头的那天！”
“行了，姑奶奶，嘴下留德，嘴下留德！好了，今天咱先不谈这些！那你告诉我，巴凌锋在哪儿，不是他欺负你之后跑了吗，我帮你把他逮来来，任凭你发落他，让你出了这口恶气！怎么样？”
“呸！想从我嘴里得到我大哥的消息，你是痴心妄想！你就等着你的手下给你收尸吧，如果他回来了，是不会让你好死的！”
“这么说他现在不在滨湖？或者马上就要回滨湖了？”
马丽自觉有些失言，就不再说话，她不能再透露任何一点关于巴凌锋的信息。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沉默，只要自己什么也不说，那他臧小军再有能耐，也不一定能找到巴凌锋。
再问什么，马丽也不吭声，臧小军觉得也没什么可以交流的了，就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今天你火气大，我就不跟你说啥了，等你消了气儿，也养足了精神，咱们再细细地谈！来人啊，将马丽给我带到上房好好伺候着，需要什么就给什么，谁要是慢待了她，小心我扒了他的皮！”
臧小军已经约略地揣摩出巴凌锋不在滨湖，但他应该要回滨湖了。那现在的关键问题，已经不是如何消受马丽了。消受她，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他可以慢慢地消磨她的意志！
时下最紧迫的任务就是如何寻找巴凌锋，防备巴凌锋。如果巴凌锋真要回到滨湖的话，那很大的可能就是来对付他的。张自强跑出来了，巴凌锋又不知藏身何处，他们是不是已经搅在了一起，要来共同对付他了，他不得而知。不管怎么说，他必须加强戒备了，必须尽快地知道他们的行踪，最好是先下手为强。没抓到巴凌锋，也没什么，只要马丽在他手上，就不怕他巴凌锋采取什么极端的手段！而且，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马丽为诱饵，来诱使巴凌锋上钩，关键时她还是个很好的挡箭牌！看来，必须好好伺候马丽了，一定要将她严密地看管起来！
带走马丽之后，臧小军立刻电话通知他那几个心腹马上过来开会！时候不大，十几个人都来了。大家闲扯了一会，他们就开始讨论如何来防范巴凌锋的偷袭或者进攻，如何采取主动的方式，去寻找巴凌锋！
第126章 寻求帮助
巴凌锋很后悔给马丽留了那封信，如果没有封信，马丽也许不会这么快就回滨湖，看来，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即使在车上，巴凌锋也一刻没有停止对马丽安危的担心！马丽是什么时候回到滨湖的，现在又能在哪儿，是不是已经落入了臧小军的魔窟，那臧小军又会怎样对付她，还能像上次那样只将她关进地下室吗？还是.....他越想越怕，脖子后面飕飕地冒着凉气，他真希望车子能cha上翅膀，立刻就飞到滨湖去，他也好尽快去弄清楚这一切！如果马丽的处境真的是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那他哪怕多耽搁一秒钟的时间，她的危险系数也会成倍增加！
他必须马上知道臧小军那个别墅的确切地址，他还要有必要的装备！这些，光靠自己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办到。看来，他得找帮手了。
他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已经不是愿不愿意去找臧小军的问题，现实逼迫他必须得去，毫不犹豫地去！即便臧小军在那里已经给他布下了天罗地网，即使那里已经是龙潭虎xue，哪怕他会粉身碎骨，他也必须得闯了！马丽把他弄的很被动，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现在唯一能考虑的，应该是采取什么方式去找臧小军！
他很清楚，光靠自己这么单枪匹马地去闯，那也绝不是办法，毕竟恶虎害怕群狼。他现在需要的是胜利而不是什么个人英雄主义！只要能将马丽救出来，规则只能扔一边见鬼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看来只能接受常继业的建议了，去找他的那帮弟兄们想想办法！他们应该有谁知道臧小军住处的！
他已顾不得再采取什么保护措施，坐车直接进了滨湖站。下车之后，他又径直打出租车去了纪委找方若儒，他要仔细向方若儒打听一下马丽电话的内容，以期从中寻到马丽的蛛丝马迹。
方若儒正在办公室看一份文件，见巴凌锋敲门进来，就热情地招呼他坐下，然后给他倒了杯水：“来的好快啊！这段时间你都在哪儿宓着了？”
“方伯父，我的事等有时间再跟您细唠吧，请您原谅！现在我想知道马丽在电话里都跟您说了些什么，我估计她已经遇到了危险，我必须马上找到她！”
“她就说她被跟踪了，想让我帮忙想个办法，我就叫她到我家去暂时躲避，我本来要去接她的，但是她说自己可以去。我想白天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嘱咐几句就挂了电话，可是一直到晚上，我也没看到她的人影！到现在已经三天了，但，还是一点没有她的消息！她会不会又离开滨湖了呢？”
“不会的！我在临回来的时候，给她留了封信，说我先回滨湖了，告诉她不要来找我，她一定是看了信后马上就跟过来的！我敢相信，找不到我，她是不会离开滨湖的。写信这个事儿，我实在是太欠考虑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必须尽快地找到臧小军的住址，然后到那里去探探情况，如果臧小军真的将她绑架了，一定还关在那个别墅里！我得设法把她救出来！”
“你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别墅？用不用我和他爹打个招呼？”
“不必了，我只想先去秘密去探访一下，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我可以报案啊，让警察帮着找，不比你自己找省事吗！”
“方伯父，这个事儿千万不能让警察知道，如果马丽真在那儿，那即便是报了案，警察也不会去解救她，他们说不定就会向臧小军透露我回来的消息！臧小军和他们的渊源很深的！”
“你有办法找到他住的地方？”
“我想应该差不多，这个事儿，您就别操心了！我还得谢谢您，幸亏您向我提供了马丽的消息，否则我说不上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呢！现在时间紧迫，我必须得走了，等有时间，我再跟您细唠，！”
“好吧，但是不管事情办的怎么样，明天在8：30之前都要给我一个消息！如果接不到你的消息，我就报案，并会亲自和警察去找你！但愿你能成功地探寻到马丽的下落！”
“我会的，如果我找到了臧小军的住址，我就会给你打电话，以备不测！”
“好吧！年轻人，你一定要留神！虽然你的做法我不赞成，但事情紧急，我也不能再劝你什么，你一定要当心！”
巴凌锋从方若儒的办公室出来，就径直去找常继业的一个弟兄。此人绰号叫许三，是常继业手下一个比较重要的成员。常继业外逃后，他也隐身江湖，静候其变。
按照常继业给他的地址，他很容易地找到了许三。
许三见找他的是个陌生人，马上警觉起来，双手本能地cha入裤兜，看来他的裤兜里一定是有家伙的。他充满敌意地盯着巴凌锋看了一会之后道：“朋友，你是谁，我并不认识你，你找我什么事儿？”
巴凌锋压低声音说道：“你就是许三哥吧？我是常继业的朋友！”
“常继业？我不认识这个人，对不起，你找错人了！”听到常继业三个字，许三的心里马上就是一凛，他不由得又仔细打量了巴凌锋几眼。然后脚下移步，作欲走状，以便观察巴凌锋的反应。因为他无法确定他真是常继业的朋友，还是臧小军的人，或者是公安的密探。
“许哥，等等，你看看这个东西你认识不？”巴凌锋从衣袋里掏出一个护身符。这个护身符是常继业给他的那些东西里面的一件，他在给巴凌锋留的便笺中说只要拿这个东西去找他的弟兄们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用说。
许三见巴凌锋拿的真是常继业的护身符，他又揣摩了一阵巴凌锋，确定巴凌锋是态度真诚的之后，就换上一副友好的表情道：“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哥俩找个背静点儿的地方说话！”
巴凌锋就跟着许三去了一家饭馆，许三找老板要了个隐蔽的单间儿，又要了些酒菜，然后和巴凌锋相互谦让着坐下来！
“朋友，你是哪条道上的，我大哥他又在哪儿，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许哥，常大哥交代过，他的行踪向谁也不能透露！这个希望许哥能谅解！”
“明白！那你找我什么事儿？”
“知道臧小军这个人吗？我想知道他住哪儿，就是他那个乡间别墅！另外，最好还能帮我弄点炸药雷管什么的！”
“臧小军具体住哪儿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打听出来，你想什么时候知道！炸药雷管，只要需要，我马上就能给你准备好！”
“那就越快越好，我有个朋友可能在他的手上，我必须尽快将她救出来！”
“兄弟，你是常大哥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们的朋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我们那些兄弟都不含糊！”
“暂时还不用，不过需要许哥帮忙的时候，还望不要推辞！”
“那没的说，都是朋友，自然要两肋cha刀的！”
“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打听出臧小军那个别墅？”
“哦，马上，你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马上就好！”
许三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之后，待接通了电话，他便压低声音和对方说话。巴凌锋则坐在对面等结果。
打完电话，许三告诉巴凌锋：“从滨湖往北，离这三十里地的地方有个李家屯，臧小军的别墅就在那里，不过据说他把手的很严，一般人轻易进不去！”
“谢谢许哥，您慢慢吃着，我马上走！”
“那可不行，咱哥俩是头一次见面，这也算是缘分，饭菜虽然不咋样，但你今天必须吃完再走！”
“许哥，我实在没时间了，事情紧急，我必须马上走，不过晚上我还会找你弄炸药的，希望能给我准备好！许哥，今天只能这样了，等我办完事回来，再请你吃饭！”
巴凌锋说的言辞恳切，又很客观，许三就没在坚持，巴凌锋从饭店出来，他本想给方若儒打个电话，想想算了，麻烦他已经够多的了，另外，他也不想让方若儒卷进来，这样也许会给这个正直的大官儿带来不好的影响。
一切，就由他自己来处理吧！
第127章 探路
巴凌锋要先去李家屯踩踩道儿，也好为他的下一步行动摸些情况。
在去李家屯之前，巴凌锋做了必要的准备。他先将自己作了些伪装，将以前在路边买来的那把瑞士军刀藏在怀里，又带了些必要的应用之物。看看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就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李家屯的方向而去。
就在巴凌锋做着这些准备工作的同时，臧小军也在为能捉住巴凌锋而紧锣密鼓地布置着。
巴凌锋刚一下车，臧小军安排在车站的人就已经发现了他，他们确定了他的身份之后，就立刻用电话给臧小军传去了情报。
臧小军接到巴凌锋已经回到滨湖的消息，着实惊讶了一回，他没想到巴凌锋这么快就露面了。但更多的却是得意，这个傻小子又回来送死了？不管他回来是什么目的，这次绝不能再掉以轻心，也绝不能再让他逃掉。
他马上开始布置人马。他将他那些心腹当中有些工夫的都调了过去，以加强别墅的防守。他还增加了看守马丽的人手，他知道现在的马丽更值钱了。她应该是他要挟巴凌锋的一张王牌，他可以通过她让巴凌锋乖乖地就范！
他又叫人密切地监视巴凌锋的动向，不管巴凌锋在干什么，不管他会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立刻向他报告。
所以，巴凌锋去找方若儒打听情况的事，他知道了；巴凌锋去找许三寻求帮助的事，他也知道了。当巴凌锋向李家屯方向来的时候，他同样知道了。
……
巴凌锋坐在车里，他一边盘算着如何才能打探出关于马丽的消息，一边警觉地前后观望，他想看看自己是否被跟踪了，或者在哪里会存在着潜在的危险。
路上的车辆不少，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巴凌锋观察了半天，见没什么异常，就有些嘲笑自己多疑。但他仍不敢大意，这毕竟不是什么游戏，这是在拿生命做赌注。
行至半路，他看看行人和车辆渐渐少了，他想到他应该去方便一下，免得一会行动起来耽误事儿。他就叫司机将车停在路边，但他没有急于下车，而是坐在车里前后左右地观察一气，发现除了后面有一辆白色轿车向这个方向开过来之外，并没有其他情况。
他推门下车，向车后走了几步，就跳下道沟，隐没在一片树林后面。
当他重新走上公路的时候，他又习惯地左右看了看，他发现他刚才看到的那辆轿车，也远远地停在了路边，好象司机在修理什么的样子，他没在意，钻进轿车，轿车重新启动，又向前窜去。
“恩？好象哪里有点不对劲儿！”巴凌锋坐在车里，大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在前面的转弯的地方停下来！”巴凌锋对司机说道。司机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点头同意。
车子无声地停在了路边，巴凌锋立刻从车里跳了下来，然后躲到路边观察动静。
那辆车子又出现了，见巴凌锋的坐的车子又停在了路边，那辆车子也减慢了速度，但两辆车子离的太近，只两三秒钟的光景，那辆车又突然加速，并迅速地超过了那辆车，向前飞奔而去。
车子从巴凌锋躲藏的地方经过的刹那，巴凌锋看到里面应该坐了三个人，透过车窗玻璃，约略地看到那几个人都剃着光头，戴着墨镜。从刚才看到的那辆车的表现和里面的人员看来，他们一定有问题！
见那辆车子已经走远，巴凌锋就重新上车，他告诉司机从现在开始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只要他不说话，都不要停车。
司机有些害怕，说话也有些结巴了：“兄兄弟，你是不是遇到啥麻烦了，要要不咱报案吧！”
“不必！什么事情也没有，你只带我到李家屯转悠一圈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刚才那辆车子又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晃荡了一下，见巴凌锋的车子跟了上来，他们就加快了速度，一溜烟不见了。
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通往李家屯的道口，司机侧脸征求巴凌锋的意见：“还进去吗？”
“李家屯还有多远？”
“大约三四里地！”
“里边的路况怎么样？车子能不能跑得起来？”
“都是村路，路况一般，沟沟坎坎的有一些，车子开起来不能太快，容易熄火！”
“那你就注意点开，可以慢点，但不能停！”
司机点头同意，车子拐上了通往李家屯的村路。巴凌锋警觉地坐在车里，一只手已经伸向怀里，手已经触到了那把瑞士军刀的刀把儿。
车子行至村口，巴凌锋突然叫停。司机急忙刹车，车子停下了。
“前面就是李家屯？”
“是的！”
“那好，在这停几分钟，然后倒车，开回去！”
“不进村了吗？”
“不用了！车子不要熄火，其他的听我说话！”
司机不再问话，手里紧把持着方向盘，只等巴凌锋开口，他就开动车子！
巴凌锋向村子里面望去，村子不是很大，在村子中央的地方，有个二层小楼，那一定就是臧小军的别墅了。
村子里面很安静，偶尔一两个人出现在村口，懒洋洋地走，不久又消失在房舍之间。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不能！从刚才的状况来看，臧小军肯定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
他决定试试里面的情况，就告诉司机向村里开，然后找个开阔点的地方，迅速地转头再往回开，以便看看里面是什么反应！
司机依照巴凌锋的吩咐，将车子开进了村子，然后找了个开阔点的地方，突然掉头，又迅速地驶出了村子，作惊慌逃跑状！
巴凌锋一直在观察着村口的情况。果然，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就像从地下冒出来一样，村口突然多了许多人在晃荡。
看来，臧小军是有准备了。不过通过这个，他也能判断出来，马丽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里，不然他们不会那么快就知道了他巴凌锋回来了。
巴凌锋决定抓个舌头来问问情况。
当车子拐上了大路，他就告诉司机慢点开，他好观察观察前后是不是有跟踪，他也好能确定要捕捉的目标。
不一会儿，后面就兜上来几辆车，有小车，有大车。经过一番试探之后，巴凌锋断定他们就是臧小军的人，他就叫司机加快速度，等到了滨湖再说。
第128章 调动臧小军
巴凌锋选了个比较僻静的地段下了车，为了能让跟踪他的那些人看到他，他故意在路边大摇大摆地走了一段。他看看前面有个胡同，就突然拐了进去，然后向前飞奔。
他的这一突然举动，给了那些跟踪他的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边向臧小军报告情况，边从后面撵过去。但是谁也没敢使劲往前撵，他们都知道巴凌锋的厉害，沾上他的边绝没什么好处。
臧小军就命令那些人，无论想什么办法都一定要盯紧他。不用靠前儿，只要不使他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就行。
他觉得巴凌锋不会走掉，只要马丽在他的手里，他就不会走。因为他相信，巴凌锋到他的别墅来，就是来探听关于马丽的情况的。如果他没预料错的话，巴凌锋一定还会来的。所以他只要做好充分准备，就不怕他不送上门来。他叫人盯住巴凌锋，就是想看看他究竟什么意思，他也好准备应对措施。
巴凌锋在前面跑了一段，见后面并没有人跟上来。他就想这种办法可能已经行不通了。他们吃过他的亏，自然不会再轻易上当。看来只有逼迫他们靠近他才行。
他就停下来，并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边休息边思考对策。他猜测他们既然来跟踪，却又不敢近前，肯定又是臧小军有意安排的，他肯定还另有图谋。看来只有让他们意识到如果不跟紧他，他就有可能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才行！以迫使他们拼命地跟过来。
想到这，他就起身，然后又开始撒开双腿向前跑。这一次他跑的非常卖力气，他要叫他们意识到他这次是想拼命地摆脱他们。如果他们再不跟紧他，他就有可能脱离开他们的监视。他还希望以此来迫使臧小军增加监视他的人手，最好是将臧小军埋伏在别墅中的人马都调出来，然后他再找机会出其不意地攻进别墅，好救出马丽，至少也要获取关于马丽的情报。
他已经拐过了胡同的尽头，来到正街。他立刻截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一直往前开，见到道口就拐，往哪个方向拐都中，只要不停下来，而且速度越快越好。司机也不多问，只是认真地开着车。
又到了一个路口，巴凌锋叫司机停车，他将事先准备我好的钱币丢到车上，只说了一句话：“不用找了！”就匆匆下车，转而去打另外的车子。
对于巴凌锋这么认真地逃跑，早有人向臧小军做了汇报。臧小军沉吟一会道：“这可能又是他使用的计策，他可能要从你们的嘴里得到关于我和别墅的消息，你们一定要当心跟着，不准有谁落在他的手里！如果谁他吗的窝囊废落到巴凌锋手里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一定要有个谱，说走嘴了就是跟他找不利索！”
巴凌锋不停地换车，然后在滨湖各个街道上拼命地兜着圈子，他要让跟踪他的那些人确信无疑，他是准备甩掉他们的。
跟踪的难度一下就加大了，告急的电话又打给了臧小军，臧小军沉吟了片刻道：“我可以再给你们派去帮手，但你们一定要保证跟住他！实在不行就不要老在后面撵，被他牵着鼻子走太他吗的被动，你们可以在各个路口都放些人，彼此都要时刻相互通气他会向哪个方向跑，什么牌号的车。”
巴凌锋不知道跟踪他的人究竟被他调动得怎么样了，他就在一个繁华的大商场门口下了车，又在大商场里边急走了一会，然后从后门溜了出去。这次他不再坐车，而是边走边观察周围的动静，希望能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人很多，但是好象没谁在注意他，也好象没人在跟踪他。他感觉纳闷，难道他们真的被甩掉了？不能，他们一定是改变了打法，这么老在后面撵他，也不是什么曲子，臧小军肯定是换招了。
他抽空给许三打了个电话，问他所要的东西准备的怎样了。许三说那些东西都有他什么时候去取。巴凌锋说他被跟踪了，就不去找他拿东西去了，也免得给他带来麻烦，他告诉许三可以把东西放在一个稳妥的地方，他找机会去取。
许三想了一下，告诉他就把东西放在公园刚进门不远的一个垃圾桶旁边，他会在旁边标上记号，以便他能很轻易地找到。
巴凌锋点头同意，挂了电话。
看看时候不早，他也不再把是否有多少人在监视他放在心上，就找了家小吃铺，把肚皮填饱。他又稍微地休息了一下，顺便想想以下还该怎么做。
不管怎么说，巴凌锋还应该继续调动臧小军的神经，也调动他的人马，以打乱他的既定的计划（如果他有计划的话）。他要让臧小军摸不着他的规律，然后趁着乱劲儿直捣巴凌锋的老巢，看看内里的情况。
他决定将臧小军的人调向外地，他将目标定在了临近的一个县城。那里距滨湖80多华里的路程，来回有三个小时足够了。那时也正好到了黑天，他也好实施他的行动计划。
想好了一切环节之后，他就从小吃铺出来，叫上一辆出租，直接去了滨湖车站。他要坐客车前往，也叫臧小军放心，他要离开此地了。
“什么？巴凌锋上了去省城的汽车，一定派人跟住他，看他究竟要干什么，是不是想半路杀个回马枪！跟踪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别和他正面冲突！”
手下领命之后，立刻分乘几辆轿车尾随大客前进，并不时地电话向臧小军报告，汇报他们看到的情况。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进了临县的车站。下车的人不多，臧小军派来的人也远远地停下车子，一直紧盯着那些人看，看是否有巴凌锋的影子。
巴凌锋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下去，等过了县城再说。车子启动之后，他从后面串到车门的旁边，准备随时找机会下车。
臧小军的人打电话告诉臧小军，巴凌锋并没有在临县下车，看来他真的想去省城。问臧小军该怎么办。
“继续跟踪，千万不能丢掉目标，看他究竟要去干吗！”臧小军命令道。他心里开始在划混儿，不知道巴凌锋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难道他真的要走？不管是不是真的要走，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即使跟踪到省城，也要把他弄回来，活的弄不回来，就要死的！”
他立刻又派出些人马，从后面去撵他们。但防守别墅的那些心腹，他一个也没让去，毕竟家更重要。
客车开的并不快，而且时常要停下来，因为不是有上车的，就是有下车的。巴凌锋几次想下车，但觉得环境还不理想。
前面是个加油站，客车要在此地加油。想要方便的旅客开始准备下车。巴凌锋见这个机会不错，就对售票员说了句：“我到地方了，不要再等我上车！”就佝偻起身子，裹挟在人流中，在客车车身的遮蔽下，向前走去。
第129章 出发前的准备
除了巴凌锋之外，方便的人们都陆续回到了车上，客车离开了加油站，继续向前行驶。
巴凌锋躲在厕所后面，眼见着跟踪他的车子都陆续开了过去，他才从厕所后面绕出来。
他不准备再抓舌头探听消息了，那太费劲，他要直接回滨湖。
他在路边截住了一辆出租车，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他就坐在了车里。他告诉司机一定要加快速度，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到滨湖！他要在那些人发现他失踪之前赶回滨湖，去做好晚上行动一切准备！
半个小时之后，他已经进了滨湖市区。司机问他在哪下，他就告诉司机直接去公园。他觉得许三应该将东西给他准备好了，他得去取回来。
车子在公园门口停下之后，他趁司机在找钱的空，仔细地前后左右环顾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异常之后，才接过零钱下车。
他慢慢地向公园里走，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虽已是黄昏时分，但出入公园的人依然不少，他就随着人流涌进公园。进了大门之后，他就开始搜索路边，想看看许三说的那个垃圾箱在哪。
果然，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个企鹅形状的垃圾箱，张着大嘴在那里等着吃的，一副永远也吃不饱的样子！垃圾箱后面是一带树丛，高高低低的树木阻挡着行人的去路，也阻挡着行人的视线。巴凌锋又左右看了看，见附近再没有其他的垃圾箱，看来，这里应该是许三所说的藏东西的地方了。
巴凌锋装出随便溜达的样子，顺着甬路漫不经心地向垃圾箱靠近，他边走边琢磨，许三会把东西藏在哪儿。
快走到垃圾箱跟前了，巴凌锋注意到它后面的树丛有人动过，因为树叶有些已经被碰落。而从落叶的状态看，应该是不长时间的事。并且地上的杂草也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很清晰。看来东西就藏在这片树林里了。
巴凌锋就站住，装做找人的样子，前后左右地环顾了一圈，见没人在注意他，他就一猫腰钻进了树丛，沿着那行足迹向前找。
果然，在走了二十多米之后，他就看见地上的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那上面虽做了伪装，但是细心的人还是能分辨出来。
他立刻走过去，俯下身，仔细地抠着那些泥土，他只抠了几下，手就触到了一个塑料袋的拎手。他继续往下抠，立刻，一个黑色的方便袋就呈现在他的眼前。他小心地拽了出来，掂了掂，挺沉。
他抬头四外看了看，没什么情况，就打开方便袋来看，只见里边并排放着几个雷管。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好象写着文字。他就将纸条拿出来，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小字：“如果需要枪或者需要我们弟兄的话，就给我打电话。看后烧掉。三！”
巴凌锋将土重新填平，然后将方便袋小心地藏在怀中，就起身从树丛中钻了出来。他边走边想，是否要给许三打个电话，应该对他说声谢谢才对。但他又想想，还是算了，这个时候还是不打电话的好，说不定一个电话就会给他带来麻烦！等办完了事情再感谢不迟！至于是否请他们帮助救马丽，他想还是尽量不将事情闹大，那么多人卷进来，一旦冲突起来，不好收场！而他自己去，目标小，不必瞻前顾后，无论进攻还是撤退都能随心所欲。他还是决定自己单独行动。
出了公园，他又打了辆车，去了城郊，他要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以便为晚上的行动攒够精力。他又在一家食杂店买了些吃的喝的，准备在行动之前吃掉，以补充些能量。他见商店的一个塑料盆里装满了玻璃球，他眼睛一亮，立刻就买了一袋，准备用做弹丸。他有把弹弓，玩的相当不错，不说百发百中，但一般的目标都逃不过他的准头！用它来发动对臧小军的袭击，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他就来到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面，找了个隐蔽的的角落，斜倚下来闭目养神，但手里攥着那把瑞士军刀。经过近一天的奔波，他确实有些累了。
九点多钟，他从地上坐起来，将方便袋里的雷管取出来，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就将它们小心地捆在腰际，左一道右一道地捆。捆好之后，又将导火索系在一起。一切做好了，他踢了踢腿，打了两套拳，又跑了几圈，见雷管仍纹丝不动地排在腰际，他就放心了。他吃了些东西，又喝了些水，觉得状态不错，他就将一个挎包背在身上，里面是一些应用之物。见再没什么遗漏，他就从仓库里面出来。
他没有再回滨湖，他觉得这个时候，臧小军肯定已经知道他失踪了，他的人肯定又会在滨湖的各个道口等着他，干脆自己就抄近路跑着去，估计有个八小时也能到李家屯。
辩明方向之后，他就开始行动。他不敢走大路，那样会暴露目标，他就在离公路百十来米的田地里穿行。借着来往车辆的雪亮的灯光，他仔细地辨别着白天他所经过的地点，判断着离李家屯的距离。
他跑跑走走，一个小时之后，他已经到了李家屯的外面。他借着村子里各家窗子里发出的灯光，仔细地辨认着臧小军的别墅在哪儿。其实不用辨别也能看得出来，最明最亮最显眼的那个地方就是臧小军的别墅。
臧小军的别墅里，到处灯火通明。尤其是外面那盏大灯，一下能照出去老远。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很轻易就能发觉。
巴凌锋张望了一阵，见臧小军的别墅里并没什么动静，他就小心地向前靠去。以便能在近处更真切地观察里面的情况。
离臧小军的别墅已经很近了，再往前去，恐怕就要暴露目标，巴凌锋就躲在高处的一堵残墙的后面，向里面窥探。
臧小军的别墅里面很安静，窗子上都挂着厚厚的窗帘，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里面都有什么人根本看不着，除了偶尔有人从里面出来又进去，大概是去方便了之外，并没其他的动静。这里好象对巴凌锋根本就没设防。
巴凌锋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又思忖了片刻，他在考虑是先将臧小军院子里的灯泡打碎，还是先对臧小军的屋子发动袭击，哪个对他更有利。
最后还是决定先将屋子里的人引诱出来，看看究竟有多少人，然后再打碎大灯。借着窗子里面发出的亮光，他足可以对院子发动进攻。
他估摸了一下时间，大概有11点了。他决定现在就发动袭击。
第130章 大闹别墅 一
巴凌锋将挎包从身上除下来，从里面摸出一把玻璃球，揣入衣袋。又将弹弓从兜子掏出来，握在手里。他斜倚在墙后，装上一粒玻璃球，拉满弹弓，瞄准二楼最亮的一间屋子的一扇玻璃窗。他突然松开了弹弓兜，随着一声清脆的爆裂声，二楼的窗玻璃唏哩哗啦地落了下来。
屋子里面立刻就有了反应。各房间的灯光都相继灭掉，仅剩外面大灯还瞪着眼睛，努力地驱赶着黑暗，因而显得更加明亮。
屋门立刻开了，七八个人影从里面冲出来，向不同的方向奔去，看来他们早有分工，并训练过。
巴凌锋并不怠慢，他继续向院子里发射弹丸，有两个人应声倒地，但见他们双手抱头，躺在那里发出凄惨的嚎叫，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其他的人则都躲到墙后，或者就地趴下，不敢乱动。
屋门再一次开了，这次从里面冲出更多的人，同样扑向各个方面的围墙。巴凌锋如法炮制，又打伤了其中的两个人。其余的人又迅速地遁入墙后。
巴凌锋继续寻找机会，寻找打击目标，但那些人始终躲在墙后不肯露头，不知道在墙后鼓捣什么。
双方僵持了几分钟，突然又从楼里面冲出来一些人，这些人头上都多了一个摩托帽，手里也拿着家伙，出门之后也向院墙扑来。巴凌锋再用弹弓打他们的时候，只听见了清脆的撞击声，却再也没有听见惨叫声。
动作快的摩托帽已经爬上了墙头，他们转动着圆圆脑袋，四处搜寻目标，想确定究竟是哪里向别墅发动了袭击。
巴凌锋见弹弓已经失效，在明亮的灯光下又不能硬冲过去。他躲在墙后想对策，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是打碎大灯的时候了，他就蹲坐在地上，扬起弹弓，只略微做一下瞄准，就一弹发出，又听啪的一个破碎的声音之后，周围立刻一片漆黑。
巴凌锋躲在墙后没动，他想看看院子里还会有什么动静。但等了好一会，院子里面却鸦雀无声，毫无反应。
巴凌锋觉得不能就这么干耗下去，时间一旦长了对自己会很不利。他就决定找个机会冲进去，再去给他们制造些混乱，然后就趁着乱劲上楼，去寻找马丽。
想毕，巴凌锋不再迟疑，他迅速地从墙后转身出来，猫起腰，开始试探着向前走，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他调动所有的感官，边走边感受并判断院内的动静。
突然，他矮下身去，迅速向前跑动。他的动作极其的敏捷，又那么的出乎意料，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但见他脚尖点地的，左右晃动身形，成s状向前疾行。那样做是为了防备院内有人开枪袭击他而采取的保护措施。他越跑越快，只几秒钟的工夫，他已经窜到了臧小军别墅的院墙下边。他立刻蹲身下去，蜷在墙下的黑幕里，他想略做喘息，再准备下一个行动。
上边好象发现了下边有响动，一阵唏唆声之后，借着淡淡的星光，巴凌锋仰头看见从上边探出来的一个圆圆的东西，在向下边张望。巴凌锋立刻做出反应，砸掉他。
巴凌锋屏住呼吸，他左手迅速地从地上捞起半块砖头，暗自运了口气，突然一挺身，身体迅速地弹起来，同时抡圆左臂，将手中的砖头抡起，狠命地向那个圆圆的东西拍去。只听喀嚓一声爆响，那个圆圆的东西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便跌落院中。巴凌锋估摸了一回，这一下，应该不会将头盔拍碎，但那力量足以将此人震昏。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院子里又响起一阵嘈杂声和跑动声。并开始有人咒骂：“躲在暗处算计算他吗的什么好汉，有能耐出来真刀真枪的比划！”
巴凌锋并不理会他们说什么，他又矮下身去，身体贴着墙根向前摸索，他想绕到别墅后面去看看情况，如果可能，就从后边翻墙进入院子，去制造混乱。
他停停走走，时慢时快。几分钟之后，他已经蹲在了后墙角，他观察了一会，又将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听，里边好象没有动静。他又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子，探身向墙内扔去，仍不见有动静。他断定后面没有人，即使有人，也该都去了前边支援。
为了吸引更多的注意力到前边去，巴凌锋就沿原路返回，他从兜里掏出弹弓，又取出两粒玻璃球，这次将那两粒玻璃球同时装入弹兜，然后对准窗子的方向射出，几乎同时的两声炸裂声之后，玻璃掉落和破碎声，伴随着又一阵叫骂声，从里面传出。巴凌锋并不停手，如法炮制又打碎两片玻璃，才迅速地退回到后墙脚。
他约莫了一下后墙，大致有一个半人的高度，一般人想上去是要费些力气的。但巴凌锋不怕，他哈腰又从地上拣了两块砖头，一块随手向后院的远处抛去，以便吸引可能存在的对手的注意，另一块则托在左手，右手则扣住墙角的砖缝，他向下坠身试了试，觉得可以操作。他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向下一挫，到了一定角度之后，脚尖则迅速地使劲一点地，腰部紧跟着一收缩，身体便借着惯力，敏捷地向左侧横荡出去。当身体与头部几乎平行的时候，他突然又向上踢出左脚，脚背又向下一勾，左脚便牢牢地勾住了墙头。他丝毫没做停顿的，腰部就势又一使力，他的整个身体就已经爬上了墙头。他迅速地调整了一下身位，摆出进攻的架势。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瞬间就已经完成，且悄无声息，令人叫绝。
大概人都去了前院，后边并不见人影，巴凌锋轻轻地松了口气，便纵身跳进院中。
他哈腰原地停了几秒钟，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边判断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从声音嘈杂的程度来看，应该在西侧的人更多一些。
他就迅速地从院墙根飘到别墅的后墙，然后顺着墙体由东侧向前摸去。他走的很小心，也很警惕，他已将那把匕首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第131章 大闹别墅 二
此刻，巴凌锋已经转到了别墅的前边，他收住脚，蹲下身去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只见整个院子黑黢黢的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究竟有多少人，又都掩藏在哪儿，只有偶尔来回走动或者跑动的一两个人，他才能约略地看出个轮廓。
他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这样漆黑的环境里，对面应该分不清谁是谁，那自己为何不装成臧小军的手下，去混在那些人中间，好找机会制造混乱，再趁乱浑水摸鱼，达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想到这，他就从山墙处走了出来，并大摇大摆地走向院子的中央，又向正朝着这边移动过来的一个黑影靠近。他决定猎获他，并从他嘴里掏出些情况，当然最好是能获得关于马丽的消息。然后再进一步去制造混乱，他要叫整个院子都乱成一锅粥。
“谁？”对面那人见巴凌锋朝自己走过来了，就顺嘴问了一句。
“我！”巴凌锋漫不经心地回道。他眼睛紧盯着他的手，判断着他的手上究竟是个什么家伙。
两身相错，他们彼此都看了对方一眼，没再说话。那人过去之后，感觉好象哪里不大对劲，不禁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他想仔细看看巴凌锋到底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巴凌锋在刚错过那人身形的时候，就突然来了一个转身，同时伸出右手叼住他拿着家伙的右手，左手腕照那人脖颈就是一磕，这一下正好磕在那人的颈动脉，他立刻就出现了个短暂的眩晕，脚下一软，便靠在了巴凌锋的身上。巴凌锋迅速地将他手中的家伙下掉。
但他只出现了三五秒钟的短暂眩晕，就又恢复了神志。他刚要反抗，巴凌锋的匕首却已经抵住了他的喉管，并低吼一声：“要命就别声张，跟我走！”
那人就装出顺从的样子，被巴凌锋押着向前走，但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反抗。
说来也巧，此人就是曾经在李黑子的葬礼上帮臧小军解围的那个特种兵，他也是臧小军的心腹保镖之一。
其实他对巴凌锋的能力一直持怀疑态度，也一直不服，早就想见识见识这个神秘的人物。他认为别人所传的巴凌锋如何如何厉害，只不过是一种言过其实的渲染而已。巴凌锋那是没遇到他，遇到他照样将他拿下。怎奈他被一直留在臧小军身边，根本没机会出去单挑巴凌锋。
作为一个曾经的特种兵，他应该具有预防袭击的经验和警惕，但他太小瞧巴凌锋了，他认为巴凌锋根本不敢出现在这个龙潭虎穴里；即便巴凌锋失去了理智，或者胆子大的出了号，拼死地来闯臧小军的别墅，他也不会来的这么快。所以当巴凌锋几乎和他擦着肩走过去的时候，他压根就没做任何防备。以为对面过来的肯定是自己人。结果他就被巴凌锋麻利的身手很轻易地就给制住了。
巴凌锋边押着他走，边四处警惕地观察，看有没有因为他刚才的举动而出现了什么异常情况。押着他，自然就不能全神贯注。
二人将至别墅边上的时候，那人觉得巴凌锋抵着他喉管的刀有些松动，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就不再犹豫，冷不丁向旁边一个侧身，脖子便脱离开了巴凌锋的刀锋。他又迅速地抬起右手，一下攥住巴凌锋拿刀的左手腕。与此同时，他的左手也到了，两只手同时箍住巴凌锋的左臂。他脚步移动，向巴凌锋的侧后转去。随着身形的转动，他又一运气，双手同时发力，一下就将巴凌锋的手背到了身后。然后双手同时向上牵引，顺势将一只胳膊肘担在巴凌锋的大臂上，又向下一压，将巴凌锋的胳膊锁死。这一切来的极其突然，又做得极其迅速，容不得人采取措施。
巴凌锋吃了一吓，没想到此人在刀下居然还敢反抗，而且他的确也有些工夫，至少这个擒拿手就做的相当漂亮。凭经验，巴凌锋能感觉的到，他的实力绝不在常继业和张自强之下。但巴凌锋没有立刻反抗，他想看看他还会使什么招儿。
那人见巴凌锋没有反抗，以为已将其制服。（其实一般人到了这步，也就基本上没有了反抗的余地。）他就哈哈大笑道：“小子，跟我装，你还太嫩了点！”
他又朗声对着楼上喊道：“大哥，开灯吧，人我已经给你抓到了！”他的声音极大，分明又是喊给院子里的那些人听的。
立刻地，楼上楼下，还有院子里，又是一片灯光的海洋。
院子里的灯泡不是被巴凌锋打碎了吗，怎么又亮起来了。原来，臧小军在设计别墅的时候，为了自己的特殊需要，叫工匠在院墙的四个角上，各自安上了一套备用照明设备。这些照明设备平时绝不用，只在关键的时候才打开，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还有这样一套装置。今天这样的情况，自然是要打开的。
院子里的一切立刻就一览无余了，从各个角落涌过来的人足有四五十号。他们纷纷向巴凌锋这边跑来，手里都拿着刀棍等家伙，有几个手里还拿着五连发和军用手枪！
其实臧小军的别墅不小，院子更大。整个院落占地面积至少超过了20亩地。虽然只有一座二层小楼，但那建筑面积上下层加起来，也超过了3000平米，里面房间套着房间，结构比较复杂。不明就里的人想找点什么那是相当费劲的。
巴凌锋见臧小军的人都已从各个方向围拢上来，并已经形成了包围圈，他觉得反击的时机已经成熟。这个时候反击，拿枪的那些人，轻易也不敢开枪，一旦开枪就会造成误伤，那等于给他的反击上了一道保险。
但他又想到此刻反击必须要狠，要准，要招招致命。否则自己就会吃亏，因为他们的人太多了。上次被毒打的教训还一直铭刻在他的心里。
巴凌锋一直猫着腰，因为他的左手一直被反剪着，使他直不起腰来。此刻他更是尽力地哈腰，以使自己的右手通过自己的两腿之间能够到控制他的那个人。
情况危机，看来只能使用阴招了。他心理默念了一句，“对不起了朋友！”就见他的右手轻轻向上一撩，这一撩的劲道看似不大，但那力量却全集中在了手指上。这一下不偏不倚，正好僚到那人裆部。只听那人“唉呦”一声惨叫，就本能地蹲身下去，剪着巴凌锋的双手也立刻松开，去捂下部。
巴凌锋就势向后一拱，又一个前冲，身形立刻直立起来。他又猛一转身，右肘抬起，借势一个横拐。这一肘实实惠惠地拐到那人的太阳穴上，那人立刻跟个谷个子似的向旁边飞弹出去，又扑通一声栽落在地，甚至都来不及再发一声叫喊，便昏死过去。
巴凌锋并不停手，只见他舞动双手，手形时而成掌，时而变拳，虚虚实实，变化莫测。脚下则闪转腾挪，忽左忽右，飘忽不定，一阵忙活之后，又有十几个人躺倒在地，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
巴凌锋一时打的兴起，他从一个人手中夺下一个棍子，又是一阵左挑右捅，前砸后扫，那些人就没人再敢上前了。巴凌锋不敢自己独自呆在中间，就索性扔掉棍子，仍然赤手肉搏，混在那些人中间。他身上虽然也挂了彩，但他已浑然不觉，此时他就一个想法，他要将臧小军这些爪牙们都撂倒，给他们些教训，叫他们以后帮臧小军为非作歹的时候想想这次教训！
第132章 大闹别墅 三
突然，楼上一声大喊：“巴凌锋，你他吗的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把马丽从楼上撇下去！”
听到喊声，巴凌锋一怔，就本能地拽过来一个小喽罗，挡在自己的面前，然后抬头向楼上观瞧。
刚才巴凌锋太过于专注楼下的打斗，不知道什么时候二楼的窗子被打开了。马丽正反捆着双手，嘴里塞了块毛巾，站在窗后。她后面是臧小军，他手里拿着枪正顶在马丽的太阳xue上。旁边还有两个彪形大汉，手中的枪也都duizhun了巴凌锋。
巴凌锋收住脚步，他不敢再贸然发动进攻。他害怕臧小军真的将马丽推下来，又担心那两个人会突然开枪。
他指着臧小军怒道：“臧小军，有种你下来跟我说话，拿个女人做挡箭牌，算什么好汉！你不是滨湖的老大吗，倒拿出老大的威风让我见识见识啊！”
“哈哈哈哈，我在你面前能他吗的表现什么，你也配看我的威风？我现在只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不想叫马丽死，就他吗乖乖地举手投降，咱一切问题都好商量！说不定臧爷我心情好了就放她，否则，嘿嘿……”臧小军已经将马丽推上了窗台。
“呸，你的话，只配说给鬼去听！想叫我信你的话，门都没有！不过我也警告你，如果你胆敢对马丽下毒手，我就剐了你！”
“哈哈哈哈……巴凌锋，我真佩服你的胆量，也佩服你的能耐，更佩服你这张嘴！不过，想干成大事，光凭胆量和嘴是不行的！不用脑子，不心狠手辣，只能做这个社会的配角！你永远只能做个配角！”
“你这样的主角，狗都不稀罕做，我岂能做，哈哈哈哈……”巴凌锋也一阵嘲笑。
“骂的好，骂的好啊！跟你交实底吧，我臧小军什么都是，就他吗的不是人，你还能把我怎么着啊！弟兄们，把他给我带上来！我告诉你，巴凌锋，如果你不想叫马丽死在这，就乖乖的跟他们上楼，否则，嘿嘿，我臧某人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马丽不知道怎么弄的将嘴上的毛巾吐出来了，他突然对着巴凌锋大喊：“巴大哥，不要听他的话，你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你赶紧走啊！”
她又侧头对臧小军说道：“你不是想要我吗，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不能伤害我巴大哥，必须放了他！”
臧小军冷笑一声：“我要是不放呢？现在跟我谈这些，你不觉得晚了点吗？”
“那你永远也得不到我！我会死给你看！”
“好啊，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死的，落到我手里，想死都没那么容易！哈哈哈哈哈……”臧小军又是一阵狂笑。
“马丽，不要和他废话，这种人，和他没什么好讲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叫他从地球上消失！”
“巴凌锋，我是他吗的越来越佩服你这张嘴了，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家伙硬，还是你的嘴硬！上，将他带给我压到楼上来！”
“巴凌锋，你快跑，快……”马丽只喊到一半，就被重新堵上嘴。臧小军又用枪戳了她的头一下，并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什么。
那些人又来了精神，欲上前围攻巴凌锋。
“都给我滚远点，我自己会走，谁靠前儿小心你们的狗命！刚才我可是手下留情了，但现在我绝不会再客气！”巴凌锋指着他们，厉声警告，他摆出了拼命的架势。
那些人知道巴凌锋的厉害，自然没人敢上前儿，只是围着他干咋呼。
巴凌锋见没人上来，就轻蔑的瞅了一圈儿，然后押着他的挡箭牌缓步向别墅里面走去。他要去和臧小军当面较量较量，看看究竟谁更不怕死，看看面对死亡他究竟是个什么货色，会现出怎样一种熊样。
被他喝住的那些人见巴凌锋进去了，这才都举着家伙，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上楼。但他们又不敢靠他太近，生怕巴凌锋翻脸，对他们再次发难。巴凌锋走一步，他们就试探着向前蹭一步。巴凌锋回过头来看了看他们，面露鄙夷之色。
巴凌锋在二楼的房间一露头，就见两个保镖的黑洞洞的枪口已经duizhun了他的脑袋。巴凌锋并没有显出紧张的神色，他也不迟疑，仍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丢掉挡箭牌，跟没事儿似的悠然踱到屋子中央，站定。好象枪口压根duizhun的就不是他，而是别人，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一样！他知道他此刻绝不能表现出半点的恐惧，也绝不能有半点失态！他必须在心理上战胜对手，压倒对手，摧毁对手，最后才能使对手按照他的意志去做！
马丽一见巴凌锋进来，脸立刻就憋的酱紫，她的嘴又被塞着很严，不能说话，她想告诉巴凌锋赶紧跑，但却说不出来，只是啊啊地喊着。身体也开始拼命地向外挣，想脱离开臧小军的控制，跑向巴凌锋，怎奈几个人将她把持的很紧，她无能为力。
巴凌锋斜眼看了看臧小军，又看了看他左右那两个保镖，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他又侧脸看了看了跟他进来的那些人，那些人已经在屋子里找好了位置站定，脸上分不清究竟是什么表情，大概惊骇的成分更多一些！看来，他们只配虚张声势，只配为虎作伥。
他又把眼睛转向马丽，随口问了一句：“他们没难为你吧？”
马丽挣的更凶了，臧小军只有死死地用手搂住马丽的脖子，同时用枪顶住马丽的太阳xue。
“别动，再动就他吗的打死你！”臧小军的脸有些扭曲，恶狠狠地吼道。他没想到在这样的形势面前，巴凌锋竟如此泰然自若，他有些气急败坏，也只有借此来使自己镇定下来。
“我希望你对她放尊重一点，你不是要抓我吗，我已经来了，干吗还不放了她？”
“哈哈哈哈，跟我玩这套？那你是找错人了，实话告诉你吧，我臧某人什么都讲，就他吗的不讲信用，我臧某人也什么都干，就他吗的不干人事儿，怎么的！今天到了这步田地，你是向我求饶呢，还是继续死撑下去？上次没弄死你，算你他吗的命大，这次可就没那么便宜了！”
“那你想怎样？”巴凌锋歪着头，双手叠在胸前挑衅地问。
“怎样？！落到我的手里，至少得让你脱了五层皮！等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再他吗的弄到山上去喂狼！我要叫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谁他吗的跟我臧小军作对，绝没有好下场！哈哈哈哈……”臧小军一阵狂笑，那笑声极其乖戾嚣张，也令人毛骨悚然。
巴凌锋微笑着看他表演，待他恢复平静之后，不无讥笑地说道：“姓臧的，你别太的瑟了，不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吗，今天指不定谁会笑到最后呢！”
“呦呵，行啊，就是嘴硬！那今天我还先揍你这张嘴！来啊，把他给我捆起来！”
那些人又开始向他跟前凑乎，巴凌锋斜了一眼，立眉怒喝：“还有谁不怕死吗，不怕死的就上来，怕死的趁早给我滚外边去，滚的越远越好，这里马上就是一座坟墓！”
“哈哈，嘴码子真厉害，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老八，先掐断他的一条腿，看他还咋他吗的咋呼！”臧小军向他旁边的一个彪形大汉吩咐道。
被他吩咐的那个人马上将枪口向下压去，瞄准了巴凌锋的一条腿。
巴凌锋突然将叠在胸前的双手撒开，一下扯开上衣，露出了腰间的一排雷管。他左手迅速地抓起那堆导火索，右手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防风打火机，他迅速将打火机打着，伸向导火索，做状欲点。
巴凌锋的这个举动太突然，太出乎人的意料了！待那些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都吓得呆住了。一些人想往外跑，怎奈腿已经不听使唤，干着急挪不动步；一些人倒是能挪开腿，但是到了门口，早已经被退到门口的巴凌锋飞脚揣回；剩下的那些人都本能地闭上眼睛，等着那一声巨响，大脑中充斥着血肉横飞的情景。
“今天有一个算一个，谁他吗的也别想跑！”说着话，巴凌锋的打火机已经几乎接触到了导火索。
“等等，等等！”臧小军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惊恐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立刻变了腔调，额头也唰地渗出了汗水，他急忙制止。他可不想死，他的好生活才刚刚开始，这个花花世界对他还有太多太多的诱惑，他也对这个花花世界有太多太多的留恋。他至少不想就这么死了，那太可惜了，那他就白奋斗了。“我们谈谈，我们谈谈！”他软了下来。
第133章 大闹别墅 四
“跟我谈？谈什么？我哪有资格和你讨价还价啊！”巴凌锋揶揄道。
他虽在说话，但拿着打火机的手却始终没敢离开导火索。他怕他一旦拿开了手，马上就会遭到暗算。
“等等，等我把话说完，你再动手不迟，我想我们之间是有误会！”臧小军见巴凌锋没有继续去点雷管，才暗自松了口气。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他就将顶着马丽的枪放了下来，做出很认真的模样和巴凌锋说话。他是想故意拖延时间，以麻痹巴凌锋的思想，以便能给手下制造些机会，好一枪结果了他。
“哦，好啊，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听你把屁放完！不过你的手下依然拿枪指着我，总不能显示你有诚意吧！”巴凌锋怒道。
“好了，大家将枪放下吧，这里没事了！”他回头对那些人说话，不过他的手下都能看的出他表情里包含的意思，那就是要大家找机会向巴凌锋开枪。
他又回过头来对着巴凌锋干笑道：“干吗那么小肚鸡肠啊，我记得上高中的时候，你可是贼拉大度的，那可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怎么越活越不讲究了呢！我臧小军是个小人，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那显得你太没名了！”
“哈哈，好啊，继续忽悠，最好是能把我给忽悠蒙了，你好下手！你就想跟我说这些吗？”巴凌锋适时地戳穿了臧小军的阴谋，他显得有些不耐烦，敦促臧小军说正题。
“既然你这样看我，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咱谈正事，你这次不是冲着马丽来的吗，那好，你现在就可以将人带走！你还可以提别的条件，只要我臧某人能办到的，都依了你！……”臧小军怕再胡诌下去，会激怒巴凌锋，就只好转入正题，只有把关于马丽的话题搬出来，他才能拖延更多的时间，他的手下才能见机行事。
“哈哈，你能甘心这样就让我将马丽带走了？那你不是白费了那么多的心机吗？我看你还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想找机会下手吧！”
“看来，我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了，我们为什么不找机会坐下来好好谈谈，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呢？不知道多条朋友多条路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谈的！好了，不跟你废话了，立刻将马丽的捆绑解开，然后给我们准备一辆车，你要亲自把我们送出去！这就是我的条件！如果不照我说的去做，那谁也别指望活着出这个门！”
“你信不过我，我又怎能信得过你！一旦你们安全了，谁又能保证我的安全！”
“我巴凌锋说过的话，是绝对是算数的，以前算数，以后照样算数！再说，想收拾你，还费劲吗？你这里的人马还少吗，我不是照样进来了？这次就算扯平了，有账咱们以后算！”
“漂亮话谁都会说，我臧某人说的比你还好听呢！但人心隔肚皮，这年头，谁他吗的能信的过谁啊！你要走，我放人，要我送你，办不到！反正也是死，不过是他吗的选择怎么个死法罢了，如果落到你手里，可能死的更惨！”
“那好吧，那咱们就阴曹地府里接着斗去！”巴凌锋又将打火机凑向导火索。
“等等！等等，别冲动，你就不能换个条件吗？我可以让我的弟兄把枪都给你，然后再给你提供一辆车，那样你就可以放心地走了，怎么样？”见巴凌锋又要点，臧小军又急忙制止。
“那我得考虑考虑，这里边还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巴凌锋就装出思考的样子，观察周围的反应。屋里的人都在等着巴凌锋的决定，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影响了巴凌锋的情绪，他再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这可是生死一念的关键时刻，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一会，巴凌锋眉毛一扬，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同意了，虽然我的命没你的值钱，但我也不想死！现在听我的命令，立刻把你们手里的家伙都放到你们脚前边，然后将马丽的绳索解开，等着马丽去收！如果这期间谁要是敢耍手腕儿，那可就别怪我巴某人不客气！不想死的就赶紧按我说的去做！”
没等巴凌锋的话说完，早有人开始将家伙往地上放，巴凌锋统揽着全局，看看谁会抱侥幸心理。
包括臧小军在内，所有的人都已经放下了武器，臧小军那两个手下将马丽的绳索解开。马丽活动了一下手腕，开始行动。
“别着急，也不用怕他们，你慢慢收拾，咱的时间有的是！”巴凌锋怕马丽惊慌，更怕她出现什么纰漏，就给她打气道。
一阵忙碌之后，马丽将所有的武器都划拉到了一起。巴凌锋朝马丽要过来一支手枪，并叫马丽将所有的枪支都栓到一起，给他带上！又告诉她除了自己留个家伙之外，将其他的刀棍之类的都扔到楼下去。马丽照巴凌锋的话做完了，又问巴凌锋该干什么。
“你马上出去，到大门外去等我，记住一定要加小心，有事赶紧招呼我！”
马丽答应一声，就向楼下跑去，刚出门口，就听见她恐惧地一声大喊：“巴大哥，快来！”话刚喊到一半，声音就戛然而止，应该是被人给捂住了嘴巴。
巴凌锋一惊，但马上就平静下来，他冲臧小军说道：“臧小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急，别急，我看看，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儿！”臧小军就凑到窗前，一声怒骂：“楼下还没死的听着，立刻放了她，谁要是再敢拦截她，小心他的脑袋！”
抓马丽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巴凌锋打昏了的那个特种兵。他刚苏醒过来，发现院子里除了那些受伤的人还在那挣命之外，其他的人却不知道都跑哪去了。他很是纳闷，看看楼上有灯光，就想上楼看看究竟。他刚走到楼口，就与迎面跑出来的马丽撞个正着。他头上虽然有伤，但反应依然灵敏，她一把就将马丽给拽住了。马丽吃了一惊，自然是一声尖叫。
见臧小军从二楼探出头来阻止，特种兵自然不敢怠慢，就放了马丽。马丽一路跑着离开了院子，躲在墙外的阴影里等着巴凌锋。
巴凌锋约莫马丽已经出去了，就向先前拿枪指着他的、站在臧小军身边的一个心腹使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他过去。那个手下早已经被巴凌锋的举动吓得心惊胆战，哪里还敢过去，就企求似地看着臧小军，那意思是叫他说句话，求巴凌锋放过他。
臧小军心里巴不得这个瘟神能早点离开屋子，只要他一离开，他就会再想出办法来对付他，但前提是不拿他做人质。现在巴凌锋叫他的手下过去，他心里自然暗自松了口气，只要他不难为他，就任由他去折腾吧。他就一声呵斥：“还不赶紧过去？”
那个心腹就提心吊胆地走过去，明显看得出来，他的腿肚子有些哆嗦。巴凌锋暗自一声冷笑，他也不说话，就挟持着他，慢慢地退出门外。
约莫巴凌锋出了别墅，臧小军立刻冲进隔壁，这是一个密室，他打开一个保险柜，从里面摸出几把长短不一的枪，蓝瓦瓦的枪身嘎嘎新，枪管上都装了消音器。他返身出来，将枪支分发给他的几个心腹，又叫其他的人下楼去拣刚刚被马丽扔下去的家伙。臧小军见众人都有了武器，重新安排布置了一番，留下那些受伤的，带着其他的人出去撵巴凌锋和马丽。
第134章 危机又现
巴凌锋和马丽会合之后，他就用枪把儿将那个人质打昏，然后将大门从外面锁上，拉起马丽就跑。为了安全，他将那些雷管卸了下来，想丢在一边，想想，还是拿着比较好。他们不敢走大路，只有往树丛中钻或者往田地里跑。他们又想起了上次从这里出逃时那惊心动魄的情景。
他不是没考虑过要臧小军给他们提供车辆，但他想到那样做反而在行动上要受到限制，万一臧小军在车上动动手脚，或者司机对他们使坏儿，那他就有可能前功尽弃了。还是自己行动起来能够随心所欲，实在不行了还可以躲到哪个旮旯捱到天亮，然后再想办法。
但臧小军带着人马很快就追了出来。他们兵分几路，呈扇子面形向前追赶。前面是汽车开道，其他的人徒步跟在后面追赶。这样一来可以提高追赶的速度，另一方面也可以用车灯为他们的照明，更主要的是能看到远处巴凌锋和马丽的活动情况。臧小军是下了决心一定要逮到巴凌锋的，并要置他于死地。
这次巴凌锋把臧小军撅的够戗，不说令他脸面丢尽，可也让他栽了个大跟头。巴凌锋只单枪匹马，就将他那四五十号人完全给震住了，而且还那么轻而易举地将马丽从他身边给带走了，这是任何一个老大都不可能容忍的败笔。他感觉他的地位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他的尊严也受到了严重的挑衅。如果不除掉巴凌锋，他在滨湖的日子是绝对不会好过的。时间一长，他的那些弟兄就会逐渐对他失去信心，说不定有人就会转移视线，脱离开他的控制。如果再有哪个对手乘机对他发难，那他苦心经营起来的势力就会血本无归。
所以临出发前，他就下了死令，不管巴凌锋是死是活，一定要见到结果。虽然巴凌锋手中有枪，身上也有炸药，但那危险系数就小多了，只要大家不过于靠前，也不过于集中，要收拾巴凌锋难度并不大。即使他再厉害，手中再有枪，但也架不住他们人多，子弹多，他一只枪里面射出来的子弹总是有限的。
车子开着大灯在前面行驶，晃来晃去的灯光已经照到了巴凌锋他们的身后，嘈杂的呐喊声也越来越近。情况变的越来越糟糕，处境也变的越来越危险。
巴凌锋就叫马丽先跑，他则停了下来，倚在一棵树后，掏出弹弓，对着跑在最前面的两辆汽车的大灯瞄准。他只瞄了几下，就将那两辆车的大灯打碎了，汽车自然也就不敢再开，不得不停在了道边。巴凌锋又借着后面车辆的灯光，用弹弓将两个晃动着的人影打趴下，其他人听到惨叫声，都趴到了地上。但他们也开始射击，巴凌锋的耳边不时传来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
巴凌锋见他们都趴着不动了，就借着树木的掩护，回过头去继续跑，他很快就撵上了马丽，马丽又有些气喘吁吁了，他就拖着她一起跑。
但只一会工夫，后面追赶的嘈杂声又由远而近地传来。巴凌锋怕子弹伤着马丽，那样他的负担就会更重。他就只好又让她先跑，他来断后。他又如法炮制，又迟滞了他们的进攻。
这次他为了能让马丽跑的更远点，就干脆就找了个坟头。他躲在坟后跟他们对峙，他依然还是用弹弓，他觉得这个东西他玩的好，而且还不会暴露目标。其实枪他也不会用。
臧小军的人也不敢轻易靠前，又都趴在地上，有枪的则向巴凌锋藏身的地方胡乱开枪。子弹又开始在他的头顶上乱飞。
巴凌锋也不敢让马丽跑的太远，怕她跑丢了，或者前边中了臧小军的埋伏什么的。他约莫着过了10分钟，就又连续发出去一些球蛋，然后哈腰向后奔跑。
他只跑了几步，就觉得左腿一麻，接着脚下又是一软，就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暗自叫苦，知道自己中弹了，这下麻烦大了，可能随时会死。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伤到了什么程度，还能不能继续走，他就想试着站起来，但试了几次，感觉左腿总不听使唤，而后面的喊叫声已经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嘈杂。巴凌锋无计可施，只有咬紧牙关拖起受伤的腿向前跑。他边跑边回头看，估摸着追兵的距离。
他跑的很艰难，很吃力，他现在已经没有更多的办法可用。他只想尽快地找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做掩体，然后用剩下的球弹和他们相持了，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最好能坚持到天亮，那样也许就会有救兵前来，或者有谁去报案。如果实在不行，他就引爆带来的雷管，和他们同归于尽。幸亏他没把雷管扔掉。
他一跳一跳地向前跑，因为疼痛，他的身上已经满是汗水。他实在跑不动了，就坐在一棵大树后面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知道自己不能跑了，他也不想再继续跑了，况且这种跑法也无济于事。他就四外环顾，看看哪里可以藏身。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个树坑，不算太大，但容一个人藏身应该没问题。他就一骨碌滚了进去，然后将身上的枪支都拿下来，摆在坑边。必要的时候可以试试这些家伙好使不。他又将兜子里面所有的玻璃球弹都掏出来，也放在坑边。他准备在这里与臧小军决一死战了。
他抽空将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他从衣服上撕下一个布条，将大腿在膝盖处牢牢地捆住。这样可以避免流血过多，而最终昏厥过去。他试图看看自己究竟伤到了什么地方，伤到什么程度，但整个小腿黏糊糊的都是血，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他只好作罢。他就从坑里探出头来，借着车灯，仔细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大概臧小军的人已经发现了他所处的位置，就分别从两侧向他包抄过来。看来今天他是逃脱不了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马丽居然又爬了回来。巴凌锋见马丽又回来了，先是一惊，随即大怒，开口咆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谁叫你回来的？你赶紧走，若不是因为你从四川跑回来，我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么危险的境地，你赶紧走——，赶紧的！晚了就来不及了！”
“不，我不走，我要和你呆在一起，即使死，也要死在一起！”马丽也向他大吼，但表情却看不出慌乱和害怕。
臧小军的人马越来越近，巴凌锋已顾不得再跟她计较什么，就扔给她一支手枪，叫她自卫。然后，他就先抄起弹弓，准备对付臧小军的人马。
臧小军的人马已经从三个方向涌过来了，并且他们试图从后面将他们俩合围，使他们成为瓮中之鳖。那些人缓慢地向巴凌锋压来，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藏身处。
情况万分危急！
突然，在巴凌锋的身后不远的地方，齐刷刷地亮起了十多盏车灯来，刺眼的灯光射得臧小军的人马睁不开眼睛，他们都本能地立刻卧倒。那些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是中了巴凌锋的埋伏。
臧小军也吓了一大跳，但他不相信那是巴凌锋的埋伏，一定是哪路神仙来趟这趟混水了。但为了完全，他也立刻趴在地上。
巴凌锋就更纳闷了。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也是臧小军的安排的，但看臧小军人马表现出来的样子，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推断。看来来人和自己有关，那又能是谁来拔刀相助呢，他猜测不出。
第135章 救援
你道来的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许三他们。
原来许三接了巴凌锋的电话之后，就立刻给巴凌锋准备好了雷管，并亲自给送到公园藏好，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就守在那个垃圾桶的附近，一是为了雷管的安全，二也是想看看巴凌锋究竟要干什么，是否需要他帮什么忙。
他等了近三个小时，才看到巴凌锋从公园外面进来。他看他取走了东西，就暗中跟着他，想看看他还要去干什么，顺便可以暗中保护他一下。毕竟他是大哥的朋友，而且他们关系应该很不一般。如果在这个关键时候不伸手相助，一旦将来他的哥们们知道了，不用唾沫星子淹死他才怪呢！
之后巴凌锋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到了。通过种种迹象，他能够猜测得到，巴凌锋要去找臧小军救人，而且行动应该就在今天晚上。所以他马上找个僻静的地方给他的那帮弟兄打电话，向他们通报了巴凌锋这个人的情况，说他要找臧小军去救人，但凭他自己单枪匹马去很难成功，希望大家能助他一臂之力。他还说了巴凌锋和他们大哥的渊源很深，就凭这一点，大家也该出手相帮。
自从常继业的帮会被铲除之后，他的那些弟兄们的生活都很郁闷。他们也都知道了他们的帮会被铲除的原因，是有臧小军使的坏儿！尽管他们对臧小军恨之入骨，心里也都憋着股火儿，但是谁也不敢站出来说话，都希望有一天老大常继业能重新回来收拾残局，或者张自强早日出狱，带领大家重整旗鼓，恢复往日的辉煌。
前一阵子张自强越狱的消息，在他们中间曾掀起了轩然大波，他们似乎看到了希望，有些人甚至激动得热泪盈眶，以为他们的苦日子熬出头了。但一个多月过去了，张自强就跟从地球上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他们心中燃烧起来的希望又渐渐地冷却了。
他们私下里也曾经碰过头，希望能找到一种制约臧小军势力发展的好办法，但是谁也想不出太好的辙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臧小军的势力一天强过一天，直至吞并了整个滨湖的黑道。
许三应该算他们这些人中的一个支点了。帮会跨了之后，大家有事总喜欢跟他商量商量。他们也曾经鼓动过许三挑起大旗和臧小军斗。但许三思忖再三，觉得自己不具备那个实力，也没有号召力，带领大家起来对抗臧小军只能是自讨苦吃，自己一个人的生死倒无所谓了，如果连累那些兄弟一起跟着吃锅酪终究不是好办法。如果再受一次重创，那他们的势力将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只能被臧小军一点一点地消化掉。他就劝那些兄弟一定要沉住气，要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机会，以图东山再起。
这次巴凌锋带来了常继业的消息，他暗中着实激动了一回，毕竟有人知道了大哥的下落！看来大哥还活着，他还在惦记着滨湖的情况！但他却不想将这个消息向外透露，怕谁的嘴不严给说出去，被警察盯上肯定又是一番折腾。
巴凌锋去找臧小军救人这件事儿，他却又替他捏了一把汗，他知道他再不能沉默下去了，他必须有所行动了！帮助巴凌锋，也等于是帮助他们自己。于是他给他们经常在一起的那帮弟兄们打电话，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
那些兄弟自然毫无二话，说这个事就凭他许哥安排。许三就和他们在电话里商量了一盘，最后决定晚上等他的消息再统一行动。在这期间大家一定要准备好必要的家什，要有车，因为他们要去臧小军的别墅闹腾。
当巴凌锋起程前往臧小军别墅的时候，许三也带领他的弟兄们出发了，他们派了一辆车悄悄地盯着巴凌锋，其他的人都到事先约定好的地点集合。当巴凌锋大闹臧小军别墅的时候，许三派去探听情况的弟兄也悄悄地潜到臧小军别墅的外面观察动静。他们约定，一旦巴凌锋有麻烦，他就立刻电话通知他们，他们就马上过来助他一臂之力。
但巴凌锋所做的一切，他们通过电话基本上都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巴凌锋不仅使臧小军的威风扫地，而且成功地将马丽解救了出来。他们不禁对巴凌锋的能力肃然起敬，大家都在设想，如果他们的帮会中有这样一个中坚力量，那他们帮会振兴的日子将会指日可待。
当巴凌锋胁迫人质出来，并和马丽离开的时候，负责探听消息的那个人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躲在暗处观察别墅里面的动静。当别墅里面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又出来了许多臧小军的人马，开始追赶巴凌锋的时候，他又给许三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要接应一下巴凌锋。
许三问明了巴凌锋正好向他们所处的方向离去之后，他就告诉大家尽量不要开车灯，只将汽车慢慢地向前滑行，那样不至于暴露目标，他不想与臧小军正面冲突，只须悄悄地将巴凌锋和马丽接走就可以了。
巴凌锋和臧小军的人马在野外对峙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后来他们就看见巴凌锋摔倒了，然后又一瘸一拐地往前跑，他们知道他中弹了！其实当时马丽已经快跑到他们跟前了，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灯光里面巴凌锋摔倒的剪影。马丽“吗呀”叫了一声，又返身往回跑。
看来不出手不行了，许三就叫大伙继续将车子向前滑行，并尽量排出一列横队，只等他一声令下，就一起将车大灯打开，用强光去晃臧小军的人马，他好找机会将负伤的巴凌锋救到车上。
臧小军也看到巴凌锋负伤了，他心里一阵窃喜，当巴凌锋躲进那个树坑里的时候，他认为他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但他也知道困兽犹斗的道理，巴凌锋到了这个时候，肯定是要拼命的。他就提醒大伙一定要提高警惕，要对巴凌锋形成包围圈，并尽量减少伤亡。他们便开始合围巴凌锋。
许三看看火候已到，就命令大伙同时打开所有的车大灯，十几盏大灯突然同时亮起，雪亮的灯光刺得臧小军得人马睁不开眼睛，他们自然不敢再贸然进攻，都纷纷趴在地上，已躲避可能打过来的冷枪。臧小军的人马被包围在一片白光里，连眼睛都睁不开，当然不清楚对方究竟有多少人。
许三乘机下车，带着几个人向巴凌锋藏身的地方跑过来。巴凌锋警觉地问了一声：“站住，什么人？再往前走我可要开枪了！”
“巴兄弟，是我，许三！我们是来帮你的，赶紧跟我们走！”
一听是许三他们，巴凌锋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底。许三他们来到巴凌锋跟前，他就和一个人架起巴凌锋往回走。巴凌锋回头对断后的那几个人说道：“别忘了那几把枪，那是证据！”
那些人就随手抓起坑边的那几把枪，夹在怀里，也没忘了那排雷管。然后他们紧跑几步，将巴凌锋和马丽夹在中央，警惕地向后撤退。一行人很快回到了汽车旁边，许三告诉大家继续用大灯晃臧小军的那些人，并等他的车开走5分钟之后，他们再动，但车速也不能太快，以防备臧小军的人马再次追来，等大家将到滨湖再分散进城，然后再电话联络他下一步的行动。
“巴兄弟，你伤的怎么样，你想去哪儿？”许三坐在巴凌锋的身边，关切地问。
“伤到什么程度我也说不上，你先帮我打个电话，然后送我去省城，我去那里看伤！”
“好的，你就别动了，一切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臧小军气的脸都紫了，到嘴的肥肉又他吗的给飞了。但他又不知道对方什么底细，不敢贸然追赶，只好打电话给城里的那帮手下，要他们注意城里的动向。他就带人悻悻地回了别墅。
第136章 疗伤
方若儒睡得正香，突然床头的电话响了，铃声虽然不大，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铃声也显得特别刺耳。并且那铃声一阵紧似一阵，透过耳鼓，直刺人的心脏。
方若儒一个激灵，习惯性地弹坐起来。他一把抄起电话：“我是方若儒，你是哪里？”
“对不起，方伯伯，我是巴凌锋，这个时候可能不该给您打电话，不过我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哦，等等，不要挂机，等我到客厅去说！”方若儒边说边披衣下床，脖子上夹着无绳电话走进了客厅。“说吧，怎么回事！”
“我这里有臧小军私藏枪支的证据，我已经缴获了他的几把枪。但不知道这些枪该怎么处理，我不想把它们交给警察，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怎么才能治他的罪！”
“你现在在哪？”
“我正坐在车里，向滨湖开来！”
“那你直接到我家来吧，到家咱再研究枪的问题！”
“不行，我想直接去省城，我得找家医院，我腿上有点伤！”
“哦，你受伤了，伤的怎么样？”
“好象没什么大事！”
“为什么不去滨湖的医院？”
“我想在省城能安静些，在滨湖臧小军随时都会找我的麻烦！”
方若儒沉默了几秒钟，应该在思考什么，然后接着说话：“你还有多长时间到滨湖？”
“大概有15分钟到20分钟的样子吧！”
“好的，过一会我给你打电话，我告诉你怎么做！”
挂了巴凌锋的电话，方若儒立刻又给司机打了电话，告诉他10分钟之内到楼下来接他。然后他就在客厅里面穿衣服，等他穿戴好了，又将巴凌锋打的那个号码输入手机。他正欲出门，却见老伴睡眼惺忪地从卧室里面出来：“半夜三更的不好好睡觉，搞什么鬼呀？”她半是嗔怒半是关切的问。
“哦，一个朋友出了点事儿，情况紧急，我必须马上出去一下，回来再解释给你听吧！”
老伴咕嘟了一句什么，重新回去睡觉去了。方若儒歉意地看了一眼老伴儿的背影，就开门出去。
方若儒刚到楼下，司机开着车也到了。方若儒坐进车里，朝司机一摆手：“去转盘街！”司机一踩油门，车子便无声地没进了黑暗。
方若儒拨通了巴凌锋打来的那个号码。那是许三的手机，许三一看这个号码不熟悉，就猜测肯定是找巴凌锋的，他就将电话交给了他。
“小巴，你现在走到哪儿了？”
“我们已经进城了！”
“那好，我在转盘街南口等你，你到这里来找我！”
几分钟之后，一辆黑色轿车便匆匆驶来，到得方若儒轿车的旁边，便戛然停住。车玻璃摇下来之后，方若儒看到，从里面探出头来的人正是巴凌锋。
方若儒马上下车，来到巴凌锋的跟前：“能走不？”
“应该差不多！”
“那好，把枪拿好，上我的车，我带你去省城华侨医院！”
“你是什么人？我们怎么才能信得过你？”许三从巴凌锋旁边探出头来，警觉地问方若儒。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尽快地得到治疗，并且上我的车更安全！如果你们不放心都可以在后面跟着。闲话以后再说，现在看病救人要紧！”
许三没再坚持什么，他们七手八脚地将巴凌锋从自己的车上卸下来，又将他装到方若儒的车里，几辆车子又开始风驰电掣般地在黑暗中穿行。
方若儒在车里又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打给医院方面的，他说自己有个亲戚意外受了枪伤，急需要治疗，告诉医院那边立刻做好准备，他们有个八儿小时就能到，并告诉那里注意保密。
接到方若儒的电话，华侨医院那边就开始准备。在巴凌锋他们到达医院之前，他们就做好了迎接病人的一切准备。当方若儒的车子稳稳地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早有医护人员抬着担架等在了那里。输液，检查，会诊……一路绿灯。不到半个小时，巴凌锋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
院长亲自坐阵，来指挥这场特殊的战斗。其实手术难度并不大，子弹只伤及了巴凌锋的皮肉，并没有伤到骨头，只要将子弹取出，然后进行一些必要的消毒消炎处理，伤口愈合应该没问题，对身体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不过巴凌锋至少又要在医院呆上一个月！
你道方若儒怎么在省城也这么好使？
原来，华侨医院的院长是方若儒的同学，二人过从甚密，走动的也相当不错。方若儒的事儿，自然就跟自己的事情一样，他岂能怠慢！方若儒将巴凌锋受伤的事儿和他和盘托出，叫他对外封锁消息，他点头答应。
忙完了一切，东方已经微微露出了鱼肚白。方若儒将所有的人都撵出病房，简单地和巴凌锋交代了几句，告诉他枪的事尽量不要再提，他自会想办法。又安慰了他几句，就驱车返回了滨湖。
他在车里就将巴凌锋缴获来的枪支都包好，然后带回了家里。下车之前他嘱咐司机，昨天晚上的事儿，对任何人都不能讲，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司机点头说明白。
他现在还不准备声张此事，他要等待时机，等他搜集到足够的证据，再将事情捅出去，他是想将臧小军他们父子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去的时候，要让各方面都无可质疑！
许三他们不愿意走，就都陪在医院里。一方面他们不放心将行动不便的巴凌锋独自扔在医院，也许这里也有潜在的危险；另一方面他们也非常仰慕巴凌锋的能力，他们感觉和巴凌锋呆在一起真的很惬意。但院方不让他们多留人，每天只能留一人陪护。他们也只能轮班，其他人则找地方休息。
马丽责无旁贷地担负起了照顾巴凌锋的重任。她照顾的很仔细，也很周到。这又不由得令巴凌锋想起了自己上次在滨湖住院的时候，和方小芳呆在一起的情景。她们二人在这个方面是如此的相似，他们都是那么的细腻而大度。他不禁又怀念起了远在异国他乡的方小芳，不知道她此刻过的怎么样？
巴凌锋觉得思想走的太远了，就勉强收回神思，尽量地不去想方小芳。他要专心致志地养伤，他要尽快地使自己的身体恢复好，再去和臧小军斗！他相信，只要有方若儒做他的强大后盾，斗倒臧小军应该指日可待！
第137章 开心一刻
巴凌锋就这样在病床上躺了几天，他躺得实在无聊，又不能干什么，他就叫马丽上街去给他买几本关于电脑病毒或者黑客方面的书来看。马丽走了之后，他就从许三的一个弟兄的手里借来手机，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冯劲松的电话。本来有了方若儒的安排之后，他不打算再将自己受伤的事告诉冯劲松了，怕他跟着着急上火，想等过一阵子自己伤愈出院再说。怎奈他实在憋闷，就试着往冯劲松的办公室打电话，他想如果冯劲松不在的话，那就算了，有个心理安慰就行了。结果接电话的正是冯劲松，巴凌锋就说想他了，想看看他。冯劲松感觉很奇怪，就问他在哪儿，他说在华侨医院住院。冯劲松更加纳闷，好端端的怎么就住院了，但在电话里也没来得及多问什么，说他马上就到，便挂了电话。
巴凌锋像办完了一件大事一样，如释重负地撂下了电话，开始闭目养神。还没到一刻钟的工夫，冯劲松两口子就步履匆忙地来了，还大包小裹地带了一大堆的东西。
冯劲松进屋就嚷：“怎么搞的嘛，从我这里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呢，怎么说住院就住院了？”
巴凌锋的伤口还没到拆线的时候，虽然他一刻也闲不住，但是医生告诉他不能下床，他就只能乖乖地躺在床上。他见二人进屋了，也就只能瘸子打围——坐着喊了。他赶紧招呼二人坐下。虽然只分开了几天，但哥俩依然像好久没见面了一样的亲热。
冯劲松仔细地看了看巴凌锋摆在床上的伤腿，不依不饶地追问起他受伤的原因。巴凌锋见搪塞不过去了，就把他在滨湖的遭遇说了一遍。冯劲松夫妇都非常震惊，尤其是冯夫人，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她觉得巴凌锋讲的不应该是个真实的经历，而应该是哪个作家笔下才有的惊心动魄的故事！
巴凌锋讲完了，过了许久，二人才长舒一口气，之后就开始埋怨他太冲动，简直是在拿生命开玩笑。巴凌锋淡然一笑：“对付他们这些个地痞流氓，不豁出去一头儿是不行的，只有你狠，他们才怕！”
“哎呀妈呀，真够吓人的！幸亏你不是黑社会，你要是黑社会，就凭你这股狠劲儿，也没谁敢招惹你！”冯嫂感慨道。
“那可不好说，说不定哪天我就成立一个黑社会！嫂子，如果我成立了黑社会，你怕不？”
“你？你我可不怕，你要真成立了黑社会，我就给你做压寨嫂子去，怎么样？”
“哈哈哈哈，就没听说过还有什么压寨嫂子，只有压寨夫人一说！”
“你嫂子是在白社会混不下去了，才想到要去黑社会发展发展！不过你真要是成立了什么黑社会，看在冯哥的面子上，说什么得给她这个机会，就让她当把压寨嫂子过过瘾吧！”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他们谈兴正浓的时候，马丽从街上回来了，她一只手提溜着一袋水果，一只手拿着两本书走了进来。她见巴凌锋和一男一女两个陌生的中年人聊的正起劲，感觉挺纳闷，巴凌锋可是一直没这么欢实的，但心下已经约略地估摸出两人是谁了。
但她又不便冒昧询问，见二人都抬头看着她，她就边将东西放向床边的小柜，边微笑着向二人点头致意。
“哦，是我妹妹回来了，我来介绍一下！”见马丽进来，巴凌锋就止住和他们二人的神侃，转而给三个人做介绍。
他先将冯劲松夫妇介绍给马丽：“马丽，这二位就是我经常和你念叨的冯哥冯嫂！”
“哦，冯哥冯嫂好！”马丽礼貌地和二人打着招呼。
“她就是我的干妹妹马丽！”
“真是个俊俏的妹妹！”冯嫂由衷地赞道。
冯哥却没有说话，而是诡秘地上下打量了马丽几眼之后，才开口道：“什么干妹妹湿妹妹的，那多白瞎了呀，这么俊俏的姑娘，兄弟你干脆就娶了做媳妇算了！哈哈！”
马丽听了冯劲松的话，脸不由得一红，她就赶忙低下头去，再不敢去看冯劲松。巴凌锋也窘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也真纳闷了，在这一点上，冯劲松怎么跟那个该死的中队长那么相似，他们该不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师兄弟吧！
“竟扯闲的，总是没大没小的，没个正形儿！”冯夫人捶了冯劲松一拳，嗔怪道。
“本来就是嘛！你问问她愿意不？愿意的话这事就我做主了，我巴兄弟这边的家我能当！”冯劲松继续嚷嚷。
“一边呆着去，说话不分个场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就是没记性！妹妹，别听他胡说，走，咱姐俩外边聊去！”冯嫂怕冯哥再接着来劲，使马丽更下不来台，她就拉着马丽的手出了病房，姐俩就站在走廊里亲热……
“我说兄弟，你的这个干妹妹不错啊，你就甘心她只做你的干妹妹？干吗不把她给拿下喽！这样标志文静的姑娘以后可不好碰啊，可千万别错了主意！”见两个女人都出去了，冯劲松就开始攻击巴凌锋。
“冯哥，你就饶了我吧！再没正经嗑我可撵你啦！”巴凌锋勉强从窘迫状态中恢复过来，他不得不警告冯劲松停止那个话题。
“唉，看来还是岁数小，脸皮儿薄啊！好了先不说了，这事以后再说，那就接着唠正题儿！”
他们又唠起了巴凌锋手术的情况。冯劲松知道一切都很顺利，伤口对身体也并无大碍，自然很高兴，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回到肚子里去。
呆了有一个来小时，冯劲松看看时间不早，就和巴凌锋告辞，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对巴凌锋说：“过两天我再来，不过专门来研究你和你干妹妹的事儿！”
“行了行了，你可别来了，还是让我安心地养伤吧，我现在是贼啦的烦你！”
“小子，你得跟我好好说话！如果把我整急了，我就一天一趟的来，我倒要看看你究竟烦我烦到什么程度？”冯劲松一个坏笑，就出了门。
马丽还在和冯夫人聊着，见冯劲松突然出来了，她又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头，不吭气了。
“都是你，看把马丽妹妹吓的！”冯夫人见马丽不吭声了，就责备冯劲松刚才说话太不注意分寸。她又怕他再冒出啥虎嗑，使马丽更加的尴尬，也就马上和马丽告别，然后拽着冯劲松往外走去。冯劲松被冯夫人拽着，还没忘回过头来对着马丽做个鬼脸：“哪天我再来，专门来解决你们俩的事儿！”
马丽虽然对冯劲松的话有些不太适应，但心里还是有股甜丝丝的味道。
巴凌锋在病床上摇了摇头，又苦笑了一下，他真拿他没办法。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就冲着门外大喊：“再来的时候，别忘了到孤儿院将那小女孩也一起带来！”
第138章 行刺
巴凌锋本以为他的腿拆完线后，就可以下地做些活动了，但大夫告诉他还得在床上躺着，巴凌锋那个憋屈劲儿就绷提了。但他又毫无办法，他只有一天一天地往前熬，从黑夜熬到黎明，又从黎明熬到太阳落山。
巴凌锋就这么一天到晚地糗在床上，他困了就睡，饿了就吃，自然是养足了精神。由于睡眠充足，营养也不错，他的气色看起来很好，浑身也积攒了许多的力气。他只盼望着大夫什么时候能发发善心让他下地走走，他就从床上窜出去……
这一天的下半夜，所有的病房又向往常一样渐渐地恢复了宁静，只有偶尔不知哪个房间里传出来一两声打酣的声音，或者一两句呓语。偶尔也会出现一个起夜的人，但他或者她的动作也是相当的轻柔，绝不发出半点多余的声音。
走廊的灯光依然在不知疲倦地亮着，照耀着早已空旷的走廊。走廊显得更加幽深绵长，还有几分神秘。
一切似乎都已经进入了深睡状态。
一个医生装束的人，从走廊的拐角处走了出来。他穿着不太合体的白大褂，头上罩了一顶白帽，一个口罩将嘴巴鼻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眼睛上架着一副眼镜，但那眼神中却明显地透出一股杀气。
他手里捧着一堆病历之类的东西，可能也是怕吵醒熟睡中的人，他的脚步放的也很轻缓。他径直走到巴凌锋的病房外面，隔着门玻璃向里面张望了一下，但屋里的灯是关着的，黑咕隆咚的看不真切。他又侧耳听了听，里面除了均匀的呼吸声和轻微的鼾声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声响。
他前后看了看，除了他之外，走廊里空无一人。他就“吱呀”一声推开房门，一探头，侧身闪了进去。然后回身小心地将门关好。他警惕地靠在门上停了几秒钟，以使眼睛能迅速地适应屋中的光线。
黑暗中但见他的眼波一闪，那是在用冷竣的眼光搜索什么，见屋中并无什么情况，他就随手将那些资料小心地放在靠门的小柜上。放完了所有的资料，他的手里却多了一只短枪！但那枪管却比正常的枪长要出一截，那上面应该是装了消音器的。
他是个刺客！
他开始轻移脚步，极小心谨慎地，但步法却相当灵活迅速，行刺经验相当丰富。他只三步两步就窜到了巴凌锋的病床前。
他瞄了一眼巴凌锋，见他正平躺在床上，呼吸很均匀。从状态上看，他应该睡的很熟。他就伸出左手，极其利索地将巴凌锋身上的被子掀掉，右手的枪随即抵住了巴凌锋的胸口，扣动了扳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将枪口抵住巴凌锋的刹那，巴凌锋却突然向他这边一个侧身，双手同时闪电般的伸出，箍住他那拿枪的右手，双手顺势使劲向前一带。只听“扑扑”两声，子弹打到了床上。
不容对方作出反应，巴凌锋的双手又突然一用力，将刺客的手腕向旁边使劲一拧，那只没有受伤的腿随即飞起，照刺客的头部踢来。刺客大大地吃了一吓，就本能地向侧后一闪身，拿枪的手也欲从巴凌锋的手中抽出，怎奈巴凌锋的手攥的太紧，他一时无法挣脱，就只好伸左手来隔挡巴凌锋的飞脚。
巴凌锋在暗中已经运足了力气，所以他这一脚的劲道十足。尽管刺客的手也隔挡到了这一脚，没有踢到他，但那冲击力也给他造了个趔趄。他为了保持住身体的平衡，不得不撒手丢枪，才使劲将手从巴凌锋手中拽出来。那把枪滚落到床上，又一个弹跳，掉到了床后。
刺客稍稍稳定了一下身形，却并不逃走，而是一哈腰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又摆出攻击姿势，重新向巴凌锋扑来。
巴凌锋已经坐起身。由于他的左腿还有些行动不便，他就仅凭双手和右脚与刺客对抗。
刺客一个饿虎扑食，挺起匕首直刺巴凌锋的心脏，来势相当凶猛。巴凌锋考虑到自己处于不利形势，便不敢硬接，只好急忙向旁边侧身，随即手下一划拉，就捞起身后的枕头，来隔挡他这一刺。
匕首一下就刺进了枕头，枕头里面是软软的海绵，刺客手腕向下一沉，就将枕头豁开了一条大口子，枕头也几乎断为两半儿。
巴凌锋一甩手，将烂枕头甩向刺客。刺客赶紧甩头躲避，破枕头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打在墙壁上。
趁刺客转头的当口，巴凌锋忽地从床上站起来，随手抓起被子，一甩手，向刺客头上罩了过去。刺客一矮身，从被子的另一头钻了出来。他挥舞匕首，就近进攻巴凌锋的伤腿。
巴凌锋则挥舞着被子，站在床上与刺客周旋。被子又被刺中几刀，棉絮和碎布片从被子中脱落下来，散落一地。巴凌锋在床上行动不便，已经处于劣势，而且有些疲于应付。
二人这么一折腾，房间里的人都醒了，纷纷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二人谁也不答话，仍然在黑暗中你来我往地争斗着。
马丽是躺在里边的一个闲床上睡觉的，此刻她也被惊醒。模糊中见巴凌锋正站在病床上和地上的一个人厮杀。她心里一阵紧张，立刻张嘴大喊：“快来人啊，有人行凶了，快来救命啊！”
她的声音出奇地刺耳，也很凄厉，叫喊声迅速地播向外面，在走廊里向各个角落里扩散，冲撞到墙壁上之后形成回音，又返回到屋里。
经他这么一喊，所有的房间马上就有了动静，说话声，走动声，开门声，越来越多地传来。胆大的人已经站到了走廊里，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关灯的屋子里也都亮起了灯光。
刺客不敢继续恋战，他也顾不得去寻找丢在床下的手枪，就径直冲出病房，向楼外遁去。
马丽赶紧下地，扑到开关跟前，打亮了电灯，屋子里又亮如白昼。
巴凌锋见危险已经解除，心里一松弛，腿上的伤马上撕心裂肺地疼了起来。他一屁股坐到床上，他疼的龇牙咧嘴。
不一会，屋子里，走廊里，就已经挤满了人。医院的、病房的、还有保安……大家正七嘴八舌相互议论、相互询问的时候，警察也到了。
第139章 警方介入
现场已经被破坏掉了，警察似乎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们见巴凌锋也不能随便下床，就准备在医院做些询问笔录。
巴凌锋心理当然清楚刚才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当警察询问他的时候，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说大概是小偷来偷东西，结果被他给发现了，他们就厮打起来，结果把大家都给吵醒了，小偷就被吓跑了。
警察没再说什么，告诉他以后多注意些安全，就打道回府了。临走时还告诉他，等他伤好了之后，再来进一步做些笔录。
其实警察在勘察现场的时候，发现了病床上的两个弹洞，但并没有发现弹壳弹体，在这样的公共场所又不便继续询问，以免扩大影响，给病人造成恐慌，也就暂时低调处理了。
巴凌锋不想将事情弄的太复杂，在警察到来之前，他就悄悄地清理了现场。他将枪和弹客秘密地传给马丽，叫她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好，等方若儒来了再说。
所以警察勘察现场的时候，自然没什么收获，他也什么有价值的情况没给他们提供。他不想叫警方介入他的恩怨，介入过多反而会干扰他的计划，他现在只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摆平此事。通过上次去闯臧小军的别墅，他也没发现臧小军有什么长进，他不但色厉内荏，而且似乎比以前更怕死了，他甚至把生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在他看来，他能有今天，不过是凭借他老子的金钱和背景，还有花钱培养起来的一些甘于替他为虎作伥的街头混混儿而已。
发生了如此恶性事件，医院方面自然加强了保安措施，并与辖区派出所做了沟通，请求他们帮助解决安全问题。
方若儒听说此事，当天下午就赶到了省城。他先了解了一下情况，就去找院长，叫他帮助给安排个保密性和安全性都好的病房。
院长说那只能去高干病房了，方若儒说高干就高干，高干病房不也是治病救人的吗？那就高干病房！于是在院长的协调和方若儒的督促之下，巴凌锋转移了病房，真的就住进了高干病房。
为了马丽的安全，巴凌锋又特意给冯劲松打了电话，请他帮忙安排一下马丽。冯劲松就秘密地将马丽接走，并把她安排到武术总队去住，他觉得那里更安全。马丽虽然不愿意离开巴凌锋，担心他的安全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想他，离不开他。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自己也无能为力，她除了会增加巴凌锋的负担，也做不来什么，也就同意了。好在高干病房里有电话，她每天都要打两遍过去询问。
巴凌锋虽然经历了那一场搏斗，但他的伤口并没怎么受影响，这都亏了他的身体素质好。又过了几天，他就可以下地活动了。但医生告戒他不能活动太长的时间，也不能做剧烈运动，以免影响恢复的速度和质量。巴凌锋表面上答应下来。但趁医生不在的时候，他还是偷摸地在病房里站桩，踢腿，打拳。
在他即将伤愈出院的时候，又来了几个神秘的人物。他们是在院长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巴凌锋的病房的。
“我们是西城分局刑警队的，我们想和你谈谈！”来人做了自我介绍。
“哦，谈什么？上次该说的不都和你们说了吗？”
“那不是事实真相，你瞒不过我们，你也不该隐瞒！上次是为了怕扩大影响，我们才撤的！我们希望你能向我们提供些具体的情况，这不是一般的治安案件，这是很严重的刑事案件！”
“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小偷进屋了，被我发现了，经过打斗将他赶跑了，就这么多，你们还要什么！”
“那病床上的弹洞是怎么回事，你腿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我们查了你的病历，你受的是枪伤！”
巴凌锋沉默了一会，似乎在考虑什么，然后猛一抬头：“即使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们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破案，但是维护社会的稳定和维护公民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而任何一个公民，尤其是当事人，都有义务向我们提供犯罪分子的情况！这一点，我们希望你能明白！”
“那你们还是去滨湖调查吧，所有的原因都在那里！有个叫臧小军的，他是滨湖的黑老大，你们去找他问问，就什么都清楚了！”巴凌锋有些赌气那人的语录似的台词。
“只要和本案相关的线索，我们都会调查的，你也不用赌气，即使不在我们辖区内，我们也会展开联合调查，这个请你放心！”
“话说的当然漂亮，希望你们事情也做的漂亮，但愿这次不会再不了了之！”巴凌锋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好吧，既然你们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那我就跟你们说说也好！”
于是巴凌锋就将他是如何与臧小军结仇的，以及自己腿上枪伤的由来，都说给了他们听。说完之后，他挑衅似的问：“这事你们管的了吗，他爹可是滨湖的副市长！”
“管是要管的，至于怎么个管法，这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需要上边协调处理，不过那天那两个弹壳弄哪去了，那人用的是什么枪？”
“用什么枪我可说不上，不过那枪不长，声音也很小，子弹打出来，只是‘扑扑’的响！至于弹壳哪去了，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人太多眼太杂，大概是被谁给拣走了！”
“你还能提供什么线索吗？”
“没了！就这些！”
“好吧，那你再想想！如果又想起了什么的话，可以随时和我们联系，我们会把电话给你，我们也还会再来找你提供情况的！”
“如果我还在这的话，你们可以随时来问，不过出院之后，我就不好说要去哪儿了，我现在是居无定所，四海为家！”
“那就这样吧，我们如果需要，会尽快跟你联系，另外，我们也会在医院加强警戒，已备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如果有事儿，你也可以直接找他们！”
“好的，我会的！”
打发走了警察，巴凌锋又陷入了沉思，现在有警方介入了，他下一步该怎么做。
第140章 雷霆之怒
巴凌锋没有猜错，来行刺的人真的就是臧小军派来的。
巴凌锋大闹别墅，对臧小军来说着实是个巨大的打击，更是个巨大的羞辱。这才是他出道以来最大最深的一次打击，比上次输的更惨！他心里这个憋气啊，真要是输给了一个有名有号的人物也就罢了，偏偏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的心里岂能平衡！这要是在外面传扬开去，非成一个经典笑话不可。江湖上未必有人会如何地渲染巴凌锋有多能耐，但肯定会添油加醋地埋汰他臧小军有多熊，那他这个老大当的还有面子吗？
臧小军回到别墅，便开始发疯般地砸东西，见什么砸什么，屋子里顿时就狼籍一片。那些手下都面面相觑，却没人敢站出来劝阻。手下都了解臧小军的脾气，这个时候谁去劝他，那无疑是自不量力自讨苦吃，是自己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非被他弄成紫茄子不可！所以谁也没有自讨没趣，都木雕泥塑又战战兢兢地在那里打鼓儿。
臧小军砸累了，才坐在沙发上喘息。经过刚才一番折腾，他的衬衫扣子也扯开了，领带也跟个吊死鬼一样胡乱地吊在胸前，原来溜光锃亮纤尘不染的头发也没了型。脸依然阴沉地拉着，好象比平时更长了，倒像个驴脸儿！他一个一个挨着排儿地瞅了一圈，直瞅的那些人心里七上八下直发毛，大家知道臧小军该拿他们抓邪气儿了，都在提心吊胆地等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果然，臧小军气喘匀了，就逐个儿地将他们都臭骂了一顿，直骂的那些手下脖颈子冒凉气儿，眼珠子往上翻，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犹如死了爹娘似的哭丧着脸儿！
一阵手机铃声才救了他那些手下的驾。打电话过来的是他留在滨湖的那些爪牙，他们报告说他们已经发现了巴凌锋的踪迹，来向臧小军请示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
“都他吗的给我听好了，你们一定要跟紧他！他现在腿上有伤，没啥大能耐，你们只要掌握了他藏身的地点，我就有办法收拾他！这次，眼睛都他吗的给我瞪大点儿，谁要是再给我跟丢了，小心我刨了他家的祖坟！”他对着手机里一通吼，吼完之后啪的合上手机，并将它摔在沙发里。他自己也躺进沙发，头枕双手闭目不吱声，不知道又在寻思什么。众人都面面相觑，不敢言语，也不敢随意挪动一下脚步。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拿起电话，拨通了刚才那个号码：“有情况要他吗的随时给我回话！”说完之后，他不等对方回话，他就将手机撇到茶几上，手机在茶几上弹起来，又翻了个身，一下掉落到地板上，电池和机体分了家。
臧小军站起来，照准地上的手机，飞起一脚，将其踢飞，手机飞到对面的墙壁上，摔个粉碎，零件滚的七零八落。
“还都他吗的杵在这里干什么，都给我滚，滚！”臧小军又是一顿咆哮。
众人就像听到大赦一样立刻涌向门口，生怕走晚了再挨顿冤枉骂，门口顿时挤成了一团！
“回来，都他吗的给我回来！”臧小军又一声吆喝，正在往门外挤的众人马上收住脚，然后又向后转，极不情愿地蹭到原地听吩咐，跑的快的那些人听到声音又立刻从外面跑了回来。
“凡是在屋里的还能喘气的都他吗的给我听好了，一会，将那些受伤的弟兄都给我送医院去，打碎的玻璃安上，丢失的家伙能找回来的都找回来，屋子里、院子里也要收拾干净，明天早上，要让所有人看到我臧家别墅还他吗的像以前一样的风光！都听清楚没有！”
“听清了！”
“滚吧！”
众人这才散去，并开始撒欢尥蹶子地忙活起来。只要臧小军不再骂他们，不再难为他们，他们宁可多干点活，多受点累，也比受他的煎熬强！
臧小军又换上一部手机，然后和去省城监视巴凌锋的人又作了一番沟通。他知道巴凌锋已经住进了华侨医院，并且已经做了手术。臧小军就告诉那些人一定要严密监视巴凌锋，还要摸清医院的情况，以及医院的作息规律，他要在医院里除掉巴凌锋。
又过了两天，省城那边传回来消息，华侨医院的情况已经基本摸清了，负责监视巴凌锋的人还画了一张医院的草图捎回来，交给臧小军。
臧小军将草图研究了半天，觉得医院的情况比较复杂，要除掉巴凌锋，必须派杀手去才成。臧小军又核计了一会，觉得自己手下绝没有可以充当杀手的材料，那些人除了吃喝嫖赌，别的能耐没有。身边的保镖虽然可以一用，但是在那样的场合下，成功率也不大，况且他的手下，没有一个人是巴凌锋的对手！看来，要除掉巴凌锋，只有向外边求援了。
他想起了他在s市认识的那些朋友，干吗不求求他们，叫他们给提供个经验丰富的杀手，应该不是问题！
于是他就将电话打到了檀万山那里，将自己在滨湖被撅的事说了！檀万山一听就炸锅了，这他吗的还了得，一个未出道的小子竟将他兄弟逼成这样，他岂能坐视不管？他就对臧小军说：“兄弟，你是想叫偶亲自走一趟呢，还是派点人马过去撒？”
“大哥，你只要给我找个老道的杀手就可以了，那小子已经受伤，正在医院里住着呢，我估计他现在已经没多大脓水了，一个杀手应该可以搞定他！”
“好地好地，那偶就给你派去个杀手，你就等好消息吧！”
“大哥，你一定要找个硬实点的杀手，那小子虽然伤了，但他工夫了得，也他吗的很狡猾，一般人很难对付他的，还是把握点好！”
“哎呀，偶说兄弟撒，大哥办事你还有啥子不放心的呢！好了兄弟，你就放心好啦，杀手过两天就到！”
两天之后，檀万山果然给臧小军派了一个杀手。此人面色冷竣，寡言少语。但反应相当的灵活，尤其对环境特别敏感，无论黑天白天，无论什么地方，只要他走过一趟，下趟就绝不会走错。他的眼神也毒辣，似乎能看穿人的五脏六腑。他的动作也异常的沉稳老练，干什么都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个经验丰富的江湖老手。听檀万山介绍说，他出道十多年来，还没有一次失过手！
臧小军对这个杀手非常满意，早知道有这样的人物，干吗还费那么大劲去瞎琢磨啊，找这样的人物就搞定了。
三天之后，杀手开始行动了。他到了省城，趁白天先去医院踩好了点，按照图中的标记都找好了位置，在心里确定了行动的路线和时间，他又研究了一番撤退的路线。一切搞定，他就找了家不起眼的小旅店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后又去一家饭店吃饱了饭。
晚上10点，他就开始在医院附近游荡，以确定医院里面是否有什么新情况发生。但看到的一切和白天没有什么两样！
于是他就在子时展开了行动，就出现了前面叙述的他和巴凌锋在病房里对打的情景……
但他失手了，这是他的第一次失手，而且竟是输给了一个伤员！
满心欢喜等待结果的臧小军，却等来了杀手失败的消息。他颓然地坐在沙发里，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居然失手了！这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他们听错了，这绝对不可能！”他还是心存侥幸心理，希望听到的不是真的。
杀手也自觉没有面子，在刺杀失败之后，和臧小军连个招呼也没打，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省城。他也在反思自己失手的原因，是自己太大意了，还是对手太强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一时也解释不了。
第141章 市长的烦恼
滨湖市公安局长周天，带着一份由省公安厅签发的文件，来找市长李天民。
文件是关于臧小军团伙涉嫌打砸抢犯罪的调查材料，那上面列举了大量关于臧小军在滨湖的犯罪事实，并要求滨湖警方做进一步调查取证，还要上报结果。虽然文件中没有明确将其性质定义为黑社会，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了对其行径的强烈的谴责的味道。
因为案件涉及到副市长的公子，周天不敢做主，怕破坏了领导集团内部的团结，他就带着这份文件来找市长，请他拿主意。
李天民前前后后认真地看完了这份文件，仰面望了一阵天花板，又摸了摸下巴，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才开口说话，他说话的声音也很轻，既像是在对周天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唉，事情不好办啊！你说这个老臧，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操心的儿子！”
“老李，你看这个事儿，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这真是个不小的难题啊！”李市长苦笑一声，又摇了摇头，他也想不出太好的主意。
“怎么的你也得拿出个意见来啊！”
“这个文件都谁看过？”
“除了主管刑侦的汪副局长看过，我还没有向下边透露！”
“事情能压下不？”
周天摇了摇头，“很难，上边盯的很紧，刑侦处那边专门给我打了电话，要听结果的！”
“按照文件上边说的，他的性质有多严重？”
“估计判个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
“十年八年，十年八年……”李天民站了起来，嘴里边念念有词，边抱膀在屋里来回踱着步，突然他站住了：“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办法，能让他免于处罚？”
“办法倒是有，那就是先抓进去一段儿，等风声过了，再保释出来，只要他不再犯什么事儿，上边也不会咬住不放的！”
李天民想了一会，点点头，说道：“这个办法可行，老臧的思想也不会因此有太大的波动！不过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保密工作你还能做到吧！”
“这个自然！不过老李，你干吗那么护着那个犊子呀，你可要想好了，这个口子一旦开了，以后想堵就费劲了！”
“我哪是护着他呀，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得从滨湖的大局考虑！老臧对滨湖的经济发展是个有路子的人，也是有大贡献的人，他要是因此被击倒了，那滨湖的经济可就不好闹了。另外，为了能保持领导集团内部的团结，避免出现矛盾，我也只能违违规了，这个错误，就由我来犯吧！”
“那我可就着手抓人了！”
“先不急，至于什么时候抓人，我会通知你，我得先和老臧谈一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要他有个思想准备，免得让他认为是大家和他过不去！”
“那好，我听你的，那我就回去等信儿了！”
“唉，没办法，黑脸儿白脸儿就都由我来唱吧！”
送走了周天，李天民又坐了一会儿，琢磨着如何和臧念祖说这事儿，一切想好之后，他就给臧念祖打电话，说有要事和他商量。
接到李天民的电话，臧念祖没敢多耽搁，不到半个小时，他就驱车从外边回来了。
“天民，这么忙三活四的把我调来，什么事儿啊？”臧念祖见到李天民，开口就问。
“坐！”李天民指了指沙发，然后又亲自给他接了杯热茶，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究竟什么事儿啊，你打电话时候火燎腚似的，这阵子倒卖起关子来了！”臧念祖悠闲地翘起二郎腿，调侃道。
“你先看看这个！”李天民从桌上抓起周天留下的那份文件，递给臧念祖。
臧念祖坐在那里认真地看着，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接着现出很气愤的神情！看完之后，他将那份文件拍到茶几上：“这个孽障，我就知道，早晚他要阼出事儿来，我嘴拜年儿地警告他，他就是不听，这算是他吗的没整了！”臧念祖显得很激动，脸也因生气而变得确青。
“老臧啊，你先别动气，喝口水稳当稳当，我这么着急地把你叫来，就是想跟你核计核计，这个事儿该怎样处理！”
“老李啊，出了这样的事儿还核计个啥呀，该咋办咋办呗，我臧念祖绝不给两个大院儿出难题，绝不能因为他是我儿子，就坏了规矩！”
“老臧啊，话虽这么说，但这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事儿，你丢人，大伙脸上也不好看，我们得亡羊补牢啊，这个事儿，你得拿出点实实在在的态度来，我们也好解决问题呀，别老说气话不是！”
臧念祖已经嗅出李天民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看来他是要保臧小军的。有了这个判断之后，他说话就贼啦的冲，而且声色具厉，以表明他对儿子犯罪行为的大义灭亲的态度。
“你真的就这么想？”
“老李，咱俩在一起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臧某人是怎样个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臧小军是我儿子，这不假，将他法办我当然也心疼，但是我们也不能用感情代替法律吧，我们因此犯了错误是小事儿，那以后滨湖的治安还要不要，政府的形象还要不要？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坏了滨湖的环境！我还是那句话，该咋处理就咋处理！再说，让这小子接受点教训也不是啥坏事！”
“你要是真这么想，那我可就告诉周天抓人了！”李天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
“哎呀，我说老李，你也不用试探我，事情该咋处理就咋处理，那个瘪犊子犯哪条，你就处理哪条，我老臧要是说半个不字，那算我没修养，没觉悟！”臧念祖继续唱着高调。
“难得啊，难得你有这么高的觉悟，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那滨湖的事情可就好办多喽！”
“哈哈，你可别小看了我，我也是接受组织教育多年的老党员了，虽然我是个粗人，但觉悟不差！话又说回来，如果我老臧连这点自觉性都没有的话，还怎么当这个副市长，说话还能有分量吗？行了老李，就别跟我绕圈子了，说说处理意见吧！”
“刚才周天来了，我们俩核计了一盘，省厅对这个事比较重视，还打电话来督促，要拿出个结果。我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他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将臧小军弄进去关一阵子，等风声过了之后，再保释出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你看你的意见怎么样？”
“这么做好吗？说实话，从我个人角度讲，我当然高兴，毕竟那是我儿子嘛！但这么一处理，政府是要担风险的，也会影响政府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这些你考虑过吗？可别因为那小子一个人，而坏了全局，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已经告诉周天那边尽量地做好保密工作了，至于有多大影响，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没办法啊，谁叫他是副市长的儿子了，这俗话说‘官向官，吏向吏’我看还是有些道理的，这也是人之常情，为此犯点错误就犯点错误吧！不过你老臧可不能因此在工作热情上受影响啊，滨湖的经济还得依靠你来掌舵！”
“那我就不能再提反对意见了，那样太假，我就保留意见吧！也谢谢你老李的苦心！”
“既然你没什么意见了，那事情就这么定吧！回头你再好好教育教育你儿子，以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行为，如果他再有个一差二错的，我可是没脸再站出来说话了！”
“也真是难为你了，好吧，如果没有什么事儿，那我就先回去，回去好好撸那小子一顿！”
“过两天，我还要建议市委和纪检那边开个会，给各位都敲敲警钟，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子女亲属，别弄得事情不好收场的时候再悔之晚矣！”
“要得，要得，到时候，我一定要到会上去现身说法，检讨自己教育上的失败，就以此为教材，给大家提提醒吧，让大家都受受教育，借鉴一下身边的事例印象会更深刻！”
“这个就不必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想找素材还是多的是的，能起到教育作用就达到目的了！”
“还是身边的例子更能引起人们注意的！如果开会，我还是要说的，这也算是批评与自我批评嘛！”
“哈哈哈哈，老臧啊，你能说出这番话，我就得谢谢你，一般的党员，是达不到你这个境界的！不过我不能同意你的意见，我们还是要做好保密工作的，尽量缩小此事在群众中的影响！这个就由我做主了，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送走了臧念祖，李天民又给周天打了电话，告诉他过两天可以将臧小军收起来了，不过在抓他之前一定要先给臧念祖打个电话，这也算是大礼摆前面了！他还一再告诫周天，在行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保密，尽量不扩大影响。并要求参与这件事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绝不能将此事泄露出去。
第142章 方宅夜话
巴凌锋出院之后，就去了冯劲松家，他在那着实闹腾了一宿。第二天，几个人又去孤儿院看了一回那个拣来的女孩。
巴凌锋不知道该怎样处理马丽，是该再次将他送回老家去，还是该将她留在身边。他知道将她送回老家的结果，她还会照样跑回来，那样她在滨湖瞎撞起来会更危险，倒不如干脆就将她留在身边算了。这样虽然行动上不太自由，但总比时刻为她提心吊胆强许多。只要她不乱跑，危险系数也就没那么大。因为通过新近发生的这些事儿，他越来越发现她的性格倔强，轻易不会放弃，也绝不服输，这一点跟他极其相似。
他又想到了方若儒。自从方若儒将他安排到高干病房之后，他就再没来过，偶尔打一次电话，也是询问询问病情了事，其他的并不涉及。巴凌锋猜测，他一定是很忙，顾不了他这头了。
他就给方若儒打电话，他想问问滨湖的情况，臧小军那边都有什么的动静。
方若儒给他的回答是：臧小军已经在几天前被抓了。
“方伯伯，你说什么，臧、臧小军被抓了？谁抓的？”
“还能有谁，警察抓的啊，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用不了多长时间，他还会出来的！”
“那是什么罪？”
“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大事儿根本就没涉及到！”
“那您干吗不把那些枪给他交出去，这样至少还能加重他的罪行！”
“现在交出去还为时过早，时机还不成熟，交上去分量也不重！不过这事儿你一定要保密，免得滨湖再起事端，滨湖的事情已经不少了！”
“那臧小军怎么办，岂不是又便宜他了？”
“这事你不用急，等见面我跟你细唠！”
“那我现在就想回去！”
“现在回来也中，不过你要保证不惹什么乱子！”
“不会，我的目标是臧小军，现在他不在外边，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用不用我派车去接你？那样安全！”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那好，你回来之后就直接到我家来，咱们好好谈谈！”
“好的！”
挂了电话，巴凌锋就坐不住了，他和马丽辞别冯劲松夫妇，就着急忙慌地回滨湖来了。为了安全，巴凌锋和马丽还是做了必要的防范，没到滨湖就下了车，然后打车直接去了方若儒家，这样免得惹来麻烦。因为虽然臧小军被抓了，但他的那些爪牙还在，说不定谁发现他们之后就会穷凶极恶地背后放冷枪暗算他们。
晚上，吃过饭之后，马丽和方夫人在卧室闲聊，巴凌锋和方若儒则在客厅说话。
巴凌锋：“方伯父，我们怎么才能将臧小军彻底地除掉？”
方若儒：“臧小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臧念祖，他可是滨湖的不倒翁，根深蒂固啊！只要有臧念祖这棵大树荫庇着他，想动臧小军，难度是极大的，或者说根本不可能！”方若儒边说边轻轻地摇着头，额头的皱纹也揪在了一起。
听方若儒如此说，巴凌锋就探过身去，盯着方若儒那张有些富态的脸，有些好奇又有些不屑地问：“臧念祖真就那么厉害？”
方若儒也慈祥地看了看巴凌锋那张率真的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是啊！臧念祖这个人物不一般啊！他真狡猾，今天在市委召开的会议上，臧念祖居然还因为他儿子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评！这个人很善于伪装，深藏不露，一般人很难识破他！并且他的手腕很高明，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他编织的关系网很大很复杂，上下关系疏通的很好，撼动他不容易啊！
巴凌锋：“就没有对付臧念祖的办法？”
方若儒苦笑一声：“办法倒是有，不过很难啊！”
巴凌锋又将身子向前凑了凑，极富兴趣地问：“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办到！”
方若儒又看一眼巴凌锋，然后向后靠去，头尽量地枕在沙发背上，盯着屋顶看了一会，缓缓说道：“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的，尽管他在做副市长之前，已经将他的公司改名了，但那个公司其实依然是他的，只要进行深入的调查，总是能搞清楚的！并且我一直在怀疑他这么多年都在做着非法买卖，很有可能在走私。”
巴凌锋：“如果你想调查，又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去做呀！”
方若儒依然仰在沙发背上，好象很累的样子：“这个难度就大了，这需要极高的技术手段和财会统计方面的专业知识，还要具有反侦察的能力。而且这需要打入他们内部，尤其是要打入到中层以上，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功的，没有个二三年的时间不会见成效。”
巴凌锋：“那时间可就太长了，我可等不及，我看我还是用老办法吧，大不了同归于尽！”
方若儒：“说的轻巧，如果都像你想的那样去做，那中国不就乱套了吗？再说，去和他玉石俱焚，做他的殉葬品，你犯得着吗！只要我们有耐心，要收集足够的证据还是有可能的，你不要忘了，我们手里还有他犯罪的铁证，那些私藏的枪支，在关键的时候，会替我们说话的！”
巴凌锋：“如果打入他们内部费劲，那干脆我就去他们公司走一趟，将有用的文件都给他偷出来，然后你再找人研究，我就不信找不出什么证据。
方若儒：“哼，说的简单，那样法律还不照样会惩治你，年轻人，那是要犯法的。”
巴凌锋：“只要可行，什么犯法不犯法的，和他们这种人斗，没有对于错，只有胜与败！早一天将他们消灭，他们也就少一天祸害百姓！”
方若儒：“‘没有对与错，只有胜与败’呵呵，挺有哲理的一句话嘛！对于他们这种人，也许采取点非常的办法也不失为好办法。”
巴凌锋：“这么说，你同意我去窃取情报？”
方若儒：“谁说我同意了！那毕竟是歪门邪道的东西，我只是觉得你说的那句话有些道理而已。”
巴凌锋：“行了，其他事儿您也不用管了，出了事儿我兜着，不管我采取什么办法，总之过一段我会将你所需要的东西给你弄来。”
方若儒：“你这个年轻人又要犯混？这个我绝对不允许你去做的，即使因此得到的再好的证据我也不会要的！”
巴凌锋：“混就混吧，以毒攻毒，这个办法最有效！”
方若儒：“好了，这个事儿就先不谈了，咱们谈点别的，你还有什么打算？”
巴凌锋：“打算吗，也有，不过还不太成熟！”
方若儒：“哦，那你也说来听听！”
巴凌锋：“我想办个公司，专门从事电脑方面的业务，连名字我都想好了，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方若儒坐了起来，他饶有兴趣地问道：“哦，什么名字啊？”
巴凌锋：“巴氏电脑网络有限公司。”
方若儒：“恩，不错，名字很响亮，就凭这个名字，你就能干好，你就干吧，需要我帮什么忙，就吱声，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忙。”
巴凌锋：“谢谢方伯父，不过这只是个设想，还没考虑太成熟。”
方若儒：“小伙子，干什么事情，不要瞻前顾后的，想好了就干，跌倒了咱爬起来，这个可是正事，该出手时就出手，可别错过了主意，免得到时候后悔！再说，有点正事儿干，也免得你再去胡思乱想！”
巴凌锋：“有方伯父这些话，我就有动力了，行，我干，大不了重头再来嘛。”
“看来啊，这个世界永远是你们年轻人的！”方若儒由衷地说了一句。
两人又唠了很多，但是始终没有涉及到方小芳的话题。看看到了后半夜，两人各自睡觉。
第143章 巴氏公司
臧小军被抓之后，巴凌锋一直担心臧小军的手下是否会有什么动作，是否会穷凶极恶地展开报复行动，尤其是在他公开露面之后，他们是否会算计他。但是几天过去了，滨湖跟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同往常一样的平静。巴凌锋在感觉纳闷的同时，也稍微地安下心来，看来没了臧小军这个主心骨，他的手下也不敢胡作非为了。除去了安全方面的担心之后，巴凌锋便开始琢磨起开公司的事儿来。他想先把公司开起来再说，至于其他的事情，就先往后放一放，毕竟民以食为天，吃饭要紧！
方若儒一直对巴凌锋开公司的想法非常支持，他抽出不少时间来帮助巴凌锋跑审批，还帮助他跑来了一笔不小的贷款，当然担保人是他。
在方若儒的协调之下，经过十几天的筹备，巴氏电脑网络有限公司终于开张了。方若儒破天荒第一次参加了这样的庆典仪式。
在庆典仪式上，方若儒做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他对巴氏电脑网络公司的成立给予了积极的肯定和高度的评价。他说作为年轻人，就应该有朝气，有胆识，有想法，有魄力，要有敢为天下先的精神，更要有不服输的斗志，同时还要具备刻苦钻研的精神。他说今天巴凌锋能成立这个公司，明天就能光大这个公司，美国有个比尔盖茨，中国也应该有他那样的人物……
许三他们也都参加巴氏电脑公司的开业庆典，并且他还号召他的那帮哥们凑了厚厚的一份大礼来祝贺。为了防备臧小军的人来捣乱，他们还暗地里带来了家伙。他们下狠了，在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里，不管是谁，只要是来捣乱的，他们绝不会轻饶！当然前提是不给这个庆典仪式惹来麻烦。
为了答谢大家的捧场，巴凌锋还准备了几桌丰盛的酒席。方若儒因为事务缠身，讲完话就告辞离去。巴凌锋也没过多地挽留，他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下，作为滨湖的一个高层领导，还是少逗留为好，毕竟话好说不好听！再说还有那些脚下使绊儿，背后放冷枪的觊觎他的位置的主儿正找不着机会下蛆呢，这样的机会他们岂能放过？不做些文章才怪呢！
留下来喝酒的基本上都是常继业以前的弟兄。其实以许三为首，他们都对巴凌锋大闹臧小军别墅这件事儿佩服的五体投地。能荣幸地参加这样的宴会，他们自然是喜不自胜。
酒多了，话自然就多，这些人平时就在社会上散漫惯了，再加上多长时间没这么开心过了，猜拳行令大呼小叫自然就成了酒桌上的主题。
有人甚至扯开嗓门大喊：“我说巴兄弟，你还开什么公司啊，依我看，干脆，你就做我们的老大算了，啥也不用你干，你就在那坐阵就行，一切事情，都由我们兄弟去处理！那可是既省心又来钱的买卖，比开什么狗屁公司强多了！”
“对，我看行，要说咱巴兄弟，那可是天生的一块材料，真要是做了咱们的老大，那滨湖的天下可就是咱们的了！那臧小军在咱们面前，还算个鸟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下边立刻就响起了一阵附和声和掌声，大家都在借着酒劲起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巴凌锋见大家都喝高了，为了压一压越来越高的气氛，不至于使他们忘乎所以，惹出事端，他就亮开嗓子说道：“大家的心意我领了，今天大家来捧我的场，我也特别的感激，尤其是我受伤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对我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我这里也表示感谢了。但我可能会令大家失望，我不想走那条路，我只想靠力气赚钱吃饭，塌塌实实地做人！但话又说回来，虽然大家和我走的不是一条道，但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如果有能用到我巴凌锋的时候，只要不犯法，只要兄弟我力所能及，就一定帮各位的忙！另外啊，如果真有兄弟我混不下去的那一天，说不定就去找各位大哥，到那时侯各位可别推辞！啊，哈哈哈哈……！”
“兄弟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这么说，纯粹是拿我们当外人！咱啥也不说了，一切都在行动上，只要兄弟你有事吱一声，我们大家都不含糊，到时候谁要是打个锛儿，那就是他吗的狗娘养的，到时候，你就找我许三算帐就行了！”许三见巴凌锋如此客气，就开口说道。
又喝了一会酒，大家都觉得尽兴了，纷纷告辞回去。
巴凌锋有了自己的公司，自然就住到公司里面，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接受了方若儒的意见，将马丽安排在方家居住。
其实巴氏电脑公司并不算大，注册资金20万。公司里除了一些电脑整机之外，其余的都是些电脑零部件和电脑耗材之类的东西。巴凌锋主要是对电脑进行技术支持，确切点说，这里应该是个电脑医院。
由于巴凌锋电脑水平过硬，慕名来找他的人很多。有来寻求装机方案的，有来咨询电脑故障的，有来向他学习技术的。巴凌锋对于每一个顾客，都是热情地接待，周到的服务，尽量让他们都高兴而来，满意而去。由于他收费低廉，甚至有些小来小去的毛病，他干脆就是不收费，白尽义务！所以开业以来，他赢得了广泛的赞誉，在滨湖的电脑族中，大家都知道有巴凌锋这样一个高手了。
巴凌锋利用闲暇时间，一直在开发一款游戏软件。他借鉴了许多大型网络游戏的经验，再加上自己独特的构思，和出乎意料的程序设置，使得这个游戏特别的好玩。他相信这款游戏一旦投入到市场中去，一定能火暴起来。
他还准备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要架设一个属于自己的服务器，只要进行日常必要的维护，就可以大笔大笔地收入了。但这需要时间，也需要资金，绝不是经过一天两天的努力就能实现的。
马丽白天到巴氏公司帮忙，帮助巴凌锋做一些日常的接待工作，晚上就由巴凌锋护送他回方家。由于马丽晚上有时间，方家又有电脑，有网络，马丽就利用晚上的时间继续完成她的小说。现在她已经成了那家大网站的知名作家，一个出版社也正在酝酿将她的小说出版发行。
这期间，臧小军的人跟从地球上蒸发了一样，没有谁来光顾，更没有谁敢来滋事。日子就这样在平静而忙碌中一天一天地迎来，又在平静而忙碌中一天一天地送走。外面没有了臧小军，滨湖似乎太平了！巴凌锋的事业也呈现出了快速发展的态势。
就这样，巴氏电脑网络公司一直在良性发展中持续了两个多月，直到臧小军被放出来，才又起了事端……
第144章 困兽
臧小军在被刑拘之前，臧念祖对他进行了一番极其严厉的批评。他声色俱厉，面色青紫，气的用手直拍脑门子。在臧小军的记忆中，还从没见他老子如此大动肝火。
臧念祖发泄了一通怒火之后，渐渐地平息下来。他开始给他分析事情的复杂性与严重性，警告他，省里已经注意到滨湖了，确切点说是注意到他了，如果他再不知收敛，再一意孤行，那不但他危险，就连他老子也要跟着吃锅烙！那时他不但保不了他，连自己都会自身不保，弄不好也会跟着吃官司，他这棵大树一倒，他臧小军哭都找不到调！
以前臧念祖从没如此认真地对待过此类事情。臧小军从他的态度上分析，事态真的很严重！虽然他心里对巴凌锋窝着一股无名烈火，恨不得活剐了他，但他不能不认真地坐下来听臧念祖的分析。臧念祖将厉害关系分析完，又再三嘱咐他在看守所期间绝不能再出现什么差错，绝不能再惹是生非，并且一定要他管住他手下那帮乌合之众，别再忙中添乱，他才能很好地在外面斡旋，才能使他尽早地获得自由！
臧小军从他父亲那回来，就给他的那帮人开了会，说事情严重了，他们玩儿的太大了，省里已经注意到他们了！他说他必须进去一段时间，以平息事态。但在他进去这段时间里，无论是谁，都要他吗的老实一点，安分一点，谁要是给他惹是生非捅漏子了，那等他出来以后，绝轻饶不了他，抄了他的家都是最轻的！
由于有了他的警告，那些人才都销声匿迹了，他们不敢再生出任何的想法，更不敢有任何的妄动！他们混的其实不比臧小军在看守所轻松多少。
他们知道巴凌锋的一切活动。从他回来，一直到他的电脑网络公司成立，以至于平稳发展，甚至出现了蒸蒸日上的良好势头，他们都了如指掌。但是谁都没敢出来作梗，也没敢暗中破坏，他们都怕惹怒了臧小军，令他翻脸不认人！所以也才有了滨湖两个多月的安定状况。
臧小军在看守所里，虽然啥屈儿也没受着，但他还是憋了够戗。警察都知道他是谁，更知道他爹是谁，对他都是格外的客气。除了不能出去，也不能随便与外界接触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什么时候走走就什么时候走走。只要他不捅什么漏子，不制造什么乱子，警察一般不去理会他。其实再很大程度上来说是不敢去管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连上层都奈何不了的人物，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还是别和这个瘟神较劲为好！
臧小军本以为他进去个十天八天的，给了上边一个交代，也给滨湖的官爷儿们一个台阶下，他爹就能将他弄出来。怎奈传进来的消息说上边对他盯的很紧，如果没有个确切的说法，上边就不会罢手！
自然，他想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终于熬不住了，这里哪是他吗的人呆的地方啊，这里啥他吗好玩的也没有，连个女人的影儿都看不到，更别说干点亲昵之事儿了！这时间长了非憋出点病来不可！不行，我他吗的必须得闹腾闹腾，让他们都注意注意我，也让我爹跟着着着急、上上火，那样他才能使圆劲，将我弄出去！
打定主意，他就开始闹腾，他想喊就喊，想骂就骂，想耍就耍，想砸就砸。看守们没有办法，只得日夜轮流看着他。他就告诉那些看守一定要尽快地将话传给他爹，叫他爹快点来，他有话要和他说，晚了他可就要砸看守所了。
看守们不敢做主，急忙向上面请示。在得到领导的默许之后，他就从臧小军那要来他爹的电话，将电话打了过去，说他儿子有事找他，让他尽快过来一趟！
接到电话，臧念祖就知道儿子在里面挺不住了。但是现在风头正紧，他不便深入行动，只能是坐观其变！
其实他比臧小军还着急，他知道他儿子不老实，一旦那小子耍起驴来，是什么漏子都敢捅的。一旦事情闹大，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收拾起残局来更是难上加难！
其实他一直也没闲着，一直在暗中搞着小动作。他早已通过关系，将信息透露给了省里，说臧小军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平时爱惹些治安方面的乱子。按照文件的精神已经对他的行为进行了核实，也采取了行动，已经将人关起来了。希望上边能网开一面，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至于上边将如何回复，还没有确切消息，臧念祖也正在苦等。
虽然还没等到什么结果，但接了看守的电话之后，臧念祖就没敢耽搁，生怕那小子虎了吧唧的真闹出点乱子来，使他的努力前功尽弃，以至难以收场，就马上赶到看守所，来安抚臧小军。
“爹，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弄出去，这里也太他吗的难受了！”臧小军看都不看他老子一眼，一脸不悦地开口道。
“小子，我知道你着急，但我比你还着急呢！我一直在等省里的消息，好进行斡旋。这段时间你一定要给我挺住喽，咬牙也要挺住！估计这两天就该有消息了，你可不能再犯混，更不能因小失大，让我白费劲啊！”
“我那些弟兄的消息怎么样，有没有关于姓巴的那小子的消息？”
“行了，外面的事儿你就少参合吧，他们爱咋地咋地，你就给我消停地眯着！哪怕今天就把你放出去，你也消停地迷着，至少在半年之内，你不准再给我惹事，坏了我的大事儿我绝轻饶不了你！”
“你干吗不给他们送点礼去，这年头，就他吗的钱好使！”
“这是什么节骨眼，我能随便乱动吗？行了行了，你就在这再安心地呆几天，等过两天有结果了，我再来！另外，我再跟你说一条，在这里别老跟警察过不去，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可不会对你这么客气！消停一点，收敛一点没坏处！我那边事儿多着呢，我得回去了，过两天再来！如果你需要什么，可以直接跟他们说，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他们会尽量满足你！……”
为了安抚臧小军，臧念祖隔两天就往看守所跑一趟，将事情的最新进展跟臧小军说说。但是上边好象对这个案子特别的关注，迟迟也没有下来处理意见。弄的臧念祖心里也没了底，不知道上边究竟是怎么个态度，如此沉得住气究竟是为了哪般？
他就去找周天局长探听口风。
臧小军这个事儿，令周天也很为难。可以说，省厅的文件在他这个公安局长的脸上打了不大不小的一个巴掌，自己管辖的地盘上出现的问题，居然让省里先捅了出来，他的脸岂能不火烧火燎的。
他早知道臧小军这个人物，也知道这几年来他一直在干着那些非法的勾当。同时他敏锐地感觉到，臧小军的问题，绝不单单就是文件上所说的那些问题！在那些问题的背后，一定还会用更大更严重的问题没有挖掘出来！他甚至已经将不久前车祸而死的李黑子跟他挂上了钩！他本想将臧小军拿了法办，怎奈他背后站着臧念祖，问题棘手啊！
而时下最关键的问题，不是如何来调查臧小军，而变成如何给省厅一个交代的问题了。他既要给省厅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又不至于破坏了他和臧念祖表面形成的良好关系。他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如果臧念祖不倒台，想惩办臧小军绝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儿。臧念祖在他的眼里，也绝不是什么稳当人物，不过他掩藏的更深，更隐蔽而已。
他早料到臧念祖会来找他，所以事先和汪忠孝做了沟通，要求他拿出一份上报材料来。汪副局长按照他的意思已经形成了一份不疼不痒的材料。周天将这份材料一直留着，就等臧念祖来找他时拿出来让他看，好做个顺水人情。他之所以迟迟不将材料上交，就是想看看臧念祖都有哪些把戏要耍。他知道臧念祖已经将后门儿走到了省厅。因为，省厅特意来电询问臧小军问题的严重性，对待一般的人和事，上边是绝不会这么做的！但他没有谈臧小军的问题，而是请求上边先对此事放一放，别盯的太紧，因为此人身份特殊，轻易动不得他，只有当证据确凿之后，再行计较。同时他向省厅保证，他会将此事一查到底的！一旦调查清楚，无论涉及到谁，都会依法严办！但这些只能进行秘密调查，希望省厅给他充分的时间，免得打草惊蛇。省厅同意了他的想法，就等他上报材料之后，便就坡下驴，撤消对滨湖的关注。
臧念祖来找周天的时候，周天先煞有介事地说了上边对此事非常重视，态度也很坚决，非要彻查此事不可。他正在想方设法地拖延时间，一旦上边放松对此事的追查，他就将材料汇报上去，他说材料他已经准备好了。他还把材料拿给臧念祖看。
臧念祖假惺惺地推让一番，说这是机密文件，不好接触。周天哈哈一笑，说：“对你老臧还有什么机密可言啊！”
臧念祖见周天成心实意地叫他看，也就不再推辞，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其实上边总结的材料无非是对省厅的文件又做了一番复制，并没有什么新的内容。臧念祖非常满意周天的做法，就问周天什么时候能有个结果。
周天挠了挠头皮，假装为难地说：“最快也要两个月吧，甚至更长的时间，至于事情究竟能办到什么程度，还要看上边的态度，不过老臧你放心，你老臧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忙的！”
臧念祖又和周天扯了一会儿闲淡，就告辞出来。他径直去了看守所，将刚才去找周天的事儿跟臧小军说了，并再次告戒他千万要沉住气，各方面都已经在为他想办法了。
臧小军也没别的办法可想，也只能遵从他老子的吩咐，在看守所里苦熬着一天又一天。
第145章 保释
臧小军在苦熬了两个月之后，终于被保释出来了。当然这个中的缘由，只有周天和省厅知道。
“总算他吗的熬出头了！”臧小军出了看守所的大门，就贪婪地呼吸起外面自由的空气，“两个月，真他吗的像一场梦！”他回头又看了看那扇厚重的大铁门，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并再一次起誓发愿地重复起他在里面重复了无数次的一句话，“以后就是他吗的把我下了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也不到这种鬼地方来了！遭这份罪，至少得他吗的少活十年！”
他的那帮手下，已经接到他今天要出来的通知。那些有点权力有点头脸儿的，都早早地等在看守所的外面。他们这样做，一方面是来给臧小军捧臭脚，让他在心理上获得些许满足；另一方面也想对他表表忠心，让他知道他依然是他们心中的老大！
臧小军本想多接受一点外面自由的空气，怎奈他的手下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一出现，那帮手下就向他跑来，并呼啦一下将他包围，然后前呼后拥地将他抬到车里。臧小军见脱身不得，就极不情愿地一摆手：“回别墅！”
一行人都纷纷钻进汽车，跟在臧小军车子的后面，列队向李家屯进发。
路上，臧小军接到了臧念祖打来的电话。臧念祖说他这次能保释出来不容易，那是费了相当大的劲儿的！警告他以后一定要消停点儿，做什么事情都要掌握点分寸！如果再犯事儿，那即使他老子有再大的能量，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臧小军和他爹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他仰靠在车后背上，一句话也懒得说。他现在是一门心思地要回到别墅去，他要先洗个澡，然后招呼个女人过来，他他吗的现在太需要女人了！
这两个月来，他可是攒了太多的能量，却无从发泄！他做梦都想着女人，想着早点出去和哪个女人进行肌肤之亲，哪怕就是听听声儿也好！他憋得实在难受了，就只好自慰一下，来缓解一下分泌过盛的荷尔蒙！他每天都带着亲近女人的幻想睡去，又从亲近女人的幻想中醒来！“唉！女人真他吗的是好东西！没有女人的日子真难熬啊！等我要出去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趴在女人的肚皮上狠狠地爽它十天八天，哪怕就是爽死，也他吗的认了！”臧小军没事就头枕双手，眼望天花板，如此这般地想入非非，想着想着，便也不自觉地流下口水。
人急车快，一溜人马很快就到了臧小军的别墅。虽然只离开了两个月，但臧小军依然生出了一种阔别的感觉。他看哪都他吗的亲，看哪都他吗的得劲儿！
大家又凑过来，准备唱喜歌。臧小军知道他的手下就这套在行，就不耐烦地将他们都撵出去，说不管什么事儿都等到明天再说。但却吩咐司机，赶紧把小翠给他接来。司机明白他的意思，不赶怠慢，答应一声便驱车走了。
臧小军四仰八叉地躺在卧房那柔软舒适的席梦思床上，使劲地颤了颤，真他吗的舒服！他不准备再起来了，就这样等着小翠了。
没多大工夫，就听见外面有开门的声响。臧小军知道是他那温柔可爱的小尤物来了，他立刻浑身热血沸腾，下边也马上起了反应。小翠刚一露头儿，臧小军就像一只饿狼见到一只肥兔子一样，噌地从床上窜到地下，扑了过去。他不管小翠吓的如何地哇哇乱叫，硬是将小翠连拖带拽连搂带抱地弄到床上。他也不管小翠如何地挣扎，又嗔骂些什么，就急不可耐地将她按倒在床上，只三下两下就扯碎她的衣服，又将自己也扒个精光。然后挺枪便刺，硬挺挺地进入了小翠的身体……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臧小军从小翠身上下来。他满意地仰躺在床上，喘息了一回。他侧脸见小翠也平静了，他就起身就将浑身赤裸的小翠拽下床，又推进浴室，自己随后跟进。两人洗开了鸳鸯浴。
真不愧年轻，就是火力壮。在浴室里，看着小翠那线条分明的肉体，臧小军又来了脓水。他又熟练地搬过小翠的身体，小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两人又在浴室里缠绕在了一起，直弄的小翠娇喘连连，langjiao不止。臧小军则加紧动作，一阵莫名的倾泻的kuaigan之后，他才颓然地止住动作，也拼命地喘息起来。
从浴室出来，臧小军恣意地躺在床上。他一只手搂着小翠那绵软温润却有些疲惫的身体，另一只手拿过手机，他开始给那些有钱的主儿打电话。他告诉他们他已经出来了，有空大家要到一起乐和乐和。他其实是在告诉他们都要他吗的放点血儿意思意思。他臧小军这次进去，完全是为了他们的缘故！
打完电话，他满意地合上手机，将它丢在一旁，又转身去搂小翠。他的手又开始在小翠的身体上放肆开了。
小翠本想休息一会儿，哪经得起他这么来回得挑拨，她的神经又高度兴奋起来，身体随即产生了反应，并开始配合着他的抚摩动了起来，嘴里不住地发出了勾人的langjiao，声音逐渐响亮急促……臧小军本想挑逗挑逗她了事，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但看着她那饥渴难耐的样子，怜香惜玉之心抖起，性神经便也兴奋得一发不可收拾，下边又直挺挺地站立起来。他一抬身，又将她压在了身下……
就这样，左一次，右一次，经过一夜的折腾，臧小军觉得他将两个月损失的都补回来了。但他也确实累得够戗，快十点了依然在昏睡。小翠被他生生地折腾了一宿，也已疲惫的不行，也沉沉地睡在他旁边。
一阵电话铃声，将臧小军从酣睡中惊醒，他很生气，揉了揉眼睛，便拿起听筒骂道：“吗了X的谁呀，这么没规矩，想找死咋的，不知道老子在睡觉吗？”
“大大哥，许多兄弟等着向您汇报工作呢，您看……”是一个手下无可奈何的声音。
“告诉他们，等一会儿！”臧小军说完就不耐烦地挂掉电话。他疲惫地打了个哈欠，用手指抠了抠眼屎，又颓然地向后倒去。
本来想再睡个回笼觉，但他只躺了几分钟，就又坐了起来。不知道兄弟们都要向他汇报什么，还是起来听听再说，最好是能有巴凌锋的消息！
他又在小翠光滑的肌肤上摩挲了几下，但小翠好象浑然不觉，毫无反应。“这个骚货！”臧小军随口骂了一句，就穿衣下床。
他的腿有些发软，那是一宿没着消停的结果。他洗了把脸，以便使自己能精神起来，怎奈经过一夜的消耗，他实在难以掩去脸上的纵欲之色。
他来到大厅，斜倚在沙发上，用电话告诉下边的人可以上来了。
时间不大，十几个心腹手下就鱼贯而入，站在他面前。
他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抬抬手，开口道：“都找地方坐吧！”
大家就纷纷坐下，“大哥，睡的怎么样？”一个弟兄装做关切地问。
“废话少说，不是来做汇报的吗，谁先说！”
“大哥，这两个月保护费收上60来个，有十几家买卖说情况不咋样，让缓缓再交，您看？”
“都他吗的谁呀？”
“有张二宝，谢富贵，还有……”那人开始跟他掰开了手指。
“行了行了，以后这事儿少跟我叨咕！你就告诉他们说，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但保护费必须交上来！就是砸锅卖铁，也得交，差一个子儿也他吗的不行！一会你就去收！谁要是他吗的有说道，你就叫他给我打电话！”臧小军厌烦地打断了那个手下的话。
“大哥，城东那个场子这段时间不太景气，收入很少！那些人都不怎么去了！没您的吩咐，我们也不敢随便动，您看该怎么办？”
“哼！看来我进去了，那些主儿都不开面儿了，啊！以为我臧小军他吗的出不来了，老子是那么容易就倒的吗？好了，这个事儿先放这儿，明天我去转悠转悠，我倒要看看那些大哥儿们怎么跟我解释！”
“大哥，宾馆那边……”
臧小军用手势止住了正要汇报的那个人的话，“最近有没有关于那个巴凌锋的消息！这个事儿谁负责了？”
“有！”负责搜集巴凌锋情报的那个手下马上开口说话。“这小子现在整大发了，他不但回了滨湖，而且还他吗的开了个叫什么巴氏电脑网络公司的什么狗屁买卖！据说收入还不错！”
“哦，有这档子事儿！”听说巴凌锋又在滨湖，臧小军不由得一惊，他立刻坐直了身子，一扫委靡的神情，眼里渐渐地燃烧起愤怒的烈火。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吗的，这小子这是在找死！这次，我要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第146章 制定计划
因为有臧念祖的警告，臧小军着实消停了几天，没去惹什么乱子。这几天里，他主要是到各个地方转了转，目的是给滨湖的各路财神都送个信儿，他臧小军回来了，他现在依然是滨湖的老大！他要让那些抱有幻想的人趁早都规矩点儿，滨湖别想脱离开他的统治，也永远脱离不了他的统治！如果谁不给他臧小军面子，他就绝不会让他好过！
但巴凌锋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病，也是他最大的威胁！这几天来，他一直在反复地琢磨着该如何除掉巴凌锋。要有一个既能除掉他，又不能有太大的动作的办法，免得老头子又要发火！他曾详细地向负责巴凌锋情报的那个手下询问过巴凌锋这两个月来的情况，希望从中找到些规律性的东西，也好寻出个突破口，为他即将的行动做些准备。
臧小军还知道了那天从包围圈中救走巴凌锋的是许三那帮人，但是他们是如何勾搭到一起的，他不得而知。他只是大约地嗅出巴凌锋和张自强有些瓜葛，甚至他和常老大也有猫腻。心中将三个人联系到一起，臧小军不由得一哆嗦！如果这三个人真要是如他分析的那样走到了一起的话，那他臧小军的末日也该到了。想到此，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我得采取行动了，先下手为强啊！如果等巴凌锋在滨湖立住了脚跟，那再想收拾他，黄瓜菜都他吗的凉了！”此刻，他边在房间里踱着步，边焦虑地想，他已经预感到了危险正一步一步地向他逼来，爆发就在旦夕之间……
……
巴凌锋也知道臧小军被放出来了，是方若儒将消息传递给他的。在臧小军出狱的当天，方若儒就打电话过来通知了巴凌锋，叫他时刻注意安全。他说臧小军这种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无时无刻都在琢磨着他的敌人，尤其是巴凌锋！
巴凌锋当然会高度警惕。自从臧小军出来之后，他答对顾客都特别的小心，暗中观察揣摩着每一个顾客，看哪一个会是臧小军派来的人。他轻易绝不出门，有事都是通过电话和外面联系，甚至连饭都不在外面定了，而是到超市买了十来箱方便面，饿了就煮了一袋来吃。晚上睡觉是个关键，为了在遭到袭击时能有充足的时间躲避，他把床挪到楼上最隐蔽的地方，但他绝不在床上睡觉，而是在上面放上被褥伪装成他睡觉的样子。他还另外准备了一套被褥，随时更换着睡觉的地方。在睡觉的时候他更警觉，枕头底下始终放着那把匕首，以防备臧小军派人来偷袭。
他不再叫马丽过来帮忙了，那会更不安全。公司的业务已经够他忙活的了，根本没有时间来顾及其他的事儿，她来还不如不来。在这种的特殊情况下，让他分出过多的精力去保护她，根本就不可能！
马丽也知道臧小军被放出来意味着什么，所以她很听话，每天除了在晚上给巴凌锋打个电话过去之外，其他的时间就是拼命地更新她的小说，以填补心中的思念和空虚！
……
臧小军还在房间里踱着步，他依然在思考着对策。房间里已经烟雾缭绕，但他还在抽，他一直在思考一个办法！
“必须把他调出来，秘密地干掉！”他将叼在嘴里的烟猛吸两口，然后狠狠地扔在地上，又用脚将半截香烟碾的粉碎。“哼，姓巴的，这就是你的下场！”
“来人啊！”他似乎胸有成竹了，就对门外喊道。
一个心腹立刻从外面进来：“大哥，叫我什么事儿？”
“去，你多带些人手，埋伏在巴凌锋那个什么狗屁公司的周围，尽量离他远点，不要惊动他，你们只盯着谁进入他的公司了。无论是谁，出来的时候都他吗的给我截住，拿东西的将东西抢下来砸掉，没拿东西的就警告他们以后不准再到他的公司去，否则就砸人！如果巴凌锋出来，你们不用理他，能跑就跑，能躲就躲，千万别跟他支乎！”
“是，大哥！”那人答应一声转身就想走。
“回来，着什么急，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再找个机灵点的弟兄，弄台破电脑去，到巴凌锋那弄些情况出来，越多越好，越详细越好，回来向我汇报！”
“是，大哥！”那人见臧小军吩咐完了，就立刻领命出去，带一帮人走了。
他又给另外一个在外面的心腹打电话，叫他赶紧回来，说有要紧的事需要他去处理。
时间不大，那个人就从外面回来了。看他那呼哧带喘的样子，就知道他赶路赶的很急。
“你马上带几个人，去摸摸那个叫许三的情况，看看和他经常接触的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尽量将情况摸的准一些，三天之后向我汇报！”
“是，大哥！”那人也领命出去。
臧小军安排完了，就走到酒柜前面，从里面拿出一瓶白兰地，倒上半杯，一仰脖，一饮而尽，然后缓缓地将杯子放下来，两眼微闭，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显出一种享受的神情。突然他手一扬，将手中的杯子向对面的墙上撇去，杯子立刻啪的一声碎掉，残片四处飞溅。看着七零八落的碎玻璃片，臧小军心里上得到了一丝满足，他仰天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姓巴的，咱俩就慢慢玩，看谁能他吗的玩过谁！”
他已经酝酿出了一个计划，那就是先封锁巴凌锋的公司，斩断他的经济来源，然后看看他如何动作。如果他出来，那就派人暗地跟踪他，找机会向他打冷枪，将他干掉，然再毁尸灭迹！
但如果第一步计划不成功，那就执行第二步计划，绑架许三！并将消息透露给巴凌锋，迫使他出来营救。因为许三曾救过他一命，一旦许三被绑架，他绝不会坐视不管！
如果能速战速决，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但如果不能速胜，那就只好做和他打持久战的准备了，他要一点一点地消耗掉巴凌锋的实力和精神，最后将他逼入绝境。
第147章 防不胜防
这几天巴氏电脑网络有限公司的顾客一天比一天少了。
今天，从一大早开门到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还不见一个顾客上门来。但巴凌锋并不着急，着急也没用，他知道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顾客突然减少，说明臧小军已经开始对他动手了。
对于臧小军必然的攻击，他早就考虑过了，也想了一些对策。但不管怎么想，反正终归有一条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臧小军只管发你的招儿，到时候我巴凌锋接招就是了。
他鼓捣了一阵电脑，觉得无聊，就站在玻璃门后向外观察，希望获得些信息。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和往天没什么两样，看不出丝毫的异常。他又向远处看去，依然是人，是车，是高大的建筑物和上面流光溢彩的巨幅广告。
他决定到外面走一圈，试探试探究竟会有什么情况。拿定主意之后，他就简单收拾了一下。他换了双运动鞋，又穿了件夹克衫，并那把匕首随身带上。他看了一圈，将室内的情况牢记于心。这样做是防备他出去之后，一旦有人进来了，他就能马上知道。
他将卷帘门拉下来，边锁门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以防备突然出现的袭击。但身后除了熙来攘往的人流车流还有嘈杂声，什么危险也没有。他锁好了门，又检查了一遍，才放心地离开。
他两手插兜，沿着大街慢慢地向前走，边走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一切都很正常，丝毫看不出什么危险迹象。
其实巴凌锋一出现，臧小军那边马上就得到了消息，是他派来监视臧小军的人给他打了电话。他马上命令负责监视的他人做好掩蔽，不能暴露了目标，他会马上派人过去。
巴凌锋沿着街道走了一阵，并没发现什么可疑情况。但他不敢疏忽大意，他知道现在臧小军肯定已经知道他在街上了，他的人也很有可能就在哪个角落里盯着他。但他还不准备回去，反正已经出来了，就走上一圈儿，看看到底会怎样，大庭广众之下，就算他臧小军再有胆量，也不敢当街杀人吧。
他就继续沿着街道向前走，依然边走边观察着周围。此刻臧小军派来的人已经到位，他们正坐在车里，远远地跟在他的后面。只要巴凌锋走到僻静的地方，他们就冲上来开枪，不管是伤是死，只要能打中他，就算大功告成了，然后将他装上车拉走，再秘密地处理掉！
当然他们手中拿着的都是消音手枪！
巴凌锋走走停停，他已经嗅出了身后的跟踪者，他想知道究竟是哪些人在跟踪他，虽经几次试探，但那些人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绝不靠前！臧小军似乎还在玩着上次的把戏。
巴凌锋想了想，估摸着他们是在等机会。因为有了上次大闹别墅的教训，臧小军绝不会傻到再来和他纠缠，他一定会采取类似突然袭击的办法，置他于死地。只要他不偏离正街，估计也没啥大危险，就让他们跟着吧！跟着他，那些人的神经才会更紧张。于是他依然往前走，但他始终没敢去僻静的地方，哪人多往哪走。他还不想现在就跟臧小军冲突，至少他要将生意上的事处理妥当之后，再和臧小军分个高低上下，或者拼个你死我活！
巴凌锋也不敢离开他公司太长时间，害怕时间过长臧小军会对他的公司动手脚，于是他进入一家大商场勾留了一会，又沿着原路往回走，他走的依然是不紧不慢，但神经丝毫没有放松。
当前面就是他的公司的时候，他才暗暗松了口气。估摸了一下时间，他出来应该有半个小时了。
他就踱到公司的对面站定，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公司。他想看看在他离开之后，公司是否有什么变化。但一切都和他走时一样，表面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巴凌锋又前后左右仔细搜寻了一阵，还是没发现什么。他这才走过去，哈下腰准备去开门。但就在他腰弯下去的时候，他楞住了。钥匙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堵死了。
他又抬头向四外张望，还是什么异常也没有，大街上依然是行人车辆和噪声。
他不知道将钥匙孔清理出来究竟会用多少时间，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最好还是别亲自去弄，可能隐藏的危险随时都会出现，随时都会袭击他。
他不再停留，又开始步入街道，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时慢时快，以防备遭到袭击。他要尽快地找到解决的办法。
路边有个修锁的摊床，他就走过去，并绕过摊床，和摊主并排站着，这样既能和摊主说话，又可以随时观察周围的变化。
他简要地说明了来意，请摊主帮忙，摊主面露难色，说那太耽误时间。
巴凌锋明白他的意思，就从兜里拽出来五十块钱：“如果耽误的时间过长，我再加！”
摊主有些不好意思了，说给的太多了。巴凌锋摆摆手：“就这么多了，你马上跟我走！”
摊主到后面的店铺里交代了几句什么，就拿了些家伙，跟巴凌锋一起走。巴凌锋走的依然警惕，依然小心。
修锁工忙活了一阵，最后摇摇头，不好意思地拿出那50块钱：“大兄弟，我也没办法了，里面几乎被定死，我弄不出来了，这50块钱还你！”
巴凌锋将工匠的手推了回去：“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办法当然有，就是用乙炔将锁头周围割开，再换上一把锁。但这个我做不来，需要另外找人！”
“那就麻烦你帮我找一位来，越快越好，怎么样？”
“好嘞，兄弟，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去，也就十来分钟吧！”
工匠走了，巴凌锋躲在隐蔽处等着。时间不大，见一个中年人推着一个乙炔罐子过来了，巴凌锋估摸着他应该是修锁工找来的人，就站出来和他打招呼，那人答应一声，过来了。他果然是工匠找来的人。
来人的手非常熟练，不消几分钟，就将坏掉的锁头割了下来，然后又从车上拿下来一把新锁，又给他安上去，重新焊接好。
巴凌锋很感激，就问他需要多少钱。
来人笑了笑：“锁头是修锁那个老张让捎来的，他说不要钱了，我也没费多少事儿，工钱你就看着给吧！”
巴凌锋二话没说，又掏出50块钱：“你这个是技术活，多少就这些吧，大哥你不会嫌少吧！”
“哪里，哪里，兄弟太客气了，那我就谢谢你了！”
打发走了电焊工，巴凌锋就进了门，然后将门反锁上，开始收拾东西，看来买卖暂时是不能做了。臧小军是不会消停的，一招不成，他还会换另一招的！
第148章 许三被绑架
第一四八章许三被绑架但事情并不像巴凌锋想象的那样来势凶猛。在随后的几天里，反倒出奇的平静。巴氏公司里除了依然一个顾客也没有之外，其他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难道臧小军放弃了对他的算计？不会，绝不会！那他就是去忙别的更要紧的事情了，或者是在酝酿着一个针对他的更大的阴谋！
第五天，巴凌锋刚开店门没一会儿，和许三来往密切的一个叫田强的弟兄突然登门造访。只见他神色慌张，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
“巴巴兄弟，我三哥被臧小军给绑绑架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坐下来慢慢说！”巴凌锋有些惊讶，他就边招呼田强坐下，边给他倒了杯水。
田强抓过水杯喝了几口，又稳当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听他老婆说，就在昨天晚上10点左右，他从一个弟兄家里回去，刚走到家门口，就被几个人给抓住了，然后套上麻袋，装车里拉走了。等他老婆出来的时候，车已经走远了。她刚要回屋去报警，不知又从哪冒出来几个人，他们用枪指着他老婆的脑门，告诉她此事不准声张。如果说出去，就灭了他全家！他老婆吓蒙了，嘴唇干哆嗦却说不出话来。那些人临走时又丢下一句话，说他们老大缺钱花了，要拿出50万，就放人，否则三天之后撕票！”
“那你怎么就知道是臧小军干的？”
“他老婆听其中一个人说过这样一句话：谁他吗的帮过那个姓巴的，就没他的好下场，他们会一个一个地收拾！”
巴凌锋核计了一会儿，他知道这又是臧小军对付他的办法，他是想用绑架许三来引诱他出去，然后再设法收拾他。
见巴凌锋不说话，田强以为他害怕了，就有些着急：“兄弟，这事儿该怎么办啊！我三哥可是因为你才被抓去的，这事你不能不管吧！”田强说的有些可怜。
“不会，你放心，这事我管定了！但是你得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办法，再像上次那样硬闯肯定不行，臧小军不会再给我那样的机会了，他必然会加强戒备！要救他，必须得想别的办法！另外，你们也要多加小心，能躲到外地的，赶紧躲到外地去，不能躲到外地的，如果实在没地方躲，就到我这里来，臧小军还不敢到我这儿来撒野！”
“我们不会走的，至少在三哥出来之前我们不会走，那样太不哥们了！”
“那就都到我这里来吧，你一会就回去通知大家，都赶紧将家里安顿好，然后就过来，这里安全！你们的动作一定要迅速点儿，免得夜长梦多！”
“这个也不用了，我把弟兄们都通知到了，他们现在都在我家里！大家都聚在一起，估计也没多大问题。不过他们一个劲儿地吵吵着要去闯臧小军的别墅，去救许三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也说不服他们，就跑过来找你！请你帮着拿个主意！”
“既然这样，那就听我的！我保证，肯定让你们三哥，哦，我也应该叫三哥才对，毫发无损地回来！但是你得告诉他们千万不能轻举妄动，现在去找臧小军算帐只能是拿鸡蛋碰石头，没个好，弄不好小命都得丢了！你现在就赶紧回去吧，通知他们，都到我这儿来，听我的安排！”巴凌锋说的很坚决，不容人怀疑他的能力。
“那我就先回去问问他们，看看他们都什么意见！我说巴兄弟，干脆你就先带着我们干得了。有臧小军存在一天，大家都得他吗的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谁也呛不住他的琢磨，我看你现在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还不如咱们大家先联手，干掉他再说！”
“这个事儿以后慢慢再研究，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救许三！你赶紧回去劝他们，尽量让他们都过来！另外，你告诉他们还得给我提供一份有关臧小军心腹的材料，包括他们的自然情况，活动规律，还有住址！尤其是住址，一定要弄的准一点儿！”
“好，我马上回去办！”田强觉得巴凌锋说的有道理。他知道他很有头脑，更有实力，跟着他干，一定能救出许三哥。他就告辞巴凌锋，准备回去报信。
巴凌锋想了一下，制止了田强，说道：“行了，田哥，你也别回去了，说不定臧小军早已盯上你了，为了安全起见，你就在这里给他们打电话，无论如何叫他们都过来，就说我给他们布置任务，好救许三！时间紧迫，你赶紧打吧！”
“那样？那样也好！”于是田强就给他们打开了电话，他告诉他们说巴凌锋已经有了营救他们三哥的好办法，叫他们赶紧过来听听。
时间不大，那些人就分乘几辆车，来到了巴氏电脑网络公司。
田强见该到的都到了，就对巴凌锋说：“巴兄弟，我说话没分量，还是你跟他们说吧！”
巴凌锋看了看众人，他都认识。这些人都是跟随许三救过他的，并且在省城医院里也都轮班陪护过他。
巴凌锋清了清嗓子：“各位，这要是在平时，可能我都得将各位叫声哥，绝没权利指使你们，但今天的情况特殊，大家就都听我的吩咐吧！其实许三哥被绑架这件事，是因我引起的，我有责任将他救出来！但是我想请大家帮点儿忙，不知大家有什么看法没有？我叫田哥将各位请来，就想和大家说这件事儿！”
“兄弟，你太客气了，既然你是我们大哥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的朋友，现在又是为了救我们三哥，你要是再这么客气地说话，那我们可就没法呆了！究竟让我们怎么做，你就直接吩咐，我们大家都信得过你，也准保都听你的！”
“我大哥，二哥都不在，干脆你就带着我们干得了！就算有一天他们回来了，也不会怪罪你的！说句良心话，你比他们俩都强，大家跟着你干更放心！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走这条道儿，哪管先带我们灭了臧小军，你再退出去也不迟啊！”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说了一句。
“是啊，你就带着我们干吧，我们都快憋疯了，实在他吗的咽不下这口气！”
大家一阵议论，那兴奋劲儿，就好象巴凌锋已经答应了他们似的。
巴凌锋用手势制止住大家，又开口道：“各位先不要吵吵了，眼下最关键的是如何救出三哥，其他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你们得帮我弄出一份臧小军心腹的材料，包括他们的长相，身高，兴趣爱好，活动规律，还有住址，哪些个心腹负责外面，哪些个心腹负责里面，都弄得准成点儿，越详细越好！有几个算几个！”
大家又是一阵议论。纷纷说着他们所知道的臧小军的手下的情况，巴凌锋拿出笔和本，叫大家将知道的都写到本子上。那些人却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田强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巴兄弟，我们什么都会，就是这写字不会！如果叫我们写字，那简直就是在难为我们，干脆，我们说，你写得了！”
巴凌锋苦笑一声，“那这个事先放这儿，一会再说。现在说第二件事，那就是需要出两个人去李家屯，去打听些情况回来，尤其是要打听一下臧小军现在还有哪个心腹在滨湖，还有他的活动规律，这个难度大一些，而且有危险，这个谁去！”
大家又是面面相觑，没人敢答茬。大家都知道李家屯那地方可是龙潭虎穴，这要是被臧小军给逮着了，不把皮给他扒下来算他长的结实！
等了一会儿，仍不见有人说话，巴凌锋只好拿过来笔纸，开始调查臧小军那些心腹手下的情况。他叫他们把知道的有关臧小军手下的情况都说出来，他们说一句，他就记一句。大家说完了，他也记的差不多了。他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错误，就将所写的内容读给他们听，大家又补充了点什么，才算了事。
巴凌锋站了起来，“既然没人愿意去李家屯，那现在就听我安排下一步计划，我们得分组出去，抓个舌头回来问问情况！”
第149章 抓舌头
巴凌锋很清楚，在巴氏电脑网络公司的周围，一定有很多臧小军的人在活动，他们时刻都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稍微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刻报告给臧小军。
既然眼前就有臧小军的人，那也就犯不着去李家屯冒这个险了！刚才巴凌锋对田强他们那样说话，只不过是在试探他们的胆量，他也想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的实力，如果没有他的参与，他们能否救出许三！但事实却令他大失所望！看来，什么他吗的黑社会，只不过就是几个或者再多几个中坚力量在支撑的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巴凌锋叫那些人挨着排地到玻璃门后面，向外面看。看看哪些人可能是臧小军的手下。
在车水马龙中，经过一番仔细地搜索和辨认，终于有个弟兄眼尖，他看到了臧小军的一个手下。他站在南街口上正给什么人打着电话，还时不时地就向这里张望一眼。
巴凌锋留下那个人呆在门后继续监视那个人，便将众人重新叫进去，说道。
“田哥，你们弟兄现在就分组，三人一组，一会除留下一组跟我看家之外，其他的都出去！大家要向不同的方向走，边走边尽量地搞些动作，以便吸引他们注意，但哪个组也不能偏离大街，免得有危险。也不能走的太远，估摸着半个小时左右就回来。你们还要随时随地地观察身后有多少人在监视你们！一旦发生什么情况，就赶紧给我打电话。如果我这里有什么变化，也会及时通知你们！”
“巴兄弟，你这样做是干什么呀！我们只想去救三哥，又不想去逛大街？”一个兄弟忍不住问道。
“别的先别问，你们只须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另外，把你们的手机给我留下一部，一会我要用！”
众人便不再问。按照巴凌锋的安排，隔一两分钟就出去一组。巴凌锋则躲在门后，仔细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看看在他们出去之后，周围究竟会有哪些变化。
站在街口的那个人一直没有离开，他电话打的好象更勤了。巴凌锋猜测，他一定是在向臧小军或者其他的什么人报告着这里发生的情况。
隔了一会儿，巴凌锋分别给那几组人打电话询问情况。他们均说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因为都坐在车里，人数不祥。巴凌锋就告诉他们一定要提高警惕，注意安全，三个人绝不能分开！如果遇到危险，就近往人多的地方躲，然后再设法回来！
打完电话，巴凌锋觉得，是他该行动的时候了。于是他就告诉留下来的那组人，在他出去之后，就将大门从里面反锁上，任何人叫门，包括派出去的那几组人，谁叫也不给开！他回来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他们的。他还告诉他们，如果有哪组先回来了，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就叫他们在外边等一会儿。
巴凌锋揣好了那把瑞士军刀。就从公司里面出来。他沿着大街向前走，目标是在街口的那个人，他要抓住他，从他嘴里掏些他想要的东西，他要弄清负责监视他的头目是谁，在哪儿，他要将他擒获！如果那个头目分量足够了，就用他来交换许三；如果分量不够，再想别的办法！这是这场营救行动的极重要的一个环节，如果成功了，许三就有可能得救，如果失败了，那后果可能不可想象！他知道来监视他的人绝不止他一个，周围肯定还有许多，甚至还有埋伏。但是他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他只能靠这拼死一赌了！他这次行动，也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巴凌锋一出门，街口的那个人就看到了。他立刻就打开了电话，至于说了什么，巴凌锋无从知道，肯定在汇报着巴凌锋此刻的行动。
巴凌锋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好象并没有发现他的样子。那人见巴凌锋向自己的方向来了，就开始向后撤，害怕出现意外。但他走的并不匆忙，还不时地回头盯着巴凌锋看。
附近其他的来盯梢的人也都发现巴凌锋了，他们判断着巴凌锋的行动速度和距离，也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在后面跟着他！
前面那个人见巴凌锋已经站在了街口，好象在琢磨着该往哪里走的样子。他就一下子拐进了旁边的一个超市，站在玻璃门后继续监视巴凌锋。
巴凌锋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这可真是苍天有眼，活该你倒霉了！这个超市巴凌锋经常光顾，不大，只有前边有门，那人只要进去，就只能做瓮中之鳖了。他便向也那个超市的方向走去。他依然是慢条斯理的走，看他的样子，悠哉游哉，根本就是一个散步者。
将近超市的时候，巴凌锋又给田强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无论如何要将跟踪的人拖住，以减轻他的压力。
进入超市的那人见巴凌锋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心中不由一阵慌乱，他开始后悔不该到这种地方来，这里连个退路都没有，一旦被巴凌锋发现，那他就只能束手就擒。但他想出去已经来不及了，他就急忙将脸背过去，生怕被发现。他希望巴凌锋只是从这里路过，而并非针对他。
透过超市的玻璃钢店门，巴凌锋已经看到了那人的背影。他就伸手从怀中悄悄掏出军刀，攥在手里，然后也蹩进了超市。
那人压根没想到巴凌锋会到超市里来，他还在琢磨着等巴凌锋从超市前面过去了，他好悄无声息地溜出去。
巴凌锋判断好了那人的位置，进门之后便站定，用身体封住了门口。他环顾一圈，看看里面是否还有臧小军的人。超市里人不多，巴凌锋没有发现谁可疑，便向那个人靠了过去。
那人见巴凌锋向自己奔来，心下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但他还心存侥幸，巴望着能出现什么奇迹，使他能够安然逃脱！他本能地向超市里面转移，但一看那凌乱的步法，就知道他已惊吓过度。
巴凌锋判断好了距离，就迅速地一挫身，只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已经站在了那人的身后。他一伸手就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上的刀便架在了那人的喉管上。
他压低声音道：“别动，动就宰了你！”那人浑身一阵颤栗，别说不能反抗，就连站着都有些费劲了。他就这么被制服了。
巴凌锋知道他被吓傻了，就不打算再把他弄到公司去询问。只要稍微一吓唬，估计他什么都会说了。
他就将他弄到一个角落，让他面朝自己站着。他手里玩弄着那把匕首，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人的眼睛。那人不敢去迎他的目光，拼命地低头躲避。
巴凌锋突然开口说话。语调虽然低沉，却充满了杀气：“你是谁的人？”
那人浑身一哆嗦，马上下意识地开口说话。也许由于惊吓，他说话有些结巴：“丁，丁大炮，他是我的上上级！”
“丁大炮？”
“是的，我们都是他他他的手下！”
巴凌锋想起来了，所谓的丁大炮叫丁国辉，在臧小军的手下排第四。由于特别好色，大家都叫他丁大炮，或者炮哥。他应该是臧小军手下的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他现在在哪儿？”
“他他现在去哪儿了我我我也不知道，好好象也去盯梢了！”
“这附近还有多少人？”
“具体多少我我也不清楚，每每个街口都都有！”
“其他的人呢？”
“都都去盯梢了，刚才看到常老大手下那那么多弟兄，从从从你那儿出去，他们就都跟去了，一个街口就留留了一个，让让盯着你！”
“你现在还能打电话不？”
“能！能，我能！”
“那你现在就给丁大炮打个电话，问他在哪儿，就说这里有情况！”
“哎，好！”
“话能说利索不？”
“能，能！”
“话说得干脆点，如果露了马脚我就扒了你的皮！”
那人便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准备拨号。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巴凌锋，见巴凌锋正面含杀机地盯着他，他又是一激灵，马上低下头去，咽了一口唾沫。他知道这个电话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巴凌锋都很重要，就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极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去拨丁大炮的电话。
第150章 人质
“炮哥，我是黄毛，巴凌锋已经出来了！他正在向我这里来，看那意思是发现我了，我该怎么办？”
“那怎么才给我打电话？”
“我哪顾的过来呀，我一直在忙着往后撤呢！他现在离我越来越近了，你赶紧帮我想想辙啊！”
“那你就别他吗的盯着了，赶紧打车，走！你再给他们打个电话，叫他们继续监视他，但提醒他们别他吗的像你那么废才，也暴露了！”
“那我到哪儿去啊？”
“爱他吗的去哪儿就去哪儿，实在不行就往李家屯跑，正好将巴凌锋引过去！”
丁大炮似乎生气了，他挂了电话。
黄毛提心吊胆地瞅了巴凌锋一眼，想看看他的脸色，是否对他刚才的回答满意。但巴凌锋毫无表情。
“你到门口来，看看有没有你的同伙在附近！”巴凌锋押着他，来到了门口。
“有，有，曹大正正在街口那儿站着，向这个方向瞅呢！”黄毛看了几眼道。
“还有别人没？”
“没看见别人，估计是没了！”
“那你就给那个叫曹大正打电话，从他嘴里把丁大炮的位置套出来！”
“哎，哎，好！可是，可是我怎么跟他说？”
“这个还用我教你吗？”巴凌锋眼珠子一立，又虎起脸来。“别废话，赶紧打！另外你还要告诉他朝这个方向一直走，就说你正在前面的胡同里跟踪我，叫他过去帮忙，最好把那些跟踪的人都调过来！”
黄毛就赶紧拨曹大正的电话，对方问他在哪儿，他说正在前面的一个胡同里盯着巴凌锋。又随便说了几句什么，他就开口问丁大炮在哪儿，说他有重要的情况想去他那里汇报，可是刚才给他打了几次电话，都是占线！
“你汇报个屁呀，现在炮哥正在西湖路上盯梢呢，哪有空听你胡勒啊！再说，你要是敢擅离岗位，炮哥还他吗的不劁了你！”
“哦，那我还是先别过去了，免得找不利索，我还是再打电话算了！那你现在在哪儿啊，能不能过来帮我盯着他点儿！还有其他人，能过来都过来，就我自己盯他有点发虚！”
“好，我马上过去！至于他们，我得打电话问问！”
“那你赶紧过来，越快越好！我得挂了，万一被他发现，我就死定了！”黄毛说完，挂了手机。
西湖路？西湖路正是田强他们那组。巴凌锋立刻就给田强打电话，询问他的具体位置，当知道他们在长征大厦附近之后，他又告诉田强，先不要着急往回返，尽量将动作再搞大一点儿，以吸引丁大炮的注意，他马上就赶过去。
田强不知道巴凌锋想干什么，只好照着他的话去做。
巴凌锋见那个叫曹大正的从超市前边跑过去了，就叫黄毛将手机电池抠下来。黄毛不敢怠慢，照着做了。巴凌锋又隔着玻璃摆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过来，停在了超市门口，他就押着黄毛出了超市，迅速地将他塞进了车里，自己也随后上车。他边关车门边对司机说道：“西湖路长征大厦，越快越好！”
不消几分钟，车子便拐上了繁华的西湖路，长征大厦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巴凌锋就向外面寻找田强他们。很快，他在人流中发现了他们。只见他们几个走路不规不矩，急徐不定，姿势也非常的夸张，类似醉汉一样的推来搡去，颇能引起路人的注意。
巴凌锋就对黄毛说道：“你看看，丁大炮的车在哪儿？”
黄毛就向窗外望去，他立刻就发现了丁大炮的车，指给巴凌锋看。
巴凌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见一辆黑色的蓝鸟，正在前面距离田强他们100多米的地方慢慢地向前滑行。
“他身上都有什么家伙儿？”
“不知道，不过他身上经常带一把匕首！没有特殊行动，他一般不带枪！”
巴凌锋立刻告诉司机，跟上前面那辆轿车，距离越近越好，他告诉停车再停。
司机虽然害怕，但又不敢多问，只好跟上丁大炮的车。
巴凌锋叫黄毛将手机弄好，然后给丁大炮打电话，以确认他是否在车里。
黄毛不敢违抗，只好打电话给丁大炮！巴凌锋一直盯着他，怕他搞鬼！电话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他能清晰地听到。丁大炮果然就在那辆车里坐着。
巴凌锋便给田强打电话，告诉他们可以停下来了，然后看着后面那辆黑色蓝鸟，他说那里面坐着的是丁大炮，如果一会儿后面打起来，他们就赶紧过来帮忙！
田强遵照巴凌锋说的，告诉其他二人都站住，并回过头来，看那辆蓝鸟。
丁大炮见田强几个人都站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让司机开车继续向前滑行了十几米之后，便命令停车，然后他抻直了脖子，想看看田强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巴凌锋扔过去50块钱给司机，说不用找了！又告诉司机马上开车过去，离那辆蓝鸟越近停车越好！司机答应一声，便开足马力，向丁大炮的车子冲去。然后又在蓝鸟旁边戛然停下。
巴凌锋不等车子停稳，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他只一两步就跨到了蓝鸟旁边。一伸手，便将司机旁边的车门拽开，然后右肘顺势横扫过去，这一下将司机扫个正着，司机便向副驾驶位置栽了过去。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人一惊，马上开门欲逃。巴凌锋马上改肘为拳，一缩一伸，又一个长拳打过去，这一拳正消在副驾驶的太阳上。副驾驶唉呦一声惨叫，撞开车门滚了下去。巴凌锋将手抽回来，又顺势一划拉，车钥匙就已经攥在了他的手里！这一切的发生也就在几秒钟之内，等坐在后排的人明白过味儿来，车子已经开不得了。
那坐在后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丁大炮！他一直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田强等人的身上，并没留意周围的情况！当前面突遭巴凌锋袭击的时候，他吓了一跳。但他立刻就稳住了神儿，本能地扬起手中的匕首，向巴凌锋刺来！
丁大炮是个比较谨慎的人。自从跟踪田强他们以来，丁大炮就将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攥在手里。那把匕首有尺把长，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反射着蓝盈盈的光，寒气逼人，夺人二目，一瞅就是一个好物件儿！丁大炮对它爱不释手，平时总带在身上，算是他的一个宝贝了！除了这把匕首，丁大炮还有两样爱好，一个就是他这坐骑，黑色蓝鸟；另一个就是女人！
咱们闲话少叙。丁大炮见巴凌锋突然袭击，他的两个手下均遭到袭击，他暗叫不好，就隔着两个坐椅中间的缝隙将匕首刺向巴凌锋。巴凌锋见匕首到了跟前，急忙向后一缩身，将刀锋躲过，但刀尖也刺破了他的衣袖，将他的衣袖整个给划开了。
丁大炮见匕首没刺中巴凌锋，他就急忙打开车门，想从里面出来，到外面再和巴凌锋一决高下。巴凌锋见状，飞起一脚，向车门踹去。丁大炮已将头探出来了，他见巴凌锋的脚到了，知道再下去已经来不及，就急忙一缩身，退回车内。车门则哐的一声被牢牢地钉在车身上，玻璃哗啦一声被震的粉碎！巴凌锋这一脚劲道十足，那车门早已严重走形儿，中间也凹进去了一块，再也打开不得。丁大炮知道巴凌锋这一下分量不轻，他的爱车一定遭殃了，心下一阵酸痛，但也来不及心疼，马上去开另一侧的车门。
巴凌锋刚要绕过去再次进攻他，却见他已经从车里出来，已经舞动着匕首向他扑来。巴凌锋见丁大炮来势凶猛，不敢大意，也握紧匕首沉着应战。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丁大炮不但床上工夫了得，地上工夫也不含糊，他的工夫甚至比那个特种兵还略高一筹。巴凌锋刚和他接上火，就知道他不是个善茬儿。但巴凌锋不敢恋战，怕引来警察，坏了他的大事，手上便加紧进攻，以至招招凌厉。那丁大炮也绝不白给，晃动身形和他周旋，二人就这样来来回回打了十来个回合，愣没分出高下。
田强他们几个已经赶了过来，他们见插不上手，就将丁大炮的那两个手下狠扁了一顿。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交通已经堵塞。巴凌锋心里着急，手上便加了力道，他开始使出了他那独创的工夫。这些绝招用上不打紧，只三两个回合，他就占了上风，那丁大炮再没有了还手的能力。
巴凌锋又使一个绝招连环双踹，便将丁大炮踹出去一溜滚儿，他手中那把匕首也脱手而去。巴凌锋又急忙挺身跟进，一个锁喉剪，便将丁大炮制服！他见丁大炮躺在地上不能反抗了，就示意田强他们赶紧收拾残局，尤其是将那把匕首一定要带好，那可是个宝贝儿！待一切好了之后，他们便将丁大炮他们几个又都塞到那辆蓝鸟里，田强开车，他押着他们。由于车子坐不了太多的人，其他二人便打了一辆车走。两辆车一前一后回了巴氏公司！
第151章 不甘落败
巴凌锋回到公司的时候，见派出去的各组人马都已等在了外面，他们进不去。因为巴凌锋吩咐过，只有他回来了，里面才可以开门的。
巴凌锋就给里面打电话，将门叫开。然后将丁大炮几个人从车里“请”出来，众人便押着他们，进了巴氏公司。另外有人将蓝鸟开走，免得惹来警察。
众人见巴凌锋居然将丁大炮给弄到手了，在震惊之余，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和能力。
巴凌锋想从丁大炮的嘴里得到点有关许三的消息，但是这小子的嘴非常硬，就是不说。不但他不说，他还警告那两个手下，谁要是说了什么，即使臧小军不扒了他的皮，他也不会轻饶了他！
巴凌锋见从他们的嘴里弄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只得作罢。他就叫田强他们找绳子将丁大炮和那两个人都捆了个结实，送到楼上去看着！他警告他们千万要看好他，他可是交换许三的筹码，一旦出了差错，给他们跑了，那他可就再也无能为力了。
田强他们哪敢大意，又编好了组，轮流仔细地看守那三个人。
巴凌锋将丁大炮的手机要过来，他想了想，就调出臧小军的号码，将电话拨了过去。
其实在巴凌锋开始此次行动的时候，臧小军就得到丁大炮的报告。他心中立刻一阵窃喜：这小子终于他吗的撑不住了！
他本以为巴凌锋为救许三，会再次带人来闯他的别墅。所以他事先早已将外线的那些手下都调了进去，只留下了丁大炮的人马负责监视工作！他在外线绝不给巴凌锋留下机会！他也担心巴凌锋会打丁大炮的主意，所以他告诉丁大炮无论如何一定要多加小心，要时刻提防着巴凌锋。只要他们没危险，那巴凌锋要想救出许三，唯一的办法只能来闯别墅！
别墅也已被他布置成了铜墙铁壁，他只等巴凌锋前来送死了。但他却没想到巴凌锋真就那么神通广大，将他留在滨湖的唯一的心腹给抓了。
他还不知道滨湖发生的这一切，他还依然沉浸在这次能彻底收拾掉巴凌锋的美丽幻想之中！
当巴凌锋将电话打给他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做着美梦。他有些奇怪，自从丁大炮给他打了一次电话，说巴凌锋已经出动之后，他就再没来过电话！到目前为止，已经快半个小时了，毫无音讯！不但丁大炮没电话，他的手下也没谁打过电话。难道他们接上火了？应该不会，他叮嘱过丁大炮，他只负责监视，绝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坏了他的整个计划。
他想给丁大炮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但他只将电话拨了一半儿，就撂了。他还是决定，等等再说，丁大炮没打电话，自然有他没打电话的道理。如果突然给他打电话，或许会影响了他的行动！
听到手机铃响，臧小军嗖地从床上弹起，他看了看号码，是丁大炮的，一定是有了什么重要情况要向他汇报了！他心中的各种猜测都随着丁大炮的来电而烟消云散。
臧小军满心欢喜地接通了电话，放在耳朵上等对方说话。但手机里除了些许噪声之外，什么也听不到。他将手机拿下来看了看，是通的，又将手机放到耳边，问道：“喂，大炮，又什么事儿？”
“……”对方没有回答！
“我是臧小军，大炮，你要干什么？”臧小军有些不悦，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因为以前打电话，都是接通之后，他的手下先说话，他只是听，听完之后再布置，再拍板儿，以显示他的老大的威严和地位，这几乎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但今天丁大炮却一反常态，坏了他的规矩，他岂能不有些恼火？
“我是巴凌锋！”手机里终于有动静了！那声音虽然低沉，却如颗颗炸雷，在他的耳畔爆炸。
“你，你是谁？”他觉得他应该是听错了，就追问了一句。巴凌锋怎么会拿着丁大炮的手机？
“我是巴凌锋，现在丁大炮在我手上！”
他终于听清了，这个声音确实是巴凌锋！臧小军就像拿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举着手机的手不由得一哆嗦，手机险些掉到地上，他慌忙将手机拿下来，急忙挂掉，旋即又关了机。
他大脑一片空白，头皮发麻，他感觉他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他开始喘粗气，脸因为刚才的惊吓，而陡然变的惨白。他开始四下踅摸，神色惊惧而慌乱。似乎巴凌锋就躲在他的别墅的哪个角落里，会趁他不备突然出现，对他发动袭击。
但屋子里什么也没有！除了豪华的装修，铺排的陈设，和窗外射进来的温暖的阳光，再有就是他了。
他定了定神，以使自己从慌乱状态下解放出来。他努力缓解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应该能掩饰过去了，就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一个心腹应声进来：“大哥，什么事儿？”
“都谁在外面？”
“除了丁大炮和付彬之外，其他的人都在！”
“付彬干吗去了？”
“你不是派到外地联系业务了吗？估计这两天也该回来了！”
“让在家的都到大厅去，我有重要的事情！”
那人答应一声，便出去招呼人了。时间不大，十来个心腹都进了大客厅里等着。
臧小军装做很沉着的样子，从卧室里缓缓出来。他环顾一圈儿，见该到的都到了，就示意大家坐下，然后他也坐在了沙发里。
“丁大炮被姓巴的给绑架了！”臧小军轻描淡写地说道。
立刻就有几个人从沙发里跳了起来：“大哥，你在说什么？”
“都坐下，慌什么，天还塌不下来！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这副德行！”臧小军愠怒。
那几个人便蔫吧喇叽地重新坐回去。众人见臧小军发怒了，便也都默不作声，但眼睛却都盯着他，等他说话。
其实听了臧小军的话，没跳起来的那些人，心里也都惊得打开了鼓。这丁大炮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是臧小军手下一等一的高手！大家也都清楚，臧小军之所以将丁大炮派到滨湖去监视巴凌锋，就是看中了他的那身能耐，轻易不会出事儿！连丁大炮这么蝎虎的主儿都轻易被巴凌锋给拿下了，那他们就更不在话下了！他们岂能不惊！
臧小军又瞅了一圈儿，才缓缓说道：“刚才我接到了那个姓巴的电话，他说大炮在他的手上。我刚要问些情况，他却挂了电话，不知是何用意！现在我把大家招呼进来，就是要大家研究研究他想干吗，我们也好弄出个对策来，将大炮给救出来！”为了不使大家紧张，臧小军说的很舒缓，也显得很镇定。
大家一阵沉默。事情来的太突然，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所以谁也不说话。
臧小军的眼睛从这个人的脸上扫到那个人的脸上，又从那个人的脸上扫回来，希望能获得些信息。但那些人在他看他们的时候，不是低着头，装做思考的样子，就是面无表情，眼睛瞅着别处出神。臧小军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吗的，一群窝囊废！”但他又不能发火，只好耐着性子等着。
“大哥，他那边什么意见！”一个手下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没说，我才把大家找来，让大家研究对策，他究竟想干什么？”臧小军隐瞒了他没敢接电话的事实，怕在他的手下心里埋下轻视他的种子。
“这不明摆着点儿事吗，我们抓了许三，他抓了丁大炮，要和我们换人！”又一个手下发言了。
“对，是这么个意思，他不敢再来别墅救人，就只好采取这个办法！”一人附和道。
“对头！不过我们能让他顺顺当当地将人换走吗？”臧小军嘉许地看了看说话的那两个人，接着问道。
“那我们就在换人的地方打好埋伏，等他们来了，就乱枪打死他们！”
“他能给我们埋伏的机会？那姓巴的不白给，他不会让我们做好埋伏的！”
“那大哥你说怎么办吧，只要大哥你吩咐了，就是他吗的上刀山，下火海，我们兄弟也绝不含糊！”
“没脑子，典型的没脑子！他姓巴的能想出旁门左道来，我们就不能？我将大家叫来的意思，就是叫大家到一起核计核计，我们怎么做才能不吃亏，即使这次收拾不了他，也要叫他牢牢地记住，我臧小军绝不白给，要跟我斗，他得付出代价，惨重的代价！”
“哎，大哥，我看这么着行，他抄了我们的后路，我们也抄他的后路！他如果要求换人，我们就表面上答应跟他换！他不是开了公司吗，等他带人走了，我们就派人去砸了他的公司，让他血本无归，怎么样？”
“哈哈哈哈……，还是老五有头脑，这正是我想要用的办法，和他周旋，我们不能再按套路出牌了，该他吗的用什么招，就用什么招儿，我们的目的就是一个——除掉姓巴的，但影响越小越好，他用阴的，我们也用阴的，看他能怎么着！以后大家都跟老五学着点儿，在黑道上混，光凭力气不动脑子是不行的！”
他们又研究了一些细节性的问题，都研究得差不多了，臧小军又说话了：“现在，得给巴凌锋回个话了，大家看，谁打这个电话最合适！”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搭这个茬。说实话，他们当中的不少人都吃过巴凌锋的苦头，对都自然很害怕，甚至都害怕听到他的名字，就更不用提给他打电话了。
“我来吧，打个电话又吃不了人，看把你们吓那熊样！呸！”说话的还是老五。
第152章 出发之前
老五姓佟，叫佟家辉，在臧小军手底下排行老五。此人有些头脑，会说话。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善于察言观色，整天琢磨着臧小军要干什么，要说什么。所以他每每说的，都是臧小军想说却又不便亲口说出的，他也因此而深得臧小军的赏识。一句话，他是个典型的投机分子。
这次为了丁大炮这个事儿，他更不能甘居人后。为了表现自己，他自告奋勇给巴凌锋打电话。
他没用自己的手机，而是走到坐机旁边，按下免提，然后拨了丁大炮的号码。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让大家都听听，他是怎样对付巴凌锋的！他对此已胸有成竹，论打，他是打不过巴凌锋的，但是论说话动心眼儿他还不会输给巴凌锋！
接电话的依然是巴凌锋。
“喂，我找巴凌锋！”佟家辉虚张声势，吼道。
“你谁呀？”
“我是佟老五！”
“哪个佟老五？”
“我，臧大哥的手下，排行老五，佟铁辉！”
“我不管你是什么铜老五铁老五，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叫臧小军接电话，有事叫他跟我说！”
“我大哥不在，他交代过了，我可以代表他和你谈判！”
“我说了，你没资格！他什么时候回来，你告诉他给我打电话！”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佟铁辉脸色铁青，一扫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神气，没了台阶可下。他本想在臧小军和众兄弟面前风风光光地表现一把，没想到却被巴凌锋给掘了。
不服他的那些人心里这个解气啊，个个都在心里暗骂：“该，活该，叫你他吗的装，就得叫巴凌锋这样的收拾你！”
“呀哈，姓巴的这小子这是拿老丈人不当爹啊，他也太他吗的狂了点儿吧！连老五的面子都不给？那看来就得我亲自出马了！不过老五今天表现不错，以后大家都要跟他学着点儿！”臧小军适时给了佟老五一个台阶。
佟老五只好不尴不尬地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脸的不自在。
臧小军悠然地站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舒缓地在屋里踱开了步，五官也摆布的极其周到自然，以显示他的老大风范和对此事的不屑一顾。只见他一手插兜，一手掏出手机，开始给巴凌锋打电话。其实他想让老五和他谈谈了事，谁想到这个姓巴的不依不饶偏找他，尽管他心里实在是没什么底儿，但是他必须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一种镇定自若的大将风度来。
“喂，我是臧小军，我找巴凌锋说话！”
“我就是！”
“哦，哈哈，听说你的脾气见长啊，连我五弟都没有资格跟你说话了？”
“你说对了！不光他，你也只是暂时还有这个资格！等解决完了许三的事儿，你也没资格跟我说话了！”
“哈哈，你高，还是你高！I服了YOU！我说姓巴的，咱们闲话少说，关于我兄弟丁大炮的事儿，你想咋办？”
“咋办？咋办还用问我吗？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咱们就换人！如果觉得你的手下太多了，丁大炮对你来说已没有了用处的话，那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你这话说的可就不讲究了！别说丁大炮是我臧小军的一个兄弟，就是我这里的一根草棍儿，你都休想从我这里捞去！说吧，什么条件！”
“没条件，就是换人！明天，具体的时间地点我来定！你可以多带些人马来，那样会更热闹！”
“哈哈，这个一定！我臧某人就是人多，势力大，要不滨湖也不好管啊！不过，明天你别吓憝了就行！”
“你手下那点能耐我早领教过了，他们什么样，是你不清楚呢，还是我不清楚？”
“行了，话题别扯他吗太远了！我警告你，姓巴的，咱们换人可是换人，你可别跟我耍滑，耍滑我可放不过你！”
“这话应该我提醒你才对！我也警告你，姓臧的，我只给你这一次换人的机会，如果你跟我整邪的，那我就把丁大炮交给许三那帮兄弟们处置，至于出现什么后果，那就看他的造化了！好了，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明天听我的电话！”
巴凌锋挂了电话，臧小军也将手机从耳朵旁边滑下来，他对众人道。“事情果然和我们分析的一样，他要换人，就看明天大家的行动了！”
于是，他们又讨论了一回明天的具体行动，尤其是在讨论如何砸烂巴凌锋的公司的问题上，大家都各抒己见。
一个心腹道：“经常和许三打交道的也就那么十几个人，除了交换人质要用些人手之外，我估计巴凌锋不会在他的那个店里留多少人马，我看，不会超过五个！”
“那我们派多少人过去好，我感觉太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而且动作一定要快，免得被警察盯上麻烦！”又一个心腹说道。
“既然砸他的公司是关键，那一定要慎重！依我看，挑20个手脚利索的，就差不多了，不过谁领头去合适呢？”……
大家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
臧小军一直在旁边听着，他见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才说话。
“那就挑选二十个比较有身手的弟兄，由佟老五负责，去砸巴凌锋的公司，要选手脚利索的；再留下二十人看家，由吴特警负责，虽然这个任务不重，但也要注意外面的风吹草动，防备有人来偷袭；其他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跟我走，估计凑个七八十人不成问题。去那种场合，人越多越好，也免得巴凌锋动手脚。另外散会之后大家一定要准备好家伙，并把你们的车子都检查检查，加满油，别到关键时刻掉链子。咱这次可他吗的不是去旅游，弄不好就得拼命，所以大家一定要当心点儿！”臧小军说道。
大家又研究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臧小军只将佟老五叫住。
“老五啊，你那块可是咱这次行动的关键，有没有把握？”
“大哥放心，明天早晨，我就带领兄弟们在滨湖集合好，我再派几个机灵点儿的弟兄去盯着，只要他们那边一动，我们马上就行动，我先掐了他们的电话，然后带兄弟们硬冲，我就不信会有啥闪失！”
“动作一定要迅速，并且要考虑好他们会不会用手机报警，最好在他们报警之前，能出其不意地冲进去，那样最好，也免去了不少麻烦！另外，为了你们能得手，我还会和警察那边打好招呼，一旦他们报警了，要警察尽量地拖延时间，给你们制造些机会，但你们绝不能拉长谈，见啥砸啥，砸完就跑！”
“我知道了，大哥，一会我就回滨湖，到那看看具体情况，然后再打电话向你汇报！”
“你还要准备一个钢丝钳，一个榔头，这样可以有备无患！你还有必要去找找那个修锁的老头儿，问问他开那门的具体办法，最好让他给弄把钥匙，那你们可就方便多了！至于怎么办，你就自己琢磨吧，但一定要注意，绝不要走漏了风声！”
“是，大哥，还是你想的周全！”佟老五不失时机地恭维了一句。
臧小军摆摆手，佟老五也出去了。
第153章 搬家
臧小军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的同时，巴凌锋也做着准备。但是不管他怎么准备，人手总显得不够！就田强带来的那几个人，放哪都捉襟见肘。
巴凌锋计划带六人去交换人质，留下六人看家。
他并不担心交换人质有多危险，因为交换人质的时间和地点由他来定，就算臧小军带了再多的人过来，他也不会给他时间打埋伏。交换完人质，就算完事大吉了，如果臧小军想撵，就叫他们撵去吧，他会用弹弓伺候他们，只要他们不怕车毁人亡！相反他更担心的是家里，他觉得臧小军一定会派人来抄他的公司，那可是他的全部家当！一旦被毁，常继业借他的那部分老底儿都报销倒好说，方若儒给他弄的那些贷款都没了着落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点家当说死也不能毁掉，但又有什么好办法来保护它们？那几个人能抵挡到什么时候，恐怕谁也不是独当一面的主儿！报警可靠吗？警察会帮助他，还是臧小军？
他又想到了方若儒，干吗不找他碰碰运气，也许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他就给方若儒打电话，说自己明天要出去一趟，可能要几天之后才能回来。但他担心臧小军会趁他不在的时候来搞偷袭，将他的公司砸烂。因为他发现这几天巴氏公司周围始终有臧小军的人在活动，他的一举一动恐怕他都了如指掌了。
方若儒听巴凌锋将事情说完了，就问：“你那些东西能占多少地方？”
“值点钱的东西，能拉半个汽车，不值钱的，我也就不担心了！”
“那这样吧，你先把东西拉到我家来，我再想办法处理，我估计臧小军一出来，你的公司也开不下去了！你先将东西放我这儿，然后你出去暂避一时吧，等过一阵子滨湖消停了，我再帮你把公司开起来！”
“方伯父，东西放你家不太方便吧，那么多，太影响你们！你能给我找个安全点儿的地方就行了！”
“行了行了，这都什么节骨眼儿了，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我就直接告诉你说，现在哪也不安全，就我家安全！你赶紧趁天亮倒动东西，天黑了就没那么方便了，现在就动手，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我在家里等你了！”
“那，那好吧，我一会就到！”
巴凌锋挂了电话，然后问田强他们，谁弄一辆货车过来，他要暂时将值钱的东西拉走，免得遭到破坏。
田强也知道他的那帮哥们的能力，也觉得不搬走的话危险太大，就打电话叫了一辆货车过来。
巴凌锋挑了又挑，拣了又拣，最终只弄了半车东西。虽然还有好多值钱的东西没装上车，但他也不准备再装了，这些已经够麻烦方若儒的了！都弄上去，方家还不得成了他的仓库！这他已经感觉很不好意思了。
巴凌锋的举动，臧小军马上就知晓了。因为虽然丁大炮被抓，但他的手下依然还在附近。当他们看到巴凌锋往车上搬东西时，就马上向臧小军做了汇报。
臧小军心里一惊，莫非他听到了什么风声？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他的手下还没有谁有这样胆量的！那就是这个小子太狡猾了，他把问题考虑的挺周全！和他斗，真得他吗的使出浑身解数，否则稍有疏忽就会落败。他立刻告诉那些人紧盯着，看他将东西都弄到哪里去。只要不弄到月球上去，他就有办法对付。
巴凌锋怕路上有危险，就叫所有的人都跟去押车，他自己看家。临走时他告诉田强道：“无论方若儒问什么，你们就打呼噜语，就说什么也不知道，将东西搬上楼就赶紧回来！”
田强答应一声，便带领众弟兄上了车。他们一路上神经高度紧张，担心会有危险发生，但一路无话！他们很快就到了方若儒家，大家七手八脚地将东西搬上楼，并按照方若儒的意思都摆放好了。
方若儒看了看那堆东西，微微摇头，他感觉东西太少了。就问田强，其余的东西都怎么处理了，田强摇头说不清楚，好象只有这么多。
方若儒见问不出什么，就将他们都打发回去。田强他们前脚走了，方若儒后脚就跟了出来。他叫了辆出租，跟着货车后面也来到了巴氏公司。下车之后就告诉货车先不要走，还有许多东西需要拉。
方若儒进了公司，见里面还有很多东西根本没有动，他也不管巴凌锋同意与否，就告诉田强他们赶紧往车上搬，能搬走的都搬走，一趟拉不下就再来一趟！巴凌锋见方若儒来亲自指挥，也不好再说什么。
方若儒往楼上望了望，道“楼上还有什么？”
巴凌锋见方若儒问楼上，心里有些打鼓，因为丁大炮他们就在楼上绑着呢，万一被他知道了，事情可就不好闹了！就急忙道：“哦，楼上已经没什么了，该倒动得都倒动下来了，上面就剩一些破烂家什儿，还有一张破床，乱得很！”
方若儒看了他一眼，不再追问，仍然指挥着大伙搬东西。经他这么一指挥，楼下基本上就没什么了。
见楼下都已经拾掇得差不多了，方若儒还想到楼上去看看，巴凌锋又局促起来：“方，方伯父，楼上跟个猪窝似的，您还是别上去了，不太好意思让你去看！”
方若儒想了想：“好吧，如果你没地方呆的话，从外面回来以后，也先到我那儿去暂避一时吧！遇到你这么个宝贝玩意儿，也真算我倒霉！行了，我也不跟你磨叽了，我还得跟车回去，指挥他们将东西都归拢归拢，免得乱七八糟的你伯母该掘嘴了！有事儿再给我打电话吧！”
说完，他和田强他们一道坐上货车，向方家而去……
臧小军又接到手下的最新汇报，说巴凌锋将家几乎给搬利索了，而且是搬到了方若儒的家里！
臧小军颓然地窝回到沙发里，悲呜道：“吗的，这个姓巴的，什么事情都算计到我前边了！不行，我绝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地将人换走！大不了，我他吗的不换了，不就是一个丁大炮吗，去了丁大炮，我还他吗的有李大炮张大炮！”
他立刻又都将心腹都叫过来，研究对策。
手下听了，也都面面相觑，没有什么好办法可想。
“如果我们不换人会怎样？”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大家都知道，臧小军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就能这样去做。丁大炮可是他的一个手臂啊！他臧小军能做上滨湖的老大，丁大炮是立了汗马功劳的！如果连这样一个人物他都能轻易舍弃，那他们这些人又岂能在话下？大家的心里不禁生出一种悲凉的感觉，好象被抓去的不是丁大炮，而是他们自己！
大家虽然敢怒不敢言，但臧小军已经看出了大家的不满情绪，他不得不将话头往回拉！他知道众怒难犯的道理，一旦大伙都伤了心，不再拥护他，那他臧小军还算个什么，恐怕连掊狗屎都不是！更何况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必须将他们的心拢住！
臧小军看了一圈儿，不禁哈哈大笑：“你们啊，真是太实惠了，如果我真要那样做了，那我臧小军成了什么人了！丁大炮是什么人，那可是我的一个得力干将！别说我不会舍弃他，就是在座的任何一位兄弟，谁落到那姓巴的手里，大哥我都会舍命相救的！你们干吗都哭丧个脸啊，都高兴一点好不！我还可以告诉大家，我早有了对策，原计划不变！不过明天要弄几辆铲车来，堵在所有的交通道口上，等交换完人质，我们所有人都开车在后面兜他，前面再用铲车堵，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这次绝不能让他再活着回滨湖！”
臧小军现在是王八钻灶坑——连憋气带窝火，但他也不得不按照原计划执行。他只寄希望于他最后的安排了！
第154章 交换人质 上
巴凌锋几乎一宿没合眼，一方面他担心臧小军来偷袭，他更多考虑的是臧小军在交换人质的时候还会使用什么阴招来对付他，这是另一方面。
本来他打算将丁大炮转移到别处去，但考虑到公司附近一定还会有臧小军的人在盯梢儿，无论将他转移到哪儿，臧小军照样会立刻就知道，还不如就将他留在公司把握。只要警察不来找麻烦，基本上也没太大的问题。他也就放弃了原来的想法。
他又将田强他们都做了一番布置，至多两人一部车，而且车框要好，免得关键时刻出麻烦。
他最后决定只留下二个人来看守巴氏公司，现在公司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包袱，象征性的留两个人也是为了给臧小军做做样子看的，臧小军这边多派一个人来，他那边就减轻一分压力！但他告诉那两个人，门不要上锁，如果臧小军派人过来了，他们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尽管让他们砸，爱咋砸咋砸，只要不伤了人就行。他还告诉那两个人，到安全地方找机会报警，也给警察找点麻烦。
……
天刚亮，巴凌锋就将大家叫起来，告诉他们赶紧各自去准备，半小时后准时出发！大家便开始分头行动！
6：30分，巴凌锋带着田强他们，押着丁大炮三人出发了。
坐在车里，巴凌锋给臧小军打了第一个电话：“我在滨湖以南10公里处的孙下洼子，你马上带人过来，如果半个小时之内看不到人影，我就撤！”
然后他告诉车队慢点开，以便等等正向滨湖赶来的臧小军。滨湖以南的地理他比较熟悉，那里都是平原，一眼能望出去多远，设伏的可能性不大。
看看快到了孙下洼子，巴凌锋又告诉众人将车停在路边，车距30米左右，但车都不要熄火，随时准备出发。
他又给臧小军打了第二个电话，问他到了哪里，得到的答复是已经进了滨湖市区，正在向孙下洼子方向开来。
他估摸了一下时间，再有10来分钟，臧小军他们也该到此地了。于是他告诉大家做好准备，五分钟之后，一起开车出发，地点不是孙下洼子，而是孙下洼子以南二公里处的岔道口，从那左拐下去，一直往前开。
又过了10分钟，巴凌锋刚要给臧小军打第三个电话，却接到了臧小军打来的电话：“姓巴的，你他吗的在哪儿呀，不是说好了在孙下洼子交换人质的吗，你这样不讲信用，还行不？”
“哈哈哈哈……，没办法，对你这种人，不得不防啊！既然你来电话了，就不用我给你打了！现在你带你的手下继续往南开，在孙下洼子以南二公里处的岔路口向左拐，行5里之后，就能看到我了！不过我要在5分钟之内看到你的人马，过期不候！”巴凌锋挂了电话。
他告诉田强他们，大家要高度警惕，车绝不能熄火，等交换完人质，马上开车向前，离这里10公里的地方有条国道，这条国道既通滨湖，又通省城，到时候看具体情况再决定去哪儿。
巴凌锋这边刚交代完事，他就看到公路上出现了各色的轿车三四十辆，急急地向前开着。不用问，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是臧小军他们来了。
巴凌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当他看到那些车都下了公路，向这个方向开来的时候，他又给臧小军打电话：“告诉你的人，在距离我们300米的地方停车，那里有棵大树，你们在那停车！你还要告诉你的手下，都在车里消停坐着，谁也不准下来，谁下来这笔交易就算结束了！”
果然，臧小军的车队到了那棵大树附近便停下了。车多路窄，臧小军的车队排出去有二三十米远。巴凌锋鄙夷地一笑，“姓臧的，我看你带来这么多的乌合之众干吗，一会我看你怎么调头回去！”
巴凌锋又给臧小军打电话：“叫许三出来，我要看看他人，你再叫他走几步！”
旋即，后面一个车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人，原地走了几步，巴凌锋仔细看了一看，果然是许三。从他走路的姿势上看，他并没有受伤！
臧小军从那边说话了：“看到没有，那我的人呢？丁大炮在哪？”
巴凌锋叫田强将丁大炮三人弄下车。丁大炮和另两个手下上身的绑绳还没有解开，那是为了许三的安全，怕他们一会袭击许三，如果他们重新将许三给控制了，那就前功尽弃了！因为通过和丁大炮交手，他知道，许三绝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可以叫许三走过来了！但我警告你，他后边最多只能跟过来两个人，不准带枪！其他人不准离开车子，这是条件！我也会亲自将人给你送过去！”
这下出麻烦了。臧小军的手下，现在没有一个不惧怕巴凌锋的，听说还要派两个人过去，自然是谁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的！臧小军叫了半天，却没人敢接茬。臧小军这个心堵啊，平时他吗的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牛皮都吹的震天响，感情这一到了关键时刻，都他吗的耍熊了。
他立刻点了两个手下的名字，叫他们押着许三过去！那两个人一听这差使，吓的差点没拉裤兜里，这他吗的不是要命的差使吗！但他们谁也不敢违抗，只得磨蹭着下车。臧小军告诉他们，一定要将枪藏好，一旦有机会就开枪，击毙巴凌锋！
“等等，叫许三听电话！”巴凌锋见从车里出来两个人，就又给臧小军下了指示。
臧小军只好将手机给了许三。
“三哥，我是巴凌锋，一会不论谁跟你过来，你都要仔细检查他们的身上，看看是否带枪了！如果带了，将枪都下掉，免得出了意外！至于匕首什么的，就不用管了。什么应手家什儿也不让带，他们也没那个胆量过来！记着，一定要仔细检查！”
“巴兄弟，真的是你啊，我真得好好谢谢你能出手！好的，我记住了，我会仔细检查的！我说巴兄弟，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他手上的？”
“三哥，有话咱们回去慢慢再唠，现在你把电话再还给臧小军，叫他听！”
许三将电话给了臧小军。巴凌锋继续对臧小军说话：“一会儿许三要检查一下你那两个手下，看是否带枪了，请你告诉他们配合一下，免得大家都不愉快！”
臧小军气得简直要喷鼻血了！这个巴凌锋，真他吗的够狡猾的，自己想到的，他他吗的都给想到了。但他也不敢不应承，为了后面的安排，他只好让许三检查那两个人的身上。
一切检查完毕，巴凌锋就告诉臧小军，可以将许三放过来了。
于是许三在前，臧小军那两个手下在后，三人向巴凌锋这边走来。
巴凌锋见他们过来了，就回头告诉田强他们一定要密切注意臧小军的动静，时刻准备接应，并做好撤离的准备。吩咐完了，他也押着丁大炮三人迎着他们走了过去。
两方人均来到中间的地方站定，中间隔了有20多米的距离。在巴凌锋的吩咐下，那两个人将许三放了过来。巴凌锋也将丁大炮三人放了过去。
临走时，巴凌锋对丁大炮道：“臧小军的手下，就你丁大炮还算条汉子，不过白瞎你这个人了，怎么能替他卖命！”
丁大炮也回过头来，不无赞叹地道：“你也是好样的，不过山不转水转，咱们还会见面的！”
第155章 交换人质 中
巴凌锋原地站着没动，他告诉许三先走，动作一定要快，他来断后！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丁大炮他们的背影儿，还有远处的臧小军的车队！他一只手已悄悄地将弹弓掏了出来，并上好了球弹，随时准备发射！他不动声色地站着，想看看臧小军会有怎样的动作。但臧小军那边始终保持安静，不知道是慑于他的威力，还是另有什么图谋！但巴凌锋知道，臧小军绝不会认输，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丁大炮他们已离他越来越远！他再回过头去看，许三已经快归队了。他这才开始后退，但他只是慢慢地退，一步一步地退！他还是担心臧小军会有什么的突然举动！但臧小军那边丝毫不见动静，好象他真的只是为交换人质而来，而没有为对付他巴凌锋做准备！他不再犹豫，转过身去，开始背对臧小军前进，但他仍边走边回头盯着后面的变化！
一直到他撤回来，臧小军也没见什么反应。许三早已上车等候！巴凌锋叫手法最好的司机下来，和他坐到最后一辆车上去，然后告诉大家开车，但都要保持镇定，别忙中出错，距离也不要靠太近，免得出现意外。
巴凌锋这边一动，臧小军他们马上也动了起来，开始在后面跟着。但他们不敢将距离拉的太近。一方面路太窄，八九米宽的路面，路况也不平整，最多并排只能行三辆车，车子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来；另一方面他们也害怕巴凌锋会对他们发动突然袭击，那么多车挤在一起会酿成车祸。他只命令大家先跟住，等上了公路再说。
巴凌锋想试探臧小军究竟什么意图，就打电话告诉田强他们加快速度先走，到公路之后先往省城方向开！如果有变化，他会及时通知大家的。他自己则告诉司机依然原速行驶，来迫使臧小军出招。
许三田强他们的车子便卷起一路烟尘，向前疾驰而去！巴凌锋的车子瞬间便被甩下老远！
臧小军见前面只剩巴凌锋的车子了，知道他在断后，就觉得这是个机会！就命令手下加速，向巴凌锋的车子靠过去。他还提醒手下，一定要保持车距，更要高度警惕，那小子诡计多端，什么招都有，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大家都不要下车，一旦下车就会有危险！
巴凌锋见臧小军的车队突然加快了速度向自己追来，他早已料到，看看臧小军和他的距离差不多了，他就叫司机将车突然斜泊下来，然后他把弹弓从车窗里面顺出去，拉弓、瞄准、发射，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瞬间就完成了。三颗球弹分别向跑在最前面的三辆车飞了过去。有两辆车看到了巴凌锋的动作，已有防备，便急忙向斜刺里猛打方向盘，躲了过去，中间那辆车动作稍微慢了点，挡风玻璃一下便被击得粉碎，那辆车戛然停住。幸亏跟在他后面的车子已有准备，也一个紧急刹车，停住了。那司机正暗自庆幸的时候，第三辆车子却没那么幸运了，一下子便撞到了那车子的尾部。紧接着，后面又有四五辆车也都连环撞到了一起，其他的车或者紧急刹车，或者四处躲避，车队整个乱了套。
臧小军见状，不禁大怒，开口便骂那些撞车的司机是白痴，是混蛋！但发怒归发怒，他也毫无办法，便命令撞车的司机留下来自行处理现场，没受伤的赶紧上没坏的车子，继续追赶巴凌锋！他已经铁了心要收拾掉巴凌锋，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一定要干掉他！他还命令所有有枪的手下，只要距离足够，就开枪！
巴凌锋眼见着他的弹弓奏效了，便微笑了一下，同时心中暗骂道：“吗的，姓臧的，有能耐你就上，老子的球弹足够你们消受的了！”
他告诉司机继续开车，速度依然不要太快，因为还有好多戏等着看呢。
果然，没走多远，后面的车队又追上来了。但这次车队谨慎多了，也开始从车里打出了子弹。
巴凌锋继续用弹弓还击，又有两辆车停在了路边。但臧小军依然紧追不舍，看那架势，他真要豁出血本了。
巴凌锋叫司机掌握好速度，要来回划曲线，免得被臧小军的乱枪击中。
每当车子向右侧靠过去的时候，他就通过车窗，迅速地向外发射球弹。而每次，都会有一两辆车停下不动了，倒不是他一定将车子给击中了，而是那些车子在躲避的时候，经常会相互碰撞，而不得不停下来。他甚至空拉了几次弹弓，试探后边的反应，结果那些车子依然紧张地向旁边躲避。巴凌锋像看滑稽的表演一样，哈哈大笑。将司机引逗的也不时回头看后面的状况。
十多公里的路程，臧小军已经有将近二十辆车被抛在了路上，但至少还有二十辆车在后面紧紧跟随，他们开枪的频率也更高了，大概臧小军已经将枪集中了起来。巴凌锋的车子，也中了两弹，好在没有打中要害，对车子前进并无大碍。
车子又拐了过来，巴凌锋又开始举弹弓瞄准。他拉满了弹弓，正准备发射球弹，却听喀擦一声，弹弓一侧的胶皮管儿因用力过猛断了。
他心中一凛，立刻告诉司机加速行驶，以便脱离开这段危险的距离，也好给他腾出时间修理弹弓。司机不敢怠慢，一踩油门，车子迅速地向前窜去，一下便将距离拉开。
臧小军他们已经摸到了巴凌锋的发弹规律，只要他的车子向右行驶，他必然有所动作，所以每当他的车子右行的时候，他们就都做好了防范，已减小被击中的几率。但这次他的车子右行以后，巴凌锋半路就将弹弓收回去了，车子也在突然之间加速，向前窜去。臧小军马上意识到，巴凌锋那里肯定出了问题。他就马上命令车辆开足马力，向巴凌锋追去。即便这是个圈套也要追！
巴凌锋急忙躲在车里修弹弓。他边观察着后面的情况，边迅速将弹弓的断裂处绑好，又将另一侧做了适当的处理。他看看后面的车子已经越来越近，就突然迅速地将弹弓顺出车外，又开始连续发射球蛋。随着一辆车子的损坏，后面的追击马上又被迟滞了。
眼见与后面的追兵又要拉开了距离，突然，他的车子猛烈震动了一下，随后车身便迅速地向左侧偏去，司机赶紧向右猛打轮，然后一个急刹车，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车后泛起一溜尘土，便停住了。由于惯性，车子停在那还猛烈地颤动了几下，“怎么他吗开的车？”巴凌锋大吼。
“吼什么，左轮胎打爆了，没翻车就他吗的算万幸了！”司机惊魂未定，也吼道。刚才的突然变故，司机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他经验丰富，反应也果断迅速，否则真就有可能酿成惨剧。
“赶紧下车，快！”巴凌锋自觉失态，马上降低分贝。
两人便迅速地弃车，然后就地趴下。巴凌锋告诉司机绕到车前边去，借着车体的掩护，向公路上跑，他来断后。他知道臧小军的目标是他，只要有他在，臧小军是不会把注意力放在司机身上的。他还告诉司机到公路上就截车，也去省城。并设法通知田强许三他们，到省城等他，他会想方设法和他们会合的。
司机走后，他迅速地匍匐到车前面，借着车体的掩护，向越逼越近的车队发动进攻，由于他双脚已经落地，自然就更有了准头，他一气打出去二十来颗球蛋，马上就有四五辆车又不动了。
刚才巴凌锋的车被击中，臧小军立刻就看到了。他心下大喜，马上命令停车，叫手下都下车，并向巴凌锋包抄过去。他还告诉他们，只要姓巴的露头，就开枪！
众人不敢怠慢，都下了车，然后分散卧倒，举枪向巴凌锋瞄准，射击。
巴凌锋回头看了看，那个司机已经离开他有一百米之外了，再有个几十米，也该上了公路，他就凭借车体的掩护，继续还击。
臧小军得意忘形，吩咐众手下，道：“姓巴的小子现在已经没啥脓水了，大家都上啊，谁能打中那小子，我就重赏他200万！哈哈！”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手下的积极性马上被调动起来，他们呐喊着，狂叫着，形成一个扇子面儿，向巴凌锋压过来。
巴凌锋又回头看去，见那个司机已经上了公路，正截住一辆开往省城方向的货车，他放心了。又坚持了一会儿，便决定也往后撤。他又发射了一阵球蛋，将臧小军的人马都迟滞在原地不动之后，他向后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出去10多米远。然后停下，观察臧小军的动静。
臧小军看出来巴凌锋要撤，立刻命令大家一起向前冲锋，不能让他脱离开他们的有效射程。他还想到如果大家一起打冲锋，即使巴凌锋弹弓打的再准，也会顾此失彼。
就这样，巴凌锋向后撤一段，臧小军的人就向前冲一段，并且距离越来越近，子弹始终在巴凌锋身前身后乱飞。
又十多分钟过去了，巴凌锋已经撤到了公路边上，他一探身就跃下公路边的道沟里。他想喘息一下，现在他已不忙于进攻或者撤退了，只要进了这沟里，他就有了掩体，也就可以进退自如了，他想看看臧小军他们的情况，他想再对付他们一阵再说。
突然，从滨湖方向，又风驰电掣般开来十来辆小轿车，他们迅速占据了有利地形，也对巴凌锋形成包围之势。
第156章 交换人质 下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佟老五他们。
原来他按照臧小军的计划，去砸巴凌锋的公司。但是他什么便宜也没占到，他就带人在里面撒了一通气，见实在没什么好砸的了，就带人撤了出来。
出来以后，他就给臧小军打电话，汇报了他在巴凌锋公司的情况，并申请新的任务。
那时臧小军正在和巴凌锋交换人质，他就告诉佟老五原地待命，有事他会及时通知他。
当巴凌锋带领田强他们向后撤的时候，臧小军通过手下知道了那条路通前面的国道，汇合点叫三江口，从那里北可以去滨湖，南可以通省城。
臧小军就给佟老五打电话，命令他赶紧去三江口设伏，越快越好，最好在巴凌锋他们上国道之前，将他们堵住，那样就可以两面夹击收拾他们了。
佟老五便立刻带人出发，他准备从城东过去。哪知城东却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造成交通堵塞，他们耽误了七八分钟！佟老五气的直砸车门子，却也干没辙！当交通一恢复，他就带人急忙赶了过来！他刚到三江道口，就看到巴凌锋到了公路边上。他就命令所有的车子迅速占领有利地形，将巴凌锋包围，并把所有的枪都duizhun他，有机会就开枪！于是，车子便围住了他，八九条枪也duizhun了他的藏身之地。
巴凌锋知道自己被包围了，他有些后悔刚才的动作迟缓，只差一步，他就有可能安全了。他趴在沟底，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他知道他一旦露头，就绝没什么好结果。无论臧小军的哪个手下，都绝不会再给他丝毫的机会，只要抓到他的影儿，他们绝对会开枪的。
他迅速地观察了一下周围，道沟不算深，毛腰可勉强遮住身体。道沟和公路之间是合抱的杨树，虽不密集，但可以一避。他又估摸了一下离他最近的那辆车，距离在三十米左右。如果借着树木和道沟的掩护，他若能顺利前进十米，那他就可以在两三秒钟之内对距他最近的那辆车发动进攻，然后夺车，胁迫司机拉他逃走！看来，成功与否只在此一搏了！
此刻，后面已经听到了臧小军他们彼此的说话声和跑动声，他们也越来越近地逼来了，距离也不过七八十米的样子。
巴凌锋不能再等了，看来只能冒死在公路上撕开一个口子了，这或许是条生路，也可能是条死亡之路！但从目前的情况看，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一试了！
他便不再犹豫，开始调整身位，他想摆出一个最佳的姿势，却见身旁一臂远的地方有一块略小于足球大小的土坷垃。他心电一闪，立刻又来了主意，便迅速地用手捞起它，用手掂了掂，分量不轻，但他足可以运用自如。他就将那块土坷垃悄悄运至左手，然后暗中运气，左臂突然发力，将土坷垃向斜刺里抛出，但身体却丝毫不动。
公路上的那些人大概是太全神贯注于他会有什么突然动作了，或者是太过于紧张了，他们突然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出，便以为是巴凌锋站了起来，立刻开枪，几发子弹便打中了那土坷垃，那土坷垃被击得粉碎，土星儿四下飞溅！
巴凌锋毫不迟疑，他借着他们枪口偏离他藏身地儿的间隙，双脚猛然蹬地，身体突然跃起，向前猛一纵，一个漂亮的前滚翻，便已滚出去五六米远。
佟老五他们见第一次开枪只打中了一个土坷垃，知道上当了，刚要掉转枪口，却见巴凌锋已然跃起，他们便迅速将枪口跟上，慌忙开枪，但却只瞄到了一个影儿。又是几声枪响，但子弹却纷纷打到土棱上，“扑扑”的声音过后，又激起阵阵土灰。
巴凌锋一鼓作气，在第一波动作成功之后，马上开始第二波次的前滚翻。同样在身后又响起了子弹射入泥土的啾啾声。
经过两轮前滚翻，他已经到了预定的位置。他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公路，知道车子就在前面，他立刻整顿身形成半蹲状，然后双脚同时发力，突然跃起，身体前倾，借着树干的掩护，迅速地向公路窜去。
他只三两步便窜上了公路。
待上了公路，他立刻将上身挺直，并尽量后仰，双脚借着惯性腾空而起，整个身体随即脱离地面，如一截枕木般笔直地飞向那辆车子。耳轮中只听“喀嚓”一声响，那车后门上的玻璃被踹得粉碎。再看巴凌锋，双腿已然进入车内。但见他的上体又向前一挺，左手一伸，便将车窗框勾住，然后上体借着单手的支撑，悄然滑入车内。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瞬间便已完成。别说这辆车上的人想不到巴凌锋会做出如此高难的动作，其他的人也都被他的身手惊得目瞪口呆，甚至他们都忘记了开枪！
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他手里一直都举着枪，在瞄着巴凌锋的身形开枪。但当巴凌锋从沟底突然跃出的时候，他却被吓到了。居然也忘了开枪，或者根本就没有时间开枪！
巴凌锋成功进入车后坐，来不及调整，便瞄准副驾驶位置的那人，右手顺势一摆，握着的匕首把儿连同攥着的铁拳正好砸在那人的太阳xue上，那人本能地开口叫喊，声音却只喊出一半，便戛然停止，人便无力地瘫软在座位里，手里上的短枪也斜担在车窗上。
巴凌锋见袭击成功，马上调整身形，坐了起来，同时右臂向左一搂，那把匕首便不偏不倚架在了司机的脖子上。
司机还没醒过神儿来，就已被巴凌锋给牢牢地控制住了。
“开车！”
“往，往，往哪儿开？”司机惊魂未定，声音有些颤抖。
“少废话，省城！”
“哎！”
司机马上发动汽车，然后猛踩油门，车子便歪歪斜斜地向前冲去。
“你他吗稳当点儿，出了事儿我要你命！”
“哎！”
司机不敢大意，拼命稳当了一下情绪，车子便也开的稳当多了，但速度依然不减，如离弦之箭！
后面回过味儿来的那些人便开始大呼小叫地瞎咋呼，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臧小军已带人冲上公路。他的眼睛瞪得通红，额头青筋也蹦起多高。他有些歇斯底里，怒道：“追！都他吗的给我去追，追不上就别他吗的回来见我！”
那些车子便都慌忙发动引擎，都开始摇摇晃晃地向前追赶。
巴凌锋从副驾驶手里夺过短枪，只约略地看了一眼，就明白该怎么使用。他单手将枪从车窗里顺出去，只略微瞄了一下，就抠动扳机。随着一声撞击金属的声音和一串刺耳的刹车声，巴凌锋看见跑在最前面的那辆车已然横在了路中央。而紧跟在它后面的两辆车却忙中出错，不知道是忘了刹车，还是惊得不会刹车了，笔直地撞向那辆车子，立刻将那辆车给掀了个四脚朝天，随着一阵劈啪的破碎声，那车子冒起黑烟，随后出现了火光。
其他的车子都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纷纷向两边散去。有一辆车子大概yongli过猛，竟冲下公路，撞到了树上，震得树叶纷纷落下。
旋即，又有几辆车从黑烟里钻出来，继续前进，但车速明显慢了下来。
“嘿嘿，这玩意儿真他吗的不错！比弹弓强多了！”巴凌锋一时兴起，就朝后面继续开枪。那些车听到枪声，马上又都紧急刹车，然后向旁边躲避，害怕自己也遭到刚才的厄运！
其实巴凌锋觉得挺好玩，他只是在胡乱地开着枪，以便吓唬吓唬后面而已！他不想弄出太大的死伤。臧小军不在其中，对付他们根本不是他的兴趣所在。
后面追兵渐远，声音也渐弱。
巴凌锋这才松了口气，他便将短枪收回来，放在腿上，然后掏出手机给田强他们打电话，询问他们的位置。
田强说他们已经到了望山堡地界。巴凌锋估摸了一下距离，大致有10多公里的路程，就叫他们停车等他。说他有10分钟就可以赶到。
司机侧头，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巴，巴，巴爷爷，你就放放我一条生路吧！”
巴凌锋微微一笑，道：“你只管好好开你的车，这儿没你的事儿，我要对付的是臧小军，和你扯不上关系！不过你回去之后，要记住别再帮那小子为非作歹了！如果我要是再抓到了你，可没今天这么便宜了！”
司机这才有些放心，又仗着胆子说道：“巴，巴爷爷，你把刀子拿开吧，我的脖子，脖子都出血了！”
巴凌锋这才注意地看司机的脖子。由于刚才的紧张，他的刀锋已将司机的脖子给割开了一道口子，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珠！
“噢！对不起啊！”巴凌锋急忙道歉，并将匕首收回。
司机这才正襟危坐，专心致志地开车。
巴凌锋又给臧小军打电话，电话刚接通，臧小军就开始咆哮：“姓巴的，我日你八辈祖宗，我要是抓到你，非他吗的剐了你不可！”
“姓臧的，你嘴巴干净点儿！这可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说话机会！你记住喽，过段时间，我巴凌锋还会回来找你，到那个时候，就取你的狗命！……”
几分钟之后，巴凌锋便和田强许三他们会合了。巴凌锋将短枪拿出来，又和司机做了个鬼脸，便上了最后那辆车，一行人迅速地离去……
第157章 重返滨湖
省城。
一家不起眼儿的小饭铺里，十来个人正围着一张大桌子吃饭。他们很少说话，都在狼吞虎咽，好象已经饿了很长时间。他们边吃，边有人不时地抬头四下里望望，很警觉的样子。
这些人就是巴凌锋和许三他们。
巴凌锋他们一路安然地进了省城，便都放下心来，但觉肚子咕咕直叫。他们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钟，才想起从早晨到现在，他们还都水米没打牙呢！他们就决定先吃饭，然后再研究下一步行动。
吃罢饭，巴凌锋他们又开车去了一个游乐场。将大家都打发走了，巴凌锋，许三，田强三人则坐在了一起。
巴凌锋：“我不知道二位大哥有什么打算，是回滨湖呢，还是就此去别的地方！”
许三：“巴兄弟，滨湖是我的老家，即使别人都走，我也不能走！一旦将来常大哥回来，或者疤哥回来了，一个兄弟也找不见会寒心的！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滨湖！”
“那你呢？”巴凌锋转向田强。
“三哥到哪儿，我就到哪儿，这个一点儿含糊也没有！”
“可是臧小军不会放过你们的！”
“吃上这碗饭，早晚都是一个结果，不过早走晚走的问题，早死早脱生，我们谁也不会怕！不用问，其他弟兄肯定也都这儿想法！”许三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好吧，既然你们大家的意见一致，那我就将你们再送回去！不过回去之后，大家尽量都别先出门，先消停消停，看看风头再说！”
“听巴老弟的意思，你是想离开滨湖了，那你准备去哪？”
“我？我还没有定下来要去哪儿？先把你们送回去再说！”巴凌锋编着瞎话。
其实他是想回滨湖，继续和臧小军斗下去。这次他又给了臧小军一个重创，他想趁热打铁，乘胜追击，尽快地将他的那个狗屁黑社会给瓦解掉！别看他们人多，但外强中干，真正能拿得出手的没几个！他估计再让臧小军遭受一两次类似的打击，他们内部也该分裂了！
许三有些伤情，他知道巴凌锋不是这条道上的人，也不会像他们那样去打打杀杀。但他还是心存侥幸，极力怂恿道：“我说兄弟，我还是那句话，你和臧小军有仇，我们的敌人也是臧小军，干脆，咱们就联起手来，先将他先斗败再说！通过上次和这次，我们哥们都觉得，跟着你，和那小子斗才刺激！现在他伤了元气，正是咱们趁热打铁的时候，你就甘心就此收手？如果你想收手也可以，毕竟你不是这条道上的，但我们兄弟不会收手，我们会趁他现在伤了元气的时候，使劲鼓捣他，说不定就能将他给……！”许三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手比划了一个枪打脑壳的姿势。
“你们可别冲动，别看他现在损失了点儿人马，但那对他根本构不成什么影响，他的根基还没有动摇，现在和他斗，就凭你们几个只能是自讨苦吃！”
“兄弟，你说的这些都对，我们也都懂！但是你知道我们兄弟憋了多长时间吗，我们连做梦都他吗的想宰了他！但我们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可下看到你把他修理的够戗，这个机会我们岂能不抓？”
巴凌锋低头听着，沉默不语，他觉得许三分析的不无道理。既然他能说出那样的话，他也就会那样去做的。
许三见巴凌锋低头不语，以为他动心了，就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对臧小军也不死心，还会去找他！但从现在的形势看，你单打独斗恐怕也不行了，那小子已经输红眼了，他会不惜老本和你斗下去的，毕竟你一个人和他斗太单了，恶虎还怕群狼呢！而且你自己和他们斗，说不上啥时候就会出危险，如果有我们在你跟前，那样大家互相之间都能有个照应，至少我们也能给你通通风，报报信儿，别的做不来，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平心而论，这次巴凌锋回滨湖，确实得到了许三他们的不少帮助。上次他大闹臧小军别墅的时候，如果没有许三他们出手相救的话，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而且他经过几次和臧小军较量，也确实感觉到单凭自己的力量，有些力不从心。他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啊！尽管臧小军的手下也没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但真要叫他们得到了机会，胜负自然是非常明朗的。他这次能成功逃脱出来，应该是利用了很多客观因素，还有运气。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况且他也不会眼看着许三他们出危险。他们都是常继业、张自强的哥们，而常、张二位又是他的朋友，那他岂能让他们的弟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现危险？那他将来还怎么面对这两个朋友啊！想到此，他便道：“许哥，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不过你说的和你们合伙这个事儿，我做不来！但大家以后一旦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巴凌锋帮忙的时候，只要我能做到的，大家随便吱一声，我保证不会含糊！而且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二位，一旦我什么时候要对付臧小军了，就给大家个信儿，咱们共同收拾他，这样总可以了吧！但你们必须保证，对付臧小军，你们绝不能轻举妄动，如何？咱们现在要做的儿，就是如何平安地回到滨湖！”
许三见巴凌锋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就问巴凌锋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现在就走！我估计臧小军还猜测不到咱们会立刻回滨湖去！即使他猜到了，也不一定顾得过来！他的手下应该都在忙活着收拾残局，今天这个乱摊子，就够他折腾一阵子的了。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再伺机出击！”
“我们听你的！”许三道。
于是许三马上给游乐场里面的人打电话，叫他们赶紧出来。至于要干什么，他没说。
时间不大，那些人都陆续回来了。许三盘点了一下人数，一个也不少。他就告诉大家赶紧上车，回滨湖！
许三和田强坐上了同一辆车，巴凌锋还是自己一辆车。
在车上，巴凌锋给留守公司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打了电话，询问滨湖现在的情况。
二人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说这下臧小军可忙坏了，他手下受伤的兄弟有二三十个，车子也报废了七八台！其他的车子，不少都进了修理厂，他现在正在医院里忙活那些伤员呢！
巴凌锋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去端臧小军的老窝，再给他的伤口撒把盐！
主意拿定，他就电话通知许三田强快点儿开，趁现在臧小军正在忙活，越早回去越安全！
一个小时之后，巴凌锋他们便从不同的方向，又秘密地回到了滨湖。通过互相之间的电话联系，巴凌锋知道大家都很安全。
巴凌锋已不准备回公司去了，他知道他现在所谓的公司已经不成样子了，看了一定会心寒！他想将许三他们送回去之后，就直接去李家屯，好以牙还牙，也给臧小军送去一个大礼！
但他还是想自己去。现在臧小军的别墅一定很空虚，他一个去就足够了。那样目标小，来去自如。也免得人多眼杂，彼此照顾不过来！
车子到了许家，大家均下了车。许三非要巴凌锋进去坐一会儿不可，大家也都帮着许三说话，巴凌锋见盛情难却，只好答应进去坐一下就出来，最多只能呆五分钟！
一行人进屋之后，见许三的老婆不在，许三便不顾忌，他将巴凌锋让到沙发上坐定，又给倒了杯热茶。然后给大家一使眼色，大家便都齐唰唰地跪在了巴凌锋的面前。
第158章 再闹别墅
巴凌锋见大家都跪下了，心下便是一惊，便责问许三道：“三哥，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们众兄弟已经核计好了，以后就跟着你干了，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要不我们就跪着不起来，打死我们也不起来！”
巴凌锋还是头一次见这个阵势，不知道如何对付，他就想将大伙一个一个地往起拽。田强说话了：“巴兄弟，你就别拽了，拽了也没用，即使你把大伙都拽起来了，你松手之后，我们还会跪下的！你生气也行，打我们，骂我们也行，我们绝无怨言！我们只要你和我们联手，共同灭了臧小军！”
巴凌锋不知如何是好，他焦急地踱着，急得抓耳挠腮，却无计可施。最后，他猛然站定，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既然这样，那好吧，那你们都起来，我答应带你们除掉臧小军！”
“是，大哥！”众人又齐唰唰地应了一声，并开始磕头。
巴凌锋又慌忙去制止，但他谁也制止不了，大家依然磕完头了事。
巴凌锋虽很无奈，但他头脑清醒，说话也很坚决：“大哥我绝不会做的，我只答应和你们联手灭掉臧小军，至于其他的事儿，那就由你们自己折腾去！”
众人自然是一阵欢呼，如果灭了臧小军，那他们还忿谁呀！
待大家平静下来，巴凌锋又道：“本来我打算独自去臧小军的别墅闹腾闹腾，既然我答应和大家联手了，那咱们现在就走，去李家屯，趁空虚端了那杂种的老窝，再捅他一刀，如何？！”
谁也没料到巴凌锋会生出如此高明的想法！大家在惊诧之余，自然是兴奋异常，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巴凌锋又道：“大家先别高兴得太早，这仍然是一次危险行动！我估计他那里现在虽没多少人，但他们手里应该都有枪！所以咱们到那去都不能恋战，更不能硬碰硬，我们得想点办法进去！大家不要乱闯乱撞，一切都听我的安排！”
“没说的，大哥，要我们做什么你就吩咐吧！跟着你干，就是他吗的一个字儿——爽！即使干死了，也算没白来这个世上走一回！”一个兄弟快言快语道。
听到“大哥”二字，巴凌锋立刻虎起脸来，厉声说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大哥，也永远不做你们的大哥，大家给面子就叫我的名字或者巴兄弟！如果有谁再敢喊我大哥的话，那就别怪我巴某人不给他面子，我不喜欢大哥这个词！”
刚才说话那人一吐舌头，便不再说话。大家心中虽对他这个规定有些不快，但也没办法。巴凌锋能够答应带他们一起干掉臧小军，已经够意思了。
巴凌锋不管大家什么表情，什么态度，继续说道：“出城之后，将你们的车牌全部换掉，免得被臧小军的人记下车子，将来寻机报复！还有，车子不准进村，到村口就停住，然后各自找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另外，大家除了带些棒棒之外，即使有刀有枪也不能带，我们不能伤人，那样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大家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
“还有，如果大家不遇到袭击，就不要对付人，我们只要砸了他的别墅就行了！我们的目的就是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也给他的手下点震慑看看，以促使他们内部迅速分化，使臧小军的势力一天天萎缩下去，直至孤立！”
“好，好极了，这整的也太严密了，我们都听你的，你说咋整咱就咋整！没说的！”许三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也都鼓起了掌。
“出发！”巴凌锋大手一挥，道。
于是大家便从许三家里出来，各自上了车。为了缩小目标，他们专拣僻静的小路走，这样虽然七拐八拐，但也没用多常时间，便出了城！出城之后，车子加速，直扑李家屯！
途中，他们又按照巴凌锋的吩咐，将车牌子全部摘了。
待到了李家屯村东，大家又按照巴凌锋的意思，将车子掩藏好，锁好！然后集合到一块儿，等着巴凌锋的吩咐。
巴凌锋道：“一会儿你们都悄悄地摸到别墅前面去等着，我会打电话通知三哥的！一旦三哥给你们信号，你们便开始行动，一齐向别墅里面扔东西，砖头瓦块儿的什么都可以。你们的任务就是吸引里面的注意！但大家也千万注意不要靠的太近，免得出现意外！我会从后面进去，去对付他们！你们一旦看见大门打开，就往里面冲，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就直接进别墅，什么值钱就砸什么！但不能耽搁太长时间！省着麻烦！我估计咱这边一打起来，臧小军那边马上就会知晓！”
众人应承下来，便开始按照巴凌锋的吩咐，从前面悄悄地推进到臧小军别墅的外围，又各自找了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巴凌锋则绕到别墅的后面，也悄悄地摸到了别墅的后院墙。他仔细听了听，见里面没什么动静，就立刻给许三打电话，告诉他们可以行动了。
其实臧小军别墅里面有十个人，其余的人都已被他调到滨湖去帮忙了。但留下来的这些人，谁也没想到巴凌锋会从省城杀了回来，至少不能这么快就杀回来！因为臧小军听了巴凌锋说过段时间再回来找他报仇的话后，就误以为巴凌锋暂时不会再回滨湖，自然就放松了警惕，并把留在老家的二十人也调走了一半。而留下的那一半人也觉得没什么事了，在别墅里睡觉的睡觉，看电视的看电视，赌博的赌博，聊天的聊天，根本就没发现外面的情况。
得到巴凌锋的命令，许三他们立刻从前面对别墅进行骚扰。院子里立刻就听到了砖头瓦块砸到地面和物件儿上的乒乓声，中间还夹杂着玻璃爆裂破碎的声音。同时，院子里也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喊叫声。
听到前面打的热闹，巴凌锋立刻攀上墙头，向里面看去。没人。他立刻跳入院内，随手掏出弹弓，上好球弹，迅速地窜到了西房山！他躲在一堵花墙后面观察。只见院子里已经有八九个人，正站在院墙的后面，家伙担在墙上，一个个正将脑袋从墙里探出去，四外张望。
巴凌锋立刻扬起弹弓，照准其中一个人的屁股，发了一颗球弹。只听唉呦一声惨叫，便有人从高处跌落到地上，捂着屁股满地打滚。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转过头来看究竟。
巴凌锋继续装球弹，继续发射，又有两个人从高处跌落下来，同样是满地打滚。其他人再无心对付外面，纷纷跳下墙头，趴在地上，满院子寻找目标。
许三他们见别墅里面有了动静，并且墙头的那些人突然都下去了，知道巴凌锋已在里面发动了进攻。为了配合巴凌锋，他马上一摆手，众人又冲了过来，将手中的砖头瓦块又向别墅里面撇去。
臧小军的手下更毛丫子了，不知道是该上去，还是该留在院子里。正迟疑间，巴凌锋又抓住机会，向一个想立起身的人又发了一颗球弹，那人也应声倒地，狂叫不止！
剩下几个人更慌了，他们趴在原地不敢动，但枪口都对准了花墙，他们知道袭击者躲在那，便开始胡乱射击！
巴凌锋躲在花墙后面，厉声喊道：“我是巴凌锋，不想找麻烦的就赶紧将枪扔掉，我并不想难为你们，识相的赶紧照我的话去做，免得麻烦！”
那几个人听到巴凌锋喊话，骨头都吓酥了，他们知道凭他们几个根本无法跟巴凌锋抗衡，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还哪敢反抗，赶紧将手中的家伙都扔掉了。
“里面还有几个人？”巴凌锋问道“就一个了，他在给臧小军打电话！”一个人回答道。
“你立刻将大门打开，放外面的人进来！”
便有个人赶紧站起来去开门，许三他们立刻冲了进来。
巴凌锋跳过花墙，先向别墅里面冲去。他刚转过二楼的楼梯，就听见一声枪响，他本能地一侧身，一颗子弹便从他脑侧飞了过去。他惊出一身冷汗，立刻退到楼梯拐角，隐下身形。
许三他们冲进院子，将那些人丢下的家伙都拣了起来。然后也向别墅里面冲。刚到楼梯口，却见巴凌锋正躲在楼梯处向前张望，许三就问：“怎么回事儿？”
“前面有人，手里有枪，大家注意安全！”
“让我来对付他！”
许三说完，立刻举枪，向前面打出一颗子弹。他刚要继续向前摸去，巴凌锋却一把将他拽住。然后朝里面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是巴凌锋！现在将你手里的枪扔掉，然后乖乖地举手走出来，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但如果你要是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我巴某人不客气了！”
“放你妈的狗臭屁！你以为你他吗的是谁啊！只要有我李同在，谁也休想近前一步！”巴凌锋从声音上判断，应该是从靠里侧的一个房间里传出的声音。
巴凌锋听准了方向，就拽出匕首，然后蹑手蹑脚地向前摸去。他摸到那扇门边，抬起左手，轻轻地敲了敲门板，又迅速地将手收回。
他刚将手收回，就听里面啪的一声枪响，门上立刻出现一个圆洞。巴凌锋确定人就在里面之后，他便突然一个下蹲，脚下运气，突然飞起一脚，一下将门给踹碎！里面又打出几发子弹，却都打在了对面的墙上。
巴凌锋回头示意许三他们弄个东西过来，一把椅子便迅速地传到了巴凌锋的手里。巴凌锋掂了掂，可以举起来。他立刻单手举起椅子，向屋里砸去，屋里又想起了枪声，听那声音，应该是都打到椅子上，劈啪做响。
枪声一响，巴凌锋便立刻抱成一团，滚入室内。
他又迅速地伸展开身体，向旁边一滚，眼睛随即扫描，立刻就看清了开枪那人的位置。他不等那人反应，又向对面一滚，随后一个鲤鱼打挺，迅速地弹跳起来，举刀向他扑去。
待那人明白过味儿来，想调转枪口，已然来不及。巴凌锋伸出左手，迅速地叼住那人拿枪的手腕，就势一拧一带，那人的枪便掌握不住，掉到地上，身体也随着巴凌锋的带动，向前摔倒。
巴凌锋见已将他带倒在地，便迅速地抬起一条腿，弯成九十度，用膝盖猛击那人腹部。只听哎呦一声惨叫，那人便用手也去捂腹部！从那龇牙咧嘴的表情看，他很痛苦。
巴凌锋不慌不忙，用右手的匕首把儿，对准他的后脖颈一磕，那人便昏死过去。
“砸！见什么砸什么，十分钟之后撤！”巴凌锋向跟上来的许三他们喊道。
大家便七手八脚地砸。听着和叮叮当当的打砸声和清脆的破碎声，许三他们心里甭提多舒坦了。有人甚至要点把火，将臧小军的别墅给烧掉！
巴凌锋急忙制止，说只要砸就可以了，免得惹来麻烦。众人便又开始打砸，巴凌锋见该砸的都已砸的差不多了，就命大家停手，赶紧撤！
大家虽意犹未尽，但并敢多耽搁，只得撤退。他们撤出村子，纷纷开上汽车，绕道回了滨湖。
159章 周天的算盘
公安局长周天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材料，那是下边送上来的关于前一天滨湖黑恶势力作恶的材料。
据材料上所云，昨天滨湖发生了三起涉黑事件。一起在一个叫巴氏电脑网络有限公司里面，是一起打砸事件。当110赶到时，巴氏已人去楼空，里面也被砸的不成样子。损失情况不详。
第二起是火并事件，在距滨湖以南15公里处的野外，当时有两个团伙发生了火并。据出警反馈的情况显示，受伤的都是臧小军的手下，损毁的车辆也基本是臧小军一伙的。警察想做进一步调查，却被臧小军给骂了回来，他还扬言说即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准插手他的事儿。
第三起发生在李家屯的一处别墅里。那是臧小军的一处私产，被一个叫做巴凌锋的人带人给砸了，据说损失惨重，但他们没有报案。警察也无法进去取证。
周天坐在沙发里，一脸的愤怒。他不停地抽着烟，思考对策！是抓，还是继续养着，他还没考虑太成熟。但他心里一直憋着火，不时地在心里骂着：“这个他吗的臧小军，这刚出去几天，又捅了这么大个漏子，这分明是在对抗法律，是在找死！
他又起身，开始在屋里踱步，嘴里念念有词：“臧小军，巴凌锋！巴凌锋，臧小军！”他反复地叨咕着这两个人的名字。
其实他对巴凌锋并不陌生，几个月前方若儒曾为这个叫巴凌锋的来找过他。他说他被臧小军给诬陷坐了牢，出来后又因为臧小军报假案而被刑警给抓了。
既如此，那他们两人之间肯定有仇！而这次的火并，一定也是为了两人的恩怨所致。
“不行，我不能再叫这种事儿出现在滨湖！我必须采取些措施打压打压了！真要任由其继续发展下去，那滨湖的治安可就糟糕透顶了，就更不用说负面影响了！”
他真想给刑警队下令，将当事人都绳之以法。但他又想到了上次和李市长的那番谈话，还是压下了心火。还是按照李市长的意思，再敲一次警钟吧，实在不行再动武，也免得坏了大局！
想到此，他立刻往巴氏电脑网络有限公司所在的红街派出所打电话，找副所长蒋立国。对方接了电话之后，他告诉他，无论如何，必须在24小时之内给他找到巴凌锋，就说是周天请他，他还特殊强调了是请不是抓。
那个蒋立国可非一般战士，他是周天非常器重的手下之一。他从警校毕业刚几年，大案要案就破了不少，可以说是战功显赫。而且此人头脑清醒，办事严谨，又不畏强暴，是个不可多得的苗子。他是被周天特意派到基层去锻炼的一批优秀警官中的一个。
其实周天也已经清醒地意识到，在他们队伍内部，已经出了问题，甚至有些问题的性质已经非常严重！有些混进公安队伍中的违法乱纪分子，不但凭借手中的权利，恣意妄为，而且欺上瞒下，扰乱视听！更有甚者他们还与社会上的不法分子勾结，充当他们的保护伞，来共同危害社会。滨湖的治安这几年之所以不见多大起色，与这些人的包庇纵容甚至违法乱纪有直接关系。
为了从根本上进行治理，他才从年轻人当中选拔了一批有思想，有头脑，有能力的骨干下放到基层去锻炼！他已经决定，一旦条件成熟，他就要动个大手术，将混进公安队伍中那些不合格者拿掉，贪赃枉法者撸掉，罪大恶极者除掉！……
打完电话，周天又穿戴整齐，去找李天民市长。他闹心，也不能让市长好过！
二人寒暄之后落座，李市长相面似的瞅了周天一阵，然后诡秘地一笑，开口道：“你这又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吧，是来报丧，还是来找我唱黑脸儿来了？”
“我说老李，你这话说的可不中听！我们都是你的兵！这锛住卡住了，不找你，那我们还要你这个主心骨干吗！再说，我们要都不找你了，那你整天在这个小屋里一闷屈儿，还不得闷屈出点儿病来？”
“呦呵，看来我还得感谢你啊，好象没你，我这活着都没多大意思了！”
“恩，这话说的对！如果没有我们来早请示晚汇报，也显不出你老李位高权重！哈哈！”
“哈哈，你呀你，都说公安队伍不太纯洁，就冲你这张破嘴，我就能看出一二！好了，扯不过你！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周天见市长问到正题，就假装抓了半天后脑勺，很为难的样子。
“说啊，到底什么事儿把你难为成这样？这滨湖的天一时半会儿还塌不下来，大不了扛不住了，咱俩一块进班房，也能作个伴儿不是！”
“臧念祖的那个宝贝儿子又出事儿了！”
“怎么？他不是刚放出去吗？”
“说的就是，这小子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他身上的事儿太多了，若不因为他是臧念祖的儿子，恐怕抓起来枪毙两个来回都够了！”
“有那么严重吗？”李天民感觉事情有点大，便盯住周天问。
“我感觉，事情不光涉及到他儿子，他身上的事儿也不少！”
“你说什么？”李天民脸色陡变，现出惊诧的神情盯着周天，道：“我说老周啊，你也是党培养了多年的老干部了，这话可不能乱讲啊！你就是再有职业病，可也不能随便怀疑一个同志吧！”
“我这绝不是凭空猜测，我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但是我敢用我的人格担保，我说的绝不是耸人听闻！”
李天民站了起来，他抱膀踱到窗前，向窗外望着，久久不说话。外面是朗朗的日光，绿绿的初夏，还有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和谐。可是就在这些表面的美好和谐背后，真的会隐藏那么多的阴暗龌龊见不得人的事儿？
他突然回过头来，盯着周天问：“那你什么意思？”
“这次，他儿子捅的漏子不小，但我还不想动他，我还不想打草惊蛇。我需要足够的时间，搜集足够的证据，将所有的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到那个时候谁该有罪，谁该受罚，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但现在我需要时间！”周天说的有些激动。
“行了，你先别宣誓，你说吧，我该做什么！”
“我想让你再和臧念祖谈谈，叫他务必管住他儿子，至于谈什么，怎么谈，我想你比我的道道儿多，我只要足够的时间，到该收网的时候，一个我也不会漏掉！”
“哦，这可是个大问题，是个大问题啊！我们党一直都在反腐败，反腐败！各级政府也都在完善各种制度，学习、批评、警示、监督、自查、互查，可腐败还是层出不穷！是我们自身出了问题，还是客观因素在引诱我们！”李天民既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周天听。
“行了行了，你就别背诵那些语录了，现在我需要的不是语录，是实实在在的办法！臧小军这个事儿，就交给你去处理了。你既要把话说到位，又不能打草惊蛇，让他有所警觉！”
李天民叹了口气，道：“唉！好吧，周天同志，我坚决支持你彻查此事！但你也要注意一下方法和策略，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千万注意不要影响了滨湖的大局，也不要影响了同志之间的关系，我们既不能冤枉一个好同志，也不能让一个坏人漏网！哦，对了，这个事儿，你最好还是去纪委那边找方若儒谈谈！”
“好的，我会的，那我就回去等你的消息了！不过刚才我说的这个事儿，一定要绝对保密！”
“我明白！下午我就找臧念祖谈！你这个夜猫子，以后最好不要到我这里来捣乱了！”
周天告辞，李天民只是无力地和他打了声招呼，他第一次没有送他出办公室的门。他依然站在原地，盯着窗外的风景。好象那风景也罩上了一层阴影，他抬头看看天，果然有些阴了。
第160章 私人谈话
周天回到局里，却意外地看到蒋立国在等他。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叫你去将那个叫巴凌锋的请来吗？你不好好干活，跑我这儿来避风？”
“人我已经找到了，但是他不肯来，他说对警察没什么好印象！他还说臧小军的别墅是他带人砸的，臧小军的那些人也都是他打伤的，还有那些车，也是他给弄坏的，他还要我转告你，要抓要杀随你的便，他不会跑！”
“嚯，好大的口气嘛，一听就是个东北汉子，很有些敢作敢为的味道嘛！”
“他确实厉害，上高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可惜啊，却因为种种原因，他至今还居无定所，一身飘零！”
“呵呵，你把他看的太高了吧！那你小子和他比怎么样？”
“我？”蒋立国摇摇头，感慨道：“他是条龙，我只是个人而已！”
“还有这种事儿？那我还真得见识见识这个人物！既然他嫌所长的官儿小，那就我亲自去会会他吧！走，你这就带我去！”
“先等等，着什么急嘛！你老教育我们什么知己知彼啦，什么察言观色啦，什么对症下药啦，怎么一到你这，就都省略了？说说，关于他，你知道多少！”
“你什么意思？我就知道他叫巴凌锋啊！”
“那你现在就想去跟他比划，那纯粹是自讨苦吃，找栽！你看我个小破所长栽了也就栽了，无碍大局，你真要是栽了，那可就——！”
“别整那么血呲呼啦的，他还成了神仙不成？”
“我说的你还真别不信，到时候你丢脸了，别吹胡子瞪眼的说我没提醒你！”
“哦，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还真得重视起来！那你说说，对他我该了解哪些东西？”
“我这里有他的一份档案，你先看看，心里也能有个谱儿，要不你跟他谈啥呀，就你那脑子，还没我转的快呢！”
“哎，我说你个小瘪犊子，这才刚穿上几天死裆裤啊，就瞧不起老子来了！我跟你说，当年老子叱诧风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疙瘩转筋呢！”
周天边和蒋立国调侃，边打开了巴凌锋的档案来看。
看着档案，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这小子，这小子不是前几年那个从车轮子底下救了一个小孩的劳改犯吗？那时侯，滨湖可是没谁不知道他啊，你看我这记性，这件事儿怎么都给忘了呢！”
“我就说你的记性不好吧，你还不承认！”
“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真要是把老子给惹火了，你小子还指望在警察队伍里混啊！早开家去传宗接代了！”
“好好好，我走，我这就走！咱惹不起，总躲得起吧，老官僚！”蒋立国站起来，假装要走。
周天眼睛一瞪，斜了蒋立国一眼，道：“将我的军？还骂我？你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我得执行命令啊，局长都撵我走了，我还赖着什么劲儿啊！”蒋立国假戏真作。
周天扑呲笑了，道：“行了行了，别磨叽了，算你对，这行了吧！你就坐那再忍受一会儿，我这马上就好，今儿午饭我请了！”
“万岁！”蒋立国一阵欢呼。
“万岁个屁！你掏钱！”
……
边扯边看，只三五分钟，周天就将巴凌锋的材料背得差不多了，他立刻换上便装，随同蒋立国出来，蒋立国开车，他坐。二人边走边聊，一会儿工夫，便到了巴凌锋的藏身之所。
要说这蒋立国也真有手腕儿，他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通过眼线找到了巴凌锋。
此刻巴凌锋住在了许三的一套闲置的住宅里，这是一处居民楼，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很肃静，也很隐蔽。巴凌锋一眼就相中了，他也就没再客气，搬进来住了。
蒋立国敲门的时候，巴凌锋正坐沙发里看一本关于电脑方面的杂志。这些都是许三精心为他准备的。许三知道他爱好电脑，也闲不住，就给他买了许多书，过两天消停消停了，还打算给他弄台电脑来。
巴凌锋很警觉，听到敲门声，立刻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他通过门镜向外看了看，见是那个叫蒋立国的警察，旁边还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又侧耳听了听，下边再无其他的响动。
他就故意大声问道：“谁呀？”
“我！巴学哥，我是蒋立国，刚才我们聊过的！”
巴凌锋便开了门，将二位放了进来。他又警觉地向外望了一眼，见没其他动静，就随手将门带好！回身招呼二位到沙发上坐。他又端来水果，还有烟。
“巴学哥，你就别客气了，我们呆不了多长时间的！噢，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个老头儿，就是咱们滨湖的公安局长周天同志，他可是个乐天派，来和你谈谈，希望你别紧张！”为了使谈话能有个好的氛围，蒋立国轻松地说着话。
周天微笑着站了起来，热情地向巴凌锋伸出了右手：“我得更正一下这小子的话，我是周天同志不假，但我还不是老头儿！”
三人一阵笑，气氛马上活跃了起来。
巴凌锋并不拘谨，他礼貌地和周天握了手，三人落座。
“首先我得声明一点，今天我是以私人身份来和你谈天的。听立国说，他没请动你，我就只好亲自来了！”周天不无玩笑地说道。
“什么身份都无所谓。不过坦率地说，我并不喜欢警察！”巴凌锋不卑不亢地给端了回去。
“哦，说说理由！”
“不怕你们心寒，我觉得警察在维护社会治安方面毫无建树，但在助纣为虐方面却高人一筹！”
“哦，我很欣赏你的坦率，但你的话却有失偏颇！你应该是在凭主观臆断来看待事情！当然了，这也是你们年轻人普遍的特点，不足为怪！”
“我也许是主观！但所谓的天下乌鸦一般黑，蛇鼠一窝，官官相庇……这些词，不管是俗语也好，成语也罢，大概都不是空穴来风凭空捏造出来的吧！从古到今，这些词汇还是很能反映出一些现象或者规律的！”
“看来你对警察的成见确实很深！不过我得承认，在我们的队伍中，确实还存在着许多问题，尤其在处理案件的过程中，还经常会出现偏颇，甚至会制造一些冤假错案，但是我们一直在努力改进，但是有难度啊，人的思想是最复杂的，工作也是最难做的！”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都是你们无能为力或者根本就不敢正视的托词而已！”巴凌锋语言犀利，不依不饶。
“那你说说看，我们警察应该怎么去做？”尽管巴凌锋话说的很冲，但周天依然很和善地应对。
“怎么做我不管，但是我就想问周局长您一句话，像臧小军那样的败类，你们怎么不抓？他的所作所为，我想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别说叫他坐牢，我看枪毙他都足够了！这样的你们都不抓，还大谈什么维护社会治安？”提到臧小军，巴凌锋就有些激动。
“问的好！切中了要害！这个问题我可以解释一下，不过在涉及机密的问题上，恕我不能相告！”
“呵呵，解释不解释的无所谓，老百姓更希望看到的，是结果！”
“有一个词叫时机，恐怕你能理解，这里我不多说什么了，但是我敢保证，在滨湖，我不会让一个坏人漏网，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顺便说一下，听说你是冤枉的，但那个时候，我还没那么大的权力来管你的事儿！如果你真是冤枉的话，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说法的！”
“你使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方若儒！你的做派和思辩和他很相似，但我希望你也能像他那样，实实在在地为老百姓做点实事儿，做点好事！至于我的事儿吗，不管也罢！”
“哈哈哈哈，方若儒是怎么做事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敢保证，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将滨湖的治安搞好！”
“你今天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的吗？”
“当然不是！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是现在鉴于特殊时期特殊情况，你究竟犯法与否，我们暂时不会追究！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希望你不要再头脑发热，继续制造事端，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那样也会毁了你！我知道你的本质是好的，不然你也不会在前几年有那样的壮举！”
“我永远都是好的！我做出昨天那件事儿，也是被逼无奈！臧小军要杀我，我总不能坐着等死吧，我必须反抗！不光我这样，换了你周局长，在那样的场合下，也不会白白地等着去送死的！”
“你的话虽然尖刻，但也能说出些道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忍一忍，躲一躲。这些事，不是某个人，某个团伙说管就能管的了的。最终还得需要法律来处理！我知道你是个申明大义之人，但也不要头脑发热，不要因为一己之私，而影响了滨湖的大局！建设滨湖，我们都是有责任和义务的！”
“好的，周局长，我接受你的意见！只要臧小军不再伤天害理，我巴凌锋也不会再找他寻仇的！其实我也经常想，即使我赢了，又能怎样，我那几年牢不也坐了吗？我那逝去的时光和机会不也无从索取吗？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臧小军以后在滨湖继续为非作歹，我遇到了还是会管的！”
“这个我不敢保证他不再犯！但是，这些事，在不远的将来，一定是会有个说法的！请你相信我，也相信法律！”
………
蒋立国一直在旁边微笑着，坐着，他看两个人时而唇枪舌剑地斗法，时而棉里藏针地斗智，不禁对两个人的反应都暗挑大拇指。
当二人从巴凌锋住处出来以后，蒋立国笑问：“怎么样，老头儿，他厉害不！”
“此人不简单，有胆有识有魄力，好好磨砺，将来必成大器！”
蒋立国将周天送回局里，也回了派出所。
第161章 臧念祖的烦恼
当天下午，李天民和臧念祖也坐在了一起。谈话内容仍然是围绕着臧小军的问题而展开。
为了把事情弄得逼真，给臧念祖制造出一个假象，也好从臧念祖身上发现点什么苗头，看他是否如周天所说的真的就存在问题。李天民装出很生气、也很痛心的样子，说话也激动得有些声色俱厉了。他说听公安那边的意思，臧小军的性质已经相当严重，如果再任由其自由发展下去，那是相当危险的。到时候，不但谁也保不了他，而且他老臧也会因此受到影响！他说他不想看到他这个战友因此而惹来麻烦，甚至就此而倒下去。滨湖的发展太需要他这样的人物了！
臧念祖一直都专注而耐心地听着，并在分析着李天民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市长两次为了他儿子找他谈话，是真的出于对他的关心，还是另有什么图谋？他不能不有个清醒的判断。但从他的表情和言辞上判断，除了他有些气愤，有些惋惜，有些恨铁不成钢之外，并没表现出更多的意思。
臧念祖也一直在作着自我批评，他表示如果这次再归拢不了那小子，那他就辞职，免得影响了滨湖高层在公众当中的整体形象。他说连家事都管不了的人，何以管天下！
和李天民告辞出来，臧念祖就直接回了家，他不准备再干别的了，他要回去好好地想想，还怎样同他的这个宝贝儿子谈。
看看快到了晚饭时间。臧念祖给臧小军打电话，问他在干什么。
臧小军说他在医院里，有几个哥们病了，他来探望。
臧念祖就说要他回来一趟，不管现在有什么重要事情都向后放一放，他只给他十分钟的时间，必须在十分钟之内赶回来，否则就别认他这个爹。他话说的相当严肃，根本不容反驳。
臧小军知道他爹肯定要和他说昨天发生的那些事儿，他一直都在因此而赌着气窝着火，就想挺着不回去。但一想到臧念祖那严厉的口吻，知道又是上边在过问此事了。他还是决定回去探探口风，毕竟他老子掌握着上层路线。
宽敞的客厅里面，臧念祖臧小军爷俩面对面坐在沙发里，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干耗着。好象谁先说话，就向对方屈服了一样。
保姆将饭菜弄好了，就过来问臧念祖在哪儿吃。
臧念祖立刻就有了话题：“拿进来，放茶几上，再起一瓶五粮液！”
保姆答应一声走了，须臾将酒菜端上来，四菜一汤，很有品位；还有一瓶五粮液，两只杯子。
臧念祖示意臧小军坐过来吃饭。臧小军摇摇头：“我吃过了！”
“吃过了也坐这儿陪我吃！”臧念祖不耐烦地说，并随手将两个酒杯斟满。
臧小军只好走过去，坐在臧念祖对面。
“昨天是怎么回事？”臧念祖也不瞅臧小军，独自呷了一口酒，边夹菜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什么，闲事儿！”臧小军也漫不经心地答。
“什么闲事，闲事还能惊动市长？”
“惊动市长又能怎样？他又管不到我这儿来！”
“你可别好了疮疤忘了疼，何况你的疮疤还没好，他们会随时再把你抓进去！你想在里面呆一辈子吗？”
“那地方我是不会再去了，打死我也不会去了！别人都可以跑，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他吗的也跑！”
“因为你这个事儿，我已经递了辞职报告！”为了试验臧小军对他的重视程度，臧念祖故意撒了个谎。
“为什么，你是你，我是我，这还带连坐的？”
“形势逼迫，我也没办法，这也是为了争取主动！说来说去不还是你不给我争气吗！”
“那又怎样？不做官，你不正好经商，省着遮遮掩掩的！”臧小军说的满不在乎。
“话说的倒轻巧，你不知道在滨湖为什么没人敢动你？滨湖警方不是没打过你的主意，甚至做梦都想把你抓起来！但是因为有我在，他们才一忍再忍，没有下手。如果我这棵大树一倒，你想想你的结果会怎样？再说，如果我要是倒了，谁又能保证他们不查我啊，到时候，咱俩只能是一起坐牢了！”
对于臧念祖说的这点臧小军还是相信的。因为通过多次事件表明，关键时刻，不走上层路线，是根本行不通的。
“那怎么办？”
“我给你想了两条路，要么出国，要么离开滨湖！你可以去选择上学，做买卖，或者出去旅游，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准在滨湖呆着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那要等我的消息！”
“我的地盘儿怎么办？”
“要命就别要什么地盘儿，要地盘儿就别要命！”
“可是我他吗的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是走了，地盘肯定会被常老大的手下给收了，他们并不可怕，他后面站着的巴凌锋才可怕！”
“先别考虑那么多了，等事情消停了，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也包括你想要的地盘儿！”
“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我除掉巴凌锋！”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对我的威胁太大，有他在滨湖，我就永无安宁之日！”
“好吧，我会找他去谈，让他不再与你为敌！”
“那他绝做不到！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他！如果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走，否则，我就在滨湖闹腾！”
“你在要挟我？”
“你说要挟就要挟吧，我只要结果！”
臧念祖盯着臧小军看了一会儿，然后叹道：“好吧，那我就答应你最后这件事儿，为你除掉他，但不是现在！”
“那等你除掉他了，我再走！”
“那不行，你在滨湖呆着，我不放心。再说，只有你走了，那个叫什么巴凌锋的，才能放松警惕，我也才有机会下手！”
“爹，你想怎么除掉他？”
“最好的办法还是车祸，其他的都不妥！”
“那小子可狡猾，能耐也大，你可得计划好，要一次成型，免得打草惊蛇！我琢磨了他好几次，最后还是被他给逃了！”
“这个事儿，你放心，和我斗，他还太嫩，小家雀怎么也诡不过老家贼！只要我老臧想办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的！”
“那我就在家等你的消息，我保证，哪儿也不去！”
“这不行，绝对不行！”
两人为臧小军的去留而争执不下，甚至要闹到不欢而散。最后，臧念祖只得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一个月之内，臧小军哪儿也不准去，就在他这里呆着，而对外宣传他已经出国；在这一个月之内，臧念祖要设法除掉巴凌锋！
他俩又聊了很多，当晚饭吃完了，一切细节性的东西也都研究完了。臧小军要去医院，在得到不再惹事的承诺之后，臧念祖只得放臧小军走了。
第162章 如意算盘
几天之后，滨湖的大街上忽然传播着一条小道消息：臧小军被他爹给遣送出国了。
消息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但各方面的反应却千差万别：痛快的有之，怀疑的有之，意外的有之，郁闷的也有之。
几天过去了，滨湖真的就没再起什么波澜，臧小军的人又都规矩了许多，很少有像以前那样在街上招摇的。大家开始相信这个传闻是真的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许三他们了。臧小军不在，他的那群手下也就成了一盘散沙！他们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借着巴凌锋的威名，收了臧小军的地盘，来扩充他们的实力，等着常老大回来，这可是首功一件！这也是天赐良机！
他们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巴凌锋。
巴凌锋持着怀疑的态度听完，觉得这个传闻的可信度不大。但经过一系列的观察和求证，他也感觉到滨湖和以前确实不一样了，便也逐渐认为传闻是真的，至少臧小军应该不在滨湖！
他身体里那些不安分的细胞立刻活跃了起来，他想将他的巴氏公司重新开起来。
他立刻将他的想法付诸实施，许三他们自然跑前跑后地帮着紧忙活！经过短短几天的筹备，巴氏电脑网络公司重新开张营业了。由于没有了臧小军的阴影，巴氏的客户又逐渐增多了。
马丽又开始过来帮忙，他和巴凌锋在一起的时光又多了。而每天晚上，忙完之后，巴凌锋又照例将马丽送到方家。
这天早上一开店门，巴凌锋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巴凌锋以为他是来办理业务的，就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但那人对巴凌锋的招呼似乎并不感兴趣。而是问巴凌锋道：“你就是巴凌锋？”
“是的，您是？”
“我叫臧念祖！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儿子臧小军你一定认识！”
“哦，那么请问您来有何见教？”巴凌锋立刻警觉起来，说话也没有刚才那么客气。
“你别误会，我来，是想解决你跟我儿子之间的矛盾的。我知道你们之间有过节，但是过去的事情就叫他过去吧！毕竟人这一辈子不能老生活在仇恨里，人活着得往前看啊！”
“您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的？”
“这只是我此行的一个目的！你没事儿的时候可以掂量掂量我说的话对不对！另外，我想多少给你点补偿，就算是我代他赎罪吧！至于数目嘛，你可以随便填！不管你对金钱感不感兴趣，我这样做，心里多少能好受一点儿，毕竟我儿子给你制造了太多的伤害！”臧念祖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本空白支票，扯下一张，顺手放到柜台上，推向巴凌锋。
巴凌锋看也不看，将支票又推了回来。“补偿？补偿什么？我那几年的青春和自由你能补偿得了吗，我那个大学梦你能补偿得了吗？”
“你别误会，我知道很多东西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但这毕竟是我的一点心意，臧小军在出国之前，也表示了这样的意思。我早就想过来，但一直忙，直到拖到今天，我才倒出点空来，就过来了！”臧念祖又将支票推了过来。
“那请你转告臧小军，我巴凌锋并不需要什么补偿！只要他以后好好做人，不再鱼肉百姓，不再横向霸道，我是不会太计较个人恩怨的！你刚才说的很对，人毕竟不能老生活在仇恨里！过去的既然已经过去，就不提它了。但是我还有一句话，希望你能转告他，如果他再继续作恶，我绝不会袖手旁观！”巴凌锋再次将支票推了过来。
“他不会了，我已经将他送走了，至少三年五载我不会让他回来的！你完全可以放心地在滨湖发展！还有，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的话，可以去找我，我会帮忙的。即使我办不到，还可以去找别人！我挺喜欢你的性格，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谢谢你的抬爱，你的心意我领了。至于帮助，我想也不用了，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去发展！”
“难得你这样一个有理想，有抱负，也有魄力的年轻人啊！我儿子要是赶上你的十分之一二我也就满足了！那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勉强了，我还有别的事儿，就先告辞了！”臧念祖说完，转身离去。
“你的支票！”巴凌锋举着支票从柜台里面追出了门，但臧念祖已经上了汽车，他在关上车门的刹那，回过头来对巴凌锋说道：“那是你的东西了，你自己处理吧，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再拿回来的！”说完，他关上车门，车子一溜烟，跑了。
巴凌锋目送着车子走远，摇摇头，看了一眼掐在手中的支票，便将它撕的粉碎，投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
臧念祖怎么突然来了？
原来，臧小军食不甘味地在家憋了十多天，仍不见他爹有些什么动作。臧小军着急了，他就趁晚饭的时候，给臧念祖下了最后通牒，说如果近期内解决不了问题，他可就要亲自出去了！
臧念祖却不动声色，他似乎已成竹在胸，便笑道：“你以为那是只小猫小狗啊，说弄死就弄死！我们必须得先想办法稳住他，叫他完全丧失了警惕，然后才能找机会下手，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再说，事情必须做得干净利索，不能露了马脚，免得被警察给盯上！我现在正按第一步计划走呢，正在观察他的反应！”
“那你也总该让我心里有个数啊，把想法说出来让我听听不行吗？这一天天他吗的死不死活不活的，憋得慌！”
“要想成就大事，必须得忍！忍耐，知道吗？”
“爹，你就别卖关子了，就说说你的计划吧！”
“说说？也好，那就说说！我现在看他还放不开手脚，一定是怀疑你还在滨湖。我必须在近几天抽空去会会他，让他彻底打消你还在滨湖的疑虑，那样他才能放心大胆地出来活动。然后我再派人摸清他的生活规律，趁他出门的时候，找机会制造车祸，然后让车子逃跑，到外地再弃车回来。当然肇事的车子我已准备好了，是辆从外地偷来的黑车，完事让谁也查不出来！”
臧小军觉得这个计划不错，也就不再计较，只得继续呆在家里忍受！
于是，才有了臧念祖今天的突然登门。
马丽来上班的时候，巴凌锋对她说了臧念祖来过的事情！马丽虽觉心里惬意，但她还是提醒巴凌锋，千万不能大意，万一这又是个圈套怎么办！
巴凌锋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看法。
第163章 提亲
一段时间以来，马丽和方家的关系已经处理的非常好！因为方小芳出国留学，方若儒两口子便拿马丽当自己的亲女儿看待。甚至有几次方若儒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叫马丽做他们的干女儿，马丽心里虽然愿意，但却感觉自己高攀不上，也只是笑而不答。
这天晚上，忙完了店里的活计，巴凌锋照例送马丽回方家。他一般都是将她送到小区门口，然后目送她自己进去。
马丽好象想起了什么，突然折回身，又跑了回来。巴凌锋刚要转身回去，见马丽又折回来了，知道她有什么事儿，便等在路边。
马丽跑到巴凌锋面前，不知是因为跑的有些急迫，还是有些激动，竟有些气喘，她有些不自然地在巴凌锋面前平静了一会儿，才说道：“巴大哥，早晨临出门的时候，伯母叫我给你捎个话儿，说晚上你要是有空就上去坐会儿，她好象有什么事情要跟你说！这忙活了一天，我差点给忘了！你现在上去不？”
“哦，那好吧！正好我也有几天没去看伯父伯母了，那我就上去坐坐！”巴凌锋说完，就随马丽去了方家。
方若儒还没回来，方妻正在忙活着饭菜。听到敲门声，她立刻从厨房出来开门，边走边问：“谁呀，是不是小丽回来了？”
“伯母，是我，小丽！”
方妻赶紧开门，边开门边嗔怪道：“我说给你一把钥匙吧，你就是不要！每次回来，不管多忙，我都得给你开门，你看这多不方便！”
她一抬头看到巴凌锋，就赶紧向屋里让：“呦呦，小巴来了，赶紧进屋坐！你伯父也马上就回来了！他早晨临走时就告诉我做两道菜，说你们爷俩今儿个要喝两盅！”
巴凌锋抱歉地笑道：“伯母，您就别麻烦了，我又不是外人，您老是这样，以后我还咋好意思登门啊！”
“看你说的，这个外道！这麻烦啥呀，不麻烦！都是些家常便饭，马上就好！”
正说话间，钥匙孔一响，方若儒也回来了，他一见巴凌锋，笑道：“呦呵，今天挺全嗑啊！不过你们娘儿几个这么热火朝天地说话，肯定又是在说我的坏话吧！干闺女，是不是啊！”
马丽脸一红，没有说话。方妻赶紧解围：“行了行了，每次回来都逗，也没个正经的！行了，你们先唠啊，我还有俩菜没弄完，马上就好，咱这就开饭！”
方妻说着话，又向厨房走去。马丽赶紧在后面跟着，也去厨房帮着忙活。只留下方若儒和巴凌锋在客厅里唠着闲嗑儿。
时间不大，饭菜便已弄好，方妻便招呼大家吃饭。方若儒就道：“酒呢？”
“早准备好了！”
“小巴啊，今天咱爷俩喝点儿！哎呀，我这不怕你笑话啊，你伯母管的可严，整天跟看着阶级敌人似的看着我，不让喝酒！你说这时间长了不喝点儿吧，就谗得慌！今天正好借你的光，咱也开开斋！”方若儒戏谑道。
“你们俩看到没，你伯父该有多歪！明明是他自己不能喝酒，愣说是我管着。不明真相的还真以为是那么回事儿呢！”方妻在旁反击道。
“方伯父，我不会喝酒！”巴凌锋接茬道。
“不行！今天不会喝酒也得喝点儿，这又不是什么大学问，现学都赶趟儿！”
大家便谦让着坐下吃饭。边吃边聊，气氛甚是热闹。方若儒和巴凌锋都喝了点酒，虽然都不多，但两人却也红光满面。看来，两人都不怎么担酒量。
吃完了饭，方妻和马丽进卧室去聊天了。方若儒和巴凌锋又在客厅里闲聊起来。
巴凌锋惦记早点回店里去值班。但他不知道方妻找他究竟有什么事儿，而现在她却又躲到卧室里去了，巴凌锋实在有些憋不住，就问方若儒：“方伯父，我听马丽叨咕说伯母找我有点事儿，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事儿，您就去给问问呗！”
“哦，这个啊，这个就不用问她了，那是我们俩共同的意思！既然你着急问了，那就由我来跟你说吧！”
“什么事儿啊这么重要，还要两人达成一致！”巴凌锋开玩笑道。
“小巴啊，你今年多大了？”
“25！”
“年龄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儿了！中国就这个传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就得结婚！不然，别人就会说三道四！今天把你叫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儿！怎么样，有目标没？”
巴凌锋没想到方若儒夫妇要和他说的是这档子事儿，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显得有些慌乱。因为他的终身大事对这个家庭来说，太敏感了！方小芳曾经是他的恋人，他们不是不知道。尤其是他送方小芳出国时在车站的那一幕，不光他们两口子看到了，许多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也都看到了，那些人都很羡慕这年轻的一对！
他不知道方若儒这个时候和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用眼睛盯着鞋尖儿，沉默不语！
方若儒等了半天，见巴凌锋只是低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却并不开口。他便开口道：“不说话？那意思就是没有！那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个！”
巴凌锋想制止方若儒，就赶紧说话：“方伯父，我现在年纪还不算大，而且我现在一无所有，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怎么有闲心考虑这些事儿啊！我想等过两年有了一定基础再说！”
“什么屁话！按你的说法，没钱就不能找对象了，就得打光棍了？再说，这穷富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今天没钱，明天兴许就成了百万富翁千万富翁呢！像你这样肯吃苦，脑子活的，还愁赚不到钱？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人家女方还等着回话呢！”
“方伯父，我真的有难处！你想介绍的人啥样先不论，现在我身边还有个干妹妹，我总不能丢下她不管吧！”
“什么干妹妹湿妹妹的，我说的这个人就是你的干妹妹马丽！我和你伯母都看你们俩挺般配，才给你们撮合！你们隔山隔水的能走到一起不容易，这也算缘分！再说，人家这次又千里迢迢地撵回来找你，你总得给人家个说法吧！你老这么推三阻四的，耽误你自己倒行了，那人家闺女可也不小了，再拖个两年找不到婆家，还不成了老大难吗？这个责任你能负吗？”
“可是……”
“还可是什么，马丽哪一点配不上你啊？她家那边也都知道你和她的事儿了，这你要是反桄子，那将来还让人家闺女回去不？”
“方伯父，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巴凌锋被方若儒进攻得很狼狈，他有些招架不住了。看来，马丽把他和她的事儿跟方若儒两口子说了不少。
“你个大老爷们做个决定咋就这么费劲呢，以前你可不是这性格！我还告诉你一句话，马丽可说过，你走到哪儿，她就跟你到哪儿，她说今生就跟定你了！她还说如果你的对象不是她，那她就终身不嫁了，你可得掂对着办！我们看她态度坚决，你们又很合适，才决定跟你说的！这要是换了别人，我还懒得管这些闲事儿呢！不过在对待爱情这个问题上，马丽可比你强多了，至少人家有话不憋在肚子里，能痛快地说出来！你就不行！”
巴凌锋正要再说点什么解释性的话，方家的电话响了。方妻和电话里说了几句，便开门喊方若儒，说是市里有事儿找他。方若儒边走过去接电话，边示意她再过来趁热打打铁，最好今天能把事情给定下来，也省着马丽整天跟丢了魂似的。
方妻轻轻地走过来，坐到了巴凌锋的斜对面，她瞅着还在进行着激烈思想斗争的巴凌锋，轻声说道：“小巴啊，我不知道你方伯父都和你说了些什么，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都是为了你好！马丽虽然不是我女儿，但是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能看出来，她确实是个好孩子，很懂事，也很优秀。如果真有这么个人在你身边照顾你，那可真就是你的福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觉得，你们的感情不差，也合得来，并且彼此都曾经为对方出生入死过，那还寻思啥啊？况且你们俩也都不小了，个人问题都该考虑了！再说，你们这样，亲戚不亲戚，兄妹不兄妹的，也不方便，别人说什么不说什么倒无所谓，你们彼此的心里能舒服吗！干吗非要折磨自己呢！小巴啊，你今天也把你的心里话给伯母倒倒，伯母也听听你的难处！有什么问题咱们也好共同研究解决，你看怎么样？”
“伯母，我……”巴凌锋欲言又止。
“说吧，有什么说什么？别顾虑！”
“伯母，以前我一直担心我会死于非命！因为我要和臧小军斗，我和他之间，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或者同归于尽！所以我不敢考虑这件事儿，我不想耽误她！上次我将她送回去，也是这个目的！我知道她对我好，但是我不敢，我怕毁了她！”
“这么说，你对她不是没有感情！”
巴凌锋默然不语，表示同意。
“臧小军不是已经出国了吗？”
“是的，我也听说了，所以我的公司才又重新开起来了！前几天滨湖的公安局长也以私人的身份找过我，叫我不要再向臧小军报复了，他说他们迟早会收拾了他！我也答应他们了！”
“既然臧小军那边已经不是问题，那你还等什么啊，还要继续要马丽失望吗？你可能不懂女人的心思，但是我懂！女人为了爱情，可以抛弃一切，甚至生命！小巴啊，被人爱着是幸福的，你应该好好珍惜啊！”
“伯母，那你说，我该，我该怎么办？”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难为情，巴凌锋的脸色绯红。
“怎么做还要我说吗？你作为一个大男人，应该争取主动，怎么还萎萎缩缩的呢？好了，我也不留你了，就让马丽陪你去走走吧，你们好好谈谈！”
巴凌锋刚要制止，方妻却对着卧室喊道：“小丽啊，小巴就要回去了，你去送送吧！”
第164章 恋爱的滋味
临出门，方妻交给马丽一把钥匙，叫她回来的时候自己开门。马丽没明白什么意思，想不接。方妻就拽过马丽的手，硬塞了进去，然后对她挤挤眼睛：“夜色这么好，就多溜达一会儿！一会儿我也要和你伯父出去一趟，估计10点之前家里不会有人，你就晚点回来吧！”她又转头对巴凌锋说：“小巴啊，马丽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照顾好她！”
马丽终于明白了她什么意思，便不再说话，就跟着巴凌锋，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方妻又对着她俩的背影喊道：“记住，10点之前，家里没人，尽量晚点回来啊！”
太阳已经落尽，西边还燃着火烧云。街上已经少了白天的喧嚣，车辆和人流也少了许多，更多的则是三三两两的行人，或者情侣，或者一家人，在这又华灯初上的夜晚散着步。街边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观赏植物，向人们捧出体内最浓最酽的绿色。有几株上边还顶着些许漂亮的小花，犹如一个个盛装的新娘。
多么迷人的夜晚，多么温馨的夜晚！
巴凌锋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事情虽然早在情理之中，但他还是觉得太突然。他这么快就要背叛当初的决定了吗？他这么快就要埋葬那虽不甚美好、但却足以刻骨铭心的初恋了吗？自己就这么快要将心交给另外的一个人了吗？尽管对马丽他也很满意，也时常从心里生出一种满足感，甚至不知什么时候在心底已经种下了对她的爱恋的种子，但他还是觉得突然！
他在前边走的并不快，以便等着在后面磨蹭的马丽。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虽然他们接触了很长时间，甚至差一点儿就突破了最后那道防线，但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在爱情这个问题上，他永远都是个被动者！
他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马丽已经站在了他的旁边，并且那只温热的小手已经抓到了他的大手。他的手有些凉，接触到她那只小手他才感觉到。他在心里就是一激灵，但是他没有反抗，任由她的手在他的手里放肆着。但他的心里却生出一种莫名的痛楚：小芳，我走了，永远从你的心里走了，别怪我！
“你冷吗？”马丽抬头问他。脸上充满了幸福。
“不冷！”
“那你的手怎么冰凉？”
“我也不知道！”
“那你就是怕我，人在害怕的时候手才会凉的！”
巴凌锋在心里笑了，他真的有点怕她！怕她那炽烈的情感，那会将他融化掉，彻底地化掉！所以他才有意无意地躲避她。但是不管他怎样躲避，她还是抓到了他，也许就这样永远地抓到了他！
“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你比臧小军厉害多少，居然能让我怕你？”
“我知道你不怕臧小军，但是你怕我！”
“为什么？”
“你老躲着我，不敢看我，也不敢和我说话，这不是怕我是什么？”
“……”
“伯父伯母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
“我不信，看你那慌乱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们肯定跟你说了什么，要不你不会这样的！”
“我们现在去哪儿？”巴凌锋转移了话题。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走到哪儿，我就跟你到哪儿！”马丽有些放肆了，他居然抓到了巴凌锋的胳膊，并将自己的胳膊塞到巴凌锋的臂弯里，让他跨着她走。
巴凌锋虽然不自然，但又不敢将她推开，确切点说是舍不得将她推开。他们就这样在路灯的底下慢慢地往前走，影子短了又长，长了又短。但谁也不再说话，都在享受着这凉爽宜人的夏夜。
“巴大哥！”马丽轻轻地叫了一声。
“恩？什么事儿？”巴凌锋正陶醉在这迷人的夜色里，听马丽呢喃了一声，他就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是在想，我这辈子，要是每天都像今晚这样，该有多好啊！”
巴凌锋没有说话，而是侧过脸来，低头看了看马丽。正好与马丽看他的目光相对，巴凌锋看到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好象哭了。
“你怎么了？”
“没怎么？”
“你好象哭了！”
“没有！刚才一粒沙子迷了眼睛！”
“哪来的沙子，没风，也没沙子！”
“巴哥，别问了！我好象是在做梦！”
“……”
他们继续向前走。
走到一个僻静的街口，马丽突然牵着巴凌锋站住了。巴凌锋一愣，道：“怎么了？”
“我想去那条路上走走！这里人太多，好象每双眼睛都在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我有些害怕！”
“要不，我，把你送回去吧！”
“不！”
“有些晚了！”
“不！”
“那干吗？”
“去那！”马丽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方向。
巴凌锋便不再说话，顺从地被马丽牵着走了。这里的路窄了许多，人也少了许多。虽然有路灯，但是比正街暗了不少，枝条低垂的柳树底下，经常会藏着一对对的恋人，或低语，或相拥。传递出来的信息，都是甜蜜。恋爱中的男女是喜欢这种地方的。
马丽将头靠在巴凌锋的肩头，尽情地享受着这难得一遇的美好时刻，她陶醉了。她感觉此刻，她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也满足了，满足在巴凌锋对她的忍让和顺从里。女人啊，是最容易满足的情感动物，只要一个拥抱，一个热吻，甚至一个微笑，一句纯真的话语，就能使她们满足！
她突然又生出一个渴望！不，应该是欲望，一个想要巴凌锋抱抱她的强烈的欲望。她突然从巴凌锋的肩头直起身子，迅速地站到巴凌锋的对面，挡住他的去路。
巴凌锋又一惊，问：“又怎么了？累了？”
“没！”
“那怎么不走了？”
“不让你走了！”
“想坐一会儿？”
“不！”
“那你要干吗？”
“你——，抱抱我！”
巴凌锋迟疑了，他不知道该不该抱她，即使抱她了，她还会不会提出更高的要求。那次，要不是他的脑子里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方小芳的影子，说不定……
从马丽眼神里，他知道她在热切地等着他，渴望着他的亲昵动作。他还是犹豫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马丽却将她抓着的那只手放到了自己的后背，并向巴凌锋靠了过来。巴凌锋不敢躲避，怕她摔倒，只好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为了防止她摔倒，他只好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她拦在自己的胸前。他一低头，便嗅到她发际的淡淡清香。
他怕他会意乱情迷，便双手稍微用力，将马丽架离开自己的身体，嘴上却说：“站着太累了，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马丽没有说话，向旁边看了看，然后指着旁边的一处柳荫：“那里，好吗？”
“好！”
于是马丽牵着巴凌锋，来到了那片柳荫下，自己先坐，然后将巴凌锋也牵扯着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巴凌锋还是不太适应，他想挪动一下身体，离马丽稍微远一点儿，怎奈马丽将他的手死死地攥住，他无能为力。
他只好仰头看天。没找到月亮，星星却布满了穹隆形的天幕。
“巴，你在看什么？”马丽居然换了称呼，而且声音有些异样。
“星星！”
“哦，那我也看！”
一颗流星，从天的那一边，迅速地划出一条银线，不见了。
“听我奶奶讲，每当有一颗流星坠落了，就有一个好人升入了天堂！”马丽幽幽地说道。
“哦，是吗，那我如果死了，会不会出现流星呢！”
马丽突然伸出一只手，堵住了他的嘴。“不许胡说，你！”
巴凌锋伸出手，将她的小手拿开，但他并没有马上松开，而是攥在自己手里，把玩着。
“巴！”
“恩？”
“你，喜欢我吗？”
“……”
“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
“那你说啊，你爱我吗？”马丽盯住巴凌锋，专注地问。
“我，我怎么说？”
“你说嘛，你说嘛！”
“为什么非要说出来呢，装在心里不是更好吗！”
“不，我要你说！”
“可是，可是我不会啊！”
“那也得说！”马丽肆无忌惮，她摇着巴凌锋的手坚持到。
“咱们回去吧，太晚了，伯父伯母该惦记了，再说，我也该早点回去看店了，万一出点什么事就麻烦了！”
“说完咱们就走！”
“我真的说不出来！”
“那咱就在这坐着，啥时候说出来，咱啥时候回去！”
“明天，明天不好吗？”
“你真的不想说？”马丽佯装生气。
“我，我真的说不出来！”巴凌锋异常窘迫。
马丽见巴凌锋实在是为难，也只得见好就收，便说道：“那——，好吧！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反悔是——小狗！”
巴凌锋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原来恋爱竟如此的折磨人，当然，也如此的醉人。
他站了起来，去拽马丽。马丽还没坐够，本不想起来，怎奈巴凌锋手太有劲儿，一把就将马丽给提溜了起来。
马丽虽然站起来，却仍不想走，嘴里嘟囔着：“你，你弄疼我了！”
“我不是故意的！”
“你得向我道歉！”
“行了，妹妹，太晚了，明天，让我怎么着都行，现在我必须把你送回去，我也得回店里去了！”
“那，那今天就先饶了你吧，明天要加上利息！”
……
他们边聊边走，不知不觉中，回到了小区的外边。
两人都有些恋恋不舍。马丽趁巴凌锋不备，突然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飞跑进小区，消失在楼道里。
巴凌锋见马丽不见了踪影，也转身，快步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司。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才进入梦乡。在梦中，他又梦到了晚上的情景，而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一会儿是马丽，一会又变成了小芳！
第165章 车陨香魂
巴凌锋和马丽因为以前的基础，感情自然进展的很快。白天事儿太多，忙不过来，他们自然没时间想这档子事儿。晚上公司关门之后，两个年轻人便凑到一起。他们虽还没达到如胶似漆的程度，但彼此已开始恋恋不舍。
外面的风景很好，他们又一天天地闷在公司里，晚上得空，自然都不愿意再呆在屋里。每天公司关门之后，他们就先对付一口吃的，然后就到外面去溜达。溜达够了，巴凌锋再将马丽送回到方家。
这些天滨湖的治安依然很好，巴凌锋和马丽都对臧小军出国的消息深信不疑。所以他们在出去的时候，也尽量拣些僻静阴暗的地方走。这样要搞些小动作，也不容易被别人窥见。
恋爱中的男女是最容易陶醉的！对周围的事物自然也就不甚敏感。其实在巴凌锋和马丽每次出去的时候，都会有人监视着他们！当然他们都是臧念祖的人。他们或装做路人，单独行动；或扮做恋人，成双入对。他们时不时地就出现在他们俩的周围，观察着他们的行动，并随时将情报提供给臧念祖。
臧念祖通过反馈回来的消息分析，巴凌锋已经完全丧失了对臧小军的警惕。看来，动手的时机已经成熟，他决定行动了。
这天晚上，忙完了店里的活计，巴凌锋和马丽又出来了。现在他们比以前可顺当多了，彼此也都不再拘谨。马丽抱着他的一只胳膊，头靠在他的肩头，慢慢地向前走着。他们已经发现了一个谈恋爱的绝好的地方，那里虽然偏僻，但是树多，花多，空气也清新，是谈情说爱的绝佳场所。
他们每天都这样慢慢地向那里走去，然后在那勾留一个来小时，再原路返回，然后巴凌锋再将马丽送回到方家，然后独自一人回到公司值班！一切程序完成，也差不多就到了11点钟。
其实他们花在路上的时间更多一些，因为马丽很不“规矩”，每每走到僻静的地方，马丽不是要求巴凌锋抱抱她，就是亲亲她。而每次巴凌锋都扭不过她，他本想象征性地应付一下了事，但马丽却不依不饶，直到他被逼的没了办法，完全投入了，答对她满意了，才肯罢休，然后二人再继续向前走。
臧念祖决定就在路上袭击他们，趁他们接吻拥抱的时候制造车祸，以便将巴凌锋和马丽都送上西天，叫他们俩到天堂去接着恋爱。
当巴凌锋和马丽出来的时候，臧念祖派出去的车子已经远远地跟在了他们的后面，车子没有开灯，而是借着昏暗的灯光，缓缓向前滑行。
前面又到了一处昏暗的地段儿，按照经验，马丽又该在此对巴凌锋发难了。事先等在附近的一对假恋人见巴凌锋和马丽过来了，就电话通知跟在后面的那辆轿车做好准备，只要司机的手机再一响，那他不用接，这是个信号，意思就是可以对他们发动袭击了。至于如何操作，那就是司机的事儿了！
果然，到了这个地段，马丽便露出得意之色。她又挡在巴凌锋的前面，也不说话，等着巴凌锋的亲昵动作。
巴凌锋知道逃不过去，就主动上来抱了抱她，然后撒开手。但是马丽依然不动，还在等。“你每次都是三心二意的，就不能认真点儿吗，是不是还在想着别人啊？”
“我没有！我觉得太冲动了不好，对你是一种伤害！”
“我不怕，你怕什么？”
“那你还想干吗？”
“吻我！”
“贪得无厌，天天这样，羞不羞啊！”巴凌锋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表示抗议！其实他何尝不想拥吻她啊！只不过他还是很顾虑，怕再次出现在成都时候的尴尬场面！他现在还不想占有她，至少在她成为他的法定妻子之前，他不想做出什么越轨之事！
“就贪得无厌，爱咋咋地！”马丽也不甘示弱，依然坚持。
“好吧，那你把眼睛闭上！”
马丽顺从地闭了眼，巴凌锋迅速地上前，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马丽却突然搂住他的脖子，使劲往自己怀里揽，并撅起香唇，向上寻找巴凌锋的嘴巴。
巴凌锋大惊，想逃避。怎奈马丽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他无法挣脱。
马丽终于俘虏了他的嘴巴，她的动作还是笨拙，但几经试探，她终于将舌头绞进了他的嘴里。巴凌锋的身体一阵颤栗，一种奇妙而眩晕的感觉立刻流遍全身。他也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这美妙的时刻。他不想被动，也开始主动进攻，将舌尖儿探进马丽的香塞，双手也紧紧地从背后环绕住她……
负责监视巴凌锋的人见时机成熟，便向后面发出了进攻信号。只见那辆轿车突然加速，且速度越来越快，如同一条墨色的鲨鱼在墨色的大海中发现了猎物一般，迅速而果断地向前冲击。司机的手法很老到，车子虽没有开灯，但他凭借丰富的经验和娴熟的技巧，竟将车子开得平稳而飞快。其实，为了这次行动能够成功，臧念祖叫司机曾不止一次地从这条道上走过，白天试验过，黑天也试验过，哪里有沟儿，哪里有弯儿，哪里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他都烂熟于胸。
眨眼之间，车子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到了巴凌锋的背后，而巴凌锋依然陶醉在和马丽的拥吻里……
司机看看离巴凌锋也就十米的距离了，他突然将所有的车灯全部打开，然后将油门一踩到底，车子呜的一声怪叫，直向两人扑来。
黑暗中突然生出来刺眼的强光，雪亮亮地打在马丽的脸上。马丽一惊，想睁开眼睛看，却被强光刺到，眼睛异常的难受。
但她的神志特别清醒，马上意识有危险要发生了。她就突然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巴凌锋向马路牙子推去。巴凌锋也感觉到身后突然产生了一片强光，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正想回头看个究竟，却猛然被马丽推开，他丝毫没有防备，打了一个趔趄，立刻踉跄着向马路牙子扑去，脚下又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拌了一下，摔倒在地。
而马丽却由于巨大的反作用力，径直地向马路中央倒去，而就在她倒下去的刹那，轿车便冲到了她身边，一阵揪心的碰撞声音之后，马丽便被整个儿淹没在轿车的下面。轿车没有停，依然拼命向前冲着，也不知道轿车底盘剐到了马丽的哪里，竟将她又带出去二十多米远，她才得以脱离开车体，但在惯性作用下，依然向前滚动，直到滚到了路边，才停下不动了。车子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
巴凌锋在倒下去的刹那，才猛然醒悟到有了危险！但他毫不迟疑，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却看到马丽已然被车拖拽着向前滚去。他大惊，立刻撒开双腿，从后面拼命向前狂奔，他想将那辆轿车撵上，却已经无能为力。他想看看车牌号，却什么也没有！
巴凌锋立刻往回跑，他扑倒在马丽的身边，大喊道：“马丽，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你醒醒，你醒醒啊！”那声音异常的凄楚，声波在空气中四外扩散。
马丽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眼睛：“巴……巴……大哥……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儿，你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
巴凌锋前后看看，想找辆车子，但路上别说是车子，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便不再犹豫，想轻轻地拖起马丽，抱她去医院。
马丽唉呦一声惨叫，脸痛苦地变了形。巴凌锋触电一样地又将她平放到地上。马丽平静了一会儿，又艰难地开口了：“巴……别……别……动…我，这样……不……行！”
巴凌锋不知如何是好，他开始对着四外大喊：“有人吗，救命啊！出车祸了，快来人啊！”但四外毫无反应，死一般的沉寂。
“巴……抱…抱…紧…我…抱…紧…我！”马丽的呼吸有些急促。
巴凌锋只好将身体伏下去，并将胸口贴着马丽的身体，脸也贴上了马丽的脸：“都怪我，都怪我带你出来，又没有提高警惕，这肯定又是臧小军那个狗杂种安排的！”
“巴……帮…我…做…件…事！”
“你说！”
“帮…我…把…把…那…小…说…写…写…完…吧……咳咳咳！”马丽一阵咳嗽，嘴里涌出一口鲜血。
“别说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不…行…了…我…回不…去…了…答…应…我！”
“好的，我答应你！”
“还…有…别…别…告…诉…我…妈…妈”
“哎！”
“巴…抱…紧…我…抱…紧…我…抱…抱…”马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气息全无。
巴凌锋发疯般地抱起马丽，开始狂奔，他听到了耳边的忽忽的风声。他感觉时间被他抛在了身后，而死神却在步步进逼。他好象看到他身后跟了一群索命的小鬼，在张牙舞爪地向他的马丽扑来……
当他将马丽送到急诊室的时候，医生看了看浑身是血的马丽，又翻了翻她的眼皮，然后摇了摇头：“她不行了！”
便过来两个护士，将马丽的身上罩上一条白床单，推走了。
巴凌锋傻了，他无力地瘫坐在走廊里，流下两行清泪。
第166章 愤怒的情人
第167章 最后的告别
第168章 山雨欲来
第169章 乔装探路
第170章 夜闯天宇 上
第171章 夜闯天宇 下
第172章 天宇的秘密
第173章 硬盘争夺战
第174章 重获自由
第175章 大闹赌场
第176章 又放一马
第177章 秘密会议
第178章 臧念祖的计划
第179章 巴凌锋的动作
第180章 最后一个下午
第181章 收网前夕
第182章 周旋
第183章 三闯别墅
第184章 有惊无险
第185章 扑空
第186章 袭警逃跑
第187章 逃亡之路
第188章 可爱的杀手
第189章 惊弓之鸟
第190章 黑衣人的头脑
第191章 最后一战 一
第192章 最后一战 二
第193章 最后一战 三
第194章 最后一战 四
第195章 最后一战 五
第196章 何来神兵
第197章 并非尾声 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