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律师》 作品相关 郑重声明 @@本人所写的鬼律师系列,并无宣传封建迷信或侮辱歧视宗教的意思,相反笔者的本意是用另类的方法宣传一下法律知识,并且过过写作的瘾。因此,如果在以后的文字中对宗教派别、教义等问题的描写仅是出于作品写作需要,其中的错误和歧义请宗教界人士谅解,小子从心中对各种宗教还是敬畏、尊重的。 各位读者就当本作是个普法教材吧,谁有法律事务照顾我一下! QQ:27312021MSN:weiminbai@hotmail.com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www.zhulang.com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正文 第一章 活见鬼 公子白,25岁,身高1.65米,现年25岁,某大学法律系本科毕业,法学学士。职业,某律师事务所律师,正式执业刚满一年,没有女朋友。此人由于职业关系,平日自由支配时间,闲暇之余就是与同城的同学小聚闲聊或上网冲浪,还有就是独自研究些有关佛道两家占卜、求仙、驱邪一类的法术。对于最后这项嗜好,他的大部分朋友都表示无法接受,因为律师职业本身就是讲求客观事实与法律的现实主义职业,根本与佛道、神魔这类虚幻唯心的东西搭不上边,对此公子白却是自有道理。 理由一:本人自幼在乡村长大,时常目睹撞鬼、鬼神附体有驱鬼、跳神事件,甚至亲自经历,对于本人来讲,鬼神之说是客观事实。 理由二: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对鬼神的争论长期存续,在某一特定历史时期由一方居主导地位,但双方均不能对所有的客观现象全部作出全理正确的解释,对鬼神学说全面否定无权威的理论依据。 理由三:综上两点理由,本人结合自身特点,对鬼神等一系列灵异问题进行研究具有实践价值学术意义,如能作出突破,更对世界发展具有重大促进作用。 对于公子白振振有词的说辞,朋友们都是同样的看法:这样的不作律师真是浪费呀!公子白本人更是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但公子白也有自己的苦恼。小时侯遇到一些和尚、道士都说他有慧根、灵气,可是除了经常撞鬼和学习成绩不错外跟其他人一样,对所谓的鬼怪懵懂无知。特别是成年以后连鬼也撞不上了。说来惭愧,少年时虽说撞鬼数次,但都是出现怪异的症状,之后经村里的神汉、巫婆破解就没事了,从来没真正的看见过鬼怪显形,等到懂事后找那些为他治病的神汉、巫婆去问,他们对灵界的事都是一个态度——闭口不谈。于是他只得查阅儒、释、道、基督等宗教典籍和从民间传说中寻找线索。而这些正式的典籍和各种版本的民间传说对灵界的描述不是千篇一律就是模糊不清,对具体的问题根本无所涉及,真正的关于灵界的法术、秘史都是口口相传,外人很难得知。他在现实世界是个有为青年,可对于灵异世界的认识只能是雾里看花,难见真容。另外,身系父母对他光大门楣的希望和朋友真情,又不能为了一探灵界的究竟而真的斩断尘缘,投身空门。所以,公子白为了在灵异学或者说玄学上有所突破,最大的愿望就是——活见鬼。 这天,公子白闲来无事习惯性地到城里的地摊市场转悠。这个地摊市场其实是个破烂市场。在一个窄小的胡同里,人们把家里没用的东西摆在露天地上叫卖,希望实现这些破东烂西最后的一点儿价值。更有一些人常年在这里出售假冒的古董骗不识货的主儿上当。对于古董公子白倒是有些认识,所以他没事的时候就到这来,以揭露别人的骗局为乐。几乎所有卖假货的他都认识,而且有几个人还曾让他帮忙鉴定古董真伪,毕竟卖假的人也想弄些真品充门面。快逛到街尾的时候,公子白发现紧挨着街尾有一个地摊,摆摊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面生的紧,看样子是新来的。于是他走过去看了看摊子上的货,摊上摆的是一些平常家用的破瓶烂罐,只有角落上的一个小人像挺特别。公子白蹲下来,扶了扶眼镜,仔细看了看,那是一个小男孩儿的立姿雕像,瞧材质应该是骨头,什么骨头一时看不出来,雕像整体匀称,身体各部分比例适中,刀工精美,人像只有五公分左右,但手脚、眉目俱全,连肚兜上的花纹、头部等细部都刻画的栩栩如生,整个一年画中的胖娃娃形象。在娃娃的颈部系了一根杏黄色的丝线圈,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已经变成暗褐色的了,可瞧人像的色泽却是雪白的,就象昨天雕出来的一样。公子白一则觉得这像雕得精美,另外出于好奇,为何精美的雕像却配一古旧的挂线,伸手把人像拿起来,入手的感觉很轻,而且现在是夏季午后两点半,烈日当空,人像入手后却仍透着一丝凉气。 “大爷,这像是哪来的呀?”公子白决定问个究竟。 “噢,我们那地方动迁,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出来的。”摆摊的大爷回答道。 公子白接着问:“您老这摊摆多久了?” “唉,来晚了,十点多才到,只占了紧里边的地方,没几个人走到这儿,明天得早点了。”老人开始抱怨。 公子白心里一惊,在大晴天晒了近四个小时,人像还有凉气,果然古怪,暗下决心买回去研究一下。 公子白接着问:“这个您多少钱卖给呀?”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要是诚心买,就给个价吧。”公子白心里盘算了一下,说:“您看30块钱行吗?”“30”,老人很惊异的望着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小人会卖30元钱的样子,结果双方很快完成了交易。 公子白拿着刚买到手的人像,离开了地摊市场,挤公共汽车的时候,顺手把人像挂在了脖子上,可能原来就是挂在脖子上的,小人像正好垂在他的胸口正中位置。挂上人像后,他感觉胸中凉凉的,开始觉得满舒服,可是凉气越来越强,很快公子白就受不了了,在盛夏午后拥挤的公车内,却有一种置身阴寒地牢的感觉。公子白大惊之下摘下人像,寒气也立即消失了。 怀着满腹疑问,公子白一回到自己租赁的单间后就开始查阅书籍,上网浏览,希望找出有关冒寒气的人像的资料,结果到了午夜时分仍然没有头绪。看着桌上放的人像,公子白不禁自言自语道:“可爱又奇怪的小东西,到底是什么?难道不能给我点提示。”随后一阵困意袭来,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朦胧中公子白见到一个中国南方某处的村落,仿佛电影镜头般在向他逼近。这是一个只有二十几户人家的小村,,笼罩在血红色的夕阳之中,本该炊烟袅袅的时间,全村却是生机全无,随着镜头的推进,在村内的小路上,庭院之中遍布着人畜的尸体,每具尸体上都布满撕咬的痕迹,而变得血肉模糊。公子白意识到自己在作梦而且是恶梦,但无论他的意识如何清楚,却一时无法在这个无比真实的梦魇中醒来,只能看电影般任凭梦境的继续。 远处一个身影迅速接近,是一个身背木剑的中年道士,行色匆匆,当他来到村口见到眼前的惨象时,如遭雷击般僵住半晌,随后狂叫着:“宠儿,宠儿…”发疯般在尸体遍布的村中寻觅,终于他停在一棵垂柳之下,泪流满面。在那棵树下,一个约四五岁大的男孩儿伏尸在地,男孩儿的脖子显然被某种东西撕咬而血肉模糊,血从伤口流出凝结在男孩儿白皙的皮肤和鲜红的肚兜上,在夕阳下显出怪异的紫红色。那男子抱起尸体,轻抚着男孩儿稚嫩的脸庞,公子白终于看清了那男孩儿的脸同他买回来的人像的脸一般无二。那中年道士突然仰天长啸:“想我李问情空有一身异术,却连自己的骨肉都有能救,所学何用?”随即抽出背后木剑指天而誓:“皇天厚土,历代主师,弟子学道本为除魔降妖,不敢有私,现爱子早逝,于心不甘,斗胆预用茅山秘法,望父子重逢,在此向天问卦,如所求得允,弟子雷诀过后此树当折,如有允愿,死于雷诀之下。”誓言过后,道士凝气运剑,直指苍天喝道:“天地混沌,盘古初开,阴阳始分,雷震万物,疾!”话声过后,一道闪电划破暮色,道士面前的一棵垂柳在霹雳一声后轰然而倒。道士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抱起童尸飞掠而去。就在道士消失后,无数的闪电从天而降,劈在小村之中,小村在雷电过后变成了一片白地。 同时又一个画面出现在公子白眼前。一个四周布满符咒,香烟缭绕的法坛,还是那名道士披散着头发,舞动着木剑,对着桌面一个骨刻的男孩雕像念着咒语,烧着一张张的符咒,远处一个白发道士望着法坛长叹一声:“除魔不为己,降妖难留情,阴阳本陌路,无缘难相逢,七七四十九日,十年阳寿,绝尘,你这是何苦呢?”法坛上被称作绝尘的道士放缓了动作,神色越发凝重,法坛的四周刮起了阴风,吹得烛光忽明忽暗。绝尘的额角沁出了串串的汗珠,吃力的念颂着:“阴风起兮通黄泉,黄泉府中寻千遍,千呼万唤召尔魂,魂魄来兮像中存!”念毕,一道强劲的阴风吹灭了法坛上所有的香烛,风中一道比夜色更深的黑影窜入了法坛上的雕像,绝尘迅速咬破左手中指,并把中指印在雕像的头上。“以吾之血定尔魂,以吾之气通尔灵,急急如律念!”绝尘接着念颂。而那雕像随着语音闪出了白色的萤火,并把绝尘中指的血吸了进去,过了一刻钟,雕像不再发光,绝尘虚脱的坐倒在法坛下,原本乌黑的发髻也变得灰白,光润的面容也增添了数道皱纹。此时,一个幽深又幼稚的童声从雕像上传出:“爹爹,我又看见你了。”绝尘顾不得疲惫,把雕像抓在手中热泪莹眶,这时公子白才看清了那雕像,赫然就是自己买回来的那个。 公子白从梦魇中醒来,天色已经发白。晨风吹动着窗帘,那个人像正立在桌上望着他。作为对灵异现象持专业研究精神的他,对刚刚无比真实的梦境心有余悸,心中盘算以刚刚的梦境可以归纳出一条线索。很久以前一个俗名李问情的道士——绝尘发现自己的儿子被害,心痛之余使用茅山秘法将儿子的魂魄封在人像之中,进而达到与子相逢的目的,而刚刚的梦境就是这雕像给他的启示。如果推测属实的话,岂不是有望达成自己的心愿---活见鬼了! 既然有线索,公子白也无心睡觉了。立刻打开电脑,挥鼠上网。在茅山派的主页上他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养鬼术简介。 养鬼术:茅山派镇派绝技,茅山法师通过仪式、符咒召唤鬼魂,并以自身精血饲养,用于护身、降魔。常见的种类有柳灵童、桃人耳报、运财五鬼等。养鬼者须持善念、行善事,否则必遭天谴。通常法师所养的鬼在一定期限后由法师施法解放,任其投胎转世,或者养鬼者得道飞升时与其共列仙班。该术部分旁支传于东南亚一带发展为降头术。 看过简介,公子白又生疑问,以目前雕像所存的灵力,其中的鬼魂并未被释放,而且以达百年之久。而养鬼者又是此鬼的亲生父亲,不可能无缘无故将人像弃之不顾,其中一定另有原因。而解释这一切的答案就在面前的人像上。如何与人像上的鬼魂沟通成了解决问题的关键。总不能天天晚上靠做梦来找真相吧,一百多年的事得多少天才能梦完哪!可能没等梦完就神经衰弱而死了,于是在公子白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看着微明的天色,公子白暂时压下了诱人的想法,把人像小心的放进了抽屉,躺在床上睡了一小觉之后去上班了。下班之后,公子白在饭店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又去洗了个澡,做了个按摩,又休息了两个多小时后精神饱满地回到家里。拿出人像后公子白对着他足足抽了四只云烟,转了一百多圈,终于等到了半夜子时。公子白最后下定了决心学着绝尘的样子咬破了中指印在人像的头上。指尖流出的血渗到了人像之中,公子白感觉指头透过一丝寒气,有些麻木的感觉,忙学着绝尘的样子念颂:“以吾之血定尔魂,以吾之气通尔灵,急急如律令!” 人像就象梦中一样发出一层淡淡的有如实质的萤光。同时公子白的眼睛好象突然被蒙上了一层灰纱,四周的光亮立刻暗了两度。他清楚地看见从像中逸出一团灰白色的光影,缓缓地化成一个身穿肚兜的男孩——就是梦中所见的男孩。公子白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吃惊地缩回了手指。男孩没有消失,反而飘到他眼前:“宠儿终于得救了,求求你帮宠儿找爹爹好吗?”公子白呆了半晌才回答道:“你慢慢说,你到底是什么,到底要干嘛?我弄明白了才能帮你。”于是在夜半时分一个鬼魂开始向一个人讲述他的经历。 男孩名叫李宠,是茅山派绝尘道长未出家时所生的儿子。在五岁时所住的小村被尸群袭击不幸身死。绝尘爱子心切遂用茅山招魂养鬼秘法将其魂魄寄于人像之中随身而带,使父子虽阴阳相隔,却可朝夕相处。随后五十年中,李宠随绝尘四处除魔灭妖屡建奇功,绝尘更被尊为“卫道第一人”。在一次扫灭僵尸的行动中,当僵尸全被收伏时,李宠回到像内休息,突然被符咒封印与其父失去联系。待封印符咒效力消失时李宠发现置身荒野,而且已经是五十年之后了。李宠用剩余的法力寻遍人、鬼、神三界不见父亲的踪迹,由于没有了法术的供养,只得保住一丝元气蛰伏在人像之中,等待有缘之人相助脱困。机缘巧合之下,公子白以鲜血和灵气将他唤醒,因此恳求公子白帮助他寻找父亲的下落。 公子白象只呆头鹅一样听完李宠讲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而且在腿上掐了一把,疼得他直咧嘴,确信自己不是在作梦,才颤微微的问道:“那你真的是鬼喽,不是我自己的幻觉?”“当然不是幻觉,不信你看。”李宠说完整个身子飘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之后竟大方的从公子白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公子白只感到一阵发凉,李宠已经到了他身后,在向他扮顽皮的鬼脸了。在确信自己真的活见鬼后,公子白真是欣喜若狂,因为不但最大的愿望得以实现,而且所见的不是传说中恐怖的冤鬼,而是一只道家高手所养的灵鬼,这对自己的研究真是意义重大呀!连最后一丝恐惧也无影无踪后,取而代之的就是好奇之心,所以他问了这只叫李宠的鬼一连串的问题,对此李宠一一作了答复,大致情况如下: 李宠生前是茅山派第三十二代弟子绝尘俗家时所生之子,死时六岁,随后被其父招回魂魄存于灵鬼像内,时至今日已一百五十多年,一百年前与其父失散,因缺少法力供养蜇伏灵鬼像内,在即将油尽灯枯之际被公子白所救,为了感谢公子白的相救脱困及愿意帮助其寻父之恩,按灵界的规矩,在未寻到其父前由公子白供养。公子白须每日子时用自己的中指血一滴供养李宠,而李宠则须用自己的灵力帮助公子白完成某些非人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公子白在招唤李宠时误打误撞吸收了一些李宠的阴灵之气,进而毫不费力的拥有了休道之人要苦修十几年才能练成的通灵慧眼,也就是常说的阴阳眼,只要公子白意念所动,就可以达到活见鬼的目的了。这下公子白可爽呆了。另外,公子白担心养鬼折寿,但李宠的回答让他放下了心,因为李宠的父亲在施法时确实付出自己十年阳寿的代价,但之后李宠只能是从供养之人的血液或其他途径获得法力能源,不会再折其他人的阳寿了。在所有疑问得到开解之后,公子白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在一夜之间成了养鬼仔,那感觉又让他一夜未睡。 第二天一早,公子白迫不及待地把灵鬼像挂在脖子上,说也奇怪,经过昨晚的突发奇想和误打误撞,原本阴寒的雕像这次居然不冷不热刚好和他的体温相同,同时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老大,早啊!”“小李,咱们上班了。”公子白随口答道。“老大”和“小李”的称呼是昨晚公子白和李宠定好的,因为依灵界规矩李宠应该叫公子白“主人”,可实际上公子白并不能完全算是他的主人,而且还比李宠小至少一百二十岁,所以公子白就变通了一下,让李宠叫他“老大”,他叫李宠为“小李”。毕竟时代不同了,“老大”的称呼更时髦,而且收个鬼小弟实在是有够拉风。 正文 第二章 离婚 第一节 在收了李宠作小弟,公子白高兴了好一阵子,并且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一边帮助李宠恢复法力,一边跟李宠学习一些简单的法术,而且在公子白的强烈建议下,李宠改变了现身时那穿肚兜的过时造型,改穿以穿着现代童装的形象出现,为此公子白买了好几件名牌童装烧给李宠。但是在高兴之余,现实问题产生了,两个多月没干活老本花得差不多,现在房子要交租,手机要缴费,一切都得用钱来消费,而公子白真的缺钱了。于是公子白问李宠能否施个“五鬼搬运”什么的,搞点钱。李宠的回答是:“老大,你当我是财神爷,我只是鬼而已,要钱自己赚才行!”公子白为之气结。 无奈之下,公子白只有再次作回本行----律师。在苦熬了半个月之后,终于朋友打电话介绍了一个据说是百万富婆的客户给他。公子白在办公室接待了她。来人自称苏兰,是市内某公司董事长苏定康的独女,不算其父名下的资产,身家也有六七百万,现年三十二岁,与丈夫结婚九年,现在丈夫以感情不和为由起诉至法院离婚,按照婚姻法的规定,结婚八年以上房产等贵重财物都将作为夫妻共同财产在离婚时予以分割,如果判决离婚的话,至少有近三百万的资产将被其丈夫分走,因此苏兰想请律师代理诉讼,同时也是最主要的尽量减少自己的损失。 听说苏兰的大概介绍,公子白心中不以为然,一个普通的离婚案件,就是涉及的财产数额较大,单律师代理费就能收个五万八万的,算是个大活儿,但离婚案件一向是律师比较头疼的业务,俗语有云:“清官难断家务事。代理离婚案件在事实及相关证据方面很难澄清,因为两口子的事旁人无法考证双方主张的真实性,所以十件有九件达不到当事人预想的效果。律师界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好律师也办不明白离婚案,为了慎重起见,公子白仔细地询问了苏兰。 问:“你和你丈夫是自由恋爱还是经人介绍的?” 答:“我们俩是自由恋爱的。” 问:“你们在认识前你丈夫是作什么工作的?” 答:“他是本市农村的,大学毕业后在我爸爸的公司工作。” 问:“你们如何相恋进而结婚的呢?” 答:“他到我爸爸公司后表现的非常能干,不论多么难的业务他都能作好,当时我在父亲的公司帮助父亲处理业务,是他的才干吸引了我,在我们相恋后他的才能更是表现的突出,结婚后我就一心在家,而父亲也因为身体的关系把公司的大部分事务交由他打理,现在父亲的公司实际上是由他作主。” 问:“那你们婚后的感情应当不错,为什么会发展到离婚的地步?” 答:“婚后我们过得一直很好,直到两年前父亲身体突然变坏后,他就开始改变了,变得沉默寡言,每天的脸色都阴阴的,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无缘无故的起床在屋里转圈,有时我半夜醒来,却发现他正坐在我旁边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非常吓人,而白天的时候则一切正常。开始我以为他工作压力太大,精神有问题,可是看了很多医生都有说他很正常,以后我们就分居了。一个月前他向法院递交了起诉状,要求离婚。” 问:“你对他还有感情吗?直接一点就是说,你想不想和他离婚?” 答:“我和他一直都挺好的,虽然这两年疏远了许多,但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对我,另外,如果我们离婚的话,不但会造成直接的财产损失,父亲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公司也将因此而陷入困境,所以我不想也不能离婚。” 问:“通过刚才你谈的事情,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在你们婚后一直没有孩子,为什么呢?” 答:“我们好的那几年,我曾经想过,而且我和他都没有生理上的缺陷,可是就是没有孩子,这点我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问:“你有没有想过或发现第三者的存在呢?” 答:“没有第三者,我可以肯定,因为他每天准时上班回家,有空就陪我,没有时间干其他的事。” 问:“你仔细想一下,有没有其它可疑的地方呢?” 答:“我没觉得他哪儿可疑。” 公子白问完了所有问题,理了理思路说:“根据你的说法,你的丈夫在近两年突然对你的态度急剧转变,甚至要求离婚,而你于公于私都不想离婚,对吗?”“没错。”苏兰回答。“我可以帮助你解决眼前的问题,第一次开庭审理作到判决不予离婚的结果,可以把离婚一事拖延一段时间,有了这段时间你可以用来重新挽救婚姻或者逐步掌控公司,最低限度可以将你父亲的公司保存下来,虽然你个人财产会损失一些,你看可以吗?”公子白说。苏兰犹豫了一下回答:“那就拜托了。” 之后公子白与苏兰签了代理合同,收了五万的代理费,送走苏兰已经中午了。公子白到律师楼外的饭店要了碗馄饨,没吃之前先在心中招唤了李宠一声:“喂,小李,出来吃馄饨好不好?”李宠的话在他耳边响起:“老大,我法力才恢复两层左右,日当正午,阳气正盛,我哪能出来,不要耍我了,你吃就是了。”“那我就不管你了,实在是饿坏了。”公子白开始大吃起来。“老大,五万在你们阳间可是不小的数,你能给人家办成事吗?”“我靠,居然怀疑我的实力,我跟你说,你老大我小名可叫律师,捉鬼不行,打官司告状可是一流,要不然我拿什么混饭吃,给你买衣服,还要攒钱娶老婆,还有,没足够的钱,我怎么有盘缠带你四处跑,去找你爹呀!”公子白一大串的理由加上自信满满,立刻把鬼小弟砸得哑口无言。 案件进行得非常顺利。苏兰在法庭上声泪俱下的陈述,加上公子白引经据典的代理意见终于说服了法官,一审判决不予离婚。宣判后,苏兰的丈夫张扬听完判决后,阴阴地留下一句话:“不离婚,你就惨了!”简单的一句话却给人脊骨发凉寒毛倒竖的感觉。公子白下意识地用阴阳眼看了这个健壮英俊的男人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公子白大吃一惊。张扬全身笼罩了一层灰黑色的气息,在黑气中隐约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同时李宠的声音在李宠耳边响起:“老大,这人被鬼附身了。”黑气中的女子此时也对公子白的目光产生了感应,一双阴冷的鬼眼直直的瞪了过来,幽怨的声音直入公子白的脑海:“少管闲事,否则惹祸上身!”望着张扬离去的身影公子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回到家中,公子白问李宠:“小李,今天看到的女鬼居然敢恐吓你的老大。如果她找我的麻烦你能不能摆平他?”“今天见到的女鬼,照我的估计鬼龄也就十年左右,以我目前的实力是可以搞定她的。奇怪的是一般的鬼不会在人间停留这么长的时间不去投胎,而且能够大白天附身在健康男子身上。照我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是各冤鬼因心愿未了留在人世,一是有人用法术养着她,就象我一样。如果是后者,或者两样都是就麻烦大了。老大,我看你这件案子就到此为止吧。无论是冤鬼还是被养的鬼被缠上都是麻烦事。” 李宠不但说,而且还现身出来。“对了,老大这件案子你捞到不少油水,不如弄些上好的点心和漂亮的衣服给我。我开始喜欢现在的社会了。通过这些日子跟附近的鬼友们交流,发现做鬼也要作得爽一点、酷一点!”“我靠,才几天,你个小鬼就开始学坏了。看来你们鬼界也跟人界一样,真是腐败呀!好了,就满足你一下。至于那女鬼只要她不来搞我,我也不去搞她。还有,你出去玩最好不要把你得鬼友带回来,我可不想把这搞成群鬼俱乐部!” 案子结束刚好一周,苏兰又来找公子白。比起上一次苏兰显得憔悴多了。苏兰讲在离婚判决的第二天,她的父亲就去世了,她的丈夫拿出了她父亲亲笔书写的遗嘱。在遗嘱上明确表示将她父亲的全部财产都留给张扬个人继承。而事实上苏兰的父亲知道苏兰和张扬闹离婚闹了很长时间,于情于理都不会写这样的遗嘱,但遗嘱确实是苏兰父亲的亲笔。这让苏兰十分不解,同时苏兰也感觉自己的身体日渐衰弱,且药石无效,很象她父亲的症状。她来找公子白想问问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免家产落入张扬的手中。原本三五分钟就可以讲完的事,而苏兰却断断续续地讲了十几分钟。公子白告诉她,在法律上真实的被继承人自书遗嘱很难被推翻,所以要达到目的希望不大,除非证明在书写遗嘱时被胁迫或者意识不清。 这时,一直藏在人像中的李宠开了口,当然只能让公子白一个人听见。“老大,这女人中了鬼界秘法‘夺魄追魂’,身上阳气正在被吸走。不信,你看看她身上是否有一团不断扩大的阴气,当阴气将她身上的阳气全部吸尽就会离开她的身体,回到施法的鬼那里,那时侯她就魂飞魄散连鬼都作不成了。不知是哪个鬼这么毒辣,这可是鬼界禁用的法术。”公子白在心里回应:“那怎么办?你能搞定吗?总不能就这样看她死吧?”“遇到这种事,我也不能再忍了。以前跟我老子一起的时候,见到这种鬼是坚决要收的。你先想办法把镇魂丹给她吃了,把她体内的阴气逼出来。我跟踪那道阴气查个究竟。” 公子白暗运阴阳眼一看,果然在苏兰的胸腹之间有一团暗灰色的阴气蠕动,并且在蚕食苏兰身上的亮白色的阳气。“苏女士,你不要着急,我先为你冲杯咖啡,你喝一点可能会好些,然后我们再慢慢研究。”公子白起身去冲咖啡,同时借冲咖啡的机会在里面放入了镇魂丹。苏兰接过咖啡喝了两口,通过阴阳眼公子白看见苏兰身上的阴气立刻飞出她的身体,而李宠随后飞身追去。 喝过咖啡后,苏兰明显恢复了一些精神,接着问:“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的心血落入旁人的手中。而且我势必要和张扬分手,自从法院判决不予离婚后,他变得非常可怕。在父亲的葬礼上,他整个人的气势比尸体还要让人害怕,谁看他一眼脊梁都会冒凉气。” “冒昧地问一句,你相信世界上有鬼神吗?”公子白试探着问。 “这个我不能确定,我们家里人不信仰任何宗教,严格说我不信。” “人们不相信某种事物,往往是因为对事物缺乏感知,而你不相信有鬼神是因为你没有对鬼神地感受和理解,可是我想你丈夫的体会应该与你不同。” “公子律师,你的意思是说我遇到的事与鬼神有关?”苏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下面说的话完全超出了律师的职业范围,也超出了你的理解能力,所以你可以自己决定是否相信,并且谈话所用的时间不会向你计时收费。你想听听我额外的建议吗?”公子白决定提示一下苏兰,以便她对以后将要出现的怪异现象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既然公子律师如此郑重的提出,我想我应该听一下。”苏兰考虑了一下,因为自己也对最近的事件有所疑惑,所以决定听一下公子白的意见。 “根据你以往及现在的陈述可以归纳出几个疑点:1。你对你丈夫与你相恋前的历史情况并不了解;2。你丈夫在公司的表现过于出色,几乎是心想事成,实在不合常理;3。你父亲的病情没有合理的医学解释;4。你丈夫突然提出的离婚申请;5。你父亲的突然死亡和不合情理的遗嘱;6。你丈夫出奇正常的作息和气质的突然改变。以上事实难以得到合理的解释。并且我在离婚判决的当天在你丈夫身上看到了鬼影,并且你本人也中了阴毒的鬼咒。我想对你说的就是,一切事件的原因就在于有恶鬼作祟。” 听完公子白的话,苏兰说:“你真的在我丈夫身上见到鬼,而且断定发生在我家的事与鬼有关吗?”看着苏兰茫然的神色,公子白知道光凭说还是不能让她相信。只好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只小铜铃和一面小铜镜递给苏兰。“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我只希望你好好考虑我的话。回家后把这个铃铛和镜子放在床头。如果晚上铃铛自己响了,你向镜子里看就有你要的答案了。” 终于苏兰拿着镜子走了。 第二节 苏兰走后不久,李宠回来向公子白报告了他的所见: 李宠跟踪那道阴气一直到了苏兰父亲的公司,阴气飘进一间办公室,李宠停在窗外向里面窥探。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张扬坐在办公桌后面,上次附在他身上的女鬼居然显形站在房间正中。那女鬼把阴气吸入体内,随后说道:“自从吸纳了苏老头的魂魄,我的法力增强了不少,这次的夺魄追魂只要一个月就能让苏兰魂飞魄散,怎么才几天就被人识破了?要是让我知道谁做的,绝对饶不了他!” “小莲,我求求你,不要在伤害阿兰了。她已经失去了父亲,马上又要失去丈夫和家族的产业,非得要制她于死地吗?”张扬哀求那个女鬼。 女鬼听了张扬的话,突然变得一脸厉色,恨恨的说:“你这负心人,当初你对我多好,人家死了还要把魂招回来,说什么永不分离的话哄我。认识了苏兰后就让我帮你作苏家的女婿,骗我说只是为了苏家的财产,有了苏家的财产我们就可以过更好的生活。我依着你,天天看这你和那个贱人在一起,谁让我是鬼,不是真正的女人不能给你肉体的满足,我只要你的心是爱我的,就满足了。谁知你居然真的爱上了她!我不甘心!” “我不是为了你已经要和她离婚吗?”张扬低着头,躲闪着女鬼的目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在被我发现你真的爱她后,你怕我害了她才故意疏远她,甚至要和她离婚。如果她同意离婚我可以放她一马,可是这贱人不但不离婚,心里还妄想和你破镜重圆,我这次绝不放过她!” “我求你不要这样,别忘了是我施法招你、养你的,我一样可以把你封印起来。”张扬情绪十分激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女鬼一脸轻蔑的表情,进而放声长笑:“哈、哈、哈……,如果是一周前你还可以办得到,可是在我的夺魄追魂吸收了苏老头的魂魄后,你只有听我摆布的份了。你以为你还能控制我吗?”女鬼说完直接上了张扬的身,张扬旋即恢复了冷酷木然的表情。李宠怕被发现急忙赶了回来。 李宠讲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老大,这可是一个脱离控制的厉鬼,通常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而且她还控制了张扬的身体,想要搞定她还真是费劲哪!你和苏兰谈得怎么样?” 公子白苦笑了一下回答说:“你想一个富家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衣食无缺,现在又连遇婚变、丧父,再告诉她被鬼缠,你说她能接受吗?还好我把镇魂铃和灵光镜给她了。明天她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因为今晚那女鬼一定会去找她。” 第二天,苏兰果然面色苍白地来找公子白。现在他对公子白的说法是深信不疑,心有余悸地讲述了头一天晚上的遭遇。 苏兰回到家,将信将疑地按照公子白的话把铃铛和镜子放在床头,然后就休息了。深夜她被床头连串的铃声惊醒,同时听到楼下客厅里有隐约的脚步声。于是,她来到卧室的门口顺着门缝看下去,发现张扬阴沉着脸神色木然地向楼上走来。借着屋内昏暗的光线,张扬异常苍白的脸、呆滞的目光和僵硬的动作,使苏兰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她下意识地锁死了卧室的门,躲到了床上。脚步声到了卧室的门口停了下来,张扬粗重的呼吸和沉重的敲门声一起传了进来。苏兰抱着枕头躲在床上,惊恐地瞪着眼睛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门外的张扬掏出钥匙开门,由于门是从里面锁死的他没有打开。 “贱人,开门!”一个女人凄厉的喊声从门外直传到苏兰的耳内。苏兰更加恐惧,抱着枕头蜷缩在床的一角。骇人的静默持续了几分钟。咚、咚、咚……张扬开始狠狠地撞门,苏兰的心也随着撞门声剧烈地跳动着。在撞了几十下门后,那女人的声音又再次传来:“别以为一扇破门我就奈何不了你。”撞门声嘎然而止,又是持续了十几分钟的静默,接着苏兰床头的铜铃又再次作响,而且响声又密又急连成一片变成了尖啸声。苏兰想起公子白的交代,往床头的铜镜中看去。 铜镜中映出一个站在门口,确切地说是飘浮在门口的身着白衣、面色青白、披散长发的女子。那女子正用空洞却看上去充满怨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并且伸出长着尺许长鲜红指甲仅剩下枯骨的双手向她扑过来。“鬼呀!啊……”苏兰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扑过来的女鬼在冲到床前时突然被某种力量阻挡了一下,就象一只疾飞的鸟突然撞到透明的玻璃上一样被重重地反弹了回去。苏兰再也不敢看了,一头钻进被子蜷作一团。耳边只听见铜铃的尖啸和一个女人恶毒的诅咒:“我要把他夺回来!他是我的!我要你永远消失!”直到天亮的时候,苏兰隐约听见了张扬离去的脚步声,而且铜铃也不在响了,她才战战兢兢的拿着铜铃和铜镜来找公子白。 公子白听完苏兰的讲述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女鬼凶到如此地步。自从公子白给苏兰喝下了镇魂丹,就料到施展夺魄追魂的鬼晚上会到苏兰那里查看究竟,所以他给了苏兰镇魂铃和灵光镜。一来可以保护苏兰,二来可以让苏兰信服他说的话。就是没料到这女鬼强大到随意控制活人的地步。要不是苏兰被铃声惊醒及时缩上了睡房的门,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因为镇魂铃和灵光镜只对单纯形态的鬼魂有阻挡作用,如果鬼魂控制其他人的肉身,就可以借助人力轻易将镇魂铃和灵光镜毁去,真是捏了一把汗哪!看来自己对驱邪除鬼方面的事还是经验不足啊! 第三节 “看来,缠上你丈夫的女鬼与你丈夫还有些渊源,而且她对你的怨气很深,她不说让你死,而说让你消失,意味着想让你魂飞魄散,作鬼都作不成,就是通常所说的灵魂和肉体的彻底毁灭,情况非常的严重,我劝你还是到你和你丈夫从未去过的地方或者寺庙里躲一躲。”公子白建议苏兰。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能不能讲得明白些,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究竟是什么?”苏兰既惊恐又疑惑。 “到目前为止,还有一些地方不清楚,不过很快我就有结果了。你放心,自从我第一眼看见那女鬼后,就被卷进来了,而且我还破了女鬼的法术,想不管都不行了。总之,一旦事情清楚之后,我立刻通知你,并帮你解决。” 送走了苏兰,公子白给自己在公安局上班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又过了半个小时,公安局的同学给公子白往回打了一个电话,两个人谈了半个多小时才收线。随后公子白叫出李宠来,李宠这次居然以一身迷彩服饰现身,还有模有样的戴一副墨镜。 “我靠,小李你搞什么飞机,扮兰搏儿呀!还有,一个鬼戴墨镜有个屁用啊?” “老大,我扮兰搏儿,是为了配合你英雄救美的故事情节嘛!而且,大白天的光线这么强,我当然要戴副太阳镜挡一挡,总好过你的近视镜吧!” 听了李宠的回答,公子白险些昏倒,心想,这是什么护法灵鬼,分明一捣蛋鬼呀!“好了,我不管你怎么搞了,我可不是英雄,不过苏兰这个“美”可得非救不可了!” “老大,你刚才定是查到什么吧?” “那当然,你老大我,在这个城里还算交游广阔,刚才通过公安局的同学查了一下张扬的底,原来这个张扬还不简装呢!他幼年父母俱丧,由他奶奶带大,而他的奶奶则是当地有名的灵媒,专门为人作招魂、驱鬼的法事,张扬就在这种环境中长大,而且天质聪颖,学习克苦,竟然从一所普通高中考入本城的重点大学。然而就在他考入大学的第二年,他奶奶去世了,他几乎失去了生活来源,险些缀学,后来得到了同村村长的资助才完成学业。就在张扬毕业参加工作的那年,村长的女儿小莲突然死亡,从此之后张扬再也没有回过老家,一直住在城里。” “这跟苏兰有什么关系吗?”李宠不解地问。 “你是猪脑啊,你亲耳听见张扬叫那女鬼阿莲,极有可能张近几年扬从小就从他奶奶那学到了一些养鬼的法术,之后就利用小莲的鬼魂平步青云,作了苏兰的老公,现在又要谋夺苏兰的财产。所以,苏兰现在非常的危险。”公子白解释道。 李宠在地上飘了两圈,非常老气横秋的讲:“有疑点,有疑点,说不通,说不通。”“什么疑点,不通的,赶紧讲出来,装什么样成熟!”“我一百五六十岁的人,不对,是一百五六十岁的鬼,比你成熟多了,我问你,张扬既然懂得养鬼之术,为什么不养其他的鬼,偏要养同村的阿莲?张扬已是苏家的女婿,苏家的财产迟早都是他的,他干嘛要搞出离婚等一系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来,这与他们以前的作风完全不符,难以解释?更令人惊奇的是,现在的情况不是他控制所养的鬼,而反倒是鬼来控制他!以老大你的资料及推论,很难解释我提出的问题吧!” 面对李宠的问题,公子白还真的无法解释,只得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刚才我说的只是一些推论,当然会有漏洞了,为了进一步搞清事实真相,合理的解释包括你提出的疑问在内的一切问题,也是我叫你出来的目的,继续追查事实并保护苏兰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累了,睡一会先!”说完,靠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李宠反应过来时已经中计,无奈之下只得忿忿的说了句:“老大,你阴我!”闪身去了。 李宠飞快地穿行在大厦的阴影中,本来在全盛时期的他,完全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动,可是自从一百年前与父亲失散,没有了法力加持,并且还在不断的消耗法力以维持魂魄,使得他只剩原来的二三成法力,所以在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只能在阴影中行进。很快他就来到苏兰独居的郊外别墅,因为在谈话时,苏兰说要到国外避一避,所以先要回家取护照,估计他现在刚好在家。 苏兰的车子停在门前,楼门敞开着,客厅的门也开着,整栋楼就象是在烈日下晒干的死鱼一样静静的。李宠停在客厅,望着楼梯正对着的一扇紧闭的门。门后是苏兰的卧室,从里边传出只在冤鬼才独有的怨气,一丝丝的象蛇一样从楼梯一直蜿蜒到李宠的脚下,李宠对这种气息一点儿都不陌生,仿佛回到了从前与父亲在一起的日子,他小心的将自己身上的气息掩藏起来,随后冲向苏兰的卧室。每一种鬼都有自己独特的气息,这种气息与鬼的能力的大小成正比,也就是说,越强大的鬼所散发出的气息越强大,而且强到一定程度的鬼还可以控制甚至改变自身的气息,为了使屋内的鬼不至于先发现自己,李宠将自己的鬼气掩藏了起来。只一瞬间李宠穿过紧闭的房门来到室内,室内空空的,无人,无鬼,只有凌乱的衣物散落在地板和床上,李宠感到的冤气正是从床上的一本护照中发出的。 李宠在确认了房间里再无其他可疑之处后,伸手碰了一下护照,护照随手而开,随着护照的翻开,那一丝丝冤气猛然膨胀,刹那间冲满了屋子,随后变成了一张巨网罩住了整间屋子,在巨网上布满了暗蓝色的电流,李宠运集法力几次试图破网而出,都被弹了回来,还险些被网上的电流击散了形体。几次失败后,李宠终于发现硬闯是没有用的,因为这是由冤鬼怨气所化的“缚灵魔障”,这是一种鬼界法术,只对鬼魂等到灵体有效,一旦被子罩住,要想破网只有两种方法,一是凭借灵体自身实力强行冲破,但对灵体本身会造成极大伤害,破网不成,魂飞魄散;一是借助人界或仙界的力量击破网罗,因为这种法术形成的网只能对灵体产生作用,而对人或仙则不产生效力。若是在李宠的全盛时期,可以凭自身实力击破网罗,因为这种低极法术对他够不成威胁,或者有父亲在旁,根本不用费力,直接依附在父亲身上就没有问题了。现在却是实力不足又没外援,一时间束手无策,正在李宠埋怨自己轻心大意,阴沟翻船的时候,“缚灵魔障”开始逐渐的缩小,李宠不禁大惊失色。 李宠出去后的一刻钟,公子白被手机吵醒了。“喂,您好,哪位?”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过来:“公子白,让你不要多管闲事,你不听,居然帮着苏兰那贱人,还让她躲起来,你以为躲得掉,现在那贱人还不是落在我手上。” “你是谁,想干什么?”“我是谁,你应该很清楚,想知道我要干什么,到张扬的办公室来就清楚了,不过不要想报警,你知道警察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要是不来,不但苏兰立刻完蛋,我也会去找你的。”不等公子白回答,电话咔的一声挂断了。 第四节 公子白望着电话一时间头大如斗。没想到这女鬼如此难缠,不但抓了苏兰,还要将自己一勺烩了。招唤了鬼小第数次,居然一点回应都没有,两人(鬼)之间的联系莫名地中断了。公子白把心一横,救人要紧,刀山油锅也得闯了。律师作得腻了,就作回法师爽一下吧! 公子白把刚刚炼制的所有法器都装进了挎包,战战兢兢地来到了XX公司。这幢原本门庭若市的十五层办公大楼现在异常的冷清,门口立着一张“内部装修,暂停营业”的告示牌。偶尔有一两个员工进出。公子白进了门厅,门卫简单的盘查后就放他进了电梯。公子白上了电梯直奔14楼,因为张扬的办公室就在14楼的1414号。 刚出了电梯门,公子白腰间的镇魂铃就剧震不止。“叮呤呤……”的铃声在无人的走廊里带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公子白急忙开了阴阳眼仔细观瞧。可不得了!大白天,走廊里却是灰雾朦朦、阴风阵阵,其间还有模糊的影子若隐若现。更可怕的是,回头看却发现电梯口已经不见了,他正处身在一条两端无限延长,两侧有无数门口的走廊当中。公子白连忙关了阴阳眼,结果看到的仍然是那奇怪的走廊。基于对灰雾中鬼影的顾虑,公子白还是决定开着阴阳眼。因为公子白与李宠相处了一段时间,在李宠的指导保护下也见了一些鬼魂,知道那些鬼影是一些魂魄不全无处容身的孤魂野鬼。但他不知道已经中了女鬼设下的法术——“鬼打墙”和“万魂破体”。 所谓的鬼打墙是一种比较初级的鬼把戏。其原理就是鬼用自身的力量形成一个虚拟的空间,同时把这个空间叠加在真实空间之上。当人进入真实空间后,同时也进入了鬼制造出来的虚拟空间,人的感官同时受到两个空间的刺激,进而真伪难辩,被自己感官所愚弄被困在一定的空间区域无法脱离。 万魂破体则是高级的鬼界法术。在鬼界魂魄不全的鬼无法投胎转世,也无法接受来自外界的供养,鬼界更不承认其做鬼的资格。这些鬼只能游荡在四处,希望找回或者补全丢失的魂魄。法力高强的鬼可以施法招集这些孤魂野鬼利用他们想不全魂魄的强烈而执着的欲念,加上法术的刺激和操纵形成万魂破体的法术。万魂破体一经施展,被招集的孤魂野鬼无论遇到人、鬼、神、佛全都会蜂拥而上,不顾一切地吸取被攻击对象的魂魄,直到被攻击者魂飞魄散。面对如此难缠的法术,人鬼神三界一直未研究出完美的破解方法。 鬼打墙和万魂破体一起运用,就复合成了一种阵法“噬魂迷踪阵”。陷入阵中法力稍弱者难逃形神具灭的厄运。公子白根本算不上有法力,也不懂什么阵法,只是从李宠那里学了一点简单的常识,所以他进阵后险些被眼前的景象骇得屎尿横流。 当看到无数模糊但形状恐怖的孤魂野鬼向他袭来时,公子白的第一反应是立刻从挎包里掏了一张护身符贴到了胸口,护身符和镇魂铃在他身体四周形成了一层闪着白光的护罩,冲过来的孤魂野鬼被护罩挡在了外面。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孤魂野鬼的增多,护罩一点点地变薄缩小,护罩内的公子白也觉得四周的压力越来越大。情急之下,他一口气把包里剩下的八张护身符都拿出来贴到头、手、腿、背上,护罩立刻增大了五倍,压力也减轻了不少,但护罩外孤魂野鬼的数量却成几何倍数的增加。护罩又开始一寸寸地内缩,换做胆子小的只看护罩外异常恐怖的孤魂野鬼的形象和听他们的鬼号就已经吓得大小变失禁了。好在公子白的胆子够大,也够冷静,这全靠他在校读书和作律师时各种案发现场、死人尸体见得多了。 当时公子白没时间陶醉和欣赏自己胆大和临危不惧,尽管他非常的自恋!当时他的脑子在飞快地旋转,很明显护身符和镇魂铃撑不了多久,自己中了人家的招。依据武侠理论如果没有办法破解敌人的招式,就只有一个办法,以攻止攻,如果幸运的话可以拼个同归于尽或者逼敌人改招换式。面对成千上万的孤魂野鬼公子白一筹莫展,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护罩被毁之前找到设阵的女鬼,直接废了她,当然也有被她废的可能,但总好过坐以待毙。女鬼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张扬的办公室,只有找到张扬的办公室才有机会和女鬼见个面。转念间护罩已经削弱了一半,公子白不再犹豫,毅然作出了选择。 对于鬼打墙的原理,公子白比较了解。这种法术只是在实质空间的基础上用虚拟的空间来欺骗人的感觉。实际上公子白确实在大厦的14层,只是眼睛见到的空间位置是法术营造的幻象。只要不被幻象所迷就能够走出虚拟空间。大厦的设计很简单,电梯口出来后就是一条笔直的走廊。走廊两侧为办公室的门口。公子白在上楼前看了门厅内的楼层示意图,1414房间就在电梯口右侧,走廊右侧的第4个门口大概十步的距离。公子白出电梯后就站在原地没有动。所以,公子白先向右转了九十度,眼前是一堵墙,此时护罩只剩下原来的三分之一情况十分危急,公子白一咬牙冲着墙迈了一步。他没有撞得头破血流,而是穿过了那道墙,眼前还是一条走廊。这一步坚定了他得信心,他不理眼前得幻象继续向前走,护罩也在快速地缩小,压力也越来越大。从第三者得角度看,只见一个发着白光的球体被黑乎乎东西覆盖着,象是一团被蚂蚁包裹的蜜糖一样缓缓地移动。当第十步走完时,护罩只剩下半尺,四周都是孤魂野鬼。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面前一个只剩下半张脸的鬼魂正用仅有的一只滴血的眼睛贪婪地盯着他。他艰难地再次向右转了九十度,护罩只有一寸了,眼前除了孤魂野鬼什么也看不见,甚至可以感到孤魂野鬼冰冷的手爪正扼住他的喉咙,公子白真正体会到了面对死亡的恐惧。他把心一横,眼一闭猛地向前一冲。 公子白第一次感觉撞到了实际的物体,而且肯定是一扇门。门开,睁眼,公子白看到身上的护身符和镇魂铃都成了碎片,自己正身处一间办公室当中。眼前是宽敞的空间,高大的落地窗、气派的老板、舒适的沙发、别致的茶几充斥其间。谢天谢地,公子白冷静的判断救了他的命。这间办公室正是他要找的张扬的办公室,而那个女鬼正在这间办公室里。 因为噬魂迷踪阵在施展时,阵内遍布孤魂野鬼,设阵者必须在阵内操控,为了不使众鬼反噬阵主,阵主必须在阵内某处设下结界使群鬼不能进入,这个地方就是通常所称的“阵眼”。公子白误打误撞进了阵眼,暂时逃过了万鬼噬体之灾,却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之中。 没有了孤魂野鬼的纠缠,公子白松了一口气,赫然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不禁在心里把搞事的女鬼尽情的侮辱了一番,同时扫视这间气派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静静的,人鬼全无。公子白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又仔细观察了一遍,发现落地窗一侧的窗帘有轻微的颤动,好象后面有东西。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当然没忘记从挎包里把斩鬼的桃木剑拿出来。他靠近窗帘,伸手猛地掀起它,一张青绿色、七窍流血的女人脸突然呈现在他的眼前。尽管公子白有足够的思想准备还是被恐怖的景象吓得一呆,随后一只拳头在他眼前急剧扩大,之后他承受了一记直接又纯粹的物理打击,立时鼻血飞溅,眼镜碎裂,头部剧震,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五节 原来女鬼察觉了公子白和李宠在苏兰的事上从中作梗,又对李宠非常顾忌。于是,事先设下圈套困住了李宠使公子白失去强援,再将公子白诱入噬魂迷踪阵里,想先解决公子白这个“面瓜”,然后再设法毁了李宠的法身雕像,除去这一人一鬼的绊脚石。没想到公子白竟然在阵中支持了许久,还找到了她所在的“阵眼”。由于她法力有限连施“缚灵魔障”和“噬魂迷踪”后法力不续,公子白闯入后无法继续维持噬魂迷踪阵的阵势,所以躲到了窗帘后面喘息。公子白揭开窗帘时,她先用恐怖的鬼相吓住公子白,随即操纵张扬的肉体结结实实地给了公子白一个满脸花。 公子白恢复知觉后,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眼镜也布置飞到哪里去了,看人模模糊糊的。苏兰反绑着双手蜷缩在地上,一幅标准的惊慌失措的表情。张扬神色木然地坐在老板台后面,身侧飘着那个女鬼。 “大律师,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连噬魂迷踪阵都给你闯进来,你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不过,运气终究还是运气,现在那小鬼不在,你只不过是一个无能的笨蛋,最后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女鬼阴笑着嘲讽公子白。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就是张扬老家村长的女儿阿莲。你已经死了多年为什么还要出来害人呢?是不是张扬养着你,指使你杀害了苏老先生?你又准备将我们怎样呢?”公子白突然感应到李宠的信息,李宠正在赶来的途中,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公子白不得不突出奇兵,跟女鬼东拉西扯。 女鬼显然被他的疑问触动了。“看来你不光运气好,头脑也不笨,能猜到我的来历。没错,我就是阿莲。我不是没理由的害人,我要报复,我要带走张扬的一切!我要报复,报复!” 看着女鬼抓狂的神情,公子白继续刺激她:“你到底要报复谁,怎么报复呀?反正我们落到了你的手里,横竖难逃一死。你总得让我死得明白,我可不想稀里糊涂就玩完了,到阎王那里我还要投诉你呢!” “看在你就快死的份上,就告诉你,也好让你知道我的怨恨和悲伤,也算是对我自己的慰藉吧。不过死在我手上,你们根本没有机会见到阎王了。我会让你们的魂魄彻底消失,作为对你们知道我秘密的补偿。” 说到这里,女鬼的神色反而平静下来不再凄厉,一段爱恨纠缠的往事在她口中娓娓道来。 阿莲和张扬两家是邻居。两个人从小就一起游戏、一起上学,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高中毕业后张扬考入了城里的大学,而阿莲落榜。从此,阿莲便替张扬担负起照顾奶奶的重担,张扬没有了后顾之忧一心求学。在阿莲的心底,张扬就是那个托付终身的人。在张扬的奶奶去世后,阿莲还恳求当村长的父亲资助张扬完成学业。阿莲默默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张扬的一句承诺:“你对我的爱,我将用我的一生珍藏,生死相守、不离不弃!” 然而幸福并没有因为阿莲的善良而亲吻她的额头,一场疾病轻易地夺去了她年轻的生命,就在张扬毕业的那一年。她满怀怨气的死去,带着一句没有实现的诺言徘徊在阴阳路上,一直等到张扬用奶奶传授的法术招回了她的魂魄。她真的很高兴,因为她又可以看见张扬、又可以陪着他。为了张扬她可以去做任何事,包括害人。 开始的时候,阿莲以为张扬招了她的魂魄只是为了和她在一起,却没想到张扬的心已经被都市的繁华填满了私欲。在欲望的驱使下,张扬只是将当作实现个人愿望的工具。在张扬的哄骗和驱使下她做了许多损人利己的事,从而造就了张扬在苏氏企业迅速崛起的神话。虽然这样,阿莲并没有感到不安和委屈,因为她始终相信张扬还是爱她的,为了爱她做的一切都值得。甚至容忍了张扬和苏兰的结合,因为她毕竟只是一个鬼,有些方面是无法满足张扬的,她只要拥有他的爱就足够了。 后来,阿莲发现张扬仅仅把她作为办事工具来驱使,对她已经没有任何爱意。并且在与苏兰结合后,张扬虽然另有目的但事实上却真正从心底爱上了苏兰。阿莲愤怒了、绝望了。这种愤怒绝望了所产生的怨力竟使她挣脱了张扬加在她身上的禁制,摆脱了张扬的控制。张扬发现无法控制苏兰后,只得与她谈判。阿莲此时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了苏兰。为此,张扬再三恳求,阿莲才勉强同意张扬和苏兰离婚,同时取走苏氏企业的财产,让苏兰人财两空。张扬出于苏兰的安全考虑答应了阿莲的条件。之后,由于公子白的介入,张扬与苏兰没有离婚,而且公子白还发现了阿莲的存在。所以,阿莲的怨恨上升到了极点,将张扬的背叛全部归罪于苏兰的美丽和富有。在用夺魄追魂吸收了苏老先生的生命力加强实力后彻底控制了张扬,随后定下计谋力求将苏兰、公子白、李宠全部消灭以泄私愤。 阿莲的故事讲完,苏兰已泪流满面。公子白却放声大笑:“你的经历确是招人同情,可是不能成为你报复的理由。” “为什么不能?张扬是爱我的,是受了这贱人的引诱才背叛我的,所以我要毁了这一切,让他重新开始。” “你错了,不要为自己作自欺欺人的辩护了。” “我有什么错?” “人死尘缘断,既已身死,生前情爱就已经烟消云散,你执着不放是一错;听任张扬召唤,重回人世,沦为被人役使的工具,执迷不悟、自甘下贱是一错;张扬利欲熏心,玩弄感情,是他意志不坚别有用心,关他人何事?你本末倒置,迁怒于人,是一错。你一错再错,伤及无辜,当入无间地狱永受煎熬,你难道不怕?” 其实,公子白在故事快讲完的时候就感应到李宠到了办公室的门外,而且还给了公子白分散女鬼注意力的信息。所以公子白又加大了打击、刺激女鬼的力度,大声斥责嘲弄女鬼。 公子白的话明显对女鬼有所触动,原本形若实质的身体,变得若隐若现。这正是女鬼自身怨力减弱的表现。公子白的话深层次地触及了女鬼的内心世界,使她对自己的怨恨产生了怀疑。 此时,隐藏在门外的李宠,已经从急急赶来的疲惫中恢复过来。面对如此良机岂能放过。立即闪身入室手结法印,口念咒语:“无边罪业流毒万世,无尽愚痴祸及百代。引奈何之水,取炼狱狱之火,结修罗之力,汇而成池。消业血池!”公子白只见李宠飘在他身前,手中一道暗红的光射到了女鬼的脚下,随后变成了一汪血红的池水,池中无数血红的人影随着池水的波浪哭嚎翻滚,一时间哭嚎声和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室内,用血雨腥风来形容此时的场面也决不为过,血池象一头魔兽张开的巨口一下将女鬼吸了过去,当女鬼有所反应的时候,池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脚踝,池中的血影们正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裙向下拉扯。看着女鬼一点点的下沉,李宠念道:“由怨生怨,罪业可除,无怨生怨,沦入血池,当受冲刷三千载方消罪业,重入轮回,这消业血池就是你的归宿,望你早日消业脱困吧!”“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没错,没错……”女鬼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脱离血池,可是无济于是。就在女鬼只剩下肩部以上的双手和头的时候,一直被她控制的张扬突然醒来,扑到了血池边,伸手去拉女鬼,同时向李宠叫到:“停下来,不怨她,都是我的错,是我的贪心害了大家,求你停下来。”李宠忙喊:“放手,消业血池非怨鬼不收,等她罪业消去自会脱身,你所犯之罪,阳世自有定论,待你终老之时阴世方可裁定,再不放手,你的魂魄会被她脱下去的。”张扬的肉体并不能抓到女鬼阿莲的手,但他们的魂魄却紧紧锁在一起,阿莲想挣脱他的魂魄,但试了几次都不行,她渐渐地下沉,只剩下头部和被张扬拉住的一只手露在外面。 张扬转过头平静地对苏兰说:“我的贪婪和自私让我不惜利用爱我的人满足自己的私欲,并不择手段地得到了你。后来我真正地爱上了你,便觉得所有的贪欲都不重要了,但大错已经铸成。我爱过也被爱过,而且同时伤害了爱我的和我爱的人,一切罪孽源自于我。我不愿看到我爱的人因为我而受伤,也不能让爱我的人去承受我应得的痛苦,所以我要去陪阿莲,你快乐的活下去吧!请你原谅我,我必须对我的错负责。永别了,我的爱人!”随后张扬的魂魄牵着阿莲的手投入了血池。那一瞬间,阿莲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笑,苏兰泪流满面。血池消失了,办公室里只留下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只鬼、一具尸体。 整件事结束了。张扬意外死亡(死因不明),苏兰以妻子的身份合法继承了张扬及苏氏企业的所有财产。公子白则作了苏氏企业的特别顾问。事后,公子白问李宠是如何脱身的。李宠答曰:“其实很简单,拨打110报警喽!到底是乡下鬼,根本不知道电话是干什么的,那象我跟老大见多识广,打个电话叫来了人民警察,缚灵魔障对人不起作用,警察冲乱了阵势,我就趁机脱身了。”说完作机智勇敢状。 公子白又问,以后施法能不能不搞得血腥恐怖。李宠答曰:“不好意思,小第是鬼,鬼界法术都是这个样子,越高级越是恐怖。”公子白遂晕!醒来后,仰天长叹,遇人(鬼)不淑,奈何、奈何!因为见了李宠施展的“消业血池”后呕吐了三天,厌食半月,消瘦十斤。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呀! 此时,同时又唤公子白赴宴,席间端上一盘血羹,公子白见状大呼一声,人事不省。 正文 第三章 遗产 第一节莫名其妙 市郊的一座山脚下,有处古老的宅院。整个宅子不算大,只占了半亩地左右,青砖围墙内规矩地排列着一正两厢十间青瓦覆顶、巨木为梁柱的房龄已有百年以上的标准旧式砖房。院子里青砖铺地,绿树为荫,菜园中瓜菜飘香,一位老人正坐在石桌前享受晨光带来的清冽。突然,老人双手捧心,双眉紧皱,冷汗瞬间湿透了单衣,张大的嘴巴吃力地喘着气,呼救的声音也凝结在了嘴边。随即老人仆倒在地,痛苦地抽搐了几下,就这样在朝阳下结束了他的生命历程。此时,正房的窗口后面正隐藏着两副贪婪的嘴脸。 公子白最近在处理一个公司改制的非诉讼案件,几乎天天都扎在各种文件堆里,对改制的每个环节都要制定方案或者出具法律意见,忙得焦头烂额。他只是每天对李宠进行例行得供养和进行一下一般的法术修炼。李宠对公子白得工作也不感兴趣,每天不是自行修炼就是外出玩耍。苏兰事件结束后,李宠又把自己知道的法术捡合用的教了公子白几招,公子白也新炼制了几件法器,再加上他的阴阳眼和聪明的头脑足可以对付一般的灵异事件,至少撑到李宠救援是没问题的。毕竟通过佩带的人像,公子白可以随时召唤李宠。所以这二位着实各行其是、各得其乐了几天。 这天,公子白刚刚写完一份法律意见书,正在电脑前面做眼保健操,考虑是否要把显示器换成液晶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公子白停下手部运动,接起了电话。 “公子律师,请到第三接待室,有人等候。”前台接待员甜美制式的声音传过来。 公子白放下电话,到了第三接待室。推门往里一看吓了他一跳。十平米不到的接待室或坐或站的挤了二十几个人,从五六十岁的老人到十几岁的孩子无所不包。面对一屋子的男女老少,公子白一时间满脑子的问号。接待员也是头大无脑,这么多人应该安排一间会议室,而不是这么屁大点的接待室,想作罐头啊?这不,其中有几位实惠的农民兄弟,实在是不见外,正大口地吸着旱烟,弄得满屋乌烟瘴气,甭说讲话了,就这么呆着,不出十分钟保准全得送医院打氧气去!于是,还没等谈正事先折腾了一把,一众人等换到了一间会议室,等各位叔叔大爷、兄弟姐妹、小朋友都坐好后,又交代了不准吸烟、不准随地吐痰、吃零食的规矩后,公子白才正式地作了自我介绍。 公子白的自我介绍作完后,这群人又象见到救世主一样,个个眼睛放光、嘴巴大张,激动地上来握手、拥抱,甚至还有要跪下磕头的。结果又害得公子白维持了半天秩序,还暗中决定一定要建议主任请两个保安回来,以备不时之需。“请大家不要激动,麻烦哪位先告诉我,各位来自何处,位什么事找我好吗?”公子白话一出口,又惹来一阵骚乱,二十几张嘴在同一时间争先恐后地发言,公子白仿佛一下进了养蜂场,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好在众人当中年龄最大的老者觉得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咳嗽了一声,用烟杆敲了两下桌子。别说,老者的举动还真管用,所有人立刻闭嘴。老者环视了一下众人,随后说:“大伙是来请律师办案子的,又吵又嚷的象话么?老四家的文霖读的书最多,就让他把情况讲一下,等他讲完别人在补充。”老者的话看来很有权威,没人反对。接着人群中站出来一个二十一二岁的青年,戴了副眼镜,一脸的学生气。在公子白的注视下,这个叫文霖的,很有条理的说明了众人的来意。 这群来找公子白的人,都是市郊文家村已故老人文武全的子孙。文武全老人于二十二天前去世,享年八十五岁,他的一生真正可以用“坎坷不平”四个字来概括。他在解放前出生于文家村,父亲是文家村的村长和最大的地主,可以说生长在富裕之家,从小就吃穿不愁。九一八事变,日本侵略东北,他毅然离家参加抗日联军,在白山黑水之间与日本鬼子展开了艰苦的游击战。日本投降后,他又继续从军参加了辽沈战役,还立下了战功。随后,又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从朝鲜回国后,又放弃了组织安排的军职,解甲归田回乡务农。平静的日子过了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他又出生地主家庭被打右派,遭受批斗、家产全部充公。直到后来拨乱反正才得到平反,不但将他家的房产返还给他,还正式承认了他革命军人的身份,落实了相关的优抚政策。 然而老人的晚年仍然未得安宁。老人共有五子三女,均成家立室多年,文家也是人丁兴旺,老人生前已经见到了重孙子。但是老人却没有享受到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因为,儿女们都另立门户,即使同村而居的大儿子、三儿子也不是与老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老人和老伴两位老人孤单的住在山脚下的祖屋里。 十年前,老人的老伴去世,偌大的宅院只剩下老人形单影只。虽然老人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但是留老人一个在老宅无人照顾始终不妥。于是儿孙们因为老人的赡养问题吵的不可开交。最后终于达成了协议,基于老人的三子早丧,三子的儿子即老人八个孙子之一文云刚刚成家又无房居住的情况,经过老人同意,由文云和其妻子王月赡养老人,其他子女按月支付老人的赡养费,在老人死后文家老宅由文云继承,其他人不得争执。同时,将老人立下了老宅由文云继承的遗嘱,连同子女们达成的协议一起进行了公正。就这样既解决了老人的赡养问题,又解决了文云的生活问题,文家的子孙们着实的松了口气。之后,文云夫妇搬进了文家老宅和老人一同居住,并且照顾老人的饮食起居。 二十二天前,老人在家中去世,医院开出的死亡证明记载死因为心力衰竭。虽然老人从无心脏或其他病史,但基于文云夫妇以往尽心照顾老人的表现,子孙们没有对老人的死因有任何怀疑,都认为老人是寿终正寝。可是在老人死后的三七(人死后每过七天称为一七,三七就是死后第二十七天),家族中的人都作了同样的一个梦。梦中老人对他说:“坎坷一生,有苦有功。原当百岁,八五即终。子孙不孝,外鬼逞凶。吾怨不平,正果难成。”其间神色愤然,凄苦异常。听话的人不明白老人的意思,继续追问,老人居然给了一个异常明确的答复:“知我意、伸我冤者,非××律师事务所公子白律师不可,尔等速去寻他!”随即老人转身而去。 第二天,亲属们在互相谈论时发现,大家作的梦都一样。再一查证,确实有文老人提到的律师事务所,而且确实有公子白其人。而老人近十年来都没有离开过村子,很难知道城里的情况。所以,众人见到公子白的反应才如此强烈,所有人都希望在公子白身上找到答案。文霖讲完,在座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没有反对和补充的意见。 这下公子白可头大了。居然有死人点名要请律师的,这千古奇事竟让他给碰上了,这律师作得也算是登峰造极了。公子白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定有人在后面搞事,要不那能出这档子事。想归想,公子白的嘴可没闲着。 “各位,如果你们只是因为共同作了一个同样的梦,而在梦中有人指引你们来找我,希望我能为你们解决某种疑问或者某个问题的话。我十分遗憾,如果你们的梦境是真实的话,也只能说明文老的死并非自然死亡,而我对文老的死完全不知情,我想我帮不上什么忙。”面对一无所知的事情,公子白是绝对不会随便涉入的。 还是文霖作为众人的代言人,接着说:“太爷爷(就是文老人)在梦里说的话,虽然有难懂的地方,但可以肯定是有人害死了他。我们也有怀疑的对象,但是也仅仅限于怀疑,我们希望在你的指导下利用合法的方法查明太爷爷的死因,何况太爷爷指定了你替他伸冤。我们绝对相信那不仅仅是一个梦。” “那你们怀疑的对象是谁?有什么证据吗?”公子白有一点点的好奇。 “我们怀疑文云害死了太爷爷。因为只有他没作这样的梦。” “就凭这点,就说一个人犯有谋杀重罪,恐怕没人相信。杀人是要有动机的。文云侍侯文老已经有十年了,如果他是厌倦了侍侯老人,早几年就下手了。再说文老已经立下遗嘱把房产留给文云,他不会为了房产而杀人。连起码的杀人动机都不成立,就乱怀疑别人杀人,未免太武断了吧。” “我们起先也没怀疑过文云。太爷爷托梦后全家一起开了个族会,当然没有通知文云。大家把太爷爷的遗物重新整理了一遍,发现了太爷爷的一箱日记。在一本十五年前的日记里记有一段话,今日无事翻种田园,偶燃发现父母埋藏之物,黄白各一坛,妥善藏之,容后处理。去世前一个月的日记里,又写道,儿孙衣食无忧,黄白之物遗之徒增烦恼,唯捐于慈善,既去烦忧又可积福于子孙。文云似又所觉,此孙年幼爱财,此事不可托负与他,待五子文重归来,可托之。所以,我们大家怀疑文云知道太爷爷还有一批财宝,为了得到财宝所以谋杀了太爷爷。”文霖回答道,其他人随声附和。 “各位,从法律角度讲,你们如果怀疑文老被人谋杀,应该按照正常的程序向公安机关举报、控告,要求立案侦查。作为律师,我可以为你们提供法律咨询、代书等服务,至于侦破案件不是我能力所及和职责范围。你们有离奇的经历和模糊的疑点,但并不能因此证明一个人有罪,而且是杀人罪。我不可能对你们有多大的帮助,各位还是到公安局报案,看看有什么进展吧。”公子白虽然对众人的说法有所认同,但还是不想莫名其妙地卷到里面去。 最先开口维持纪律的老人,一直没有作声,这时开口了:“公子律师,就象你说的那样,我们就是到公安局报案,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我爸在托梦给我们时已经说只有你才能帮我们,所以我们全族才来求你。我们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需要付出多大代价,只求你给我们讨回个公道。我代表全家老小求你了!”说完跪倒在地,老泪纵横。进而所有人都跟着跪下了。 这下可把公子白给整蒙了,看着跟自己爷爷、叔叔一般年纪的老人和其他男女跪了一地,很明显如果他不答应就不会起来。公子白是最见不得眼泪的,只得说:各位,赶快起来。我只是律师,能力有限。这件事其中包含了不被社会承认得灵异成分十分离奇,实在难办。我一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看在各位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尽力而为吧。”他这么一说等于变相答应了众人的请求,跪在地上的众人千恩万谢的站起来。文老的五儿子刚从国外归来创业,当场开了十万元的支票给公子白,说是给他的办案费用,被公子白拒绝了。不是他不爱钱,实在是毫无头绪,有钱也不敢收啊。而且就这么希里糊涂地接了这鬼差事,心里有种被愚弄的感觉,该不是仇家派来玩自己的吧! 第二节牛头马面 好不容易送走了众人。公子白回到办公室喝了杯咖啡,又抽了根云烟才算恢复了平静。真是世道变了,鬼也要请律师。不知道律师费怎么付,该不会是冥币吧?当务之急是把事情搞清楚,最好把文老鬼找出来,问问他为什么把子子孙孙都给整来闹腾自己。于是他象想到了李宠。 李宠被公子白叫了出来。刚一现身就一脸的不爽:“老大,我正在城西幼儿园听那个漂亮阿姨讲故事,刚讲到白马王子快出来的地方就被你打断了,搞什么飞机呀?” “小李,那个故事你早就听过了,还听?”公子白问。 “我主要是爱听那个阿姨讲故事,至于讲什么都无所谓。” “我靠,你够狠!变色鬼了!” “才不是!我找老爹很久了,还是没下落,心情郁闷,就跑去幼儿园看小孩玩,听阿姨讲故事开开心。不过那个阿姨的确漂亮。” “噢,那个幼儿园?带我去看看怎样?”公子白一听美女来了精神。 “老大,你不是光为这事找我吧?还说我是色鬼,你不也一听美女就流口水吗?” “对了,净跟你闲扯了,说正事。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公子白把刚刚的经过说了一遍。李宠听后,忽然笑了起来,一直笑了五分钟,在空中转了十二圈,在地下打了十七个滚,才勉强停住。随后,他喘着气说了原因。 前几天李宠在外面逛,偶然看见城外文家村有一道怨气强而不烈,很是奇怪。他飞过去一看,发现文老鬼正坐在树下叹气。他就过去问怎么回事。原来文老鬼死后,阎王派鬼卒通知他,他原本有一百岁的阳寿,可是在八十五岁就被害身亡。玉帝念在他早年抗敌有功,一生积德行善,又正赶上本处的土地神任期满了,决定让他接任本处土地公的职位,大小也作个神仙。但是必须依据冥界的规矩在七七四十九天内,自己查清死因找到杀害他的人,报了冤仇,才可以脱去怨气化身为神。而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被害的,隐约觉得与自己的重孙文云有关,一是无法肯定,一是不忍心对自己的家人下手,所以觉得很苦恼。李宠听说是当地的下一任土地公,又见老人确实可怜,就动了恻隐之心,顺口把公子白给递了出去。而且,他还把公子白平日极度自夸自恋的形容词照着说了一遍。没想到他当时顺口一说,文老鬼可当真了,并且把事情搞的这么大。 公子白听完李宠的坦白交代,鼻子差点气歪了。原来就是这小鬼给自己找的事。真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呀! “我说无缘无故的怎么有死鬼找律师的怪事。原来是你小子干的。你分明是整我,害得我架不住一群爷爷奶奶、叔叔大妈的跪求和眼泪攻势,希里糊涂地应了一件鬼差事。你说怎么办吧?” “老大,我也是始料未及。当时满嘴跑火车,侃得过瘾,不自觉地把你形容自己的词全用了,我也没想能搞这么大。再说,你既然答应了,好歹做一次。要不然我们多没面子,你以后就得叫牛律师,我就是大话鬼了。要是办成了,那老头就是本处的土地公,对于你以后的发展也有帮助。你想象这样的神仙关系有多少人想拉还拉不上呢。要是办不成,也没人笑话你,活人办鬼差,说出去没人信,也不会有损你的英名吗!”李宠居然极力游说公子白接了这烫手的山芋,要说不是别有用心没人相信。 “好了,我总得见一见文老爷子吧?这事你负责,今天晚上要是见不到他,别说我不给你面子,以后的事我就不管了。”公子白没好气地说。 “好!老大,我马上去找他来,你就瞧好吧!”李宠见公子白答应了,兴高采烈地跑去找文武全的鬼魂了。 公子白从下午一直等到吃过晚饭,李宠才无精打采地回来。整整半天,李宠从城郊到城区找了几遍也不见文老鬼。后来连几个鬼友都发动了还是没找到。李宠只得硬着头皮回来见公子白。 本来人死后的七七四十九天,鬼魂会留在阳间享受亲人的供奉。冤鬼会留更长的时间,直到冤情得雪,或者自愿到阴间报道。而冤鬼如果未报仇就到阴间报道,则会被打入枉死城受苦不能轮回转世,所以冤鬼很少会自动放弃报仇的机会,除非是糊涂鬼或有人保证会超度他。文老鬼虽然死得比较糊涂,但有玉帝的特批,限期报仇后还可以成神,所以不会到别处去。现在却踪迹不见,着实奇怪,李宠可谓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白听了李宠的报告,反而高兴了。“这回可不是老大我不出头,连委托人(鬼?)都没有了,鬼差事就可以不办了。” “老大,我还有一个办法能找到他,但得你配合才行。” “你是铁了心把我往火坑里推,不知道文老鬼给了你什么好处,又有什么鬼主意(这可是名符其实的鬼主意呀)?” “招魂哪!这法事得人来做才行,所以要靠你了。相信我吧,这事要成了,我们就跟神仙拉上关系了。对你,对我都是好处大大的。要是这回还不行,咱们就再也不管了!”李宠为了某种目的,拼命地拉公子白下水。 公子白无奈只得答应了,毕竟这鬼小弟帮了自己不少的忙,对自己的学术研究有巨大的贡献。 招魂是比较简单的法术。摆设了香案,燃着了香烛,烧了纸钱,然后把写了文老鬼名字和生辰八字的招魂符用桃木法剑挑了在蜡烛上点燃,同时呼唤了文老鬼的名字九遍。公子白作法完毕,屋内起了一道阴风,把香烛吹得忽明忽暗,鬼魂应该现身了。可结果却令公子白大跌眼镜。因为出现的不是文老头的鬼魂,而是两个身高三米左右彪形大汉。公子白极力抬头才看清了两位的长相,赫然是牛头人身和马头人身。这不是传说中冥界之中阎王殿前最拉风、名头最响的两位牛头、马面吗!当时公子白的眼镜真的掉在地上了,好在是树脂镜片,要不然又是一笔钱哪! 牛头和马面两位倒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屋里没有可以禁两位一坐的椅子),整整占了半间屋子的面积,而且还比公子白高了半头。牛头瞪着铜铃大眼,鼻子紧帖着公子白的脸,瓮声瓮气地说:“你就是公子白,阎王有话要我们歌俩带给你。害得我们半路从陆判官的饭桌上下来。别傻站着,有没有酒肉先弄点过来,补偿我们一下。”牛头的大嘴大鼻孔一说话吐沫横飞,喷了公子白一脸珍珠霜。马面跟马一样打了个响鼻,才开腔:“你也算是个人物,五百年来阎王还是第一次派我俩给一个人送信呢。”扭过头又看见了李宠。“你这小鬼不归我管,不过不要到地府捣乱,不然你马大爷就把你烤了下酒!”公子白又得了一脸珍珠霜。 经过牛头马面得一喷再喷,公子白的魂终于归了位,捡了地上的眼镜戴好,赔笑着说:“两位大神(叫人家大鬼肯定得挨揍)稍等,酒肉马上就到。”说完直奔厨房把冰箱里的啤酒、白酒、熟食青菜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牛头和马面。本来是想招文老鬼上来问话,却弄出了牛头马面,估计没有那个法师的招魂术达到这个水平。听牛头马面的意思,阎王还有话要对自己说,不知是福是祸? 公子白准备酒菜的功夫,李宠充分发挥了人小鬼大的特长,仗着一副乖孩子的长相装纯洁、扮幼稚、撒娇、捶背、揉肩、拍马,加上一句句地牛爷爷、马爷爷地叫着。很快牛头马面就被李宠的蜜糖攻势给拿下了。个个喜笑颜开,终于在喝光了两箱啤酒,半打白酒,吃光了公子白冰箱里近一个月的存货后收了李宠作干孙子。 公子白一直没有找到机会cha话,看时机差不多了才开口发问:“刚才两位大神说阎王有话带给我,不知什么内容啊?”牛头一拍脑袋:“光顾着吃喝喝跟小鬼玩了,险些忘了正事。文老头的鬼魂由仙界出面要去作土地神,但必须依冥界的规矩报了冤仇除去怨气才可以。这事本应当由他自己完成,谁知他死的糊涂,办事也糊涂,居然信了这小鬼的吹嘘,找你帮忙办事。他犯了冥界规矩被巡行夜叉发现,上报了阎王。现在经过冥界和仙界协商决定,既然文老头找你作代理,就由你按照人界的规则替他报仇伸冤。文老头被押在地府关禁闭直到限期届满。他现在不能在cha手报仇的事,阎王通知你要在剩下的二十七天内替文老头查清死因,报了冤仇。如果办好算是功德一件,加你十年阳寿,如果办不好,不但文老头成不了神,还要减你二十年阳寿,谁叫你的小弟没事找事。依你小子的寿命要是再减寿肯定看不到孙子喽!算你点子背,活人办鬼差,可是万年无一呀!这个黑锅够大,看你怎么背!”牛头一副标准的幸灾乐祸模样。 马面接口道:“听拐孙子说你是他老大,你可得好好照顾他,不准他再捣乱了。不过谁要是欺负你们,找我和老牛替你们摆平。就是调十万八万的鬼卒打一仗也行,老子都一百多年没打仗了,挺无聊的。前提是你们又理,要不然我先废了你们,免得丢我们的脸。” 公子白连声应是,牛头马面两位才带着一身酒气,打着饱嗝打道回府。临走的时候,公子白还特意孝敬了两盒古巴原产“哈瓦那”雪茄。牛头马面大喜过望,连说这次回去有面子,公子白有前途,以后还要常来。最后一句让公子白险些当场吐血。 第三节请君入瓮 牛、马两位走了,公子白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抱怨,再次严历批评了李宠惹事生非的毛病,先忽悠了一个死老鬼,之后又弄什么招魂,结果招来了两个连吃带拿的凶神恶煞,一下子将一个月的存粮全吃光了,还无缘无故地替人家背了一口黑锅,弄不好连孙子都看不见,这下好,人堆里没什么名气,鬼、神里头倒先挂了号,以后这里大哥们都半夜来访,还能睡觉吗? 李宠倒是振振有词,说什么虽然是惹了祸,但是好处也不少,首先多了两个冥界大佬撑腰,要知道冥界阎王三千年轮换一次,这牛马两位可是从不轮换的,而且专门掌管冥界大军,负责冥界的安全。这次来送信,都是因为阎王要给仙界面子,否则一个普通鬼卒就行了,这样的关系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如果这次的事办成了,仙界、冥界都要领公子白和他的情,以后好处多多了。想想看,要是跟仙界的财神拉上关系,以后不是赚翻了。当然,公子白心里明白,李宠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以后找他的父亲创造条件,不过没有说破。 为了这鬼差事,公子白头疼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想了一个比较直接的办法,打电话给他的大学同寝哥们,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队长,把文老头一案的疑点跟他说了,希望通过哥们关系让公安局直接立案侦查,当然陷瞒其间的鬼神情节,并许以美食引诱,同寝哥们老三是一个急脾气,没过一会电话就打过来了。 “老五,你说的事我问过下面的派出所和办案人了,文武全死前一直身体健康,没什么病,在村里人缘极好,没什么仇人,早晨在院里散步的时候发病,送到医院时已经死亡。开出的死亡证明,记载的死因为心力衰竭,你提供的无法查实的疑点并不能推翻已查明的事实,所以,不能立案侦查。除非你能提供确凿的证据,哥们,你也不想让我因滥用职权丢了饭碗吧。” “老三,你的意思是说这事办不了?” “依目前的情况还办不了,我总不能毫无理由地派个侦查员到农村去蹲坑吧。不过我保证,只要你能提出更有价值的线索,我一定帮忙。”老五很歉意地说。 公子白无力地放下话筒,看来他想到的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明显行不通了,而偏偏他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这时,李宠又出来胡搞。 “老大,看来你是没办法了,要不要我给你点儿创意?” “小鬼,事情是你惹上来的,有什么主意,赶快说,不要再让我死脑细胞了。”公子白没好气。 李宠很显然有了鬼主意,公子白一问正中下怀。 “我这两天正在看电视连续剧《康熙微服私访记》,人家皇帝都能微服私访,你当律师的为啥非得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就不能出去调查调查!” “哥们,我是律师呀!靠的是头脑吃饭,不是受过训练的侦查员,警察查案的事我可不敢办,怎么说我也没侦查权嘛!” “老大,刑侦课你不是学过吗?你的头脑又不笨,只要想个办法收集一点文云的犯罪线索和证据,再透露给你刑警队的哥们,剩下的事就由警察搞定不就得了。” “别说,你小子的创意不错,待我从长计议一下,为了那十年阳寿和本律师的一世英名,老子拼了!”公子白经过李宠的启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二天,公子白联系上了文老头的大儿子文曲,跟他说了自己的计划。公子白的计划其实很简单,他化名白华(白话,东北话的意思是胡扯、瞎说的意思,贬义,公子白取的是谐音名),对外宣称是文曲的外甥,到文家村看望文曲,找机会接近文云,最好住进文家老宅,到时候见机行事寻找文老头死亡的真相。文曲马上就答应了,而且还保证其他人对公子白的事情完全保密,并对公子白的行动完全配合。于是,公子白用休闲装替代了平日一本正经的行头,在挎包里装了他的日用品和全套法器,出发到了市区四十公里外的文家村。公子白心里其实对这次行动没多大把握,想的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后来证明老天爷还是很可怜他,没忍心在他本来不长的寿命里再减去二十年。 整整一上午公子白都在倒车,最后还是搭了一辆马车才免去了走五里山路的悲惨命运,终于在晴空烈日之下公子白踏进了文家村。下车后,公子白在心里将自己痛骂了一顿,为拒绝了文曲派家人接站的行为后悔不已。李宠则是幸灾乐祸地窃笑,更使公子白觉得不爽,谁让自己决策失误,只有忍了。 文家村是个典型的东北农庄。整个村子被两道山岭南北环抱,山不是很高平均高度只有二三百米,山上松柏、刺槐、果树、灌木、杂草相互混杂;两山之间一条清澈的溪流自东向西蜿蜒而过,溪流两岸有一、二里许的平地被开垦成农田,正值盛夏青纱帐起农田里的庄稼都在疯狂的生长;几乎与溪流平行的村路横穿村庄在南北两道山岭的回合处切开出口向东西延伸;文家老宅位于溪流的最上游,北面山岭的山脚下,前方是里许成片的农田和一条通向村中的小路;文家村其他的人家都聚居在溪流中游,一座座平顶、起脊的砖房沿着河沿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公子白从小在同样的村落内长大,这次却得装成一个从未到过乡下的城里人,心里还真挺别扭。 打听了几个人,终于找到了文曲家。其实打听第一个人的时候,公子白就能找到文曲家了,但他又故意多打听了几个人,其中不免表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和文曲的关系,为了达到效果他两次路过文曲家门口都故意错过,然后再找人打听文曲家在哪。因为,农闲时节村里人都没什么农活,农村的娱乐活动又少,村民闲来无事都爱走东串西唠唠家常,经过公子白特意的招摇,他进村的消息在他踏进文曲家大门的时候就传了半个村子,估计到晚饭的时候全村就都知道了,最晚第二天文云就能得到消息。因为名公子白扮演的白华是文曲的外甥,而文云是文老头的孙子,论辈分算是平辈,可远来是客出于礼貌文云得来拜访一下他,否则就是失礼了。公子白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文云呢,主要是怕文云有戒心,公子白在进村的同时就拟订了一个让文云主动上门的计划,所以戏演得非常地投入。 文曲家里热情地接待了公子白,而住在本村的其他子弟也陆续以过门拜访客人的名义过来跟公子白碰面,惟独不见文云夫妇露面。公子白详细询问了近期文家的情况。自从众人被文老头托梦,并集体进城后不过一天多一点的时间,相关怀疑文云的猜测和怪梦事件还没有被透露出去,文云家里也很正常。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文云迟早会得到消息,所以公子白决定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晚上,公子白被单独安排在一个房间。夜深人静,全院子里的人都睡了,公子白才从炕上坐起来,顺便把李宠也叫出来。 李宠对这个新环境非常的满意,一出来就赞不绝口。“老大,这地方真不错,山清水秀,灵气十足,要是让我在这里找块宝地修炼个千八百年,应该可以成仙了。还有,晚饭确实不错,尤其小鸡炖蘑菇,那香气比市里的饭店还有档次,最好明天还有,让我再享受一下。” “我说,别忘了我们为什么来的。否则不用想修炼千八百年的事,你老大我先找个粪坑把你的法身埋了,然后走人。看你小子还修不修炼。这是要是办成了,我让我妈做小鸡炖蘑菇给你吃,比这里的强多了,现在你就给我出去搞事,须如此这般……” 李宠在公子白的威逼利诱下按照公子白的计谋出去搞事了。毕竟把公子白拖下水是他的预谋,对这是他是必须负责的,而且公子白让他出去搞的事他非常地愿意,不过文家村的老少就乐不出来了。 来到文家村的第一个清晨,在鸡鸣狗吠、牛吼马嘶中到来了。公子白从炕上爬起来,心了很是不满,看看手表刚刚五点半全村的人就都起来了,平常不到八点以后是从不起床的。想起了自己的计划,公子白放下抱怨,拉了文曲老人来到街上。农村其实没有整齐规划的街路,仅仅是各家各户建房时留下的历史通道形成的不满村内的胡同。两个人在房舍之间闲逛,公子白则在有意寻找目标,文曲老人却是一头雾水。前方树下有三个八九十岁的老者,两个在下棋,一个支招,村里的老人真是精神哪,人说老年人觉少,果然不假,这么早就下棋。公子白感叹过后,随口问:“二姨父(公子白可是冒名顶替来的,当然得这么叫),前边的老几位看年龄跟爷爷(文老头)差不多,给我引见引见怎么样?”文曲虽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很配合:“那三个是和我爸从小玩到大的,有一个还和我爸一起参加了抗联呢。就是那个拄拐的,后来腿炸瘸了才回乡的。” 经过文曲老人的引见,公子白认识了下棋的老人甲、乙、丙。寒暄过后,公子白胡诌道:“我这次来看姨父外,还想见见文爷爷听他早年当兵打仗的事,准备把他的事迹整理一下写本书,好让更多人知道文家村还有个老英雄。没想到文爷爷去世了,正好姨父说你们跟文爷爷从小一块长大的,我想请各位爷爷多给我讲讲文爷爷的事行吗?” 看来三老和文老头的交情真的不错,听公子白一说立刻来了精神。 甲第一个说:“老文哪,我最了解从小我就和他一起到河沟里捞鱼,他回来了我就跟他下棋、打麻将。” 乙接着说:“我和老文也不远,他在山上打游击的时候,还是我给他送的粮食呢。” 丙显然认为自己和文老头的关系最铁,很鄙视地说:“你们俩能和我比,那年一个日本军曹和一个日本兵到我们村要抢小花她娘,你们都他妈的躲了,还不是老文和我冲上去的。老文真猛,两下就夺了那个军曹的战刀,把那个王八蛋捅了个对穿,军刀都卡在骨头里拔不出来了,后来只得帮我用手掐死了那个日本兵。后来抢了枪加入了抗联,要不是腿坏了老子肯定能当上团长。你们两个,只不过老文回来后才跟人家混上的,我可是跟他一个队伍上的。” 甲、乙两人马上反击:“你也不怎么样,要不是老文照顾你,你的小命早没了,根本就是一个拖后腿的,没有你老文一定能当军长。” 结果文老头的事没谈出来,三个老头先干起来了。公子白觉得没什么营养了,赶紧和文曲老人溜之大吉。 又转了一小圈,公子白特意地走近一家农户,大清早的院子里孩子哭、老婆叫乱成一团,肯定是出事了。 文曲是个热心人,急忙冲进院子,看着哭成一团的妇女和恼怒的男人,劈头就问:“张二柱,你大清早的在家闹腾什么?” 叫张二柱的男人,见了文曲收起了怒容,瞪了在一边哭泣的老婆:“这败家娘们,平常把钱管得死死的,这藏那藏的,这下好,全都没给弄没了。我就不信钱放在那能没有,没准是被拿去养汉(就是搭小白脸的意思)了。” 张二柱的老婆哭得更凶了,非常委屈的说:“明明就放在那里了,可怎么找也没有,我也是为了这个家,怕钱丢了才藏的,没想到昨天还在的钱就不见了。当家的还说我养汉,我没法活了!” 原来,张二柱的老婆有把钱藏在犄角旮旯的习惯,可是从来都没记错或弄丢的时候,这次就十分邪门,家里几个藏钱的地方所有的钱都没了,所以张二柱十分光火,大清早就开始了家庭大战。 文曲听完情况也只能干着急,帮不上忙。这时候,公子白冒了一句:“原来是这事,这位大哥,你不要着急,人说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破财消灾。千万不要再为这事难为大嫂了,大嫂也是一番好意。” 张二柱又急又气没注意公子白是外乡人,没好气地说:“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我全部的家底,没了钱孩子上学、老人看病用什么,这日子没法过了!” 公子白故作为难状:“看着大哥大嫂这么着急,我到是有一个办法能帮你们找到失物,不过你们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对别人说。” 听说有办法找到钱,张二柱夫妻忙不迭地答应了。于是公子白装模做样地问了原来藏钱的位置,发现丢钱的时间,张二柱的生辰八字等等,然后又念念有词地掐指推算了一阵,最后告诉张二柱,他家的钱在米缸里埋着呢。张二柱夫妻依言果然找到了丢失的钱,夫妻俩千恩万谢,公子白再三叮嘱不要把这事跟别人说后离开了张二柱的家。 从张二柱家离开后,又“凑巧”碰到了刘三胖家的牛走失了,公子白又发了慈悲,帮忙找到了正在山沟里吃草的牛。而且,又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他能掐会算的事说出去。 不知怎么着,今天这个村里丢东西的特别多,从猪鸡猫狗到电视首饰无所不包,总共有十几户,而且张二柱、刘三胖等人一看到生活在一起十几年、几十年的乡亲有难根本就忘了公子白的嘱咐,马上把公子白这个奇人给交代出去了。所以,文曲家里异常的热闹,从早到晚不断的有人来找公子白求助,而公子白当然在苦求之下答应了他们,并且语出必应,而且早几年丢了东西的人也闻风而来,公子白还挺争气,虽然未竟全功,但也找回了几件瓶瓶罐罐的充了充门面。这下,文家来了个白先生(对能掐会算的人农村称“先生”)能掐会算,特别是找东西最在行的消息传遍了全村。 吃过晚饭的时候,公子白正在享受饭后一根烟的神仙生活,两天来一直没有露面的文云来了。公子白心中暗喜,大鱼上钩了! 第四节金银双怪 根据公子白的推断,文老头多年来一直妥善收藏着父母埋藏的“黄白之物”,而且对如何处理的问题直到死前一个月才决定,而跟他生活了近十年的文云才刚刚“似有所觉”,可见文老头对这些东西收藏的非常秘密。文老头死亡到现在不过才二十四天,期间又包括了发丧、出殡等诸多事情,文云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找寻这批金银。当然,这个推断完全建立在文云在杀死文老头前没有确切掌握金银的藏处的基础上。公子白进村时故意张扬和第二天所展现的近乎神迹的寻物异能都是为了证明他的猜测。如果文云事先已经弄清了金银藏在哪里,无论如何对他这个远房的亲属不会感兴趣;如果他有需要找的东西找不到,而村里有来了一个专门会帮人找东西的“大仙”,那他一定会想办法加以利用的。文云的到来证实了公子白的初步推断。 文云,三十四岁,高中文化,本村农民,携妻儿与文老头一起住在文家老宅,平时以种地和采摘、贩卖山上的山货、草药为生。 李玲,文云妻子,三十二岁,初中文化,普通的农村妇女,同文云一样在家务农。 文明明,文云的儿子,七岁,没上学,是一个可爱、聪明的小朋友。 文云的父亲是文老头的三儿子,在文云读高中的时候去世,所以文云没有完成自己的大学梦,就回家作了一个土里刨食的农民,生活很是清苦,直到搬到老宅和文老头一起住,在文老头和其他亲属的帮助下日子才有了起色。但是,在文老头的赡养问题上也经常同文老头的其他子孙发生口角,所以平时很少往来的。今天他破天荒的主动到他大伯文曲家来串门,很是说明问题。 文云尴尬地和文曲的家人打过招呼后,在文曲的引见下认识了这个名叫白华的借光表弟。寒暄过后,文云终于把话转入正题。“白老弟,听说你今天帮张二柱、刘三胖等乡亲不少的忙,真是好本事啊!不知道白老弟这万试万灵的本事在哪里学的?” 公子白心说,果然是来套他的底,那就来个欲擒故纵吧。“文大哥可别往我脸上贴金,这本事是跟一个阴阳先生学的,一直没用过,今天看大家挺着急的才用了试试,我也没想到这么管用。听我师父说,东西丢失的时间过长,丢失的准确时间不详,或者直接被人偷走的就找不到。” 听了公子白的话,文云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色,而这时文曲的老伴cha话说:“村东头王大妈三年前丢的金镯子都在河边菜地里让咱外甥给找着了。咱外甥就是谦虚,怕话说过了让人笑话。你要是有事就说,亲戚里道的,他肯定帮忙。“文曲老伴无意间配合了一下公子白,倒省了公子白的不少事。 其实,文家的人对公子白的恐怖能力真的是无比钦佩,完全相信了公子白的神通,以致连一个律师怎么能有这种特异功能的疑问都被他们自己的佩服给冲淡了。这也难怪,事情发生的太快,从早到晚他们家里又没断过客人,就是想问也没机会。他们哪里知道,早上张二柱、刘三胖等几家的事情都是公子白让李宠搞出来的。公子白又故意出去遛弯,装作无意间碰到,并仗义救难。只不过戏有点演的过于投入,公子白也是有点小看了文家村妇女的广播水平,他本想通过口口相传怎么也得三四天才能有机会让文云知道,没想到不出半天全村都知道了,上门求助的络绎不绝,为了不前功尽弃公子白也只有死撑下去。结果就是李宠到现在已经瘫在法像里了,因为用灵力搜索方圆十几里并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找出一个破瓷罐什么的,可不象在网上用Google搜索一个黄色图片那么容易。 听了文曲老伴的说辞,文云的脸色又是一变,马上说:“我没丢什么东西,不过知道来了亲戚,过来看看,要不街坊邻近该说我失礼了,大伯也不会高兴吗?” 公子白心说,你是没丢东西,不过是想找东西罢了,我就逗逗你。“这次是头一趟来,听说文大哥住的是文老爷子的老宅,房子都有一百五六十年了,很想去看看,不知道文大哥欢不欢迎。” 文云本来心里就有请公子白到家里秘谈,公子白的一番话正中下怀,马上爽快地答应了。当晚,公子白就住进了他的家里——文氏老宅。 文家老宅是文老头的爷爷修建的,标准的四方大院,青砖围墙上的青苔和硬木大门上锈迹班驳的铜钉都是表明时间的印记。院内正中的四间正房是文云夫妻和文老头的住处,东面三间厢房是客房(以前长工就在那里住),西面三间厢房是仓库和厨房,三座房屋中间围着正对大门口的空地,其余地方被篱笆和青砖甬路隔成菜园、花坛,房屋和院内的树木、甬道、空地、篱笆形成了一个和谐的搭配,在质朴、简陋的农村难得有如此幽静的宅院。而且,经公子白仔细观察,整个老宅子可以说是一个超级的古董,一砖一瓦仍然保持着百多年前的样子,整个宅子的文化价值绝对胜于其中所藏的所谓“黄白各一坛”的金银。 当天晚上,公子白装作好奇的样子,在宅子里转悠了一圈,问了很多关于房子的事,对找东西的事只字未提。看着文云如骨在喉的样子,公子白在心里偷笑,看你小子什么时候说。在认识了文云的妻子李玲和儿子文明明后,又闲话了一些家常,公子白肯定再谈下去没什么营养后,就到文云安排的东厢房睡觉了。 半夜时分,公子白正在起劲地打着呼噜,一金一银两团碗口大小的光球从西面围墙的墙根的一棵桃树下飞出来,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紧关的房门,来到了公子白头顶二尺左右的地方悬空停住,随后忽明忽暗地闪烁。两个精灵正在相互交流。 “金哥,这个人好象会一点法术,听李玲和文云讲他帮村里的人,找会了不少东西,不会是文云找来对付我们的吧?” “银弟,我看也是这样,你看这小子的包里不是有符咒、木剑的一堆吗?肯定是来找咱哥俩的。” “那怎么办?咱俩在这里一直挺快活的,虽然那次不小心让文老头给挖到了真身,但他也没打算把我们交出去。我看这文云就不同了,要是让他找到肯定被出卖了,到时候不一定被作成什么东西呢,真身没了我俩也完蛋了。” “与其被人发现,不如趁没被发现之前把这小子给作了,人类到时候也就是定个脑出血,心脏病什么的。来吧,显形!”金黄色的光球作了决定,随后和银白色光球一起落到地上。 两个光球一落地,化成了一黄一白两个身高一米的小人,两个小人都是男孩子打扮,圆圆的脸,光闪闪的大眼睛,长得蛮可爱,就是一脸杀气,跟长相不太和谐。两个小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举起了双手,一黄一白两道妖气直奔在炕上熟睡的公子白。 就在两道妖气击中公子白的头部时,公子白的项下发出一道黑气,一下将两道妖气吸了个干干净净,随后李宠从法身灵像中跳了出来。 “妈妈的,小哥哥我白天累了一天,晚上也不得安宁,你们俩小怪物,不过是得了地气,刚刚有点灵觉,就出来唧唧歪歪的。本来我不打算理你们,你们还不知好歹地要算计我老大,他可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我可不能让他挂了,你们那点金精银魄还不够看,炼吧炼吧顶天能给我老大作两个戒子带。” 李宠因为被打扰了休息十分的不爽,越说越气。而两个小怪被李宠的突然出现给吓蒙了,直到李宠把牢骚发完才反应过来,准备马上逃掉。李宠被公子白折磨了一天,一肚子气正没地方发呢,正好遇到了这两个图谋不轨的怪物,那能轻易放过。随手一挥,一道紫黑色的火网罩住了这两个小怪物。 “哈哈,这焚金火网我还是第一次用,看来对付你们这些金属怪物还是很有效果的,等你们变成金块、银块后送给老大,让他高兴、高兴!”李宠边说边把火网收紧。 刚才还很嚣张的金怪、银怪一下子遇到了克星,在火网里左冲右突,但只要一沾网边的紫黑色火焰马上就被灼伤,随着火网的缩小,他们两个被挤在一起,火网中的高温使他们的身体逐渐的液化。就在李宠准备收紧火网做最后一击的时候,公子白醒了。 “李宠,半夜三更的搞什么飞机?”公子白在感受到了李宠的精神波动后,终于醒了,半闭着眼睛问。 “老大,不是我搞飞机,是有飞机来搞我们?要不是我,你早就挂了。” “哦!?是什么飞机这么大胆?就这两个小朋友吗?不是你半夜无聊找小鬼头出气吧?”公子白看见了火网内的两个小怪物,以为李宠在和他开玩笑。 “去!他们才不是鬼呢。他们就是文老头家里那一坛黄金和一坛白银,不知什么原因得了灵觉,现在刚刚修成妖的前期形态——怪。他们怕你把他们的真身找出来坏了他们的修行,刚才还算计着把你挂了。还好有我,等我最后一击把他两变成金银疙瘩,留着给你做首饰的吧。” 听说地上是两个小怪物,而且还和文老头的是有关,公子白连忙阻止李宠。“停、停……,先让他们松口气。你小子肯定是白天给累傻了,文老头的死跟他们有关,不问清楚就痛下杀手。还有,明显他们还是幼儿吗,论年纪、实力都赶不上你,你居然忍心虐杀儿童?你再想想,成天有人想把两位小朋友找出来变成钞票,他们落到了首饰贩子什么的手里一定会惨招蹂躏,何况他们有了灵觉意识当然不想再变成没生命的东西了。而且我们白天的表演太成功了,换了是你也不会坐以待毙,既然他们没搞死我,就先问问他们文家的情况再决定怎么处置他们吧。” 李宠听了公子白的话,觉得还有道理,于是将火网松了松。火网中的金银二怪才在公子白的询问和李宠的鬼火的刑讯逼供下交代了他们和文家的情况。 原来他们是文老头的父母埋藏在地下的两坛金银,多年来在地下吸收了大量的地气和日月精华,并且在十五年前被文老头无意中发现,文老头在发现他们的同时,被他们吸收了一部分生气,就是这部分生气让他们产生了灵觉,进而利用以前吸收的能量形成了金精、银魄,是目前处于幼生期的怪物。由于他们的能力还小,还不能失去本体独立存活,活动时也不能离开本体过远。他们现在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文家老宅,所以他们的情报来源也只能是偷听老宅内众人的谈话。他们的本领也只是初级的一些本能的妖法,所以根本不是李宠的对手。 介绍完了自己的情况,他们又向公子白交代了文家老宅的情况。文老头发现他们后,谁也没告诉,只是文云在一次收拾东西的过程中,看到了文老头的日记,才知道文老头另有数量可观的金银财宝,但对财宝的藏处始终不清楚。文云本来对财宝的事不是很动心,直到半年前才开始对财宝表现得特别关心,曾经多次向文老头探问,都被文老头一口否定了财宝的存在,为此文云时常和妻子发牢骚。文老头死的前后一段时间他们正在修炼的关口没有注意到文家老宅内的情况,如果注意的话他们也不会让人把给他们生气的文老头给害死。文老头死后,文云没有表现的特别悲哀,相反有些过于紧张。金银双怪最近一直在注意文云的动向,发现他现在成天着魔般地想着如何找到金银,跟从前判若两人。特别是近两天一直在院子里的一些地方敲敲打打,刨刨挖挖让金银双怪很是不安,加上公子白的突然出现,不得不让金银双怪铤而走险出来打算废了公子白。 听完了金银双怪的交代,公子白叹了口气,告诉李宠:“小李,看在他们想害我也是为了自保,而且从浑噩无识到偶得灵觉也是莫大的机缘的份上,放了他们吧。” “老大,就算放了他们,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迟早会被人找到本体,到时候还不是一样?” “起码,我们不会去动他们的本体,以后的事情就看他们的缘分了。” 看公子白一味坚持,李宠不好反对,不过他也不想就这么便宜的放走这两个小怪物,于是坏坏的说:“既然我老大让我放过你,我就放过你。可是你们两个笨蛋,该注意的事情偏偏不注意,文老头到底怎么死的,一定要说清,不然我们老大会短命的,到时候我还是要找你们的晦气,你们到底说不说?” 连名字都没有的金银双怪十分委屈的说:“李哥哥(为了套近乎),我们那有你的本事,为了保住刚刚得到的灵觉,我们每天都拼命地修炼,很少有时间关心人家的闲事的。你想想,你现在的实力是修炼了一百多年,中间还加上法师的加持才有的,我们刚刚由原来的矿物获得灵觉,修炼的时间还抵不过你的零头,这次不是逼急了,我们也不能出来招惹你们哪。文老一定是文云害死的,可怎么害的我们确实不知道,你就饶了我们吧。” 李宠想了想两个怪物的话,倒是有些道理,毕竟只是修炼十几年的小怪,要求不能太高。要是如来佛祖来了,用佛眼一照,上下五千年的因果报应都出来了,也用不着他和公子白来破案。事情就是这样,在这个人界,有独立的规则,即使是其他各界的老大也不便参与。 “那好此事就此作罢,你们还没名字吧?能被我抓也是缘分,就提供两个名字给你们参考,阿金、阿银你们看怎么样?我说是参考,你们自己决定用不用。但下面的提议你们必须接受。你们的造型跟我的很雷同,严重影响我的光辉形象,所以以后不要用儿童的形象出现,否则让我知道了一定痛扁!去吧!”李宠收了火网放出了金银双怪。 金银双怪忐忑不安地遁走了,公子白根据金银双怪的交代决定下一步对文云采取点手段,好查清文老头是如何被害的。之后,他取笑了李宠拙劣的命名水平后,在李宠鄙视他睡如猪、吃如猪的聒噪声中睡着了。 第五节柳暗花明 根据文家众人、金银双怪提供的情况,大体上可以肯定文云与文老头的死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如果不能查清文云用什么方法害死文老头,并取得相应的证据是无法追究他的刑事责任的。公子白为了这个目的继续留在文家老宅,同文云周旋。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公子白提出要离去,并透露当天要回城的意思。文云果然中计,忍不住向公子白求助。 “大兄弟,不瞒你说我真有事想求你,只是昨天在大伯家不方便说,不知道大兄弟能帮不?” “文大哥,都是亲戚你就不用客气了,如果我能帮一定帮忙。” “是这样,我爸生前在山里挖到了一些金银,为了安全就藏在老宅里了。后来,我爸去世的时候没来得及告诉我,我一直没找到。现在生活困难,想找出来换点钱花,不知道大兄弟能帮忙找找不?” “文大哥,既然是藏在老宅里,文老爷子应该知道的,你没问问他吗?” “爷爷也不知道这事,要是知道他早告诉我了,爷爷最心疼我了,我侍侯他这么多年,他要是知道肯定告诉我。” 说到文老头,文云脸上还露出缅怀的表情,不知内情的还真能让他骗倒。公子白心里偷笑,决定吓吓他。“先不说我能不能找到,我叔(文云的老爸)找到金银自己藏起来本身就是违法的。法律规定地下的埋藏物、隐藏物如果不能确定原来所有人的属于国家财产,是不能归个人所有的,顶天能够按规定得到一点奖励。我叔自己又给藏起来了是不对的。还有,金银是国家限制流通物,必须在专门的机构买卖,就是找到了,如果大量出售也会让人怀疑。这可是违法的事,我看还是不要干吧。” 很明显文云没有想得那么远,听公子白一说有点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又说:“大兄弟,你看我家这么穷,光靠我种地、采药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大人还好说,孩子以后读书、成家都得钱,总不能让他象我一样窝在这山沟里吧。你书读得多,脑子灵,求你帮想个办法,如果找到了东西帮忙处理了,大哥一定好好感谢(重读)你。” 公子白见时机差不多了,连忙应承:“大哥,看你确实不容易,还有小侄子也挺聪明耽误在山沟里确实可惜,我就帮你这个忙。如果找到了东西,我通过城里的朋友把东西做成首饰什么的一点点地处理掉,得到的钱我留二成,这年头求朋友也得花点钱吧,不然不好办,谁也不能白冒风险哪!你看,行不?” “行,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这么办吧!总比埋在地里造粪强,大兄弟那现在就开始找吧。不过,这事你一定得替我保密,不能让文家其他的人知道,要不然他们该说是爷爷留下的,肯定都要来分。”文云从话里听出公子白也对金银有兴趣,想从中得点好处,反倒没了戒心。 “大哥,放心吧。这可是犯法的事,我说出去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只是找东西的事恐怕不是一半天就能行的事。” “找东西有什么问题吗?别人求你不是马上就能找到么?”文云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的情况跟别人不同。东西是叔生前埋的,到现在都十几、二十年了,具体啥时候埋的,埋了多少,都不详细,所以得用别的办法。” “啥办法?” “是凡大批的金银在地下,晚上的时候都有宝光透出来,学过法术的人可以看见。大后天是十五,在月亮地儿里宝光特别明显,到时候我用法眼一看,不就找着了。所以得等两天才行。” 听了公子白的解释,文云大大的松了口气,不再怀疑。就在文云满怀信心地作着发财梦的时候,眼中不经意间透出了一丝浑浊的黄光,黄光一闪即逝。公子白因为套话成功正在自我陶醉没有注意到,旁观的李宠却看在了眼里。 公子白趁机把话题引向文老头生前死后的事,文云对此不愿意多说,借口上山采药出门去了。 李宠发现了文云眼中透出的黄光,快速地判断出那是人中了“鬼迷心窍”的法术,而且施术的鬼十分狡猾,法术控制的恰倒好处,既能使人的心神被法术所迷对所追求的事情异常的执着,又不影响人的正常神智,还不易被其他会法术的人发现。要不是文云过于得意忘形还真发现不了,因为初见文云时公子白和李宠分别用阴阳眼和鬼眼扫描过了,没发现异常。文云走后李宠把发现的情况告诉了公子白,然后追着文云出了家门看看能有什么新发现。 文云的妻子显然也是听了文云的警告,在文云走后径自料理院子里晾晒的草药,只在公子白问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公子白唠唠家常,在公子白问起关于文老头的事时也是闪烁其辞或者干脆打岔,使公子白郁闷非常。最后公子白实在无聊就拉了文云的儿子文明明到树阴底下讲故事去了。文明明这孩子长相可爱,人又聪明非常讨公子白的喜欢,所以故事一讲就是一上午,起先还是照本宣科地讲一些青蛙王子、灰姑娘什么的,后来就是即兴发挥满口胡扯了。公子白终于讲到没词,看着眼前还在问“后来呢”的小孩,公子白只得借口口渴到屋里泡了壶茶提出来慢酌细饮。文明明看公子白在喝茶,转身跑到屋里去了。公子白长长的松了口气,这小祖宗可算走了,在问几个“后来呢”纵然是律师的口才也要出糗了,心里不禁充满了对城里某个幼儿园的据说是很漂亮的阿姨的同情和敬佩。 公子白刚刚庆幸完,文明明就从屋里出来了,很兴奋地拿着一株阴干的绿色植物递给了公子白。“白叔叔,这个给你泡茶喝,爸爸说这个对身体好,你讲故事好辛苦,我很爱听,所以明明拿这个谢谢你。” 公子白看着这株表面一层白色绒毛、叶子边缘长满锯齿样子和野草差不多的植物,很奇怪。“明明,告诉叔叔这是什么草啊?” “我也不知道,妈妈爸爸给太爷爷泡茶的时候都要放的,明明问,爸爸没说这草叫什么,只说是给太爷爷补身体的。明明看叔叔累了,就拿给叔叔吃。”文明明认真地回答。 “爸爸妈妈给太爷爷泡茶总放这种草吗?” “是呀。太爷爷每天都喝茶,爸爸当然每天都给太爷爷这种草了。太爷爷喝了对身体好,叔叔喝的话对身体不是也好吗?”文明明十分肯定的回答。 “谢谢明明,明明先自己玩,一会儿叔叔再给你讲故事好吗?” 明明听话地独自去玩了,公子白则暗自心惊。这一上午的故事总算没白讲,原来文老头死前文云在他喝的茶里放了“材料”。只是不知道这草到底管什么用? “大嫂,明明刚才给我拿了这根草,说是补身体的,不知道这是什么草药啊?”公子白故意拿了那根草去请教李玲。 李玲看到公子白手里的草,面部表情明显的不自然起来。“哎呀,明明这孩子净胡闹,这不过是跟野草,连名字都没有,那是什么药啊。这孩子就是调皮,不知从那拔的,唬弄你。看我不教训他,大兄弟你可别信这小鬼的话。” 公子白一听就是李玲在瞎编。这根草是阴干的,保存的非常完好,不可能是现拔的,如此拙劣的谎言就想骗律师,就是让他喝了二斤二锅头他也不可能被唬过去(公子白不喝正好,一喝就多)。表面上公子白还是装作相信的样子:“啊,是这样啊。小孩子都很顽皮,大嫂不用责怪他了,我小时候比他还淘气呢,长大就好了。这草长得挺特别我留着看着玩吧。”李玲听公子白这么说也不好意思把草抢过去,转身去教训文明明了。公子白心里则盘算等李宠回来后找他仔细研究一下,兴许李宠知道这草是么回事。 白天过去了,公子白和李宠又在屋里开始密谈。 公子白拿出了白天得到的奇怪草药给李宠看,李宠大吃一惊,那草有一个很有情趣的名字叫“醉心草”,不过功能就很恐怖。醉心草,一般的中医和药农是不认得的,而且没有什么医药价值,只有炼丹的术、鬼界、魔界才有应用。醉心草含有剧毒,且草汁可以防腐,人、畜服用超过一株的剂量就会心跳减弱,最终导致心脏停顿而死亡,所以得名醉心。炼丹术士将其作为特定丹药的配方,魔界却将其作为麻醉剂使用。文云有这种草药,而且还作为“补药”给文老头泡茶,其用心不言而喻。 李宠跟踪文云的经过更是离奇。文云上山后开始的时候在山崖、林子各处采集各种草药没什么异常。可是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就改变了,明显被某种力量驱使,茫然地离开回家的山路,穿林过岭到了山岭的北坡,在一条三四十米深长满蒿草灌木的山沟前停下。随后,山沟里窜出两股暗绿色的鬼气在他的头上盘旋了两圈,又窜回沟底。就在沟沿上生长着一片醉心草。鬼气消失后,文云又象梦游一样返回了回家的山路,随即精神恢复了正常浑然不觉地回家了。 公子白大脑飞快地运转,很快有了答案。文云显然中了不知什么鬼的招,被迷了心窍,使他对金银的贪欲被无限制的诱发,最终代替亲情和良知。很可能在鬼的暗示下掌握了醉心草的作用,为了不被发现,他每天在文老头的茶里加入了极小剂量醉心草,文老头长期饮茶体内的毒素逐渐积累,从量变到质变最后毒发身亡。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阴险、精心策划的杀人计划。但是幕后的鬼魂是因为什么目的不直接动手,反而如此复杂的进行杀人呢,文老头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已。为了排除心中的疑问和干净利落地解决这个事件,公子白和李宠决定到那个山沟去看看。 为了安全起见,日当正午公子白和李宠来到了那条山沟的沟沿前。四外山风过岭,鸟啼蝉鸣没有异常。在确定沟外没有危险后,公子白仔细观察了这条山沟。严格的说,这是一条山脉的裂缝,沟口有十来米宽,沟的两侧参差地生长着蒿草、小杂树、灌木,沟边的山避面对公子白的一侧几乎成九十度直立,公子白立足的一侧也成六七十度的倾斜勉强可以攀登,沟下二十米左右就被草木遮挡视线难及了。站在沟沿,公子白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因为沟内没有任何气息发出来,出了草木外没有任何形态的气息外放。李宠及时解答了他的疑问,沟内很可能被施了阻挡气息外放的结界,要探究竟只有下沟一途别无他法。 公子白无奈,收拾了法器装备,抓着沟边的野草、杂树试探着开始下沟。李宠则现身出来在公子白左右担任警戒。下到二十米左右的时候,光线开始变暗,空间也变窄了,宽度只有五六米。下到三十米左右光线更暗相当于太阳刚落山蒙蒙黑的程度,空间宽度只剩三米左右,为了保险公子白开了阴阳眼,李宠也全神戒备。又下了五米的距离,公子白发现已经到了底部,脚踏实地了。公子白一手捏了张符,一手握紧了桃木剑,一点点的搜索。 突然公子白感觉脚下一空,一个跟头栽了下去。旁边的李宠扭头一看,公子白立足的地方出了一个大窟窿,公子白正大呼小叫的掉往下面的黑暗。 第六节水落石出 原来公子白立足的并不是实地,而是成年累月生长于沟避上的树木落下的枯枝败叶受到生长在沟口狭窄处的树木阻挡形成的悬在半空的落叶层。在落叶层的下方还有二十多米才是沟底。公子白误以为踏到了实地,其实是踩在了这个天然陷阱上面,稍一yongli整个人就摔下去了。 李宠眼看公子白摔下去,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砰”的一声,仿佛死猪砸在破棉被上一样,李宠想象中骨断筋折的清脆声音没有出现,他赶紧下到沟底查看。从沟底往上看,头上的破洞隐约透下几丝有气无力的光线,在破洞的边缘折射出暗蓝色水波纹样的光华,体现出明显的结界光效应。沟底到洞口漆黑一团,黑暗中传来公子白愤怒的叫声:“小李,你跑哪去了?摔死我了!这么黑,弄点亮儿不行吗?”李宠听到公子白还没死,连忙发了三十多个碗口大小的鬼火,终于看清了公子白的位置和沟底的情况。 整个山沟的结构象一个砂漏,以中部的落叶层所在的地带为最狭窄的瓶颈,分成上下两个漏斗,公子白他们已经落到底部上小下大的漏斗里了。沟底的地面十分潮湿,堆积着比上方落叶层更年代久远的腐败枝叶。公子白从二十多米高的地方摔下来,正是摔在了这层天然海绵上才幸免遇难。整个山沟由于特殊的地形,在沟壁上的树木不是很繁茂的时候,所有的落叶都沉积到了沟底,随着时间的推移树木不断的成长,位于中部狭窄部分的树木逐渐遮挡了下方的空间,使下方的树木因缺乏阳光而断绝了生机,一个上半部欣欣向荣、下半部死气沉沉的奇特山沟就这样形成了。 借着鬼火青绿色的光芒,公子白拍打掉了身上的烂泥败叶,开始搜索沟底。在一块石头后面他发现了两具骸骨。在沟底潮湿的环境中,骸骨的衣服、皮肉都腐败殆尽,连骨骼都变成了黑褐色,上面还生长着一团团奇异的菌类。公子白重新拿好剑和符,谨慎地接近骸骨,在骸骨的三步外仔细观察。 很快公子白发现了奇特之处。其中一具比较粗壮的骸骨上面cha着一把日本指挥刀(武士刀),刀从左前胸刺入直透后背,并卡在肋骨中间。这不算什么奇怪的,只能说明这人是被人用刀从前面刺死的。奇怪的是,这把刀在沟底阴暗潮湿的环境中,竟然一点锈迹都没有,反而象刚刚打磨过一样在鬼火的照射下闪着清寒的光辉。 公子白刚想近前看个究竟,异变突起。李宠在后面大叫:“老大,退后!”公子白闻言急忙退后了二十几步,手握符、剑准备应变。眼见着,那把武士刀从骸骨堆里飞到了空中,然后刀柄处出现了一只手,接着是一个完整的人形。随后,另外一个人形凭空出现在持刀者的身侧。公子白和李宠看了显形的两个鬼的形象,异口同声地冒出一句:“我靠,日本鬼子!”两个鬼魂赫然是侵华日军的打扮,其中拿刀的看样子还是个军官。 李宠作惊讶状对公子白说:“老大,恭喜你中奖,看见外国鬼了!” “外国鬼怎么了?很稀罕么?”公子白反问。 “那当然了,外国人死在中国地面上,鬼魂是由中国冥府收容,然后引渡回他们的属国,由他们的神管理和审判的。这两位明显是非法居留的。上面的结界就是为了躲避巡行夜叉的搜索,藏乌龟用的。” 作为中国的人和鬼对某些国家的人和鬼会有一点点的鄙视和仇视,何况面前这两位很有可能是文家惨案的制造者,公子白和李宠故意视而不见地用语言刺激他们。 那个持刀的军官果然忍不住,挥舞着军刀怪叫起来:“叭嘎!支那人还有那个支那鬼,我是大日本帝国关东军少佐渡边野四(野屎),我身边的是关东军军士田中枪郎(蜣螂,屎壳郎也),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来干什么?” “看在你会将中文,免费回答你,是文云告诉我们你在这个洞里藏着,我们来参观一下,满足一下好奇心。”公子白顺口回答,存心看他的反应。 “不可能,文云中了鬼迷心窍,满脑子都是黄金白银,连自己的爷爷都可以害死,你们才到文家村两天,不可能查到这里。”大概长时间没跟人将过话或者是受了刺激大脑短路,这个野四一开口就收不住,直接证实了公子白的猜测。 旁边的日本兵枪郎不是特别笨,提醒道:“少佐,这些不应该告诉他。” 野四回手给了枪郎一耳光。“叭嘎!你胆子还这么小。告诉他们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他们还能出去吗?就让他们在死前了解一下帝国军人的光荣和伟大设想,然后……。田中君,我们不是很久没杀中国人了吗?哈哈哈……” 于是,这个粗矮的留着丑陋的小胡子军官开始了十分变态和自恋的吹嘘,结果是让一向以自恋著称的公子白自叹不如。他们俩就是老人丙提到的被文老头干掉的两个日本兵。文老头和丙抢了他们的枪后,把他们的尸体扔到了这个山沟,打算便宜一下山里的狼。谁知道这两个东西死沉死沉的,一下子直接摔进了沟底。这两个鬼魂利用山沟的特殊环境躲过了巡行夜叉的收索,没有被引渡回他们的什么大神那里,反而在沟底下藏了六十多年。其间他们不断地借地阴之气修炼,特别还炼制了那把鬼刀。但是他们不敢离开沟底,因为一出去就会因非法居留给抓住。直到半年前,文云采药下到了沟底。野四扫描了文云的大脑后,产生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他利用文云对财宝的渴望在文云身上施了鬼迷心窍,并巧妙地修改了文云的记忆,在其中加入了醉心草的知识。文云果然十分配合,在鬼迷心窍的作用下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自己开发和设计了利用醉心草杀人的完美计划,除掉了野四的仇人文老头。第一步成功后鬼迷心窍的作用进一步加强,野四召唤了文云来沟边,通过文云脑内的情况反馈,知道了外部的信息,准备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下一步他打算让文云取得金银后变现,接下来就是抛妻弃子、杀人放火等一系列变态行为,直到文云彻底泯灭良知,他就直接占据文云的身体,这样他就成了一个变态富翁。接下来更是疯狂,什么投资积财、官商勾结、操纵经济、进入政坛、挑拨中日关系、引发战争、重振帝国雄风、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等等。直听的公子白翻白眼、吐白沫。人说他们人疯狂、没想到作了鬼更疯狂,真不愧是日本鬼子! 对于一个疯狂的军国主义者有什么好办法吗?答案只有一个,杀了!所以野四在喷吐沫星子的时候,公子白和李宠已经在商量怎么分配的问题。 “老大,你没有实战经验,那个空手的兵给你,我对付拿刀的怎么样?” “不愧是兄弟,果然有良心。你动作快点,完事了过来支援我。第一次砍鬼还真有点心慌。”公子白紧了紧右手的剑。 “没问题,你只要支持住就成,我肯定很快完事。来,上吧!” 公子白和李宠立刻选定了目标开始行动。两个日本鬼子也怪叫着冲了上来,双方在鬼火乱飞的地沟里捉对厮杀起来。 公子白很是紧张,因为他没正式学过法术,也没修持过什么秘宗法门。李宠作为他唯一的老师,本身擅长的鬼系法术偏偏不适合公子白修炼,所以只得将使用时简单方便的符咒术传授给了公子白。 符咒术,事先要用秘法和仪式制作出各种符,在使用时利用相应的咒语发动符所蕴涵的威力。虽然符的制作比较复杂,但却可以将宇宙中的各种形式的力量封印或借用,在使用时不需要施法者拥有和消耗太多的法力。当然这里所说的是照比其他法术需要法力的相对而言的,强大的符咒术仍需要的大量的绝对法力支持。公子白对符咒术下了一番功夫,已经可以熟练运用法力需求相对较小的符咒了。 公子白的对手是那个叫枪郎的兵兵。这个兵兵不会远距离了法术攻击,摆出了柔道起手式步步逼近。公子白左手捏了个剑指诀在右手的桃木剑上一抹,剑身上奇异的符号闪过后,剑身发出了银色的光芒。公子白不管也不会什么招式,拎着剑就冲过去了。“让你尝尝老子的正气法剑。我劈!我砍!我刺!”没头没脑的就是三剑。这个兵兵也是比较倒霉,在第三剑上被公子白刺中了胸口。公子白只觉得手腕一震,眼前的鬼怪叫一声在剑身上化成了一团黑气迅速消散了。公子白傻乎乎地看着手里的剑,心想不到三秒钟就结束了,没感觉,不爽! 再回头看李宠,这倒霉孩子乐子可大了。李宠因为形体的关系不喜欢近身战斗。看着野四象发情的公牛一样瞪着眼睛冲过来,他飞快的发了一道自己比较满意的焚金火网,打算来个烤猪头。结果野四面对火网直接一刀劈下去,火网就被劈了个粉碎。没天理呀!金精银魄都挡不了的地狱冥火居然让一把烂刀给破了,耻辱啊!李宠气急败坏地又来了个“阴风万刃飞”。劈头盖脸锋利如刀的阴风刃看你怎么躲,这回还不死?结果更让李宠失意。野四把刀一横漫天阴风飞刃都给吸进刀里了,而野四的刀更亮了。李宠不服气,又召唤了一只九头鸟。这次更是离谱,九头鸟刚显形,野四挥刀就是一顿狂劈,结果九头鸟的九个头加上身体变成了十块。李宠再想施法,野四已经冲到眼前了。野四举刀就剁,李宠撒腿就跑。一大一小两个鬼在沟底开始了马拉松比赛。 “小李,我搞定了。你怎么样?哦!?你干什么呢?扁他呀!跑个屁!”公子白挟新胜之势在旁边说风凉话。 “老大,这堆野屎手里的家伙太厉害了。邪了门了!再不帮忙我就先挂了!”李宠边跑边喊。 “那么严重!好吧,我来也!到我身边了,我们哥俩联手料理他。” 公子白说完掏了一张符丢到空中,口里念颂:“雷霆霹雳,气正乾坤!”随即一连串二十四个天雷,带着闪电朝野四劈过去。野四这次没用他的刀,只是左躲右闪避过雷击。李宠借此机会跑到公子白身边重整旗鼓。公子白看着李宠的狼狈相,心里也跟着没底。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公子白迅速地拽出一张红色的长符,左手符在空中一晃,符自动燃烧起来,他把燃着的符贴在法剑上,高声念颂:“正气为光,正法为焰,火焚罪孽,剑斩凶顽。符剑——火之魂!”符纸燃尽,整个剑身被刺目的红色火眼包围,随着公子白的挥动,不断向外吐着尺许长的火舌。看到公子白骇人的声势,野四也停下来,双手握刀,收在胸前,聚集气势,准备攻击。 “老大,你气势够威猛,形象更酷呆,赶快冲过去干掉他!”李宠加油打气,完全忘了早先说过要照顾公子白的话。 公子白没搭理李宠,一咬牙举着剑冲过去。野四在公子白发动的时候也同时发动,一瞬间公子白带起的一溜火光和野四带起的一溜青光对撞在一起。公子白威猛的气势和酷呆的形象没有给他带来好运,他的剑被野四的刀一下劈为两段,剑上的火灭了,只剩下小半截的剑身。幸好李宠在后面及时的送出一道阴风,将他硬吹到了旁边,否则保准让野四斜肩带背劈成两块。 公子白随后说了一句十分明智的话:“哥们,撑不住,快闪吧!” “老大,你先走,我掩护!” “你先走,出去搬救兵。我顶一下先,要是我挂了你就到地府找我,看看有什么办法还阳吧。” 李宠还想争论,公子白把脸一沉,厉声说道:“我出去上哪找救兵啊!你出去赶快想办法,我还能挺半个小时,过了半个小时你就不用回来了。到时候把我银行里的存款给我妈。再不走都挂了,连报仇的都没了。”公子白后来也不明白为什么在那中情况下,他还清楚地记得银行里还有多少存款,和谁欠他的钱。 第七节因祸得福 为了给李宠争取时间,公子白一口气把包里的二十多张雷符、火符全打了出去。趁着野四在雷火之中鸡飞狗跳的时候,用半截木剑在地上画了一个太极图,然后从包里拿出八块分别刻着八卦卦象的桃木牌以太极图为中心cha在八个方位上。“天地始分,太极定阴阳;大千世界,八卦化万象。太极八卦阵之护阵!”公子白发动了太极八卦阵的护阵一方面保护自己,另一方面阻挡了野四对李宠的追击。 太极八卦阵有八种阵式,六十四种变化,是高级的法术。这种利用符咒构成的排列组合形成的阵势,可以吸收天地间无处不在的能量,并利用能量进行攻击、防守、修行,但操控它需要强大的法力支撑,不象其他简单的符咒术,只扔个符念个咒就可以了。太极八卦阵的护阵是专门用来防守的阵势,也是公子白的能力唯一可以施展的阵势,但维持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所以公子白才可以肯定地对李宠说可以在半个小时内自保不死。 公子白念完咒后,一道擎天巨柱般的紫气从天而降,紫气落在公子白所在的阵势正中的太极图上后,随即放射到排列在八个方位的八卦桃符上。紫气敛去后,以太极图为中心,八卦桃符为边界形成一道八角形金光流转的护罩,护住了公子白周围两丈的范围,同时挡住了野四对李宠的追击。李宠见公子白发动了阵势把他和野四隔开,十分不忍地道了一声:“老大,保重!”冲天而去。 野四被公子白硬挡了去路,看着李宠逃跑,又发现他的跟班让公子白给废了,一下子把气全撒在公子白身上了。野四嗷嗷叫着,用那把让公子白和李宠连连吃亏的鬼刀死命地劈着护着公子白的护罩。本来太极八卦阵的护阵有八种变化可以将外部的攻击抵消、转移或反弹,可是公子白那一点点可怜的法力只能勉强发动一下阵势,愣是施展不了其他变化,把好好的阵势当成了一个初级的保护罩来用,而且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它一圈圈的缩小。 在护阵内的公子白看着野四卖力地挥刀,心中不愤,心想反正九死一生,既然打不死这狗日的,也不能便宜他,起码在被他挂掉之前要过过嘴瘾。接下来野四倒霉了,平时很注意(特别是在女性面前)文明礼貌的公子白,对着他把所有已知的和临时发明的脏话全都骂了过去,极尽侮辱之能势! 在公子白实在想不出问候野四女性亲属的词语时,护阵也在攻击下解体了。李宠的救兵没见踪影,公子白对着劈过来的刀把眼一闭,准备接受英年早逝的结局。就在野四的战刀快切进公子白的头皮的瞬间,公子白脚前突然钻出一只巨大的牛头。牛头出现后用一只犄角迅捷无比地迎上了野四的刀。“当啷”一声,野四的刀被弹起了二尺多高,与此同时野四的身侧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只硕大的马蹄,一蹄子踹在野四的肋下。野四惨叫一声飞出了十几米远,跟战刀一起卡在了沟壁的岩石里。 “老牛,你的大力金刚角还是那么犀利!” “老马,你的无影腿不也是那么毒辣吗!” “可不!就是这小子不经打,咱哥俩动手太没劲了。等会儿叫兄弟们料理他就得了。” 不理正吃力地从石头里往外拔刀的的野四,自顾闲扯的就是李宠的两位爷爷——牛头、马面。紧接着在两位大佬身后凭空出现了五百名形态各异的鬼卒迅速地把野四包围了起来。 “老大,刚刚好,来得及救你。”李宠从众鬼当中钻了出来。 “太及时了!再晚0。01秒,我就加入冥界了。不知道在那里有律师这个职业让我捞一笔吗?” “还知道开玩笑,你还没吓傻。”牛头伸出大手关切地给了公子白一下温柔的赞赏,结果公子白被拍进了脚下的烂树叶里。马面随手把公子白给捡了起来,指着被包围的野四说:“那个叫什么野屎的,你涉嫌非法居留、非法持械、恶意谋杀和危害人界安全,现在马上放下武器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接受审查。跟你说没听到么?再拿着刀嚣张,我就当你拒捕,格杀勿论!”鬼卒们跟着重复:“格杀勿论!”公子白暗自盘算,以后自己要是能搞这么一票人(鬼也成)撑撑场面,该多爽! 野四仰天发出一阵狂笑:“你们支那人和鬼都是懦弱的,没有武士道精神,只会以众凌寡。谁要是在公平的决斗中战胜我,我才会投降,否则鄙视你们!” 牛头明显对野四很是不悦。“老马,中日人民现在不是关系良好吗?中日冥界不也是和平共处吗?这种军国主义者存在实在是影响两方面的关系呀!” “没错!老牛,我们对合法入境、合法居留的鬼怪都是友好的。象这种非法居留,制造事端,影响双方关系的军国主义老鬼是不稳定因素,不是我们联合打击的对象吗?” “是呀!我们执行公务,他持械拒捕罪加一等,我们打好报告,日后阎王查问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呀。” “太对了!我们手下在逮捕过程中,失手砍了个嫌犯的事不是常有吗?而且我们手下是跟他单挑,又没有群殴他,那边的什么大神基于什么精神也没理由找麻烦吧?” “谁说不是呢!哈、哈、哈……” 牛头马面一唱一和就把野四给判死刑了。 牛头顺手往鬼卒中一点。“那个谁呀!对就你,出去把他拿下!”说“拿下”的时候,牛头的手在作了一个切西瓜的动作,那个鬼卒会意后,排众而出大步走向了野四。 鬼卒取下背上的厚背鬼头刀,哼着“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就过去了。“野屎,你爷爷我生前是卢沟桥边敢死队的,一辈子最痛快的时候就是砍鬼子的脑袋。没想到死了还有机会砍,来吧,我可不想让边上的兄弟久等。”也不等野四回答,大刀抡圆了就剁。到底是牛头马面的鬼兵,素质确实高,不象公子白的熊样,大刀舞得虎虎生风跟野四的日本刀磕得叮当乱响火星四溅。斗了二十个回合,在擦肩而过的时候,鬼卒突然反手一刀准确地把野四的脑袋砍了。由于武器的性质不同,野四并没象屎壳郎被公子白击中那样消失,反而保留了形体。那鬼卒因为杀得性起而且心疼自己的大刀被磕了好多缺口,转了身又是一顿乱剁,把野四的身体切成了二三十块,才心满意足地收手。旁边的鬼卒则呕嗷鬼叫着喝彩。 “不错!你现在是中队长了,这帮兄弟以后由你带队,把野屎给我处理干净了。”牛头发令。 那个被提升的鬼卒谢了牛头,转身做了个手势。鬼卒队中窜出了几只双头地狱犬,三五下把野四的鬼尸和地上的枯骨吃了个精光。随后有鬼卒把落在地上的日本刀捡了递给马面。 马面接过刀认真地看了一阵。“怪不得乖孙子跑来求救。这刀沾过太多的人血,杀气太重,又跟着这个野屎掉到天然的地阴洞里,六十年的时间吸收了大量的地阴之气,在与本身杀气融合和野屎的鬼气加持后成了难得一见实体阴刀,不但具有实体存在,而且还能被鬼魂直接运用,与一般鬼魂使用的本身阴气化成的武器相比威力强大了十倍以上。没看见冥府卫队配发的冥界特一级武器都给砍得掉渣吗,要不是王暴(刚才砍野屎的鬼卒)武艺不错,加上野屎刚才挨了我一脚,还真不容易搞定他呢。还有刀上纯正的地阴之气对鬼、魔等以阴性能量为生、为用的生命形态和法术有克制和吸收的功能,连没有它强大的阳性能量都会被它所制。所以你们两个倒霉蛋对上它只有吃憋了!” 牛头接过话头:“不过倒是一件不错的东东,反正野屎也让狗吃了,这事就当不存在,这玩意就给这小子防身吧。” 马面点头同意了牛头的提议,把到交到了牛头手里。牛头把刀用长满倒刺满是唾液的舌头舔了一遍,趁公子白不注意抓过他的右手用刀割破了中指滴了几九滴鲜血在刀身上,接着用手一抹,鲜血变成了公子白的名字和几个奇怪的蝌蚪文慢慢地溶进了刀身消失不见。 “不用发愣了。作我们乖孙子的老大不能总被欺负,看你这么有义气,这把刀就送你防身了。刚才老牛已经把刀上的杀气和鬼气都除去了,只剩下纯正的地阴之气。他还特意给你和刀订了契约,你成了刀的唯一主人。有了这家伙,一般的妖魔鬼怪你都可以放心砍了。最后给这把刀一个名字,就可以试试它的效果了。” “不行!”公子白面对宝物居然给出了令牛头马面和李宠大吃一惊的答案。然后面对十分不解的李宠、牛头马面和五百鬼卒开始了义正词严的演讲。“各位,不要吃惊。我作为一个正直勇敢、英俊潇洒的、年轻有为的律师,希望自己能够财源滚滚、美女多多。作为法力高强、英明神武、前途无量的法师,希望自己能够尽维护世间正道、名达各界。我渴望权力、我渴望富有、我渴望力量、我渴望成功。但是我首先是一个中国人,具有民族自尊心、自豪感、无限爱国注意精神的中国人,作为我对中华民族的热爱使我不能接受拿着一把外国武器实现我的理想的现实。我……(省略三千字)” 公子白终于在将自己感动得流泪的时候结束了爱国主义演讲,中心思想就是中国人不用日本刀。当演讲结束时,公子白期待的掌声却被五百多个同一的声音代替了,那就是不约而同的两个字“我呸!”,牛头马面的口水极多,直接给公子白来了一淋浴。 “请问你的手机是什么牌子的?” “西门子。” “你家的电视和冰箱呢?” “东芝、西门子。” 马面非常气愤地指着公子白大嚷:“妈的,你不是说爱国吗?怎么还用外国货?你也太狭隘了吧,你看你们现在的人界那个国家有实力就说了算,实力靠什么,不光是靠自己埋头苦干,还得靠吸收和借鉴别人的经验和技术,要不然拍马也追不上人家的发展。你前不久不是还在搞什么招商引资,要引进外国的资金,难道说你是在卖国吗?连外国货都用还好意思说出一大堆破理由拒绝我们送的宝物。再说这把刀的灵性是中国无数老百姓的血换来的,刀上的地气是中国大好河山孕育的,你他妈还挑三拣四的。我这就再找一个人送给他,让他用这把刀把中国地面上的垃圾砍个精光,岂不快哉!” 公子白本打算发挥一下口才,好让牛头马面求自己收下这把刀,到时候就不会让牛头马面觉得他欠他们的人情,没想到牛头马面并不是为了卖人情给他,赠刀的背后还蕴涵着如此深意,实在让他惭愧不已。而且,李宠在一旁的眼神明显表示这刀确实是好东西,自己不收绝对是一大遗憾。所以公子白马上用一万字对自己狭隘的爱国主义作了深刻的检讨,并用一万五千字高度赞扬了牛头马面及诸位鬼卒的丰功伟绩,终于获得了心甘情愿地收下了这把意义非凡的长刀。 这把刀的功能确实不凡,除了削铁如泥,克制、吸收阴性能量外,最让公子白兴奋的是它能够识别主人和随心所欲的隐现形功能。马面拿着刀对公子白一顿挥斩,刀身一接触公子白的身体就变成了虚象穿体而过,公子白毫发不伤。更爽的是,在不用时可以溶进公子白的身体,在需要时会自动从现在手里变成无坚不摧的利器。有了它大大弥补了公子白法力不足和近战实力过弱的缺陷,高兴得公子白差点亲牛头马面两口。 对得到的第一件宝物,公子白非常重视,于是十分慎重地为长刀取了个名字。望着长刀青寒的刀光、感受着阴森而不邪异的刀气、抚摩着修长秀气而不失威武的刀身、想着长刀恐怖又温柔体贴的功能,一个名字脱口而出——翠玉凝霜扫娥眉!牛头和马面听了,都觉得名字长了点,但跟刀还听配套,长刀嘛,名字当然要长一点。在牛头和马面叫好的时候,李宠却在一边撇嘴,心说:不就是仿《圆月弯刀》里的小楼一夜听春雨吗? 在牛头马面的帮助下公子白重见天日,接下来文家的事情也出乎他的意料。 文老头的死因彻底查清,如何向文家众人解释和向公安局报案成了公子白的难题。最后公子白想到文老头因醉心草而死,体内一定残留了大量的毒素,而醉心草的一个作用就是可以防腐。所以他特意让李宠到文老头的坟里转了一圈,结果是文老头的尸体栩栩如生,丝毫不见腐烂的迹象。接下来公子白又为是否将线索提供给刑警队的哥们头疼。如果没有野四的鬼迷心窍文云真的会为了金银财宝而杀害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亲爷爷吗?这谁也不能肯定。但文云杀死了爷爷却是不争的事实,法律、道德均容不得他的行为。面对一个贫苦的家庭、一对从没过过好日子的夫妻、一个纯真的儿童,公子白真的能狠下心把他送进监狱乃至断头台上吗? 世事难料一直是公子白的口头禅,这次还真应了这句话。在公子白作出决定前,文云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中的法术失灵,主动到公安局投案自首。虽然有些事实(比如说他如何知道醉心草的功用)他自己也交代不清,但是当刑警和法医来文家村开棺验尸,已经入土一个月的尸体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刑警们不再有任何怀疑。文家老少在尸体面前跪了下来,哭成一团,纷纷检讨自己的不孝和感慨文老头大仇得报,然而没有一个想到为什么当初将老人一个人象包袱一样抛给了文云。文家村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文云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行,为了孩子他没有交代妻子的知情和合谋,看着他家的情况警察和法官们也没有深究,因为他的投案自首,判决时对他从轻处罚,文云被判处无期徒刑。由于他杀害被继承人的行为使他丧失了对文家老宅的继承权,文家老宅由文老头的子女共同继承。而那里的金银始终没有人找到,公子白的给文家人的交代是三个字——不知道! 文家老宅由于年代久远被政府列为文物保护起来,文家的子孙用得到的补偿款和文老头五子的捐款修了一条通往村外的公路。山里的粮食、特产终于可以运出去换成钱了。文云的妻儿也靠卖粮食、草药过上了丰足的生活,再也没有去找过那些金银。 醉心草被某个植物学家写进了论文,并获得了发现奖。接着一家工厂开始大量生产从醉心草中提炼出来的防腐剂,在防腐剂的包装上标注着:剧毒勿口服。 公子白结束了所谓的假期,回到城里继续当他的律师。文家众人虽然口中感谢他的帮助,但公子白知道没人认为是他的原因才破的案。反正,此次得到翠玉(长刀简称)和十年阳寿两样已经很不错了,其他的就算了。在他回城的当天晚上,本城新任土地公文老头前来拜访,在表达了感谢之后,坚持将一张土黄色的卡片送给公子白。公子白拿着不知什么材料的卡片问:“文老,这信用卡里有多少钱哪?在哪个银行取,不是用金条计算的吧?” 文老头笑了,告诉他,那是土地公俱乐部的荣誉会员卡,作用有三: 一、可以在全国范围内要求所到地方的土地公给予适当的帮助,提取现金、贵重金属除外。 二、依据持卡人的法力强弱可以使用相应的土系法术。 三、持卡人享用每日三次使用土地公专有技能——土遁的权利,土遁的距离依据持卡人法力决定。 文老头特别提示,第三点用途对公子白非常有用。如果遇到危险只要脚下沾地就可以轻松逃跑。依据他目前的法力一次能遁出一百里,用时一秒钟。公子白大喜,以后不会再给困住跑不了了,整个一现代版土行孙。文老头交代了其他细节后离开了,公子白则拿着卡片盘算如何折磨全国的土地公。 一日公子白正在玩赏新得的翠玉凝霜扫娥眉。李宠睹物思情,大赞公子白够朋友、讲义气。公子白笑曰:“实话说,当时我也想先跑留你作垫背,谁让他妈的我不会飞呀!你以为我傻呀,能跑还不跑?”李宠大怒:“亏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冥界东北办事处去找救兵,又搬了牛头马面两个老爷爷救你。没想到你这英雄还真是时势给造出来的!没人性!”李宠暗下决心,不惜用任何手段阻止公子白学会飞行的法术,要不然以后谁来给自己垫背。又一想阻止也没有用,这小子现在会土遁了,不用飞也能象耗子一样溜掉。以后的日子可咋过,跟了没义气的大哥好惨哪!公子白则在想,李宠表面上把便宜都让他占了,日后麻烦肯定小不了。 人绝大部分时间想的跟做的都不一样,如果一致,那么做出来的事多半是坏事,因为人实际上并不是天生高尚的生物。 人绝对会被鬼迷了心窍,但是绝大部分时间里是人被自己所迷。 正文 第四章 出差 1-6节 第一节魔踪初现 公子白结束了所谓的假期,带着从文家村事件中得到的好处,重新回到了律师事务所。刚一进门,他就被前台接待员告知,所里的大当家——钱主任要他到主任室去。公子白心中暗想,难道上次负责的公司改制项目出了问题,因为钱主任可是没有大事不登门的主儿。公子白不敢怠慢,忐忑不安地敲响了主任室的门。 “请进!”钱主任显然一直在等他,门刚响了一声就有了回应。 公子白推门而入,刚入不惑之年的钱主任正坐在老板台后面满面春风地看着他。“主任,你找我有事吗?”看见了钱主任的笑脸,公子白心中稍安。毕竟自己处理改制项目还是有经验的,应该没问题。 “小白(所内同事对公子白的昵称,因为他年龄小,又是复姓,叫小公子不顺耳,所以就以小白呼之。起先公子白对这个称谓还是满意的,但在《蜡笔小新》风靡全国后,公子白就对这个称呼很不爽了。),上次的改制项目做的不错,客户和同事对你的评价都很好!”钱主任一边让公子白坐下,一边称赞。 “主任不是常说作业务,特别是非诉讼业务一定要全面、认真吗?我只是尽力而为,其中还有不理想的地方。”公子白连忙谦虚,心里却想,口头表扬太虚了,务点实不行么? “已经很不错了,要是我做还赶不上你呢。到底是年轻人,基础好、思路明确,精力充沛,肯钻研。要不是你的几个建议解决了法律障碍,这项目还真进行不下去了。所以所里的合伙人决定在这个项目你原本的提成上再加10%作为对你的奖励。我已经通知财务部了,月底结算的时候直接划到你的帐户。” “谢谢主任,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公子白心中高兴,加10%就是多挣了一万元,得赶快找个没人的地方偷着乐。因为在做项目前承办律师和所里对项目收益的分成比例已经定好了,虽然他提出了有建设性的方案,那也是职责所在,要不然给你钱干嘛?这多出来的10%可以说是意外之财了。 然而公子白高兴的有点早。钱主任紧接着说:“找你不光是这事。我有个哥们是市电机厂的厂长,他们厂子最近的帐务清查发现有近二千万的帐款外流,他们厂内部已经作了初步调查,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进行。你对企业事务比较熟,我就推荐你了,这是电话你跟他们的负责人约个时间了解一下情况。如果能办的话你就办了,费用的问题由我来跟他们谈,你看行不?” 公子白终于明白他上了狡猾的钱主任的套。钱主任先把他一顿捧,又加薪,等他完全受用了,又扔出了一个烫手的烤地瓜给他。不用问,这一定是钱主任自己的关系户,这样的业务主任自己办不好意思收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如果转给他,就可以不那么尴尬地收钱,收多了主任肯定拿大头。更惨的是主任很可能拿野猪还愿,把他做了顺水人情,慷慨地跟哥们说,这事给你白干,不收钱。那哥们肯定会感激涕零,主任也面上有光,他就只有白费气力。如果干得好还成,万一出了问题肯定是替罪羊。公子白先前受了主任的吹捧和奖励,虽然知道前面是一个人家挖好的坑,也只好闭眼往下跳了,谁让他还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混饭呢,多少吃点亏,只求事情不要太难办就成了!公子白拿出了大无畏的勇气和雷锋精神接受了这个业务。 当天下午,公子白约见了电机厂负责追查帐款工作的厂长贾名,了解了事件的初步情况。 市电机厂是老牌的全民企业(国有企业),建厂三十八年,在计划经济时代在全国同类企业中可是赫赫有名。进入市场经济时期,在其他民营企业的激烈竞争下,该厂勉强求存。近几年该厂主要靠向吉林省C市的机械制造厂供应小型电机维持经营。该厂的业务员石磊十四年来一直负责与机械厂的业务往来,问题就出在他身上。企业运营过程中相互欠款是常有的事情。三年前电机厂因欠其他企业的到期债务不能偿还,而机械厂同时又欠电机厂的货款。为了度过危机,在石磊的联系下,从机械厂的产品经销商吉林泰晨贸易有限公司借用了价值四百万的机械设备该电机厂顶帐。结果形成了,机械厂欠电机厂、电机厂欠贸易公司的债务关系。其后由电机厂同意,石磊经手将机械厂应偿还给电机厂的货款直接汇给了贸易公司还帐,石磊在此及以后的期间竟擅自在应付帐款结清后,又向贸易公司多付了二千万货款。年底电机厂与机械厂对帐时,机械厂的帐面显示应付给电机厂的货款已经全部结清,实际上电机厂却没有收到货款。因此,电机厂对石磊进行了审查,石磊承认因与贸易公司法人代表铁力发的私人关系将机械厂付给电机厂的货款转给了贸易公司,并保证追回全部货款。然而贸易公司此时已经被工商局吊销了营业执照,公司也是人走家搬。石磊没办法又找到贸易公司的股东和法人代表铁力发,该人当时是C市养春酒店的股东和法人代表,在石磊找到他后,铁力发以养春酒店的名义出具了还款计划,承诺由养春酒店负责偿还被贸易公司无理支取的二千万货款。其中五百万元在春节前付清,其余款项在年底前支付。但两年过去了该笔款项一分钱也没收回来,铁力发也失踪了,石磊也被厂里逼着在C市长期蹲守,想办法追回货款。 听完了贾名的情况介绍,公子白不禁感叹,一个老企业就这样完了,面对竞争无所适从,管理混乱得离谱,这么大笔的帐款竟然外流,而且居然让一个业务员负责同一客户十几年,不指派其他人员监督,也不进行岗位轮换不出事才怪呢。感叹归感叹,公子白还是近职地根据现有的情况进行了分析。 很明显,石磊是其中的关键人物,没有他的活动机械厂不可能将大笔资金转给不是收款单位的贸易公司,很有可能石磊和贸易公司串通在一起玩挪用、侵吞公款的游戏。这个游戏最大的赢家既不是石磊,也不可能是铁力发,因为他们这种站在明处的小人物,只要事发必然会被牵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两个小人物敢做这么大的事,值得研究。最后公子白建议,如果单纯从挽回经济损失的角度出发,只要派人到C市的机械厂查一下他们的转帐流程,再到工商局、房产局查贸易公司和养春酒店的工商、房产档案确认一下贸易公司和养春酒店的资产情况,如果确定贸易公司或养春酒店有可供执行的财产,就直接向法院起诉,要求贸易公司和养春酒店返还货款即可。如果通过调查发现贸易公司和养春酒店均无财产可用,只好以石磊和铁力发为突破口,利用现有和调查过程中掌握的证据向公安局和检察院举报二人涉嫌经济犯罪,追究二人的刑事责任,希望通过刑事侦查和审判程序追回全部或部分赃款,弥补电机厂的损失。公子白的结论就是,无论使用前述何种方式操作,对追回二千万货款的结果都不能予以乐观的估计。公子白的结论一方面是依据了实际情况和办案经验做出的,另一方面他直觉认为这事不会这么简单,不想淌这趟不知深浅又可能没任何效益的浑水。 本以为成果打消了电机厂积极性的公子白没快活几天,钱主任就找他谈话,说是上次会见贾厂长对他的印象非常好,经过电机厂的几位厂长开会决定,对帐款外流一事必须尽快解决,并决定委托公子白先去C市对贸易公司和养春酒店的资产情况进行调查,待调查结果出来后再做下一步打算。其实,因为电机厂的几位厂长都快光荣退休了,离职前会进行离任审计,如果这件事被审计出来不但会被追究他们导致国有资产流失的责任,就是厂里的工人知道了也得活吃了他们。试想工人每天汗珠掉地上摔八瓣,厂领导却把相当于全厂工人两年工资的货款给管丢了,传出去工人肯定得炸锅,厂领导肯定都得真正的“光荣”了。所以,公子白带着主任和厂领导千万次保密的嘱咐和对全厂被蒙在鼓里的工人的同情,还有就是对能否得到报酬的疑问前往了C市。这滚烫的烤地瓜不但被扔手里了,还结结实实地糊在了脚面子上了。 公子白早晨六点多就上了火车,足足过了三个半小时才到C市,出了火车站已经十点整了。七月的天气骄阳如火,烤得公子白觉得自己是个烤炉里的地瓜,赶紧钻进出租车,驶向第一个目的地——C市工商局。坐在车里吹着凉风,路边绿化带里高大的油松、落叶松的树阴好象把空气都净化了,公子白的心情转好,开始专心的观赏路边的美女了。他心中盘算着,尽快赶到工商局,在上午之前查完工商档案,下午再查房产档案,晚上住一宿,第二天胜利返回。然而欲速则不达,快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前方亮起了红灯,司机停车等待,后面的车也都一辆接一辆的排起了长龙。此时,从十字路口的转角飞快地跑过一个瘦小枯干神态极其猥琐的男子,后面还追了七八个警察,更远一点还有三四辆警车开着警笛赶过来。 “街头警匪片,快看。”公子白和司机一起喊。当然公子白是说给一直在睡觉的李宠听的。 “哪里,我看看,看看人民警察的勇猛擒敌的威武雄姿。” 李宠被公子白叫醒,车上的两人一鬼,一起看着期待的好戏。 “奇怪?!”公子白和李宠一起叫起来。当然李宠的话司机是听不见的。 确实很奇怪,那个干瘦得象金丝猴一样的男子(以后就叫他金丝猴)跑得飞快,明显后面的警察都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他还跟没事人似的,难道是传说中的飞贼?更奇的还有呢,金丝猴前面斜刺里气势汹汹地冲出两个支援的警察,这两位仗着身体彪悍卯足了劲,迎头向金丝猴撞过去,打算用“合理”冲撞把金丝猴撞个半身不遂。结果却是让所有的观众大跌眼镜,只见两个彪形大汉被一个瘦猴撞成了滚地葫芦,而金丝猴速度不减地奔公子白的方向跑过来,还极度夸张地呕嗷乱叫。在离公子白三十几米远的路上警察和警车已经形成了包围网,那金丝猴一看前无进路,后有追兵,居然一扭头冲着一辆停在路当中等信号的白色宝莱轿车去了。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金丝猴已经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到车里把开车的女士拽着挡在身前,一把半尺长的砍刀也架在女士的脖子上,从亡命狂奔变成劫持人质了。 这下麻烦大了,跟警匪片里的情况一样,警察马上封锁道路,包围现场,疏散群众,整段路的交通马上瘫痪。公子白大叹倒霉,准备下车步行到另一个街区在打车办事。可是有人质在手的金丝猴却提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在他车子一百米范围内的任何物品和人都不得移动,否则立刻杀死人质。为了表示他的决心,金丝猴说完就照着人质的胳膊来了一刀,女士的尖叫和鲜血一起窜了出来。警察的现场指挥员为了稳定歹徒情绪和等待支援,马上用高音喇叭要求在指定范围的行人和车辆配合警方行动呆在原地不要乱动。 公子白心里这个气呀,这是什么他妈的歹徒啊,提这种要求!不过仔细一想,这想法倒满有创意,在歹徒周围都是满载人员和物资的各种车辆一辆挨着一辆,有它们做障碍和掩护警察要想接近他还真不容易,还有除了职业狙击手谁也不敢对他放枪,误伤群众的责任不是谁都能负起的。僵持了十分钟左右,警察已经把这一地区控制了,而公子白则派了李宠进行空中侦察,看看警方都有什么布置。又过了十分钟,一个自称是市局刑警队长的警察要求和金丝猴谈判。金丝猴却提出了一个十分过分的要求,让刑警队长只穿一条内裤和他谈判,否则立刻处死人质。无奈之下,队长只好脱了衣裤趴在汽车的发动机盖上和车里的金丝猴谈判。大夏天烈日暴晒下的铁板的温度可想而知,那刑警队长果然是硬汉硬是趴在上面和金丝猴进行着周旋,看的公子白肃然起敬,真是条汉子! 公子白的车离金丝猴劫持的车只隔了四个车位,刑警队长和金丝猴的话他听得很清。金丝猴毫不在乎被包围的事实,所说的净是些哪家洗浴中心的小姐漂亮、什么牌子的车性能好的闲话,对于什么赎金、交通工具等涉及他如何逃走的问题只字不提,搞的刑警队长摸不清他的意图,无从入手,并有意无意的向两侧的楼顶张望。 “李宠,你到两边的楼顶看看,狙击手到没到?” “什么是狙击手啊?” “笨蛋!狙击手都不知道,CS你不是看过吗,里面拿46枪的那种,看枪就认出来了。” “啊,我看过了,五分钟前就到了,现在正瞄呢。一个还说什么角度不够。” “那就好办了。看在车前面的警察大哥这么敬业的份上,不能让他的罪白遭不是?还有这个金丝猴根本没有逃跑的意思,没准是个变态,玩腻了连人质和自己全杀了。我们也赶时间办事,你过去小搞他一下,只要让他的头往后偏一点,估计狙击手就会从车子的天窗把他挂掉。” 李宠早就不耐烦了,答应了一声:“好嘞!老大,准保让你现场版感受一下‘爆头’!” 李宠飞身来到金丝猴的车上,金丝猴正在跟刑警队长喷吐沫星子。李宠决定用“鬼蒙眼”的小把戏让他暂时失明一下,按常理人突然失明一定会惊慌失措,只要他姿势一变,楼顶狙击手就肯定一枪爆他的头。就在李宠向金丝猴伸出一双小鬼手的时候,金丝猴不可思议地对李宠产生了感应,突然回过头来,口中一道红光射出,实实在在地击在李宠的身上,一下把李宠凌空轰出二十多米远。金丝猴口里还骂:“那路小鬼,敢打扰你血……” 金丝猴本想说,那路小鬼,敢打扰你血魔大爷开心。可是他还没说完,就被“砰”的一声沉闷又震撼的枪声打断了,狙击手趁他回头的瞬间爆了他的头。 枪响过后,公子白在车里手舞足蹈,高喊:“现场版爆头,我喜欢!”而正从空中飘落的李宠却在大叫:“老大!麻烦大了!惹祸了!” 第二节步步危机上 公子白正陶醉在自己妙计得逞的成就感当中,听见李宠喊有麻烦,不禁愣了一下,都爆头了还有什么麻烦?接下来的一幕马上证明了李宠所言非虚,而且成为了C市建市以来警界的第一悬案。 金丝猴的脑盖直接被狙击步枪的子弹掀开,象被猛烈摇晃后突然打开的香槟一样红红白白的脑浆溅满了轿车的风挡玻璃、座椅和女人质的上半身。枪响过后,第一个作出反应的是那个只穿着短裤趴在发动机盖上的刑警队长,他马上从车上跳起来,敏捷地拉开车门伸手去拉困在车里的女人质。女人质这时也反应过来,看着旁边血葫芦一样的金丝猴和自己一身的脑浆,恐惧使她忘记了逃跑,也忽视了刑警队长援救的大手,蜷缩在座椅上没命地尖叫起来。四周的警察看见歹徒被击毙都放松了警惕,刑警队长也认为脑袋开瓢的歹徒没什么威胁了,所以没有急于把女人质从车里拉出来。 就在现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异变突起。已经成为尸体的金丝猴居然又从座椅上坐了起来,并且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号叫,手里的砍刀对着女人质没头没脸的砍下去。女人质只惨叫了两声就没了动静,而金丝猴足足砍了二十几刀才住手,随后踢开了车门,直奔离他最近的刑警队长。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一具死尸突然复活,在砍死了人质后,冲到街上,满脸脑浆,浑身是血,手持利忍。胆子小的当时就昏了,强悍的警察在一阵发蒙后,握枪的手也在发抖。这可是光天化日,可不是《生化危机》或者《寂静岭》。 直接面对金丝猴的刑警队长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傻了,直到金丝猴的刀砍过来的时候,才本能的躲闪了一下,但还是在胸前流下了一道半尺长,一寸深的伤口。疼痛让这位身经百战的队长清醒了过来,虽然他也很恐惧,但是肩负的职责不允许他退缩,这条汉子咬着牙冲了上去。结果场面开始不受控制的混乱,一方面一个只穿短裤的彪形大汉和一个脑袋开瓢浑身是血的持刀丧尸在马路上搏斗,一方面是受了严重惊吓的在场群众纷纷从车上、路边四散奔逃,外围的狙击手和警察已经不能也没有任何方法控制局面,难道在警校有教如何制服丧尸的课程吗? 刑警队长和金丝猴扭打在一起,刑警队长几次击中了金丝猴,甚至清楚地听见了金丝猴体内传出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但丝毫不能让这个发狂的怪物停下来,反而又被他在胳膊上砍了一刀。刑警队长索性发了狠心,直接冲上去把金丝猴扑倒在地,两个人在坚硬的路面上来回翻滚,一会儿都变成了红色,几乎分不清谁是谁了。公子白此时已经从车里出来,扭头问还在空中的李宠:“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僵尸吗?”李宠回答:“比僵尸严重,这是血魔附体,赶快用驱魔符!”形势危机公子白也顾不得细问,掏了张驱魔符就过去了。因为金丝猴已经把刑警队长压在身下,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另一只手把刀刺向他的胸口。刑警队长一只手在掰金丝猴扼住他喉咙的手,一只手架住了金丝猴拿刀的手,但他的体力已然不支,刀子一寸村地逼近了他的胸口。紧要关头公子白到了近前,口中喝了一句“道不同不相容,此处非汝所,速去!”照着金丝猴已经一塌糊涂的脸把驱魔符贴了过去。符纸粘在金丝猴的脸上立刻化成一道火光钻到他的体内,金丝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趁着金丝猴的停顿公子白大喝一声他表示不满的常用语“去你妈的”飞起一脚把金丝猴瘦小的身体给踢出五米多远。金丝猴身体落地后,一阵剧烈的抖动,胸口处突然炸开,一团血雾过后,一道红影带着厉啸冲天而起去。公子白的耳中却清楚地听见一个令人心寒的声音:“犯我魔界者,势必诛之!” 从枪响到金丝猴被公子白踢到路中间,一连串的事情都是在三五分钟内发生的。周围远近的警察此时终于回过神来,一时枪声大作,狙击步枪、微型冲锋枪、手枪,警察们对着金丝猴的尸体射出了三四百发子弹,直到把这个恐怖的玩意给打零碎了才停手。公子白不想再找麻烦,准备趁乱开溜,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给拽住了。原来刑警队长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虽然到现在对发生的事还搞不明白,但谁救了他的命他还是清楚的,所以他起来顾不得穿衣服和处理伤口,的第一件事就是拽住公子白道谢。 “同志,谢谢你!我叫李强,你叫什么?” “我是路人甲,外地来办事的。哎呀,你的内裤破了,都露出来了!”公子白可不想被请回警局接受调查。对于身份问题他倒不担心,就是怕让他解释金丝猴是什么玩意、怎么把金丝猴制服的,到时候肯定被送精神病院了。出于这个目的,公子白随口胡诌了一个根本不是名字的名字,又故意说刑警队长露点引开了他的注意力。趁着刑警队长低头检查下身的时候,使了一个巧劲挣脱了刑警队长的大手混进路边的人流,溜之大吉。 刑警队长李强实在是没力气去追公子白,只得招手叫过来两个刑警对着公子白的背影交代了几句。那两个刑警点点头,远远地跟上了公子白。 公子白离开了出事地点,发现自己的衬衫、皮鞋上蹭了不少血迹,而且日当正午,国家机关都在午休办不成事,就找了一家洗浴中心,洗了个澡,换了随身带的衣服,擦了皮鞋。 在休息室里公子白向李宠发问:“小李,刚才你一直叫嚷着惹麻烦了,是怎么回事?” “老大,你让我去弄金丝猴,我没弄了他。你知道为什么吗?那厮根本就是被魔界的血魔给附了体,要不然怎么爆头了还能动啊?我被他给了一下,现在还疼呢?” “什么是血魔?怎么魔界的能随便到这里来观光吗?” “血魔是魔界众魔的一种,算是一般高级的那种。血魔的特点就是喜欢鲜血,以血为食,特别喜欢制造流血事件,至于长什么样,我想你有机会看到,先不告诉你。魔界和其他各界之间存在着空间屏障,就是这个屏障阻挡和划分各界的范围,要是没有屏障各界的空间就会重叠,到时候不是天下大乱吗?魔界和人界的屏障更是有趣,越是能力高强的魔族想通过屏障越困难,就象打鱼的网一样,小鱼能钻过去,大鱼却过不来。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人界早就让魔界给吞了。还有就是其他各界对人界比较照顾,一旦发现过于强大的魔族通过空间屏障就会进行干涉,不是把他们赶回去就是干脆给灭了。所以魔界高级的魔族到人界来并不容易,因为突破屏障的代价太大,来了也不敢以真身四处活动,多半都藏在暗处或附在信徒身上活动。上次的世界大战就是魔界的几个魔帅跑过来搞的。” “原来如此,魔界还挺强啊!那今天我们惹这个血魔实力怎么样啊?我可听他说什么势必诛之,凭他能不能诛我呀?” “血魔算是魔界中等水平的角色,一个魔将手底下得有个千八百的,实力本来很强,不过今天见这个应该是才过来不久,能量还没恢复的那种。我们俩加起来能把他打成猪!关键是魔界出名的难缠,只要接下冤仇,跟着的报复是没完没了,所以我说惹麻烦了。更奇怪的是,他今天好象是故意出来惹事的,这么明目张胆不象是魔界的风格,里面一定有文章,如果他还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伙伴,可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不管什么血魔了,出去吃饱肚子,下午还得办事呢。”公子白想起刚才发生的惨剧心里不舒服,决定尽快办完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吃过午饭,公子白来到C市的工商局。在档案查询的窗口,递上了调查证明和律师证,档案员在微机里搜索了一遍扭头告诉他:“泰晨贸易有限公司的档案没有,养春酒店的档案有,但是该酒店已经被工商局吊销了,你看吗?”“好,请把养春酒店的档案让我看一下。”公子白回答。档案员把养春酒店的的档案给了他。公子白马上交了查档费,并把整个工商档案复印了一份。然后他又开始找档案员的麻烦。 “同志,泰晨公司的档案应该在市工商局,你为什么说没有呢?”这是公子白的高明之处,如果之前就发难的话肯定回引起档案员的反感,很可能养春酒店的档案也看不到。 “微机显示,没有这个公司的档案就是没有。” “那这个你们怎么解释呢?”公子白从包里掏出了泰晨公司的营业执照复印件和一张工商局吊销泰晨公司营业执照的处罚通知,这些东西都是电机厂事先掌握的材料。“一定有这个公司的存在,为什么你不让我看档案呢?” “我们档案室没有这个公司的档案,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如果你还有问题你就找我们科长。” 公子白真的去找了档案科的科长,科长也解释不明白,他又找到了局长。局长倒是很肯定的说有这个企业,至于为什么没有它的工商档案,局长给了一个充满暗示的答案。“这个企业确实是在我局注册的,在我上任后就发现没有它的档案,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很简单就是有人不想让别人查它。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我也不可能将没有的档案拿出来给你看,你还是回去吧。”公子白碰了一脑袋的包,糊里八嘟地出了工商局。而在工商局的某个房间有人拨通了一个号码,正在讲刚才的事,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一阵冷笑。 公子白出了工商局,又去了房产局,因为在养春酒店的档案里反映,酒店所在的大楼是酒店自有的房产,如果想追债的话,这部分财产的情况一定要摸清。在房产局公子白顺利地调取了酒店的房产档案,结果同样令公子白失望,酒店的房产已抵押给了银行,贷款额是八千万,如果银行行使抵押权,酒店连一块砖头都剩不下。郁闷哪!这案子根本没可能走民事程序了,压根要不出钱来,公子白失望极了,一点油水也没有了,还搭了条名牌衬衫。 出了房产局没多远,路边就出来十个大汉,而且是撸胳膊挽袖子,一身刺青的那种混混,公子白赶紧让路。没想到,这十个大汉径直把公子白给围起来了。看着最矮的都比自己高一头的混混,公子白感觉事情不妙。果不其然,一个看似领头的发话:“妈个×的,就你个×型也到咱的地头来查东查西的,不知道我老大是干什么的,就敢打主意。” “我是外地路过的,我也不知道你们老大是谁,我啥也没干哪!”公子白立刻反应过来可能是他查的事跟当地的黑社会有关系,企图装傻充楞蒙混过关。 “你他妈还装蒜,我们老大发哥的东西你也想动。”旁边一个嘴快的混混接口。 领头的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吱声的。“少他妈废话,老大说了,留他一条命就行,动手!” 这下公子白可倒霉了,虽然有点力气但没学过格斗,也没炼过气功,李宠净教他一些符咒什么的远距离作战的技巧,面对这群打架当饭吃的家伙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尽管他尽力躲闪,还是一上来就实惠地挨了几电炮(东北对用拳头打人叫电炮)加上几皮鞋头子。公子白的火也上来了,妈的与其被人当场打残,不如把他们都放倒,到时候说是正当防卫。想到这公子白,举起右手就要把他刚得到的“翠玉凝霜扫娥眉”亮出来,劈了这帮王八蛋。如果是这样后果就难说了。好在这时有人高喊:“都不准动,警察!” 包括公子白在内的众人停手扭头一看,果然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冲这边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掏枪。那群混混一看事情不妙,招呼一声分散逃跑了。那两个警察没有去追混混,直接跑到公子白面前先看了他一下,确定他没受重伤后十分小心的问:“同志,你是不是叫陆仁甲?”陆仁甲,公子白一下给问蒙了,谁叫陆仁甲呀。稳了稳神,公子白想明白了,没有几个治安警察在值勤时候带枪的,这两个大概是刑警,自己上午不是在大道上跟人家的刑警队长说自己是路人甲吗,肯定是李强叫刑警跟着自己的,要不然那那么碰巧,自己刚挨打就有救命的。 “是不是李强队长叫你们跟着我的?” “对,你是陆仁甲了。” “是,我是路人甲。”公子白心说这个李强肯定是没看过周星持的喜剧片,这样的名字他也能当真。 一个刑警马上掏出手机给李强打电话:“李队,陆仁甲找到了。好,马上带他过去。”另一个刑警一直站在公子白身边,神色紧张地注意着公子白的举动,生怕他再逃跑。 “我们李队长请你到局里一趟,你方便么?”刑警非常客气地说。 “没问题,走吧。”公子白一口答应。警察“请”你去你可以反对吗? 公子白最不想的事情就是面对警察一大堆的问题,因为上午的事根本就没有合理的解释能让人相信。于是,到了警局公子白就提出了一个要求要跟李强单独会面,其他人等一律不接待。因为他觉得李强有在现场的经历,应该比较好沟通,但他也担心自己的“无理”要求被拒绝。没想到这个要求很快被满足了,在一个墙面镶满隔音板的提审室里硬汉李强和鬼律师公子白正式会面。 看着胸口和胳膊缠着绷带,披着警服的李强,公子白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这才是人民警察的典范,忠于职守、奋不顾身。不等李强开口,公子白先说:“李队长,又见面了。先说声对不起,我上午跟你说我叫路人甲,其实我叫公子白,是S市的律师。你把我找回来是不是要向我了解上午的人质事件哪?” 李强没开口前先向公子白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公子白赶忙站起来:“这是何意呀?” “撇开公务不谈,我先应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不然我上午就躺在道中间了。谢完了你,我还是要按职责讯问你的。” “你的表现不愧警察的称号,也不愧刑警队长的职责,这样的人我一定要救,况且我有救的本事。如果要谢的话,你就谢自己吧。这事先不谈,在你问我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对上午人质事件的感触?”公子白决定先发制人。 “上午的事只能说是不可思议。那个王八蛋先在西大路抢钱包,然后就开始跑,我们刑警和片警三百多人围追堵截还加上四十辆警车足足追了两千多米才把他给围在车里。回想起来他好象是故意不跑了,让我们围上的,而跟他谈判的时候,他连一句正经的都没有,好象根本没考虑过逃跑。原来这王八蛋根本打不死,我跟他斗的时候就已经没打算活了,只希望后面的同志能有时间想个办法整死他。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身鸡皮疙瘩。”李强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心有余悸,不自觉地点了一颗烟。 “你认为有什么人能在脑袋被揭盖后还活蹦乱跳吗?” 第三节步步危机下 “你是说那东西不是人?如果他不是人类的话,难道是外星人?还有我看你好象在手里拿了一张纸,嘴里说了什么当时我也没听清,只觉得火光一闪那玩意就让你个踢出去了,你用了什么方法?能不能告诉我?”李强终于有机会把心里的疑问全说出来。实际上李强的心里也在纳闷,他干了十几年的刑警什么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都见过,可今天这个打不死的还是头一次,所以他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李队,如果我不回答你的问题,你会怎么样呢?” “别忘了,这里是警察局,你是被我们‘请’来接受调查的,你必须回答我的问话。你是律师,应该知道任何知情的人都有为案件提供线索和作证的义务,中国可没有什么沉默权。” “这个我懂,但就是我说了事件的真相你也没办法把它写到报告里去。今天大街上有目共睹的情况是一个歹徒被警察追急了,走投无路只好劫持人质要挟警方,然后在警方的重重包围下、几千现场群众和你的面前歹徒疯狂地杀死人质,并且到车外行凶,最后在一个过路青年的见义勇为下挽救了你的生命,并致使歹徒被当场击毙。你不好好想想如何解释人质被杀的原因和如何平息歹徒中枪后依然当街行凶引起的社会恐慌,反倒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是不是很可笑?”公子白不但跟李强讲起法律还趁机提醒李强事态的严重性。 李强被公子白说中了心事,事实上他自从上午在大街上把自己的命捡起来后,不但没因祸得福,反而被上级领导和新闻媒体搞得焦头烂额。因为这次人质事件轰动太大,而且最后以人质被杀结束,领导们纷纷要求有人承担责任,媒体则要求警方对现场令人费解的情形作出合理解释。李强连坐下和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就又有警员报告在人质事件的同时东城发生一起抢劫,装运一千万元的武装运钞车被抢,劫匪没有动用任何枪械在武装人员没有反应的情况下将他们全部杀死,目击者称从开始抢劫到撤走全过程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李强听完立刻傻眼,今天到底是什么倒霉日子,出的全都是怪事!李强冷静下来后觉得两件事好象有关联,因为抢劫发生时全市大部分警力都在处理人质事件,而劫持人质的歹徒又故意拖延时间,很可能是为抢劫做掩护。因此,他决定从有人质事件入手,顺藤摸瓜查清案情,结果他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可以把差点要他命的打不死的怪物制服的公子白了。他一直派人跟着公子白,结果没发现任何异常,最后只得把他‘请’回警局当面询问。 李强发现用一般的对付犯罪嫌疑人的谈话方式完全不可能从公子白口中问出有价值的东西,他又急于了解人质事件的真相,没办法只好把现实的情况和他的处境说给公子白。最后还补充:“如果这两件案子真的有关联的话,就是有组织和预谋的犯罪,不及时制止的话很难说下一步这群混蛋会搞出什么事来。作为保一方平安的警察我不想这样,所以我希望你把所知道的告诉我。在没和你见面之前我们局里已经开过会对今天的人质事件和抢劫事件进行分析,发现这两起犯罪从手法和过程看都有许多难以理解的地方,所以你提出单独和我见面的要求会被局领导批准,而你提出的要求也更证实了我们的猜想。现在局里已经将此列为非常事件处理,无论你对我说的话涉及任何敏感和禁止的宣传谈论的事物,我们都可以将其作为侦破案件的参考,并高度保密。本次谈话将不被做任何记录或录音、录相,所以请你不要有任何顾虑,警方唯一的目的只是圆满解决今天发生的怪异事件。” 公子白听了李强用一大堆的“任何”来表明态度,才松了口气,毕竟他知道的事情与社会主导意识相违背,如果贸然出口肯定对自己有不利影响。“那好,我就信任你。给我来一支烟,我们慢慢聊……”公子白点了一根李强递过来的香烟,尽量用容易理解的词语有选择地向李强讲了一些关于人类之外异界的事情和当天上午事件的真相。最后他告诉李强:“今天上午的血魔并没有被消灭只是逃走了而已,如果只有他一个不要紧,因为他肯定会先向我报复,而我可以想办法消灭他。但照你先前的说法魔族这次出来搞事的可能不只一个。如果这样的话,C市乃至全国的麻烦就大了,这些魔族一般的军人和警察是对付不了的,我给你个建议最好马上找到本市及附近城市法术界的高人协助警方,并且设法查出本市信仰邪异教派的人员,并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至于如何解释今天上午的人质事件,你们就自己想辙吧。” 李强听完公子白的话,沉思了一阵,显然他很矛盾。公子白所说的可不是老太太吓唬小孙子的鬼故事,而是闻所未闻并且与他所受的教育背道而驰的东西,对他来讲比外星人、UFO更难以置信。而他偏偏在上午真正体会和感受到了绝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灵的恐怖威力。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向领导汇报,然后再来找你。”李强说完把公子白一个人扔在提审室,径直去找局领导。公子白起身活动了一下,推了推门,发现他已经被人给锁在屋里了。公子白苦笑一下,本来是一件出差调查的简单差事,碰到了人民警察后就越搞越复杂,要不是个子矮自己现在也能干个探长什么的,不用象现在一样被人家关起来等着被人“探”了。哎!命苦不能赖政府,点背不能赖社会呀!还能有什么办法,点根烟,等着吧!没进号子里就够有面子的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后,李强回来了。看李强的脸色公子白就知道情况不是很乐观。果然不出公子白所料,李强十分尴尬地说:“局里领导对我的报告很不满意,说这是有史以来最可笑的笑话,并且责令我在一个月内侦破抢劫运钞车一案。对于人质事件对外宣称是由于警方行动配合失误,导致歹徒伤而不死造成人质被杀,对相关人员一律给予记过处分。” “还说别的了吗?比如说如何处理我?”公子白问。 “没有,只是命令我破案,没有具体的指示。” “那就是说上面其实对你的报告还是有触动的,只不过不能公开承认和接受,所以只要求你负责破案,对具体的问题一概不过问,等于变相赋予你便宜行事的权利,他们只要一个结果——天下太平就成了。要不然,为什么先将这事列为非常事件,之后又采取冷漠态度,而且对我这个敏感人物毫不关心。而且你老哥也成了一个尴尬角色,事情办糟了黑锅你背,办好了也是无名英雄,你可有事干了!”公子白不禁很同情这个李队,他跟自己的处境实在是太象了,简直是同病相怜。 经过公子白的开导,这个神勇但没大局观的刑警队长才开了窍。既然有领导的默许索性放开了手脚发动全市的警力对可疑目标进行监控、排查。至于公子白在刑警队长诚意邀请下,在警局吃了一顿外卖的盒饭,并把地址、电话号码等一切自然情况统统交代了才被刑警们恭送出门。公子白出来后赶紧找了一家大一点又不显眼的酒店住了下来。因为李强从刑警口中得知公子白遇袭事件后告诉公子白,他要调查的两家公司都是铁力发开的,而铁力发实际上是本市最大的黑社会团体——社经联的老大。社经联是一个通过贿赂等方式勾结政府官员,用虚设的公司承揽各种建设项目或者特种经营项目,从中谋取暴利或者诈骗巨款的黑社会组织。社经联在C市的贸易公司和酒店已经用贷款、代销等形式从银行和其他企业骗走了近三亿的资金,两年多以前警方对其进行立案侦查,但由于其在政府部门中的保护伞的作用使铁力发及时躲藏起来,而且大笔资金也不知去向,警方对此也是一筹莫展。李强给公子白的忠告就是,这事他办不了,只要铁力发一天没有被定罪,那些房产、设备在法律上还是他的合法财产,而铁力发又已经察觉公子白在打他公司和酒店的主意,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现在公子白只打算好好睡一觉后马上跑路回家,弄不好就小命不保,管他什么主任的哥们,拿一边去吧! 住进了酒店,公子白的心里踏实了一点,在房间里冲了个澡,换了睡衣,看着电视,一会儿就迷糊过去了。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之中听见有人敲门,公子白不情愿地睁开眼睛,随口问道:“谁呀?” “服务员,送水的。”一个年轻的女声传进来。如果仔细听的话,会觉得声音有点腻。如果仔细看看钟表就会发现已经半夜十一点了,那有半夜送水的道理。可是公子白由于白天遭遇的事太多,又是睡眼惺忪,根本没多想就应道:“近来吧。门没锁。” 房门一开公子白就觉得不对劲。为啥有怎么刺鼻的香味,酒店服务员用的是什么烂牌子的香水啊!抬头一看,外面进来的那是什么服务员呐,分明是一个身材惹火、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子。看着女子的装扮和脸上职业的微笑,公子白马上明白这女人是干嘛的了。 “小姐,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我没要特殊服务啊?” 进来的女子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容貌也称得上艳丽两个字,在配合她长腿细腰丰胸圆臀和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对一个健康男人绝对是一个诱惑。听了公子白的话,她不但没出去,反而坐到了公子白的床边,故意向上拉了拉已经短到极限的超短裙,就这一下差点把公子白的鼻血给逼出来。“你不是S市来的律师吗?发哥特意让我给你带个话。现在你有两条路,一是凭你和李强刚套上的交情继续和李强交往,在适当的时候给我们提供点信息;二是把命留在这里。如果你选第一条道儿,我们可以立刻往你的帐号里打100万作为你的活动经费,另外我可以陪你一晚上,随你的便哦!”这女子显然不是公子白想的一般的妓女,而是铁力发派来威胁、利诱的温柔杀手。 “发哥真是神通广大,佩服,佩服!下午的时候发哥还让手下的小弟把我打成残废,怎么晚上就派个大美女来收买我了。除了刚认识了刑警队长我也没什么价值啊?”公子白故意转移了话题。 “本来发哥也认为你没什么的,打残了就算了。后来决定直接把你废了,扔地沟里去!半个小时前,才决定派我来找你谈条件的,我也看不出你有什么特别。照我看你还是在发哥没改变主意前答应了吧。”显然这女人也不知道太多。那女人看公子白犹豫不决的样子,干脆把半个身子都靠在公子白身上,来一一个标准的色诱。 公子白心中暗想,凭他和李强刚套上的交情居然值得用一百万来收买,在铁力发眼里这点关系和能量根本和政府部门的高官无法相比,铁力发要是没有后台也不可能到现在还逍遥法外,所以这根本不是铁力发收买他的理由,他的律师职业更谈不上有值得收买的地方。如果说非要让他说自己有什么能力值得让人用一百万收买的话,只能是他还不强大、成熟的法力。但这仅是对他个人而言,对不相信和不了解其他生灵存在的人来说根本也是一钱不值。难道铁力发正是看准他这点能力,如果这样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靠上来的女子公子白这个没有近过女色的有为青年手足无措,虽然平常公子白口里总是念叨金钱美女,可是他只是嘴上逞能,至今还是一处男,面对这么一个美女蛇公子白宁愿找一个滚烫的烤地瓜糊在脸上,也不愿意被一个美女挑逗,而且还是一个蛇蝎美人。就在公子白极力控制自己,快控制不住的时候,人民警察再次出现了。 “砰”的一声,门被题开,从外面冲进来四个民警,后面是拿着房间钥匙的服务员。没等公子白说话,就被两个民警带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你是哪人,到这来干什么的?屋里的那个女的和你什么关系?”民警开始问话。 “我是S市律师,叫公子白,出差到这调查情况的。我不认识那女的,绝对别误会,我们绝对不是卖淫嫖娼。”公子白感到事情不妙,自己还没失身就被人当嫖客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居然是律师,不知道现在正严打吗?被拍了大现(当场被抓)还不承认,你以为我们都傻的呀。是拘留还是交罚款你自己选吧?”民警根本不理他的辩解,公子白想想也是当时的情况,民警破门而入换了谁也得认为自己的辩解是苍白无力的。“小李,你还笑,外面来警察了你也不告诉我。什么说我色迷心窍,你没看见我是被强迫的吗?而且那个女的是条美女蛇,我敢动吗?你不帮忙还看热闹,真没义气!”公子白在心里把正在嘲笑他的李宠一顿骂。 正在公子白自哀自怨的时候,隔壁的民警拿着公子白的手机近来了。“王所长,市局李队的电话,是找这小子的,我接了起来,他就找你说话。” 被叫作王所长的民警接了电话。“噢,李队呀!我在扫黄呢,正扫到你的朋友。好,我等你。”放下电话,王所长对其他民警吩咐:“把两个人看好,一会儿李队亲自过来。” 十分钟后,李强带着四个刑警来了。先到关着那女人的房间里看了一下后才到公子白的房间。“听说你被拍大现了,过来看看。”李强故意取笑公子白。原来李强在送走公子白后,紧接着布置了侦查任务,又给附近几个城市的刑警哥们打电话求援,一直忙到了半夜。等安排得差不多了,他又想起公子白来了,于是就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助,结果正好是公子白被民警当嫖客抓起来的时候。刚才李强看了所谓的“妓女”,那个女的的确是妓女,但近两年只为铁力发一个人服务并随铁力发一起失踪,她突然出现在公子白的房间里,让李强很不理解,觉得一定另有隐情。在从公子白口中了解了当时的情况后,李强大笑:“哥们,我现在都佩服你了,连铁力发都不惜把自己的女人派来勾引你,你应该感到自豪了!老哥我都跟他斗了五六年了,他也没给我啥好处啊!羡慕、羡慕啊!” “别耍我了,要是警察同志不近来,我可要控制不住了。别误会,我控制不住不是你想的那事,我是怕我控制不住给他两嘴巴子,不是她不漂亮,实在是用的香水太呛人了!不过我要是打了她,估计我也回不了家了,你们又有杀人案要破了。” “现在那里都不安全,不如你就跟我到局里委屈一晚吧,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铁力发的动作还真快,我都没查到你住哪里呢,他他妈的就先派人来了。” “只得如此了,一天之内咱哥俩见了三次了。我救你一次,你救我两次,我还欠了你一次呢。哈、哈,赚到了!”公子白想想整天的事还真他妈可笑。 “那好,你跟我们走。那女的我叫王所长罚了她钱后放她走,在派两个警员跟着她,看她往哪去,没准还把铁力发给挖出来呢。” 就这样,公子白和李强还有四个刑警从酒店出来,上了两辆警车往警局开去。 第四节大祸临头 从酒店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两辆警车在无人的街道上行使着。李强和公子白经过一天的三次会面和可以用出生入死来形容的不平常经历,彼此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在各自的心中都把对方当成了真心朋友,从坐到警车上那一刻起,他们真正的被一张无形的网罗给罩在一起,要么是他们一起冲破他,要么就是一起完蛋。当时他们完全没有危险的感觉,只是觉得太疲劳了,不约而同的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警车转了一个弯,上了直通警局的大路,开车的刑警刚想一脚油门直到警局,享受一下夜半飞车的kuaigan,却发现道路两旁本该整夜开着的路灯都熄灭了,正条大路黑洞洞的,即使是开着远光车灯能见度也不如平时的一半。为了安全两辆车都放慢了车速,开车的刑警还在互相通过车上的对讲机互相闲侃。 “小张,不是走错路了吧,怎么黑漆嘛乎的?” “老李,我可是活地图,这是到局里最直的路了,弯都不用拐。今天咋没电了呢?” “有点怪,小心开车吧!” “别逗了,也就是线路故障,不用半个小时就能恢复。谁还敢打咱们的主意,半路打劫警察,除非脑袋灌水了!” 两辆车并排开在无人的街道上,车灯嚣张地刺透前方的黑暗,突然在两辆车前不到十米的地方凭空出现了四条黑影。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原本通常宽阔的大路上一下子冒出一字排开的四个人,毫不在乎地挡住去路。开车的刑警一脚刹车,两辆车发出刺耳的尖叫凭着惯性冲前了七八米,打横停在了路中间。 “有情况!”开车的和没睡的刑警纷纷跳下车,警惕地注视着前方二三米外的四个身影。李强和公子白都在睡觉,李强是刑警出身车子一震就有了反应,及时用手扶住了前座椅,公子白可是实打实的睡着了,一个急刹车直接把他跟烙饼一样给贴在前座靠背上了,一副框架眼镜差点变了隐形。李强等车子停下后,一把拉起还晕头转向的公子白跟着刑警下了车。 拦在路中间的四个人清一色的瘦高身材,每个个头都在一米八○以上,脸和露在外面的皮肤异常的惨白,而眼睛和指甲却是鲜红色的,紧身的黑衣裤,黑色斗篷,黑发披肩。公子白看后冒了一句:“李队,怎么和制片厂合作安排了刑警大战吸血鬼的彩排么?”李强根本对公子白多余的幽默不敢兴趣,只是注意前方的四个人。 “你们是干什么的?把身份证拿出来。”对着打扮怪异的四个人,李强心中没底,一边发问,一边打手势让开车的小李回车上去通知局里要求增援。 “我们是谁你最好不要知道,我只要你身边的那个人留下,你们赶快滚!卡德大人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但也不介意多杀你们这几个人!”其中的一个黑衣人阴森地说,根本没有把李强和他的四个彪悍的四个警员放在眼里。 李宠这时已经脱离了法像,漂浮在空中,看了对面的四位一眼,立刻大惊失色。“老大,祸事来了,对面的四个是标准的血魔,别看是人的肉体,其实已经被血魔侵入后完全改变体质了,寻常的武器根本消灭不了。而且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能搞定吗?凭咱俩。” “我俩顶多能摆平两个,那还得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可他们四个一起上,肯定把咱们这一票人全给一勺烩了。李队他们没准能混个烈士称号,咱俩可就白玩了。赶快发挥你的智慧想个辙吧!” 公子白听完李宠的话,心中暗想,打不过只有逃了,就是怕李强等人跟着吃刮烙(土语,受牵连的意思)。只好到李强的耳边轻声说:“李队,你赶快带着兄弟们离开。那四个根本不是人,和上午的那家伙是一伙的,是冲我来的。” 李强听后也是大吃一惊,沉默了几秒后开口说:“上午我已经死一回了,既然他们来到我的地盘,早晚都会碰上,再说你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惹上这事,我要走了还是人吗?”然后扭头对其他的刑警说:“你们立刻上车,离开这里,我和公子律师要和几位单独谈谈。” 其他刑警虽然没听见公子白和李强说什么,可都听见了李强对公子白说的话,很显然队长准备一个人留下来面对这四个怪人。老张第一个不同意:“李队,我是不会走的,作为一个刑警在队长有危险的时候临阵脱逃,以后我还能在队里呆吗?虽然你是我们的领导,但这些年大家在一块儿出生入死跟亲兄弟一样,我不会在这时候走的。” 与此同时,小李已经通过车载对讲机同局里取得联系。“市局刑警队吗?对,我是小李。我们和队长在北三路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拦住了,情况复杂,要求增援。什么具体情况,我没功夫跟你废话,总之把在局里的兄弟都叫来,看样子他们要动我们李队。不跟你废话,看样子要动手了,赶快给我叫人!”这那是警察呀,分明一副社会青年找人打群架的德行! 看着李强、公子白等人嘀嘀咕咕,一个血魔不耐烦了。“跟你说话没听见吗?警察,你以为你们很行吗?上午还不是让小五子给带着跑马拉松,我们哥四个只用了喘口气的时间就解决了七八个。”另一个接口:“老三,我改变主意了,凭我们还用跟他们讲条件吗?”“老大,就等你这句话呢!我就瞅那小子不顺眼。”一个血魔说完,冲着正在车里通话的小李一挥手,一道由魔气形成的半月形暗红色的气旋飞了过去。小李刚刚推开车门,迈出一条腿,半月形的气旋就击过来了,还好有车门替小李挡了一下,即便如此小李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出三四米远,倒在地上人事不醒。在看警车的车门已经脱离车身掉在地上,变成一滩扭曲的废铁。“老四,你还没恢复好,血魔斩连一块钢板都劈不开!”“老大,一定是他们的冶炼水平提高了,五百年前我这一下可是削铁如泥的,这次来还真得弄些新鲜的玩意回去研究呢。” 血魔一动手,李强和其他三个刑警马上沉不住气,全都把手枪掏出来了。公子白一看血魔动了杀机,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只好飞快地从包里掏出了四张桃木护身符(用纸的效力不够)塞到李强等人的口袋里,希望能挺一阵子。同时李宠也顾不得隐藏,直接在空中显出身形,护在公子白等人的上方。公子白则双手抓了一大把的各式符咒,冲着血魔大骂:“你们什么他妈的玩意,有事没事的跑到人界来瞎扯,还非得找我的麻烦,不给你们点颜色也太让人鄙视了!”形式危急,李强也不多问,只是对另三个刑警说:“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顶着!” 血魔的老大(以下以血魔一呼之,其他类推)对公子白说:“我们在魔界呆得久了,看人界太平了几十年很不爽,所以来找个刺激。你这厮知道魔界的厉害还跟魔界作对,要不是卡德大人认为你有点道行,可以利用,非要收买你,我们早就来榨干你的血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就是贱人!” 听了他的话公子白灵机一动,追问道:“收买我?铁力发不会就是你说的什么卡什么德的吧?” “铁力发,不过是信仰魔界的一个卑微的信徒,凭着一点运气被卡德大人当作走狗而已。”血魔回答。 “我真是不理解,为什么以狡猾、阴险著称的魔界出了你这么个笨蛋?你以为吃定我了吗?这么早就把实话告诉我,拜托你能不能晚一点再满足我的好奇心哪!比如说我快死了的时候。”公子白得了便宜马上卖起乖来。 “从我找到你那时起你就是死人了,别以为头上的那个小鬼可以保住你。如果不把真相告诉你,你怎么能领会魔的睿智和坦白的邪恶呢,否则我们干的坏事没人欣赏,没人为此感到痛苦,对我们来说实在太无聊了。”魔还真是天生的坏种,干了坏事还惟恐别人不知道,公子白为了他这个理由激动了好一阵子,魔真是坏的有点可爱!不过这是以后的事当时他可没时间感慨。 公子白当时的回答只有四个常用字——去你妈的!说完就把手里的符一股脑地冲他们哥四个撇过出了。李强等四个人也不由分说开枪射击。这下可热闹了。一时间,公子白的法符发出的电光、火光,和李强等人射出去的子弹组成的交叉火网劈刺啪嚓、叮当乱响地砸向四个血魔。血魔一、血魔二全身立刻被一层血红的浓密的魔气包围,所有的攻击撞在上面立刻烟消云散。血魔三没有来得及发动魔气护身但凭着高速移动的身法躲开了所有的攻击。最倒霉的就是血魔四,因为双方中间只隔了三四米的距离,所有的攻击瞬间立致,他的反应慢了0。01秒,结果五六道闪电、七八个火球、十六七枪全打在他身上了。这个老四到底是血魔,挨了重击后没一命呜呼只是被震飞了十几米远,不过等他折回来,就变样子了。本来潇洒的长发被电成了“爆炸式”,小白脸也被烤成了大花脸,身上被穿了十几个窟窿。 这可把血魔四给惹急了。嗷嗷叫着发动了血魔的天生魔功——血煞。浓密的暗红色魔气立时布满全身,身上枪眼周围的肌肉蠕动着愈合了伤口,随后一道道血魔斩劈向了众人。而血魔二、血魔三也加入了战团,血魔一却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观战。血魔四非常喜欢找警察的麻烦,他的血魔斩全都招呼到李强和他的三个警员身上去了。李强等人已经在刚才见识了血魔斩的威力,都极力地躲闪。无奈血魔四的攻击速度和密度太大,不到一分钟就有两个警员被血魔斩劈个正着,在血煞气形成的气刃及体的时候,公子白放在他们口袋里的护身符产生了作用,及时地发出了护身光罩阻挡了气刃。可惜的是这两个警员都没有法力基础,也不懂护身符的正确用法,护身符没有发挥最大的效能,只保住了他们不被血魔斩劈成两半,经过缓冲的冲击力还是把他们震的口鼻窜血,倒地不起。李强和老张一口气打光了弹夹里的所有子弹,来不及重新装弹就被冲过来的血魔四追的围着警车捉迷藏了。 血魔三直接奔向公子白。公子白发出的雷符和火符都被血魔三的血煞给挡住了,为了抵挡他发出来的血魔斩公子白发动了护身符,一层青光罩在公子白的全身形成一个椭圆形的球体。从半空望下去只见血魔三被一层红色气体包围,公子白全身笼罩在青光当中,地面上一青一红两个特大个的鸡蛋在快速移动,两个鸡蛋之间红花、气旋相互碰撞着,真是奇景啊!公子白的符咒大量的消耗仍不见成效,而且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血魔一,久战不下公子白情急之下把新炼制的桃木剑掏出来,打了一张符在上面,符剑“火之魂”又上场了。公子白举着冒火的大剑劈下来,嘴里嘟囔着:“什么狗屁血魔,叫你变烤火鸡!”血魔三不甘示弱,一只比原本手掌扩大了五倍的巨型血手从血煞的红幕后面迎上了公子白的火剑,正是血魔大法中的“灭绝手印”。火剑和血手碰到一起,传出“砰”、“扑通”、“吱拉”一系列响声。“砰”的一声是两位火剑和手及他们的护身光罩碰在一起的声音。“扑通”一声,公子白被弹了出去,栽的四脚朝天,剑也飞了出去,事后总结公子白使用火之魂的成果率为零。“吱拉”一声,血魔三的血手被烧成了碳烤鸡翅,就是味道奇臭。 血魔二直接飞到空中对上了李宠。双方也不废话,各展奇功。这两位都不好近战,拉开距离之后就开始法术攻击。血魔的攻击完全靠运用天生的血煞气形成各种形态,而李宠则靠其修炼的灵力施展相应的鬼界法术。一鬼一魔在空中好象战斗机一样你来我往互相追逐着施放各种形式的法术,从地下向上看只见空中好象礼花表演一样光怪陆离,天上飞的有光环、光球、大刀、长矛、狮子、老虎、猛男、丑女,并且伴有各种恐怖异常之音响效果,整个一恐怖烟火晚会!但是李宠非常不爽,因为他不敢在闹市施展强大的鬼解法术,因为如果控制不当会给市民带来巨大的灾难,相反他还得尽力用法术抵消血魔二肆无忌惮发出的超强破坏力的法术,一时间无计可施。 在各位人、鬼、魔相互僵持之际,大量的警车响着警笛从四处开来。血魔一听着由远及进的警笛心情大坏,心念一动,一团红雾从包围着他全身的血煞中飘了出来。在离开血魔一身体后,那团红雾逐渐聚拢凝结成一个只用上半身的婴儿形象,急速地向战团掠来。李宠居高临下首先发现了异常,马上高喊:“老大,快逃。‘血魔元婴’我们罩不住了!” 第五节绝地反击 元婴一般指人类修真者(力图通过自身修行突破空间障碍达到仙人水平的人)经过长期修炼由自身的精气在体内凝聚的形貌与修真者相同的灵体,是修真者灵魂的实体化形态。血魔元婴却与修真者的元婴不同,它是由血魔用自身魔血结合万名婴儿的灵魂与鲜血炼化的魔界法宝。血魔元婴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它对鲜血的狂热嗜好,一经发动便会攻击周围的一切热血生物,并在瞬间将他们的精血全部吸食干净,所过之处干尸遍野,所以它还有一个木乃伊制造机的别称。血魔元婴威力巨大,同时对修炼者的负作用也非常大。因为其原理是以其中包含的修炼者自身的精血为媒介和指挥进而控制其他婴儿的灵魂和血液构成的元婴主体,所以一旦开始修炼就不能停止,只要修炼者的魔力稍微减弱元婴就会反噬摧毁或控制修炼者。另外血魔元婴一旦发出势必见血才能顺利收回,如果没有见血则会反噬,修炼者必须牺牲大量的精血才能安抚元婴。 血魔一修炼血魔元婴已经很久了,通常不轻易使用。但是今天他们的五弟(就是金丝猴,以后称血魔五)在大街上闹事吸引警察,结果被一人类给打成半残;他们的统领反而对这人感兴趣,意图收服他为魔界所用,结果碰了一鼻子灰。终于得到命令可以放心报复了,却碰到几个不知死活的警察碍手碍脚,而且公子白和李宠一人一鬼搭档的实力还出乎他们的意料,所以血魔一十分不爽。现在的人类大部分已经不知道除了人之外还存在其他各界的生灵,而且还自以为是的发展出了所谓的科技,魔界声威荡然无存。早在千八百年前哪个人不是谈魔色变,现在倒好,他的大名还不如一个什么叫诺基亚的被人用来千里传音的东西出名,真是魔界的耻辱啊!更可气的是眼前这几个什么警察的真是愚蠢到了勇敢的地步,凭他们也敢和血魔作对,最可气的是还招来了一帮跟他们一样的勇敢的傻瓜,竟以为凭着用火药推动的钢铁可以战胜一切!再加上三个小弟稿了半天还没料理了几个人类加一个鬼魂,如果传到魔界的军队里肯定会被同僚笑死!还有就是卡德吩咐他们兄弟要尽量保持低调行事,现在看来已经弄得满城风雨了。几个因素加起来,激起了血魔一的噬血魔性,决定不惜一切尽快解决了公子白等人。 李宠看到了血魔一放出血魔元婴及时提醒了公子白,并在血魔一出手后立刻向他发出了“阴风万刃飞”,想趁他施法控制元婴无暇自保的时候干掉他。但是血魔兄弟联手征战已经几百年了,在血魔一出手的同时其他三个血魔立刻抽身飞退,以血魔一为中心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的阵势,四个血魔的血煞立刻连成一体将外来的攻击全部挡住。 这边公子白和李强、老张汇合到一处,公子白刚才摔得灰头土脸,李强和老张也累得气喘吁吁,而那三个刑警都躺在地上生死未卜。李强已经红了眼,根本不理李宠和公子白的警告,换上弹夹举枪对着半空中刚刚凝聚成形得元婴连续射击。李强射出去的子弹全都打中了目标,效果却如泥牛入海没对血魔元婴造成任何伤害。刚刚成型的血魔元婴受到李强的刺激,本能地沿着弹道轨迹向李强冲过来。公子白一口气刚喘匀,根本没有反应时间,只得把剩下的护身符全发动了,妄想能顶一顶。问他为什么不用太极八卦阵的护阵,他倒是想用,实在是战斗节奏太快没有时间让他从容布阵。 “老大,没有用,顶不住的!”李宠急了,从空中落到三个人面前。“藏于荒野的暗灵,用你狡诘的黑暗迷惑无知的路人吧!挡!”李宠召唤了鬼界比较有名的捣蛋鬼之一——“挡”。“挡”不同于人死后变成的鬼魂,是一种生长在地狱的原生灵体,是地狱的土著居民,它也没什么强大的力量,就是喜欢恶作剧。通常“挡”会在晚间的旷野上用漆黑的片状身体挡在走夜路的人前面让人有四处碰壁的感觉,以此来满足它的变态心理。 李宠话音落处,在他们前面一幅巨大的黑布拔地而起,挡在了凌空而来的血魔元婴前方。血魔元婴刚刚接到主人要求它前进灭敌的命令准备进攻,面前却突然变得漆黑一团,赶紧转了一个方向,结果还是漆黑一团。公子白等人在“挡”的后面看到它巨大的扁平身躯,挡在血魔元婴前方,并随着它的动作如影随形地跟着移动,时刻保持挡在血魔元婴的正前方。 “真不愧叫做‘挡’,真能挡啊!”公子白不禁赞叹。 “别夸了。血魔元婴的智商基本为零,控制它的可比鬼精多了。赶快想办法!” 正说着,血魔一已经发出一道血煞击在元婴上,大喝一声“破”。元婴全身红光大盛,体积涨大了一倍,对着前方的黑幕猛然一撞!如果说捉弄人,“挡”可是轻车熟路,要是硬碰硬的对决,“挡”却无能为力。因为身躯巨大,面对一小团集中一点的急速冲击无法躲开,一声惨叫身上被开了一个洞,随即没入夜空逃走了。 利用“挡”争取的短暂时间,公子白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并没有从装法器和公文的包里掏东西,反而从衣兜的钱夹里掏出一张土黄色的卡片。 李强看着他奇怪的举动忍不住问:“魔鬼也能拿钱收买吗?还收信用卡?” “我呸!能用钱收买,我也不会给他钱的!美死他!”公子白回答。 令李强十分不解的卡片就是文家村事件结束时,文老公公送的土地公俱乐部的荣誉会员卡。公子白左手持卡片高高举过头顶,用一种让李强肃然的语调吟颂:“孕育万物的母亲,请用你广阔的胸怀给予我最温柔的呵护!大地之拥抱!”地面上升起了一层金黄色的厚重的壁障,主宰生长和守护的土之精华(土元素)在公子白等人的四周和上空形成了一座半透明的蒙古包,将他们严密的包裹在里面。 “暂时安全。老大,你这玩意还真管用,不愧是神仙送的!”李宠望着壁障外面模糊的血魔元婴称赞公子白。血魔元婴在血魔的操纵下硬撼了壁障几次,都没能攻破土元素的防护。 “嘿、嘿、嘿……瘪茄子了吧?大爷我在这睡一觉,等警局的哥们来救!我就不信他们这几个傻×敢一直在大街上,不怕惹了哪个路过的神仙、佛爷打出他们的屎来!”公子白躲在防护壁障里大放厥词。 血魔一看着路两侧已然可见的车灯,停止了元婴的攻击,对公子白说:“公子白,如果你躲在里面不出来也可以,但是你阻止不了我对付其他的人。血魔元婴不见血是不能收回来的,这里的几百警察,几百万市民有的是鲜血,你想看看吗?”说完对着元婴又发了一道血煞,只见他大喝一声“分”元婴由一变二,由二变四,顷刻之间漫天都是血魔元婴的红色身影。“如果你不清楚它的威力,我可以演示一下。”说完血魔一把手冲着倒在壁障外面的小李一指。一道红影射在小李的身上,血魔为了炫耀实力和达到威胁的目的放慢了元婴吸血的速度,众人看着小李的左臂逐渐的萎缩,一会儿功夫一条健壮的手臂就变成芦材棒。小李本来昏迷了,但是手臂上传来的刺骨的疼痛让他醒了过来,当看见自己的手臂一点点地变成枯骨的时候又昏了过去。人类的自我保护系统真是太完美了,到了一定的极限就会晕! “停、停、停下!你赢了。我出去,你把元婴收回来!” “你出来,我再收,快一点儿!” “好的,我马上出去,你要的是我,不要找其他人的麻烦。”公子白应付着血魔,同时对李强悄声说:“李队,把你的枪借我一下,我出去后引开他们,你们就安全了。” “你不能去!” “我可以不去吗?”公子白也很无奈。 “那好,枪你拿去,我会想办法帮你的,只要你不死,我一定能找到你!”李强把手枪添满了子弹递了过去。 公子白接过手枪别在了后腰上。“放心吧!我出去不是送死的只是把他们引走。李宠,你也先回到法像里呆一会儿,看看我的表演吧。”说完,将壁障开了一个洞走到外面。 “我说话算话,你把天上这些BABY都收回来吧,大半夜的会吓到小朋友的!” “把你身上的符咒都扔了!” “Noproblem!”公子白把挎包底朝上倒过来,包里的符咒全都倒在地上,随手把包扔一边去了。 血魔对公子白的姿态很满意,漫天的血影又变回一个血魔元婴飘浮在公子白周围。 “任你如何能耐,始终是个人类,对同类的怜悯就是你最大的弱点。给你最后一句话的台词,想好了在说!”血魔兄弟非常的得意。 “我现在想说的就是,如果魔不改变对人的看法,总盲目的自信下去的话,早晚被人玩死!补充说一句,不好意思!”公子白说完不好意思,右手凭空多出了一把三尺半的长刀。公子白坏坏地冲着血魔兄弟咧嘴一笑,在血魔愣神的时候,反手一刀劈在飘在他身后的血魔元婴身上。 寻常的武器是无法伤害到血魔元婴的,可公子白手上的刀是专门克制阴邪法术、法宝的,所以血魔元婴惨了。公子白只觉得刀好象劈在一堆烂皮革上,刀在元婴的头部就劈不进去了。尽管如此,公子白刀上的纯阴之气已经将血魔元婴核心的魔气震散并且吸进了刀身转化为刀本身得能量。公子白觉得刀子一下又变得沉了少许,手腕一yongli血魔元婴从头到脚被劈成两段。血魔元婴核心几百年的魔气凝结的核心一旦散去,血魔一马上元气大伤,当场七窍溅血,摇摇欲坠。接下来,一直被血魔控制,强行凝结在一起的数万婴儿的亡灵失去了束缚,马上向血魔一反噬过去。其他三位血魔因为没有修炼过血魔元婴大法,不知道如何应付铺天盖地的亡灵,只凭借相互联合血煞组成防御网,以为可以抵挡反噬的亡灵。然而,那些亡灵几百年都和血魔混在一起,本身也混有血煞的成分,所以血煞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经常游泳的水池,丝毫没有阻挡的作用。最正确的方法就是至少放出血魔一全身一半的血给亡灵献祭才能保住血魔一的命,可惜的是另外哥三儿不知道。结果眼睁睁地看着亡灵轻轻松松地穿过血煞,当着哥三儿的面把血魔一变成一木乃伊!亡灵们在报了冤仇后,变成星星点点的鬼火四下散去。 “翠玉,这回可没亏待你,给你弄了道大餐!开张大吉呀!开门见红哦!”公子白拍着长刀得意洋洋。“你们哥三儿真是的,还愣着干吗?赶快找点绷带把你们老大给缠上,还能冒充埃及干尸卖个好价钱,那样就有回家的路费了!” 剩下三个血魔在看到血魔一完蛋后,都把怒火发泄到公子白身上。 “阴险的人类,竟然用卑鄙的手段!” “拜托,各位老大!你们魔不是以坏为美德吗?怎么只许你们坏别人,不许别人坏你们哪?哪不是没天理?不要怨我,只怨你坏的不够,告诉你比魔还坏的人也不少。你们魔族可有点落后了!” “我们一定要把你带到魔界,用四大毒刑折磨够你,才让你死!” “对不起,本人没兴趣知道什么毒刑,也没兴趣到魔界观光。如果你们想抓到我,恐怕要费一点力气,有种就跟来吧!最好把你们的卡德也叫来,要不然可能小命不保!” 公子白趁三个血魔失去老大气势稍弱的时机,狠狠地吹了一通,出了一口恶气。然后,把刀收到身体里,狠狠地冲着三个血鸟cha出了中指。 “身无双翼难凌云,脚下生风路路通!遁!”公子白喊着土遁的口诀,身体没入土中急速遁走,只给三个血魔留下一身尘土。 血魔们在当地愣了一会儿,路两端的警车也在百米以外了。血魔们正犹豫不决的时候,一股邪恶的思维波闯进了他们的脑海,他们好象得到了指示,居然冲着公子白遁走的大致方向腾空追了过去。 第六节荒野奇谋公子白发动了土地公俱乐部的VIP卡,使用了土遁。由于是第一次,公子白不免有些好奇,在没入地下后就瞪大眼睛使劲看。他发现全身被一层稀薄的土元素包裹着,在正前方的土元素比其他部位的要厚重许多。这部分土元素形成了一个略成圆锥的半圆弧面随着他的意念破开前面的泥土,带动着他的身体飞速前进,同时散发出昏暗但穿透力极强的黄色光线忠实地反映着周围的地貌。如果你看过《忍者神鬼》的话,对里面的大反派司雷德和他的手下牛头、猪面乘坐的钻地机一定有很深的印象。公子白现在就是一部环保型的钻地机。 “老大,注意前方。对,就是这个方向。前进!”李宠指出了逃跑的方向。 公子白顾不得问原因,集中精神,用意念控制着前进的方向,并且尽力躲闪着迎面而来的巨石、树根和金属矿脉。VIP卡的说明书特别注明:土遁者如法力不强,在地行时尽量不要穿越巨石、巨树根部和金属矿脉,以免法力不继被困在里面发生危险。如果被困的话结果只有一个——活埋!也许若干年后会被当化石刨出来展出,否则别想重见天日了!公子白不想长眠地下,所以特别小心。好在他玩过《极品飞车》,在这种速度下还是可以及时避开障碍的。公子白象只高速蚯蚓一样在地下蜿蜒而行。过了三分钟,公子白就觉得头昏无力,法力耗光了。 “老大,你差不多了。赶快上地面。不然就变肥料了!”李宠提醒道。 “用你说。上去看看你指的路到底咋样?”公子白说罢,意念一动钻出了地面,结束了他的地下狂飙。 一到地面,公子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开口:“靠,土遁也这么累人,好象刚跑完一千五百米一样!”公子白认为体育课一千五百米考试是最累人的事。 李宠现出身形对公子白说:“老大,你这一口气不只一千五百米,没有一百里也有九十里!你再歇会儿,我上去看看那三个血鸟有没有跟过来。”说完,飞到半空察看敌情去了。 公子白则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他钻出来的地方是一块由远处山林延伸过来的旷野。他所坐之处,周围杂草丛生,许多低平的小土包杂乱无章地散布在其中,小风吹过,草木唏索作响,夹杂着夜猫子和夏虫的鸣叫。公子白不公打了个冷战,这不正是所有恐怖电影中的经典场景——乱坟岗。再往屁股底下一看,自己正坐在一个残破的坟堆上,土里还露出半截灰褐色的骨头。公子白“妈呀”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天空中的李宠大叫:“你个死鬼,就不能指个好道?你当这是游乐园,我可认为是个屎坑!” 李宠升到空中举目四望,东南方百里外闪着灯火的C市。从C市到他的脚下是一片长满低矮植被的荒野。他和公子白正处在荒野的边缘。再远一点儿就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在公子白开溜之前他对阴气特有的灵敏感觉就告诉他这边应该有一个大型的坟场,现在证实无误。这时在星光的映照下三个黑点闯进了他的视野,正是随后追来的血魔。此时三个血魔正展开蝙蝠一样的翅膀飞在空中,按着公子白逃过来的方向搜索过来。李宠心中暗想,果不其然,血魔还真不容易甩掉,只有实行下一步计划了。估计了血魔的速度,也听到了公子白的吼声,李宠降落到地面。 不理公子白的抱怨,李宠发问道:“你认为血魔很容易甩掉吗?” “应该不会吧?他们追来了吗?”公子白问。 “没错!达到时间,十五分钟后。” “那咋办?我现在还没恢复,不能继续跑了。能不能求求援,比如说你的牛爷、马爷,赶快把他们给请来!”公子白焦急地催促。 “求援吗?没问题!你在这等着,四十分钟我就能回来了。” “你分明是谋杀!我二十分钟后就得挂掉!怎么要这么长时间,没快一点儿的方法吗?”公子白可真急了,前无进路,后有追兵,眼看就老命不保了! “找牛、马两个老爷子得到鬼都去,鬼都的入口在酆都,往返近万里。上次去找他们救你就差点跑断腿。这次狠狠干了一架,再去跑长途,至少得四十分钟。本来可以飞符传书的,五分钟他们就能收到信息,十五分钟后就能赶到。可是刚才你装大瓣蒜,把符全给扔了,弄成这样,你说怨谁吧?”李宠振振有辞。公子白却心中盘算,下次见到牛头马面一定给他们俩至少配一部手机,如果手机在冥界有信号的话。 “你这么说,我就在这等死算了!或者干脆吞枪自尽!你走吧,不用管我了!”公子白赌气地说,完全忘记刚才抱怨的理由。 “你是我敬爱的老大,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放心吧,小弟我未雨绸缪,选了这个地方做战场,非好好收拾这群烂鸟不可!”李宠作胸有成竹状。 公子白立刻双眼放光,对李宠的说法大感兴趣,追问道:“怎么收拾?说来听听。” 李宠解释说:“这里是一个无人问津的乱坟岗,连灵体都放弃了居住,但是还存在着大量的死气和残骸可以利用。而且周围没有居民,在施法时也不用顾忌,可以放心施展强力的鬼术。到时候我就如此这般……” 公子白听完后,信心大增,眯着小眼睛,再次露出坏坏的笑容。“噢……,明白了。看你这么有信心,我也得配合一下,到时候我就这样……”公子白说完,和李宠两个人相视而笑。如果血魔看见了他俩的笑容的话,一定不会来寻他们的晦气,可惜血魔不但没看见,还急于把他俩给搞定。 计议周详以后,李宠就天上地下的忙着进行各种布置。公子白失去了符咒,只剩下翠玉长刀和从李强处借来的手枪。本来他向李强借枪时只是为了多一件防身壮胆的武器,其他特别的想法是没有的,在这危急关头,他却有了新的创意。于是,公子白把枪掏出来取下弹夹把子弹一颗一颗地退出来。把子弹拿在手上后,公子白把翠玉的刀气小心的从手指上放出极小的部分,形成一把细小的刻刀,然后在子弹头上小心地刻着古怪的符号。等画完全部的子弹后,他又把子弹压进弹夹,装进枪里。拉好枪栓,子弹上床。 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头顶上响起了翅膀扇动的声音,三个血魔已经飞到他们的头上血魔寻到这里终于发现了恨之入骨的公子白正肩上扛着长刀坐在一块巨石上。再看李宠,这小鬼正眯着眼睛在一个坟头上向他们招手呢。这一人一鬼实在太嚣张了,当我们血魔是观赏动物么?三个血魔怒火中烧,不约而同地凝聚魔气,准备给他们当头痛击。 正当三个血魔的血魔斩蓄势待发之时,李宠猛然把向上招的手往怀里一收,姿势如同渔夫收网一样。天上的三个血魔立时觉得他们的头顶上不大对劲,抬头一看,不得了,一张跟夜色一般无二的黑网凌空罩了下来。没等三个血魔回过神来,大网已经罩到他们身上了。这张网可不是一般的鱼网、蜘蛛网、因特网,而是常说的“天罗地网”中的地网,一旦罩下来鬼神难逃。三个血魔被地网罩住后,网面上立刻雷电交加,火光熊熊,把三个倒霉蛋的来了一顿空中烧烤。三个血魔号叫着从空中摔到了地上,翅膀随即变成了破烂的黑色披风。李宠也收了地网,因为他的法力不足以用地网将三个血魔炼得形神俱灭,只要把他们给弄到地面目的就达到了,接下来还有好戏呢! 坐在大石头上的公子白,在血魔摔下来后,故作惊讶状说:“哎呀!什么东西掉下来了?不要砸坏了花花草草啊!小李呀,赶快点灯看看!” “喳!马上点灯。”李宠学着满清兵丁的样子应和了一声,然后把手向空中一挥,刹那间方圆两里的荒野上飘起了黄豆般大小,数以万计的绿油油的鬼火。鬼火的绿光立刻把比鬼火还绿的血魔们的脸照得一清二楚。 “哎哟!这不是老‘血’家哥三吗?你们家老大呢?哈、哈、哈哈……”公子白居然被自己挖苦血魔的话给逗笑了。 对于公子白的幽默感,三血魔很不感冒,从地上爬起来后立刻将血煞运至极点,连串的血魔斩劈空而至。李宠在原地凭借轻灵的身法毫不费力地躲过了血魔的攻击。公子白则用手中长刀将射过来的血魔斩或挡或吸收。三血魔在斩了几百下后停止了攻击,傻子也能看明白远距离发放的血魔斩对公子白和李宠不起作用。既然远攻无效,就来近战,要论身体强横除了妖之外谁还能和魔一拼哪?三血魔停止发射血魔斩,将手在空中一挥,每个手中都现出一杆八尺长枪。血魔手中的长枪,清一色的七尺墨色枪杆,一尺长雪亮的三棱形枪尖,斗大的血红枪缨,阵阵魔音厉啸从枪身中传出来,正是魔战士标准配置武器之一——灭魂枪! “动家伙了,看样子很恐怖吗?”公子白从石头上站起来,舞动手中长刀,挑衅地对着三血魔大叫:“过来呀!别光摆造型啊!” 三血魔简直要被公子白气疯了,一下全都瞄着公子白冲过去了。血魔心说,你个贱人,仗着把破刀就跟我们叫嚣!没想想你那破身体和烂功夫能和我们横行了几百年的魔战士拼吗?可他们就是把他们老大是怎么死的给忘了。 公子白可不是傻瓜,当然知道跟血魔肉搏肯定玩完。刚才说的话只是为了激怒血魔,当血魔被愤怒冲昏头的时候他的目的就达到了。看着冲过来的血魔,公子白阴险地笑了,从容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卡片。“地之大不可以丈量,路之远不可以里计,兴衰大事不可速成,欲速则不达!”手上拿着VIP卡的公子白发动了“地缚”。 正向前冲的血魔二、四脚下的土地突然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将他们的双脚牢牢地定在地面上。地缚强大的地球引力使他们哥俩成了电线杆子。血魔三一向以敏捷快速著称,当看见公子白举动异常的时候,他就果断加速,幸运地在公子白法术完成前脱出了法术范围,顾不得后面的兄弟发狠地直奔公子白而去。 “跑出来一个,小李,看你的了!” “瞧好吧,老大!”李宠干脆地回答。“身死志未灭,肉腐骨犹存。一朝金鼓鸣,群起为鬼雄。”李宠蓄势以久的法术“白骨战将”终于出手。一道强劲的阴风横扫了整个坟场,坟场内入土多年的白骨纷纷钻出地面,很快成百上千的骷髅汇成一股洪流,洪流在李宠的指引下向血魔三席卷而去,瞬时就将他淹没。 在骷髅大军冲向血魔三的时候,公子白和李宠一起发动。公子白对上了血魔二。血魔二被地缚粘在地上寸步难行,在先前和公子白拼斗的时候还伤了一只右手,十分被动。眼看公子白冲过来只得把血煞催动护住全身,用一只左手挥舞灭魂枪抵挡公子白。公子白跟血魔二硬拼了几下,虽然有宝刀在手还是被血魔二的长枪震得七昏八素,好在血魔不能移动,否则肯定玩完了。公子白强攻不成,七转八拐绕到了血魔二的身后,试探了几次找到了一个死角,然后卯足了劲一刀砍了下去。可怜的血魔二被公子白拦腰斩断。长刀翠玉在离开血魔身体的时候带出一道血气,刀上青芒闪烁一会儿功夫就把血魔几百年积累的魔气化为自身的能量,血魔二彻底毁灭了。 李宠捡上了血魔四。他可不会蠢得去和电线杆一样戳在地上的血魔四硬碰。李宠早已经为血魔四准备了一个礼物。“六月无流萤,百鬼夜点灯!”鬼术流萤飞火被李宠施展开来。坟场上空被李宠点亮的漫天鬼火如无数流萤飞扑血魔四。血魔四大惊,急运血煞防身,灭魂枪狂舞形成一层枪幕。流萤般细小的鬼火在接触的枪幕时一部分被灭魂枪震散,而更多的却从枪幕的缝隙穿过撞向血煞。血魔四见状迅速将血煞的防护调节为放火状态。非常不幸的是,法术的名字虽然叫流萤飞火,飞的也是鬼火,只不过看起来是燃烧的,理当是炙热的火,根本不热,实际上是冰冷的死气结晶。血魔四被法术的表象和名字所惑,自以为是地准备抗热,结果近身的流萤飞火却是奇寒无比。血煞毫无阻挡的作用,无数鬼火击中了血魔四。冰冷的死气在瞬间爆发,冻结了血魔四体内的一切生机。从外表看十分生猛的血魔四一下就变成速冻白条鸡了。李宠还怕血魔四死的不彻底,又把公子白刚才坐过的那块重达千斤,方圆过丈的大石头摄到空中,照着血魔四当头砸下。已经成了冰棍的血魔四立刻粉身碎骨。 公子白和李宠料理了各自的对手,再回头看被骷髅大军围困的血魔三。血魔三真正显现出魔战士的非凡实力。一杆灭魂枪加上快捷的身法和强悍的身体力量被上千个骷髅围困在中心夷然不惧,硬是把骷髅们逼在一丈以外近不得身。在血魔四四周已经散落了二三百个骷髅战士的残骸,周围的骷髅在法术驱使下仍然无所畏惧地向他进攻。 “血魔的战斗力这么强,还只是魔战士。如果是魔将、魔帅的话,我们岂不是毫无机会?”公子白感慨万分。比起血魔他的身体就象纸糊的一样。如果面对面的交锋肯定倒小的是他。有生以来,公子白第一次对自身的身体状况产生不满。 “你的判断完全正确。按魔界标准,一个魔将可以统领五十个跟血魔同级别的魔战士,一千个魔兵,三万魔兽。而魔将自身的实力必须在其所辖兵力总战斗力的二倍以上。一个魔帅的手下至少有一百个魔将,所以,如果遇到魔将以上的魔界人物咱俩最好的办法就是逃,而且必须望风而逃!”李宠详细解说了魔的恐怖实力。 “还真是可怕。对了,刚才他们总叨咕什么卡德、卡德的。会不会就是他们的上司,该不会是个魔将吧?得赶快把最后一个收拾了,要是让他把他的老大叫来,咱哥俩就猴子他爹——狒狒(废废)了!” 李宠也点头同意公子白的话。魔将可不是象营口大酱一样可以说着玩的。李宠转头去指挥骷髅。剩下的七八百骷髅结成密集的阵形,一点一点地向内压缩,任凭血魔三的血魔斩和灭魂枪狂击,骷髅们一个挨一个组成的白骨之墙越缩圈子越小。在失去三百多个骷髅后血魔三的防御圈只剩下三米。只要骷髅们继续向内压缩,血魔三不是力竭而亡,就是当场被骷髅分尸。 在血魔三的活动范围被局限在方圆两米的时候,公子白掏出了手枪,看准了血魔三的一个停顿,抬手就是三枪。公子白的近距离射击还算可以,三枪有两枪打中了血魔三的躯干。血魔三对这种打击毫不畏惧,这种火药推动的金属疙瘩就算中个一百二百个也不成问题。但是他哪知道公子白射出的子弹预先在弹头上刻了“灭魔符”和“圣火符”。子弹打进了血魔三的身体后,上面的灵符受到血魔体内魔气的刺激立刻自动发作。子弹上散发出一种强劲的力量顷刻将血魔三赖以生存和战斗的先天魔气强行驱散,同时中枪部位开始由内而外地冒出雄雄烈焰。肉体的痛苦和内心的恐惧使血魔三顿时失去战斗力,没等被圣火烧成灰烬,就被冲上来的骷髅分尸了。 公子白和李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四个血魔终于完蛋了。本来在城里也可以一拼的,但为了防止血魔伤及无辜和实力有太大差距,只好跑到荒野之中巧妙地利用地利之便,设下圈套将他们一网打尽。想想这一晚上的经历,真是惊心动魄。看着发白的天际公子白决定先坐下来休息一下,等天亮以后再做计较。与此同时,C市内一座小楼幽暗的房间房间内,一个古怪的雕像突然冒出阵阵黑烟,之后凌空飞射而去,那方向正是往公子白所在之处。 正文 第四章 第七节 魔帅现身 公子白爬上了刚刚被李宠挪移了位置的石头上,在这个全坟场唯一干爽的地方仰面躺下,舒展着四肢,折腾了一夜,累得半死,要是有根烟吸上一口解解乏该多爽,公子白带着对香烟的无限憧憬打起了呼噜。李宠也够累,在坟场四周设下了一个防护结界,又给剩下的骷髅下了警戒的指示后,也回到法像中休息了。如果此时有人经过就会看到在五百来个骷髅的拱卫下,一个男人躺在中心巨石上打呼噜的奇景,很可惜这个地方不会有人经过,但这一奇景还是有观赏者的。 在公子白和李宠一个睡觉,一个静休的时候,一道巨大的黑影和一团较小的红雾悄然来到了坟场上空。 巨大的黑影在上空逐渐凝结成一个背生双翼,独角、蛇头、人身的怪物,旁边的红雾也隐约成了一个干瘦的人形。 望着下方结界里沉睡的公子白,红色的人影恨恨地说:“卡德大人,就是这小子,不但打伤了我,现在还杀了我的四位哥哥了,请大人敢快出手捉这小子回魔界受刑,千万不能让他死得痛快!”敢情这厮就是白天被公子白打跑的血魔(以下简称血魔五)。 “果然不错!”被叫作卡德的怪物望着下面的公子白居然赞赏起来,旁边的血魔五很不解地望着他。 “你们这群笨蛋只知道噬血、杀戮,所以只能当个魔战士,魔界要都是你这样的蠢蛋还有什么前途?”卡德丝毫没有为死去的四个血魔惋惜,反而训斥起血魔五来了。继而又转头看着公子白接着说:“这个人只凭一个灵鬼和低等的法术就消来了实力至少是他三倍的敌力,而且还没有危及他的同族,原因是什么样?无非是头脑好,想出的计划周密,手段阴毒果断!如果让他到魔界发展,绝对是奇才!如果把他培养成魔界代言人,进而在人界修成魔道,魔界的吞并大计指日可待了,我还真得和他好好谈谈!” 卡德说完并没有立刻下去找公子白,反而从身上散发出无数细若蛛丝的黑线从半空罩住了方圆三十里的地面,渐渐地,所罩地面上的野生动物全都被黑线牵引着从四面八方向坟场聚拢,沿着结界的外围形成了一道包围网。原来卡德怕公子白溜掉,同时也为了在谈判过程中向公子白施加压力,运用魔功将方圆三十里内的野生动物强行改造成了魔兽,只见结界外围从天上到地下黑压压地围了近万只形体超大的狼、狐狸、野兔、蝙蝠、乌鸦、猫头鹰、蚯蚓、蜗牛…… 在魔兽包围网形成时,没有触碰结界,结界内境界的骷髅既没有视力,也不会说话,只能按照操控者的意图或者被动反击的本能行动,所以公子白和李宠丝毫没有发觉外面的变化。在魔兽包围网形成后,卡德弹指发出一个黑色光球打在结界上,结界受力猛然震颤了一下,公子白和李宠同时苏醒。 “咦!天怎么又黑了?哎呀!什么东西?”公子白一睁眼发现泛白的天际已经被黑压压的魔兽遮挡得严严实实,四下全是魔兽血红的眼睛。 李宠到底见过一些场面,马上提醒道:“催化魔兽!魔界大佬来了,情况大大不妙啊!” “这位小弟弟的眼光不错吗?”卡德周围的魔兽向外散开了一些使他的身影在微弱的天光下突显出来。“我是魔界混乱军团的魔帅卡德。本来你们杀了我的魔战士,扰乱了我的计划应该立即捉你们到魔界受刑。不过,我个人非常欣赏你们的表现,希望和你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你还能放过我,再给我点路费回家呀?”公子白估计在劫难逃,索性豁出去了。 “如果你能同意我的条件,不但放你们走,还给你们两亿人民币。如果表现好的话,还可能让你成为人界的统治者。你有兴趣听吗?”卡德居然提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又极度诱惑的条件。 公子白被卡德的这个还不清楚的条件给吓蒙了。他本以为卡德能让他自杀,只要能保留一个完整的魂魄到冥界混混就不错了。没想到,卡德作为一个魔帅能说出这种话来,而且其中还明显带有商量的口气。虽然明知道条件后面一定有阴谋也忍不住问:“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卡德以为公子白动心了,详细解说道:“条件很简单。只要你和魔界订下契约,发誓成为魔族,并修炼魔法,作为魔界在人界的执行人。执行人的任务就是在人界推行魔道,并以人的身份统治世界,将人界和平演变为魔界的附庸,为魔界提供稳定的能源和广阔的空间领域,在适当时机突破空间壁障将人界并入魔界。作为对执行人的奖励,人界所在空间将交由他永久管理。如果你答应做我选中的执行人,我就送两亿做你的见面礼,并且传授给你魔法,让你在这个空间拥有无上的力量和权势。” 原来,魔界一直对人界这块资源丰富的肥肉垂涎三尺。但是其他各界,特别是仙界和佛界一直认为人界虽然弱小但是有其生存和发展的自由,其他各界不应该直接cha手人界的事务和直接影响人类社会的发展。其他各界间接的从人界获得资源和人员的补充是可以的,因为那是人自己选择的结果,而不是被其他力量所胁迫的结果。而魔界则一直认为只要实力够强就可以任意的主宰弱小和低等的生灵,对于人界一个弱小又自以为是的空间存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各界依实力瓜分了,当然如果其他各界不要魔界很乐意独享。而冥界与人界的关系最密切,如果没有人的魂魄,冥界就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老大和一些土著居民实在是太冷清没搞头儿,所以冥界是不同意魔界的观点的。妖界虽然对人没有好感,毕竟刚刚开始的时候,所有的妖都是和人生活在同一空间的,只有修炼成功的妖才可以制造属于自己的特有空间,如果没了人界空间妖族滋生的土壤也就没了,严重影响妖界的可持续发展,所以妖界也不同意魔界对人界的侵占。结果是魔界和其他各界为了人界展开了一场持续百年的大战,魔界虽然实力强横但终究不敌,而且在其和人间的空间壁障上被仙界和佛界联合作了禁制,使高级魔族很难通过,终于保得人界平安。为此魔界的统治者郁闷了很久。最近,一位刚刚由人修成的魔到了魔界,给魔君出了一个和平演变主意。主要精神就是魔界在人界暗中培养、支持一批执行人,执行人以人的身份按人界的法则逐步控制整个世界。然后缓慢地推行血腥、暴力等等与魔界相同了政策和观念,最后把人界的性质完全改变。到时候其他各界自动会放弃对人界的维护,因为那时侯的人已经选择了魔的生活方式为,人界与魔界无异,没有仙佛再会为人界出头。 魔君对这个新鲜的计划很感兴趣,命令手下的魔帅秘密到人界挑选、扶植执行人。而且如果哪位魔帅挑选的执行人的贡献最大,不但执行人有可以统治未来人界空间的权利,那位魔帅可以晋升魔王,并且可以每年获得人界资源的百分之一作为奖励。这对所有的魔帅可是不小的诱惑,所以只要是有能力的魔帅都到人界来找执行人,卡德就是其中之一。眼见别的魔帅找的执行人都在政界、经济界、军界混出点名堂了,他选的执行人倒是也出名了,不过是臭名远扬。机缘巧合,让他碰到公子白这么一个头脑聪明、出身清白、身怀异术的人,他产生了换掉执行人的想法,决定威逼加利诱迫公子白就范。 “确实很诱人哪!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两亿是现金,还是支票?你不过一魔帅以为自己是开印钞厂的呀?哪来那么多钱?”公子白为了给自己和李宠争取恢复的时间故意岔开话题。 卡德也不隐瞒,他不认为自己一个魔帅会让公子白从手上溜掉。“本来我选了一个比较贪婪的信徒做执行人。没想到他除了贪婪外简直就是一头猪,好不容易搞个黑社会出来,还差点让人给抓去枪毙。几年时间除了坑蒙拐骗地弄了一笔钱外毫无建树,害得我被其他魔帅鄙视。我费大力派了几个血魔来,他他妈的倒好,把血魔当打手用,直接去抢钱,不是白痴是什么?不是等着让那些仙佛抓现行吗?看你表现这么好,我决定把他废了,让你做执行人。你杀魔战士在先,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只好毁了你的肉身,再把你的魂魄带回魔界受刑。” “你说的那个信徒该不会是铁力发吧?”公子白把他一天来的境遇串联起来,对铁力发和卡德的关系很是怀疑,所以有此一问。 “就说你聪明吗?一猜即中,实在有做魔帅的潜质。怎么样,想清楚没有?” 公子白心说,这个卡德实在是跟他的职位很配,真是够混乱,混乱的脑子也跟着混乱了。看来白痴的魔帅只能找白痴的执行人,转念一想也不对,现在他要找自己做执行人,难道自己也是白痴?唉,混乱魔帅真够混乱,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等一下,我跟兄弟商量商量。”公子白答应着。 “小李,你看怎么办?我法力未复,想土遁逃走还不行?” “老大,外面的魔兽太多,凭这点骷髅和你我是挡不住的。不过,我发现上面这个卡德只是魔帅的fenshen,他的本体没那么容易过界的。现在快天亮了,魔帅fenshen在白天是不能自由活动的,如果我们撑到天亮就有希望。至于能不能撑到天亮,我也没把握。” “这样啊。如果我先答应他,然后在反悔呢,行不行?总好过硬拼。”公子白对没有把握的事不敢轻易尝试,准备用诈降之计。 李宠马上制止他,十分郑重地说:“万万不可,你要是答应他,他一定要让你和他订立魔界的血契。血契一旦订立就不能反悔,就是你死了也要入魔界受他控制,冥界想要人都不行。” “那没路走了,诈降不成只有硬拼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平白无故地出了趟没油水的差,还要被魔什么的追杀。更可气的是,明知不行还得装大义凛然的样子,希望在临死之前能向《勇敢的心》里的华莱氏一样高喊‘自由’,毕竟老子没为了两亿把全人类给卖了!”公子白无可奈何地抱怨着。 “看开些吧!这里现在魔气极重一定会引起负责人界安全的神、佛和妖的注意,多挺一会儿就多一分机会。天也很快要亮了。”李宠嘴里安慰公子白,却顺便把自灭魂魄的咒语印在公子白的脑子里,很显然他也不看好目前的形势,在失手被擒前自灭魂魄总好过被带回魔界受尽折磨。 “想好没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卡德看他们两个嘀咕了半天,有些不耐烦。 公子白挺了挺胸膛,环视了四周的魔兽后目光停留在卡德身上,用他自己都觉得悲壮的声音回答:“人有许多劣根,也有无法磨灭的良知。作为一个个体可以高尚,也可以堕落。但作为一个独立的群体,一种独特的生灵有他自己的发展道路,有他自己的生存方式。如果要毁灭的话,毁灭者只能是他自己,而不是任何外来驱使和奴役。宁毁灭,不堕落!这就是我的回答!” 卡德费了半天吐沫星子,本以为公子白会乖乖就范,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答案。“找死!”卡德气急败坏地大叫,抖手发出一个直径十几米的黑色球状魔弹砸在结界。,李宠布下的结界在魔弹攻击下如同玻璃杯一样碎裂了,天上地下的各色魔兽狂泳而至。 本节没打完,先传这些让大家看,今天太累了,剩下的明天补齐! 第四章 第八节 狼王之怒 公子白借助长刀输入身体的少量生气,发动了土遁慌不择路地逃了出去,因为他明白即使再来一次地煞就是能消灭所有的魔兽,也消灭不了魔帅卡德。在法力用尽之后公子白回到地面,清晨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清新的空气使他回过神来。此时一夜的疲惫和一身的伤痛接踵而至,公子白一声呻吟昏到在地。 公子白昏倒的地方是距坟场百里的一道山岭,茂密的原始森林覆盖着整座山岭一直延伸到与山岭一体的整个山脉,公子白误入了原始森林。公子白一直昏睡到中午,才苏醒过来。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李宠的情况,还好因为公子白救的及时,李宠免去了魂飞魄散之灾,正在法像里静修只要找机会补足他的灵力就可以和以前一样了。公子白检查完李宠的情况开始察看自己的情形。这一看不禁把公子白自己都给逗乐了。一身不错的行头已经破烂不堪,魔兽的血和自己的血把整套衣裤都染成酱紫色的了,而且昏睡了半天后血都干硬了,稍微移动一下就浑身掉渣。公子白笑了一下,这一笑不打紧,立刻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公子白吱牙咧嘴。公子白暂时逃脱大难,又开始担心自己被魔兽打伤会不会中毒、会不会得禽流感、狂犬病什么的。荒野自救公子白也懂一些,可目前他除了一把长刀、一把手枪外别无他物。思来想去还是想办法走出森林到有人的地方再做打算。于是他利用太阳辨别了方向,顺着山势向下蹒跚而行。他哪里知道,还有一千多魔兽在他后面追过来呢。 公子白顺着山势向下走了半天结果让他大失所望,本想走到山脚下可以见到平地,到了下面才发觉自己走到一个宽有两里不知道多长的山谷的谷底,这下两边全都是山,公子白也不知到往哪走了。此时又饥又渴,无奈之下先在谷底找了些野果坐在一棵树下添肚子。添饱了肚子后,抬头发现昏红的落日正在山谷的一侧,原来这个山谷是东西走向的,公子白决定堵一下运气冲着落日走过去。要是李宠没事的话,只要叫他飞上去看看就知道该往哪边走了,现在只能靠蒙了,公子白闷闷不乐地想。 走了一段,公子白隐约听见前面传来野兽的吼叫声,听声音还不止一只,他能听出来的只有狼叫,其它的声音挺怪不知道是什么野兽。天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这片林区,趁枪里还有几颗子弹打几只野兽做干粮,总好过吃野果树皮,公子白想着生存问题,掏出手枪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摸了过去。 借着树木的掩护公子白摸到了吼叫声的发源地。在他前方二十米外的一个林间空地上一头半人高湛青色的野狼领着十几头体形较小的杂色野狼被三百来头曾围攻过他的地行魔兽包围起来。魔兽散乱地围成一个包围圈,圈内地面上散落着几十头野狼的尸体,圈子当中的青色巨狼应该是狼群的首领,在它的指挥下剩下的野狼收缩在一起进行密集防守。狼群在防守的同时发出阵阵长嚎,看样子是在求援。湛青色巨狼的战斗力明显比其他的野狼要高出许多,稍微小一点的魔兽只要一个照面就会被它撕裂,尽管它如此骁勇在魔兽数量占优的情况下其它的野狼仍然不断地战死。公子白见到魔兽时就吓得魂飞魄散了,那还顾得上打猎的想法,只是看见青色巨狼狂野、凶悍、洒脱的身影深深被它表现出来的野性的力与美吸引住才没立刻撒腿而去。思索间天空中飞行的魔兽穿过林木向剩余的狼群发起了进攻,顷刻之间剩下的野狼全都倒下了,空地上只留下浑身浴血的青色巨狼。 巨狼环顾着身边的狼尸,血红的双眼居然掉下两滴眼泪,两滴泪水在落日余辉中显得格外的晶莹,青狼仰天长啸声震山谷,泪光同时飞溅。树丛中的公子白看得真切,完全被眼前青狼因悲痛伙伴之死发出的悲啸和拼死一战的气势感染了。公子白只觉得心中热血沸腾,昨晚血战众魔的豪气重新迸发,在青狼准备跟扑向它的几只魔兽拼死一搏的时候,公子白对着那几只魔兽一股脑地把枪里的子弹都打出去了。公子白如此举动一方面是被青狼的气势所感染,更主要的是被妖狼族的“战嚎”激起了斗志,只不过当时公子白是不知道真相的。当时公子白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在原野中高贵自由的动物不应该死在肮脏的魔兽手里,何况这些魔兽都是因他而来。 公子白的枪声在寂静的山谷当中回荡,冲向青狼的魔兽立刻被子弹炸成几团火球。同时,公子白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魔兽们回过头发现了它们受命要追杀的目标,马上放弃了对青狼的围杀,全部冲着公子白追过来。原来魔兽们受命沿着公子白逃走的方向搜索追杀公子白,在追到这个山谷的时候,被青狼带领的狼群阻挡,双方展开了厮杀。现在公子白出现,魔兽们简单的大脑立刻执行了优先也是唯一的命令——杀了公子白。 公子白一见魔兽奔自己来了,立马向树林密集的地方逃跑。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在平地上被围住了,大型魔兽的团体冲击加上空中的扑击就是他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在树林里由于树木的阻隔地面和空中的进攻都会相对减弱不少。公子白成功地逃进了树林深处,凭借手里的长刀与魔兽大军展开了游斗。那只巨型的青狼在魔兽被公子白引走后,不但没有逃回森林,反而追着魔兽从魔兽军团外围一直杀进公子白所在里圈。公子白正在狂劈一只蟑螂,眼前青影一闪,一人高的蟑螂就被青狼给撕成碎片了,而且还溅了公子白一身粘稠的绿色液体。青狼对着公子白短促地叫了两声,公子白听不明白但还是跟着青狼往树林深处杀去。 公子白和青狼顶着攻击且战且退,来到了山谷的深处。突然青狼好象感觉到某种东西,发出了一声欢快的啸声,同时森林里发出了无数应和的狼嚎。嚎叫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林间枝叶响动,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无数的野狼,狼群顷刻把以公子白和青狼为中心的魔兽群反包围,并且展开无情的屠杀。公子白周围的压力顿时减轻,使他有时间发现了怪异的现象。狼群里特别高大、雄壮的狼大多都是突然凭空出现的,明显是从其他空间出来的,而且这些狼除了高大强壮外,肢体的某些部分还可以化成锋利的武器,地面的魔兽很快就被消灭怠尽。狼群消灭了地面的魔兽都聚集在公子白身边的青狼周围,对着天空中的几百只飞行魔兽发出示威的叫声。 狼群和空中的魔兽僵持不下的时候,一股强大的空间波动从青狼的身边传出来,狼群散开来在青狼周围空出了一片空地。一个圆形的空间裂缝在空地的中心裂开,从未知的空间里走出了一位身高二米二十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穿着一套青色的皮制轻甲,肌肉结实右胸和右臂完全赤裸,面部棱角分明成熟却不失活力,一头过腰的长发随风飘舞,整个人就象漫画书里的硬派帅哥武士(公子白的感觉)。群狼在那人出现后全都将伏在地上如此三次才列队站好,保持警戒。公子白心中暗想,这次又中奖了,遇到一个养狼作宠物的奇人。那人不理会狼群和魔兽,先半蹲下摸了摸青狼,青狼用头亲昵地蹭着他,狼嘴里呜呜咽咽地响了一阵。一丝怒意立刻显现在那人的脸上,转过身望着天空中飞舞的魔兽似笑非笑地说:“虽然你们也是受害者,但是欺负我的儿子就是活的不耐烦了!念在都是山林一脉,我会给你们报仇的!”说完他的一缕长发笔直地竖起,颜色由原来的乌黑迅速变成了闪着金属光泽的银白色,随后炸裂成无数的针刺射向了空中的魔兽,空中的魔兽竟然禁不住小小的针刺纷纷落地而亡,整个山谷在无一个活着的魔兽。如果李宠在场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人用的是妖狼族的“裂风刺”,公子白没了李宠这个指导员根本就是个盲人战士。公子白惊讶神奇男子的恐怖威力的时候,还想到正是自己把魔兽引来的,也算间接地欺负了他的儿子,还有那些魔兽也是因为自己才被强行催化的,这男人该不会也象他报复吧?转念又一想,这人居然管一只狼叫儿子,如果是真的话,那他可不是养狼作宠物的奇人,自己是中了特等奖了,面前的这位根本不是人,而是狼妖! 传说妖是仇视人类的,公子白越想越怕,准备悄悄地溜走。那人对着狼群说了两个字“吞噬”,狼群就扑到魔兽堆里吞吃魔兽的尸体去了。青狼在吃了两只体积比他大上一倍的魔兽后,全身放光,原本的伤口都愈合了,而且体型也大了一圈。青狼看见公子白要溜,上前一口咬住了他的衣角。公子白暗叫一声,吾命休矣!心想,完了,成狼的晚餐了。闭眼睛等了半天没什么动静,睁眼一看巨人和巨狼正在看着他呢。 巨人看着公子白睁开了眼睛才开口:“人类,我是妖界狼族的首领青影狼王裂风。”接着指着叼着公子白衣角的青狼说:“他是我的小儿子,啸月。这个山谷十分隐蔽是啸月修炼的地方,你可以解释一下你如何到这里来的,这些催生的魔兽和你到来之间有没有关系吗?” 公子白把心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索性照直说了吧!于是公子白就把从他到C市开始至目前为止的情况照实说了。同时也了解了啸月为什么和魔兽开战的原因。昨晚魔帅卡德用魔功召唤野兽强行催化的时候,就把在森林边缘的几只野狼召唤过去了,为此啸月带着其他的狼在森林里寻找失踪的同伴,在一无所获后回到山谷却正巧碰上追踪公子白而来的魔兽。啸月发现其中包括被魔化的同伴,就想解救,可是这群催化魔兽根本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和正常的意识,直接对阻挡他们前进的狼群发动进攻。啸月虽然是狼王的儿子,但还没有修炼到妖的境界,所以只能凭借强大的身体力量进行原始的战斗,在即将战死的时候公子白出现引开了魔兽,之后狼族的增援狼群赶来,狼王也亲自出手了。 公子白讲完经过后,作大义凛然状说:“整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对于给予您的子民和山林一脉带来的灾难我是有责任的。如果您想惩罚我,我愿意接受。” 狼王裂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有以公子白听不懂的狼语和啸月交谈了几句,才跟公子白说:“人类小子,你说的卡德那个白痴我知道,没什么能耐,捣乱却是一流水平。那里有了他肯定不得安宁。作为一个人类能跟他斗到这个地步,虽然我对人类没好感也不得不称赞你。这回你是被迫自保,错不在你,我会找卡德算这笔帐的。但我们之间还有一笔帐要算!” “什么帐?”公子白都发颤音了,嘴上说的风光心里实在是害怕,如果说卡德那个没大脑的还可以想办法敷衍,有是分身在人界的家伙还可以勉强应付,这个狼王如果跟他算起恶帐来,他只有拿肉体还债了。 “不要紧张,啸月说你在关键时刻救了他,让我给你点好处。给你三个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就满足你,你提吧。”裂风微笑着说。 “不行,事都是我惹出来的,哪还敢要好处啊。”公子白急忙推迟。 “不行!我答应了我儿子就得做到,你竟然敢在我儿子面前驳我的面子,不想活了!”裂风的笑脸立刻变成了怒容,一股有如实质的怒气把公子白给冲了一仰面朝天。 公子白从地上爬起来,心里老大不服气,哪有变脸这么快的,不要他的好处还生气的可头一回碰到。再看啸月正用一张大狼脸对着他笑,那意思是说,还不赶快提要求,你傻呀!“好、好、好……。”公子白连说了十八个好字,才心有不甘地提出了要求:“第一个要求是把我的鬼小弟李宠治好,让他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不错,有义气,先想着朋友!这个要求我能做到,你等着。”裂风说完,抬手向空中一抓,手中多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这里面是‘聚灵花露’倒在你的法像上,你那个鬼友三天之后就能出来玩了,管保比以前还厉害。” 公子白接过瓷瓶迫不及待地把里面的透明液体倒在法像上,看着液体全部渗进法像才接着提第二个要求。“听说妖都有妖力空间可以藏身、储藏物品,能不能教我怎么创造一个个人的空间?”公子白早就听说过妖力空间,一直想有一个自己的空间,那样就不用整天在明面背着一些显眼的法器惹人非议了。 裂风听了这个要求,皱了一下眉。“告诉你人是不能给自己开创空间的,人的空间就是这个世界。”这时啸月在边上呜咽了一声。裂风听了,对啸月说:“你小子倒真为他着想,自己还没有妖力空间呢,等你得什么时候,好了我给还不行吗?”裂风又对公子白说:“月儿说等他修成妖力空间后在给你分一块出来。等他至少还得二十年,而且还有损他的功力。我这个老爸只好把自己的空间分一块来给你,幸好我的功力正有点过剩,你说要多大吧。” “哪太好了。为了不让您的功力受损,能给我芝麻粒大的空间就够了。”公子白听说会有损狼王的功力,就只想象征性地要一个比较小的空间,就算狼王完成了诺言。 狼王裂风听了,忍不住大笑:“你以为我这个狼王是白叫的,不要看啸月,他可是我最小的儿子,刚过二百岁,他大哥都一千五百岁了。芝麻粒大,够干什么的,等于没有?这个给你,至少有你们的一个体育场大,够你用吗?”狼王射了一道指风在公子白的手上。 第四章 第九节 功成身退 公子白觉得右手食指指尖轻痛了一下,仔细观看却毫无异状。“不用看了,我把开启空间的钥匙印在里面了,外表看不出来的。以后你再仔细研究给你的空间吧,提第三个要求吧?”狼王裂风明显是个急脾气。 “第三个要求吗,很简单!我想和啸月作朋友,希望您能同意。”公子白觉得好处得到的够多了,而且刚刚和啸月并肩抗敌而后啸月又一味地帮他,使公子白很是感动。另外如果跟妖狼族搞好关系对他以后加深对妖界的了解和研究会方便不少,对各界生灵的研究一直是公子白的最大理想。综合了这些原因,公子白提出了一个看来没有实际意义,对他却影响深远的条件。 狼王听完公子白的要求,脸色变了几变,很认真地问道:“你真的要和啸月做朋友,没有别的目的?” 公子白被狼王问的一愣。“刚才我和啸月一起大战魔兽出生入死,之后啸月又请您帮了我的大忙。这么有义气,不管是妖还是怪这样的朋友上哪找去呀?如果非说有其他的目的的话,我只是想通过和啸月的结交更深入地了解妖界,对其他生灵的研究一直是我的理想。别的目的我就没有了。” “看你的样子不象说谎。你不知道吧,妖界很不信任人类,很少会和人类成为朋友。所以,要想获得妖的友情除了用实际行动外,还要缔结‘血契’,血契结成后,背叛友情的一方会被血契折磨一年后才爆体而亡。你敢以血契来证明你的诚意吗?”狼王认真地问。 “我敢。”公子白毫不犹豫地回答。 “啸月,你呢?”狼王对啸月说。啸月发出一声短促有力的叫声,狼王听了点点头。“好吧,啸月答应了你的要求,伸出你的手来!”狼王得到啸月的答复,同意了公子白的要求。 公子白按照狼王的要求伸出了左手,啸月也伸出了一只前爪。狼王站在公子白和啸月的中间,伸出双手分别朝公子白和啸月凌空虚抓,公子白感觉手腕剧痛,一道血箭从他的手腕射向狼王的手中。啸月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样。两道血箭在狼王的控制下凌空相撞融为一团,狼王双手虚托着漂浮在空中的血团沉声念颂:“以血为誓,以诚为盟,不叛不离,相辅相成。”接着双手一分,血团又重新分成两部分射入公子白和啸月的体内。 血箭入体后公子白只觉得一股狂野不羁的力量瞬间涌进身体,并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了一阵,随后向炸弹一样爆发了,巨大了力量飞速地与公子白的身体融合,身上的骨骼肌肉在这股力量注入后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变化。首先身体上的伤口顷刻愈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接着公子白的骨骼一阵脆响,身体奇迹般地高了少许,而且原本开始长赘肉而显得突出的肚子也缩了回去。再看公子容貌没变外,却把原来身高一米六五有点略肥的身形换成了一个身高一米七肌肉发达匀称充满活力的身体,而且两眼在月色下闪动着绿色的荧光。 另一边的啸月也发生了变化。血箭入体后,啸月一声长啸,先缩成了一团然后全身发出耀眼的青光,当光芒逐渐消失后,一只身高一米九十的青毛狼人站在狼群中央。啸月变成的狼人兴奋地挥动着双臂,窜到狼王面前以公子白能听懂的人言问道:“老爸,这是怎么回事,血契好象没这个功能吧?” 狼王一脸疑惑的样子,把公子白和啸月仔细观察了几遍,最后指着公子白说:“问题出在你小子身上。血契本来是妖同异类之间的一种诚信契约,没有别的作用。可是当你和他的血混合在互相交换后,不但把你的体质转变提升成了妖兽体,让你的身体强度、力量、速度远远超过人类精英的数倍,而且你居然能获得妖狼族独有的‘吞噬’技能。比起你,啸月的便宜更大,居然一下转变了形体提升到‘狼人’的水平,跃入了妖的境界,省去了二百年的修炼。啸月的情况我很了解,这种突变一定是因你而起的,至于为什么你能引起这种突变我一时还搞不清楚。” 公子白正沉浸在自己新的体形上,对狼王的疑问也不深究,只是对狼王说的“吞噬”技能很不了解,闻言问道:“什么是‘吞噬’,怎么用啊?我的嘴也没大多少啊?” “你抬起左手,集中一下精神,想‘吞噬’两个字。”狼王没有解释,只是出言指示。 公子白照着狼王的话去做。乖乖,可不得了!左手居然化成一个凶猛的狼头,而且是活的狼头,狼头张开大嘴似乎要择人而噬。“这就是‘吞噬’在你身上的效果了,只要是血肉生物都可以用它吞噬下去转化成你的生命能量和身体力量,那边还有几个魔兽你不想尝尝吗?”公子白看着这恐怖的第二张嘴,心想这个技能倒是不错,可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用为妙,实在太恐怖了。随后公子白收起了‘吞噬’。 这下可好,公子白诚心的交友行为的意外结果居然是啸月成了狼人,公子白成了人妖! 对于这个刚会说人话的朋友,公子白非常想和他秉烛夜谈(其实森林里是严禁烟火的,当时主人公给忘了,所以这么想)。还没等公子白开口,啸月和狼王同时望向天空。啸月大喝:“什么东西,赶快现身!”狼王却轻蔑地笑道:“一塌糊涂的东西,还不出来!”随着喝声,魔帅卡德显现在空中。 “不愧是妖狼之王,这么快就发现我了。本来我打算给你点面子,等你父子走了再对付这小子,现在顾不得了。”卡德说。 狼王身形一闪,已浮在空中,和卡德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以前在战场上都打够了,我也不稀罕跟你一个fenshen动手。下面的小子现在是我儿子的朋友,也算半个妖族,我是不会让你动他的。不过损失了几个魔战士而已,那种货色在你们那里根本就不算什么,看在老相识的份上,你就算了吧。至于什么狗屁执行人的,你另外在找,只要不太过分我也不干涉你,你看如何?”其实狼王根本不怕卡德,以前两位交手数次,都是卡德落荒而逃。这次,狼王一脸和气,主要是想让公子白免去被魔界苦苦纠缠的烦恼。 要说卡德也是头脑混乱到了极点,用一句俗语说他就是装×。“裂风,你是老糊涂了,魔界的规矩你不懂吗?我要是不废了这小子,以后怎么作魔帅!识相的,赶快躲远一点儿,凭你妖狼族也能对抗魔界吗?” 狼王本来就不是好脾气,刚才的话也是耐着最大的性子,再加上自己的儿子正式修炼成妖后心情异常高兴才说出来的,听了卡德的话,火立刻就大了。不过是一个曾为手下败将的魔帅,而且还是fenshen,就鄙视他狼王和妖狼族。妈的,反正魔界不可能大举来袭,虽然弄不死你,也得废了你的fenshen,让你恶心几百年,狼王下了决心。 “卡德,几百年了,你好象把我是什么脾气给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你知道我会干什么了吧?”狼王和气的脸色一扫而空,暴戾的青气布满了全身。 卡德一看狼王就知道自己有难了,但是不能丢了脸面,色厉内荏地叫道:“裂风,你敢!我……。”还没等他说完,狼王凭空消失,在千分之一秒后出现在卡德的身后。“卡德,你的雕像手工不错,我想留下做个纪念。”狼王在卡德背后贴着他的耳边说。只见狼王的手臂闪现出金色的光芒,手上生出了金色的长爪,冲着卡德的后背抓了进去。卡德躲闪不及,背部被狼王一下抓破,大量的腐蚀性的魔气从背部的伤口涌向狼王。狼王对扑面而至的魔气不屑一顾,身上金光大作,整条手臂都cha进了卡德的身体里。随着一声怪叫,卡德的身影完全消失,空中只剩下狼王,在他的手里握着一个与卡德样子相同的木制雕像。 “给你留作纪念吧。”狼王把卡德的雕像扔给了公子白。“他到不了人界,只不过是把一部分力量附在雕像上,向这种程度的fenshen也想跟我斗!看来他的脑子越来越笨,魔界的土著都是单纯的坏蛋!” “啸月大哥!”公子白暂时去了一块心病,开始对啸月感兴趣。对一头二百岁的狼人,实在想不出适合的称呼,反正都是结了血契的朋友,就论个哥们算了。看啸月没有反对,公子白接着说:“你的形象真威风,如果以后有人打我就找你帮忙了。有空我请你吃烤牛肉怎么样?” 啸月直接过来拥抱了公子白,立刻将公子白勒了个半死。“兄弟,多谢你!现在我提升到了妖的境界,再也不用在林子里受憋屈了,有了妖力空间,我想去哪都方便。来我带你去玩。”说完,啸月就拖着公子白进了他的妖力空间。 公子白是第一次见识妖力空间,心里别说多兴奋了。啸月的妖力空间是一个不规则的广阔领域,公子白一时无法测算出它的大小,在空间的边缘处是闪着暗蓝色光芒的空间边界,在墙壁一样的边界上镶嵌着无数个银色的光点,好象野空里的繁星,而整个空间被柔和的光线所照亮。公子白和啸月悬浮在空间的中央,意念所动就可以在空间中任意翱翔。 “这个空间就是我的领地,只有我允许的人才能进来,随着我的妖力这个空间还会不断扩大的。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等我建设好了就不象现在这么空旷了,到时候在这里的给你修一个大宅院如何?肯定比你们人类住的鸽子笼似的房子要舒服多了!”啸月对公子白为他带来的好处非常感激,所以连自己的私人领地都开放给了公子白。 “没问题!我苦干几年也买不了几平米的房子,现在人界的房产实在是太贵了,有免费的豪宅我还能不要?不过现在不急,你老爸也给了我一个小一点的空间,我还不知道具体怎么用,你能不能先教教我?”公子白看了啸月的妖力空间后,对狼王送给自己的空间也非常向往,听说还能建设,更是心情大爽,急着想学。 “妖力空间的运用是妖的本能,人对它的应用是有限的,不过我可以帮你改一改,哪天把你的设计图给我,我给你弄好。你的空间虽然不能扩展,但用来存东西、避难、空间传送还是别的法术无法比拟的。先给你说说妖力空间的基本常识吧……。啸月将妖力空间的运用方法传授给了公子白。(妖力空间的具体问题将在以后叙述) 公子白和啸月两个人一见如故、话语投机,竟然就在空间里升了堆篝火,在由外面的狼兄狼弟们贡献了一些野味搞起了烧烤晚宴,还邀请了狼王和其他十几只狼头儿参加。本来狼王已经达到了无须吃喝的境界,啸月和狼头儿们也只吃生肉,但在公子白大展厨艺弄出香喷喷的烤肉后都禁不住诱惑大吃特吃了一顿。在公子白的烤肉攻势下,妖狼族的首领和本地附近的狼头儿全都成了公子白的铁哥们和厨艺崇拜者(公子白在血契之后居然会了狼语,所以不存在和狼的语言障碍)。而且,啸月在得到公子白保证以后每月至少请他吃一次烤肉后,才肯把他放走。公子白十分后怕,险些成了妖狼族的专用厨师! 等公子白被啸月从妖力空间里直接传送到C市公安局的门口,已经是两天以后了。衣衫褴褛的公子白在黎明时分突然出现在公安局的门口,把值班的警察吓坏了,十几把枪立刻顶上来。“我是公子白,叫你们李强队长出来。还有,拿套干净的衣服给我,多少钱我都要。”看着警察一副发现哥斯拉的怪样子,公子白打量了一下自己,难怪人家紧张,怎么看自己都是一原始人的形象。很快李强就出来了,他足足辨认了五分钟,才确信面前站着的是公子白本人。公子白暗想,自己真是失败,光顾着和啸月他们一帮狼吃吃喝喝,忘了把自己洗干净,弄套象样的衣服遮体,在妖界这种形象没问题,回到人界可就闹笑话了。 李强确认了面前的确是公子白后,赶紧让他到室内。洗干净了身体,换了临时找来的衣服后公子白问起他走后的情况。他走后这不到三天的时间,C市简直翻了天。由于刑警队长被袭,而且随同警员受伤并一致证实袭击者不是人类,整个事件震动了高层的领导,现在C市所有警力全面发动,密切注意一切可以的人、动物、物体,而且还秘密邀请了数十个身怀异术的“法师”协助警方工作。 不理李强对与他别后情节的追问,公子白直接问:“现在有什么发现吗?你可得把铁力发给挖出来,他虽然不是主犯但绝对是帮凶!而且他还是金矿呢,只要撬开他的嘴至少能抠出两亿赃款来,到时候你功劳可就大了。” “经过这两天拉网式的排查,铁力发的行踪已经掌握了。就是他身边好象还有几个那天晚上我们遇到过的家伙,警察和法师一直没想出好的办法,如果控制不住局面,让他们发起飚来,恐怕会波及C市的老百姓,所以我们不敢轻举妄动。铁力发这两天也可能感觉到情况不妙,正在准备外逃,但我们对机场、车站都加派了警力,铁力发一时也不敢来硬的。现在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李强说到这个事,眉毛就拧成了疙瘩。 “魔战士而已吗!那天晚上的四个,还有他们的头儿已经让我灭了!剩下这几个不足为虑。”在李强的追问下公子白简单地把如何消灭四个血魔和卡德的事情交代了一下,只是把妖狼族和魔界执行人的事给省略了,这种事说出来图增烦恼,还是不提为妙。公子白点了根烟,又问:“到底有几个魔战士,你们弄清了吗?” “还有五个,都是经过法师的确认,不会弄错!他们形影不离,日夜守在铁力发的身边。你也知道一般的子弹对他们不起作用,如果用法术又会惊世骇俗,一个不好天下大乱!”李强左右为难。 “我倒有一个办法,只要足够的狙击手就可以把魔战士全都搞定!”公子白说。 “快说,只要管用,让你当刑警队长都没问题。” “我新发明了一种方法,可以让子弹和符咒的力量想结合。只要狙击手射出这样的子弹,打进魔战士的身体里去,保准把他们废掉!还得多谢你借我手枪,要不然我还真创意不出来呢。所以,看在你手枪的面上就免费送你一批子弹,狙击手的问题你自己解决,怎么样?”公子白说完,把李强的手枪还给了他。公子白可不想自己落个私藏枪支,而李强弄个丢失枪支的罪名。 李强接过枪也不提因佩枪不在被审查的事,只是继续问:“真的能办到?不会出问题吧?” “你不也亲眼见过,手枪子弹都可以打进血魔的身体,只是不能对血魔造成更大的伤害。子弹上如果附了符咒就不同了,子弹进入魔战士的身体后,上面的符咒力量才爆发,从内向外将魔战士彻底摧毁。这效果经我实战检测,非常理想。这次,我们用大威力的狙击步枪,远距离在魔战士无防备的情况下射击,魔战士在听到枪声之前就会中弹,根本没时间运用魔功护身,只要被击中他们就死定了。你去找狙击手,子弹的问题我来解决。”公子白详细说明了作战方案。 李强依照程序向上级做了汇报,很快十五名优秀狙击手被派下来,听从李强的指挥。公子白则为狙击手每人制作了十发“符弹”(结合符咒威力的子弹,公子白为自己的新发明起的名字,可惜不能申请专利),另外给李强的手枪也补充了二十发符弹。当晚,抓捕铁力发的行动开始。 在夜色掩护下,李强带领十五名狙击手和二百名刑警把铁力发藏身的三层别墅团团围住。狙击手在周围屋顶、阳台、树上找好了狙击点,为了保险起见,三名狙击手负责一个魔战士。铁力发和他的魔战士保镖统统在二楼的大厅,其他三四十个打手,分布在院子、一楼、三楼等处。“狙击手锁定目标,各小组注意听候命令,随时出击,遇到暴力拒捕可以使用武器。”李强通过对讲机发布命令。为了预防万一,公子白被李强生拉硬拽跟着来了。很快,狙击手发来了目标已锁定的报告,各行动小组也到了指定位置。“射击!”李强对狙击手发出指令。“砰”的一声,只有一声,十五把狙击枪同时响起。距离狙击手百米之外的别墅大厅内,立刻爆出了四团火焰,中了含有“灭魔符”和“圣火符”的魔战士在毫无准备下瞬间被化为灰烬。五个魔战士中剩下的一个,没有被化为灰烬,因为他中的是含有“困魔符”和“玄冰符”的子弹,变成了一根人形冰棍。枪响过后,李强下令行动小组出击。没有了魔战士的铁力发和一帮打手根本不是训练有素的刑警的对手,特别是在几个有枪的打手被狙击手爆头之后,打手们见大势以去,全都交枪缴械束手就擒了。行动顺利完成,铁力发落网。 李强立刻组织预审人员,夜审铁力发。公子白认为没自己什么事了,就躲到李强的办公室睡叫去了。在天刚亮的时候,公子白被李强推醒。“搞什么搞?才六点钟。”公子白这几天严重缺觉,被叫醒非常的不悦。眼里全是红血丝的李强一身烟味,嘴里还叼着一根烟,用非常渴望的眼神看着公子白。“你又有什么事搞不定啊?这么看我一定有问题。”公子白没好气地说。 “铁力发到现在还不交代。”李强说。 “这你也来烦我,你加大一点审讯力度不就行了!别说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要不你这刑警队长就白当了。”公子白暗示李强可是“适当”采取某些“手段”。 “你以为我和预审处的是吃干饭的吗!这大半夜,连蒙带唬,事实证据,软硬兼施,他他妈的不但不认帐,还念什么古怪的魔经,喊什么卡德魔神什么的,对我们的审讯不理不睬,不疼不痒,简直跟精神病一样。如果没什么初审成果,第一次讯问结束后他在找一个什么律师来提供法律帮助,没准真他妈鉴定出个精神病来,我还得放了他,兴许被他倒打一耙,就此混不下去了。”李强气急败坏,脏话连连。 “没办法,再帮你一次,成不成就看运气了。你马上把审讯室里的其他人都叫出来,录音、录相都关了,我一个人进去。” 李强已经习惯了公子白的办事风格,二话不说,马上照做。公子白一个人进了审讯室,先确定了录音、录相都关闭了。才对着室中央的铁力发说:“卡德元帅让我问候你,魔神的信徒!” 铁力发是一个四十岁左右身体健壮、面目阴郁的男子,听了公子白的话,停止了嘴里的哼唧,抬头瞅了公子白一眼,轻蔑的说:“你是什么人,敢直呼魔帅的名字!魔神会诅咒你的!” 不理铁力发的发问,公子白拿出了卡德的雕像,这是一个半尺高,不知什么材质的、沉重的黑色雕像,卡德的面貌刻画的栩栩如生。铁力发看到雕像仿佛被电击一样浑身颤抖,然后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那雕像是卡德的fenshen,而卡德是铁力发信仰的魔神和侍奉的主子,以魔界按实力排名的规矩,这样随便拿着卡德fenshen的,至少要是魔王级的人物,已经成了半个魔族的铁力发那能不怕。看着铁力发这么配合,公子白更要下猛药了。“不要奇怪我如何到这里的,你应该知道魔界培植执行人的信息。我就是大魔王贝舍的执行人,现在在人界的身份是这里的副手。卡德选你做执行人非常的失败,把魔界的脸都丢光了,所以他已经被魔君喂了他的宠物。至于你……。”公子白故意把下半句留下不说。 铁力发非常知道魔界对失败者的规矩,脸立刻就绿了。“大魔王贝舍的执行人(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叫贝舍的大魔王,公子白也是瞎编的),请您帮我向魔君求情,我不想……。”至于不想什么,他也不知道,因为他不知道魔界要怎么处理他。 公子白接着说:“至于你则拿来喂我的宠物!”说完,发动了“吞噬”左手化成一个张着雪盆大口的狼头。公子白演的非常投入,也把铁力发吓得屁滚尿流,他没见过公子白,更没见过人的手会突然变狼头的,更加对公子白的实力和身份深信不疑。 “求求你,不要、不要……。”铁力发拼命地磕着头。 公子白看火候到了,立刻把话往回拉。“行了,你以为我会为在这里杀你而冒暴露身份的危险吗?”铁力发听出了公子白话里的转机,立刻停止磕头,用满怀希望的目光看着公子白,等着他往下说。“告诉你,死你是肯定逃不了了。就是按人界的法律你也能死几个来回。所以,我有两个死法给你选择。一是,晚上我偷偷的进来让我的宠物把你的肉体和魂魄都消化了。二是,你等我出去后就说受了我的感化,把他们想知道的问题全部交代,让我再立一件功劳。到时候虽然你还会死,但是贝舍大魔王会把你的灵魂接引到魔界,让你做一个魔将。你自己选择吧。”说完,公子白转身走出了审讯室。在审讯室外公子白告诉李强,半个小时后继续提审铁力发。 铁力发在公子白的欺骗下,果然选择了第二条路,非常光棍地把他犯下的所有罪行统统交代,而且还怕有所遗漏,认真地和刑警们核对了三遍。刑警们简直对铁力发坦白达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要不是他的罪行又多又重,再怎么减轻处罚都得判死刑,他没准还真死不成了呢。 终于,在一个星期后,在答应李强会定期为他们的警队补充符弹,但附加收费条件后,公子白彻底摆脱了李强的纠缠,回到了律师事务所。回到所里公子白意外地受到同事和主任的热烈欢迎。原来,C市公安局事先给省和市司法厅局和律师事务所发了公函,大大地将公子白配合警方工作的事迹歌颂了一番(都是套话,对实际问题没提,也没法细说),这些务虚的表扬没给公子白带来什么实惠,但好歹也给了他一个心理安慰。 整个事件得益最多的要算电机厂,铁力发交代了全部罪行,也交出了大部分赃款,所以电机厂的损失通过退还赃款的程序得以弥补。附带,事务所的钱主任也在他的厂长哥们面前很有面子。公子白这次却一点油水也没捞到,虽然如此他也没怎么生气,因为他的鬼小弟李宠在恢复以后更厉害了,还有他的体质增强到了超人的水平,再有就是有一个随时会来找他吃烤肉的朋友和一个随心所欲的私人空间。 魔对人的引诱是无处不在的,因为人本身就有心魔。魔的引诱可以使人堕落,心魔的驱使却会让人疯狂! 第五章 尸穴 第一节 鬼楼事件 致歉:一个星期没有更新,实在不好意思。没办法,我老弟离家一整年,上星期从四川回来探亲,我怎么的也得陪他几天,俺是当哥的,而且我老弟又帅!有四川的妹妹速来报名,我老弟在德阳工作,24岁至今未婚! 人在生前具有强大的意志力,在死亡的时候又不愿意面对失去生命事实,如果他的尸体被埋葬在阴湿的墓xue且五十年之内没有腐败,那么他的灵魂即使去往冥界,尸体上残留的强大的求生的精神烙印也会支配他的尸体重新活动。这种没有生机只有简单意志的活动死尸被称为僵尸。僵尸一旦破土而出就会因为其对热血生命的嫉妒疯狂地袭击所见的任何活的生物,除了尸龄(成为僵尸的年龄)较长的外僵尸只有一个简单的本能思维,仇恨和消灭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只有尸龄超过五十年的僵尸才能形成独自的意识,这个意识来源于原来尸体主人但独立于原来尸体主人的灵魂而存在,就是说僵尸是先有身体后产生意识的。 清朝,僵尸发展到了鼎盛时期,在中国南方由于其特殊的气候和环境,产生了大量的僵尸,造成了极大的社会恐慌。而东北作为满清的龙兴之地,地理位置和气候非常难于产生僵尸,当时的将军大臣、王公贵族为了使自己的尸体不至于变成僵尸,都不惜重金在东北购置墓园,不远千里将运输遗体到东北安葬。不过这并不代表东北没有僵尸,李宠生前住的村子就被一群僵尸袭击了,为此李宠的父亲绝尘道长在东北追击了这群僵尸几十年,并在最后消灭僵尸的战斗中与李宠失去了联系,不知所踪。公子白和李宠自从相识后,先后认识了牛头马面、土地、狼王等人,公子白都拜托他们帮助李宠寻找绝尘。可是一直没有绝尘的消息,公子白暂时又没有和茅山派及其他的门派取得联系,所以寻找绝尘的事情一直没有进展。 经过出差事件之后,公子白同魔界结下了梁子,为了应付魔界的报复,公子白不断的以烤肉为代价,从啸月那里学习搏斗的技巧,以配合刚刚强化的身体。并且公子白把血战魔兽时施展的那招刀法命名为“地煞”,在吸取前次用刀的经验基础上,又创出了两招刀法,通过强化后的身体使出以后威力更胜从前。李宠在聚灵花露的作用下不但很快恢复了形体,而且灵力比以前提高了一倍,这两位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值得一提的是啸月应公子白的要求,把狼王赠给公子白的空间进行了一番改造。在原本空空如也的三维空间里建造了一座宽敞的庭院。庭院占了一亩地的面积,完全按照公子白农村的家宅建造,四周是红色的砖墙,中央靠后一点的位置是三间瓦房,房子前面到院门之间是一块宽敞的空地,其他地方是菜园和果树。这一切都是利用空间中的能量制造的,所以菜园里的菜和果树只具备观赏性,是不能吃的。啸月本打算给公子白建一个小一点的城堡,但公子白认为那是西方的东西没有中国特色坚决反对。公子白还特意花钱买了桌椅、被褥等居家用品,因为他感觉了一下,用能量制造的家居用品根本没感觉,用着不舒服,所以全部换掉。由于没有电视信号,所以电视什么的电器就省了。在中间的房间里除了一个悬浮的不满光点的球体以外别无他物,为了使用方便公子白把空间边界上通往其他空间的接点都集中到屋子里来,以他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在其他空间生存,但他还是把这些接点给利用上了。既然到不了别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他还是可以去很多地方的,所以他每去一处就把该处的位置和选定的空间接点对应联系起来,这样以后他只要进入自己的空间后选定相应的接点加以开启就可以到达已经去过的地方,可以说这是公子白发明的另类瞬移方法,当然公子白的创意虽然不错也少不了啸月的帮忙,不然凭他那能改动那些接点的连接属性啊?而且啸月还在空间里划了一块不小的区域给公子白做储藏室,这样公子白就可以把他的一些私人物品和法器存放在里面,省得背在身上招摇过市,想用的时候自然可以通过在手指上的空间钥匙直接开启,意念所致东西自然到手。另外,公子白的房子里没有厨房,反而在房前的空地上被啸月强行增加了一个烧烤区,公子白又花了大把的银子买了整套的烧烤设备,目的无他只是满足啸月等一众狼兄狼第们的食欲,如果公子白不答应前面一切的设施只能是他的创意了,无奈公子白在啸月的威胁、利诱下只得如此了。因此,啸月非常有面子的在其他的妖狼面前声称,他每月至少可以在某处享受一顿烧烤大餐。以至于某些知道和不知道烧烤为何物的狼哥哥,为了大快朵颐或者不被鄙视拼命的巴结啸月,要求他携同前往。结果是公子白每月至少一两天的时间要用来应付啸月和他的狼哥们的窜门壮举,好在他们都是自带肉类,公子白只是略微提供一点酒水而已。 除了啸月这个“酒肉朋友”外公子白从C市回来以后还被他的同学、同事、朋友、家人弄得昏天黑地。因为所有见到他的人第一句话都是:“你怎么长高了?哎呀,还瘦了?咋回事呀?”对于不经常见面的还好应付,对那些总见面的根本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解释为什么一个26岁的男人会在三天后增高五公分,腰围小了二寸。所以公子白不但破费了钱财重新购置了衣物外,还要针对不同的对象编造不同的理由。对不经常见面的他回答:“啊,我一直都在吃增高药,而且经常游泳(其实他入水即沉)。”“什么牌的增高药啊,这么好使?”“×××牌。”对经常见面的,特别是天天见的就困难了。他不是说穿了增高鞋,就是支支吾吾地打岔。谎话说的太多难免出现不同的版本,结果是好几家生产增高鞋、增高药、减肥药的厂家闻风而来,要请他作产品的代言人,公子白都一一回绝了。世事难料,长高的烦恼啊!终于,在两个月后,公子白突然增高的形象被周围的人接受了,也没有人再提这个尖锐的问题,公子白才敢明目张胆地在公共场所亮相,中国足球队都可以冲出亚洲,这年头出点怪事也就稀奇一阵罢了。 正当公子白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忘我的赚钱工作中时,麻烦事又上门了。苏兰掌管的苏氏企业下属的房地产公司开发的楼盘出了问题,作为苏氏企业法律顾问的公子白责无旁贷的要协助处理。公子白接到苏兰的电话后,参加了苏兰亲自主持的房地产公司办公会议。在会上公司总经理对这次突发事件做了详细的汇报。公司在城南开发了一片土地,建设了十栋七层的住宅楼。工程竣工后进行了大规模的宣传和销售,而且目前已经销售了六成的商品房,剩余的也大部分收到了定金。其中位置优越的七号楼所有住宅已经全部售出,并且已有百分之八十的购房者入住。可是不断有入住者声称在夜间听到怪异、恐怖的声响,或在房间中看到贵怪而受到惊吓,而且有四人因惊吓过度而入院治疗。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公司重视,随着此类事件的不断增加,入住该楼的居民联合起来要求将所购房屋退还公司,公司向其退还购房款并赔偿损失,并且进一步波及未入住该楼的其他购房者和已经购买和预定该区域其他房屋的购房者,如果公司不及时排除此种情况,除经济损失外公司声誉将受到极大的影响。总经理的汇报完后,公司的财务和工程等部门负责人也做了相应的汇报,对因此引起的公司经济情况和房屋的工程质量问题进行了分析。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汇报过后,苏兰和公子白都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些汇报除了强调形势的严峻和推卸责任之外,对造成事件的原因和解决方法都支字未提。最后只有公子白这个法律顾问没有发言了。 “请问,公司开发的这片楼盘,在建楼之前是什么情况?”公子白开始了他一贯风格的提问。 “那里是城边的一块荒地,前年市区准备南扩才划入规划的。我公司是去年投标取得的土地使用权。”公司总经理回答。 “在建楼的过程中有没有使用过废旧的材料,或者身份不明的人员,或者出现过奇怪的现象?”公子白接着发问。 “建楼时使用的水泥、砖石、钢筋全部是合格的新产品,施工人员除了本公司的施工队外,为了赶进度还招了一批农民工,虽然他们都是外地的,但全是有身份证的打工农民,没有特别的人物。楼建好后进行严格的质量检测,绝对的合格。”公司的工程负责人回答。 “公司直接招募的民工里有五个人至今没有领工资,算不算异常?”公司财务负责人补充。 “工程都竣工半年了,为了挣钱出来打工的民工没来领工资确实有点可疑?招工的负责人是哪位能解释一下吗?”公子白问。 “这事我知道,那五个人是同村的,还相互有亲戚。工程快完工的时候,他们一起回去的,说是家里的老人去世,要回去奔丧。由于没到开支的时间,所以没拿工钱就走了,因为规定不准代领工资,所以他们一直没回来工资也一直没给他们。”当时民工的负责人解释道。 “这个问题先放一下。除了七号楼以外其他楼的住户有没有发现怪异现象?” “没有,目前为止其他楼的住户还没有发现什么怪异的事情。但是由于七号楼的住户的宣讲,使他们也跟着恐慌起来。”公司总经理说。 做完了询问,公子白开始正式的发言:“苏董事长、在座的各位,作为苏氏企业的法律顾问,我谈一下我的看法和意见。房地产公司是在我担任苏氏企业法律顾问前就已经开发这片住宅区了。通过查看公司提交的各种文件和刚才的提问我可以肯定的说,公司开发和销售楼盘履行了相应的法定程序,获得了政府相关部门的批准,其行为完全符合法律规定,并且建成的住宅楼质量合格。购房者在与公司签订商品房销售协议后,公司按照约定交付了合格的商品房,购房者在没有合理事由的前提下,无权要求公司退还购房款。至于七号楼‘闹鬼’事件可以说与公司的建筑、销售行为没有因果关系,而且购房者不能证明‘闹鬼’的真实性,且该证明也不会被政府、法院等国家行政、司法机关所采纳。因此,如果从公司的经济利益出发,完全可以不必理会购房者要求退房的要求,因为公司销售出六成的房屋,以目前房地产业的状况已经获利丰厚。但是,如果从公司的声誉和社会影响角度出发,此事必须以维护购房者利益的角度出发,否则势必对苏氏企业的发展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至于事件的原因,不在我的服务范围之内,对此本人不发表任何意见。”说完,他满含深意地看了苏兰一眼。 苏兰沉思良久,最后作出了决定:“张经理,你马上通知七号楼的住户,他们可以得到公司退还的房款和对他们装修和搬家的补偿,如果他们愿意继续在该小区居住,可以将已交的房款和花费的装修费用折价在剩余的住宅当中选择新的入住,如果他们选择的是已经交付定金的房屋,公司就把原来的定金双倍返还。马上去办吧!”不等其他人反对,苏兰就宣布散会,并把公子白单独留下。 苏兰把公子白单独请到她的办公室,确定门外没有人后,才说:“公子律师,刚才你说事件的原因不在你的服务范围,是不是话里有话?” “你应该听说过关于一些鬼屋、鬼楼的传说吧?刚才我问的几个问题就是想确定一下你的房地产公司是不是盖了一座鬼楼的出来。可是你的下属提供的资料太少,还不能过早判断。不过从住户的反映看的确很象。这当然不能和公司的其他人讲,如果作为房地产公司的言论传出去的话那个小区的住户不炸锅才怪!虽然官方不承认神鬼之说,民间还是有一定市场的。刚才你的决定很果断,该不是想彻底放弃七号楼了吧?”公子白边解释边反问。 “当然不是。我是商人,商人追求的是利益。但给商人带来利益的不但是精确的计算,更重要的是声誉。如果我不马上平息这场风波,而是等查清事情的真相后才作决定,这中间的一段时间足够把苏氏企业的声誉全部毁掉,到时候再作努力也于事无补。所以,我只好先平息风波,最大限度的减小负面影响。七号楼我是不会放弃的,它的事情不解决不但苏氏企业会有经济上的损失,还会给小区的住户和苏氏企业留下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而我只知道你有这方面的经验和能力,这次还是要麻烦你。”苏兰很恳切地说。 公子白从心里佩服苏兰的果决,可是一听到苏兰要请他出马,马上推辞:“没错,我是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能否解决我无法保证。而且我最近因为这方面的事惹了不少的麻烦(苏兰因为忧心公司事务还没注意公子白体形的变化),实在不想多惹是非。”公子白确实被出差事件的后遗症给吓怕了,昨天还发誓说除了李宠寻父的事外,对其他的灵异事件只作研究,不再cha手。 苏兰会错了意,以为公子白有别的想法,接着说:“公子律师,苏氏企业是绝对不会白白要求别人帮忙的。据我所知,你在本市还没有住房,如果你能帮助本公司解决此事,我可以让你在七号楼任选一套住宅,那栋楼的住宅每套都在一百平以上,而且全都装修好了,市价最少也要四十万。你看行吗?” 公子白心说,不愧事商人,专门开空头支票,拿本来就有问题的房子作报酬,如果我解决不了就是白忙一场别说房子,连辛苦费都没有,整个一风险代理。“我不是这意思,律师是不可以私自收费的。” “公子律师,你这个借口可不高明。如果你给我提供的是法律服务的话这样算是私自收费,可是你要作的跟法律完全没有关系,怎么能算私自收费呢。还有,就算你不把我当朋友,如果你其他的朋友有难你能不管吗?”苏兰不但否定了公子白的借口,而且还提到了公子白的朋友问题,让公子白一时摸不清头脑。 苏兰接着说:“你的大学同学刘意守不是在你的介绍下以八折的价钱在七号楼买了一套房子。这个人不但是你同学,还是你的死党。不幸的是他是受害者之一,现在还在医院里接受心理辅导,如果七号楼的事情不解决,你对他也不好交代吧?” 刘意手是自己的同寝兄弟,毕业后独自经商,也算是天才商人。那厮在商海上是胆大包天,一向以勇猛果敢著称,可是在生活中可是胆小如鼠,一个毛毛虫就可以吓他半死。自己无意中介绍给他一个鬼楼住,还把一个杰出青年企业家给吓住院了,怪不得这厮一个多月没有联系。妈的什么鬼敢动老子的兄弟,管他什么誓言,俺跟你拼了这条老命! 这时李宠也跃跃欲试,怂恿公子白道:“老大,不就一个鬼楼吗,顶天有几个鬼魂。你我现在的实力能有什么问题?还有,你不是成天念叨房子太贵买不起,顺便赚她一票留作老婆本吧!何况它还动了刘意守,你能不替兄弟报仇吗?”李宠恢复以后,一直没什么娱乐,好不容易有点事,那能轻易放过。 “好吧。我为了刘意守决定去探一探七号楼,不过事成之后那套房子我还是要的!”公子白咬牙切齿地回答,心说好在只是发誓时只说不再cha手灵异事件,没说违反誓言受什么惩罚,没想到不到一天就违反了誓言,好险、好险,以后可不能随便发誓了! 就这样公子白在苏兰这个感情上白痴,事业上无比精明的女人的算计下卷入了这次事件。 第五章 第二节 受害者 公子白得知他的死党刘意守因为住了鬼楼而受了惊吓,气愤之下接受了苏兰要他帮忙的请求。从苏兰的办公室出来,公子白又到工程部要了整个小区的规划设计图和七号楼的建筑工程图纸,到人事部要了没有领工资的五个民工的用工登记资料,在苏兰的许可下公子白很容易的就拿到了这些东西。随后公子白去了刘意守住的医院。 在住院处公子白查到了刘意守住的病房,当他要探视的时候却被值班的护士告知,探视这个病人必须经过主治大夫的许可。无奈,公子白只得在医院里转了三圈才找到主治大夫。在作了介绍以后公子白开始询问刘意守的情况。 “我跟你讲,他身体上根本没有任何损伤,就是受到了强烈的惊吓刺激。经过我们的会诊确定,由于他平常的胆子就很小,而且平常的时候经常被朋友灌输一些鬼神的思想,造成他潜意识当中存在强烈的心理暗示,搬进新居之后由于居住环境的改变,进而诱发了他的恐惧心理,产生了幻听、幻视的现象。在产生初步症状以后,没有及时进行心理调节,结果造成恶性循环,每天晚上都自己吓自己,病得越来越重。”这位精神科的医生是标准的无神论者。 公子白不置可否的问:“那现在他的情况如何呢?” “他的情况很严重,他已经把幻觉当作真实的际遇,对我们的各种心理疗法根本不配合。基于他的情况应该转到精神病院去,不过他的家属不同意。所以,他现在还在单独的病房留院观察,目前还没有好的治疗方案。为了避免他进一步受刺激,才减少他与外界的接触的。” 公子白心中暗自为刘意守倒霉,确实本来胆小的他,如果真的碰见鬼,而那个鬼又有意吓他,他没被吓破胆就是万幸了。没有见过鬼的人当然体会不到那种真实、恐怖的感觉,那感觉完全和幻觉是两回事。刘意守一向以商界杰出青年自居,当然不会承认他是幻听、幻视的精神病,而医生的理论就是精神病从来不说自己是精神病,所以刘意守的坚持自己所见非虚的立场,更使医生认定他是无可救药的精神病。更可笑的是,自己正是医生说的那个灌输鬼神思想造成刘意守强烈心理暗示的罪魁祸首! 在公子白的坚持和保证之下,刘意守的主治大夫终于同意了他的探视要求。于是,公子白跟着护士来到了刘意守的病房。推门而入,刘意守正脸色铁青地坐在病床上,这间不大的病房只有他一个人。 “六子,这么搞的,跑医院住包房来了?这里的护士美不美?”公子白开玩笑说。以前刘意守肯定会跟他讨论哪个护士最漂亮、哪个脾气最好,可是现在刘意守已经把这个嗜好给忘了,只是木然地看了公子白一眼,没搭理他。公子白心说,看来老六真是受害颇深,连他五哥都不认了。这时李宠提醒公子白:“老大,你没看他脸色铁青,分明是鬼气入体,白天是白痴,晚上就见鬼,看来你寝的老六最近一定被折磨得够呛!赶快把他身上的鬼气除了吧!”听李宠一说,公子白才认真观察了刘意守。果然,在刘意守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鬼气,映在地上的身影也发虚。公子白赶紧伸手在他的储物空间里取了一道朱砂定神符,挥手之间定神符化成红光射到刘意守的身上。刘意守身上的鬼气被红光照到后立刻消失,刘意守浑身一震,打了个喷嚏恢复了神智。 一看到公子白,刘意守立刻怒发冲冠,张牙舞爪地说:“你这狗厮,让你帮忙买套房子,你却出卖兄弟给我一个鬼屋,你到底拿了多少回扣?咦!我怎么在医院里?” “老六,天地良心,不是你找我千求万请的让我给你弄一个好楼层,我豁出老脸去给弄了一个好房子,还打了折,当初你答应请我的饭还没吃呢?我当时可是以专业的眼光给你选的房子,那个楼不但地理位置好,而且从风水学的角度上讲,也是宝地。而且你买的那间更是宝中之宝,入住后肯定生意兴旺,事业顺利!不过后来闹鬼的事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选楼当时可是毫无异状。”公子白为自己辩解。他的话不假,楼刚开始出售的时候,公子白去看过,没发现任何问题。 “宝地个屁!我刚搬进去不到两天,就碰到各种恐怖的玩意,简直不敢想象……。”不用公子白追问,刚刚恢复正常的刘意守就开始大吐苦水。刘意守满心欢喜地布置完新居之后,迫不及待地搬了进去。由于他家是外地的,也没有老婆,所以一百二十平的房子就他一个人住。等他闭了电视,关了灯之后,就感觉屋子空荡荡的,有点慎人(使人感到害怕),于是他开了酒柜,开了一瓶红酒,来了两杯,感觉晕乎乎的,躺在床上就睡了。不知睡了多久,他就被一种声音惊醒了。仔细听,好象是女子呼救的声音,还有男子放荡的笑声,接着女子呼救的声音变成了求饶,在后来就是凄厉的惨叫和粗重的喘息声。他妈的,谁家半夜还放影碟,一听就是强奸的情节,弄怎么大声!刘意守把头伸到窗外,没发现左邻右舍、楼上楼下的谁家有动静,再看看时钟,凌晨三点,真怪!那声音响了半个多小时,才没了声音。刘意守也没在意,继续睡他的觉。第二天,住户中有人开始打听昨晚谁家还在凌晨放大功率的音响,并且都怀疑是其相邻的住户所为,结果所有人都否认开过音响,大家无奈只得口头发泄一下拉倒(完事)了。 第二天晚上,确切的是第三天的凌晨,和头一天的时间相同,强奸确切的说是lunjian的声音再次想起。这回把所有人都给吵醒了,全楼的灯都亮了,全体住户都开始找声音的来源。尽管全楼亮灯,那个声音还是在继续,结果在物业公司保安的配合下还是没找到声音的发源地,因为在屋子里听声音在外面,在屋外听,声音又在屋里面。在住户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声音有自动消失了。接下来的一晚更是恐怖,各家各户还是听到了那个声音,但是这回给人的感觉声音就在各家的屋子里回荡,仿佛住户的家就是现场,可是却什么也看不到。有胆小的住户立刻就跑路了,刘意守更绝,直接打电话报了警。警察的效率很高,赶到的时候,声音还在继续,结果一个小队仔细搜查了全楼和楼周围也没发现异常,最后声音消失,警察们也带着疑问走了。如此三次,住户在心里已经把事情的原因归为鬼怪闹事了,鬼楼的传闻不胫而走。正当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那声音却不在响了。如此,人们又以为不过是某些人的恶作剧而已。 可是在平静了一个星期后,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太阳落山之后,整个楼的门窗都回不时地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而且还会莫名其妙的开闭,即使把门窗锁死也不行。并且睡觉的时候总会被突然推醒,有人谁醒了发现居然在床底下,有人半夜起来上厕所会看见客厅里有人走动,有人说看见墙里有碎尸,还有一个夜归的人说看见整个楼在跳舞,总之一到晚上什么怪异恐怖的事情都会发生,好在除了有人受惊之外,没有人员伤亡。其中最经典的是七号楼的两个保安,他们自从楼里闹鬼后到了晚上就躲在保安室,锁上门,握着警棍,喝着白酒壮胆,就这样也没能幸免,两个人一觉醒来发现正赤身裸体地躺在楼前的草坪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脑袋也成了斑秃,而保安室的门窗依旧反锁,没有任何移动的痕迹。在一次次的惊吓之后,住户们逃难一样的搬离了七号楼,并且开始联合起来和房地产公司交涉。 鬼楼一时间成了附近居民的热门话题,为此也惊动了当地的派出所。派出所里有两个不信邪的警员听说七号楼闹鬼后,对此嗤之以鼻,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早已人去楼空的鬼楼,声称要和所谓的鬼较量较量。这两位在过了一晚后,衣冠整齐地走出了楼门,众人都以为他俩平安无事,可是这二位回到警局之后马上写了辞职申请,咬牙切齿地发誓再也不当警察了,对在楼里发生过什么事更是绝口不提。如此一来鬼楼的名气更响。当时有人献计,是不是请些“大师”来看看,没准可以把事情解决。于是,房地产公司和住户都找来所谓的风水先生、阴阳先生、有道高僧、半仙道士来降妖服魔。可是每次来的大师对鬼楼的说法都不一样,诸如风水破败、饿鬼作祟等等莫衷一是。而且除了鬼楼增加了一些花花绿绿的符咒、法印,附近的居民多看了几场古怪的法事外鬼楼还是怪异如常。 刘意守是最早搬离七号楼的,虽然他舍不得放弃花费大笔资金买来的新楼,但与胆裂而亡的后果相比,他还是选择了前者。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刘意守本来再也不想回到鬼楼了,可是在他谈生意的时候需要的一份文件被他忘在了七号楼的家里。那可是能获利三五百万的生意,他虽百般不愿,作为商人在利益驱动之下,他还是决定回去取文件。大白天,应该没问题。刘意守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叫了公司的司机开车载他到七号楼去。带一个人做伴就更加没问题了,刘意守觉得自己的安排还是不错的。 正午时分,刘意守和他的司机一起来到了七号楼的前面。司机对鬼楼事件有所耳闻,停车之后说:“刘总,我在楼下等你,顺便擦擦车。”“不用,你跟我一起上来吧,天挺热,上去喝点水。”刘意守那敢一个人上楼,非要拉司机一起上去不可。司机是一个三十出头,稳重、健壮的男子,平时和刘意守的关系不错,那还不明白刘意守的意图,一看推脱不掉,只好硬着头皮陪他上楼了。两个人进了楼道后,谁都不敢吱声,惟恐惊动了楼里面无形的精灵,空荡的楼道里只回响着两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刘意守的家在四楼,两个人很快进走完了无人的楼梯,开门入室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看来白天楼里是不闹鬼的。刘意守拍了拍落满浮尘的沙发,让司机坐下,自己开始在客厅的书架、文件柜等处找资料。翻了半天,明明记得放在客厅书桌里面的文件居然找不到了,完成了客厅的搜索刘意守进了卧室,心说要是再找不到就是丢了,此时找不到东西的焦虑已经代替了他的恐怖,而司机也留在客厅,他独自一个人在宽敞的卧室里。 刘意守进了卧室,第一目标就是他的床头柜,平常他总是顺手把东西放在上面的。果然,刘意守在房门口就看见了那份文件正竖直贴墙立在床头柜上。太好了,终于找到了,刘意守高兴极了,仿佛看到了成堆的钞票在向他挥手。他向床头柜走过去,刚走了两步,身后的房门突然“咔”的一声轻响,关上了。同时,房间里的光线马上昏暗了许多。刘意守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停在当地,回头看看房门,是虚掩的没有锁死,应该是风吹的吧?再看看窗口,原来窗帘没拉开,通往客厅的门一关房间里就变暗了。刘意守给了自己合理的解释,也以此壮了自己的胆,径直走过去拿床头柜上的文件。就在他离床头柜两步远,文件已经伸手可及的时候,异变突起。 刘意守眼前不见了房间里的景象,却是置身于一个夜色笼罩下的建筑工地。工地上几盏昏黄的灯火照着几栋还是框架的楼体,离他最近的是一座正在打桩的楼房地基,这地方被周围的阴影重叠覆盖着,格外的黑暗。远处一辆自行车驶了过来,车上的少女也惧怕这里的黑暗,加快了蹬车的速度,她的长发被夜风向后吹起,露出并不算美丽但很清纯的脸。突然黑暗里蹿出五个身影粗暴地把少女从车上拉了下来,少女的反抗在五个粗鲁、肮脏的男人身上根本没有作用,当少女被彻底挟持到黑暗当中后,求救和反抗的声音变成了哀求。然而,少女的哀求得到的是威胁和毒打,接下来就是惨叫和淫笑。五个男人发泄完后,开动了混凝土搅拌机,丧心病狂的将奄奄一息的少女丢了进去,又是一声凄厉的嚎叫,随后就在机器的轰鸣声中消失了。接着,一灌暗红色的混凝土被灌进了几个深入地下的楼基里。而那五个男人却向刘意守走过来。刘意守目睹了整个惨局,又见杀人凶手向自己走过来,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惊叫声一出口,刘意守眼前一亮发现自己仍然在床头柜两步远的地方,仿佛时间在刚才的一瞬间静止了下来,为他特意安排了一个恐怖的cha曲。刘意守惊魂不定,紧走两步,伸手拿了床头柜上靠墙而立的文件,准备立刻跑路。当他那起文件的一刹那,墙壁上被文件遮挡住的地方露了出来,刚刚在工地上看见的那个少女的一张脸,如浮雕一样出现在墙上。刘意守惊得忘了喊叫,也不顾失手掉在地上的文件,只是木然的一点点艰难的转过身,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要昏倒,赶紧离开。可他转过身后却发现,刚才见到的五个奸杀少女的男子正在卧室的门口,用嘲弄的眼神看着他。刘意守再也承受不起这么强烈的刺激,咕咚一声晕倒在地。以后的事情刘意守就不知道了。 刘意守昏到的声音惊动了客厅里的司机,司机推门而入,发现刘意守脸色青白直挺挺地倒在床边,马上将他送到医院。到了医院,经过抢救,刘意守终于醒了。但是脸色一直是铁青的,白天神色呆呆的如同会呼吸的木头,晚上就会胡言乱语、打人毁物或者受惊一样在病房里四处躲藏。医院认为他是重症精神病,若不是他的家属坚持,早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听完刘意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公子白真是气炸了肺。妈的,什么鬼魂,太不讲究了!即使死的冤枉,想找人诉怨,也不能搞这么大场面,就算你搞这么大场面也不要紧,许多脑波弱的人你不挑,非挑我这胆小的六弟来做传信的人干嘛?既然你挑了他做传信的人,为什么还下了那么重的鬼气,想把他变成白痴?这简直太不象话了! 通过刘意守的讲述,公子白弄明白了一些情况。可以肯定的是,在七号楼还没建成的时候,有五个人在工地强奸并杀死了一个女子,并将这女子用混凝土搅拌机绞碎后和着水泥浇筑到七号楼的地基里。而这五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没有领工资的五个民工。由于那女子含怨而死,且被封在水泥里,魂魄要很长时间才苏醒。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刚刚售楼的时候公子白没发现任何异状,还让刘意守买了一间房。女鬼苏醒后,并不能直接给人造成什么伤害,只能凭着一股怨气,将她死时的情景不断的重复,以引起人的注意。而刘意守这种胆小的人,阳气弱、脑波弱最容易被冤鬼所乘,把她死前的情景在其眼前重现,以达到借口传信的目的。这些都是公子白可以理解和原谅的。不可理解的是,一个刚刚苏醒的冤鬼根本没有影响整个大楼几百个感应能力无一相同的居民产生同样的感受,更没有能力制造其他移动物体和人体的事件,更谈不上对抗真正的符咒和超度的法事。另外,她既然选了刘意守为传信人,不应该再用鬼气害他让他失去神智。更怪的是,刘意守还看到了杀害女鬼的五个人的鬼魂,如果这五个人已经死了,女鬼的冤仇得报应该到冥界报到,等着投胎,不会再留在人界了;而现在这五个人的鬼魂居然和女鬼在同一个地方,女鬼也没有离开,这完全不符合冤鬼报仇的法则。事情看来并非单纯的冤鬼作祟那么简单了。 在医生、护士惊异的目光里,公子白陪着刘意守办了出院手续。医生在让公子白和刘意守签了长达四页的写满病情提示、免责条款的出院声明后,才放他们出来。谁又能相信一个重症的精神病人会在两个小时的谈话后好得跟没事人儿似的。公子白为了表示对刘意守的歉意,特地请了他吃了一顿火锅,本来刘意守要吃烧烤的,可是他话一出口公子白就脸色发白呕吐不止,他那知道公子白最近实在是被烧烤给逼疯了,他正头疼如何让啸月换一种吃法呢,那料刘意守又提出来要求!最后在公子白附加餐后洗浴的条件,并告诉刘意守苏氏企业可以给他的房子退款的消息后,刘意守才同意换吃火锅。公子白心说,老六啊,你可不知道你五哥跟你一样是个灵异事件的受害者! 第五章 第三节 旁观者 今天晚上在单位写的这些,为此偷拿了同事的一包小熊猫,一个人在五百平的办公室,还有许多蚊子做伴,今天就到这里了,下半截明天写完发上来。 —————————————————————————————— 告别了刘意守,已经是黄昏时分,公子白直接回到他的住处。进了屋,李宠神采奕奕地现了身形,开始和公子白闲聊。自从李宠受伤复原之后,不但没有留下后遗症,灵力反而加强了不少,加上最近没什么事情可做,所以在公子白接受了苏兰的请求调查鬼楼后他异常的兴奋。 “老大,不用担心,现在我的状态比以前好多了,而且你的身体经过强化,力量、速度、反应力都不是人的档次了,对付几个鬼魂还不是三指捏田螺——稳拿吗!”李宠看公子白皱着眉头,以为他听了刘意守关于鬼楼的描述心里害怕,特意为他加油打气。 “拜托!你注意一下修辞,你可以用强横、剽悍、甚至牛×来形容我的实力,居然说我不是人,这也算夸奖和安慰吗?我才不怕什么鬼魂呢。主要是几个问题想不通,比如……。”公子白先纠正了李宠不合适的赞美,然后把他听完刘意守讲述后产生的几个疑问将给李宠听。 “听你这么一说,事情还真不象我想的那么简单。照说一个刚死不长时间的女鬼,或者几个鬼也不可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来,真是发动机不叫发动机——引擎(隐情)啊!”李宠听公子白的分析也觉得鬼楼凶得实在没道理。 “现在可以肯定,鬼楼闹鬼的原因是有一女子被人奸杀后把尸体浇筑到了楼基里。难以理解的就是这个女鬼强的有点离谱,还有就是那杀他的五个人到底是逍遥法外,还是也变成了鬼留在楼里,因为刘意守赌咒发誓的确定他看到了五个男鬼,男鬼的形象和女鬼怨力展现的情景中的凶手一模一样。如果这是真的,实在是无法解释生前和死后都存在不解之仇的鬼魂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 望着公子白质疑的目光,李宠尴尬地说:“老大,别这样看着我,凭我多年的作鬼经验,存在冤仇的鬼是不可能共存在一个区域的,跟你知道的一样,报了仇的鬼魂都到冥界报道,重新投胎了。剩下的被报仇的鬼魂不是留在原来死的地方找替身,就是罪过太大直接被冥界收押,接受严厉的惩罚。我看还是亲自确认一下,然后再做打算吧。” “好吧,今天累了一天,明天再说,我要睡觉了。你愿意干嘛就干嘛去,不过上街的话不要吓到小朋友,更不能把你的鬼友给我弄回家来,上次在我床头打麻将的事还没跟你算帐呢!”李宠作为鬼,充分保持了夜游的优良传统。由于他是童鬼,所以特别爱看小孩子,小孩纯洁的眼睛对鬼是很敏感的,很容易看到他。还有,他结交了几个鬼友,有一次居然学人家打麻将,结果四个鬼打麻将,七八个鬼看热闹,公子白一觉醒来看见了一屋子形状各异的鬼,虽然没吓着,但被邻居投诉扰民,挨了民警的一顿训斥。前车之鉴,公子白特别对李宠进行了交代,才倒头大睡。 第二天,天还没亮,公子白正在作发财的没梦,就感觉脖子根后面阵阵凉风,一个冷战醒了过来。睁眼一看,李宠正在向他吹凉气,公子白的气马上不打一处来,瞪着眼睛大叫:“小鬼,你是不是实在没的玩,改玩你大哥我来了!你不用睡觉,我可不行,这才几点你就扮闹钟喊我起床啊!” 李宠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神叨叨地说:“老大,你睡觉的工夫我可没闲着,为了你的老婆本,我可是跑断腿的忙了一夜,多少也探了一点消息回来,要不然我也不会叫你起来,你想不想听啊?” “你的腿可以断吗?就是断了好象对你影响也不是很大吧?听你的话,一定是跟鬼楼有关了。说来听听,如果有价值我一定会奖励你的,如果是忽悠(欺骗、敷衍的意思,东北方言)我玩,哼哼……。”其实公子白对李宠出去打听消息是很感激的,最后的哼哼不过是为了表现一下作老大的尊严,只是做做威胁的样子,他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惩罚办法,只得哼哼一下了事。 “老大,我昨晚上半夜去了趟文老那里,我想他一个作土地公公的应该对鬼楼的事有个了解吧,所以我就去跟他打听。文老见了我很高兴,听我说了鬼楼的事,他也在为这事发愁。那个楼在他作土地公之前就开始盖了,他作了土地公后就完工了。那楼的位置确实是块风水宝地,根据前三任土地公的记载,那里曾经还是满清一个将军的墓地,在将军安葬后他的后代无论是从政还是从商都一帆风顺,只是在文革破四旧的时候,那个墓地才被红卫兵给夷为平地,一直荒芜到盖了七号楼为止。土地公的职责就是忠实记录所负责的土地上发生的事件,并且对危及人界安全和破坏各界规律的重大事件及时汇报给仙界,对于鬼楼事件算是地方上的大事,但是鬼楼只是对居民造成了惊吓,没有更大的损害,即便如此文老也特意向仙界做了汇报,结果上级的意见是鬼楼事件危害性不高,应由鬼界或人界成员解决,仙界无插手的必要,所以文老只能给我一些适当的帮助,不能插手调查鬼楼事件。于是,我就问他既然是土地公应该知道这个有多少鬼吧。他回答知道,而且告诉我鬼楼建成后的一段时间,我们这个地方除了正常死亡增加的鬼外,多了五个客死的鬼魂,他还没去查问他们的死因,这五个鬼魂就消失了,之后鬼楼开始闹鬼,而且本地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近百个鬼魂,其中有不少是陈年老鬼。下半夜我就到比较有实力的一些鬼那里打听鬼楼的事,心想大家都是鬼,鬼楼的鬼没准有谁认识,要是那样的话,大家约出来聊一聊不就和平解决了吗,结果却是让我大吃一惊。鬼楼的事刚刚传开时,城了的常住鬼们都比较好奇,也非常佩服鬼楼里的鬼,毕竟这么路脸的事还没有哪个鬼干过。于是,一些比较老资格和胆子大的鬼三五成群的到鬼楼去拜访里面的鬼,还有的打算跟里面的套套交情在楼里选一房间改善一下居住环境。可是到鬼楼里的鬼进去后就没了踪影,鬼楼里面的鬼也从来没到外面露过面,甚至原来住的离鬼楼比较近的鬼也离奇失踪了,现在不但城里的人,连城里的鬼也是谈楼色变,视鬼楼为禁地,无不退避三舍。”李宠象一个渴望糖果的孩子似的一口气把他得来的情报全说了。 公子白的头更大了。他果然是没好命,无论是接的案子还是要查的灵异事件,都是棘手无比。就象这事,看是简单的鬼楼,居然是连鬼都怕的东东,这还是鬼楼吗?李宠得来的情报除了进一步证实公子白关于鬼楼事件不简单的推论和隐约透出奸杀少女的五个民工可能死亡的信息外,暂时对事件的解决还没多少帮助。“大哥,你的消息除了让我的头更疼和搅了我的好梦外,好象还体现不出价值,一切还得调查以后才能下结论。好了在让我睡一会儿,天亮了一起去鬼楼看看再见机行事吧。对于你的工作热情,本老大给予口头表扬,希望你再接再厉为你我的光明前途继续奋斗!”公子白说完不理李宠抓狂的表情蒙上了毯子继续造梦。 “我忙了一夜才收集了这些情报,这么重要的风险提示就换一个口头表扬,要是这样的话找你出法律意见书的客户都表扬你一下完事,不是会省好多钱,你不得喝西北风吗?这么大了也该考虑处个女朋友,然后结婚生孩子了,如果没房子你拿什么去让人家嫁给你,兄弟我是替你着急呀,你看你就这么对我,我可是为你的老婆本在卖命啊!真没人性啊!”李宠对公子白开始了精神攻击。 “拜托!只要你让我睡觉,我保证一定会好好查,好好办,保证把房子弄到手,然后你让我娶个女妖作老婆都行!李老大、李大爷!你饶了我吧!”公子白觉得李宠比他的奶奶还要唠叨。最后公子白干脆躲到自己的妖力空间里,把李宠关在了外面才算睡安稳了。从此他有了一个教训,可以忽悠任何人,就是不要忽悠鬼,被缠住可不是好玩的! 第五章 第四节 同道中人 公子白硬着头皮走出了七号楼。他完全可以不用走出来,直接利用妖力空间离开,但那样恐怕明天的报纸上就回出现“鬼楼探险者白日失踪”的头条新闻,为了不给苏氏企业带来更大的打击,不给附近的居民造成更大的恐慌,公子白只得豁出还不算老的脸面对一下观众了。公子白出了楼门,急匆匆地向小区大门走去,很快就接近了围观的人群。原本议论纷纷的人们,看到公子白直冲着走过来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全都瞪着眼睛、张着嘴,既好奇又担心地看着公子白。公子白也算见过场面的人,可被几百人用看怪物的眼光欣赏还是头一次,觉得浑身不自在。走到了人群近前,公子白努力地平静了一下尴尬的心情,对着前排的人露了一个微笑:“麻烦,让一让,我要过去。”话音刚落,人群立刻向两侧分开,让出了一条两米多宽的通道,公子白很光棍地正了正衣冠,在围观者夹道欢送和隆重的注目礼之下离开了小区。当公子白蹬上出租车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外后,围观的人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又开始了各种无缘由的猜测和谈论。其他的小报记者不是追着公子白后面想搞采访,就是回到报社添油加醋的编起故事了。 公子白从鬼楼离开后,转了几个圈,甩了后面的记者之后回到了单位,怎么说他也是律师,平常还是有些事务要处理一下的。处理完了日常的事情,也到了晚饭时间,公子白在李宠的提醒之下找了一间川菜馆,点了份水煮鱼。公子白和李宠一队儿搭档,开始了各自的享受,公子白集中精力吃着够四个人吃的一盆鱼,而李宠正陶醉在水煮鱼散发的气味分子之中,没办法他的修为还不够,只能利用这种方法来摄取和享受美食。 “够爽的吧?差不多你就给我回法像里面去休息,晚上还得再去鬼楼呢,你到时候可得精神点!”公子白提醒李宠。 “放心吧!虽然鬼楼挺邪,可我也是二百年的老鬼了,对于这种晚辈,我开导他一下应该没问题的。”李宠居然摆起老资格,声称要和鬼楼交流一下。 “好吧。一会儿先回家,等人静的时候通过我的空间直接到那里去,到时候我看你跟鬼楼怎么谈,最好你能摆平它。”公子白从鬼楼离开的时候已经在妖力空间的接点上做了标记,所以他晚上可以直接经过妖力空间到达鬼楼,连打车的钱都可以省掉了。 凌晨一点钟,小区的人们都已进入梦乡,在鬼楼南侧一个路灯照不到的角落,一道如夜色一样黑暗的空间裂缝无声无息的开启,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公子白凭空出现后,裂缝消失了。公子白和李宠夜访鬼楼,刚一出现就感应到比白天强大几倍的阴气扑面而至,并隐隐有一股向内吸引的力量,在把鬼楼五十米范围内的生物向里面拉扯。浮在空中的李宠刚一出来就吃了暗亏,给扯向鬼楼差点撞到墙上才稳住身形重新飘到公子白身边。 “老大,这家伙到晚上果然厉害多了。标准的‘阴风摄魂大法’对人的影响力一般,对于鬼可是要命的玩意!只要被吸到楼里的鬼都会被里面更强的阴风绞碎,意识和力量就都被鬼楼给同化吸收了。这鬼楼整个是一个鬼的坟墓,真不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李宠瞪着鬼楼恨恨地说。 公子白晃了晃身体就站稳了,听了李宠的报告点点头说:“没错,看来这鬼楼是专门用来对付鬼的,对人的影响也不小,让人有恐惧却忍不住靠近的冲动。看来这次又得大费周折。真是命苦,难办的事都让我给碰到了,就不能有一个傻一点儿、弱一点儿的鬼让我神气地表现一下?为什么每次都要搞得筋疲力尽呢?” 公子白一边抱怨一边和李宠蹑手蹑脚地向北侧的楼门摸去。公子白身上的黑色紧身衣随着光线和周围景物的变化不断转变颜色,将他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虽然达不到隐形的效果,但只要不走近观察很难发现他的存在。在一次啸月组织,公子白主厨的妖狼族的宴会上,一头血狼哭着喊着把这件变色龙衣塞给了公子白,目的只是以后能够多吃几顿熟食。公子白当然却之不恭,那头血狼还四条腿走路呢,留着着衣服也是浪费,至于衣服的来历公子白就不追究了,反正他自己是善意取得。今晚公子白兴致一来,就把这件衣服穿出来了,这举动无意间帮了他一个大忙,使他看了出好戏。 公子白和李宠转到了楼的西北角,刚要往北面转,李宠突然提醒:“老大,慢着,北面楼前有个人,先看看动静。”公子白站在楼犄角探头望去,楼北的空地上,几盏路灯的照射下,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面貌俊朗的年轻人正面对着鬼楼一排七个单元的楼洞门卓然而立。 公子白其实不过刚毕业二年多,但他看到的这个人显然是一个在校大学生,凭他一身休闲系列和背包还有身后的自行车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公子白以自己在年龄上的微弱优势把这个人定位为年轻人。那人似乎感应到了公子白的目光,扭头望向公子白所在的楼角处。公子白的身影完全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李宠又特意隐藏了身形,而且相隔五六十米远,那人没有发现异状,继而又向四周观望了一阵。确定四下无人后,那人开始了行动。 不出公子白所料,凌晨时分敢一个人站在鬼楼前面,绝非等闲之辈。只见那人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把尺许长的木剑和八块巴掌大的木牌,然后用木剑在地上画了一个太极图,谨慎地把木牌按照顺序安cha在太极图周围。如果是以前的公子白,在这么远的距离只能隐约看到他的动作,但今时不同往日,公子白的身体被强化后五感变得异常敏锐,不但把那人的动作尽收眼底,连那人的眼睫毛有几根、呼吸轻重都逃不过公子白的监控。看了他的动作公子白马上判断出这人正在设阵,而且是太极八卦阵的攻阵。他要干什么?单挑鬼楼吗? 公子白的判断很快被证实了。“天地始分,太极定阴阳;大千世界,八卦化万象。太极八卦阵之攻阵!”那人手持木剑发动了阵法。一道紫气从天而降,射入那人脚下的太极图后又分散到了八块木牌之上,随即一个方圆一丈的金色光晕把那人笼罩其中。攻阵是太极八卦阵八种阵法中专门的攻击阵法。在它里面汇聚了天、地、风、雷、水、火、山、泽的力量,控阵的人依据自身的法力可以使用其中一种或几种力量进行攻击。即使是最强大的法师最多也只能使用其中六种力量,因为天地的力量不是人能够驾御的。那人真象公子白想的那样是来单挑鬼楼的! “老大,我可以肯定这小子是茅山派的弟子,他剑上的符咒可是茅山派的专利,你不出去帮他一把?” “不急。既然有茅山派的弟子出头,我这个无门无派的还是先一边凉快吧。毕竟还是少年人需要机会吗?你看他的阵势有模有样的,没准真的能把鬼楼打败呢。先看看再说。” “也是。如果他要是能发挥出攻阵的五种力量,应该能和鬼楼相当。我也想看看现在的茅山弟子是什么实力。我们这作前辈的就先观赏一下吧!”李宠说的不错,他爹绝尘道长是茅山派的硬角色,论辈分算得上这小子的祖师爷,算起来公子白和李宠也是师爷级的人物。 那人的阵势完成,鬼楼也有了反应。楼周围的阴气骤然增加,空气压力剧增,仿佛有一曾厚重、粘稠的合成胶水在楼外缓缓地流动。那人站在阵中,木剑摇指鬼楼,沉声说道:“妖孽,你惊扰百姓,妄杀鬼众,有违天和。茅山弟子陈玄在此,如果不散去阴气现身伏法,定然叫你形神俱灭!”原来这位勇士叫陈玄,这小陈还挺有趣,茅山弟子在打仗之前都要按程序来个劝降吗?公子白没动嘴,直接把想法传给了李宠。李宠没回应,只是做了一个往下看的眼色。 等了有十分钟,鬼楼没有什么动静,陈玄沉不住气,首先发动了攻势。“水火无情灭妖邪!”陈玄法剑一挥阵中发出一道水火两种能量缠绕在一起的红白相间的巨型光柱笔直地击向鬼楼。与此同时,原本一片漆黑的鬼楼所有房间和楼道的灯全都亮了,好似沉睡的魔兽被惊醒后突然睁开了无数的魔眼。两道黑气从两个楼洞门口发出来,同陈玄的光柱撞在了一起。能量的碰撞立刻带起了强烈的旋风。“风雷汇聚扫奸佞!”见水火力量被鬼楼挡住,陈玄又发出了风雷之力。一道发出风雷之声电光闪闪的光柱又射向鬼楼。鬼楼又从楼洞口发出了两道cuda的黑气抵住了陈玄的攻击。一时间空中火狂风炙水怒雷鸣黑气翻滚,双方斗得不亦乐乎。 “这个小陈不错,这般年纪就能发动四种力量,就太极八卦阵的运用上讲,可比老大你还没变成人妖以前强上一筹。不过,要想胜过鬼楼恐怕这些能耐还不够啊!”李宠说。 “这个小陈是典型的‘热血青年’,一定是下过几年苦功有点成就,就认为天下无敌了。碰上什么事都自以为是地冲上去,结果就是第一个死。他的法力有限,不适合持久战,如果这样僵持下去肯定吃亏,再没有奇招克敌就只能想办法保命了。”公子白全身关注战况,发现陈玄在发动了水火风雷四力之后已经额角见汗,后力不足了。 公子白话音刚落,陈玄已然感觉法力不续,难以持久了。无奈之下,他决定速战速决,一口咬破舌尖,吐了口鲜血在法剑上,大喝一声:“四力合一!”发出去的两道光柱一下汇合在一起并压缩成了一个碗口大的白色光球,直奔鬼楼飞去。鬼楼楼体轻微地颤了一下,从另外三个楼洞口又放出三到黑气,一共七道黑气瞬间将光球包裹在其中。接着光球无声地炸裂,黑气被炸得飞散出去,扩散的冲击波震碎了鬼楼北侧的全部玻璃窗,鬼楼里的灯火也熄灭了。陈玄的法阵也崩溃了,陈玄整个人被震飞了五米多远重重地摔在地上,不醒人事。陈玄倒地的同时,鬼楼里飞出五个绿幽幽的鬼火,流星般向他射去。 “老大,是五鬼煞,快救人!”李宠大叫着冲了出去,迎向五团鬼火。一切发生的太快,公子白刚评论完陈玄,还不到三秒钟陈玄就被震飞了,接着李宠喊救人。公子白的反应还是够快,闻言立刻飞身而起,冲向陈玄,因为他知道五鬼煞是什么东西。 在法术中有一个分支,就是五鬼系法术。这派法术并不是某个门派特有的,稍微有点法力的人都可以修炼,算是一种大众化的法术。该法术的特点就是需要五个鬼魂来供养或役使,也是五鬼系得名的原因。五鬼系法术有五鬼运财、五鬼搬运、五鬼煞等等。五鬼运财就是供养五个善鬼,请求他们为供养者增加财运,制造生财的机会,保佑他事业顺利。五鬼搬运就是雇五个鬼作苦力,帮助搞搞运输,算是比较高级的法术,比较懒的法师对此术十分青睐。五鬼煞则是一门异常邪恶的法术。首先要选五个厉鬼,对他们施法加以禁锢,让他们成为施法者的奴隶,并且施法者还不断地用各种法术折磨他们,以让他们保持凶性。所以五鬼煞中的五鬼是最悲惨也是最凶残的。一旦施法者放出五鬼煞,五鬼就会按其意志疯狂地折磨、摧残受术着的肉体和灵魂,直至其彻底毁灭。 陈玄受了重击,再没能力应付五鬼煞这种强离邪术,公子白和李宠只得现身相救。李宠冲在前面,在陈玄被五鬼临身之前放了一道“灵障”,五鬼在半空中撞上了灵障无形的壁垒,重重的反弹了出去,之后李宠的身形拦在他们身前。五团鬼火稳住了后退的势头,停在空中现出了鬼体,是五个衣着破旧、面目丑陋的男鬼。如果刘意守在场一定会再次晕过去,因为这五个男鬼,正是在大白天把他吓个半死,让他差点变成精神病的那五个。 公子白直接冲到了陈玄跟前,探了探他的气息,还好没死,只是晕了。公子白怕李宠一个应付不了,又没有妥善安置陈玄的地方,情急之下直接开了妖力空间把陈玄和他的背包、法器、自行车全都扔到里面后关了妖力空间,转过身和李宠一起对上了空中的五个厉鬼。 第五章 第五节 夜战鬼楼 公子白藏好了陈玄,转回身对空中的李宠打了个OK的手势,慢条斯理的说:“小李你可以回来歇一会儿,不过只可以喘一口气,待会儿我对付这五个流氓的时候,你还得和鬼楼大哥或者是大姐交流一下,任务艰巨呀!” “分明是捡软柿子捏吗?看这五个家伙弱,想显摆一下!好吧,满足你!”李宠飘到公子白身后,摆出看热闹的架势。 “了解我,我爽一下,好处少不了你的,这年头弱一点的鬼实在难找啊!”公子白十分感慨。没办法,之前他遇到的鬼呀、魔呀的都太强了,话说回来他那时候确实也太弱了,这次碰到的五鬼煞也算是厉害的东东,但公子白也今非昔比实力对比之下,公子白以一对五还是占了上风,而且公子白明显看出这五鬼煞才刚刚成形,威力远远比不上它的声势。为了弥补一下一直以来没有展现出英雄形象的缺憾,公子白决定好好的蹂躏一下这刚成气候的五鬼。 空中的五鬼一下失去了李宠这个碍眼的目标,立即把视线投向地面的公子白。李宠在一边乘机扇风点火,指着公子白说:“五位大哥,不好意思,刚才就是这小子让我拦你们的,大家都是鬼,应该和平相处,这里就他一个是人,等什么,有什么帐就找他算吧!”而公子白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若无其事地点了根烟抽。五鬼相互看了一眼,在心里快速地交换了意见,那个小鬼实力挺强,大概能有个二百年左右的道行,我们五个才作了几个月鬼,就算把作人的时间都加上也没他的岁数大,至于那个人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身上也没什么法器,无论怎么比较也敢不上咱哥五个,好歹俺们也是鬼,还是厉鬼呢,还能被他个傻大胆给唬住。先收拾了这个人,从来都是鬼欺人,哪有鬼怕人,五鬼把公子白定位在傻大胆的档次后,冲着公子白就冲过去了。 对付一个没有法器的人还用费劲么?五鬼都是这个想法,所以他们根本没用什么特殊的法术,直接对着公子白冲过来。很简单,平常人只要被五鬼煞临身,身体和魂魄都承受不住五鬼煞的煞气,肯定因鬼气破体而亡。上次这五位要不是被刘意守的司机干扰了一下,早要了刘意守的小命,饶是如此刘意守只沾了少许鬼气还险些变成精神病,所以这次五鬼也想来一个简单的冲击,直接结果了公子白了事。 公子白确实身上半个法器都没有,可并不证明他就是一个凡人,五鬼简单的逻辑实在是可笑,所以说无论作人还是作鬼最基本的条件就是一定要够聪明,否则只有被人坑的结果。这不,五鬼排成了一条直线象小火车一样带着一溜阴风冲公子白而去。五鬼的高速移动在空中留下了一排残相,换了以前的公子白除了用符咒护身以外就没别的办法了,以为他根本躲不开。这次情况不同了,在公子白的眼里五鬼的移动速度就向喝醉酒的鸭子一样可笑,好似漫不经心的一个转身公子白就躲过了五鬼的攻击。五鬼当然没有觉醒,巧合、一定是巧合,再来一次,这小子就没那么幸运,肯定躲不掉了。五鬼固执地来回冲击了十几次,结果巧合了十几次,公子白也幸运了十几次。李宠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嚷:“老大,够了!别玩了!当你是斗牛士呀?又没有观众!还有你们,还是五鬼煞里的五鬼呢,丢人哪!那些干苦力的都比你们强,还撞、还撞,都撞不到,就不能换个方法么?真是一群死人(本来就是死人吗)!” 在李宠的侮辱下,五鬼总算搞明白了要对付的这位可没有失去反抗能力和胆小如鼠的一般人容易搞定。既然直来直去不好使,分散包围总可以了吧。五鬼马上分散开来,把公子白包围在核心,然后化成五道绿芒飞射公子白,这次他们可是用了全力,速度、力道都用到了极限,心说这回你可跑不了了!没想到公子白这次根本没打算躲,看五鬼袭来,公子白扔了手里的烟头,一道护身符凭空出现在他手里。公子白眼里闪着嘲讽的笑意从容地把护身符往自己的胸口一贴,护身符瞬时发动护体光华暴闪,可怜的五鬼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光罩上,只见五个绿球以公子白为中心弹射出去,当晚有天文爱好者宣称自己看见了向上飞的绿色不明飞行物,怀疑为UFO。望着几乎看不见的光点,公子白又点了一支烟,十分享受的吸了一口:“强者的感觉实在太爽了!小李,你也歇够了吧,还不过去跟鬼楼老大打个招呼,联络一下感情!” 李宠非常鄙视地看了公子白一眼,好了伤疤忘了疼,对几个小鬼风光无限,忘了叫人追着打的时候了。李宠心里虽然嘀咕,却毫不怠慢地接近了鬼楼。鬼楼刚才跟陈玄斗了一阵,好象也在喘息,气势没有那么嚣张了。李宠的接近只让它的阴气产生了一点波动。李宠很夸张的举着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和不想打架。一定是警匪片看多了,无论是鬼还是其他什么怪物不用手一样可以采取其他方式攻击和施法,猪鼻子插大葱——装相(象),公子白心里暗笑不已。这边李宠已经象谈判专家似的开始说服工作:“兄弟,或者是姐妹,不好意思,在你没开口之前我不知道你的性别。看见你真让我激动,不知道你是怎么修行的,这么短的时间就有了一个这么雄伟新潮的家,或者是你的身体,真让我这个二百岁的老鬼羡慕啊!刚才那个不懂事的小子跟你叫嚣,你也给他教训了,我的老大不忍心看他死才救了他,大家不过是一场误会,这不我老大叫我跟你谈谈。你看你现在也算是在人鬼两界出了名,就适可而止吧,要不然人界的法师该来找你麻烦了,刚才那个跟你动手的小子可是有师门的,还有鬼界和仙界还在调查群鬼失踪的事件,对你也不是好事是吧,再说你也知道就算前两个问题你能应付,还有天谴这一关呢,你再这样下去雷会劈的!所以,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你也该收手作个好鬼了不是,只要作了好鬼一样的有名气,一样的……。”李宠仿佛哄乖宝宝的说教简直是唐僧和韦小宝的结合体。 李宠聒噪了半天,如果他有口水的话地上都发河了,可是鬼楼那里除了阴气加强之外没有任何反应。李宠忍不住火了,跳脚指着鬼楼破口大骂:“妈的,你小爷我好心好意的跟你讲,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连个响动都没有。你很牛吗,你才出来混几天哪?小爷我蹂躏恶鬼的时候你还不知在那里个茅坑里当石头呢,我呸!看来你是个哑巴,发育不良,神智不清,也就是能喘气的石头,说你鬼是抬举你,你连最粗俗的怪物都不如,鄙视你!有种你吭一声啊,我就骂你怎么样,我爽啊,有种你骂我呀,干在那憋气有什么用,我看雷都劈不出你一个屁来……。”公子白在旁边大跌眼镜,刚才还一脸温柔,满嘴甜言蜜语的,不到三秒钟就翻脸了,看来鬼话信不得,鬼话连篇的含义到今天才深刻体会到。李宠不知道公子白想什么,骂累了才住口,转身对公子白说:“老大,任务失败,根本无法交流。没看见吗,无论我吹捧还是辱骂它,它根本就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我看不象鬼,还是到里面去看个究竟吧。”公子白恍然大悟,原来李宠前后不一极度变态夸张的言辞是有目的的,听了李宠的建议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李宠在前,公子白在后,顶着阵阵阴风走向鬼楼。 离鬼楼的楼口只有几步的距离了,那些被震碎后散落在地下的玻璃碎片突然凌空飞起,迎着李宠和公子白射了过来,同时天上一个直接五米的暗绿色光球如同陨星一样带着风声和电光笔直砸向公子白。前面的玻璃片当然是鬼楼搞出来的把戏,天上的光球正是被公子白弹飞了的五鬼。这五个东西中了公子白的计,自动撞在护身符上,强大的反震力把他们震到了二千多米的高空,差一点就把鬼体给震散了。在空中凝聚了本体后,他们本来马上要直冲下来,结果接到主人传来的待命的指令,停在空中。过了一阵,就是李宠骂完的时候,他们接到了攻击的命令,这回他们学乖了,知道明目张胆的攻击占不到便宜,所以就在高空集合,进行了融合,施展了五鬼特有的“五位一体”,把力量提升到原来五个力量总和的平方数,相当于二十五个鬼的实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弹,瞄准了时机直冲下来。公子白和李宠的注意力主要在鬼楼上,对上面半天都没动静的五鬼还以为他们飞出大气层了呢。受袭后,公子白大喝一声:“你,前。我,上。”情况危急,公子白说的全是省略句,李宠马上会意,不理会上面的攻击,全神对付前方的碎玻璃去了。公子白没时间在出符咒,右手一挥翠玉长刀已然在手,一道刀气护住全身,对着天上掉下来的光球,恶狠狠地劈了过去,口里念着四字真言:“去你妈的!” 李宠可不是仓促应战,在决定进入鬼楼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蓄势待发的防御法术“血肉支撑”立即发动。“任尔万千劫,血肉骨为城!”一道血肉和白骨堆垒成的高墙拔地而起,阴风和呼啸如刀刃的碎玻璃片全都击打在墙上,两股阴性的能量互相排斥着最后同归于尽。而公子白就狼狈多了,由于他对五鬼的力量计算有误,刀气被光球弹了回来,好在反应够快立刻全力护身,双手持刀用长刀和强横的身体同五位一体的五鬼硬拼了一记。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厉鬼!公子白从一开始就认定五鬼是软柿子,对他们百般戏弄,一副吃定人家的样子,这回对敌人的掉以轻心虽然没要了他的命,却让他很没面子。从上向下的巨大冲击力和厉鬼发出的要命的鬼气一丝不剩的全让公子白给享受了,先是长刀把一部分鬼气冲散或吸收,可是五鬼的鬼气和力道又快又猛绝大部分的打击都传到了公子白身上,就象铁锤敲钉子一样,公子白被笔直地钉进了地面,只有胸口以上和举刀的双臂露在外面。五鬼汇聚的光球也在公子白的反震下碎裂,五鬼元气大伤,变成了五团忽明忽暗的鬼火。 公子白鼻子都快气歪了,刚刚建立起来的英雄形象顷刻间被毁,以后又会被李宠拿来当笑话讲,他能不生气吗。一股邪火全都冲着鬼楼和五鬼发出去了。公子白用双手按地,从土里跃出来,一下跳了十几米高,手上已经抓了一大把的符咒,随后在空中停留的几秒钟内把这些符咒全都发动了。于是以公子白为中心风、火、雷、电、冰雹、标枪、狮子、老虎、骷髅等等等等闪着各种光的东东,呈扇面状涌向鬼楼。“老子,管你什么玩意,我的房子也不要了,拆了你!”“老大,你疯了,会把周围的人吓死的!”李宠提醒他。是呀,如果有人半夜看见风雨雷电、妖魔鬼怪、雄禽猛兽围着一栋大楼狂劈不已,那希望他的心脑血管异常健康,神经系统非凡的麻木,否则……。 “我看,他有什么本事?妈的,那五个混蛋哪去了?我找他们有用。”公子白不管被一堆符咒攻击的鬼楼,四处搜寻五鬼的踪迹。终于让他发现五团鬼火躲在楼角那里,五张镇鬼符被公子白拿在手里,然后用旋风般冲了过去。五鬼正在喘息,眼前一花,人影闪过,五鬼每位身上都被帖了一张镇鬼符,五团鬼火立刻凝结在空中。公子白不知从哪弄了一个××超市的大型购物方便袋,象摘苹果一样把五团拳头大的鬼火装到袋子里,随后扔进了他的妖力空间。“原来鬼火是凉的,我还以为会烫手呢,手感还挺好呢!”公子白收拾了五鬼心情略微好了一点,发起感叹来了。 在公子白上百符咒攻击下的鬼楼只是用阴气做了一个防护的结界,过百符咒的力量就奈他不何。公子白抓了五鬼的举动好象刺激了鬼楼,公子白和李宠就觉得脚下的地面狂震,这两位马上用法术和符咒护住了全身,紧接着一股巨力从地下狂涌而出,地面上的地砖、草皮、沙土、树木、石桌、长椅、垃圾筒都激射起来,绝大部分以李宠和公子白为目标,其余的扫向空中的各种符咒。一时间飞沙走石,公子白和李宠被从地面一直轰击到百十米的高空,他们俩拼命催动法力形成的护身结界坚持了几秒钟就破裂了。李宠还好些大部分物理攻击对他没有,只要避开过于强大的附有法力的物体的袭击就行了。公子白就惨了,不管是附有法力的物体,还是仅仅是被法力推动而打击过来的物体,都一样给他造成伤害,即使是强化后强横的身体在持续不断的强力打击下也禁不住皮开肉绽。公子白瞧着逐渐缩小的地面,躲闪、抵抗着各种物体的攻击,下面攻击鬼楼的符咒已经被这股持续不断的力量全部驱散,自己的身体也开始破损。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保命要紧,起码我还抓了五个俘虏。心念一动,招呼了一下李宠,开了妖力空间的入口,闪了进去。鬼楼突然失去了公子白的踪迹,也平静了下来。 第五章 第六节 交人治鬼 公子白躲进了妖力空间还心有余悸。刚才的场面实在太恐怖了,鬼楼的一怒之下发动的攻击声势惊人,破坏力也强,如果是陈玄的话早就变成有机肥料均匀分布在鬼楼的草坪底下了。公子白在被击飞到半空,在抵挡攻击时无意向下望了一眼,就这一眼让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如浮雕一样出现在鬼楼的墙体上,并不住的扭动着,好象要挣脱什么的样子,在呼啸的阴风中也隐约夹杂着“救救我”、“放开我”的哭号声。身体受伤加上奇怪的发现使公子白作出了立刻离开的决定。 公子白进入妖力空间后,直接在他为自己准备的房间里现身,检查了一下身体情况,受伤的地方正在自动愈合和消肿。真令人兴奋哪,以后小伤就不用去医院了,有省了不少钱,公子白对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喜欢了。那边李宠也表示没有大碍之后,公子白想起了他今晚的收获——一个大活人和五个鬼。公子白当然不能把他们扔在他的私人空间里的私人空间——房子里来了,出了公子白白的屋子就会看见,陈玄已经清醒过来正在空间的一角上郁闷,被镇鬼符定型为鬼火的五鬼则掉在院子里烧烤过后的木炭灰烬当中。 “小李,麻烦你去把我们的热血青年,茅山勇士带过来,不要吓到他!”公子白非常“郑重”地说。 李宠闻言立刻“嗖”的一声飞到了陈玄面前。陈玄象公子白说的那样是个典型的热血青年,作为茅山弟子在鬼楼开始出现怪异现象的时候就偷偷的把自己炼制的灵符挂在鬼楼上,可惜他的符力不够,所以只好一边加紧修炼,一边向茅山派的师长通报,请求茅山派派出高手来为民除害。结果过了一段时间后,茅山派没派来帮手,却是他自己求成心切竟然把实力提升了一个层次,于是凭着新掌握的太极八卦阵的攻阵冒然单挑鬼楼。在鬼楼破去他的阵势之后,他自认必死无疑,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他的修道知识和法术感应力告诉他,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地球。在这个三维空间的正中,如同神话里漂浮在虚空之中的仙山一样的院落肯定是这个空间的枢纽,陈玄努力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地移动位置,更别说到公子白的院子里去了。没办法,谁让公子白是这个空间的主宰,没他的允许除非那些实力强横如神仙的家伙,或者象啸月他们那样的妖,根本无法在这个空间做任何事。 陈玄试了几种法术都毫无效果,正在郁闷的时候,李宠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陈玄被李宠的突然出现给吓了一跳,接着发现面前的是一个鬼,更是心惊,因为他刚刚还在和鬼楼开战,马上把法剑抽了出来。陈玄作完了防守准备才发现,自己居然能够自由活动了。“你是何方鬼魅,想干什么?”陈玄出言询问。他没有冒然出手,而是出言相问,让李宠很满意。毕竟鬼也是一种生灵,并不是所有的鬼都要被法师收的。其实,陈玄是连串的打击折了锐气,放在以往,陈玄早一剑劈过去了。 “我老大是这里的主人,他想见你。”李宠遇到了一个真正的茅山弟子,想起了以前和父亲在一起,淘气的时候捉弄茅山的大小道士的时光,所以决定跟陈玄开个玩笑。而且公子白也“郑重”地表示了他自己的意思,李宠那能不借题发挥呀。不理陈玄的疑惑和惊讶,李宠伸出小手纂住了法剑,象投标枪一样把陈玄连人带剑冲公子白掷了过去。陈玄边飞边诧异,怎么鬼不怕我的法剑呢? 李宠力道控制的很好,加上公子白及时出手接了一下,陈玄就安全着陆了。“小陈,看来你还不错吗?经常锻炼是吧,肌肉很结实吗?这么快就醒了,不多睡一会儿了?”公子白作关心状。 看见眼前一个比他矮半头,但明显比他健壮的一个黑衣人在指手画脚,语带双关的鄙视他,刚才把他扔过来的那个小鬼还在他身边微笑,陈玄有点生气:“你是什么人?竟敢私自养鬼,你们和鬼楼什么关系,把我弄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茅山弟子吗?如果你是茅山弟子,怎么不会茅山的养鬼术,分不出护法灵鬼和孤魂野鬼?你师父是谁,看我不教训他!”公子白装出一副前辈高手的样子。 望着看起来不比自己大两岁的公子白,陈玄有点蒙了。怎么一副长辈教训小辈的嘴脸,你比谁大多少啊?陈玄有仔细观察了一下李宠,这下他可吓坏了,可不正是茅山术中的护法灵鬼,而且修炼养鬼术的师门中人,在二百年内只有两人,一位是二百年前的绝尘道长,一位是现在的掌门也是他的师父清灵子。他见识过师父养的鬼,那种气息和李宠的一样,但比李宠弱许多。难道说,眼前的就是失踪的绝尘道长,那论辈份可是自己的祖师了。正所谓,不看人面,看鬼面。陈玄不敢过于放肆,小心地回答:“这位前辈,弟子是茅山派地三十四代掌门清灵子的记名弟子陈玄,现在在本市的××大学法律系读书,今年念大二。” “这么说你是茅山第三十五代弟子了。算起来,我至少可是借你的光作他的师爷了吧?”公子白问李宠。李宠在旁边点头同意。的确不假。李宠他爹是三十二代弟子,就算李宠不能和他老爹算同一辈份的弟子,至少也是三十三代的辈份,而公子白和李宠平辈论交,可不就是陈玄师父的师叔,陈玄的师爷了! “您莫非是失踪了一百五十年的绝尘道长!”陈玄激动万分,一百多年前就名扬法术解的师门前辈呀,跟神仙没什么分别,叫自己遇上了,这下发达了。一高兴,跪下就磕起头来,他根本没怀疑公子白的年龄,因为会法术修道的人的年龄没法从外表判断,他师父都九十九岁了,外表还象三十几岁的人似的。 公子白赶紧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十分遗憾的告诉你,我是你的师爷而已,可不是绝尘道长,不过我跟他儿子还是很熟的。你小子就是好冲动,能不能问清了再磕头啊?虽然你头磕得不怨,但可不是真心给我磕的,这样我就挑你理了。”公子白不紧不慢地说,“啊,对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公子白,××大学法律系毕业,现在是××律师事务所专职律师。我可是你货真价实的校友、师兄啊!不过,我还是喜欢师爷这个称呼。小玄子,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吧。” 听了公子白的自我介绍,陈玄差点又一次晕倒。老天爷,你可怜可怜我这个为正义不惜牺牲的热血青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玄在心里哀号了起来。好在公子白讲究人,把一头雾水的陈玄让到屋里,简单地向他讲了一下关于李宠和他自己的事情,总算把陈玄的疑惑解开了。陈玄虽然对公子白攀大辈愣充师爷和叫他小玄子比较反感之外,对公子白和李宠的身份和实力十分的佩服。在感谢了公子白的救命之恩后,陈玄详细地向公子白述说了他来单挑鬼楼的前后经过。 “说你热血青年你还不服,如果在五四运动的时候,你一定是第一个为拯救国家和民族而为国捐躯的革命烈士。你小子自大的可以,凭一个刚掌握的阵法就去和一个不知什么来头的东西单挑,而且发动起来不遗余力,连给自己逃跑的力气都没留下,真是英勇啊!你准备让你父母给你送终吗?准备让你师父为你拼老命给你报仇吗?以为热血青年是夸你呀?下次想作的时候先搞清自己的实力,留下后路再往前冲吧。”公子白给陈玄狠狠地上了一课,中间还不时夹着对刚才陈玄和鬼楼单挑的战术分析、讲评。一个小时后,陈玄彻底被公子白说服了,不但痛下决心改掉冲动的毛病,还把公子白封为偶像,不是公子白坚决反对他就要改投公子白门下了。旁边的李宠给了一句精辟的总结:“事实证明,自恋狂最终战胜了自大狂!” 看看手表已经早晨六点钟了,公子白结束了和陈玄的谈话。“小玄子,收拾一下,我把你送出去,你该回学校上课了。” “那你干什么呀?”陈玄问。 “净跟你唠嗑了,抓回来的五鬼还没料理呢。没准还能从他们嘴里问出点东西呢。”公子白招手把扔在院子中间的五团鬼火吸到桌面上,“这五个死脑筋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很嘴硬呢?”陈玄一听有好戏看,那还肯走。为了不被公子白赶走,陈玄付出了很“惨痛”的代价——恭恭敬敬地叫了公子白三声“师爷”。至于上不成课,没关系了,那个大学生不逃几回课才毕业的。 公子白放松了对五鬼的镇压,使他们恢复了形体和说话的能力。公子白最不希望的事情发生了,五鬼对公子白关于鬼楼和他们自己的情况的讯问闭口不答,一副大爷无可奉告的嘴脸,弄得公子白直挠头。“小李,五鬼是不是被炼成五鬼煞后就没有自身的意识了?”公子白问。李宠回答:“不是的,五鬼煞里的五鬼只是被施法者束缚和控制了行动,本身是有意识的,如果没有意识就不能准确执行执法者的命令,就不叫五鬼煞了。在这里因为空间不同,他们已经脱离了施法者的控制,应当没有使他们不敢或不能说话的法术控制。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五个故意不说。” “师爷,这五鬼是不是聋哑的残疾鬼呀?不如我用手语试试?”陈玄提议。 公子白和李宠同时笑翻在地上,公子白揉着肚子说:“你师父真不负责,对记名弟子的教育分明是偷工减料。你不知道啊,生前无论是瞎子,还是聋子、哑巴,身体感官的功能残缺都不会带给灵魂,只有缺胳膊少腿的鬼,没有瞎鬼和聋哑鬼。” 正当公子白为如何整治五鬼大伤脑筋时,房间正中的空间连接球光芒闪烁,呼啦啦出现了一群大野狼,这群狼有十五六匹口里叼着、背上背着野鸡、野兔什么的野味,最后是狼人状态的啸月和两个修成人形的高大狼妖,啸月他们刚刚进行了一次狩猎,忍不住有来举行烧烤酒会了。 啸月把背上一头健壮的梅花鹿顺手一掷丢到院子中央的烧烤区,其他的狼也带着猎物到院子里,有手的动手,没手的动嘴开始把猎物褪毛、剥皮,来的次数多了他们多少也明白一些料理食物的程序。啸月转身来到公子白所在左面的房间,这里是公子白的客厅,望见公子白一副苦脸,旁边还有一个被他吓趴下的小青年,啸月拍着肚皮问:“小白,我还想找你呢,没想到你真够哥们儿,在这里等我,你咋知道我要来呢?咋的了?一副苦瓜脸,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哎呦!在哪捡一个肉质怎么好的少男呢,今天有烤人肉吃吗?” 陈玄刚从地上趴起来,听啸月一说立刻又倒了,而且是晕倒!公子白过去几下拍醒了陈玄,之后给啸月和陈玄相互介绍,并费了半天的吐沫才让啸月放弃了吃人肉的念头,让陈玄承认了啸月这个借光的师爷。陈玄心里这个憋气,一夜之间出来两个师爷,一个神神叨叨,一个更绝,认定自己是食物,看自己的时候总流口水。 “跟你作兄弟还真有搞头儿,凭空出来个徒孙,作师爷的也没什么准备,依人的规矩头一次见面当长辈的总得拿点见面礼出来。这样吧,院子里哪头鹿的鹿角就送给小玄子了,还有鹿鞭、鹿筋什么的,他拿了换几个钱当学费,或者配药吃吃还是不错的。”啸月冲公子白说,“对了,刚才你为什么事发愁啊,说来听听。” 于是,公子白一边就着炭火烤着野味,一边把鬼楼的事跟啸月说了。啸月听后来了精神:“我靠,不就一个鬼楼吗!它不给你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你马上带我过去,我拆了它,看它还牛×!” “大哥,我承认以你的实力,一个人就可以把世贸大楼拆了。可是我们不是拆迁公司,我还要留下那楼,那里还有一套房子等我住呢。所以,你打鬼可以,拆楼绝对不行!而且,我怀疑这鬼楼不单纯,还有我们想不到的东西。这是我的一种感觉,为了证实我的推断,我想审问一下被我抓回来的五鬼。可是这五个狗厮就是不吭声,我和小李的法术用来打鬼、灭鬼没问题,可审鬼就不行了。烦哪!”公子白说,“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如果有用请你吃酱骨头。” 啸月和其他妖狼族是天生的战士,对打仗比较在行,审问犯人的事他从来都不干,可是公子白说的“酱骨头”他十分向往,凡是公子白推荐的东西都好吃的理论在妖狼族来说就是真理。“先提一个过来我试试。”啸月小心的说。 公子白也是有病乱投医,没有多想挥手招了五鬼中的一个(为了方便叫他鬼一)。看着面前模样丑陋的鬼一,啸月摆出了最凶的面孔,咧开血盆大口,獠牙、利爪全都露了出来。“鬼仔,听我兄弟说你们嘴挺硬,最好把鬼楼的事从实招来,在这里我兄弟是老大,你的主人根本救不了你。我说的你没听见么?……。”啸月冲着鬼一吼了半天,鬼一只是瞪着眼瞧他,一声都没吭。这下啸月可火了,在公子白、陈玄和其他妖狼面前连一个鬼都可以鄙视他,以后还怎么混?啸月冷哼了一声,右手立刻变形成一根细长锋利的尖刺。“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不动大刑你是不开口,看我的灭魂刺!”啸月本打算用灭魂刺轻轻地给鬼一来一下让他吃点苦头,结果他认为轻轻的一下过去,鬼一的鬼体在接触到灭魂刺后噗的一声烟消云散了。鬼一虚弱的身体连公子白都不屑用力攻击,哪能抵挡啸月的恐怖威力,何况还是专门对付鬼魂的武器。啸月尴尬地愣在当场,这鬼也太虚了! “大哥,我还以为你有好注意,原来还是屠夫本色,幸好还有四个备用的,要不然你可陪不起呀!”公子白无奈地安慰了啸月一下。 啸月也很不好意思,讪讪地说:“我也没想到,这鬼虚的就象肥皂泡,一碰就破了。这个衰鬼,阎王都会嫌他营养不良,不会收留他,没就没了吧。你喜欢的话,我再抓十个健康的赔给你。酱骨头是什么东西呀?我好想吃吃看哪!” 公子白听他说阎王两个字,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同时暗自担心,是不是体质好了头脑反而变迟钝了,现成的牛头马面地狱鬼卒,对付鬼的专家级人物不找,干嘛找业余的客串哪!“凭你刚才的一句话,酱骨头我一定请你吃。小李,你怎么也把你的牛爷马爷给忘了,麻烦你跑一趟,把这里的事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过来帮个忙。小玄子,你先到外面的王记骨头馆买三十斤酱骨头,脊骨、排骨都要,再炒几个菜,十瓶白酒,四箱啤酒,人家远道而来,得好好的招待!”公子白迅速分派了任务。 过了半小时,先是陈玄发来信号,公子白开了空间入口,大堆的酒食被陈玄搬了近来,公子白在院子里的烧烤架旁边铺了一张宽大的台布,把烧烤的野味和买来的酒菜摆上去,勉强的布置了个露天席地的聚餐。紧接着李宠带着牛头马面和十几个鬼卒大驾光临。 “哎呀,好多酒菜!还有这么多可爱的动物!”牛头看见酒菜眉开眼笑。 啸月立刻站起来,对牛头说:“冥界的使者,我们不是动物,而是高贵的妖狼族,请不要把我们同野生动物混为一谈。”同时,旁边的妖狼也十分不满地盯着牛头和马面。 “这位小弟弟,不要生气。我们和你老爸也是旧识。老牛不过是开玩笑,我们在人的眼里不也是怪物吗?到底是年轻人,火气大,开不起玩笑。”经过马面的解释,双方缓和了不少。公子白马上过来相互介绍,双方都是性情中人,几杯酒下肚就开始互相吹捧了,怪物和动物们打成了一片。 牛头和马面干掉了两瓶白酒后,想起来过来的目的:“小白呀,我听说你抓了几个鬼回来问口供,而且挺失败。摆这么一地的酒菜招待我们,我们也不能白吃白喝。说别的不行,对付鬼类你算找对门口了。把那几个衰鬼放出来,你在这安心看好戏吧。” 公子白把剩下的四个鬼放出来,因为有专业人士在场,把他们身上的禁制都解了。跟着牛头和马面过来的那十几个鬼卒一拥而上,不知什么做的铁链、绳索把他们捆了个结实。之后在院子的一角,鬼卒们摆开了刑场。 不得不佩服鬼卒们的用刑技术,无论是多么变态的折磨,受刑的鬼都不会消散。首先是支起一口巨大的油锅,把四个鬼挨个炸了一遍。四个鬼在锅里象油条一样的翻滚,不过油条是不会叫。公子白突发奇想,串了几串肉串就着油锅炸了,吃得各位赞不绝口。接下来,把四鬼夹在两快木板中间,然后用夸张的大锯从中间锯成两半,锯完后他们的身体再被合起来,接着再锯开。四鬼在鬼卒的料理下很快就表示愿意招供。牛头却很不高兴,嚷着十八层地狱里现场版的节目还没演完呢,跟着加演石磨碾压和剥皮敲骨后才把四鬼丢到一边接受问话。这边的啸月和他的族人连呼过瘾,说以后在打仗捉的俘虏不能杀了了事,也得照样操作一下,还说要回去和狼王打招呼派一个代表团到冥界学习一下先进的用刑技术。可怜的陈玄已经因恐惧和恶心晕倒数次,狂吐胆汁1。25升。公子白高兴的是酒钱没白花,只要四鬼肯开口,那房子有一半就是他的了。 第五章 第七节 幕后黑手 在鬼卒的努力下,五鬼中剩下的四个把他们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这五鬼生前是苏氏企业招收开发小区而招收的外地民工。在七号楼大地基的时候,他们在一个夜晚lunjian并杀害了一个路过的少女。为了毁尸灭迹,他们把少女放到混凝土搅拌机里绞碎,和着水泥灌进了大楼的地基。事后,他们怕被发觉,借口家里有事离开了建筑工地。通过他们还在工地的同乡得知工程完工,并且已有人入住,公安局也没有对失踪人口进行调查后,他们返回了本市希望能领回他们的工资。那时刚好是七号楼开始有异响,女鬼在不断重复自己被害情形的时候。 他们下火车的时候刚好是晚上,一出车站就头脑发昏,向被人驱赶一样浑浑噩噩地来到了七号楼的前面。到了七号楼前面他们一下清醒过来,发现这里正是以前的工地现场,冤鬼报仇的传说立刻浮现在他们脑海里。恐惧过后第一件事就是逃跑,他们转身的时候赫然发现那个被他们杀害的少女的鬼魂就在他们的身后。经过恐惧、哀求、挣扎后,他们确认无法逃出女鬼的追杀后,彻底放弃了抵抗。正当女鬼要夺取他们的生命以换取灵魂的平静和往生的权利的时候,七号楼突然把女鬼牢牢地吸在墙面上,并将她溶入楼体。他们以为逃过一劫,可是随后七号楼发出一股强大的阴风,风中无形的利刃把他们的身体切割成了肉眼难辨的碎沫,风过之后他们尸骨无存。而他们的灵魂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接下来,那股力量回到了七号楼的里面。被禁锢在黑暗当中的他们隐约听到了女鬼和那股力量的对话。 “为什么不让我亲手杀掉他们,我报了仇就可以往生了。”女鬼愤怒的质问。 “可怜的孩子,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在等一百年也没有能力报仇。现在,借助我的力量把他们吸引过来,虽然你没能亲手报仇,起码你看到了他们凄惨的死法,而且他们的灵魂将作为我的奴隶,这重惩罚不是比单单让他们死更合适吗?死亡之前肉体上的伤痛和心理恐惧,与沦为五鬼煞后灵魂永受煎熬比起来简直是愉快的享受。你难道不想让他们多受一些这么吗?” “可是你可以等我杀了他们之后,再收取他们的灵魂,为什么在我杀他们之前动手杀他们。你知道这样我的怨气将永远不会消散,灵魂将不能得到解脱。还有,你为什么把我禁锢在楼体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两天你也看到了,在我的帮助下,你让全楼的人都感到了你死前的情景,可是这些人只是为此害怕,没有人能明白你的意图。如果我不帮你的话,甚至他们没有一个人会知道你的存在。我帮你报了仇,你不介意帮我一个忙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在底下已经一百五十多年了,这些岁月让我的意识增强了很多,可是我的身体和实力还不保证我到外面的时候不被哪些和尚和道士骚扰。碰巧你的尸体在我的巢xue之上,而且和这栋大楼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现在你的灵魂再也不会解脱和离开这栋楼,而这座在我巢xue上的高楼将因为你而有了自己的灵气,成为我增长力量的工具。以后这座楼就是你的身体,你就是这座楼的灵魂,你永存不灭的怨力将作为这座鬼楼的动力,吸纳一切阴灵为我所用。” “你这个骗子,居然利用我,卑鄙!放了我……!” “可怜的孩子!难道你作人的时候也会轻易信任陌生人吗?何况连我是什么你都不知道,难道作鬼也没能让你变聪明一些?也许我的意识真的提高了不少,起码可以骗过单纯的小鬼了。放了你又有什么用?你永不超生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也许等我认为不需要的时候,你会自由,在此之前你将会有五个看守者,免得你惹太多的是非。” 从此,五鬼被一个不明的力量所控制,这个力量把他们炼成了五鬼煞,不断的折磨和摧残使五鬼彻底被控制,在被公子白俘虏以前他们一直忠实地执行不知名的主人的吩咐,守护着鬼楼和看守着被镇压的女鬼。他们目睹了所有居民的搬迁和好事的鬼魂被鬼楼粉碎吸收了力量。在刘意守无意中回到鬼楼里取文件的时候,女鬼趁着看守松懈的时机把一些信息直接印在他的头脑里,希望刘意守能够帮助她脱离困境,随后五鬼发现了,并且差一点要了刘意守的命,同时也惹怒了公子白。五鬼生前死后所作的一切无论在人界还是在鬼界都是最大恶极,所以被公子白抓住后不敢往出说。 刚开始的时候,牛头马面只管吃喝,等听说女鬼被弄的无法超生,还有许多鬼魂被鬼楼毁掉就忍不住了。“他妈的!到底什么东西,这么大胆。老实呆着就得了,还迫害我们鬼界的公民,简直是对冥界的侮辱。哪个谁呀,你马上到我们设在本城的管理处去问问,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向冥界汇报?” 过了一阵儿,派出去的鬼卒回来了。“报告牛爷、马爷,本城管理处的兄弟回话说,鬼楼刚一出现的时候,管理处的处长就过去调查了。结果他和一起去的四个干部都没回来,下面的鬼卒级别不够没办法使用传书法符也不敢擅离职守,派出的报信鬼卒可能还在路上,所以都城那边还没接到消息。” “马上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王判官,让他尽快调一批高手过来,最近这边净出事,得好好整顿整顿了!”马面发令。 牛头听了鬼卒的报告气得把酒瓶子扔得老远,险些把空间的边界给打破了。“来人,跟我走,我把那个破楼给拆了,在把底下的那个混蛋揪出来看看是什么变的!” 牛头虽然长着牛头,脑子可和猴子有一拼,四鬼的交代他听得很清。大概就是一个纯情少女被奸杀后,变成了一个单纯的冤鬼,本来就很可怜的她又被不知名的东西利用,不但没报了仇,反而弄倒受制于人,无法超生的地步。更可恨的是,不知名的东西居然以鬼楼为工具猎杀鬼类,违反冥界法律在人界纠集和施放大量阴气,施展大规模法术制造骚乱,袭击杀害冥界执法人员。随便那一条罪状都可以让他下地狱,如果不料理了他,冥界的尊严何在! 看牛头火了,马面连忙阻止。“牛大哥,你以为还是神战时代呀!象你我这样级别的一出手,光散发的能量就能毁了这个城市。那时侯,地广人稀随便从天上打到地下都没问题,现在可不行,到处都是人,你一动手管保冥界的人口暴涨,枉死城都得挤破。如果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是其他势力的,搞不好又来个大火拼,对这些人来讲,不就是世界末日!” 牛头瞪着大眼睛,鼻孔直冒粗气,气哼哼地说:“那你说怎么整?” “好办哪!这些小事让手底下的小弟,或者干脆是人自己去做。象我们这种超级老大,只要在背后撑腰就行了。只要我们的小弟不吃亏就让他们尽情发挥,如果有什么纰漏或者惹到了哪个势力的老大,我们在站出来打圆场,不就成了。现在各个势力的老大都在幕后操作,大家心照不宣,都在人界占点便宜就算了,如果真的火拼谁也落不着好。所以,那个势力也不敢开第一枪。这次的事,小白已经cha手了,就让他去办,我们大力支持就行了。”马面几句话让牛头气消了一大半。 公子白接着说:“马爷说的对!以你老的实力犯不着去管这种小事,让我搞定它!咱们还是先吃肉吧,你看说话这会儿,啸月他们可没闲着,吃了不少了。” 牛头赶紧抓了一条炸羊腿放在嘴里大嚼。“说的也是。那你就辛苦、辛苦,如果遇到对付不了的情况就招呼我们,咱们暂时就住你这里不走了,等事完了再回去。”牛头接着把心思放在吃喝上。“这种直接吃东西的感觉实在太好了,虽然接受供奉也能达到效果,但就是没这样吃舒心、畅快。从神战时代结束我们除了接受供奉,享受一下供品的气息,可没正经的吃过几顿。还记得有一次实在忍不住,在阎王庙里直接吃了一个猪头,把朝拜的人都吓跑了。那些人都说庙里闹鬼,妈的,阎王庙里当然都是鬼了!结果那个阎王庙断了香火,害我被阎王骂了一顿!”牛头可能是喝多了,居然把陈年糗事说了出来。看来作什么都不容易,一个冥界大佬,居然连正经吃顿饭都难! 同以往一样,写了这些先放上来让大家看,不要骂我骗点击,为了这点文字,午饭都没吃 第五章 第八节 地下见闻 白天是律师,晚上客串法师,长此以往哪还有时间睡觉啊!尽管公子白抱怨不已,但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还是在入夜时分就开始为进入鬼楼之下作准备。跟牛头马面和啸月人等定好了行动计划,又睡了两个小时,公子白开始行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李宠潜伏在法像里,并在上面贴了一张掩盖鬼气的符咒。在距鬼楼一里地外,公子白认清了方向,发动了土遁,向鬼楼的下方潜过去。 城市的地下比地上还要混乱,纵横交错的下水道、自来水管道、煤气管道、电缆、通信光缆给公子白出来不少难题。左绕右拐、曲曲折折在经历了水淹、电击等几次险情后,终于接近了鬼楼的地基。土地里已经弥漫着比天空中更浓稠的阴气,而且阴气如同旋涡一样,旋转着向更深的地下流去。公子白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将地行的速度放缓,昏黄的土元素包裹在他周围,隔绝了大部分阴气的入侵也防止了他气息的大量外泄,形成了极好伪装。饶是如此,地行引起的土层震动,一样引起了某种东西的注意。一道比旋转下注阴气更强烈的阴气,从地下冒出来,围绕着公子白转了几圈,迟疑了一下才散开。公子白真是捏了一把汗,分明是地下的东西发现土层异常操纵阴气来查探情况,还好外面的土元素包裹的严实,李宠又掩藏了形体和气息,他泄露出去的少量气息使阴气的主人认为是一只大一点的蚯蚓在地下闲逛。 公子白缓慢的在鬼楼的地基下行进,他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鬼楼楼基的几根地桩上。这个城市的地下是沙质的地层,如果盖高层建筑,都要打很深的地桩与沙层下面的岩层相连,才能保证大楼的稳固,那个被杀的少女就是被那五个民工和着水泥浇铸到地桩里了。在鬼楼地基的中部,有四根地桩明显夹杂着暗红色,甚至有些地方露出毛发和断骨,看来就是这里。公子白在地桩中间停下来,把身体四周的土元素扩散开,形成了一个一他为中心包括了四根地桩在内的活动空间。然后他取了四张招魂符贴在四根地桩包含着少女血肉的地方。“法符到处,冤魂现身!”话音落处四张法符红光迸现,红光聚到一处后,一个女鬼出现在公子白眼前。 头发凌乱、目光呆滞、衣衫不整、满脸血污的女鬼出现后,不由分说伸出利爪冲着公子白扑过来。嘴里喊着“放开我”的女鬼撞在公子白的护身符的光幕上重重地反弹了出去。 “我不是他,你不要弄错!我是来救你的!”公子白知道女鬼是把他当成了囚禁她的那个东西。 女鬼受了打击,听了公子白的话,不再歇斯底里,幽幽地说“你不是他,你的力量跟他不同。你到底是谁?你凭什么能救我?” “怎么说呢。我是盖这个大楼的公司请来对付你的。当我发现真正的闹事者并不是你后,决定来救你这个受害者。昨天晚上来单挑鬼楼的那个小子是我的徒孙,我就是后来收了五鬼煞被鬼楼轰上天消失的那个人。你当时不是也现了一下身求救吗?” 听了公子白的话,女鬼又歇斯底里起来。“真的有人知道我的事了!真的有人来救我了!”随后有哭了起来:“呜、呜……,救我又怎么样?我只能永远作鬼,出去了又有什么意思,除了四处游荡或者到枉死城还能干什么?” “没错,你没有自己报仇,只能永远作鬼,以我的力量也不能超度你。可是,鬼也有自由和尊严,你愿意自己的灵魂不清不楚地作他人的傀儡,甚至变成这个大楼的灵魂,连自己一点点的灵觉印记都被消磨了吗?” “我不愿意!我要找他报仇!”女鬼再次咆哮起来。 “你先平静一下。我来的目的除了救你出去,更主要的就是把幕后的那个家伙找出来。如果不解决他的话,救你也没有用,因为你的尸体始终留在这里,他随时会以你的尸体为媒介施法找到或者消灭你。所以,你应该把知道的情况跟我讲讲,好让我把他搞定。之后你就自由了,而且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想办法给你找份工作,省得你无所事事,牛头和马面跟我的关系不一般的。”公子白的话很有影响力,特别是可以给女鬼安排事情做的提议,深深打动了她。因为一个永远的鬼魂要面对的是无尽的岁月,如果在没有任何事情可做,那绝对是一种折磨,所以鬼魂绝大部分都愿意投胎去开始新的生命旅程,那些不能超生的为了控制他们不去惹事生非冥界专门的设立了枉死城对他们进行禁锢。永不超生的无尽存在实在是鬼魂的梦魇!有事可做,不用四处飘荡或进枉死城对一个不能超生的鬼魂实在是天大的诱惑! 女鬼被公子白的话打动了,讲述了她的经历。她叫方怡心,死的时候刚二十岁。从朋友家深夜返回的她,被蹂躏后残忍的杀害。她刚刚成为鬼魂后就有一个声音对她说,害死她的人已经走了,以她的能力不可能超出小区范围去影响和伤害任何人,如果想报仇的话就接受他的帮助。她为了报仇,可以做任何事,何况是接受帮助,于是即使不知道对方是谁、是什么东西她同意了他提出的用她的灵力渗透整个大楼的条件。楼建成了,住进了很多人,而且她的灵力渗透了整个大楼,楼就是她的身体。她太着急报仇了,于是她把遇害时的声音不断的发出去,想让人知道他们现在安睡的地方曾经被她的血泪所浸泡。几次以后,那个声音阻止了她,并且告诉她害他的人就要来了。果然当天晚上,被某种力量迷惑的五个人白痴一样的来到了楼前面,当她要报仇的时候,又被他阻止,并且他动手杀了那五个人,并用他们的鬼魂来看守她,而她和大楼溶为一体,成了那个声音吸收阴气和鬼魂力量的工具。她为了脱离苦海不断的找机会向外传递信息,终于通过刘意守引来了公子白。之后的事情公子白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到现在你都不知道那声音背后究竟是什么东西吗?”公子白问。 女鬼回答:“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力量的来源在下面。” “好吧。我跟你在这里谈了这么长时间,土元素隔绝了你和他的联系,他应该能感应到了。为了你的安全我先送你到一个地方,等我解决了下面的事你就安全了。”说完,公子白面前的空间出现了一道裂缝,公子白冲里面喊:“里面的,送一个朋友给你们,好好照顾,别吓坏了女孩子!”一挥手女鬼被公子白送进了妖力空间。 妖力空间一关闭,女鬼同这个空间的联系彻底断绝,地上的鬼楼仿佛人失去灵魂似的没了灵性,本来被它吸收过来的阴气,立时四散而去。同时,地下传来了野兽般的嚎叫,随着叫声,充斥地下的阴气旋涡高速地旋转起来,一股巨大的吸力,长眼睛一样拽着公子白,把他往下狂拖。公子白拼命往上钻,努力了几次都挣不过旋涡的吸力,索性把李宠也放出来了,一人一鬼随着旋涡急速地下沉。 “噗通”一声,公子白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跤摔的实在结实,公子白随着吸力势如奔马的下沉,在充满土石的地层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空间,吸力在到达这个地下广场后消失无形,在惯性作用下从空间顶部摔在地面上,如果是以前的他,现在只能用铁铲把他从地上铲起来。等眼睛里的小星星都返回太空后,公子白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墓xue的地宫。从地面到顶部足足有二十米高,砖石地面有近千平米,地面和顶部之间是几十根用来支撑的cuda石柱,在石柱上点着火把。借着火光可以看见地宫各处有序地放置着盔甲、武器、粮食,在地宫中央有一个高出地面五尺的平台,台面上放着一具巨大的棺椁。在放置棺椁平台的四周,百十个穿着从满清到近代衣服的尸体排成方阵,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我靠,中国传统服饰展览吗,怎么没有清朝以前的,公子白犯了胡思乱想的毛病。 “这感觉很熟悉,不是鬼,也不是魔,到底是什么呢?”李宠被触动了记忆深处的东西,极力在二百年的记忆里搜寻着。 “还用想吗?明显的一个僵尸老巢的场景,我说的对不对?”公子白鬼片看多了,自然就联想到僵尸上面去了。 李宠瞪了公子白一眼,神色庄严地说:“老大,不要再开玩笑了。你说的没错,这里是僵尸的巢xue,只要有点见识的人,用脚后跟也能想到。你以为我脑袋有病呀?”随后李宠又指着平台上的棺材说:“告诉你,我刚才回想起来了,这个躺在棺材里的就是我和我老爸追杀了三年,当时横行东北的,也是杀光我全村的僵尸群的老大。他生前是满清的将领,曾经跟随努尔哈赤攻打过山海关,战死后被明军把他同其他尸体胡乱掩埋,结果尸体埋在了专门出僵尸的养尸地。终于在清末的时候,以他为首的一群僵尸破土而出为祸人间。他们这群僵尸尸龄有三百年左右,生前又都是军人,所以特别的凶悍。我和我爹及其他门派的高手追杀他们三年才逐渐把他们二百只左右的僵尸分而歼之。他率领的最后一股僵尸被我爹和我赶上,在苦战过后,最终将他用符咒制住。然后,我爹和我突然失去联系。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再次碰到他,也许从他这里能知道我爹的下落。” 公子白立刻作恍然大悟状,然后说道:“天哪,怪不得都说这地方风水好,文老还说这原来是块墓地,果然不假!看情形是这位老大跑路到这里,发现了一个不错的洞府,就住了下来,而且还新收了不少小弟。而我们的苏老板把住宅楼盖在了人家尸王大哥的天花板上,在加上一个女鬼的怨气,能不惊动他吗。你跟你爹混的时侯他的尸龄就有三百年了,到现在不就四百多年了?我不知道四百五十年的僵尸有多聪明,但就从他利用女鬼的手段上看可不是一般战士,跟二班的炊事员有一拼哪!” “外面的鬼楼是他吸收阴气增加功力的工具,如果不是我们破坏的话,他继续修炼下去就可以把女鬼的灵魂和大楼真正的融合,使大楼成为他的一个强力的武器,那时候他就会重新破土而出为祸天下。他为自己取了个名字就叫屠万灵,意思是屠尽万千生灵。老大,父亲的下落一直是我的心病,也许这个僵尸能给我们一点线索,所以我恳求你不要一下就把他灭了,一定要留一个活口。”李宠为了寻找父亲的下落,打算活捉僵尸。 “真牛×!这将士真是胸怀大志,居然要学托塔天王李靖,难道以后要人称呼他为托楼尸王屠万灵!真他母亲的牛!既然他把我们搞进来,就有吃了我们的把握,还求我不要把他一下灭了,你是我大哥,求你保佑我不被他一下给灭了我就烧高香了。快五百年的僵尸大小也算个小BOSS,玩游戏的时候打尸王能掉装备,不知道真人版的有没有奖啊?”公子白其实很紧张,头一回见识僵尸就碰上一个BOSS级的,很明显他周围还有一群形形色色的小弟,如果不给自己讲一个笑话,实在是鼓不起勇气面对呀! 公子白乱吹大气的时候,棺材边周围的一堆僵尸小弟已经动了。望着冲自己走过来的僵尸,公子白突然回头问了李宠一个问题:“他们是走过来的,速度不太快,为什么不是蹦过来的?”李宠正在全神戒备,听了他的话差点摔在地上。“大哥!你真没知识!只有年轻的僵尸才是蹦着走的,因为他们刚由尸体变过来,关节还是硬的。时间长了,吸收的阴气足了,或者喝了人血他们的关节就会活动,尸龄长的僵尸都是正常走路的,尸王级的虽然不会飞,土遁术可比你强多了。上次跟你讲的时候你干什么来着?”听完李宠的即时解答,公子白作理解状,暗想上次李宠给他讲僵尸的时候他好象在看《猫和老鼠》没好好听,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正想着,走在僵尸队伍前面的几个作清兵打扮的僵尸突然腾空跳起三四米高,伸着利爪、挥着生锈的武器扑了过来。 公子白凌空一抓,长刀已然在手。“想看你跳的时候你不跳,不想你跳的时候你非跳,你跳我不会跳呀!我跳!”公子白凌空一跃,足足有十几米高,然后凌空下击,在几个僵尸跳到最高点开始下落的时候,公子白正好俯冲到他们的头顶。刀光闪处,几个头颅摔在地上,发出木鱼般的响声。公子白潇洒地收刀落地,正考虑摆什么样的造型够帅的时候,掉了脑袋的几个僵尸又挥舞着爪子和武器向他杀过来。公子白左挡右架,凭借敏捷有力的体格化解了危机,接着长刀狂风暴雨的斩过去,直到那几个先发动袭击的僵尸变成了干肉末才停下来。随后对着后面的大群僵尸作了一个《河东狮吼》里十分经典的“鄙视你”的动作。 李宠却在空中笑成一团。“老大,你真是帅呆了!早告诉过你了,僵尸是先有生命后有意识的,你以为象人么?脑袋掉了就玩完。他就算没了脑袋的意识指挥,身体也会在本能驱使下循着你的气息攻击你。想你怎么用刀砍,还不如弄台磨面粉的机器,你把他们扔进去磨碎了当骨粉卖倒可以扶扶贫!你不会用法术啊?又快又省力。” 第五章 第九节 前尘往事 公子白见李宠嘲讽他没有生气,冲着李宠说:“你是鬼,当然用法术比较好,随便什么雷呀、风呀的就搞定了,可是你怎么能体会用肉体作战的感觉呢。刚才砍僵尸的时候有一种杀戮的kuaigan,而且杀这种东西又不犯法。说实话我刚才好像回到中学的时候跟别人打架,痛扁欺负我的人真是一种享受啊!可惜我小弟不在这里,那时候我们兄弟连手可是天下无敌!” “老大,原来你还当过不良少年哪?真没想到啊!”李宠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胡扯!你老大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所以当然要受人嫉妒,还有我还是班长,经常有校外的小痞子到班上来捣乱,只有挺身而出了。另外,我还有一个亲弟弟从小好武,到了中学以后经常有人不服气找茬跟他干架,打仗亲兄弟,我当哥哥的能不管吗?不过那时候通常是我小弟撂倒的人比我多一半,而且也不能动刀子。真是想他呀!”公子白的弟弟在外地工作,一年才能回家一次,所以公子白总时不时的想起他。 “别发感慨了,以后你再给我讲,僵尸过来了!”李宠指着公子白后面,“要不要我帮忙?” “我自己搞定,不准跟我抢,注意棺材的动静,他们的老大肯定在那里!”说完,公子白冲到僵尸堆里,狂砍起来。这群僵尸平均尸龄还不到一百年,力气很大,却行动迟缓,所以公子白进去后象割玉米一样,顿时就倒了一片。公子白砍了一阵,已经有二三十个僵尸被他剁碎了。这时一个块头超大的巨人僵尸一掌向他拍过来,公子白侧身一闪,对着他的手臂给了一刀。“咣铛”一声,公子白的刀被反弹了起来,那僵尸的手臂没有像其他弱小的僵尸一样断掉,只是出了一寸深的伤口,伤口上往下掉着粉末状的肉渣。显然遇到僵尸里的铁尸了,这种僵尸是在含铁质较多的墓地里生成的,尸龄越长就越坚硬。 被铁尸稍一阻挡,公子白的移动速度慢了下来,后面的七八十个僵尸马上把他包围起来。一时间刀光与尸影辉映,断肢和人头齐飞。说实话,公子白的白刃战水平实在不高。上次被一群低级魔兽围攻就弄得浑身浴血险些掉命。这次也不比上次强多少,要不是力量、速度、反应力都提高了,他早躺地上任僵尸狂踩了。随着他活动范围的缩小,周围僵尸的密度逐渐增大,稍有不慎身上就会挨几下。好在从妖狼那里弄到的变色皮衣不但能变色也够强韧替他抵挡了僵尸的攻击。不然他又是遍体鳞伤的结局。虽然僵尸的打击没给他身上留下伤口,但被僵尸打中即使是他现在的强悍体格,也要痛的龇牙咧嘴。而攻击他的主力铁尸也被砍得刀痕处处。 公子白久战不下,不由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发起了狠劲。他深吸一口气,稍缓了一下攻击,立刻就有四五个僵尸扑到身边对他又撕又咬。僵尸的攻击刚刚及体公子白已经蓄力完毕,猛然间大喝一声,硬生生用肌肉的力量把撕咬他的僵尸全震飞出去,然后一跃而起对着再次扑过来的铁尸一刀劈下。这刀正中铁尸的脑门,造成了从脑门一直劈到鼻梁一道刀口,接着公子白的刀开始连续高速劈下,每一刀都劈在同一个刀口上,在二秒钟内公子白劈了三百多刀,最后那个铁尸被均匀地中分为二倒地不起。 刚解决了面前的铁尸,背后风声袭来。不用问,一定是有僵尸偷袭。公子白就着刚才下劈的刀势旋身向后平斩,来了一招漂亮的秋风扫落叶。不像刚才砍其他僵尸的感觉,公子白只从刀上感觉到了微弱的阻力,仿佛砍在装满水的皮囊上的感觉令公子白很诧异。一个浑身往下滴着黄乎乎的脓汁,体表腐败不堪的僵尸被公子白拦腰斩断。“扑哧”一股暗绿色的液体从僵尸的腹腔里飞溅出来,那味道就像变质的大便一样令人作呕。“老大快闪!”李宠在空中出言示警。公子白在液体溅出来时就条件反射地往后退避,李宠话音刚落他就跳出僵尸的包围圈了。 站定之后,公子白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沾在的几滴绿色液体咝咝作响地腐蚀着衣服,冒着绿色的泡泡和黑烟,幸好露在外面头脸和手没沾上,否则不知回怎样。不知李宠施了什么法术,大约有一浴盆的冷水从天而降,并且全部命中公子白。刹那间公子白变成了地道的落汤鸡,不过他的头脑不再眩晕完全清醒了,衣服上的液体也被冲得精光,只剩下腐蚀过后留下的印记。 “搞什么搞?”对李宠的举动公子白十分不解。 “大哥!你真是猪脑啊?我在救你,没看到啊?偷袭你的是毒尸,全身是毒。你砍爆了他,毒气、毒液你都沾了,不用消毒水冲一下你还有命啊?放着法术不使,干吗跟他们拼命?”李宠一边解释一边责怪公子白。 “不是跟你说了吗,干一架表示我对我家老二的想念。” “算了吧你!差不多就行了。再整下去怕是要让你家老二悼念你了。没看那群家伙里面还有四五个刚才那样的便便吗?” 其实公子白也打够了,被毒尸阴了一下他就更不想打了。妖魔鬼怪可不像地痞无赖那么好修理,以后绝对不一个人跟他们打群架,不管对方是多么弱小,只要不是人类,至少要把小李拉着一起上,毕竟自己还不是不死之身。公子白经过两次被围殴之后,终于为他自己定下了终身受益的一条法则。 “说不打就不打,老子施法让你们挨雷劈!”公子白叫嚷着抓了一张威力巨大的五雷符打了过去。因为这群僵尸数量多、尸龄长,一般的符咒很难对付得了,所以公子白特意发了一张平时很少用,但对僵尸效果明显的道家正宗五雷符。符发出去后,怪事就发生了。本来应该是五雷符飞到僵尸头顶化作威力巨大的天雷轰下,五道天雷过后僵尸全灭,可是预料中惊天动地的震撼效果并没出现。五雷符出手后,犹如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竟笔直地飞向地宫的穹顶,随即隐入岩石当中。公子白和李宠大惊失色,难道打偏了?五雷符过了保质期?该不会把穹顶的岩石震碎,地宫一塌,上面的大楼也跟着塌了吧? 公子白和李宠的种种猜测和担忧全部落空,这张五雷符产生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五雷符没有爆开,地宫穹顶上连一个石头碴也没掉下来。当五雷符隐没在穹顶的岩石中后,从穹顶上降下一道笼罩整个地宫的金黄色光幕。光幕临身,公子白和李宠顿觉神清气爽精力倍增。而那些僵尸被光幕笼罩后瞬间化为尘埃散落地面。难道符拿错了?可从来没做过这种效力的符啊!公子白和李宠大眼瞪小眼,傻了! 惊骇莫名之时光幕中缓缓浮现出一个巨大的人像。这人作道士打扮,鹤发童颜、长髯飘洒,戴发簪、着道袍,右手持拂尘、左手在胸前单掌作问讯状,背背法剑,衣袂飘飘,好一副仙风道骨的形象。公子白被人像气度所摄心驰神往,一时呆立当场,默然无语。而李宠却已经神情激动得不能自已,口里呼喊着“爹”向人像飞射过去。 李宠突然见到他苦苦寻觅的父亲的形象,瞬间的感情爆发让他失去了理智,想也不想地扑向了空中十米多高的人像。李宠的父亲——绝尘的影像依旧保持着固定的姿态和表情,李宠的身体从影像中穿了过去,影像产生了水纹样的波动,随即恢复了平静。李宠心有不甘地又试了几次,才木然地停在空中,接受着眼前见到的并非真正的绝尘,只是绝尘留下的影像的无情事实。公子白回过神,刚想安慰李宠几句,一道庄严平和的声音发自绝尘的影像。 “贫道茅山派第三十二代弟子绝尘。贫道与吾子灵鬼李宠追杀尸王三载,一朝功成,镇尸王于符下。欲除尸王之际,突遭同门暗算,其欲纵尸王,另谋他图。吾法力不续,自知不敌,为使其奸谋难遂,自毁肉身,将魂魄所聚之元神附于内丹之内,趁袭者不备入于尸王体内,拼尽余力挟尸王而走。遁至此处吾元神已弱,恐无力压制尸王,故设下困尸壁囚尸王于此。此后,吾仅余之一丝元神将于内丹中苟存,虽不至灭,然恐复醒无期,故留此音容以作后来者之警。吾所留音容非正宗法符不能启之,后来得见者必是正义之士。此音容一现,困尸壁即除,若尸王出土必为祸苍生,后来者必除之!吾内丹元神藏于尸王体内除时不必故及,唯有一事放心不下。吾儿李宠被困法像,与吾失散,虽痛心疾首,亦顾之无力。望后来者垂怜,有缘得见吾子,替吾传语:为父不慈,生未尽养育之责,死未善佑尔魂,未使汝得享童贞只乐,反受孤寒伶仃之苦。此恨绵绵!此情切切!” 说到最后两句,绝尘眼中泛泪,凌空深施大礼。之后,绝尘影像散去,换成了李宠的身影良久方散。金色的光幕消失后,地宫上下和四壁上出现了闪烁的金光,过了大约半分钟这层金光也消失,困尸壁消除了。地宫恢复了公子白进来时的景象。 李宠早已泣不成声,虽然他没有眼泪,只是悲切的声音就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心酸。公子白潸然泪下,他完全被绝尘所感动。一个家破人亡的道士与儿子魂魄所化的灵鬼相依为命。为了挽救无数平凡人的生命,为了他所追求的道义,经历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战斗和磨难,所有的一切他都甘愿承受。拼着元神永远沉睡甚至被毁的危险,放弃了修道之人赖以飞升的肉身,拼着最后的力量把尸王囚禁了起来,只是为了阻止某人的阴谋,为了保护一些根本不知道他存在的人。在留下有限的信息的时候,他没有交代后来者是谁谋害他及如何为他报仇,反而特别交代了不必顾及他的元神一定要消灭尸王,最后为他的儿子留下了充满无尽哀伤和关爱的遗言。公子白被深深的打动了。以前他希望有奇遇、会法术,无非是想与众不同,想有新鲜刺激的经历,更高尚一点也只是对未知事物的探求和研究。今天,他终于感受到一个法师在具有非凡能力后所背负的责任、所承受的痛苦。法师这种永远不会被世人了解和承认的职业注定了他们只能永远背对着阳光无言地孤独地面对黑暗。支持他们的只有他们毕生坚信和追求的“道”。 强大阴冷的气息从地宫中央平台上的棺材里涌出。一声巨响,巨大的棺材炸裂成四处激射的木屑,几只火把折断后掉在地上,上下交相辉映的火光映照着平台上的一具僵尸,蛰伏在棺材里的尸王现身了。李宠和公子白抛开悲伤和感慨全神戒备。李宠为了从他身上取回父亲元神所在的内丹和报杀身之仇必须制服尸王。公子白作为一个法师(至少他自己认为是)在开启了绝尘留下的信息后就背负了除掉尸王的责任,何况还牵涉到李宠父亲的元神和被害真相在里面,更有一百多平的房子作为他的动力。这两位一看尸王出来,眼睛就红了。 名字叫尸王,实际也是僵尸,但这个四百五十年的僵尸之王在外表上跟其它的僵尸完全不同。其它无论是干尸、腐尸、铁尸、毒尸、狂尸等等僵尸,全都是面目狰狞恐怖或恶心肮脏的造型。而这位尸王的造型只能用一个帅字形容。头顶尖顶红缨铁盔,身披全套连环铁甲,胸前锃亮的护心镜,脚下虎头铁战靴,一杆丈二铁枪寒光闪闪持在手中,全身95%都包裹在战甲之中,露出来的面目和手掌骨肉丰满,整个是驰骋疆场冲锋陷阵的威猛将军,根本不像僵尸,而他却是货真价实的僵尸。一百五十年前他就是纵横一时的尸王,当时他还没那么帅,后来被绝尘用符镇住,随后又被绝尘的元神操控着跑到绝尘游历四方时偶然发现的地下墓xue里。绝尘元神的控制力消失后,他的神志恢复过来,但始终不能冲破困尸壁的限制。所以他无聊的时候就用自身和地下的阴气把身体和甲胄、武器改造和炼制了一遍。结果令他自己非常满意,甚至后悔以前为什么没这样干,如果以前就把自己的外形改变一下,在隐藏一下气息,岂不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就不会轻易被法师发现了。其实以他一百年前的智力根本想不到这点,就连后悔这种情绪也只是六十年前才产生的。 尸王虽然身体出不去,不断的尝试却让他发现困尸壁只能限制他的身体,而他的意志力可以随着阴气进出地宫。更有趣的是困尸壁是单向的,就是说僵尸可以从外面进来却不能从里面出去。一百多年来不断有经过的僵尸被他的气息吸引钻了进来,留在这里成了他的私人军团。尸王发现困尸壁的特点后就开始更大量的吸收阴气,希望在自身能力提高后冲破困尸壁到外面去,因为他的意志渗透到地面上后发现外面的世界到处都是人,有无数比阴气更让他心动的血肉在等着他。无巧不成书,在墓xue地宫的上面盖了一栋楼,地基直通地宫上面的岩层,刚巧五个混蛋又奸杀了一个少女,还把少女的血肉浇筑进了地桩。于是,尸王通过无形但强力的意志,wannong欺骗了一个一心报仇的女鬼,控制了五个卑鄙的灵魂,把一栋大楼变成了用来助他脱困和供他以后用之横行天下的工具和武器。本来他的计划很好,如果没有公子白这个意外的cha曲在过一百年他就可以聚集足够了力量脱困而出了。公子白和李宠就是被他发觉后吸进地宫的,本打算让手下的小僵尸把他们灭了了事,却让公子白无意中开启了绝尘留下的遗言,困尸壁也同时解除了。棺材里的尸王那能不珍惜这个破土而出的机会,更不能放过破坏他计划和威胁他安全的公子白和李宠。 第五章 第十节 元神脱困 上 尸王炸开他当床躺了一百多年的棺材,双目寒光连闪,在确定囚禁他的困尸壁彻底消失之后,裂开嘴仰天狂笑:“绝尘小道,原来是你搞的鬼,害老子在这里闷了一百多年没有肉吃、没有血喝。现在老子自由了,偏要去上面祸害你保护的无知凡人,你又能怎样?等老子从身体里找到你的内丹,正好用来增加功力。”随后又用长枪指公子白和李宠说:“绝尘也太看得起你们所谓的法师了,认为随便进来一个就可以收拾我,如果那样老子四百年前就被灭掉了。就凭你们一个人一个鬼能奈我何!” 李宠早就忍不住了,冲到公子白的前面,指着尸王大喝:“屠万灵,你可认得我?当初我爹能收伏你,现在也是一样!” 尸王听李宠一说有仔细辨认了一下李宠。僵尸刚刚成型的时候,主要靠辨别各种气息来分辨周围的事物,视力只是作为辅助的感官功能,甚至有的僵尸根本没有视力,尸王也是从最低级的僵尸成长起来的,虽然他有视力但对具体的影像他并不特意去记忆,对各种气息反而特别敏感。当初李宠和他爹跟尸王斗了三年,李宠的形象尸王并不陌生,但是现在李宠为了赶时髦换成了现代版的造型,尸王刚开始还真没注意他,以为他就是一般的护法小鬼,仔细打量李宠的形象和辨别李宠的气息后,尸王终于记起面前的就是和绝尘一起追杀他的灵鬼李宠,算起来李宠也是老鬼级的了。“我认得你了,就是你和绝尘小道一直找我的麻烦,现在绝尘完了,你就是跟他一起吗?”尸王指了指公子白,又接着说:“就这个毛头小子,连最低级的道士他都没资格当,除了有点力气和能丢几道符还能干什么?我也可以算作鬼类,无论斗法术,还是拼法力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急着出去吃人,对吃鬼我早就没有兴趣,也不再想跟你纠缠,劝你换一个高强一点的道士合作也许活的久些,这个人就留给我享用,算是放你出去的代价吧!” 尸王躲在地底控制鬼楼,曾经和公子白他们有过接触,但却很鄙视公子白。一来尸王是间接地指挥鬼楼和五鬼和公子白打架,对公子白没什么具体印象,二来公子白在对付鬼楼的时候未出全力,发现情况后就撤退了,确实没给尸王留下深刻的印象,再者公子白从未加入过什么门派,也没受过任何宗教的加持和洗礼,更没有进行过系统的修炼,能使用的都是符咒,并且在刚才凭体力砍了二十来个僵尸,种种原因使尸王认为公子白只是一个稍微有点特殊能力的凡人,直接把他列为美食级人物。 听尸王像小孩子讨糖果一样向李宠要他来吃,公子白鼻子都气歪了。“喂!你这个尸体,不在阴沟里烂掉就算交了狗屎运,不好好藏着却跑出来祸害人,叫人家打败了就好好地蹲监狱改造,没想到改造了一百五十年还是这副德行,看来只有像小李说的那样把你磨成骨粉作鸡饲料!”公子白用刀指着尸王大骂。 尸王在四百多年里被人骂惯了,一般的“妖孽”、“魔鬼”、“天诛地灭”、“万劫不复”什么的形容词听得太多早就习惯了,可公子白说他是“尸体”要把他做成饲料喂鸡,可把他给惹火了。尸王自从具有了意识之后一直以自己的生命形态为傲,而公子白赤裸裸地指出他不过是尸体,还要把他喂给鸡这种他都不屑吃的动物,在他认为是对他高贵的生命形态的极度侮辱。尸王双目寒光暴射,死死罩定了公子白,挥舞手中的长枪向公子白冲了过来,嘴里大叫:“无知小辈,今天第一个拿你祭我的长枪!” “听说你以前是骑马打仗的,不知道还会不会武功,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本律师的厉害!”公子白不甘示弱挥舞着长刀叫嚣着。 “什么样的法师我都吃过,律师倒还没有,今天就开荤。受死吧!”尸王不知道律师是什么意思,以为只是一种没有什么道行只会打架的法师。 尸王大概是继承了前任尸体主人的部分光荣传统,看他冲过来的动作就是一个标准的挺枪突刺的姿势,动作干净利落,脚步沉稳有力,前进速度飞快,身上的战甲被带动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铁靴震的地面铿锵作响,挟着惊人的声势,巨大无形的压力迎面而致。尸王的动作不像一般僵尸那样笨拙,他移动的速度超出公子白的预料,四百年的修行让尸王彻底除去了僵尸的弱点,冲向公子白的他简直可以媲美金庸小说里的武林高手。公子白可没什么光荣传统可以继承,虽然他以前和地痞混混干过仗,现在也是胸肌鼓鼓的造型,可是他可从来没练过一天武。面对精通武技的尸王他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来自妖狼族血液赋予他的超强度身体、力量、和速度。 公子白不可能傻站着让尸王借助他们中间的距离逐步加速冲到他面前实惠地给他全力一枪,尸王加速突刺的时候,他也迎着尸王冲过去。在经过李宠身边的时候,公子白说了两个字“布阵”。李宠立刻会意,他没有加入战圈,反而在地宫的地面、穹顶和石柱上画着各种古怪的符号和文字。对付尸王很难用一般的符咒或其他法术把他制服和消灭,即使是绝尘那样法力高强的道士,也是在李宠配合下事先布下阵势压制尸王的力量,并且斗得精疲力尽才勉强把尸王镇住。所以公子白的战略就是自己先缠住尸王,李宠趁机布阵,最后双方配合收服尸王。当然对上尸王的公子白比较危险,但他也没得选,因为大型的阵法设置复杂,公子白还没学会呢。他早就听过N遍李宠讲的收服尸王的故事,根据眼下的情况公子白瞬间作出了故计重施的决定,而且他和李宠心意相通,他说了两个字李宠立刻明白要做什么了。 放下李宠布阵不谈,公子白和尸王在地宫里打的可太精彩了。论速度公子白还是比尸王快上很多,尸王充其量是人类高手的水平,公子白可是超人级的,所以尸王的突刺才冲到距公子白立身处不到一半的距离,公子白后发限制已经冲到尸王的面前。尸王用的是丈二长枪,公子白的刀长连刀柄在内不过五尺,如果面对面互相扎的话,公子白非常吃亏。眼看二尺来长的枪尖冲着自己的胸口刺过来,公子白大喝一声凌空跃起,几乎是踩着枪杆手起一刀劈向尸王的面门。尸王的反应不慢,立刻横枪招架,公子白全力一刀劈在尸王仓促招架的枪杆上,一声巨响,刀枪之间发出了刺眼的火花。尸王被震退了半步,而公子白身体凌空无处借力,被尸王强大的力道震得向后倒飞,撞在一根石柱上,成了一个头上小鸟乱飞的浮雕。也就是公子白身体结实的过头,否则已经变成锅贴了。突然公子白头上的小鸟四散奔逃,原来尸王已经追了过来,举枪又刺。公子白闪向一旁,尸王的大枪随后刺在石柱上人形凹陷的心脏部位。看枪刺落空,公子白又向石柱后面退去,尸王双臂运力,长枪脱手而出,居然刺穿了双人合抱的石柱,同时尸王已经追着公子白绕到石柱后面,抬手刚好接住穿过石柱的长枪,冲着公子白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经过接触,公子白已经确认尸王绝对有一枪把自己刺个对穿的实力,迎头一击也可以把他砸成肉泥,那还敢硬挡硬架,赶紧溜之乎。于是石头地面有多了一条十多米长半米宽被枪风冲击出来的沟。一个照面公子白就被逼得鸡飞狗跳,打得灰头土脸,为了自己的小命公子白再不敢跟尸王对拼,转而利用自身速度上的优势带着尸王在地宫里转圈。而尸王的像武术表演一样舞动长枪把什么“蛟龙出海”、“怪蟒翻身”、“举火烧天”等等招势一一上演。 公子白的游击战果然有效,在运动当中居然被他逮到机会砍了尸王几刀。可是这几刀还不如不砍,砍完了更让公子白失望。尸王身上的盔甲和长枪一样都是尸王的随身法宝,公子白的长刀有了一甲子道行已经非常了不起,而尸王的那套装备跟他一起四百年,还被尸王可以修炼了一百五十年,真个是枪利甲坚,长刀砍在盔甲上除了冒点火星外连刀印都没留下。非但如此,公子白稍一不慎手臂上就被扫去一块肉,手臂上的伤口很快就自动愈合了,而被枪尖带去的那块肉直接让枪尖给吸得只剩干干的薄薄的一块皮,不但尸王吸血吃肉,那杆枪居然也有一样的爱好。公子白的感觉就像跟一只长着尖牙利爪的乌龟在作战,一时间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小李,我好辛苦啊!你还没搞定吗?”公子白实在忍不住问了李宠一句,就这一句惹了大祸。 李宠正在努力布阵,在公子白的掩护下他完成了大部分的阵势,而公子白也被尸王追的张嘴喘。不过阵势的威力也在一点点的显现,阵中的尸王移动的速度正在变慢,只是这种改变在阵势完成前表现的不很明显,加上公子白一直在刺激尸王,所以尸王还没有察觉。本来很快就大功告成了,公子白这一问反倒提醒了尸王。尸王马上停下来,当他看到地宫石壁、石柱上的符号、文字的时候,一百五十年前的情景立刻出现在脑海里,就是这个阵势让他失手被擒,还险些老命不保的。于是尸王狂怒,如果一百五十年后栽在同样的计谋之下他这个尸王就不用混了,其他的妖魔鬼怪笑也笑死他了。 李宠连出言责怪的时间都没有,尸王已经展开了他特有的法术“吸阴聚阳”——一种疯狂吸收阴阳二气掠夺阴阳两界生灵生命转化为尸王自身力量的法术。尸王把长枪戳在地上,双臂张开向天,从他的口内射出一道黑红色的尸气停在双掌之间,随后全身又放出大量的阴气迅速地聚集到双掌间的尸气外围,接着他的双手推动着气团开始旋转,气团越转越快,他有张嘴一吸,旋转的气团变成了一个通往他嘴里的旋涡,之后扩大成一道黑红色的龙卷风冲公子白和李宠席卷而来。地宫的空间有限公子白和李宠难以躲闪,刚一接触龙卷风公子白就被狂风卷了起来,随着急旋的气流在地宫的石壁和石柱上撞的鼻青脸肿,好不容易才找机会把长刀插在石柱上固定了身体,暂时避免被直接吸到尸王嘴里去的厄运。李宠就更惨一点,对阴阳二气都有强烈吸引,并且对任何灵体或实体生物都有破坏分解作用的旋风一扫到他就差点把他的形体打散,见事不妙他也顾不得摆阵马上溜回法像藏身,他设的阵势也同时被龙卷风扫得一干二净。抓着刀柄悬在石柱中间的公子白也感到身体被强力撕扯,而且体力法力在疯狂下降,大惊之下实施了本来不想实施的求救方案。 公子白在出来之前早就和牛头马面还有啸月约好了,如果他顶不住就由幕后的这些大爷、大哥出面,本来公子白打算自己搞定然后回去显摆显摆,如今性命悠关再不求救更待何时呀?意念所至妖力空间的入口凌空开启,如同在穹顶上突然张开了一张巨口。“再不出来救我连尸体都没的收,快点呀!”开着张开的空间出口里面没立刻出来援兵,公子白大急。出口内传出牛头的声音:“外面风大,不宜出行,我们在等晴天呢?”公子白上不着顶,下不着地的石柱上听了牛头的话差点没失手掉下去,等风停了我也早挂掉了,骨头渣都没了,公子白对牛头的风凉话十分不悦。牛头当然知道公子白情况危急,不过是跟他幽默一下,就听他说:“马老弟,最近你的肝火挺盛,到外面吹吹风凉快一下吧?”“吃了多半天的酒肉,什么火都没了。那个小月,你和我的几个伙计出去看一下,我们老了,吃饱了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外面的世界是属于你们年轻一代的。不用担心天气,我保证是风和日丽的。”马面说完,地宫里肆虐的龙卷风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围一点点地被压缩成一股直径二米左右的旋转气柱,扭动着改变了方向,被吸进妖力空间的出口。尸王发现自己用修炼所成的尸气和体内阴气结合所施展的法术被人控制不说,还有被吞噬的危险,从来只听说法术被破解的,今天居然遇到了直接吸收法术——就是吃法术的。尸王可急了,法术被破不要紧,如果被硬生生的吞噬,那他施展法术时已融入其中的百年修为就算泡汤了,他可不愿意受这么大的损失。于是尸王运足了力气作起了大幅度的深呼吸,拼命的往回收他的尸气和阴气。可是,对上他的是冥界数一数二人物,他跟人家比肺活量不是白给吗? 坚持了不到半分钟,尸王就强行割断了与体外气体的联系,因为如果在坚持他就会像中了他法术的人一样被吸干成为名副其实的僵尸,为了保存大部分的功力,尸王只得放弃了抵抗。与此同时妖力空间里的马面把吸到嘴里的那股气体凝成了一个玻璃球大小的圆球,在手里摆弄着笑到:“就这点儿能耐也敢称王称霸,如果他不是应劫出现老天故意安排给人界添乱的,我早就干掉他了。现在他的劫数也到了。小月你别傻站着了,外面你的兄弟还等着人救呢。小玄子,这个东西就给你玩了,也跟小月出去见识一下吧。”随后,啸月、陈玄领着十几只妖狼和几十个鬼卒出现在地宫里。风一停公子白就跳回地面,李宠也从法像里出来,两路人马会合到了一处。而尸王被马面折了锐气,正拎着枪在一边生闷气。 “妖狼族!还有地府的鬼卒。”尸王也是见多识广,马上认出了啸月和鬼卒的来历。“妖狼族一向独来独往,跟其他的妖怪都很少接触怎么跟地府的鬼卒混在一起?对面的小狼,你在族里是什么身份?我不愿意和妖狼族发生矛盾,你不要多管闲事!”尸王对地府的鬼卒并不畏惧,可是妖狼族是妖界重量级的势力,并且具有牵一发动全身的规矩,谁都知道惹了一个妖狼就等于开罪了整个妖狼族,尸王不是傻瓜如此强敌他可不愿招惹。 “我是妖狼之王裂风的小儿子——啸月,本来我们也不常和冥界的人来往,可因为我兄弟公子白的缘故,我刚刚还和冥界的两位大人喝酒吃肉,酒足饭饱闲着没事听说有人欺负我兄弟,于是就和这些鬼友来替我兄弟出气。很不幸欺负我兄弟的人是你,所以咱俩想没矛盾都不行了。还有冥界的两位大人说你有四百多岁,我才过二百岁,年龄不到你的一半,由我出手不算欺负你,你的害人害鬼的行为冥界也看不顺眼,所以你今天是在劫难逃了。”自从和公子白结了“血契”后啸月的言变得跟公子白十分想似,说起话来总是带一点调侃的味道。 尸王听完头立刻大了一圈,心说:这什么世道啊?人能和妖、鬼论哥们,鬼和妖还在一块喝酒,照这样搞下去岂不是连我都要找个天使谈恋爱!更可气的就是这个律师,分明是找好了后台然后才过来找我的麻烦,一个人打不过就弄一帮出来群殴!“既然你们存心跟我作对,那就一起上吧,省得一个个的杀太麻烦。”虽然对妖狼族有所顾忌,但啸月已经摆明要找他麻烦,想躲也躲不了,尸王索性决定大杀一通,总不能打都不打就被吓跑吧。 公子白这时喘匀了气,对啸月说:“大哥,不是兄弟打不过他,他那身盔甲实在太硬,还有那杆枪也够阴毒,他力气也比我大,整个一个忍者神龟刀枪不入。后来还使了邪法,害我灰头土脸的,这个仇你一定要给我报!对了,扁他的时候还得注意,李宠老爸的内丹元神还在他的体内,可别打坏了。” “真的么?你大哥我打仗的技术是没说的,砸碎他容易,要是让我留手不弄坏他身体里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内丹就有点难度。这样吧,我去把他的龟壳扒了,然后留给你动手术如何?”啸月听公子白一说有点犯难,所以才有这个提议,妖狼族个个都是天生的战士,论打仗破坏可以说是无出其右,但要让他们在战斗的时候还要留手确实有难度。 “那再好不过了,只要扒了他的龟壳,我肯定能把他变成鸡饲料!”公子白决定让啸月解除尸王的武装,然后再由他痛打落水狗。“小玄子,你也来了,跟你说刚才……,现在你应该……,如果出现……。”公子白转向陈玄,装模作样地开始现场教学。 第五章 第十一节 元神脱困 下 声明:在这节里最后提到了陈玄的师父清灵子,第一次上传的时候把他写成了“老道”,与第六节矛盾,因为他是修道之人,外表年龄看才三十几岁,为了前后一致在这里改了几个字,绝不是骗点击。 啸月也不多话,双手一挥幻化出想要的武器——一把威风八面的青龙偃月刀(妖狼族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幻化武器)。他带来的十几只妖狼,十分配合他们王子的造型在啸月幻化出青龙偃月刀的时候,不失时机地齐声长啸,使啸月的气势更盛几分。挟着强大的气势,啸月带起一溜银光与尸王战在一处。尸王四百五十年(现在只剩三百五十年)的后天修炼结合继承自尸身前任主人的武技使他横行人界所向披靡,啸月虽然只有二百岁,但其天赋的妖狼血统让他在力量、速度、战斗技巧上具有先天的优势。尸王刚才被马面一口气毁了百年功力,现在有对上年轻气盛的妖狼确实有些吃力。啸月舞动大刀施展了一套大开大阖的刀法,与尸王纵横绝荡的长枪斗在一起活脱脱两个三国武将单挑,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战了三四百回合,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这两位还在那里一刀一枪地对练呢。本来加油助威的观众都快睡着了。 公子白忍不住大叫:“你们两个都是猪脑子呀!还以为自己是关羽、赵云哪?如果妖魔鬼怪都像你俩这么打仗,一仗不得干一万年哪!拜托用快一点的方法,好不好!观众都困了!” “你才猪脑呢!我打的这么慢就是让你学习一下怎么跟人家过招,像你那种野猴子一样满场乱蹦的打法也叫单挑?现场教学你不是搞的开心吗?我这也是一样一样的啊,干吗不懂利用机会多学点经验呢?”啸月悠闲地说,“你等不急那我就来快的了。” “我要有你那么大力气,我也行。快点吧你!”公子白不服气的催促道。 “裂风斩!”啸月看公子白不领情,施展了法术。啸月纵身跳出战圈,尸王正疑惑的功夫,成千上万由法术幻化的锋刃向他高速袭来,锋刃摩擦空气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尸王发觉再想躲闪已然来不及了,无奈用双臂护住面目,大喝一声全身黑气狂涌,用自身功力和盔甲硬顶了啸月的攻击。无数锋刃劈在尸王身上,尸王全身火花乱闪,叮当作响地被轰退了二十多米,但本身并没受到伤害。啸月趁裂风斩没停下来,尸王双臂护脸全力防守的失机身形一晃瞬间越过了三四十米的距离,来到尸王近前,瞄准了尸王提枪的那只手一刀斩下。刚才啸月和尸王老老实实拼刀给尸王留下了极好的印象,没想到啸月如此狡诈,招呼都不打就施法攻击,法术攻击还没过,又过来用刀砍,他就没想想都四百多年了谁还按照以前武将单挑的规矩跟他玩,结果吃了亏(还是那句老话,无论混僵尸还是作妖怪,遇事不动脑子就只能等着挨砍)。喀嚓一声,尸王没有盔甲保护的那只手齐腕而断,连同那杆长枪一起跟尸王说白白飞向地宫的另一边。 “果然只是龟壳坚硬,里面的棺材瓤子确实不堪一击。老弟你就瞧好吧!”啸月一击得手洋洋得意。那边尸王断手出黑烟直冒,尸王嘴里欧嗷乱叫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啸月见尸王锐气再次被折,时机已然成熟,居然收了幻化的大刀,对公子白说:“老弟,看老哥给你扒龟壳。”“狂战!”啸月一声厉喝原本一米九○的身体又增大了一圈,全身毛发如同钢针一样竖起,双目血红,嘴里支出了半尺长的獠牙,手脚上生出了尺长的利爪,放弃了所谓的武术招式,啸月使用了妖狼族独特的战技。化身狂狼的啸月嚎叫着扑像了尸王。尸王失去一只手,还没等用法力修复一头比他高两头粗三圈的巨狼就扑过来了。面对如此近身攻击,尸王的武功招式、法术全都无法施展,只能和啸月撕打成一团,从白刃战变成肉搏战。这两位扭成一团在地上翻滚嚎叫,弄得尘头大起,碎石乱飞。一会儿工夫,公子白他们在外围观战的就只能看见一团发出各种声响滚动的烟雾,不时还有头盔、护臂、靴子、布片和大团的青色长毛出烟雾里飞出来。五分钟后,啸月踌躇满志地从烟雾里走出来,“呸”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块破布,眉飞色舞地冲公子白说:“老弟,老哥我把龟壳给你扒下来了,顺便连里面的衣服也扒了,方便你解剖。妈的,这家伙一定从来没洗过澡臭死了!” “大哥,多谢相助,兄弟日后一定补报。快坐下休息。小玄子,过来帮啸月爷爷梳梳毛,你看看都乱了,还掉了不少。”公子白说。 啸月本来挺高兴,听公子白说他掉毛了,才注意到自己确实被尸王揪掉了不少毛,可把他心疼坏了,自己这造型可深受族里的女狼欢迎,这次可算毁容了。又想起老爸的教导,啸月赶紧对公子白说:“老弟,我老爸跟我说让我多使用人性化的战技,不要随便用妖狼族的特有战技,说是用多了妖狼族的战技不利我的进一步提升。今天一高兴给忘了,以后见了我爸可不要乱说,我可不想受罚。” “啊~~!只要你肯教我一点妖狼族的法术,以后你在使用你爸不让用的法术,我就可以给你背黑锅了,你看行不行?如果不行就算了,过两天我正要到裂风伯伯那里看望一下他,顺道也向他汇报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啸月只指导过公子白作战的技巧,对于妖狼族的法术一点都没传给他,公子白每次提及,啸月总找借口推托,这次让公子白逮着机会了。 “你可真会敲诈,不去犯罪真是白瞎了!”啸月嘟囔着,“一切好说,赶快看看没壳的乌龟把,过一会儿还得动手术呢。”啸月算是默认了公子白的要求。 场中烟雾已散,却不见了尸王的踪迹。李宠突然对啸月大叫:“你把尸王撕碎了,把我爹的元神也给毁了,还我爹爹来!”李宠以为啸月把尸王弄的尸骨无存,连带绝尘的元神也烟消云散,拉开架势就要和啸月动手。 “天地良心,为了你爹的内丹元神我才费了半天劲把他的盔甲扒掉,搞的连我的光辉形象都受损,我发誓除了那只手,那个僵尸连头发都没掉一根。”啸月也急了,费了半天劲还没闹着好,他可上老了火了。 余下诸位则是面面相觑,不知尸王何处去了。这时文老头的声音响起:“诸位,尸王已借土遁而走,他劫数已到该今日授首,请各位速至城东三十里山谷内等候,我自有办法迫他前去。”当方土地传语,在场的没有不信的,于是啸月领着一干人等通过妖力空间的空间转移功能,瞬间来到城东三十里外的一个山谷等候尸王自动献身。 可怜的尸王,他出世的时候正逢人界动荡时期,天灾人祸纷纷降世,他也算作应劫而生,所以精通天道的各界势力并没有干涉他的行动,只有身在劫中的人界法师们作为唯一抵抗他的力量存在。如今人界劫数已过,天下太平,他如果能顺应时势蛰伏不出还可以留得一命,可他却没这个觉悟,一心要东山再起,为祸天下,结果引动劫数祸临自身。 尸王被啸月一顿狂撕乱扯护身甲胄被剥个精光,连里面的衣服都破破烂烂几近裸体,没有了甲胄护体,外面还有众多敌人环视,尸王在啸月离开烟雾后做了四百多年从未作过的事逃跑。地行是僵尸生来就会的法术,尸王发动土遁趁着敌人视线不清逃之夭夭。正在暗自庆幸的他漫无目的的在地下穿行,起先碰到穿不过去的地方他就改道绕行,可是越走越不对劲,他也算是地行的老手,怎么有那么多地方过不去,再仔细观察更发现自己走过的路线表面上七转八折,实际上是被某种力量逼着朝一个方向走。在向前穿行了一会儿就更不像话了,前面、左面、右面、下面的土地都坚如精钢,赌气往回走没想到后面的来路都被堵死了,留给他的出路只有向上一条道了,为了不成为花草树木的肥料他只好钻出地面了。事实证明如果土地公要算计一个僵尸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地行的时候阴他一下。 公子白和啸月一众在文老头指定的山谷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公子白正和啸月抽烟(啸月绝对是被公子白带坏的)的当口,尸王气急败坏地从土里钻了出来。尸王一出土就发现一群人(其实这群当中就公子白和陈玄两个算是人)在围观他,并且全都笑的前仰后合,再仔细看正是找自己麻烦的那群人、鬼、妖的联军,其中笑的最变态的就是自称律师的那个人,居然又拍大腿又打滚的嘴里还奇怪的喊“裸奔”、“裸奔”,到底咋回事?尸王没有被啸月打懵,却被公子白给乐懵了。此时一阵山风吹过,尸王有一百多年没吹着自然风了,风过后不禁大奇,难道风也变味了,怎么吹在身上感觉不对劲呢?尸王低头一看终于恍然大悟,也差点背过气去,原来自己赤条条、光溜溜,宛如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身无寸缕,白生生的肉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和公子白众人的目光里。你想如果你半夜三更的突然看见从地底下冒出一长相不错的裸男来是什么效果,而一个裸男刚一出土就发现一群人在等着围观又是什么心情? 尸王此刻真是恼羞成怒,也顾不上出逃大计,也不考虑这么一群人老早就等在这里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了,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公子白一伙全都干掉,捡回已经掉在地上变浮雕的四百多年没洗的老脸。一道阴风平地而起,卷着山石、树枝,更恐怖的是夹杂在里面销魂腐骨的阴尸毒火,尸王失去了护身甲胄不敢随便拿他革命的本钱开玩笑,只得施展法术来个大面积无差别攻击。公子白在地上打滚,啸月耷拉着大舌头还没笑完呢,尸王的攻击就来了,早就因为同僚被尸王谋杀而憋了一口气的鬼卒们一直都没机会出手,这次主角们都没反应终于轮到他们出场了。二十个鬼卒挥手发出比夜色还黑的光华,二十道光华合在一处化成一只白骨巨掌,巨掌一扇袭过来的阴风毒火立时瓦解。另外三十来个鬼卒出手晚了没表现的机会,干脆趁尸王法术被破又未施新法的空当冲过去刀枪棍棒、拳脚齐施,围住尸王一顿痛殴。什么是没牙的老虎被犬欺,什么是没毛的凤凰不如鸡,尸王现在是深有体会。上天无路(尸王不会飞)、入地无门(土地公在下面等着阴他),深陷重围,是他的真实写照。 尸王的身体虽然没了盔甲保护,但鬼卒的痛扁只是让他增添一点烦恼,伤不到他的根本,最让他头疼的就是公子白他们无尽无休的纠缠。而且自己所会的法术有限,一般的法术又奈何不了他们,归根结底都是那个绝尘小道士闹的,据说他的内丹和元神还在自己身体里。妈的,要是一百年前让我知道就好了,炼化了他的内丹我早就可以脱困横行了。这帮家伙迫我甚紧,与其让他们杀了我取走绝尘的内丹,不如行险一试。尸王被逼急了决定铤而走险。 一众鬼卒正打的开心,突然从尸王的七窍从喷出了浓重的黄褐色烟雾,鬼卒一接触烟雾立刻被腐蚀,顷刻就有三个鬼卒被烟雾吞噬,七八个掉了手脚,余下鬼卒一看势头不对马上带着伤者撤回了原地。只见尸王七窍中的烟雾越冒越多,烟雾凝而不散包围在尸王周围,形成以尸王为中心的半径一丈有余的半球体,雾色浓重尸王身影目力难见。接着烟雾缓缓内缩,同时把周围的生气、死气统统吸收过去。 公子白和啸月在异变发生后就停止了笑闹。啸月一边凝神看着烟雾变化,一边对公子白说:“尸王所吐烟雾是他的性命根本——尸气,僵尸全赖尸气存活,僵尸杀人或者吸收阴气也是用所得的阴阳二气转化为尸气,维持生命和提升能力。尸王把本命元气吐出来是要自杀吗?往回吸又是干嘛呢?搞不懂!” 公子白也很纳闷,如果说不想活了搞同归于尽的把戏,现在也该把尸气扩散,干吗吐出来又往回吸,恶心不说,简直是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多此一举)! “不好!他要炼化我爹的内丹增加功力。”李宠突然想明白了尸王的用意,“以前他不知道我爹的内丹在他体内,现在他知道体内有内丹却不知在何处,所以他把体内的尸气吐出,只留一丝保命,然后利用尸气为工具,以自己的身体为目标把身体重新炼制,这样就可以把体内的内丹一同炼化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如果成功的话将集正邪法力与一身,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王者无敌了,再想降伏他除非大罗金仙亲临。” “这么严重!趁他还没完成赶快废了他!”公子白说完就要冲过去,却被啸月一把拉住。 “你没看那尸气连鬼卒都给融化了,你直接冲过出不是找死吗。对付尸气这种阴毒、污秽的东西,必须是专门克制他的纯正天罡,你不是正好会一点点吗?为什么不用呢?”啸月怎么着也比公子白多一百多年的知识,及时提醒了公子白。 啸月说的不假,公子白在和魔兽(详见第四章)战斗的危及时刻,施展了那招“地煞”后,又开发了几招刀法,天罡正是其中一式。施展天罡就是以长刀翠玉的极阴属性为引,利用阴阳相吸的原理,引发纯阳天罡克敌制胜。但是这招与地煞一样威力巨大,公子白又不能随意练习,还不能熟练控制,更不敢轻易使用,如果他能熟练使用早在地宫里他就使用了,何必要费劲又摆阵又叫人帮忙的。啸月的提议确实让公子白犯难,为了消灭尸王是非用不可,但如果控制不住就连绝尘的内丹都一起毁掉,那样李宠他爹可就形神俱灭,大罗金仙也没法救了。 “老大,不用犯难了。爹的本意就是除去尸王,如果不是后来出了变故,他拼着形神俱灭也会灭了尸王的。他的内丹如被这个尸王炼化后果不堪设想,与其那样还不如毁在我们自己手上,你就放心施为吧,如果有意外的话爹和我都不会怪你。”李宠与公子白心意相通,没等公子白出言就抢先说话,但一想到可怕的后果李宠不禁黯然神伤,事已至此只有祈求苍天垂怜别无他法了。 转眼间,尸气已经被尸王收回了一半,情况危急,尽管公子白顾虑多多也是不得不出招。唤出长刀翠玉,公子白凝神静气将心神与长刀融为一体,随后长刀对着尸王虚空一指,一道无形刀气立刻绞得尸王体外的气团胡乱翻滚,同时也为天罡锁定了攻击的目标。接着长刀直指夜空,恰在此时空中一道利闪劈下,公子白手中的长刀突然消失无踪,紧接着强劲的罡风和闪电从天而降直奔尸王而去。罡风围绕着有如实质的尸气团旋转着,两种性质截然相反的气体相互摩擦发出利刃刮骨般的声响,罡风每旋转一圈尸气就削减一层。接连不断的银色闪电从尸气团上方不断的劈下去,每道闪电过后尸气就散开一点。尸气团越来越小,公子白越来越小心,现在他的长刀作为吸引天罡的媒介已经与天罡融为一体,通过对长刀的控制他可以操控天罡,天罡就是他的长刀,只是这种力量太强大,就像让时迁去用鲁智深的禅杖确实力不从心。 尸气越少罡风和闪电的相对力量越强,攻击的速度越快。当尸王身体外的尸气全都被罡风和闪电扫除以后,尸王发出了绝望的嚎叫,因为他自炼化了自己的部fenshen体,仍然没有发现内丹的所在,体外尸气全部消散,再也不能保护他,他的法术也无法完成。等待他的只要灭亡的命运。此时罡风和闪电的速度已经快得公子白无法分辨和控制,尸气消失后一道罡风吹过,尸王身上的皮肉全都化掉只剩下一副森森白骨,而在这具骷髅的胸腔里赫然镶嵌着一颗龙眼大小金黄色的珠子——蕴藏绝尘元神的内丹。但是公子白没法停下紧随罡风而至的闪电,眼见绝尘的元神内丹就要随这副枯骨灰飞烟灭。李宠一直紧张地注视着战局,眼见父亲元神危在旦夕竟飞身过去,情急之下欲用身体阻挡闪电,其实以他的实力就是阻挡住闪电也只能落得个与父同归于尽的下场,但当时他根本没这个概念想也不想就冲过去了。 眼见一场悲剧即将上演,在场诸位束手无策之际,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斜次里凌空飞出,硬将前冲的李宠拖了回来,同时一个道士闪到尸王的骷髅前用护体的红光硬挡了天罡闪电,并十分郑重地从枯骨之中捧出来绝尘的内丹。公子白赶紧收了长刀,散了天罡。道士也收了护体红光,捧着绝尘的内丹来到公子白面前。没等公子白开口,陈玄已抢先一步拜倒在地,口中大呼:“弟子陈玄给师父请安!” 那道士示意陈玄站起身,然后肃容向转悲为喜的李宠问道:“贫道茅山派第三十四代掌门清灵子,敢问您可是绝尘师祖的护法灵鬼李宠前辈?” “没错,我是李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又赶巧救了我父亲的元神?”李宠承认了身份,并反问了那道士。 “在派内有历代茅山弟子的档案和画像,绝尘师祖和前辈事迹已成楷模,百多年前失踪亦是悬案,前辈尊容晚辈当然紧记于心。近日忽闻东北地方有人借仙圣之名行邪法敛财害命故到此查探,小徒陈玄又在今日午时电告弟子此处鬼怪为祸甚巨及得遇绝尘师祖的护法灵鬼李宠前辈之事,弟子兼程赶来,寻至此处恰逢僵尸体内有修道者内丹外露,弟子见形势危急所以出手援救。难道这颗内丹是绝尘师祖所留?”清灵子回答了李宠的疑问,当听出手上的内丹与绝尘有关不禁有些激动。 “此事说来话长……。”陈玄马上充当了讲解员,配合着李宠向清灵子讲起了故事。 公子白和啸月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紧要关头悲剧变喜剧,还多亏陈玄这小子多嘴才成就了好事。李宠的父亲的元神终于脱困了,尸王从此烟消云散,空留下他的尸xue和上面不再闹鬼的鬼楼。 苏氏企业得到公子白鬼楼不再闹鬼的保证后,大胆地采纳了公子白提出的方案,最先入住鬼楼的十位住户可以无偿取得房屋的产权,就是谁胆大先住进去房子白给的意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有胆大之辈入住,在一个月后他们宣称居住在这栋楼里无任何异常的声明使该处住宅又被争相购买。为了安慰刘意守那颗严重受伤的心灵,公子白透露点内幕消息给他,并在公子白的“保护”下他重新得回住房,而且是免费的。因为七号楼的住房都已经是装修完毕,苏氏企业趁势提高了售价又狠赚了一笔。 公子白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住宅,足有一百五十平的半跃层。虽然在人界有了自己的窝,他的私人的妖力空间可变成了公共场所,牛头马面看中了妖力空间快速传送的好处,非得要在公子白的空间里设一个连接冥界和其驻人界各处据点的中转站,公子白无法只得在有限空间的一角做了安排,从此以后天下众鬼无不知公子白大名,在以后又给他添了许多乐趣和烦忧。更有趣的是妖狼族真的派遣了使团到冥界进行了友好访问,并且在诸如灵魂引渡、长途传输、刑罚设定等各方面达成了友好协定,公子白更被标榜为对增进冥、妖两界友好关系具有杰出贡献的新新人类。由于啸月把公子白传入妖狼族的肉类熟吃法大力宣传,妖狼族还为他开创妖狼族饮食新观念送了他一个食神的称号。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被尸王利用而不能超生的女鬼,由于公子白的关照冥界没有抓她去枉死城,而是允许她留在本市地面,当然公子白作为她的担保人要对她的行为负责。为此,公子白想了一个办法。以女鬼的形象(当然是正常的人的形象,可不是厉鬼的形象)为原形苏氏企业在小区的广场上竖了一尊雕像,周围种满鲜花,并且以捐助的名义给女鬼的家人一笔生活费,女鬼了却心事当了小区的保护神。于是,经常有小孩对他的父母说自己遇到危险(例如,失足摔倒)的时候总会有一个长得和雕像一样漂亮姐姐出现帮助他,久而久之人们似有所悟,每当经过雕像时都会怀着感谢之情对它报以微笑。 如果没有任何值得你为之奋斗的事情,即使能够永生又有什么意义? 第六章 转世 第一节 促膝论道 灭了尸王之后,公子白立刻带领众人回到他的妖力空间。施展天罡刀法过后,他极度疲惫,足足昏睡了两个小时才恢复了精神。而这段时间里李宠已经向清灵子讲述了绝尘失踪的经过并转述了绝尘留下的信息,陈玄和啸月他们却又到地宫里转了一圈把里面有价值的东西一扫而光,就连尸王的那套盔甲和长枪都给拾了回来。 公子白醒转过来,发现清灵子正面带微笑的盘坐在他的土炕上。他看着不比自己成熟多少,而且皮肤比自己还有青春气息的道士,一时间无法相信这就是茅山掌门。在公子白想来茅山派的掌门应该是那种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形象。面前这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的道士要说是茅山派大弟子还能有人信,虽然清灵子表现出力抗天罡闪电的实力,但公子白仍然因为外表问题对清灵子的身份表示怀疑。“陈玄,你过来,他真是茅山派的掌门,你的师父?你要是唬我可有你好果子吃!”他叫陈玄过来重新确认。 “没错!如假包换、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茅山派掌门、我的师父、法术界赫赫有名的清灵子。”陈玄像推销货物一样为清灵子做了介绍,马上换来了清灵子一个凌厉的眼神。 “看你样子就令人怀疑。”公子白认识陈玄不到二十四小时,还是有些怀疑。“小李,我最信得过你了,你确定他是茅山派的掌门吗?咦!小李跑哪去了?小李、小李……。”想叫李宠过来确认一下,可是发现李宠不在他的身旁。扯着嗓子喊了十几声,李宠才从外面飘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年纪和李宠差不多的小女孩。“咦,怎么又多了个小鬼头?小李你又去搞交友活动了?不是说好不准随便带其他鬼到这里来的吗?你给我解释一下!”公子白深受李宠结交鬼友之害,看见李宠带了另外一个小鬼进来有点紧张。 “老大,你真土,跟我混了这么久,连一般的鬼和我这样的护法灵鬼都看不出来呀?这位是茅山掌门的护法灵鬼灵儿。”李宠一脸不乐意的表情,“要不是灵儿拉住我,清灵子救了我爹的元神内丹,就是灭了尸王我和我爹早就魂飞魄散了。你不谢谢人家,还在这里鸡猫狗叫的,太失礼了!”接着不理公子白,拉着灵儿的手边往外走边说:“我刚领灵儿参观了我们的空间,正要听牛爷爷讲故事就被你给叫过来了,没什么事我可不陪你了。”如陈玄所说在茅山派修炼灵鬼的二百年内只有绝尘和清灵子两人,灵鬼也只有李宠和灵儿两个,可见李宠对这个后来的女性同门是多么重视。 听李宠一说公子白立刻想到一句话:有异性没人性!不过又一想,李宠都是鬼了,当然没人性,顶天是重色轻友。不过他终于相信了清灵子的身份,赶紧起身向清灵子道谢。“多谢道长出手相救,要是没有道长及时援救我定然要后悔一世,刚才冒犯都是因为我的职业病,遇事必求可信的证实,请道长原谅并接受我诚挚的感谢。”说完,公子白起身对清灵子一躬到地。 清灵子对公子白查三问四的行为不以为忤,阻止了公子白的大礼,与公子白重新在炕上对坐。“贫道不过是适逢其会做了应为之事,施主不必挂怀。更何况所救的是本门前辈,更让贫道欣慰!”接着又道:“施主与李宠前辈所历之事,贫道已然知晓。若论辈分贫道尚需尊施主为长,没想到贫道即将百岁又多了一个师叔,真是造化弄人哪!”说罢清灵子竟然要起身施礼。 公子白虽然嘴上占陈玄的便宜,实际上只把陈玄当小哥们,怎么能再占清灵子的便宜呢。见清灵子要行礼,赶紧阻止。“道长,这可不行。我只不过是侥幸得遇李宠,突然从一个无知者变为了一个略通法术的半吊子法师,用尸王的话讲我连一个小道士都比不上。一段时间以来我接触的事物足可以让我不枉此生,更感于绝尘前辈和道长的大行义举,即使抛开年龄不论,我无论在德还是能上都不能与您相比,况且我又不是茅山弟子,那敢妄称您的尊长。请道长千万不要如此待我。” 双方就到底谁为长辈的事争执了半天,为了解答心中疑问,也是借此转移话题公子白问:“绝尘前辈的内丹已获救,不知有没有好办法使绝尘前辈重新活过来?” “施主昏睡之时,贫道已经查探过绝尘前辈的内丹。内丹尚且完好,但绝尘前辈的元神极其微弱,可是说只有一丝尚存。如果不是元神过弱,贫道可以施法让其重新凝聚之后,绝尘前辈可再行修炼。现今绝尘前辈的元神过于虚弱全赖内丹庇护得以存在,经不起法力冲击,人力已无法救助,除非获得至阳至柔的灵药方可重塑元神。而且像绝尘前辈这样道行高深之人的内丹对修炼之士来说是绝世珍宝,炼化他人内丹增加道行之事古来有之,难免有心术不正者觊觎强抢。所以贫道也不敢轻易将之请回茅山,为绝尘前辈安全和茅山派的安宁,还望施主能将此内丹保存在此,贫道实在想不出天下间有哪里比此处安全。” “绝尘前辈的内丹放在这里绝对没问题。”公子白一口答应,这里只有他自己能随意往来,而经他授权往来的不是鬼就是妖,鬼这方面有牛头马面作保证,妖那面有啸月为监督,只能是对内丹保护有加,确实没危险。而且把内丹拿走李宠也不能干哪!不过公子白对什么内丹、元神的虽从李宠那里听过,但具体的修炼方法、它们的性质什么的都不知道。公子白每次战斗不是狂丢符咒,就是凭体力跟人硬拼的局面都是因为他没有系统的修行过道法,只会一些简易速成的法术。现在有个专家级的人物那能放过,赶紧追问:“只是小子对元神、内丹只类的东西不甚了解,对修行之事更是一窍不通,恰逢道长在此可否指点迷津。” 清灵子早知公子白会有此问,微笑而答:“施主偶遇李宠前辈后经历了几场磨难,单从护法卫道而言,以施主毫无修行基础能达此境界已是匪夷所思。李宠前辈因是灵鬼之身所以未习正宗道法,施主从他那里所学尽是速成之法,实属本末倒置,虽能一时得利,但长此以往必会损耗本原,伤及魂魄。施主剧战后神昏力弱,已显端倪。”看公子白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清灵子深感满意,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人力不及狮虎、法不抵仙佛,短短数十寒暑便终天年,是以先人得道法后传于世,修者方可凭此济世,赖此飞升。道者,参天机、合阴阳,夺造化之机巧为己用。炼精化气、炼气还神、炼神还虚,采天地阴阳之气合先天之灵性,以肉身为炉鼎,化精元为内丹,凝魂魄为元神,进而元神服丹,丹神合一,脱胎换骨,白日飞升。法者,通古今,役鬼神,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不一而足,虽有威力,不过为济世护身之法门,而世人得见者多是如此,修行中人也不免沉迷其中,舍本逐末。施主未曾筑基便妄用术法有害无益!” 公子白对清灵子的解释懂了一二,主要是说需要有修道的基础才能使用法术,否则有害健康。修道的目的是济世救人,最终凭借自己的修练和所积的善行得道成仙(飞升)。而修道者以自身为炉鼎,将身体的精元炼为内丹、魂魄凝为元神。说白了,就是强化压缩身体、能量和增加魂魄强度、密度。所谓丹神合一,就是其它典籍里所说的“服丹飞升”,但公子白主要想知道如何修道,对于纯理论性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于是接着问:“既然如此,道长可否指点些具体的修练方法?” 清灵子闻言,沉吟一下,从随身兜囊中掏出几本籍,递给了公子白,“这几本古籍贫道珍藏多年,施主拿去参详,获益必然不浅。” 公子白接过那几本书一看,险些喷血。《道德经》、《周易参同契》、《丹经总论》全都是线装古版,快掉渣的老书。且不说里面的内容玄奥难解,恐怕连翻阅一下书就变蝴蝶随风而去了。 这时马面从外面晃荡进来,看了一眼公子白手里的书,转头就对着清灵子大发脾气:“小道士,你分明是敷衍。这几本破书早就过时了,写这几本书的家伙也是变态。要把道法传下去写明白点不就得了,非得写得含糊其词。小白古文学的不错,但一天道士都没当过,怎么能看懂?你们茅山派的经典一向简明扼要,为什么不拿出来几本?非得让我派人去拿呀?” “非是贫道弊帚自珍,只是施主不是派内弟子,依据派内规定,非本派弟子不得翻阅典籍。如若有人强抢,本派弟子宁为玉碎,不作瓦全!”面对跟神仙同级别的人物,清灵子有理有据,不卑不亢。 “这个好办吗!给你个建议,收了小白作弟子不就得了。这样你们派里又多了个有为青年,你们俩也不用道长施主的乱叫。我就不信你不愿意收,他不愿意入?” 在一边的公子白马上趁热打铁,抢着说:“马爷说的对,光这几本书就能成道,中国早就遍地神仙了。请道长收我作茅山弟子吧!”公子白只说是作茅山弟子,而不是说作清灵子的徒弟,显然是别有用心,他可不想从师叔级人物一下便成弟子级的。 “既然施主愿意加入本派,不如这样,施主拜了茅山祖师作茅山俗家弟子。由贫道尽传道之责,贫道稍有逾越与施主以师兄弟平辈论交如何?”不光公子白想到,清灵子也想到因李宠的关系,不好把公子白收为自己的弟子,所以提了一个折衷的建议。 清灵子的提议果然受到了公子白、牛头马面、李宠等人的一致好评。当下公子白拜了茅山祖师,入了茅山派,清灵子这个师兄马上用搬运之术弄来了茅山的诸多秘典如《元神修练八法》、《内丹经》、《役鬼术》、《五雷神法》、《符咒总论》等等,并且给了他一本自著的《茅山道法详解》给公子白。这下公子白爽了,有秘籍、有现成的老师,闻道解惑一举两得。 乱搞了一气后,牛头马面带领鬼卒押了被公子白俘虏的四个鬼卒去了啸月的空间作客,陈玄则被清灵子赶回学校上课。空间内只剩下清灵子和公子白两个人,公子白才问出心中疑问:“绝尘前辈留言说受同门所害,却未指明害他之人,不知师兄有何看法?” “此事应从绝尘师祖所修习的役鬼术说起。役鬼术又称养鬼术,为茅山秘法,历代祖师均限制门人不得随意修习。因为修习此术者若心志不坚极易被灵鬼所控失去心性,或产生心魔堕入魔道。绝尘师祖心志坚贞,兼之所持灵鬼为其亲子,所以修道有成,在其同辈人中的成就无人能及。在其无故失踪后半年其师兄辟尘也不知所踪,而辟尘师祖精于炼尸之术,对僵尸之类鬼物颇有心得,而且他对绝尘师祖有救命之恩,依其留言及当时情由,避尘师祖极有可能与此事有关。”清灵子对茅山历代名人事迹耳熟能详,作出的初步推断。 “好办,哪天我托牛头马面两位从侧面打听一下,没证据可不能乱讲。如果那个辟尘已经在仙界混了个职位,告我们一下诽谤,我们两个可摆不平他呀!”公子白十分小心。“对了,师兄,你这个小鬼头满可爱。你作为一派掌门,不在山门坐镇怎么出来云游啊?”“公子白虽然在收尸王时听了清灵子的解释,但对他们来意还不是很清楚,而且对叫灵儿的小鬼很感兴趣。 “灵儿是六十年前我在云游途中所遇的孤魂,当时我正想修习役鬼术,缺少护法灵鬼,在征得她同意后收了她作护法。她可不象李宠前辈那样能征惯战,她主要擅长治疗和侦察类的法术。师弟对养鬼之学多多参详以后必将受益无穷。此术绝不只师弟这般用法。”说到养鬼之术清灵颇有心得,充满暗示地把《役鬼术》这本书用手重重地敲了敲,幸好此时李宠不在场,否则……。接着清灵子话锋一转:“近来道、佛两门不断有弟子回报,在东北地方有人假借仙圣之名,欺骗民众、聚俭钱财,而且唆使民众冲击寺庙,更甚者居然用法术打伤了不少两门弟子。为此我特来详察。行至此城正好接到陈玄的电话,刚好碰上你斗僵尸。” “不是有千里传音、飞符传书一类的法信吗?怎么用电话?”公子白对清灵子用电话的事很不理解。 “师弟,师兄我快百岁的人了,不像你们年轻人,得节约点法力。要不然很快会老的。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打给我。反正你还不会飞符传书、千里传音。还是手机方便点。不复杂的事,你就发短信,我这可是漫游加长途啊!” 公子白看着清灵子递过来的名片就很震惊了,再听清灵子也玩手机短信,真的就要疯掉了,清灵子则丢下公子白出去探访了。 就这样公子白过了一个星期的消停(平安)日子,中间啸月见了两次,还托牛头马面打听了一下辟尘的消息,结果查不到辟尘的下落,也没找到挽救绝尘元神的办法。唯一欣慰的是跟啸月学了几招,还有就是晚上到楼顶上,按照茅山派的法门采天地灵气进行修练。 第六章 第二节 红颜老妪 茅山修行之法原理是用自身灵气在体内按照特定秩序形成一个微妙的圆满的循环。通过这个循环引动、吸收天地灵气注入体内参加循环,随着外界灵气的加入这个循环会逐步加快,在循环过程中天地灵气将转化为自身灵气增加修行者的道行。所以,茅山派修行之法初时困难,但只要自身灵气循环步入正轨后修练起来则一日千里进展迅速。公子白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完成了体内灵气循环,之后充分利用各种空闲时间,拼命吸收天地灵气,听了清灵子的讲解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不想被超负荷的法术变成精神病或者白痴。也许是得他体质特殊的缘故,吸收了几日灵气丹田处已经形成了云雾状的气团,魂魄也凝成可以离体可见的实体,内丹和元神已显雏形。 这夜公子白到楼顶用功。当晚正值十五月圆,晴空无云,天地灵气在他的灵气感招下磅礴而至,在他体内飞快运转。他只觉通体舒泰,神清气爽。一时间物我两忘,彻底融入了灵气的洪流,随着灵气的飞旋心驰神往,不知不觉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大乘境界。此时若有人见到他定然会顶礼膜拜或者尖叫逃跑。因为夜澜之时,高楼之上,一个人盘膝而坐飘浮半空、衣衫无风自动、神色不悲不喜,背景是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不是神佛降世,必是恶魔天生! 公子白正在楼顶享受修行的快乐时,灵气一阵波动,周围平衡的气场被突如其来的一股灵气破坏。毫无准备下,他一个跟头从半空摔下来,顿时双眼金星乱冒。公子白强行忍住着破口大骂的冲动从楼板上爬起来。大半夜的,骂人会扰民,而且肯定会被几百个人同时骂。他是律师不假,但跟几百人对骂可不是强项。怒火中烧的公子白瞪着冒绿光的小眼睛四下张望,终于发现在距离他所在的楼顶西北二百米外的楼顶上有怪异。 空中的月亮好像大了一圈。一道青色月华仿佛舞台上的顶光般直射在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个娇小的女子,白色的衣裙裹着柔弱纤细的身体,一头红发如火云般在风中飘舞。原来是她弄的鬼,公子白总算找到原因了。很明显那女子也在修行,与公子白不同她只吸取月华之气进行修炼。由于她俩距离过近,那女子行功过程中影响了公子白的气场循环。看在老子(道教祖师,修仙者的偶像)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了。看样子是个女的,如果好看过去认识一下,公子白瞪着绿眼睛开始捉摸。那边的女子似乎感觉到了公子白的眼神,猛然回头,四目相交。公子白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反复放大缩小了七次。太震撼了!那张脸丽而不俗、艳而不妖,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就是“蛊惑”,让你心痒痒的产生非过去看个究竟不可的冲动。那女子转过头看见公子白的时候,心头也是一震。妖眼(公子白的眼睛在夜里冒绿光,全是妖狼血的副作用),好多年不见的眼神,难道是同类?对呀,我现在是人,怎么还把自己当妖怪呢?不理他!那女子收回目光,准备离去。 公子白见那女子要走,赶快来了个超级三级跳,二百米的距离中间隔着几栋楼,他三个起落就到了那女子所在的楼顶。“今天天气不错,是练功的好日子。”两个人对面站着,半天公子白才找了一句台词打开了尴尬局面。“我叫公子白,你练功把我摔了个跟头,不过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用向我道歉。都是修道的人,见面就算有缘,认识一下好吗?”一旦开了口,他就镇定了。堂堂一个律师面对一米六多一点儿的小女生还要紧张那就不用混了。 “你是人?那我就是鬼了!现在的妖怪怎么这么不诚实,我骗人的时候你还不知在那里啃骨头呢?”那女子认识他是个妖怪,而且还是个说谎话的妖怪,心里非常不满,连眼神都由开始时的戒备变成了鄙视。 公子白被那女子劈头盖脑的嘲讽弄火了。“我好心好意地过来打招呼,你不理就算了,干嘛把作人的权利都给剥夺了。说我是妖怪,有证据吗,你?乱讲话要负法律责任的。”明知修道的人对法律不感冒,他还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时刻不忘普法宣传。 “不过是妖气淡了点,就出来装人,告诉你,妖怪作人可不是这么简单地!也许再过五百年你就明白了,现在你不过是个幼仔。”那女子认定他是妖怪了,而且是未成年的妖怪。 公子白当即在心里把啸月埋怨了一百多次。都是这家伙,本来就有他的血液在体内,最近又传了几招妖狼的法术战技,弄得自己有点妖里妖气的。看来裂风为啸月尽快修练成人不让他用妖术是对的。再有就是怪自己道行太浅,正宗的灵气还没眼前的漂亮妹妹强大。这不!现在让人家给鉴定成妖怪了。 公子白正在批评与自我批评,那女子已经不耐烦了。“好狗不挡路,怎么说你也比狗高级,趁我还没发火,赶快消失,否则烤熟了当……”本来那女子想说把他烤熟了当宵夜,但一想到自己如今是人早就不作几百年前的事了,才停下不说。 被人骂成狗实在不好受,但不能太失风度。“如果你看我一眼就指认我是妖怪,我也可以随便说你是变态,请你注意一下言词,不要将别人的好意当成驴肝肺。” “本小姐没心情陪你这个狼妖,贼眉鼠眼的偷看我,还没和你算帐,居然找上门来。色狼!”这下可好,成色狼了!公子白在心中狂喊:苍天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被人说成是妖怪、狼妖也就忍了,你还要安排一个美女当面说我是色狼,不如一个雷劈死我算了! 公子白刚怨完老天,迎头就一个雷劈了过来。真的连一条活路都不给我,刚刚怨了老天,老天就赏了一个雷,也太离谱了吧!还没等他想完就被雷劈出楼顶二十多米,险些掉到楼下去。原来是那女子失去耐心,张手给了他一记掌心雷。 “如果你不死,就找司徒焱焱来报仇吧。每当月圆我的心情就不好,你还来惹我,算你倒霉!”留下一句话,那女人闪身而去。 公子白头发冒烟,一脸乌黑地爬起来,冲着那女子退去的方面喃喃地说:“司徒焱焱,听名字就够火爆的,脾气比名字还火爆。这个雷可不能白挨,别让我下次看见!唉哟……”好歹知道了女孩的名字,要报仇也有目标,他开始盘算下次见面如何整这个脾气火暴的女子。此时要是有面镜子让他照,管保他的愤怒指数狂升十倍以上,他引以为豪的小白脸被劈得焦黑,整个是包青天的现代版。 “嘿!老大,掌心雷的威力如何,够劲爆吗?第一次泡美眉就挨雷劈,可不是好兆头!”李宠在公子白狼狈的时候及时出现看他的热闹。 “你有没有同情心哪!今晚老大我无论在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受到了极大伤害,你还出来捡笑。雷劈过来的时候你干嘛呢,为什么不替我挡一下?” “我看你两眼放光地盯着人家,真跟色狼一样,哪敢出来打扰你!你泡你的美眉,我正和灵儿互通信息飞符传书呢,谁有空管那什么雷。而且又没真的劈死你,如果真劈死你替你报仇就是了?” “天哪!这是什么样的世界?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鬼?呜…………”公子白实在忍不住发出哀号,而且确实有些带妖狼族口音。同时小区内灯光大亮骂声一片。 公子白第二天没去上班,因为被雷劈黑的脸还没恢复过来。掌心雷是修道者必修的基本法术,对一切灵体都有杀伤力,他刚刚修道还算是半个妖怪,所以这种由正宗道术造成的伤害反倒不容易愈合。如果是被人砍两刀,凭他的体质早就连疤痕都没有了。为了排解不能上街的郁闷,他正打算静坐练功,手机嘀嘀响了两声,有短信发进来了。拿过手机一瞧,上面写着:城东二十里,青草沟三仙庙,所查之事与之有关,望前去调查,师兄清灵子。不用说一定是清灵子在那里发现了与借仙佛之名敛财害命事件有关的线索,让他去作探路小卒。而那个青草沟公子白在小的时候去过,当时他还很小,因为患了怪病请那里的神婆医治过。正因如此,他还拜那个神婆作太姥,后来长大以后他就很少去了。这次清灵子提起,他马上有种不详的预感,该不会牵扯到张太姥那个慈祥的老太太吧。 东北地方有一种由满族人的萨满宗教发展出了请仙跳神的治疗鬼魂缠身、妖魔作乱的仪式,俗称“跳大神”。严格的说“跳大神”是一种请神术,一般的程序是作为请神上身的跳神者在他的助手帮神者的配合下持单面手鼓、系腰铃,边跳边唱以此请得信仰的神灵上身,在神灵上身后便会依求医者所请为其消灾治病。更有趣的是每一个跳大神者所信仰的神都不同,而且他们所能处理的病症也各有所长,所以东北民间跳大神者众多。后来跳大神被归为封建迷信之列,跳神者由公开转为秘密,仪式也由原来的隆重盛大转变为简单的上香请神,原来“来神”的时候上身的神仙都是唱着说事,现在也变成说白话的了。虽然不被承认但跳大神就这样顽强、半公开的存在下来,可以说是与时代同步了。而张太姥正是有名的跳神者之一,经她手治愈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在本市她作为公开的秘密而存在,政府也对的行为持默许的态度,而八十几岁的她几十年来也一直低调行事,从来不和社会主流公开叫嚣。 青草沟的三仙庙与张太姥之间更有一段传奇故事。 三仙庙里供奉的不是佛道两界有名有姓的仙佛,而是三位妖仙。所谓妖仙就是在成妖过程中得闻正统道法修行成道的妖。因其本体具有妖性,在修成仙法后,妖仙不能即刻被仙界认同,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就是没成正果之前的孙悟空。妖仙如果想获得正式的神仙资格必须入人界轮回,即转世修行。这样,妖仙必须放弃原来的法力和身体,仅以元神转世投胎,获得人身后再继续修行,重新达到仙的境界后才可正式飞升仙界。只有通过转世修行这关后,妖仙才能被仙界接受,如果妖仙不去转世修行,就会有被仙界清除的危险。妖仙自成道后即被仙界注意,每五百年就会降一次天劫给妖仙。天劫又分天风、天火、天雷三种,无论那种天劫都可以使妖仙形神俱灭,但只要抵挡或躲过天劫妖仙就可以继续逍遥五百年到下次天劫的降临。与天劫相比,转世修行的危险性更高。因为失去肉身和法力的元神在母体内经过十月怀胎,在胎盘的蒙蔽下将会失去灵智。成人后因灵智未开与一般人无异,除非得遇莫大的机缘重新开启灵智,元神将不会苏醒,几百上千年苦修的道行法力全都毁于一旦,最终和凡人一样碌碌一生坠入轮回。所以,妖仙不到万不得已宁愿想方设法躲避天劫也不会选择转世修行,谁知道在凡人的短暂一生当中能否有机缘出现,与之相比莫不如逍遥快活的过五百年来得痛快。 三仙庙里的三仙分别是,狐仙火云、黄仙重雾、蟒仙惊岚。这三位的本尊分别是火狐、黄鼬、黑蟒。他们本来是青草沟山中的三只有点灵气的野兽,因在深山古洞中发现了道经和灵丹,得以筑基修炼终成就妖仙之体。成道之后火狐化身女子,黄鼬、黑蟒化身男子,分别依据本性自取了姓名,以火狐为长,黄鼬为次,黑蟒末座义结金兰。成就妖仙后五百年他们的天劫来临。其时正逢天雷之劫三为妖仙知道不能力抗便拼命躲避,只要避过三百道天雷就可以成功渡劫。二百九十九道天雷过后三仙筋疲力尽逃进了一户张姓人家的灶台下坐以待毙,正赶上张家家主上灶盛饭,雷神为免伤及无辜将发出的天雷移位击断了张家的屋梁,三仙因此度过了一劫。 修行者最重机缘和因果,三仙免劫后发现张家家境贫寒,于是现身欲用法力帮助张家。在问及张家家主有何要求时,张家家主却不求名利,只求能够学得法术为附近的乡民消灾去病。而张家一脉并无仙缘无法修道,于是三仙为了实现承诺与张家家主定立契约,以张家族人为媒显灵济世,这样既实现了张家家主的愿望,又可以为三仙积累善因富果。张家家主在一夜之间便成了当时人们普遍认同的出马大仙——跳神者。凡往张家求治怪异病症者无不满意而归,张氏一门也依靠这个职业家道中兴丰衣足食。远近乡邻为感谢三仙造福乡里,依据张家家主的描述塑了三仙的金身法像,为之修了一座不大的庙宇四时供奉。与其他庙宇不同三仙庙没有庙祝、执事,全凭乡民自觉地去敬献香火和打扫庭院。三仙庙后面的山脚下就是张氏的祖屋——三间青砖瓦房,只有历代继承跳神者衣钵的张氏族人才能居住在此。张氏跳神香火相传至张太姥已经是第七代了。 第六章 第三节 山村异事 如果真如清灵子的短信所言,有邪魔外道在三仙庙作怪,张太姥必然会受牵连。张太姥是标准的跳神者,她没有任何道行法力全凭请上身的神灵来济世救人,神灵上身时所作所为在法事完毕后她自己根本不知道内容,一般的时候也只能是通过梦境或精神感应得到一点神灵的启示,在不跳神的时候她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婆婆。如果真有东西对她不利,只能寄希望于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三仙能及时救她性命了。 公子白越想越担心,顾不得被电直的头发和黑一块白一块的脸,带上他的全套装备公子白直奔青草沟而去。青草沟是个不大的村庄,全村一共有不到二百户,总共一千过点头的村民。在主要公路的旁边一条乡间土路直通这个位于山沟里的小村。靠着村北面的山坡参差分布着典型的农家小院。三仙庙座落在村子中部北面山坡地势最高的一个平台上,占地不过一亩,四方的青砖围墙、朱红的庙门拱卫着一间精巧的神殿,殿前是一尊半人高的铜制香炉,正殿东西两侧有供人休息和存放物品的厢房各四间,整个庙内都用细麻石石板铺地,虽然没有深山古刹的清幽肃穆,却另有一种出尘飘逸的灵秀。三仙庙在往后约百步的距离就是紧贴山根而建的张氏祖屋,张氏跳神者世代居住于此。 对于青草沟再熟悉不过的他,一进村就觉得情况不对。这个村子很少有外人光临,如果看到本村以外的人多半是慕名到张太姥处求治异病的。如今却有许多看起来是市里的,甚至是外地人在村子里来来往往,在通往三仙庙的路边停满了各色车辆,而村民则是家家关门闭户。这是搞什么,难道搞旅游开发都搞到这里来了?正纳闷的时候,迎面过来一个道装打扮的美女手中掐着一摞传单边走边发。公子白好奇之心大起,在美女走过来的时候伸手要了一张传单,先没看内容只是趁机跟发传单的美女搭讪:“小姐,看你不是本地人人,干吗在这里发传单哪?看你的身材绝对是模特,随便走个台都比在这个地方风吹日晒的挣的多。我在城里有不少朋友,介绍你过去表演怎么样?对了这里改成旅游区了吗,这么多人和车?” 那个发传单的女子对他造型没什么好感,但对他的恭维和吹捧非常受用,一边发传单一边说:“没看出来,你的眼睛还挺毒(眼睛毒,是指眼光好看事情准确)的,还挺会说话。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告诉你这可不是旅游区,看看传单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还有在这里发传单可绝对比走台赚得多,我刚才看你的造型还以为你是雇来的演员呢,如果能在庙前面表演挣的就更多了。”可能觉得自己的话说过了,女子连忙岔开话题:“你是来干吗的?” “我来看一个亲戚,五六年没来了。”公子白随口撒谎。 “我说吗?再告诉你一遍,这可不是什么旅游开发活动。这里有个三仙庙知道吧,以前就有人传说庙里的三仙很灵验,现在这个庙被人买下来了,而且有了主持师傅,还对外传授‘仙功’,听说修炼以后可以成仙呢。这是宣传资料,拿去好好看看,现在可有不少信徒呢!” “那小姐你有没有练功呢?” “我?对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我可没兴趣,还是赚到手的钱最实惠了,要不谁在这里穿这样的破衣服发传单,除了钱谁的面子我也谁的面子都不给。这是我的电话,有赚钱的活给介绍一下,给你回扣。”发传单的女子拜金主义思想让人不敢领教,接了她递过来的名片后公子白赶紧逃脱。 离三仙庙和张太姥家还有一里的路程,公子白闲来无事翻看起手中的传单。打眼(第一眼)一看这份传单的制作者就下了不少本钱在传单上。传单是用16开的铜版纸彩印,有二十几页,分明是一本宣传手册。在传单的封面上鲜明地印着“苦海慈航,升仙坦途——仙功”,在手册里面详尽讲述了修炼仙功的好处,并且附有修炼者产生特异功能甚至成仙的案例,仙功大师的图片等等非常具有煽动性的宣传。如果是在以前对修行没有切身体会的时候,他看了以后也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更不能让他接受的是,制作传单的人居然在上面说他的仙功是传自三仙庙里的仙人,大意就是在某年某月某日一位大师在打坐过程中突然得到仙人指示寻访到此处获得了记载仙功的典籍,而这仙人正是三仙庙里的三位仙人,于是这位大师就按照三仙的指示留在三仙庙把仙功传于世间有缘之人。看完之后,公子白火冒三丈,三仙只在张氏族人身上附体显灵,如果要传功授法也不需要到别处去找个所谓的大师回来把自己的庙搞得乌烟瘴气,分明是鹊巢鸠占、李代桃僵的诡计,如此看来张太姥一定会遇到麻烦。神念微动,掌心发出元阳真火,欲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传单付之一炬。因他修道日浅,还发不出三昧真火,而且烧份传单又不是炼化妖魔也不用小题大做地用三昧真火。元阳真火一接触到手中的传单突然从上面生出一股阻力,传单没有像正常的纸一样燃烧,而是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被炸无数纸屑。 公子白正有些不解,一直没出声的李宠,此时cha言:“老大,这书上附了迷惑人心智的类似强力催眠术的法术。刚才你刚看完的时候都有点心动,如果是没有修行的人,只要心里充满一点点对成仙的幻想,看了这份东西立刻就会疯狂地去学所谓的仙功。你的元阳真火虽然是低级境界的真火却是这类法术的克星,所以书没烧掉而是炸掉了。” “为什么发传单的女人没有被诱惑?还有这里的农民好像也没受什么影响。”公子白提问。 “刚才那女的实在是金钱教的最虔诚的信徒,除了赚钱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心志可谓无比坚定。至于这里的农民,你用你的阴阳眼仔细看一下这个村子的气势格局就能明白了。”李宠回答。 公子白闻言开了阴阳眼仔细查看这个小村的气势格局,观看过后恍然大悟。这个位于山沟内的小村依山而建,位于全村最高处的建筑正是三仙庙。从三仙庙里散发的灵气笼罩着全村,而且在山沟的局限下灵气飘而不散,正应了藏风聚气的风水形格。而且三仙庙里发出的灵气不是一般的灵气,而是三仙集合天地灵气后使用某种法术转化成的仙灵之气,在这种灵气的熏染下长期生活心神自然安宁平、外邪难侵。但如今仙灵之气已隐隐现出杂乱无序的迹象,显然是被外力破坏所致。张氏祖屋所出的位置更是绝妙,正位于全村风水气运的枢纽之上,换句话说就是如果张氏祖屋受损这个村的风水就会破败,仙灵之气将不再留存和庇佑这个村子,如果控制了张氏祖屋,就像开车的时候握住方向盘一样可以佐佑灵气的运转。看过了青草沟的气势格局,更加深了公子白对张太姥的担心。他决定先到张太姥家确定老太太是否平安再做其他的事情。 到张太姥住的张氏祖屋去一定会经过三仙庙的门前,他本以为根根向天长短不齐的头发和黑白相间的大花脸会引起路人的注意,可是他却大错特错,期间只有几个本村的农民对他指点了几句,其他外来的人都一门心思直直地冲着三仙庙赶去或从里面出来,根本没人理会他。行走间,他已来到三仙庙门外。庙门外的的空地上停着十几辆轿车,庙门紧闭里面传出十分古怪的颂经声。高高的围墙挡不住神殿射出的灵光灵气,但是在庙的四周却伏藏着无数恶鬼和隐身的妖怪,他们散发的鬼气妖力干扰着庙内散发的灵气。从庙后通向张氏祖屋的路上和旷野里更是恐怖,恶鬼和妖怪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其间,而且张氏祖屋更是被这些东西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公子白努力收敛自己的法力,装作一个普通人的样子冲着张氏祖屋走过去。边走边在嘴里念叨着:“只要找到张老太太就能治好爷爷的病了,终于到了,这地方真难找。”他这么说唯一的目的就是欺骗一下道路上的恶鬼和妖怪,装作一个来找张太姥求医的普通人。不知道是恶鬼和妖怪的智商太低,还是它们没有接到主使者的命令,他一路走到张太姥的门前总共穿过了一百二十八个恶鬼的身体,跟六十一个妖怪擦肩而过,而且明明看到它们还要装作看不见,这对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绝对是残酷的考验,到了张太姥的院门口他的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 在张氏祖屋的院门外,公子白再次大跌眼镜。屋子周围以院墙为界的四面和院子的上方空间居然是清一色的武装妖怪,妖怪的数量不多也就一百多个,但个个修为深厚,以张氏祖屋为中心与外面的鬼怪形成了对峙之势。为了避免惊世骇俗跟外面形成包围圈的鬼怪一样它们也是用了隐身术,若不是公子白在观察青草沟气势格局的时候刻意开了阴阳眼还真不能看到如此多的妖怪、鬼魂聚集在一处,而且明显摆出两国交兵随时准备群殴的姿态。他的到来立刻引起了院子里戒备的妖怪注意,有两个蛇妖已经拦在他的面前长长的舌头都快吐到他脸上了。后有鬼怪前有蛇妖如果他现在表明身份和来意,没等里面的妖怪确认,外面的鬼怪准保把他给当场分尸,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装作不经意去推门的样子挥手把两个蛇妖扒拉到一边去了,门上已经设了禁制,他yongli推了两下没推动,这时被扒拉倒的两个蛇妖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过来教训他,因为院里院外的妖怪和鬼魂都在笑他俩。情况危急之下公子白突然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救命啊!”他这一嗓子把要冲过来的蛇妖和院里院外的鬼怪都吓了一大跳,鬼怪们以为被他看见了,全体一愣。紧接着他又大喊:“救命!求大仙救命!我爷爷关宝生了怪病久治不愈,听说大仙能治百病,恳请大仙出山救治!”为了配合自己的说法,他跪在门前声泪俱下,心里却在佩服自己的天才演技与智慧。他的叫喊是有讲究的,关宝是张太姥给他起的小名“观保”的谐音。果然在他一番夸张的表演后大门自动在他面前打开,然后他如获大赦般爬进了大门。演完了全本的戏,他终于进了张氏祖屋。 张氏祖屋是老式的三间青砖瓦房,中间的一间是厨房,在当中有与东西两个屋的土炕相连的灶台,其余的地方摆放着水缸、橱柜、柴禾等物品,东西两间房是卧室。张太姥就住在东屋,此时老人正盘膝坐在炕上抽着用一根一尺半长的烟杆抽着旱烟,这是她的唯一嗜好。看到张太姥安然无恙他的心里踏实了不少,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原来屋里摆放在八仙桌的神位不见了,却在桌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这个男子看起来不过四十岁,黄得发亮得脸膛,浓眉环眼,虬须阔口,身上穿着不知何种质料制成的黄色战甲,坐在那里不怒自威宛如沙场猛将,最奇怪得是他散发出的气息竟然让公子白无法将其正确归类。 第六章 第四节 仙庙之祸 “张太姥,我是小白子呀,您还好吧?外面那么多鬼怪是不是要出大事呀?不是一开始我就装成一个普通的求医人的话,还见不到你呢。您老还记得我的小名,要不然门口的几位也够我受的。”公子白暂时放弃了对屋里陌生男子的好奇心,关心起张太姥来了。 张太姥刚刚抽完一袋烟,把烟袋锅在炕沿上磕了磕又装了一袋烟,公子白赶紧上前点上火,重重地抽了一口后老人才开口:“不是你在门外喊你自己的小名,重将军和我还真不能放你进来。你这孩子除了长的矮点模样还不错,今天怎么这个德行的来看我,弄得我们等你喊了自己得小名才认出你来。还有啊,你这孩子的运势终于转了,以前不过是有点灵气,现在居然能看到妖魔鬼怪,而且还有不弱的道行,赶快说给太姥听。”张太姥本身没有任何的法力,只是几十年的通灵生涯,无数次与三仙的接触过程使她被仙灵之气熏染,或多或少的也可以对一个人的灵气、道行有所感应。 “太姥,这说起来话就长了。现在紧要的是解决您的危机,外面那些东西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话音未落,还有后面的话没出口的时候坐在椅子里的男子突然一皱眉头,公子白就被一团重雾托起来从炕沿边直扔到院子里。本来被电黑了的脸,再被摔了一下在短期内绝对是毁容效果,现在的他被人看见绝对是纯粹的妖怪形象,而且是比较丑的猪妖狗怪一类的。至于为什么这样,原因是椅子上坐着的这位正是三仙庙里排行老二的重雾,他的本尊就是黄鼬(即,黄鼠狼),公子白顺口一说的歇后语正犯了他的禁忌。也可以说是公子白流年不利,若在平时重雾也就一笑置之,偏赶上这段时间一直在为三仙庙的事闹心,憋了好几天的火正没地方发呢,结果让他感上了!公子白不明真相,觉得自己无端被辱从地上一跃而起就要发作。李宠也从法像中现身出来准备跟暗算他老大的人干一架。而公子白刚从地上起来就有十几个妖怪已经向他掷出绳索一类的法宝,还没等拉开架势就被捆成了粽子形,李宠看老大瞬间被擒为了他的安全停在空中不敢轻举妄动。张太姥赶紧过来阻止,并向双方作了介绍和解释。公子白得知自己无心之下犯了妖仙得禁忌,非常委屈地陪了不是。 重雾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指着被松开绑绳的他笑骂:“陪不是有你这么委屈的表情吗?你这小子从小得病,被一个冤鬼缠了,还是我领着几个弟兄跟他大干了一场才救回了你的小命,去年你来的时候还是平常人一个根本看不见我,怎么这次来不但能看见我和外面的那帮家伙,还有了点道行,连模样都变了,你这个脸是怎么弄的?行了,不用说了,看出来了,是掌心雷劈的,刚好了一半,剩下的一办我来帮你治好,算是我向你赔礼了。”重雾本来是得道的妖仙,这次把他当了出气筒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挥手之间为他治好了脸上的伤。妖仙算是半个仙人,治疗掌心雷这种小法术造成的伤害还是手到擒来的。随后重雾认真地回答了公子白的问题。 在三仙庙建成以后,三仙一边帮张氏族人为乡民消灾驱邪,一边把他们在救治乡民时收服的和在附近发现的有点道行灵气,又心存善念的妖怪都安置在三仙庙同他们一起享受香火供奉和利用此地的灵气修行,进而形成了青草沟妖怪和人类和平共处而且灵气互利的格局。这些妖怪为感谢三仙自愿作为三仙和张氏家族的护卫,担负起协助三仙救治乡民的职责。为此,三仙特意显灵昭示张氏族人按这些妖怪的名号立下牌位四时供奉。在三仙的感召下附近有点能力和善心的妖怪都加入了三仙庙的旗下,其中能称得上是好手的就有近百名,这些妖怪的加入大大提高了三仙庙的实力,同时也使张氏跳神者为人治病的效率提高了不少,因为原来无论多少事情,多远的路程都要三位妖仙亲自出马,现在人手多了只要组织得当、各司其职自然事半功倍。三仙作这些并没有拉帮结伙称王称霸的目的,只是为了这些向善的妖怪能够有一个好的修行环境、一个好的修行方向,在将来获得好的福报。而在妖界里不少的妖并不认同他们的作法,于是经常有找麻烦的上门叫嚣,那时三仙已经是妖仙的境界又有诸多好手帮忙,结果上门闹事的全都碰壁而回。 就在二十年前,三仙之首灵狐火云突然决定要转世修行,重雾和惊岚苦苦相劝,因为转世修行危险性太高,还有三百多年下次天劫才会降临,用这段时间不但可以逍遥快活,还可以利用善行增加善因福果,或者潜心修炼法宝,到时候很可能因行善积福而免了天劫或可以用法宝抵挡天劫。重雾、惊岚的理由没能改变火云的注意,她的解释是,无论是妖,还是妖仙,如果不登仙境终究是井底之蛙,只能局限于自身的束缚无法领略天道的精义,而且三仙庙众妖的修行目标都是飞升仙界,如果没有对转世修行的实际体悟,有朝一日他们都成就妖仙之体后何去何从?一旦天劫降临,渡不过者形神俱灭,即使渡过一次不过是苟安五百年的岁月,下次天劫又当如何?为了自己和其他两位妖仙追求的天道和其他妖怪的修仙出路,火云毅然选择了转世修行的道路。在转世前她把三仙庙和张氏族人交给重雾和惊岚照顾,藏好了自己的肉身和内丹后,凝起元神转世投胎去了。元神转世修行投胎何处,如何开启灵智重雾和惊岚都不知道,所以火云转世后他们只有用守株待兔的方法——等,他们坚信火云会取得成功,会回到三仙庙来找他们共同分享她成功的经验和喜悦,火云转世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年了,其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火云、重雾、惊岚三位中,火云智勇双全、道行高深,重雾勇武好斗、惊岚阴柔善守,他们三个相互配合攻则所向披靡,守则固若金汤。火云转世后,三仙庙没有了领头羊,实力大打折扣。得知火云不在三仙庙后,远近对青草沟这块福地妖的魔鬼怪又蠢蠢欲动,头几年就有大票妖怪联合起来攻打三仙庙,结果被重雾、惊岚带领众妖大败而归,这一役使三仙庙声威大震,但也彻底证实了火云离开三仙庙的事实。半年前不知从何处来了以一个妖仙和四个千年老妖为首的鬼怪军团,来到这里后居然直接让重雾和惊岚交出三仙庙,那个妖仙更声称要在借青草沟的灵气抵抗天劫。由于是百年未见的大队人马,三仙庙早有感应做了警戒,至于要夺取三仙庙的说辞,重雾他们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但听说他们要用青草沟的灵气抵挡天劫简直气炸重雾的肺子。 妖仙要渡过天劫都是靠自身的道行或者法宝硬挡,在抵挡不了的情况下就采取躲避的方法,而且无论如何都不会引动天劫伤及凡人。三仙渡劫的时候虽然万不得已也只是躲到人家的灶台下,如果不是赶巧有人去盛饭的话他们也玩完了。如果三仙成心要找人作替罪羊就不用躲那么辛苦,直接往人群里一扎,管它劈死多少人呢!而用青草沟灵气抵挡天劫更是非常残忍的作法。如果那样,天劫来临时受到妖仙控制青草沟的灵气进行阻挡,此时不但大幅度消耗青草沟的灵气,而且在灵气笼罩下的平民百姓一定会被震荡。那效果对平民百姓来说就像是把他们放在一个高压锅里不断加压一样。即使灵气挡住了天劫,青草沟的老百姓得有一半被震死,另一半不死也变白痴。如果灵气挡不住天劫,青草沟方圆十里在天劫之下肯定是鸡犬不留、寸草不生。如果单是对三仙庙有企图,重雾和惊岚不会大动干戈,但这次来犯的敌人出发点太恶劣,根本没什么好说的只有武力解决。 双方点齐了人马如同古时候两国交兵一样面对面地大干了一场。重雾、惊岚这边人数(应该是妖数)不多,但都是道行不低的成年妖怪,还有几个已经接近妖仙的境界。来踢场子的妖仙那边除了他和四个千年老妖外,其他的尽是魑魅魍魉、牛鬼蛇神,有一头算一头,有一堆算一块的鬼怪之类。刚一开战三仙庙一方大占优势,重雾和惊岚两个人就吃定了来犯的妖仙,其他的几个接近妖仙境界的妖对上了四个千年老妖,其余的妖怪把来犯的敌人屠杀了个痛快!俗话说,没有弯弯肚也不敢吞镰刀头,没有金刚钻也不揽瓷器活。来犯的妖仙那能这么简单,发现战况不利,来犯妖仙居然和四个千年老妖来了个合体大法,实力突然暴涨,一下就把三仙庙方面给打的落花流水。 看情况不妙,惊岚毅然用法力和金身护住三仙庙的神殿,重雾则领着众妖退守张氏祖屋。防守是惊岚所长,何况为了护住神殿连自己的金身都用上了。幸好这个来犯的妖仙没有详查青草沟灵气的格局,只把目光放在向外散发灵气的三仙庙,以为控制了这个源头就可以控制整个青草沟的灵气,对于起枢纽控制作用的张氏祖屋反倒没有注意。面对惊岚铁壁铜墙的防守,即使是他的合体大法也无计可施,而且这种法术不可以维持太长时间,施展一次后要等六个月后才能施展第二次。等这个头脑简单的妖仙反应过来,仔细详查青草沟的灵气格局后,才发现无论是灵气外放的源头和控制灵气运转的枢纽他都没能控制,虽然暴跳如雷但也没办法立刻发难。于是,他就调动鬼怪把惊岚所在的神殿和重雾所在的张氏祖屋团团围住,一方面防备三仙庙的外援,另一方面把这两位分割包围,准备等待时机个个击破。 来犯的妖仙一时未能得逞,于是化作人形假借三仙名义对外将所谓的“仙功”大肆宣传,再对慕名而来的人加以法术迷惑,在短时间内三仙庙的信徒就超过万人之数。为此,地方政府的有关部门多次进行调查,他们或者贿赂威胁调查人员,或是煽动信徒聚众闹事阻挠调查,并且还打出宗教信仰自由的“宪法牌”。地方政府一时拿他们没有办法。三仙庙的万余名信徒都在修炼仙功,每天来三仙庙听法捐钱的不下千人。而且他们利用积累的财产继续加大宣传力度,不断吸引更多的人加入。至于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重雾一直没有想明白。 听完了情况介绍,公子白也简要的介绍了自己的奇遇。张太姥对他现在的成就非常的满意,拍着他的手说:“小白从小就有灵气,可没想到能有这么大的缘分。老太婆我都八十多岁了,没几天日子了,将来我到了地府还得让你的小朋友在他两位爷爷面前说两句好话,不要给我太严重的惩罚。”张太姥听说他收了一个灵鬼作小弟,这个小弟跟冥界的牛头马面又不是一般的熟,故意开了个玩笑。其实张氏历代的跳神者在世的时候没有仙缘,寿终正寝后都会被三仙接引去修行鬼仙,鬼仙可是比李宠这样的灵鬼更厉害的灵体,鬼仙修行到最高境界一样会得成正果飞升仙界。“婆婆开我玩笑,像您这样善良的婆婆光是打灾治病积累的福报就可以使您长命百岁,在百年之后即使入地府也不会受苦,何况您是要修鬼仙的。”李宠在公子白讲自身的奇遇的时候就现身出来了,在张太姥和重雾面前扮成一副乖孩子的模样想各种方法让一直愁眉不展的两位开心,他的出现倒是让沉闷的空气稍微缓和了一下。 “小白呀,你还记挂着太姥,太姥已经很高兴了。趁现在外面的妖仙还不知你的底细,你赶快回去吧。他们很厉害的,这里的事就让我们解决,你还年轻不要参和到这种异界的纠纷里面,否则徒添许多烦恼。以后你不是还要修道吗?如果这次的事情处理不好,外面的那些妖魔鬼怪可能就此缠死你,以后想过清净点的日子都难,更别说修道了。太姥我一把年纪早晚都要有离开的一天,早就把生死看开了,张氏几代人的声誉和全村人的性命全都在这两天内决定,七天后你在来这里,如果发现我不在了也不要有过激的反应,那时你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在这里等大仙火云的转世之身。你不可能认识她,但她会认得这个东西的,到时候你就对她讲发生的一切。”张太姥已经作了背水一战的决定,为了公子白的前途,她不想让公子白趟这趟浑水,这番话分明是交代遗言。张太姥随后取出了一副跳神时系在腰间的腰铃塞到公子白的手里。 第六章 第五节 急中生智 公子白那能丢下从小就对他爱护有加更有救命之恩的老人,拼命摇头:“太姥,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既然我来了就没打算什么事也不作的回去,我连魔界的都敢得罪,换成妖仙也是一样的不怕,如果我现在走了还算是人吗?我是来尽我的力的,不是来听您的遗言,我答应送给您的古巴雪茄还没抽到,您怎么能舍得离开我呢(那雪茄是被牛头和马面拿走了)?再说事情还不至于坏到那个地步,如果那个来犯的妖仙真有实力你们也不能坚持到现在,他也不会想出用此地灵气抵挡天劫的变态方法。我们坐下来从长计议,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重雾此时cha言:“那个不知从那个山洞里蹦出来的,一直没动我们是因为他的合体大法还没恢复,三天后就是他法力恢复的时候,到时候只要他全力施展并且攻击我们这里,我们肯定抵挡不住。如果他控制了我们这里,改变了灵气的运转,老三那里也支撑不了多久,而且来犯的家伙疯狂地吸收人做信徒,还修炼他杜撰出来的什么鸟功一定有目的。这次对我们来说是凶多吉少。” “那不如趁现在冲出去跟他们干一场?”公子白提议。 “不行。老三现在守着神殿,他的外面肯定被下了禁止,连与我相通的心神都被阻挡住,无法传递信息,没有他参战的话我抵不住那个妖仙,而且这段日子被他招来的妖怪和恶鬼又增加了不少,我们现在的实力勉强可以集中防守,贸然出击失败的更快。”重雾真的是进退两难,无计可施。 这时李宠一脸坏笑地cha嘴:“自古两国交兵就有使计用间的作法,最近特红的影片还叫《无间道》,难道不能派一位勇士打入敌人内部,想办法解救被困的惊岚大仙,到时候再与他里应外合大破敌阵岂不快哉!”接着一歪头,瞥了公子白一眼继续说:“我看外面包围的家伙应该不是本地的鬼怪,而这里的各位都已经和他们脸熟了失去了做间谍的资格,唯有我们的公子白大律师是生面孔,而且昨天晚上还被一位美丽的小姐认作妖怪挨了一掌心雷呢?只要我们安排得当,这位老大实在是作英雄的最佳人选。” 李宠献计是谁也没想到的,重雾眼睛一亮,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吟吟地说:“你这小鬼还真精,别说这个办法还真有可为。”说完瞧了公子白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小子你刚才说的伟大,这回看你作的是否光荣了。 张太姥可不想公子白涉险赶紧出言反对:“重将军,小白的道行实在太低了,他以前作的事都是在朋友的帮助下完成的,如果让他一个人到妖怪堆里去,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作为修道者他的道行确实浅,但从他具有妖狼之血发出的气息和所会法术来讲,他可以算是一个实力不弱又不是特别强的妖,如果实现小鬼提出的计划还非他莫属。”说完又瞄了公子白一眼,愿意用武力解决一切的重雾很少去想什么计谋,现在有一个现成的计谋和一个现成的实行计谋的人选他可不愿意轻易放弃,但也不好意思直接命令公子白去做什么,所以只有使出用眼神杀死你的绝招。 “小李,平时可没见你这么有智慧,今天为什么灵光突现哪?”公子白恶狠狠地看着“出卖”他的李宠,但心里确实承认李宠的提议有建设性。 “这个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刘德华。”此语一出公子白险些喷血,不管他的反应李宠接着说:“灵儿说喜欢刘德华,我就找了他的影片来放,没想到今天还用上了。我是该感谢刘德华呢,还是感谢灵儿呢?”看着李宠自我陶醉的表情,公子白强忍的一口血终于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我已经到这里来了,又让我出去作卧底,有什么借口让庙里的妖仙相信我呀,你们有具体方案没,拿出来讨论一下?”公子白被重雾的眼神杀人大法盯得受不了,反将了他一军。 重雾连创意都没有,哪来的方案。李宠不过是偶然间被刘德华刺激出来的灵感,稍一爆发就没了,向他要具体方案还不如去问刘德华方便些。于是公子白再次遇到了杀人般得目光,这次的目光有两道,意思是:创意有了,方案你自己搞定,要不用你干什么,不如去找只猪来执行计划! 在重雾与李宠一仙一鬼赶鸭子上架,套母鸡拉车的一往无前逼人为妖锲而不舍的强大精神压力下,公子白只得抱着脑袋想辙,怎样才能把自己扔到妖怪堆里。为了给他增加动力李宠还威胁他如果想不出好办法就把他的梦话公之于众,重雾则许诺如果他的计谋实施成功要让他增加道行免得下次再被人认为是妖怪,一个威逼一个利诱公子白的脑袋里逐渐变大,有直追寿星老的势头。 正当寿星老要下界与公子白较量一下铁头功的时候,从三仙庙方向传来一阵骚乱。公子白等人忙到窗前来观看,饶是如此公子白才免了与寿星老单挑铁头的厄运。只见二百多个本村的村民手持着棍棒、锄头、铁锹、镰刀等农具来到张氏祖屋的院子外挨着院墙齐齐面向三仙庙方向站定。在三仙庙那边浩浩荡荡的开出了一千多人,有拿棍棒的、有拿火把的、有拎片刀的,直奔这里而来,还边走边叫喊着“铲除妖孽”、“护法卫道”的口号。望着逐渐接近的人群,村民队伍里站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在人群前面挥舞着手里的锄头激动地说:“乡亲们,自从三仙在张氏显灵,有了三仙庙后我们村风调雨顺人丁兴旺已经快二百年了,哪家哪户没得过三仙的救助,哪家哪户没受过张家的恩惠?半年前他们来了,占了我们的三仙庙,还搞的村里乌烟瘴气,张婆婆让我们不要跟他们冲突,我们听了。可是,今天,就是今天!他们居然在集会上污蔑张婆婆是妖孽,说三仙让他们把张婆婆除掉,占了我们的庙宇不说,还要害我们的恩人,我们能忍吗?今天谁要是想害张婆婆除非从我马大山的尸体上踏过去。”说话的是青草沟的村长,其他的村民也随声附和。这群土生土长的农民本来对那些外来的人就有反感,何况这些外人占了他们的心中圣地——三仙庙,忍让了这么长时间这些外人又要伤害他们心中的神——张婆婆。质朴的村民心中没有别的想法,一切破坏他们的平静幸福生活的人就是坏的,带给他们宁静和快乐的人就是好的,他们不怕坏人也不允许坏人去伤害保护他们的好人,去破坏他们的幸福,为此他们什么也不怕。面对这群村民公子白深深感到自己的卑微,自己所修的道与三仙和张氏族人所造的福比起来是多么微不足道。 从村长马大山的话里公子白已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占了三仙庙的妖仙这次换了方法,发动了被迷惑的信徒来除掉张太姥,即使除不掉她,也会给重雾带来麻烦,因为这些信徒都是凡人,重雾不能对他们下手,又要保护张太姥,必然会手忙脚乱,这时如果再有鬼怪进攻肯定是形势大乱,乱局一起重雾方面定然要处于下风,很容易在防守上出现漏洞被他们一举攻破。张太姥人老成精立时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明显村民和信徒双方只要一经接触就会是集体伙拼的局面,人员伤亡在所难免。而且两方面的妖怪也开始聚集戒备,战事到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地步。战事一起,我方的妖怪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会束手束脚,而对方的鬼怪却不会有这样的顾虑,形势明显对己方不利。估计了形势张太姥对公子白说:“村民能对我如此情意,张氏历代的心血也算没有白费,一会儿我出去的时候你找机会离开,然后照我交代你的话去做!”这分明是决定为了村民和本方的妖怪着想,想牺牲自己的表白,公子白那能同意。所谓急中生智,刚才憋了半天没有办法的他,在紧急关头终于灵光闪现想出妙计一条。 “张太姥,你不能出去,我有办法了,一会儿您留在屋子里,我出去。相信我,即使不成功我也不会被他们伤到,如果我不成功您再出去也不迟。”转头又对正在调配妖怪备战的重雾说:“赶快将迷惑人心智的法术和破解的法术教给我,不然就达不到效果。”重雾不敢怠慢,赶紧将这个小法术传给了公子白。 公子白掌握了这个法术后,三仙庙出来铲除“妖孽”的一千多人已经来到院子外面和村民对峙起来。此时的景像实在奇特,在一个农家院落的墙外,一千多人明火执仗地围着二百多个拿着农具的农民,另外在两伙人的后面是分成两帮总数超过五千的鬼怪吱牙咧嘴、刀枪并举。更有趣的是人群噢噢乱叫,鬼怪却是无声无息,真可谓是动静结合相得益彰。眼看就发展成人、鬼、妖三国混战的局面,公子白及时出现,在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上浇了盆冷水。 “咄!住嘴!住手!”这五个字是公子白用破解迷心术的法术发出的,不但被迷心术迷惑的信徒神智一震,连青草沟的村民都被气势所摄两方面的人和鬼怪都收声住手往声源方向望去。公子白镇定了一下后,推门而出,分开大门口的村民来到刚从迷心术里醒过来还在发懵的信徒面前,摆了一个自认为正气凛然、潇洒迷人的造型后,开始演说:“各位都是想得道成仙的修行之人,难道你们不想成仙了吗?” 此话一出人群里就有人应和:“那当然了,不然我们也不来修炼仙功了。” “好,既然大家都是为了成仙,那你们都知道成仙除了修行仙功外,还要多做善事,积累福报对吧?” “这还用你说,我们每天都来进香,捐献的功德钱也够买下整个村子了。” “你们看这个老婆婆,八十多了,她这一辈子都在帮助村里人,从来没做过坏事。村里的人听说你们说她是妖孽要来除掉她,都来保护她,为了她可以和你们这么多人拼命,她哪里像妖孽呢?你们这么干算是做善事吗?而且你们捐的功德钱都干什么用了,你们知道吗?真的是用作善事了吗?”指着站在院子里的张太姥和院外的村民,公子白开始了攻心战术。被迷心术迷惑的信徒失去了刚才狂热的情绪后,对公子白的提问一时无法回答。他打铁趁热的继续说:“而且大家还没有飞升成仙,还要受法律的约束。像你们这样成帮结伙、手持xiongqi,被公安局发现,什么非法集会、聚众斗殴的罪名肯定坐实,带头的要定罪判刑,其他的人也得蹲半个月拘留,还会在档案里记上一笔,成了有前科劣迹的问题人物,这样划得来吗?”公子白这么一吓唬信徒们开始动摇了,而且派出所的警车恰在此时鸣着警笛进了村,谁说警察永远最后一个到场,这次就刚刚好,他心里这个美呀。在警车的配合下,信徒们更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苦等的机会终于出现了,公子白捏了重雾传的法诀对着这群被他忽悠迷糊的信徒施展了迷心术:“大家回去吧。回去让三仙庙的大师指点迷津吧,刚才你们一定是错误的领会了大师的意思,大师是不会怪你们的,回去吧!”思想混乱的信徒被公子白配合情势施展的迷心术所惑,又万众一心地退回了三仙庙。村民们见信徒真的走了,向张太姥问了好,向公子白道了谢,留了两个机灵的在三仙庙附近放哨后也走了。一场危机就这样被化解了,公子白掏出一根烟猛吸了两口才平缓了心情,擦干了手心里的汗做踌躇满志状回到屋里,在交代一些事后他还要实行下一步的计划。 正文 第六章 第六节 无间道 一 让公子白来青草沟的清灵子自从给公子白发了短信后就没了消息,这半天过去了眼看太阳偏西了这位大师兄连短信都没回一个,让公子白非常不悦,回到屋里不管他的长途加漫游直接拨打了清灵子的手机。那边的手机响了半天才有人接,没等那边开口公子白劈头就问:“我说师兄,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不省心呢?为了省几个钱非得发短信,发就发呗,给你发你又不回,让我一顿傻等,有没有同情心哪?让你帮忙保护人,人家一千多号人要冲过来伙拼,你到哪里去了?” 沉默了半晌,手机那边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你找那个老家伙吗?他死了!都一百来岁了还偷偷摸摸地在树上偷窥老婆婆,就算人家年纪比他小也不行,这种人我见一次打一次,打死拉倒!” “你谁呀?有病!随便接人家电话可不是好习惯。你以为我师兄好欺负啊,如果是我师嫂还可以原谅。可没听说有师嫂,你到底谁?不要胡搞了!”公子白简直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手机,没错,绝对没拨错号。 “我知道你谁了,你不是那个色狼吗?怎么有跟这个老道联系在一起了,看来我打的没错,色狼的师兄还是色狼!姑奶奶就是上次没劈死你的司徒焱焱!”手机那边的女人竟听出了他的声音,又把他和清灵子尽情地侮辱了一次。 天哪!又是这个女人,还不到二十四小时自己的师兄也遭了她的毒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你在哪?有种别走,等着我。”公子白气得连刚才想出来的计谋都放到一边去了,非要好好修理一下这个司徒焱焱。可惜了他的满腔怒火,对方根本没再理会他,直接挂断了。不!准确地说是捏碎了手机。可怜的清灵子又要为他的钱而心疼了。 “小李,赶快飞符传书问一下灵儿,师兄出事了!”公子白吩咐李宠。 过了三分钟,李宠递给他一张符纸,只见上面写到:字达师弟,兄受托后至张氏宅外树林中暗中监视动静,突遇一红发女子,指责我偷窥老妪意图不轨,未及分辨即大打出手。此女看似柔弱,实则道行高深,师兄不敌被其真火所伤,须半日静养疗伤。想此女似有所图,必在左近,师弟如遇分外小心。另,不慎失落手机一部,如拾得请交还。师兄:清灵子 看过字条公子白放心不少,起码没像司徒焱焱所说清灵子已经给劈死了,不过这位师兄也够倒霉的,堂堂掌门让一个小丫头给打伤了,还真没面子。不过,很大的原因是清灵子对一个小女孩没有防备,也不忍心下重手,否则不至如此。这下他像所有的高人一样,大风大浪都经过了,反而在阴沟里翻了船。如果不是公子白打手机撞破清灵子绝对不能承认。叫司徒焱焱这一搅和,清灵子这个援兵暂时没用了。 虽然司徒焱焱的事有些蹊跷,但实在是没时间和精力去管她,当务之急还是三仙庙的事,至于她大不了等以后和师兄一起去找她的麻烦。随后公子白跟重雾和张太姥交代了一下要注意一个满脑袋红头发的女孩,又向重雾打听了一下三仙庙的详细情况,再从长计议一番后,看时间差不多,走出了张氏祖屋,直奔三仙庙而去。 到了院子外面,守在四周的鬼怪明显对他有了敌意,有两个恶鬼不怀好意地向他伸出了鬼手。这两个可不是一般的游魂,赫然是鬼界当中臭名昭著的食魂鬼。所谓的食魂鬼专门以人的魂魄和其他的游魂为食,是在鬼界被列入通缉犯黑名单的东西,如果被他们的搜魂鬼爪伤到肯定是魂魄难全。不过这是对一般人而言,对公子白就不适用了。为了配合自己要扮演的妖怪的角色,他不能用正宗的道法,好在啸月传了他几招妖术,现学现卖刚刚好。左臂一挥,两道裂灵妖风发了出去,这可是狼王裂风家传的基本功,两个食魂鬼如何挡得了。两个食魂鬼还没反应就被妖风扫中,形体立刻散乱,好半天才重新凝聚成型,但至少损失了一半以上的灵力。公子白早料到有此结果,借周围的鬼怪愣神的工夫,身形一晃,眨眼间到了三仙庙的庙门前。 公子白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骚乱,周围的鬼怪全都随着他的动作奔向庙门,没等随后而来的鬼怪形成合围之势,他一声怪叫妖力迸发一头撞向庙门。厚达半尺的红木庙门竟然禁不住他的一撞之力,木屑激射间,庙门上留下了一个人形的大洞。大门的木屑还没落地,他本人已经到了庙里的广场中心。对四面包围过来的鬼怪不屑一顾,站在广场中心旁若无人地大喊:“外面的喽罗不要凑热闹,这里当家作主的出来答话,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他摆出一副要攻击的架势。他的话音刚落,从左侧偏殿里飞出五道身影,落在他面前三米的地方。出来的是五个穿青挂皂作道士打扮的妖怪,居中的那个身材如刀削一般笔直,面貌英俊,照其他四个比起来也粗壮不少;另外四个则像从一个模子里蹦出来的似的,清一色的身材干瘦,面貌猥琐,简直就是排骨四人组(东北有一说,形容人瘦弱,戏成其为“排骨队的”,即瘦的露出根根肋骨之意);五个人的平均身高超过一米八五,十只青光闪烁的大眼睛罩定了公子白。 这五个就是占了三仙庙的妖仙和四个千年老妖。妖仙本尊是一株银杏,成就妖仙之体后自觉其本尊枝繁叶茂挺拔雄壮,所以自号参天。参天从成道到如今已经躲过了三次天劫,马上他的第四次天劫就要到来,他自感此次天劫难以抵挡,于是就想出寻一处灵气汇聚之所在,利用天地所生的灵气对抗天劫的办法,而青草沟正是他中意的地方。四个千年老妖与参天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们原本是依附于参天本尊生长的四条古藤,在参天得道后,他们受参天的灵气感染修成了妖体,参天对他们来讲如同父兄,他们对参天更是唯命是从、忠贞不二。四个藤妖为了配合参天的身份和突出对参天的尊重连正式的名号都不取,直接以本尊为姓,作藤一、藤二、藤三、藤四称呼,充分显示出他们作奴才、家丁、打手的决心。以参天和藤氏四妖为首的鬼妖军团占领了三仙庙后,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面对惊岚的防守一筹莫展,在未恢复功力之前对重雾那票人马也是颇为忌惮。于是,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扮成人形后迷惑了过万的信徒。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如果在天劫来临之前搞不定重雾和惊岚,就把信徒集合起来,利用他们的盲目信仰形成的念力抵抗天劫,再不成就强行抽取他们的魂魄作为抵抗天劫的能量。这样的替罪羊越多越好,所以出现了公子白刚到青草沟看见的模特发传单拉人入教的一幕。今天下午,参天和藤氏四妖又突发奇想,唆使大量的信徒前去闹事,意图趁乱拿下重雾所在的张氏祖屋,结果半路突然杀出一个据说是到张家求医的青年,对过千的信徒进行了一次普法教育后,那些信徒就稀里糊涂地回来了。更可气的是有人报警,害得这几位忍气吞声地接受了半天的盘问,正在这当口这个坏他们大事的青年又打破了庙门来踢场子,你说这几位老大能不生气吗? “什么人,到这里来撒野?这是道门净地,分明是对上仙不敬,不怕神仙怪罪,还不怕国法制裁吗?”在不确定来人底细的前提下,参天还是决定不放弃人类的伪装。 他这番话立刻引来了公子白长达一分多钟的怪笑,直笑到藤氏四妖快忍不住出手的时候,他才停住笑声指着参天等五人说:“这是本年度我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变的,但你们绝对是妖,这位老大更是妖仙级的人物,还有这庙里庙外的恶鬼和妖怪不少于二千,你们居然来跟我讲国法,还不如说用雷劈死我更实际些。你们这些古板的妖怪呀,来城里混饭吃也应该先学习一下,给脑子充充电,不要动不动就用迷心术,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来妖怪了啊?” 公子白这番话对参天触动不小,仔细打量了公子白半晌说道:“阁下果然有些道行,看阁下的气势也不是人类,又不像妖族,不知是何方神圣?今天本尊派出去的信徒据说就是阁下打发回来的,不知做何解释?” “不是我说你,外地妖怪就是外地妖怪,这个城里哪个妖怪、鬼魂不知道我公子白的大名。我本来是妖,后来觉得作得无聊,于是就把血统、法力转移到了人体上,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通常熟人都叫我妖人或人妖。而且我作人作的相当成功,现在可是万人眼红的执业律师,打一个官司的钱相当于你们在这里欺骗一千个信徒的捐款,如果想挣钱的话还是多跟我请教一下吧。”接着公子白的面部表情由满面春风迅速变成了冰封雪盖。“说到你的那些信徒我就生气,不知是谁出的主意,搞这么一出,坏了我的报仇大计!”对于参天追究信徒事件他早就有了安排,前面参天让他解释正中下怀,直接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反咬参天他们一口。 参天果然纳闷,说道:“我们唆使信徒前去,目的是为了除去张老太太,顺便趁乱夺了张氏祖屋,然后……。”为了让公子白明白是他坏了他们的大事,参天把他的计划都说出来了,一方面是他这个妖仙一直处身世外对撒谎没什么研究,另一方面参天认为既然事情扩大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原来是这样。可是你知道这个计划有多笨,如果信徒和村民起了冲突,再加上你们的鬼怪造成的破坏,人员死伤难免,事情肯定搞大,到时候不光政府会进行调查,连这城市附近的佛道两家都会把注意力集中到这里,那时你如何收场?前一段时间你们也在附近算计了几个人类法师,这事已经让茅山派的掌门亲自出山,现在他就在本市,你们还不知道吧?” 公子白振振有辞的分析论证,还把清灵子抬出来撑场面,再次触动了参天。听到茅山派掌门亲临,参天古井不波的面容也起了变化,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那是我们自己的事,哪轮到你来管,天塌了有我来扛,何时轮到你出头!”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知道我为什么到张家去?我的父母就是毁在张家第五代家主的手里,不是他和三仙作梗,我父母也早成妖仙之身了,就是因为他们害我父母七百年的修行烟消云散。我舍了原身,占了张老太太救治过的有点灵气的人身,就是等待机会报仇,至少也要杀了张氏后人,让三仙没有传承的后人。今天我见时机成熟,借探望之机,眼看就要得手,却被你的信徒闹事给搅了局。当时,只有重雾一位在场,其他的妖怪都在屋外,我又知道他的弱点,正要下手先斩重雾再杀张老太太的时候,你的信徒就冲出来了,重雾和张老太太全神戒备,我还如何下手?为了制造下次的机会,我只好出来解围,顺便也替你化解了危机,其实我还真愿意看你的笑话,可惜形势所迫没办法不出头。你说我是否该过来找你的晦气?”说完公子白就摆出大干一场的架势,为了逼真的展现他的妖体,还特意把左手上弄出个狰狞恐怖择人而噬的狼头模样。 自从上次和重雾、惊岚一战后,损失了千多个鬼怪,参天就发现了他的这个鬼怪军团致命的弱点,那就是除了他和四个老妖实力强横外,其他的都是乌合之众,在他们的指挥下还可以发挥出数量的优势,他们合体后整个军团就没有了指挥官,失去他们的指挥这些鬼怪只能靠本能去作战,不乱成一团就是万幸,面对有组织的进攻只有被屠杀的份。他们正苦于手下没有适当的在他们无暇分身的时候指挥军团的人选,为下次进攻发愁的关头,就来了一个能说会道、诡计多端,头脑不知比其他鬼怪发达多少倍的人妖,思来想去暂时放弃灭了公子白的计划。因为公子白的表现让参天很矛盾,公子白的道行对参天和四个老妖并不能造成致命威胁,但如果拼死一搏又绝对可以伤他们一人,与其他的恶鬼和妖怪比起来更是高出甚多,而且还是他们敌人的敌人,听他的口气居然有暗杀重雾的把握。如果能把这小子收过来,从他这个地头蛇嘴里发现重雾、惊岚的弱点往下的行动就好办了,而且在我们不能分身的时候指挥军团,应该比那些没脑的东西胡冲乱撞的强上百倍,参天在心里盘算清楚,开口发话:“阁下有机会打赢我们其中之一吗?既然到家都为了三仙而来,刚才一场误会过去就算了。不如你加入我们,我的手下众多还怕报不了仇吗?” “我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等你躲过天劫这里估计也变成了毫无用处的废墟,我也不想在这里装神弄鬼的骗钱,说到赚钱还不如干我现在的本行,又安全又有面子。多少你也得让我看到点利益,要不然一切免谈!依据妖的规矩刚才的事已经让我们结下梁子,即使现在打不过你,只要不死我还是要继续找你报仇的。你如果说服不了我就马上动手吧,不要浪费时间!至少我在死前也能让你们其中一个受点小伤,剩下的就交给天劫来处理,真能弄个同归于尽的结局也不错。”公子白此时欲擒故纵,他来的目的就是要混到参天阵营的内部,但不可能人家一提他就答应,那样也太假了点。 公子白的故作姿态把藤氏四妖弄的大为光火。藤一上前一步对参天说:“仙兄,少跟他废话,不过是一个小妖,除了在这里臭白话(白话,胡说八道之意),能有什么作为?趁早除了,省得他坏我们的大事。”其他三个藤妖则作好了出手的准备,只要参天同意马上把公子白就地正法。 正文 第六章 第七节 无间道 二 现在公子白要加入条件,藤妖要杀,公子白的强硬和藤妖的不愤让参天为难了。杀公子白不难,但必须他们出手才可以办到,就怕一旦如公子白所言给他们这边任何一个造成伤害,使他们不能全力施展合体大法和其他抵抗天劫的法术,可就真是同归于尽的结局。同时,他又不知道公子白是否真的知道三仙的弱点,跟随他多年的藤妖显然不希望有一个新来的取代他们在军团里的地位,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很难让他们接受这个半人半妖的家伙。 参天考虑了一会儿,阻止了藤妖进一步的行动,对公子白说:“你看到了我的兄弟不看好你,我给你条件他们也未必答应。不如这样我出一道题目,如果你能完成我们不但不杀你,还送你一粒我为了抵抗天劫为自己炼制的可以增加二百年道行的灵丹,然后你加入我们共同对抗三仙庙的余孽。如果你完不成题目,没办法你必须死!我们不想留下任何后患。” 在参天说话的同时,藤氏四妖就封死了公子白所有的退路,如果他不答应就全力一击,务必以最小的代价将他制于死地。“看你的条件还算不错,每天修炼实在辛苦,一下增加二百年道行可以省下不少时间去享受,我接受了!出题吧。”公子白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说都这样了我还能说不接受,真干起来我这个“虎”牌的妖怪只能等死,连一根头发都伤不到人家。 “你的道行我心里有数。刚才你说可以趁重雾不备杀了他。如果是我的话到有这个可能,除非你知道他的弱点,否则是办不到的。我也不可能再放你出去杀他一遍去证明,如果你对重雾有了解的话,对惊岚也一定有办法对吧?”参天决定在惊岚身上作文章。 “我对三仙的了解你们连一半都不及,我可研究了一百多年了,不过你可别打算让我正面杀死惊岚。他的本尊就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巨蟒,听说现在又刻意防守,连你们联手都奈何不得,我能拿他怎么样?”公子白还没等参天提议直接把他的话堵死,刚才他的牛确实吹得大了,重雾妖仙的级别怎么可能会被他一个人妖给偷袭致死呢?所以,他绝对不能再承认自己可以能杀死惊岚。 参天闻言反倒释然,如果这小子说有办法才怪呢,自己都不行,这小子反倒好使,那自己的修行就都到狗身上去了。不过参天不会因为公子白的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想法,摇了摇头,接着说:“在惊岚全力防守的情况下杀死他,恐怕真正的神仙也要费一番周折,何况是你?我不会让你去杀他,但既然你对他们三个都有了解,适当的减弱一下他的防守强度应该没问题吧?我的题目就是这个。” “哈、哈、哈!我当什么难事,这个没问题。不过要费我很多的法力,到时候你们再偷袭我,我就只有等死了。如果你们以天劫立誓,再多给我一粒灵丹我就干,否则免谈!我敢说天下间只有我一个人,啊不,是一个妖怪,知道这个秘密,我不讲的话你们就只能看着他干瞪眼。如此,多收点信息费也是应该的。”对于如何接近惊岚公子白真在犯愁,听他提这个要求立刻作胸有成竹状,趁势提高了价码。 参天对惊岚的防守费尽苦心,始终不得其法,无奈之下设下禁制阻隔了惊岚与外界的联系,听说公子白有办法对付惊岚的防守大为动心,马上回答道:“如果证明你的办法管用,多加一粒灵丹不成问题,我们也可以立下誓言,反正你得罪了他也只能跟我们合作,没有我们你也逃脱不了他们的报复。”当下,参天和藤氏四妖立下了如有反悔葬身于天劫之下的毒誓。公子白则在心里窃笑不已。 等参天他们发完了誓,就半押解着公子白来到了三仙庙的正殿跟前。参天施法解除了外围的防护,露出里面隐藏的景像。正殿周围插着许多绘满符咒和图案的法旗,法旗的内圈围着正殿摆放着九尊动物铜像,这九种动物分别是狮、虎、熊、狼、豹、马、牛、鹰、蝠,在张开的兽口内有强大的地火、阴风、暗电、闷雷及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喷出直射向中央供奉三仙法像的正殿,这赫然是妖界的诛仙大阵。被围在阵内的正殿笼罩在一层金光之中,诛仙阵放出的各种力量在撞上金光后如泥牛入海,引不出半点反应。仔细向金光之中观看,所见的情景更是骇人。一条水通粗细的黑色巨蟒,将不知有多长的身躯盘绕在正殿上,将整个建筑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护住正殿的金光正是由他发出的。在正殿散发的灵气熏染下,黑色巨蟒的鳞片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一颗硕大的蛇头上竟生长着金黄色的鸡冠,这就是蛇中王者——蟒仙惊岚的本体金身。面对惊岚充满灵气,近乎完美的本体公子白用了一分钟在心里进行了由衷的赞美后才回过神来,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一条巨蟒会给人心灵造成如此的震撼。同时,惊岚觉察到他们的到来,睁开大如灯笼的双目轻蔑地扫视了一遍,目光在公子白身上多停留了一下然后不耐烦的收回去。 “你们这群烂妖,今天又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不要让你爷爷我太失望!你们困我这么久,以为摆个破阵就能把我怎么样,实在是天真!要料理我请快一点,如果我大姐火云回来你们就不好收场了。如果我出去一定要把你们四条没骨头的藤子劈了当柴禾烧,那个参天就做成门槛、椅子什么的让人天天压迫,永世不得翻身!想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让我找到一个废物利用的办法,有创意吧?哈、哈……。”惊岚苦于不能擅离此地,参天又奈他不何,于是就每天变着法的气他们。 参天也是习惯了惊岚的笑骂,等惊岚笑完了,用手一指公子白对他说:“这位是新加入的道友——人妖公子白,他的现在的肉身可是你们救过的,不过灵魂早就被灭掉了。今天就由他收拾你。” 听了参天的介绍,惊岚再次用神光闪烁的双目罩定公子白:“小妖精,我们救过的人你都敢动,真是活得不耐烦!要对付我,就凭你,白日作梦!” 公子白上前一步在诛仙阵边缘站定,指着惊岚作苦大仇深状大声叫骂:“你个死蛇,还有那两个畜牲,我父母不过是吸收了几个人的魂魄,关你们屁事?你们也不是人,非要多管闲事,毁了他们的修行也就罢了,还赶尽杀绝,弄得他们尸骨无存!我杀不了你们也要让你们恶心一世,今天再让你吃点苦头!” “小子,有本事就使出来,收拾的妖怪太多,谁知道那两个是你的父母。凭你就想把我如何,真是天真、幼稚!”惊岚对他的话根本不当回事,又眯缝着双眼打起盹来。 公子白回头对参天说:“烦劳你把诛仙阵停下,不然我怎么施法?现在就是让他跑,他也不会跑的。” 参天闻言示意他退开,然后从宽大的袍袖里取出一面杏黄色的法旗。参天右手持法旗,左手捏了一个印诀,随后把法旗冲着诛仙阵一挥,阵外面的插在地上的法旗和铜像随之隐去,阵势解除。看来那法旗是个宝贝,有机会“借”来研究一下,公子白心中暗想。 “各位请退后一点,这个法术威力比较大,误伤到各位就不好了。”公子白正式出场,在表演之前还不忘为自己造造声势。听了他的话,参天等五位马上又退出十几米。能让防守超强的惊岚受伤,那法术的威力肯定惊人,参天他们全都这么想。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们大受打击。 公子白走到正殿跟前,突然提聚功力把身上的妖气发挥到极致,又偷偷在里面混合了一点正宗道法,一种不伦不类的气息冲天而起,声势也算惊人。他的举动惹得参天、惊岚和周围的其他鬼怪都翘首以待,等着他下面作出的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击。万万没想到他大喝一声后把积聚的功力又散掉了,他这一搞,使周围的观众本来抻得老长的脖子一下全耷拉下来了,这是什么吗?“对不起,刚才是热身,下面才是正戏。”不说还好,他这一说连参天都忍不住要过来揍他一顿。“别急,别扔东西!别发火,藤什么几的你别动手,否则立刻就和你拼了!”参天能忍住,他的手下可忍不住了,尤其是藤几(长的一样,分不清是四个中的哪个)手里已经凝聚了一个阴雷马上就要劈过来了。 “别耍花样,如果你真的能减弱惊岚的防守,我不会食言,但如果证明你是在吹牛我会慢慢将你折磨致死。其他人先不要动手,待会儿他要是真的不行,拿下他后随你们弄。”参天严厉警告了公子白后,阻止了冲动的手下。 公子白也后悔刚才的举动有点过火,谁知道这帮老大的脾气全都不好,幽默感更是没有,看来以后可不能随便乱搞笑了。确定没有什么东西再向自己飞过来后,公子白开始了法术表演。只见他突然在原地转了三圈拍了九下大腿,而且拍得很响,院子里都传出回音了,之后又双眼圆睁作大怒状,紧接着又用手在胸前腮下作捋胡子的动作,然后突然全身乱颤,抽风似的在正殿前面乱蹦乱跳,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发出听不清也理解不了的声音。他这番动作分明就是跳大神仪式开始时,被请的神灵刚刚附身的样子,就是俗称“来神儿”。(作者在此插一句,因为跳大神来神时会使请神者的样子突然发生怪异的变化,所以在东北普遍被形容那些情绪突然变得不正常或者突然大发脾气的人通常会被人骂道:你来神儿啦!你来什么神儿!)参天等人从来没搞过这类活动,当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节目,一时间全都莫名其妙。趁着参天这方面全体发懵的时候,公子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撮油光錾亮的黄色绒毛,一甩手一道妖气带起绒毛曳出一道暗黄色的光华击向了惊岚的护身金光。说来也怪,参天用无数办法、耗费了极大法力也无法攻破的金光,居然挡不住公子白发出的光华,暗黄色的光华没有半点阻隔穿透了护体金光直接打在惊岚的巨大的身躯之上,惊岚被击中后仰天长嘶,仿佛非常痛苦,体外的金光也随之削弱了一层。 “小子,重雾的东西怎么到你手里的?”惊岚惊问。 “这你就管不着了,总之能害你就好。”公子白得手之后忘乎所以,竟然在正殿前面踱起了方步。 “小辈,我废了你!”惊岚大发雷霆,身子一扭巨大的蛇尾带着狂风扫向公子白。公子白一击得手正在得意之中,没想到惊岚会突然攻击,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幸好参天反应迅速,离他十多米外把手一挥一股巨力硬生生把公子白吸了过去,惊岚一击落空,地上的石板被蛇尾扫飞了一大片,飞射的石板当时就让十几个妖怪了了帐,场面顿时一片混乱。救下公子白后,参天马上挥出法旗重新布下了诛仙阵压制惊岚,如果让他随意乱动不知要有多少鬼怪要遭殃了。 布置妥当以后,参天立刻把心思全都用到公子白身上。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公子白刚才还是受鄙视的人妖,有随时被灭的危险,现在却如同活神仙般被敬若上宾。在妖界里混没什么具体的法律,只有靠实力、势力来说话,除了几个著名的妖族是靠血脉关系聚合在一起外,像参天这样的大规模集团还是少见的,论实力和势力也可以拿得出手,可是在惊岚的面前却是一筹莫展。像公子白装扮的这样的妖,在妖界根本没什么地位,若论实力,参天是老鹰,他就是兔子,虽然兔子在死前也可以来一招兔子蹬鹰踢掉老鹰的两根毛,但只要鹰决定吃它,它就只有死路一条。公子白在来之前就作好了充分的准备,分析了他们不想受伤又特别想破惊岚的防守拿下三仙庙的心态,恰当地显示了他的一技之长,达到了理想的效果。有句老话说:纵有家财万贯,不如一技防身。公子白这次的防身之技就是——唬! 正文 第六章 第八节 无间道 三 被公子白唬住的参天,紧扯着公子白的袖子,把他拖进了东侧的偏殿,四个藤妖则知趣地守在偏殿的四周。近了偏殿,参天先拿出两粒绿色的丹药交到公子白手里,然后才陪着笑说:“这是答应你的丹药,我费了百年时光才炼了五粒,准备挡天劫用的,现在遵守诺言给你两粒。你也要遵守诺言加入我们才行。” “没问题,刚才讲好的,决不反悔!”公子白爽快地答应了。 “既然大家从现在起就是自己人了,不知道你是怎么破解惊岚的防守的,能说来听听吗?”参天哪能如此便宜地把灵丹送人,多少也要收点成本回来,而且其中的一粒说好了是信息费的。 早料到他有此一问,公子白说出了准备好的台词:“你们来攻打三仙庙之前为什么没先了解一下三仙庙的实力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道理,连人类小孩都懂,你这妖仙居然不知道,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有些时候向人类学习还是必要的。”为了吊参天的胃口,公子白故意把话题扯开了,看到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心里不禁大呼过瘾,原来说谎骗妖有这么爽!“跟你说我暗中研究火云他们很久了,能有一百二十年吧。打起仗来,这三个中火云是主脑总揽全局,重雾主攻,惊岚主守。经过观察我发现惊岚的防守只有重雾的玄黄沙雾能破,而重雾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强大,每天的午时前后是他最虚弱的时候,至于火云的弱点我还没查出来她就转世了。刚才我打惊岚的就是重雾修炼的玄黄沙雾,这玄黄沙雾其实就是重雾身上的毛。如果你出别的难题我还真不一定能过关呢?” 参天知道了重雾和惊岚的弱点后心里这个美呀,看这回你们两个怎么活,自己招公子白入伙的这步棋是走对了。“你身上还有多少玄黄沙雾,我可以用法宝跟你换。”参天不惜血本想得到更多的玄黄沙雾,妄想直接把惊岚废掉,占了灵气之源扎下根基,之后再进一步消灭重雾所属的三仙庙残余势力。 “不好意思!别以为玄黄沙雾是我家后院的土产,那可是重雾身上的毛,你以为他能请我去给他剪头么?刚才用的是我花了六十年工夫在重雾洗澡的河边一根根捡回来的,一下就用光了,不然没有效果你们不立刻杀了我才怪!” 公子白的话像一桶冰水浇在参天被沸腾的热血烧红的脸上,参天当时的脸色难看的就要碎裂了。妈的,这个小子分明是个骗子,咋呼了两下就骗走了两粒灵丹,参天的怒火指数狂升。看着面部肌肉扭曲的参天,公子白不失时机地说:“怎么?后悔了,想食言?可别忘了刚才发的誓哦!”妖界对誓言非常重视,何况刚才是用天劫立誓,参天更是忌讳,听他一说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气得一挥袍袖转过身去喘粗气去了。参天背过身去后,一柄长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公子白的手里,他的眼神也变得犀利,双手握刀瞄准了参天的后心,只要刀往前一送铁定把参天捅个对穿。就在他作势欲刺的时候,参天突然转过身,一眼看见了他手中的长刀,参天立刻飞退到门口,摆出作战的姿态。“你想杀我!你是刺客!”参天的厉喝把藤氏四妖都引进来了。 公子白心里这个后悔呀,干什么要摆姿势,直接捅过去不就得了,那样这个参天不死也剩半条命了。第一次当刺客就失败了,看来自己没有干杀手的天赋,只有老老实实地当间谍了。面对翻脸不认人(妖)的五位,公子白从容不迫地问了一句:“在动手之前哪位能回答一个问题,我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藤几回了一句:“刀呗!还能是什么?” “用你说呀!不是瞎子或者弱智都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刀?”公子白继续问。 “阴刀!实体阴刀!对一切灵体都有杀伤力的实体阴刀!”参天的见识和鉴赏能力还是四个藤条比不上的。 “没错!有见识,有眼力!我进来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手无寸铁,我的刀是从哪来的,有谁能回答?” “妈的,你想杀我们的仙兄,我们就杀你,谁有空跟你玩智力测验!”四妖中的一个说。 参天这次也没有答案,独自在心里纳闷。这小子进来时确实手无寸铁,转眼间就有一把实体阴刀拿在手里。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实体阴刀绝对不是他用肢体幻化的,在发现刀之前也没有感觉到开启妖力空间的波动,而刀确实出现在他手里。 不管藤妖的聒噪,看参天的疑惑表情公子白就知道这个妖仙又上道儿了。“这次,我告诉你们答案,你们看好了。”只见他很夸张地把手里的长刀倒转过来,一下刺进自己的肚子,还握着刀柄使劲转了几下,等四妖出现惊异的表情后,才让长刀融入自己体内。“明白了吧。刀就在我身体里,随叫随到。参天老大你也别紧张,如果我想杀你,刚才你扯我袖子的时候是最好时机,只要我意念一动,刀子直接刺进你的软肋,你早完蛋大吉了。”说的轻松,实际上是他没做杀手的经验,想来自己都后悔选错了时机,不过用这个来圆谎确是不错的借口。 “哪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警告你,不要小看我!从我进来的那刻起,你们这几个家伙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要不是逼你们发了誓,刚才听说我没有玄黄沙雾的时候你就把我作掉,收回灵丹了。告诉你就凭我这手段如果搞暗杀没几个能逃脱的。这回信不信我有杀重雾的能力?” 听完这话,参天觉得有些道理,刚才要不是无意间转身还真不知道这小子手上多了把刀,如果这小子真的想下手的话,倒有很高的成功可能,想到此处更坚定了招纳公子白的决心。参天的面容转缓,收起了作战的架势微微一笑,和颜悦色的说:“原来如此。看来是场误会,不过老弟不弄这一出来,老哥我哪知道你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刚才话说了一半,看老弟的样子应该还有对付重雾和惊岚的办法,对吧?只要老弟有办法帮我料理了重雾和惊岚,天劫过后我这一票人马除了四妖外就全归你了,到那时你大仇得报,又有实力,这一带不就你说的算,为所欲为了吗?” 听到参天连称呼都改了,还许下宏愿,公子白心说:这么胡诌也能过关,我真他妈是天才!压下心头狂喜,他有开始摇头晃脑地瞎编:“其实简单,现在火云不在,重雾和惊岚又各自为战,只要先困住惊岚,集中力量先取了重雾的性命,重雾身上的玄黄沙雾自然就归我们所有,接着惊岚的死期就到了。而且重雾的弱点我知道,再有你的两粒灵丹增加我的法力,杀死重雾的事情可以交给我。” 公子白从一进庙门开始就为能取得参天的信任,最低限度也要保证自己从容离开而不懈努力。刚进门他就显示了一下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实力,给参天等人一个矛盾的心理。接着抛出自己与三仙有仇,报仇计划被他们破坏的瞎话,为他阻止信徒开脱。恶人先告状引起参天等人的兴趣后,又抛出自己熟知三仙弱点的诱饵,一试之下效果显著,参天果然动心。在参天充满希望的时候,公子白突然打击了他一下,趁他心神激荡的时候想取他的性命,这一步是在公子白的计划之外,当时他也是谎话说的烦了,想一下解决一了百了,但是不但没成功,还差点把自己的名赔上。在刺杀未遂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把局面挽回。错有错招,他的刺杀未遂从另一方面让参天对他的实力高看了一眼,所以他不失时机地提出了刺杀重雾的计划。参天和藤氏四妖现在正是伤不起的时候,刚才看了公子白的暗杀表演,又有现成的人去为他们拼命,真是从心里往外乐意实施这个暗杀计划。于是,一个由公子白假意负伤返回,在第二天午时趁重雾法力最弱的时候将之刺杀,随后参天率人马大举进攻的计划被制定出来。作为暗杀的执行者公子白,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和诚意,当着参天的面吞了藤妖炼制的毒丸,如果在明天未(下午1——3点)时前没有解药,他就得肠穿肚烂、神销魂散。 从进入庙门到定下计策,不到一个小时,装作受伤的公子白就从庙里逃窜出来,后面还追着一群各式各样的鬼怪。按着计划公子白踉跄逃进了山边的小树林,鬼怪追到林子边上被公子白的几道符和掌心雷给阻挡住,叫骂了一阵就撤退了。公子白屁股坐在林子里的草地上,现在他太同情占士邦(007)和刘德华了,无论是作一个间谍还是扮演一个卧底都会累死人的!他的气还没喘匀,李宠已经在他的身体里叫了:“老大,你忘了我还在你食道里给你托着毒丸呢,不知道让我用法力脱着实物很累吗,还要控制外气不被那个妖仙发现,快点让我出去,不然我松手了!”公子白赶紧站直了身体,伸直脖子,张大嘴巴,李宠托着藤妖的毒丸嗖地一声从他的喉咙里飞出来。这下他总算放心了,弄到的两粒灵丹不知道真假,但这毒丸管保是真的,妖仙就算再傻,放备他倒戈的心眼还是有的。往下的戏还得看他怎么演,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 李宠在法像和公子白的体内憋了半天,终于透了口气,刚想在这个没妖怪的林子里玩一会儿,还没等他放下毒丸,就看见公子白立脚的树顶上射下一道红光直奔公子白张开的大嘴。“老大,闪开!”喊了一句,来不及施什么法术,发了一到单纯的灵气,迎向了射下来的红光。灵气和红光相撞,波地一声脆响,产生了一大团墨绿色的烟雾。原来李宠情急之下把手里的毒丸也一起射出去了,在灵气和红光的夹击下毒丸爆裂化成了烟雾。一定是灵气和红光对毒丸有催化作用,把本来是慢性的毒药的药力催发出来,烟雾随风飘去,所过之处花凋叶残,虫死兽亡,山林的一角彻底被灭绝了生机。公子白在李宠的提示下闪到一旁,同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一看到那一头火红的头发,他的眼睛又绿了。来者正是以一个掌心雷毁坏公子白俊美形象,一道真火烧得清灵子落荒而逃,称清灵子与公子白师兄弟两人为色狼,与公子白有私人恩怨的司徒焱焱! “看你从庙里出来就不对劲,分明是和占人家地盘的混蛋是一伙的,却装成被追杀的样子,快说有什么阴谋?你那个恶鬼同伙用的什么法术这么阴毒?”公子白的装成受伤被追杀的样子,脸上还夸张地涂了不少鸡血,第一眼司徒焱焱就没认出来他。更可笑的是把李宠当成了一个会使阴毒法术的恶鬼,原因是她把毒丸的力量当成李宠的法术了。 “你说谁是恶鬼呀?拜托你冷静一点,仔细看看我是灵鬼。为什么偷袭我老大,不说清楚这事没完!”李宠被说成恶鬼,更气愤她两次都是不由分说上来就动手,准备替自己的老大讨个公道。 “灵鬼有你这样的吗?跟个心怀不轨的妖怪在一快,肯定不是好东西。”司徒焱焱认准的事情很难改变。 这时只听公子白在边上神叨叨地嘟囔着:“上帝、真主、撒旦、如来佛、阎王爷,只要你们随便哪个能改变这个女人认为我是妖的愚蠢想法,我一定用一生真诚的信仰和侍奉你,不然就干脆用雷劈死我吧!”他刚叨咕完,司徒焱焱又是一个掌心雷劈了过来,这次没劈到他,但也吓了他一跳。弄明白怎么回事后,公子白简直要疯掉了,吐了两口吐沫在手上,认真地洗了把脸,然后伸着脖子,指着自己的脸几乎用咆哮的语调说:“小姐,请你看清一点,我就是上次被你劈了一次的公子白。求你不要在我发感慨的时候用雷来配合我行吗?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妖!” “我当谁呢?是你这个色狼啊!上次以为劈死你了,没记下你的气息。这次你完了,被我记住了气息你跑不掉了!当妖怪还不学好,居然去助纣为虐,今天非除了你不可!”根本不理公子白的解释,一溜的火焰加雷电照着公子白狂劈。 李宠看不过去就要上前出手,公子白却拦住他,随后打开了妖力空间,带着他逃了进去。“好男不跟女斗,何况现在不适合节外生枝,等这里的事完了,咱哥俩非找她干一架不可。都怨你,没事非要搞什么无间道的节目,现在好敌人不知骗没骗到,倒有一个傻妞认准了我是坏妖怪!赔我的精神损失!”公子白一边埋怨李宠,一边开了到张氏祖屋的通道,打不起,他选了躲得起的路子,用妖力空间摆脱了司徒焱焱。 第六章 第九节 火云再现 公子白经过他的妖力空间回到了张氏祖屋。进屋后他在心里大发感慨,总算摆脱了那个红头发的女人,真是不讲理呀,怪不得连清灵子这样的大师级人物都吃了亏。“我跟你说,参天那个妖仙没把我如何,却好悬栽在一个暴力女的手里,现在的女孩子怎么有点法力就牛的不行,古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当真如此呀!”刚一进屋,公子白的牢骚就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重雾和张太姥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就有一道红光由公子白刚才所在的树林之内直射而来。沿途的鬼怪躲得快的就算捡了条命,躲闪不及的就到了霉稍微弱一点儿的直接被红光烧成了灰烬,强一些的也被烧的焦头烂额,哭爹喊娘。转眼间红光到了院外,在院墙之外红光化成一团滚动耀眼的火焰,强大的热力把墙上的砖头烤的咔咔作响。屋里的重雾突然飞身而起,整个身躯被一层暗黄色的浓雾包围,化作一团雾气冲出屋外。火团和雾气对峙了一阵,又相互绕着飞了几圈后,忽然融合到一起,旋即飞进屋内。 火光和雾气敛去,在重雾身边多了一位红发少女,公子白只看了一眼后即口吐白沫,仰天而倒,跟重雾一起进来的就是他躲之不及的司徒焱焱。司徒焱焱现身后,张太姥居然从炕上翻身下来,跪倒在地上老泪横流,口中说道:“火云大仙,您转世回来了!张氏守护三仙庙不利,请大仙责罚!”司徒焱焱把手一挥,一股无形之力托起了张太姥,随后说:“张氏几代都为附近乡民和三仙庙造福,今次来犯的敌人连重雾和惊岚都不是对手,如何能怨你?我的元神刚刚苏醒想回来与内丹和金身融合,却发现三仙庙被强敌占据,重雾和惊岚被困。为此我一直在附近监视,寻找机会取回金身和内丹,然后共同破敌。这两天我发现一个老道士总在树林里窥探张氏祖屋,今天中午时分我忍不住出手教训了他一顿,还追出二百多里去,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小妖神色怪异地从三仙庙出来,三仙庙里的鬼怪还假装追赶他到树林里,分明是准备用他打入你们的内部意图不轨,所以我又出手准备了解了他,没想到他还有一个小鬼作帮手,最后还从妖力空间逃脱了。还好我锁定了他的气息,他一出现我就感应到了,就是这小子。来人将他给我拿下!”千算万算,公子白也没料到这个司徒焱焱竟是三仙之首火云的转世,这次算撞到人家的枪口上了。根本没给他任何申辩的机会,几个对火云盲目崇拜了几百年的妖怪上来就把他给制住了,李宠则让几个鬼魂给围在中间。一天之内公子白两次被三仙庙所属拿下,看来三仙都有拿下别人的不良嗜好。 这时,重雾还算够意思,上前对司徒焱焱说:“大姐,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过去都是我和老三动不动就要把别人拿下,怎么你也变成这样了?他不是你以为的奸细,事情是这个样子地……。”重雾从头到尾地给她讲了一遍,原来在公子白来的时候她刚好在追着清灵子用雷劈,不知道公子白来过张氏祖屋及与重雾等人的密谋的计划,等她追完清灵子回来的时候又恰好遇到公子白从三仙庙里出来,因为参天的手下演技太差,一眼就被她识破公子白和鬼怪之间的追杀是假装出来的,以此认定公子白不但是好色的妖怪,而且是一个欲对重雾不利的妖怪。所以才有了树林里的一幕。听完重雾的解释,司徒焱焱又仔细瞧了瞧公子白,忽闪着大眼睛,露出迷死人的疑惑表情问:“你真的不是妖怪?可是你的妖气实在重了些,其次是鬼气,最淡的就是人气了。不过我还是相信重雾的话,暂且把你当成人。”就这样,公子白在重雾的帮助下勉强获得了作人的资格。以前总听人说:作人难,难作人。可没想到要作个人能难到这个地步,在这位妖仙大姐的眼里要称得上是纯粹的人还真不易! 得回了人的称谓,被妖怪重新释放的公子白和李宠,对望了一眼,他们两个在心底得出了一样的结论,这个婆娘太厉害,打她不过,躲之不及,趁她家后院着火之机咱哥俩还是赶快跑路,等以后学了厉害的法术在回来报仇!主意拿定,公子白对重雾说:“重雾大仙,你的老大回来了,这里的事就交给她处理好了,我们留下也帮不上忙,你们三仙同心绝对可以搞定参天和那四个妖怪的。我和小李就不多呆了。”说完就要拂袖而去。 “站住!谁让你们走了?”重雾还没开口,司徒焱焱先出了声。“我的金身和内丹还没取出来,正面较量还不是参天的对手。你们这样走了,实施了一半的计划如何进行,你让人家怎么办哪?”司徒焱焱说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开始往外流眼泪,而且有黄河决堤的趋势。 什么跟什么呀?根本是一个无知少女的模样,跟传说中的那个智勇双全的火云绝对对不上号。不但公子白奇怪,重雾也无法理解,他是个急脾气,索性直接问道:“大姐,如果不是对你的净世天火有信心,我还真怀疑你是假冒的。为什么你转世后的性格脾气都变了,转世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在重雾的追问下,火云(现在的司徒焱焱)开始讲述她转世的故事。火云的元神选择了在位于辽宁省千山脚下的村落的一个农户家投胎。千山又名千朵莲花山,整个山脉由九百九十九座天然山峰加一座人造山峰共一千座山峰组成,“千山不过千,人造一株莲”正是它真实的写照。千山风景秀丽,寺庙林立,是塞外佛道第一名山。火云选择这里转世正是希望借助此地的优越位置,增加遇到高僧、大德的几率,使自己的灵智尽早开启。火云出生后,元神处于蒙昧之中,以司徒焱焱的身份成长。说来火云也是点子背,在她转世事特意向外发放了仙气,意图就是让附近寺庙、道观里的修道之士有所察觉后寻访而至,进而在她出生后的很短时间就得遇名师开启灵智。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果是二百年前火云转世前施放的仙气肯定会让山上的修道之人发现,并循迹而来,可惜的是二十年前千山就成了旅游景点,每天游人无数,山上的道观、寺庙里再不是修行的净地,真正修道的人都避居他处,留下的都是只会念念经、收收香火钱的无能之辈,所以没人感受到她转世前施放的仙气。就这样火云以司徒焱焱——一个漂亮女生的身份过了十八年的正常人的生活。 两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从来不信神鬼的司徒焱焱被朋友缠着去了千山脚下的玉佛苑。在用整块岫玉雕琢而成的大佛强烈的灵气冲击下,火云的元神才苏醒过来。但是麻烦也由此产生了。如果投胎完毕刚出生的时候被开启灵智,火云的元神得以及时苏醒的话,此时的司徒焱焱就是换了身体的火云,火云利用前生的记忆和修道的知识在人身的基础上重新进修天道,就会毫无阻碍地得道成仙。糟就糟在出生以后没人及时给她开启灵智,使元神处于休眠状态,前生的记忆和经验没能及时的释放,所以司徒焱焱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关于修道的知识和前生记忆的正常人。这样整整过了十八年,当火云的元神苏醒前的性格和记忆被释放的时候,司徒焱焱已经形成了独立的性格和记忆,这时的司徒焱焱相当于精神分裂症患者,在她的身体里存在着现世的司徒焱焱和前生的火云两种截然不同性格和记忆。并存与肉体内的两个性格和记忆既独立又相互联系,现世的司徒焱焱的性格和记忆是火云的元神在未开启灵智的情况下按人世的境遇发展而成的;前生的火云的性格和记忆则是作为妖仙的火云所有知识和经验的压缩集合;这两种性格和记忆从内容上讲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但他们有共同的源头和本体——火云的元神。作为同一元神的产物,记忆是非常容易融合的,两股记忆仿佛冷水和热水相遇,只起了小小的旋涡就溶为一体。而性格的融合就不同了,两种性格如同两个猛兽相搏,必须有一方彻底失败才会停止,司徒焱焱在精神失常了三个月后终于完成了性格的融合,一个新的火云就此诞生。遗憾的是以前火云的那种温柔的性格实在赶不上司徒焱焱那种火暴脾气,所以现在的火云虽然不傻却是火暴异常,还保留了司徒焱焱的名字。另外,随着元神的苏醒,她用了近两年的时间恢复了部分前生的道法,现在只要取回转世时留下的金身和内丹就可以恢复到以前的境界,所以她决定返回三仙庙取回密藏的金身和内丹,在恢复到以前的境界后继续修炼直至得道成仙。就在今天上午她返回三仙庙的时候,发现三仙庙已经落到了参天的手里,在她暗中调查的时候又发现了清灵子在偷窥张氏祖屋(其实是清灵子按公子白的短信要求在暗中保护张老太太),所以不由分说追着清灵子打,一直撵出了二百里地去。她追赶清灵子,就没看到公子白来到张氏祖屋的一系列事件,在公子白从三仙庙里出来后正撞上折返回来的司徒焱焱,还被她认为图谋不轨,一直追到张氏祖屋。重雾认出了她的气息,与她相认。在二十年后,火云以司徒焱焱的身份重新回到了三仙庙。 讲完了转世的经过,司徒焱焱一本正经地说:“重老二,以后不要叫我火云姐,要叫我焱焱姐!”接着对公子白说:“以前的事算我不对,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要把参天赶走还得靠你的无间道呢!我可是张氏的保护神,你那个‘观保’的小名还是我给起的呢。在我这受点委屈,你就不要叫屈了!” 公子白正在感慨她转世的艰辛,再听到她的道歉,作为男子汉大丈夫也不好跟一个女子,而且还是美女计较,摆了摆手说:“焱焱大仙,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敢再生你的气,谁让我从小就受了你们的恩惠。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就是你以后不要再叫我色狼行吗?我可连女朋友都没有,你这么冤枉我,天上是会下雪的!”因为公子白一说天打雷劈司徒焱焱就用掌心雷配合他,弄得他在司徒焱焱面前再也不敢提雷字,只能把自己和六月飞雪的窦娥比一下。“对了,你上午是不是打了一个面貌年轻的道士,还捡了他的手机?” “是呀!刚才不是说他偷窥人家老太太了吗?你说他是你师兄,他什么来头啊?”司徒焱焱作理所当然的样子满不在乎地说。 “你麻烦大了,那个道士是我请来保护张太姥的。他的来头可大了!他就是茅山派三十四代掌门清灵子,也是专门来调查三仙庙骗取信徒钱财、利用法术伤害佛道弟子的事件的。刚查到这里,还没等到我过来,就叫你给打跑了,还冠了色狼的名号,更捏碎了他的手机。这回你麻烦大了!” “不会吧!我看他实际年龄有一百来岁,还偷看比他小十几岁的老婆婆,才出手的。他的本事也不怎么样吗?”司徒焱焱具有前世今生的所有记忆和知识,就是性格的改变让她失去了以往的睿智,成了一个冲动的小丫头片子。对她这种不调查、不研究就乱发言、乱扣帽子的作法,连性子急躁的重雾都甘拜下风。 司徒焱焱的话可把李宠气坏了。李宠一下窜到她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大声说:“司徒焱焱,你不要把自己估计的过高。以你现在的水平,在没取回金身和内丹之前根本就不是清灵子的对手。作为修道之士他是不愿意伤及无辜和暴露自己的身份才躲开你的,你还不知好歹的追着打,连三昧真火你都用上了,不过只伤了他一点皮肉。如果他的全力出手,或者放出灵鬼帮忙,受伤的就是你了!” “我说老道关你什么事?你和他有亲戚呀?你当时又没在场,怎么知道我用了三昧真火的?你个小鬼出来捣什么乱?” “告诉你,我是清灵子的师叔,你打茅山派的掌门当然关我的事!我不是小鬼,我是公子白的护法灵鬼李宠。你好歹也是妖仙转世,为什么不冷静地想一下再动手呢,你的智慧都让臭脾气给蒸发了吧?”李宠跟了公子白这么长时间别的能耐没长,吵架斗嘴的技术却大有长进,连损人时候的用词都很新颖。 “你说谁臭脾气?欠扁哪!” “说你。怎么着,我怕你呀?” 眼看李宠和司徒焱焱说着说着就干起来了,李宠发出的阴风和司徒焱焱的掌心雷立刻在屋里乱飞,重雾和公子白还没反应的时候就各自挨了几下,疼的他们龇牙咧嘴。论实力的话,还是司徒焱焱高出两筹,互发了一阵风雷之后,她快速地放了一道元阳真火,李宠正在躲避迎面过来的四五个掌心雷,这道真火就无声无息地从他头上罩下来,李宠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这种用道法修炼出来的至阳真火对阴性法术和灵体具有极强的破坏力,纵然是灵鬼之身也不能硬挡。一切在几秒重内发生,公子白和重雾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李宠就已经遇险,他们俩救援不及,眼见真火落下却无计可施,李宠非死即伤。 “李宠师叔莫慌,清灵子来了。”就在生死关头,清灵子的声音突然出现,随即一道青光破空而至,赶在真火临体前替李宠拦住了当头罩下的元阳真火,真火与青光一碰立刻散去。接着就看见清灵子从屋子中间的八仙桌里面钻出来,他的灵鬼灵儿也现身出来。灵儿确定了李宠没事后,飘到被风雷误伤的公子白跟前,双手一挥射出两道白光,公子白的伤口经白光一照原本的愈合速度加快了二倍,而且疼痛立时消失了。原来清灵子疗伤完毕后,放心不下公子白和李宠,重新潜回青草沟,刚才在外面观瞧,发现李宠跟司徒焱焱起了冲突,于是借木遁进入张氏祖屋,在危机关头又救了李宠。公子白简直爱死这个师兄了,每到要命的时候都有他来救命,他真不应该修炼仙道,救苦救难的菩萨才是他的对口专业。 司徒焱焱见元阳真火被青光化解,发出青光与她作对又是上午被她打跑的道士,心里的火就更大了。其实司徒焱焱也知道因为争吵就对李宠使用元阳真火是不对的,但是她的脾气就是这样,特别爱发火,只要发火就憋不住,必须得发泄出去,而她发泄的方式就是打人毁物。见清灵子接下了元阳真火,司徒焱焱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心说,上午还是手下败将,下午又钻进来捣乱,这次看我不烧光你的胡子!她想干就干,一张手两道三昧真火射向清灵子。清灵子将手中拂尘一挥,青光飞回,裹住了的全身。司徒焱焱发出的三昧真火仍然被青光驱散,没有取得上午那种使清灵子焦头烂额的效果。 第六章 第十节 共商大计 火,从法术角度分析可以分很多种。有产生于九天之上的天火,有蕴藏于九地之下的的地火,有纯阳之气化成的阳火,有纯阴之气生成的阴火,有雷霆之火,有木炭之火,有肝火,有怒火,有欲火。这诸多类型的火本来的杀伤力就不小,在不同的法师发挥下又添加了许多个性化设计,所以火系法术的攻击力在所有法术当中是最强的。修道者可以根据自身的特点使用不同的火焰进行攻击。 元阳真火是一种初级的火术,严格地讲不如说它是修道者必会的基本功,原理就是用正宗的道法将自身灵气转化为纯阳之火向外施放伤敌,或者是用于修炼法器、丹药,只要是修炼小有成就即可使用,随着个人修为的加深所施放的元阳真火就会不断强大。元阳真火的特点就是施放简单方便,但必须为修炼正道的修道者方可使用,并且对阴性灵体和法术具有克制作用,而且具有隐蔽性,即对不懂法术的凡人来说根本看不到元阳真火的形态。基于元阳真火的特点,它通常被法师们用来驱除阴性灵体或者解除邪术,并且元阳真火的强度也是鉴别修行者道行的一个必要参考指标。 虽然元阳真火简单好用,但在修行到一定阶段后,由于本身对法术和法器的需要,大部分修行者都会进一步修炼三昧真火。三昧真火是修行者运用法术集天地人三种灵气转化而成的火焰。这种火焰颜色赤红、光华夺目,即使是凡人也能亲眼目睹,而且其威力燃石焚金,视施法者的修为而定能够炼化灵体和大部分物品,是擅长“火术”的修道者居家出行必备之攻击法术和谋生手段(三昧真火可以炼制法器换点钱花)。当三昧真火达到大乘境界之后,擅长火术的修道者会以此为基础掌握和运用威力和效果更加巨大的天火、地火等其他火焰。 火云在没转世前就是妖仙,她的本尊火狐是兽类之身。为了早日成道,结合自身特点在道法上她主要修行阳刚的火术,阳刚的道法与她阴柔狡诘的狐性相辅相成,反而成就了她智勇双全的威名。在转世之前她已经达到了自如运用各种火术的宗师级境界。转世之后,变成司徒焱焱的她已脱去之前的兽类之身,却仍旧修炼以前的道法,因此造成了道法与自身体制的反冲,她的脾气火暴除了灵智未开时形成的性格之外,也与此有一定的关系,若想恢复本性还需要修炼其他的道法作为补正。所以说,药不能乱吃,功不能乱练,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是久经考验万事通用的真理呀!现在的司徒焱焱因为没有和金身、内丹融合能力仍未恢复到颠峰状态,还不能使用天火、地火等仙人级的法术,但与转世前一样精通各种火术。试想一个脾气火暴又道法精深的美女发起雌威来是如何恐怖? 司徒焱焱与李宠争吵后大打出手,觉得用雷劈不过瘾,不知不觉就使出了拿手的绝活。李宠的脾气怎么也比司徒焱焱好许多,只存在不甘示弱的心态,根本没打算把她如之何,一时不察就着了她的道儿,不然凭李宠的灵活身手顶不住还是可以躲得开的。清灵子及时出手救下了李宠,如果换作别人挡了司徒焱焱的真火,她倒可以就此收手,因为她也没有真想把李宠给灭了。可看到是上午栽在她真火手上的有重大变态色狼嫌疑的清灵子挡住了真火,司徒焱焱的气不但没消,反而更大了。明明有实力跟我打,上午的时候却不出手,还装作受伤的样子把我引走,害我不知道公子白来张氏祖屋和他的什么无间道,跟他打了一架不说,还被他的小鬼奚落,罪魁祸首就是你个臭道士。司徒焱焱充分发挥了她的怪异逻辑把一切错误的根源都归结于清灵子一人身上。 司徒焱焱的三昧真火被清灵子的护身青光挡在外面,青光笼罩下的清灵子拈须微笑,不过拈了一半他的笑容就有点不自然,因为留了几十年的长髯在上午刚被烧焦了一段,手感又差又心疼。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不必说列位看官也能猜出几分吧?“道友应知昔日老子有一气化三清之举,些须微火怎能奈何无为大道,贫道此来又不为争斗,道友还是不必徒劳了吧?”护在清灵子身外的正是由老子一气化三清的道法演化而出的道家绝学无为清气,身为茅山掌门没有几手绝活怎么能震住场面呢? “不就是无为清气吗?我现在不能用天地之火,不然一定烧光你的胡子!哼!”司徒焱焱认出了清灵子的法术,知道她凭现在的修为还破不了无为清气,于是收了三昧真火像小女孩似的在一边生闷气。其实司徒焱焱脾气是火暴了一点,但绝对不是傻瓜,经过刚才的一阵折腾,她的气消了不少,而且也知道自己使李宠遇险确实有点过分,在清灵子出手之后她就顺坡下驴,自找台阶主动停战了。但是要让她给公子白他们认错,这种丢面子的事她可不想干,于是干脆佯作余怒未消等着别人的下文。 清灵子见司徒焱焱停手不攻,也收了无为清气。那边公子白和重雾也疗伤完毕,在公子白的介绍下清灵子和重雾、张太姥及司徒焱焱算是正式的相识了。见到自己的大姐还在一旁撅着嘴生气,重雾这个原本作老二的只好替司徒焱焱为上午的误伤事件向清灵子赔礼。清灵子其实也没受什么太严重的伤,只是措不及防被三昧真火给烧了一下,用了半天的工夫恢复,除了胡子受损和丢了部手机外没什么要紧,若不是避免惊动三仙庙里的参天等人清灵子还真不会被人追着打,双方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无心之过清灵子早就不打算追究,何况有妖仙给他赔礼道歉这个面子也算找回来了,此事就此作罢。 “好了,该来的都来了,可以开会了!”公子白制止了李宠和灵儿的胡闹,一本正经地说。 “开什么会?”屋里的人、鬼、妖仙一齐问。 “当然是战前会议,我去作间谍和卧底忙活了半天,回来还没作工作总结呢。等工作总结作完了,还得拟订下一步的部署呢?我们的目的是要夺回三仙庙,赶走参天,可不是开同乡会的!” “对呀,对呀!赶紧想个办法把那个参天赶走,解放三仙庙,救出老三!”因为屋里的公子白、清灵子、李宠都抱定了好男不跟女斗的态度,把满脸怒容的司徒焱焱当透明人处理,重雾和张太姥都是司徒焱焱的老部下对她的新性格和新形象都不适应也没敢主动去和她搭话,至于灵儿更是记恨她伤了清灵子跟本就不睬她。为了打开尴尬局面,司徒焱焱不得不见机插话配合一下公子白的提议。毕竟她现在的实力还不可以一个人搞定参天,而且她也感受到公子白和清灵子是真心实意地帮助他们。 重雾也接过话头说:“小白,你到庙里转了一圈,多少知道了里面的一些情况,你快跟大伙说说,我很担心老三呢。” 于是,公子白把在他如何在庙里上演无间道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的阐述让司徒焱焱、重雾、张太姥喜忧参半,喜的是惊岚不但无恙还成功地守住了仙庙的正殿,使灵气之源得保不失,忧的是惊岚被困失去了行动的自由,妖仙参天法力即将发动全面攻势,己方实力能否抵挡得住。最后他把从参天那里骗来的两粒灵丹拿出来给清灵子过目。对于丹药之学他从来都没学过,在没断定丹药的真伪之前他可不敢乱吃。两粒灵丹通体浑圆如鸽卵般大小,色如翡翠,一层好似薄雾的灵气在表面上聚而不散,一种清新怡神的木质香气立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不是‘木珀丹’吗?你还真行,这种宝贝你也能骗到手?干脆改行当骗子吧!”司徒焱焱看了一眼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答案。 公子白给了她一个谁让你多嘴,又不是问你的眼神后,把目光投向了清灵子。与司徒焱焱相比,他还是比较相信清灵子的判断。 清灵子仔细端详了一阵,点了点头说:“司徒道友说的不错,正是采了千年以上的树木所生的树脂炼就的木珀丹。师弟好运气一下就得到两颗,如果全部服下下增长四百年道行是绝对没问题的。” “看来他(参天)还算讲究,没有拿假的灵丹来骗我。为了让他相信我的吐沫都说干了,最后他们还给我服了毒,才敢放心地让我回来杀重雾老大,我也不容易呀!既然没毒我就吃了,算是我的出场费了。”说完,公子白就从清灵子手里抢了灵丹往嘴里扔。 就在公子白张着大嘴等着灵丹飞进嘴里,灵丹刚刚飞到他的唇边的时候,人影一闪,两粒灵丹到了司徒焱焱的手里。“干什么?打完人,你还抢东西,还让不让人活了?”公子白对她的行为已经出离愤怒了。 “那有你这么吃丹药的,一看就是个老土。这种五行灵丹中的木性丹药必须在辰未戌丑这四个五行属土的时辰服用,服用后至少还要用一个时辰的时间运功炼化以吸收药力。现在时辰不对不说,这里就你一个去过三仙庙,返攻三仙庙的事还没定下方案,你就要服丹,不是耽误事吗?你当灵丹是方便面吗?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没想到这次司徒焱焱还真是有理有据,这丫头也不是一无是处,关键时刻脑袋里还能乍现出一点灵光。 “司徒道友说的没错,这丹药一定会给师弟你的,还是先把收复三仙庙的事定下来再服药吧。”清灵子阻止了公子白冲过去拼命的势头。 “好,既然师兄说话,我就给他面子,把木珀丹还我。还有,我师兄的手机是你弄坏的吧?等事情解决了必须赔一部新款诺基亚给他,要彩屏、和弦的!”公子白向来爱惜自己的劳动成果,对于辛苦得到的东西,即使是废纸也不会乱扔,何况是灵丹妙药。木珀丹放在司徒焱焱手里他实在是不放心。清灵子是他师兄,为了帮他保护张太姥受了点小伤不说,连手机都给弄坏了,无论如何也得从经济上得点补偿,谁管他们妖仙有没有钱,总之一定要赔! “瞅你那个小气样!谁稀罕这两颗破玩意儿,给你!”司徒焱焱把木珀丹掷还给公子白,随后又说:“不就一部手机吗,有什么了不起,赔你就是了。小气鬼!” “挣钱不容易,花钱要仔细,能省则省!我和我师兄又不是开银行的,如果你有钱欢迎来扶贫,多多益善哪!” “我们这边有重雾、清灵子师兄、我和你,外加六个实力接近妖仙的妖,再有就是一百零九个实力强横的妖怪,可以说是群英荟萃了。参天方面能算上数的只有他和四个藤妖。若论平均实力我方可以说大占优势,但是参天那面却还有约一千五百名妖怪和鬼魂,在数量和总体实力远远超过我方。在之前的遭遇战里,重雾和惊岚吃定了参天,其他的妖怪就可以轻松地杀他手下的低级鬼怪,坏就坏在他们还有个合体大法,一经施展把参天的个人能力提高了近十倍,在此情况下我方就更难取胜。因为光合体后的参天就够我方吃不消的,何况还有那么多鬼怪。所以能否打败参天收复三仙庙的关键就在于如何破掉他们的合体大法,只要破坏了他的合体大法,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公子白发现一直跟司徒焱焱斗下去没什么营养,干脆直接说正题。看看手表已经晚六点多了,很快就到戌时了,他还想尝尝木珀丹是什么滋味呢。 “就算能破掉参天的合体大法,把他给干掉,但他手下的千多鬼怪一旦失去控制对附近乡民的影响就大了。虽然我们这边个体的实力够强,但一时间也照顾不到这么人,最好能有一定的援兵帮忙维护附近老百姓的安全。”重雾比较忧心乡民的安全,提出了增加人手的问题。 “是呀。千多鬼怪作鸟兽散,如果不加阻止他们发了凶性,遭殃的肯定是周围的老百姓。目前能够及时感到的佛道两家弟子不过十几人,根本控制不了大局。”清灵子也赞同重雾的说法。司徒焱焱和张太姥也点头赞同重雾和清灵子的意见。参天的队伍里全都不是善类,平时一两个就够为祸一方的,何况现在有一千多个。 “既然大家都想到了,省了我不少麻烦。妖狼族的小王子啸月是我的兄弟,如果需要可以让他带几百个妖狼来助阵。但是这年头哪有白让人家出力的,即使是我兄弟也得意思意思吗?”公子白早就打算把啸月弄来,搞一个群妖乱战的大型活动。啸月只要有架打就非常高兴了,如果公子白说话最多是吃顿烤肉,根本不会提什么其他的要求,公子白这么说是另有用意。 “妖狼族的战斗力是没的说,不知请他们来要什么条件?”为了乡民的安全,重雾不得不引进外援。 “好说、好说。没什么难度,只要收回三仙庙后,让啸月在灵气最盛的正殿修炼三个月,其间你们再指导他修炼一下就成了。不过你们一定要保证有问必答才行。”其实公子白看好了三仙庙的仙灵之气和重雾、司徒焱焱妖仙修炼的经验。因为啸月是纯粹的妖,即使是达到最高境界也是狼王裂风的水平,而且要到达裂风的水平按啸月现在的进境没个三五百年是不行的,如果啸月能借助三仙庙的仙灵之气外加吸取三仙的修炼经验以他的资质肯定能在短期内有所突破。不用别的,啸月只要能修出人形跟他一起下饭店和小酒就能让公子白兴奋不已了,否则他在死之前是不能实现这个愿望了,而且还要一辈子给啸月在妖力空间里烤肉。 涉及到灵气之源的问题,重雾不敢擅自做主,向司徒焱焱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如果你的那个兄弟真的能保证乡民的安全,这个条件我们答应了。赶紧说如何破去参天的合体大法吧!如果搬不倒参天,就是被他搬倒到时候一起倒霉!什么事都讲条件,早知这样小时侯就不应该救你!”司徒焱焱对公子白“无利不起早”的作风深恶痛绝。 “我小时候来求治也是付出了代价的,正经给你们烧了不少香,还进贡了二十五个馒头呢!后来我认了张太姥这门亲戚,不也是代价吗?”反驳完司徒焱焱,公子白又开始讲:“破掉参天的合同大法容易,只要重雾大仙肯牺牲,就有办法!” “你要我怎么牺牲?”对于公子白的提议重雾提出疑问。 “牺牲通常的意思就是——死!” …… 公子白终于说出了成功率只有70。5%的收复三仙庙的计策,毕竟参天一伙的实力太强。 第六章 第十一节 假戏真作 当夜戌时,张氏祖屋内绿光大盛,异香扑鼻,笼罩在绿光和香气当中的老房子立刻吸引了远近鬼怪的形状颜色无一雷同的各种眼球。而乡村里的人则沉浸在晚饭后的欢乐时光当中,对他们心中的圣地产生的变化不是没注意,就是见怪不怪了。公子白抵挡不住木珀丹能够增加道行的诱惑,服用了一粒想感受一下仙丹的滋味。木珀丹入口即溶,一颗丹药瞬间化成一股清冽的仙灵之气汇入他体内早已成型的灵气循环,随着他体内的灵气在全身游走,他只觉得通体舒爽,全身上下连汗毛都在欢呼,爽的真是无法形容。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木珀丹的药力全部被他吸收后,他才从无法形容的享受中醒转过来。检视了一下身体状况,赫然发现原本只有云雾状雏形的内丹已经凝结成鸭蛋大小的实体,意念所动由丹内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能量,足够他使用以前无法运用的法术所需,二百年的道行就这样被他轻松赚到了。有了这个基础,以后就能在法师堆里装一装大象,吹一吹牛皮了。至于另外一粒木珀丹,他可没舍得吃,那是准备留给啸月的,如果兄弟不够强的话,怎么能在关键时刻为他卖命啊! “仙丹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了!改天一定要学学这门技术,弄出些吃了感觉好又有益健康的药丸给迪吧那些摇头晃脑的小青年吃吃,没准能为戒毒事业作出点贡献。到时候再申请专利,从此名利双收、飞黄腾达了!”有了服用仙丹的经验,公子白又想出了一条发财致富的路子。 “不要作梦了,你知道炼一颗仙丹的造价是多少吗?没等你发财就先倾家荡产了!赶快行动吧!”司徒焱焱看不惯他一脸陶醉的样子,催促他干正经事了。 “哎呀,都亥时了!伐木行动正式开始,各单位注意配合,行动!” 好不容易过一回指挥的瘾,公子白特意为这次收复三仙庙的行动命了一个名——伐木。参天的本尊是银杏,又带了四个藤妖作小弟,此次的行动目的又是为了扳倒他这棵大树,弄出树倒猢狲散的结局,这个伐木行动的名字倒还贴切,意头又好,所以公子白的提议没有遭到众人的反对。 伐木行动的主角就是公子白这个伐木工,司徒焱焱担任他的助手。他们的任务就是利用公子白白天打下的基础回到三仙庙,找机会干掉或者弄残参天或者一两个藤妖,使参天和藤妖的合体大法无法施展。因为据司徒焱焱的分析,虽然参天和藤妖法力全面恢复的时间,但如果参天愿意自损百年道行还是可以施展合体大法的,他之所以要等待是为了全力一击增加胜算,天劫当头百年道行也不敢轻易浪费,换作平时他可没这么多顾虑。可是如果逼得他狗急跳墙,他还是要使用的,所以正像公子白分析的那样,关键就是要破掉他们五位一体的联盟。在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偷袭得手后,将联合惊岚与清灵子和重雾率领的三仙庙旧部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消灭参天及其所属鬼怪。为了防止参天手下的鬼怪逃走和伤及无辜,啸月的职责就是带领五百妖狼在村外形成包围网阻止鬼怪逃窜,并且对村民进行保护。计划中关键的一环就是重雾的牺牲,如果拿不回重雾的玄黄沙雾公子白就不能得到参天的信任,也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行动一开始就是一场好戏。 公子白吸收完木珀丹后笼罩在张氏祖屋的绿光和香气就消失了,接着他又说了两句话,这总共用时不到半分钟。在旁观者的感觉上,绿光消失后,张氏祖屋内就产生了异变。先是公子白的一道阴森刀气破墙而出,在屋子的山墙上撞出一个大洞不说,连院子的围墙都被射穿。几个在围墙内卫对峙的妖怪措不及防,被刀气触到后立刻血肉横飞非死即伤。不过要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三仙庙这边的全是受伤,参天那边的全死。几乎与刀气同时,一个粗大的火焰龙卷也冲破屋顶拔地而起,不光张氏祖屋陷入火海,连上面天空中飞翔的鬼怪也被焚的尸骨无存。好像很凑巧,此时屋顶上空竟然连一个三仙庙方面的妖怪都没有,他们恰好在前一秒钟换岗。 周围的妖怪鬼魂还没回过神来,重雾的惨叫声就传出来了。“奸细!”透过墙上的破洞,从外面隐约看见重雾的胸口有一个对穿的刀口,金黄色的血液正箭一般的喷出来,而他的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火,面目在火焰中扭曲着,显然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小辈!我跟你们拼了!”重雾嘶叫着从身上迸射出一团暗黄色的雾气罩向公子白和一个头发火红的女孩,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黄雾仿佛因为重雾倒下而失去了控制,突然散开笼罩了整个屋子。 三仙庙方面的妖怪此时才反应过来——重雾被刺杀了。于是,百十号妖怪手中的刀枪棍棒和烈风疾火、闪电鸣雷全都向屋内集中倾泻,势必致刺杀者于死地!就在所有的武器和法术即将击入屋内的时候,一青一红两道人影破窗而出,出来的正是公子白和司徒焱焱。他们两个的脚刚沾地面,身后的大半间房子就在各种攻击之下轰然倒塌。落地后两个人毫不怠慢,,司徒焱焱全身冒出几尺长的火苗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当先化作一道火流星硬生生从拦阻她的几十妖怪中破开一条道路,而公子白运起刀气护身紧随其后用特有的刀气布下重重刀幕死死挡住追上来的妖怪,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像射击场的标靶一样在各种法术的扫射下往三仙庙方向冲了过去。 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全力冲刺,从张氏祖屋到三仙庙百多步的距离眨眼便到。司徒焱焱当先开路,用的是她的得意之作“飞火流星”,在她体外包裹的可是货真价实的三昧真火,当真是挡者披靡,从庙门到张氏祖屋大门之间直线距离上的妖怪和鬼魂都在伸长脖子看热闹,突然一个大火球迎面而来,结果这条直线上的所有妖怪和鬼魂全体被司徒焱焱火葬,还有为数不少的倒霉蛋在火球过去后上前观察,结果触动了公子白布下的刀幕被当场分尸。司徒焱焱和公子白当然不管这些,也不用叫门,直接撞破了那扇还完好的大门进了三仙庙。这下三仙庙的两扇大门可有观赏性了,一扇上是个逼真的人形破洞,另一扇上则是个完美的圆形,后来这两扇门作为纪念被保留下来,而且还为上面的图形命了一个气派的名字——夸父追日! 当司徒焱焱和公子白破门而入的时候,张氏祖屋的废墟上传来了张太姥的悲泣:“重雾将军,你死的好惨哪!呜、呜……”参天和藤氏四妖正在打坐修炼,突然听到张氏祖屋那边一阵大乱,刚从侧殿出来,迎头就见一个巨大的火球撞了过来。火球离他们还有两三米远,藤氏四妖的道服就燃烧起来,这还是他们的道行高深,否则早就化成飞灰了,当三昧真火是过年玩的“魔术弹”(烟花的一种)么? “三昧真火!”参天是识货的行家,当即从袖中取出杏黄法旗一挥,急调五行之壬癸水力在他们面前布下了一层水幕。司徒焱焱化成的火球与参天施法形成的水幕撞在一起,水火相交立刻兹兹作响水汽弥漫。壬癸之水是五行之水,水能克火亦是五行之理,但司徒焱焱专精火术,一时间双方斗得旗鼓相当,难分胜负。凭心而论,如果司徒焱焱恢复到以前的水平,只凭这壬癸之水还真是克制不住她。 “好了!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的,见面开个玩笑就算了,真有个损伤就不好收场了。停手!”公子白从火球后面走了出来,手里面还拿着一条三四尺长、黄吧啦及、软乎乎、毛嘟嘟的东西比比划划的。 斗法的两个人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经公子白一说都停手罢斗。火光敛去,一个头发火红的美女出现在参天的面前,饶是他修炼多年心志坚强,乍一见司徒焱焱也不禁迷糊了一下。司徒焱焱在容貌上充分继承了她的前世狐仙的优点,而且在经过今生的人性化处理,确实对男性(雄性)具有超强的杀伤力,连参天这根老木头都不例外。她的美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无法形容的,如同公子白的第一感觉一样简直就是“蛊惑”。若干年后,公子白在自传中写道:如果不是当时她的脾气太坏,我从看见她第一眼起就会爱上她! 再瞧公子白的扮相就惨了点,衣裳破烂,前面袒胸露腹,有多处被兵器和法术造成的伤口,伤口上的血肉正在蠕动着自动愈合;后面的衣裤被烧得全是窟窿,有的地方的皮肤都起了水泡。公子白此时也正心中不爽,为了表现杀出重围的真实性肯定要有人受伤才逼真,可是那个司徒用什么女性优先、美女必须得到保护一类的理由非让所有的伤都让他一个人受。本来前面的伤就够用了,可是她非在前面开路,留自己断后,结果她的火性一发就谁也不顾了,差点把自己的后面都给烤熟了。无论是跟这个女人对立还是合作,倒霉的总是他! 参天从惊疑不定中缓过神来指着司徒焱焱问道:“公子白,她是谁?你闯进来干什么?”言下之意就是:不是定好了明天午时行动,怎么半夜三更的又闹腾起来了?而且又带了个不知底细的女人来! “看我这样子,不就知道了?还用问,跟重雾他们干起来了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重雾死翘翘了!这个就是证据。”公子白举了举手里拿的东西,接着又说:“这位是我新找的搭档,全靠她才搞定重雾的。” “你说重雾死了?到底怎么回事?”参天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有点不适应。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公子白就等着他问呢,早就编排好的台词派上了用场。他立刻像个说书先生似的,连比带划、吐沫横飞地给参天讲了起来,大意如下: 他从三仙庙出来回张氏祖屋的途中遇到了同样与三仙庙有过节的人类法师——司徒焱焱。他们两个在树林里密谋好后,他先回到张氏祖屋,司徒佯装他的老友,到张氏祖屋找他,声称帮他和重雾共抗参天,并且一开始就显示了非凡的实力。重雾正孤立无援,见他到三仙庙大闹一场全身而退后又招来了一个更有实力的帮手,欣然接受了他们两个的好意。 随后,司徒焱焱又拿出一粒木珀丹请重雾服用,这正解了重雾与参天相比道行不足的燃眉之急,所以迫不及待地服用了木珀丹。趁重雾复丹收功的紧要关头,他和司徒同时出手,当场格杀了重雾。接着他们的刺杀行动被屋外的妖怪发现,两人合力突出重围。 讲到这里公子白长吁了一口气,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说:“要不是为了被重雾炼成玄黄沙雾的皮毛,我也不会弄成这德行。不过还好总算及时砍了他的尾巴下来,惊岚这次有难了!” 公子白从三仙庙离开后,参天也曾留意张氏祖屋的动静,司徒出现在张氏祖屋门外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他想破头也算不到眼前的美女就是火云的转世。看着公子白惨不忍睹的扮相,同时又有值班妖怪的情况汇报作依据,参天倒是有四分相信公子白的话。 “仙兄,不如趁现在,让我等带领人马杀过去,先灭掉张氏祖屋那边的余孽!”四妖中的一个提议,另外三个也在点头。公子白也在心里狂呼:让他们去吧!实力分散,最方便我动手了! 参天的眼珠转了几转,阻止了四妖的行动:“不急。先确定重雾是否真死,再作打算。困在笼中的鸟,还怕它飞了?”他是怕其中有诈,如果重雾没死,公子白是用假货骗他,让四妖去攻打张氏祖屋与送死无异,四妖要是被灭,他的损失可就大了。毕竟认识公子白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再信任也是程度有限的。“把手里的东西拿来我看!”他决定先验真假,以前和重雾打仗,玄黄沙雾他也见识过,多少有点感觉。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们哪?听小白说你们还给他吃了毒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都不懂吗?”一直不作声的司徒焱焱开了腔:“想看也行,先把解药给小白。” 司徒满口火气,充分表现出含冤受屈后的愤慨,不禁让参天对公子白的话又增加了一分信任。其实司徒说话一向是火气十足的,可惜他不知道。 藤一接口道:“小丫头,不验真假,解药岂可轻易给你!” “不行,拼了命才拿到手的,说给你就给你呀?先拿解药来!” “先把东西给我们,验了真假再说!” “先拿解药!” 司徒一个人跟四个藤妖斗嘴,居然在气势和音量上丝毫不落下风,吵着吵着又浑身冒火,马上就要动起手来。 看火候差不多了,公子白赶紧出来圆场:“我这个新搭档,长得够美,也讲道理,就是脾气超大。这样下去,没等争出结果来,她肯定先跟你们干起来了。不如这样,参天老大先给一半解药,我让你们检验一下这条尾巴的真假,如何?” “好!这是解药,把东西给我们看一下。”参天觉得公子白的提议还算公平,扔给了他半颗药丸。 公子白接过药丸,甩手把那条又大又长的尾巴掷了过去。那条黄乎乎、软嘟嘟的尾巴轻飘飘地飞向参天。参天身边的藤二处于保护的目的,抢前一步伸手去接。看起来轻飘飘的东西,触手之后的感觉却完全两样,那条尾巴冰寒异常、重逾万钧,凭藤二的千年道行竟然没有接住。那条尾巴脱手坠地,扑通一声闷响,地面剧震、石屑尘土四外激射,青石铺就的坚实地面竟被砸了一个二尺深两米方圆的大坑。幸亏藤二见势不妙及时闪躲,不然肯定把他的脚砸成粉碎性骨折。 “其寒如冰,其色如金,聚似沙,散如舞,重万钧!这就是重雾赖以成名、威振四方的玄黄沙雾,不要以为是裘皮大衣!没有仙诀,无法驱动,不信你们就试试看!”公子白老神在在地说,顺手拿了点了根云烟,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正文 第六章 第十二节 全面反击 其他三个藤妖对藤二的丢人表现极其不满,对公子白纯心看热闹的神情更是恼火,立刻全都冲过来跟坑里的尾巴较上劲了。可惜的是,他们四个的表现更加另人失望,眼见着尾巴上的绒毛连一丝微风过处都会随风起舞,偏偏合他们四妖之力无论凭力气,还是用法术,那条尾巴就是躺在坑里纹丝不动。 参天虽然站在哪里没动,但也不信邪地暗中用了“隔空取物”、“移山填海”等几个专门移动物体的法术,想挪动地上的尾巴。他不用还好,法术一使出后问题就出来了,那条尾巴好像故意和他过不去,四妖用的法术都没反应,偏偏他使出法术后找他的麻烦。只见地上的尾巴缓缓地升起来,升到齐胸的高度后一寸寸地向他移过去。参天正在得意的关头,那条尾巴突然加快了移动的速度,恶狠狠地向他撞过来。见势头不妙,参天赶紧闪身躲避,这回是轰隆一声巨响,他刚刚立脚的地方被尾巴砸了一个比刚才大五倍的巨坑。结果参天比藤二还惨,弄了一个标准的灰头土脸的造型。 “忘了说,如果使用方法不当会遭到玄黄沙雾的反噬。”公子白一脸极度夸张不好意思的表情,只给人一个感觉——假,实在太假,分明是故意的! “公子白,你不要太过分!如果不能证明重雾真的被你杀死了,就算我们不动手,明天你一样毒发身亡!不要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参天从遇到公子白就一直被其有意无意地戏弄,这回他可是真的火了。 参天脸色发青,露出正宗的叶绿素本色,眼看就要现出原形了。公子白也知道把参天惹急了不是什么好事,赶紧把抽了一半的云烟扔了,不紧不慢地说:“参天老大,不要着急吗。主意是我出的,当然要我来负责了,不然拿能显出我的重要性来。所以吗,剩下的事情还得我来解决。你的两粒灵丹绝对不会白费的。”说完,对着地上的尾巴轻轻一挥手,那条尾巴就像棉絮似的飞回他的手上。“刚才你们初步见识了玄黄沙雾的厉害,下面给你表演一下具体应用,表演的对像还是惊岚,等我把惊岚解决掉,剩下的事就看你们的了。”拿着尾巴,公子白走向了正殿。 通过刚才的接触,参天虽然灰头土脸,但也确认了公子白拿出的那条尾巴具有仙家宝贝的性质,而且从表面属性上也与他们之前在与重雾交手过程中见识过的玄黄沙雾相同。在他们没有能力运用的情况下,为了辨认真假也只有现场实验这一条路了。 公子白、司徒焱焱、参天等人来到了正殿前面,惊岚仍然好整以暇地在诛仙阵里打盹。参天拿出了杏黄法旗撤去了诛仙阵,露出了正殿,惊岚也有所觉,不情愿地睁开了一只眼睛。“你们这些小妖,吃饱了没事,又来烦我作甚!” “嗨!睡的好吗?送你个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公子白对着惊岚扬了扬手里的大尾巴。 看了公子白手里的尾巴,惊岚的两只眼睛瞪得跟探照灯似的,盘绕在正殿上的身躯缩紧了几圈,颤声问道:“你们把重雾怎么了?” “不用紧张,不过是这小子在他胸口开了个洞,我又给他加了一把火,现在他可能已经成了裘皮大衣了,这条尾巴是纪念品。”司徒焱焱从公子白身后站出来说。 看见了司徒焱焱后,惊岚的眼睛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你说、说、说什么?”惊岚不知是什么原因变成了结巴。“凭你们也能杀了重雾?我不信!”惊岚开始怒吼,扭动着身体鳞片摩擦的哗哗作响。 “世事难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下一个就是你了!”公子白说罢立即出手。 “天地玄黄,沙飞雾长!”公子白手中的那条尾巴在灵诀的推动下,笔直如棍半竖立起来,随着他的一口呵气吹在上面,整条尾巴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般化成一团黄色的雾气。那团雾气见风即涨,越来越大,点点金光在雾气中翻滚隐现。“击!”公子白剑指一引,那团雾气瞬间放大数倍如一张遮天巨网罩向惊岚,惊岚连同他的护体神光完全被笼罩在雾气当中。 “雾迷魂,沙断命!收!”公子白在引仙诀,罩住惊岚的雾气急速缩小,雾气当中华光四射,烟气翻滚,风雷之声震耳欲聋,很明显惊岚的护体神光在雾气的侵蚀下迅速缩小,雾气之中隐见他上下翻腾仿佛不胜痛苦。 眼见着惊岚的护体神光消失殆尽,参天等人不禁喜上心头,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相持了几个月,随便来了一个小子就把整件事搞定了,看来以后一定要先把情报工作作好后再行动。参天已经在算计着在除了惊岚以后如何布置阵法,利用这里的灵气对抗天劫,以及下面的五百年安排些什么娱乐节目了。 可是参天实在是高兴得太早,就在惊岚的护体神光全部消失的时候,他突然一声长啸,先前的痛苦姿态却一扫而空,护体神光重新迸发,而且更胜从前。“灵根天铸就,道体苦修成。”随着惊岚的诗句包裹在他身外的玄黄沙雾猛然扩张了数十倍,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参天等人席卷过来。 “共结金兰义,齐心护众生。”张氏祖屋方向传来了应和的诗句,一道更威猛凌厉的接天黄雾,以雷霆万钧之势从张氏祖屋向三仙庙飞速推进。听到这句诗后,参天和藤氏四妖神色大变,因为吟诗的并非旁人,就是刚刚被“杀”的重雾。 在惊岚这面的玄黄沙雾击出的时候,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同时出手。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各自选择了一个藤妖下手,因为对参天的偷袭实在没什么把握可言。公子白在使出玄黄沙雾的时候就瞄准了藤一,眼见藤一为惊岚的护体神光消失傻笑后,又为惊岚忽然神光大盛而吃惊,两种情绪激烈变化,心神露出空隙的关头,公子白的长刀随念而动,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藤一的后心处。公子白手上发力,藤一立刻被他穿了糖葫芦,弄了一个透心凉。藤一觉得胸背巨痛,低头看时发现了胸口上透出的尺长刀尖。没等藤一叫喊,公子白就势将刀向横里一拖,长刀破体而出,藤一的身体向外喷出了墨绿色的液体。公子白首次暗算成功,在他的刀下藤一的本尊和灵体同时被毁,藤一长号一声轰然倒地,瞬间恢复了原形——一团粗壮的古藤。 司徒焱焱的手法更是没的说,同样是趁着藤妖分神的工夫,对着离她最近的藤四,放了一个“火焰拼盘”。藤四还没弄明白出了什么事,一个赤红色的火焰罩就把他扣在里面了。这个火焰罩里面可热闹了,有火龙、火鸟、火鸡、火腿各种火焰精灵,这些火焰精灵将藤四团团围住,把天火、地火、炭火、肝火、怒火等各种火焰往他身上狂喷。藤四作为木属的妖怪,本身就是燃料,对火还是很忌惮的,但他有千年的道行,光一两种火焰还真拿他没辙。司徒焱焱这个火焰拼盘就是为他量身订做的,里面至少有不下十种火焰,藤四被困在里面挡了这种挡不了那种,顾此失彼。可怜的藤四在火焰罩离挣扎了几下,就被各种火焰烧成木炭了。 电光火石间,公子白、司徒焱焱刺杀两个藤妖,惊岚发出了玄黄沙雾,两个藤妖了帐的时候,滚滚黄雾已经笼罩了整个三仙庙,随后惊岚和重雾的两股黄雾汇合一处,张氏祖屋和三仙庙之间的地域全部被包围在浓雾之中。 重雾的玄黄沙雾是极强的攻击法宝,浓重的黄色雾气之中即使千年道行也不过能看清眼前丈许的景物,道行低的根本目不见物;在雾气里充满细如微尘的玄沙,玄沙虽细但质量极重,玄沙在雾气里高速流动杀伤力绝对不比狙击步枪的子弹低。 玄黄沙雾一起,把公子白和司徒焱焱隐藏起来,二者早已知晓玄黄沙雾的奥妙,在雾气里的行动丝毫不受影响。重雾和惊岚全力催动玄黄沙雾,一时间雾色浓重笼罩四野,雾气里的玄沙肆虐。包括参天在内的鬼怪们可就惨了,措不及防之下好多鬼怪都被横冲直撞的玄沙击穿了身体,或者被打着旋涡的玄沙绞成了碎沫。道行高深一点的鬼怪及时施法挡住了玄沙,但在雾气之内视野不清,被随着雾气倾巢而出的三仙庙的妖怪随后掩杀,局面十分被动。三仙庙的妖怪早就憋了一口气,现在是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直杀得参天所属的鬼怪们哭爹喊娘,损失惨重。重雾领着三仙庙的妖怪势如破竹般杀进了三仙庙的庙门,三仙庙外参天所属的鬼怪已经全面溃败,早已四下逃散。 参天在惊岚发出玄黄沙雾的时候,及时运功护体,把离他最近的两个藤妖也护了进去,随即就感到与他心神相连的藤一和藤四遭了毒手。暴怒之下,急运法力,但怎么说他也只是妖仙,个人实力仅比同是妖仙的重雾高出一筹,法力运至极限也只能看清周围两丈内的景物。可恨的公子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什么天劫不天劫的了,敌人马上要杀过来要了他的老命了,为了解眼前的危难,他不惜百年道行使出了合体大法。 “同生山林枝连理,共赴死生成一脉。”随着参天手掐法诀,念动咒语,藤二、藤三的身体开始扭动、伸长,最后失去了人的形体变成两条粗壮的古藤,古藤如蛇盘般绕在了参天的身上,接着融如参天体内。两条古藤入体后,参天的身形增加了一倍,道服由于身体的膨胀而破裂,露出里面已成树皮般的体表,脸色铁青、头发枯黄,面目上布满了年轮一样的纹理,即使五位一体被破去,但参天仍旧与剩下的两个藤妖合体形成了三位一体。 合体后的参天,法力激增,对四下逃散的部属他暂时还无暇理会,最先要解决的就是这恼人的玄黄沙雾。参天巨手一挥,那面小巧的杏黄法旗迎风一展产生了变化。原来连旗杆在内只有一尺多长的杏黄色三角旗变成了旗杆长两丈、旗宽一丈、五色斑斓、旗面上绘满五行符咒和飞禽走兽的巨型法旗。“风清雾散!”参天双手握住大旗挥舞了一圈,旗面上涌出一股强劲的气流吹散了他身边的雾气,并且向外扩散,随着大旗的旗杆重重地顿在地上,狂风止住,笼罩在三仙庙内的雾气全部散去。当初他就是凭这一招破去玄黄沙雾的,但现在缺少了两个帮手,只能破掉他周围的雾气而已了。雾气散过,他定睛观看,发现公子白和司徒焱焱正在正殿的边上,向惊岚示意。这该死的小子竟敢愚弄本仙,先取了你的狗命在说,参天大旗一挥杀向公子白和司徒焱焱。 不用解释,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刺杀了两个藤妖之后,借助雾气的掩护迅速来到正殿跟前,惊岚对他们的举动毫不吃惊,反而挪动身体想让他们进入正殿。原来,惊岚在第一次见到公子白的时候,就从他装神弄鬼忸怩作态的动作上感觉出他跟张太姥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再仔细看当然就认出来他是曾经被他们救治过的小屁孩。当听公子白说要拿玄黄沙雾来料理他的时候,惊岚差点当场发笑,重雾和他一起修道,玄黄沙雾对他来讲就如同河边的黄泥,不过是无聊时候的玩具罢了。公子白第一次发出的玄黄沙雾里面夹带了重雾稍给他的信息,言明让他和公子白互相配合在时机到时一举发动反攻。 刚刚公子白拿了条尾巴状的东西,其实是重雾按照他的创意用真的玄黄沙雾制作的迷你道具,为此重雾还不心疼地剪了许多毛发下来。玄黄沙雾真的是重雾的绒毛化成的,如果长在重雾身上不但放出去后能收回来,还会随着重雾的道行增长而增加威力,公子白非让他剪下来一些,这些绒毛虽然一样是玄黄沙雾,以后就不会再增加威力,也长不回重雾身上了,你说重雾能不心疼吗? 看见公子白拿了一根尾巴状、分量足够的玄黄沙雾来,惊岚立刻领会了精神:古有鸡毛信示警,现有鼬尾救急。更让惊岚吃惊的公子白身旁站的女子流露出火云的气息,难道说大姐也回来了。与其说被围困,不如说是自我禁锢的惊岚精神大振,岚立刻以他送来的大量玄黄沙雾为武器发起攻击,同时也给重雾发出了总攻的信号。 惊岚出手、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刺杀藤妖、重雾攻击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参天施展合体大法舞动法旗驱散雾气的时候,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刚刚来到正殿近前。战斗还没结束,惊岚不敢随便离开守护的正殿,见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奔过来,想挪开身子把进入正殿的门口让出来,可是他的形体大,整个身体在正殿上绕了几层,想把封死的地方让出来,动作相对就慢了一线。没等公子白和司徒焱焱进入正殿,参天已经对他们挥出大旗。霹雳一声震雷轰向惊岚护体神光外面的公子白和司徒焱焱,二人一声惨叫被轰起二十多米高后朝地面急坠。 第六章 转世第十三节 旗鼓相当 公子白和司徒焱焱被雷劈得头昏目眩,从上面落下来之后却发现四周的景物全变,原来的三仙庙不见了,四外全是灰蒙蒙的烟气,带着腥味的阴风吹得面目刺痛,东南西北的方位全都分不清。公子白最近不知走什么背运,连续不断地遭雷击,拍了拍被电得晕乎乎的脑袋,把根根直立的头发摁了摁,自我解嘲道:“这样也好,不用去作头型,看来是给永久拉直了!” 离公子白一米远的地方就是司徒焱焱,她作人的年龄比公子白小了几岁,但道行可比公子白高多了,挨了一记之后居然面不改色,还没事似的东张西望。“请问这位大仙,我等被雷劈到何方?你可认识回家的路?”公子白对司徒焱焱抗雷击的能力嫉妒的要死,讽刺性地称其位大仙。 “你是真傻,还是故意气我?这不就是三仙庙吗,还能是哪?”司徒焱焱给了公子白一个大大的白眼。“回家的路不用找了,我在找出去的路。” “这是三仙庙?那惊岚哪去了?正殿呢?”公子白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旋即就回过神来。“妈的,参天那老木头在没了两个帮手后又施展了合体大法,他想短命我不管,干嘛还要把我弄到诛仙阵里来,真不是东西!”原来参天把他们轰上天后就在下面设了诛仙阵等着他们自投罗网,看着公子白二人落入诛仙阵后,参天挥动大旗发动了阵法。阵势运转起来后,参天又把矛头转向了惊岚。 公子白和司徒焱焱陷在诛仙阵里,一时看不透阵法的奥妙,情急之下公子白叫出了一直藏身在法像里的李宠。“小李,现在你老大给困在这里,找不到出去的路了,你飞到上面去看清阵势指引我们出去,没问题吧?” “老大,这诛仙阵我也只是听说过,据说没有千年以上的道行是不能操控的,我试试看吧。”说完,李宠飞到空中,笔直地向阵势上方升起。李宠刚刚生起十几米高,空中突然出现一只体形不大,凶狠异常的山鹰,向他疾扑下来。李宠躲闪不及,硬生生受了山鹰一击,山鹰一接触李宠立即化成一道暗蓝色的闪电在他身上暴出一串绚丽的火花。李宠被闪电凝聚而成的山鹰一击后,根上升时一样笔直地摔了下来。“老大,上面有禁制,我冲不出去,诛仙阵厉害,你要小心哪!我先回去休息一下,这章里我的戏不多。”受了点苦头的李宠,很没义气地回到法像里享福去了。 随着李宠的摔落,整个阵势便被触动了。先是李宠触动的暗电发动,整个阵势的上空出现数不清的雄鹰,在李宠下落后,追着他的气息,振翅俯冲而来,目标全都是公子白。雄鹰在将近公子白身前的时候,就化成暗蓝色的闪电,强大的电流吱吱作响,逼得公子白左蹿右跳,连续发出了七道护身灵符才勉强形成一道护体光幕顶住了闪电。 同样与公子白只隔一米远的司徒焱焱情况却截然不同。在她四周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无数黑色蝙蝠,她正想帮公子白抵挡闪电的时候,蝙蝠已经发动了无声的攻击。措不及防,有两只蝙蝠撞上了她,看似好不起眼的小小蝙蝠却是阴风幻化而成,被击中后身体如坠冰窖,血液和呼吸险些凝固和停顿。中招后她连忙运起体内的火气,瞬间驱除了侵入体内的阴风,这时成群的阴风蝙蝠如狂风暴雨般向她涌来,逼得她顾不得公子白,放出三昧真火化成火球自保。 相隔只有一米,却被分割包围,说出去很不可思议,可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就摊上这档子事了,在法术理论上一线只隔有时候就是天涯,现在这两位就是所谓咫尺天涯的现场版。两个人都是聪明绝顶,知道在人家设的阵势里再不合作就只有等死的份,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先汇合在一起,然后集中力量设法出阵。于是这两位不约而同地互相靠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汇合在一处。 两个人汇合在一起后,由于他们的移动整个阵势也被激发得全面发动。为了抵抗攻势,二人背向而立,公子白的护身光幕在内,司徒焱焱的火焰在外,形成了一个双重的防护罩。而他们脚下的地面只有半丈方圆因笼罩在防护罩上没有变化,其他地方已经流满了地火岩浆,岩浆形成一股股的波浪,像海浪拍打礁石一样撞击着防护罩;天空中鹰飞蝠舞,暗电狂舞,阴风怒号;伴随地火岩浆狂攻而致的还有死、绝两种煞气幻化而成的狮、虎二兽;另外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的熊、狼、豹、马、牛在地火的边缘形成包围网,口中源源不断地喷射五行之力,一寸一寸地炼化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的联合防护。 诛仙阵,顾名思义,是专门对付仙人的阵法。阵法的原理很简单,就是蚁多咬死象。任你是大罗金仙,只要是被困在阵中,不能及时识破阵势运转破阵而出的话就会被阵内无尽无休的力量把法力消耗殆尽,最终形神俱灭彻底完蛋。惊岚如果没有三仙庙正殿内灵气之源随时补充法力,即使有再高的道行也早就完蛋了。好在参天发动阵势后就去找惊岚的麻烦,没有亲自主持阵法运转,让司徒焱焱趁机借用了阵里地火的力量加强了防护的强度,公子白和司徒焱焱早就支持不住了,饶是如此以公子白的半瓶子修为和司徒焱焱还未圆满的转世之身被困在阵里后依然寸步难移岌岌可危。 参天舍下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直奔惊岚而去。惊岚正在挪动身躯,见公子白和司徒焱焱被轰上天空后往诛仙阵里落去心中大急,刚想救助,参天的大旗就砸过来了。参天的大旗和惊岚的护体神光相碰,立时飞沙走石,惊岚硕大的身躯抖了一下,鳞片哗哗作响,参天也被震退了三步,双方半斤八两、平分秋色。 “老木头,帮手少了两个,能拿大爷怎样?识相的赶快撤了阵法放出那两个人,念你修行不易,我们放你一条生路,不然等我二哥来了,真的把你做成家具!”惊岚发出了最后的劝告。 “你作梦!本仙既然选中了这个地方,敢惹你们就没把你们放在眼里,事到如今唯有生死相搏。哪来那么多废话!”参天近来忧心天劫再加上刚死了两个搭档已经失去仙灵之性几近入魔,根本听不进惊岚的好话。 参天引动本身仙气,再将仙气传至法旗之上,法旗灵光暴涨,经过法旗的增幅作用,参天发动了“木雷击”。“无边落木潇潇下!”无数几人合抱粗的巨木从上方和四周把惊岚围在中心,如同撞钟击鼓捣蒜泥一样狠狠地捣过去,更阴险的是无边落木不但是潇潇下了,还有从地下钻出来的尖木桩直插惊岚的身躯。 惊岚身躯紧缩,全身神光大盛,头上的金黄色鸡冠也熠熠生辉,显然他以使出全力应付参天的攻击。巨木的攻击连绵不绝,每次都给惊岚很大的震动,随着他身躯的震动,在他保护下的正殿也受到波及,不时有砖头石块松动掉落,惊岚可以撑得住,正殿可有点撑不住了。 “二哥,你再不来,咱们的房子可要塌了!”惊岚察觉到正殿受不住冲击有点急了。 “三弟,这些日子难为你了,今天就交给二哥料理了!”一道黄影落到正殿跟前,挡在惊岚和参天之间,重雾到了。 重雾刚一现身,又一波的巨木袭来。面对无数巨木的滔天攻势,重雾回手在战甲上曲指一弹,一点微尘应指而起。重雾对着微尘轻吐一口仙气,口中念道:“玄沙起,金破木。去!”那点微尘随之化作漫天金星呼啸而去,金星过处巨木尽折。 “参天,你的部属已作鸟兽散,你已穷途末路,还是尽早归去吧!”重雾虽然对参天的侵略行为十分愤怒,但作为妖仙他也深知修行之难和天劫当头的苦处,所以但有一线希望也不愿赶尽杀绝。 参天戳旗而立,满脸戾气。“只要我有力量,天又奈我何?不结果你等难成我大事。杀、杀、杀、杀!”参天两千多年依仗强横的实力,从来都是予取予求未尝一败,如今被突如其来的失败刺激的心魔发作,心中只有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和更强力量的渴望,严重违背了修道的宗旨,堕入了魔道。挫折使人成熟,参天就是没受过什么挫折,总自以为老大,结果受了一次挫折就成了半疯,从这个角度讲适当的失败对最后的成功是有益处的,毕竟失败是成功他妈。 “道法万千,不渡无缘。你既然执迷不悟,我便与你一战,如你之辈不必等天劫降临,我就给你个现世报应!”重雾好心被当了驴肝肺,新帐老帐一块跟参天算了,战甲一闪护住全身,一晃手中的长戟直刺参天心口。参天刚才施法设下诛仙阵,又发动了木雷击,重雾攻来他也没有余暇再施法术,于是举起手中大旗迎战重雾。这两位都弃法术不用,而纯靠自身的道行和武技来打白刃战,两个妖仙不斗法而斗力实在是千载难逢。所以三仙庙方面攻过来的妖怪和来帮忙的妖狼都在远处围观,啸月在指挥其他妖狼打扫战场,否则他一定会在旁边起哄了。重雾武技强横,而参天是三位一体道力深厚,一个是以巧破千斤,一个是以力降十慧,斗得难解难分。斗得激烈,看得过瘾,倒霉的就数三仙庙的地面和围墙,瞬间就面目全非,整个三仙庙就剩下惊岚护着的正殿还算完好。 惊岚见重雾跟参天斗在一起,忽然想起来公子白和司徒焱焱还被困在诛仙阵里,正着急自己走不开不知如何是好时,清灵子已飞身来到诛仙阵前。诛仙阵一发动,在阵外同样会产生禁制,首先是将阵势隐藏起来,道行稍微低一点的从外表根本看不出阵势所在,其次就是自我保护的功能,就是防止阵外的人看透和破解阵势而对外部刺激予以攻击。惊岚见一位道士在阵前打转,明显是发现了阵势所在并力图破阵的架势,连忙传音过去:“那位道士,敢问是何方高人,可否会破解诛仙阵?” “贫道茅山派掌门清灵子,不知公子白和司徒姑娘是否被困在里面?”清灵子和重雾一起从张氏祖屋攻过来,一路上料理了几个难缠的鬼怪,和灵儿一起救治了几个受伤的妖怪,赶到庙里的时候,重雾已经和参天动上手了,找来找去不见师弟公子白,仔细观察才发现隐藏之中的诛仙阵。 “是茅山派掌门哪!太好了,你说的那个公子白和我家老大在里面呢,赶快动手吧!如果你道行够,只要按照周天星图运转的规律和五行生克的道理推算出阵势的生门所在,拔了那里的旗门就行了。”惊岚得知来人是他们这边的,赶紧把破阵的方法说出来。 清灵子作为茅山派掌门广阅典籍,对诛仙阵有所涉猎,再加上惊岚的提点,当下围着阵势四周转了几圈确认了几个基本方位后,闭目凝神掐指推算,如果他算不准阵势的生门所在,不但破不了阵,自己还会被阵势的反击所伤,更严重的就是直接被吸入阵内,那时再想破阵就更不容易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公子白和司徒焱焱陷身阵中,即使知道如何破阵,想再阵势不断变化和应付各种攻击中确定方位推算阵势运转规律谈何容易?清灵子就不同了,他在阵外,只要能够发现阵势所在的范围,就可以参照周围景物轻易确认方位,然后据此推算出阵势运转规律找出生门所在。清灵子推算完毕,双目圆睁,两道形入实质的目光罩定阵势,身形急展,脚踏魁星罡步,在阵势周围快速游走。清灵子越走越快,在阵势四周带出一圈虚影残像。游走中的清灵子身形猛然一顿,随手一探,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一面翠绿色的三角旗,旗子入手后原本空无一物的空地上出现了大下、颜色各异的三角旗,在众多旗子当中,面露疲态的公子白和司徒焱焱背靠着背坐在地上喘气。 “师兄,多亏你呀,再晚一会儿,我就玩完了!我对你的感激真如同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对你的景仰好似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为了表示对清灵子的感谢公子白用了他所知道的所有夸张的修辞。 “多谢!”司徒焱焱简单地向清灵子道谢后,马上奔正殿方向掠去。 “你干什么去?等我一下!”公子白不知这女人又要搞什么,随后和清灵子一起追了过去。 “老二、老三恐怕还应付不了参天,我去和金身、内丹融合。” “重雾不是正打的起劲的吗?惊岚也没事,旁边还有一群你们的手下,不用那么紧张吧。大局以定,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公子白对目前的形势十分看好,而且对自己的计谋得逞沾沾自喜。就连清灵子也认为,与金身和内丹的融合应当在安静从容的情况进行,这时候不用着急如此。 “参天有两千年的道行,躲过了四次天劫,你以为他这两千年都在睡觉啊?如果他就这点本事,绝对撑不过三次天劫。在你定计划的时候,我跟来配合你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最快的时间内和我转世前的金身和内丹融合,恢复我的实力,这样才更有把握。谁像你,还没怎么地呢,先美起来了。”司徒焱焱给公子白一顿训。 正文 第六章 第十四节 险象环生 说话间,三人来到正殿门前,那边重雾和参天的战斗也有了变化。重雾久战不下,不禁有些焦急,发了狠的猛刺了几戟把参天逼退了二十几米,随后戳戟在地双手结印直指参天。“雾锁春山!”在重雾手印的指示下,弥漫在三仙庙四周的玄黄沙雾以参天为中心迅速聚积,瞬间将其包裹在浓厚的雾气当中。“固若金汤!”包围住参天的雾气在重雾的驱使下,向内挤压,并且迅速凝结成一块坚逾金刚的巨型石块。参天一开始就被浓雾锁住身形,情急之下不敢乱动,赶紧施展法力护身,随后玄黄沙雾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死死压住,在他拼命抵抗压力的时候,玄黄沙雾凝结成石块将他封在其中。 “上一章好像也有个被浇筑在水泥里的人物,这么快就看见翻版的了!”看见参天被封在玄黄沙雾中的造型,公子白联想起了正在他的新居里给他打扫房间的女鬼。“重雾大仙,再加把劲干掉他就可以收队了,加油啊!”公子白以为胜利在望,手舞足蹈地吆喝起来。当看见在场诸位除他之外全都是一脸严肃全神戒备的架势,他立即知趣的闭嘴了,显然还没到庆祝胜利的时候。 玄黄沙雾凝结成的巨石只静止了半分钟,接着开始抖动,并且出现了细微的裂纹。重雾已经盘膝打坐,手中印诀不断变幻试图稳定巨石,封死裂纹。可是裂纹仍然不断扩大,边上的惊岚和清灵子则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随着裂纹的不断扩大巨石传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沿着裂纹伸出了无数的青枝绿叶,青枝绿叶顽强地从裂纹的缝隙里拱出来,然后急速地粗壮起来,轰隆一声玄黄沙雾化成的巨石被枝叶涨得粉碎,重雾也被反震回来的法力震得喷血掉毛。被封在巨石里的参天居然像萌芽的种子破土而出一般凭借本身顽强的生长力破开了玄黄沙雾的封锁。 惊岚早有准备,趁重雾的玄黄沙雾被破,参天刚刚破石而出,法力前后不续的空档,头上金冠一闪,巨口一张一道海碗粗细的白色气柱笔直射向参天。参天施展“萌动”之法冲破重雾的玄黄沙雾后,法术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惊岚的“气贯长虹”就射过来了。匆忙之下,参天只得举起手里的大旗来抵挡。参天的法旗是他的护身法宝,在他的法力驱动下可以作破敌的武器,也可以作布阵的枢纽,可惜这次他来不及灌注法力到大旗当中,只是把大旗当盾牌使。惊岚全力一击,气柱中蕴涵着锋利入忍的天风和无孔不入的毒水,单凭大旗自身的强度如何抵挡,但参天的法旗也不愧是被炼制两千余年的法宝,虽然被气柱击成了漫天飞舞的花蝴蝶,却成功护住了参天的身体。 法旗被毁,参天连心疼的时间都没有,清灵子的攻势就紧跟着发动了。“清风戏流云,紫霞映碧空。”清灵子一付仙风道骨,连法诀都透出轻逸出尘的意境,怎么的也跟心疼手机费斤斤计较的形象搭不上边,可偏偏确有其事,公子白为之大惑不解。抛开公子白怀疑清灵子精神分裂不提,清灵子法诀过后,他背上的那只古朴的长剑一声龙吟弹射出鞘,众人还没看清剑身的样式就被刺目的剑光迷惑了眼睛。出鞘之剑冲上半空,绽出一片紫霞挟着风声云气往参天当头罩下。 参天经过重雾和惊岚的两重攻击,耗了法力、失了法旗,清灵子的飞剑实实惠惠地刺在他身上。只见他被紫霞和云气包围其中,一阵密集如梆子般的声响从中传出。过了半晌,云收风散、霞光敛去,长剑归鞘,再看参天全身密布无数均匀的创口,汩汩绿液顺着巨大的身躯流淌满地。参天一声惨叫,身形急速缩小,两个人影从他体内分离出来,化成了面容憔悴遍体鳞伤的藤二和藤三,他的合体大法被彻底击破。 “兄弟们上啊!痛打落水狗!”公子白跟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妖怪们论起了兄弟,挥舞着拳头就要往上冲。清灵子见状赶紧一把拉住他。“师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可轻举妄动!”清灵子语重心长地劝导他。 公子白很不服气,刚想反驳,参天又起了变化。“欺我太甚!杀、杀、杀!”可能在连续重击之下给参天造成了很大伤害,从而更加激发了他的凶残魔性,原本是他欺负到人家的头上,却给他说成是大伙联合起来欺负他了,还喊打喊杀的。颠倒黑白,蛮不讲理,似乎和某女有点像,不过更甚之,公子白很有深意地望了司徒焱焱一眼,后者莫名其妙。 参天狂叫着拿出了三粒药丸,丢入口中,公子白眼尖一下认出他吃的是木珀丹。一颗木珀丹可增加二百年的道行,三颗就是六百年,他要干什么?公子白大惊失色,喊道:“快动手阻止他,他在服木珀丹增长法力!” 众人醒悟纷纷出手,但为时以晚。丹药入口后,参天身外绿光大盛,同时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本身就是木属性的参天服用木珀丹绝对是快速起效瞬间吸收,不像公子白那样要运功吸收。众人发出的法术全都被参天身外的绿光化解,绿光中参天狂笑不止。“今天本仙就将尔等斩尽杀绝,尽收尔等内丹元神,坐拥此地灵气,何愁天劫难渡!” 藤二、藤三正在地上调息,见参天发威不禁喜形于色,可很快他们的笑容就被凝结在脸上了。两道从参天处射出的绿气如蛇般将他们两个卷起来,这两道绿气对他俩具有天然的克制性,被缠住后他们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接着绿气侵入他们体内,肆意地破坏他们的身体。藤二、藤三没发出的笑声,变成了痛苦的哀号,很快他们就失去了人形,变成两条扭动的古藤,随后逐渐枯萎腐败,最后只剩下两个人形的元神和两颗椭圆形的内丹。参天将绿气一收,藤二和藤三的元神内丹立刻被绞成闪光的碎沫,他再张口一吸,所有的碎沫都被他吸如体内,藤二和藤三也形神俱灭了。吞噬了两个藤妖的元神和内丹,参天身形再长,变成了身高八丈的巨人(比三仙庙的正殿还高二丈),身边绿气环绕电光闪烁。 重雾脱口而出:“夺神毁丹,舍仙入魔。”公子白不知道重雾说的是什么意思,在场的都是见多识广的修道之士,全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重雾说完他们就集体发懵了。 妖仙的最终目的是修成真正的仙人。所谓的仙人都是悲天悯人,维持宇宙纲纪之辈,都有仁善之仙心,爱护一切生灵。作妖可以依照妖的本性去行事,作妖仙则是以准仙人的身份必须按照仙的原则来处事,就好像预备党员要按照党员的标准行事一样。正因如此,妖仙只要躲过天劫之后,直至下一次天劫仙界便不再为难他们。天劫的作用有二,一是清除为恶的妖仙,二是警视激励为善的妖仙勤加修行。正是有了天劫的制约,才不至于搞成妖仙们四处闹事的情况,如果妖仙不苦修就能渡劫,那不都出去找其他生灵的麻烦去了;如果苦修的不够就渡劫如何能保证他们成仙后的素质?天劫看似残酷,却蕴涵着慈悲的深意。 参天公然吞噬了藤妖的元神内丹来增加道行,已经犯了妖、仙两界的大忌。修行不易,成妖已是莫大机缘,成就妖仙更是万中无一,所以妖仙两界对待犯错者或敌人不到万般无奈都不会毁去他们修行的基础——元神和内丹。吞噬元神内丹增加道行的行为更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旦作出就表示其放弃了妖仙的身份转入魔道。 服了丹药、吞噬了两个藤妖千年元神和内丹的参天道行激增、法力暴涨,单是他发出的强大气势就把周围的妖怪逼得连连后退。“傻站着等死啊?大家一齐上啊!”最没见识的公子白胆子也最大,率先朝参天狂放掌心雷。在公子白的带动下,清灵子、司徒焱焱、重雾、惊岚和众妖怪纷纷出手,身形巨大的参天就如同被黄蜂围上的狗熊一般被笼罩在各种法术形成的火力网之中。 参天体内发出的绿气在身外形成了层层的绿云,绿云之间电光闪闪,公子白等人发出的攻击全都被绿云电光所阻,丝毫不能伤及参天本体。参天对所有的攻击浑然不惧,抬脚向正殿门前迈了一步,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地面摇晃绿云袭体,三仙庙的一多半妖怪因发出的攻击被反震回来而受伤失去战力,连重雾、清灵子也被逼退数步,公子白更不用说,是滚出去的。 “退入正殿据守!”司徒焱焱见难以力敌,发出进入正殿防守的指令。 司徒焱焱不愧是三仙庙原来的大当家,令出如山,惊岚挪开身躯,移开神光,三仙庙的各位非常有组织纪律性地在一秒钟之内全部进入正殿,谁也不想留下单挑升级版的参天。众人进入后,惊岚全力发动防御,准备应付参天的狂攻。 公子白头一次进入正殿,好奇地四下张望。正殿长五丈、宽四丈、高六丈,空间宽敞,是典型的中国庙堂式建筑。正殿正中的神位上供奉着三尊神像,当中是高髻娥眉作古装淑女壮的火云,美是挺美,但怎么看都不如鲜活版的有人性;左面的是顶盔贯甲的重雾手持长戟怒目圆睁,一副不服要你命的强势姿态;右面的是文士打扮儒衫飘然面容如玉的惊岚,不过他瘦削的身材和毫不在乎的神情,让人感觉怪怪的。正殿的屋顶,梁柱上漆着红漆,墙壁上绘着宣扬三仙事迹的彩绘,脚下是青色方砖铺就的平整地面,神像前方是摆设供品、香烛的神案和供人参拜用的蒲团。这就是三仙在人界的象征性居住地。 看完了正殿的格局,公子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司徒大仙(语气调侃),参天那么强,你把大伙都集中到这里,不是让他一下连锅端了吗?在外面还可以分散逃命,都在这里,要是惊岚顶不住,可全都玩完了!” “早就跟你说过了,我的金身和内丹在这里,等我融合以后就不用怕他了。融合需要时间,所以大伙要合力撑一会儿。如果力量分散更不是参天的对手。” “那还等什么赶紧融合吧!浪费时间!” “还不是你问的多,净瞎起哄!” 轰隆一声巨响打断了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的争吵,参天举起布满枝叶和褶皱树干般的巨臂硬撼惊岚的铁桶防御。“大家集合法力配合惊岚,公子白留下为大姐护法。”重雾果断地下达了指令。随后,其他妖怪以重雾、清灵子为核心将自身的法力缓缓外放,处在核心的重雾和清灵子则用他们更高一筹的法力作为指示和导引,将所有的法力汇合以后透过正殿的屋顶传到惊岚体内。惊岚本来是以自己苦修的金身和护体神光结合正殿内的强大灵气组成金色的防御光罩,在殿内众位的法力加入后,金色的防御光罩立刻变成五光十色的,而且坚实厚重了不少。 这边司徒焱焱也开始了与金身和内丹融合的过程。“金身现、内丹出、元神归位,前世今生因果合一!”司徒焱焱指尖射出一点如烛火大小的光辉,光辉直射入大殿正中的火云神像之内。旋即,火云的神像通体赤红,如同炼炉内即将熔化的钢铁,一团比神像更加鲜艳刺目的红色从神像中脱体而出。那团红色脱离神像后,光芒稍弱,公子白定睛观瞧赫然是一只头尾相加不下九尺通体赤红不杂一色的火狐。火狐飘至司徒焱焱身前三尺许停住去势,嘴巴微张,一颗如鸽卵大小的金色内丹脱口而出。司徒焱焱张口吸入内丹,内丹入体后她全身毫光四射,随后同火狐金身一起缓缓升到离地面五丈的空中,接着火狐一展身形将司徒焱焱娇小的身躯裹在里面,司徒焱焱和火云金身开始融合,空中出现了一个光华四射、烈焰翻腾的巨茧。 “还好给了我一个护法的闲差,不要像师兄他们那么辛苦,还可以免费观看仙术表演,幸福啊!”公子白看着清灵子一众狂输法力给惊岚弄的双眼放光的吃力样子,又不知道要为司徒焱焱护什么法,干脆看起热闹来了。可他刚放松一下神经,正殿突然巨震,屋顶上掉下来的一块琉璃瓦正砸在他的头上。这一下虽然要不了他的命,却让他头上起了一个硕大的包包,而且位置正好在头顶正中,活脱脱一个独角鬼王的造型。 还没等公子白骂出他的四字真言,又一次震动传来,这次将正殿的墙壁震出数道裂纹,殿内尘土飞扬。躲过了几块砖头的袭击,公子白才看清形势。惊岚和殿内的众位借助正殿的灵气一边施放法力防御,一边吸收灵气补充法力,凭借地利之便抵挡了参天的多次冲击。可是参天的冲击一次比一次强烈,被动防守的一方终于法力不续,防护罩在不断地缩小,惊岚承受的打击越来越大,现在难以完全化解参天的攻势,正殿已经被波及。再看殿内的诸位道行低,法力弱的已经口鼻穿血,严重透支着本元在死撑,如清灵子、重雾之辈也全身乱抖超负荷运转了。而司徒焱焱的融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看来不想点办法拖延时间,这一伙就真的被连锅端(一网打尽)了,目前能自由活动就只有他这一个护法,千斤重担也只有一人挑了,本以为捡了便宜,却是被重雾阴险地推到了刀尖上,好像曾经有人说过重雾的智力有问题,简直是屁话,活了千八百年猪都能变聪明,公子白在心里发了一顿牢骚后进行了伟大的护法壮举。正是他的这一行为使三仙庙的某位当家对他的人格有了重新的认识。 第六章 第十五节 在劫难逃 “小李,除了咱哥俩没别人能动了,出去跟参天聊聊天,拖延一下时间让各位喘口气吧!” “这章没我什么事,我还是不去了。” “谁说没你什么事,我特意把你留到最后演压轴大戏。废什么话,赶紧出来!” 李宠不情愿地跟着公子白从惊岚硕大的身体夹缝里挤了出去。 “我们怎么跟他斗,比个头都比不过他,还用说别的吗?”李宠问。 “恭喜你,答对了!我们就是跟他比个头来了。你当我管茅山掌门叫师兄是白叫的,正有新学的玩意要和你一起研究一下。”公子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李宠被他给笑毛了(惊慌),心想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赶紧说:“老大,没确定完全掌握之前还是不要乱用,千万不要啊!” “天罡塑身,地煞化形,厉鬼现身!”公子白不理李宠的反对,使出了“役鬼术”中的“灵鬼化形术”。随着法诀公子白手中发出了一道特殊的道气打在李宠的身上,李宠立刻感觉天罡地煞全都狂涌进他的身体,随后如同被强力鼓风机吹起来的气球一样身体迅速膨胀。不到一秒钟,李宠的身体胀大了百倍有余,而且天真可爱的形象一扫而空,变成了一个身高十丈,赤发绿脸,利爪獠牙的夜叉恶鬼。 参天正兴致勃勃地猛捶惊岚的防御,忽然觉得有人在后面拍他的脑袋。他回头一看,吓得后退了几步,把三仙庙的东侧偏殿都给撞塌了,一个比他还高二丈的夜叉正用蓝眼睛瞪他呢。 “那小子,谁让你在这里胡闹的?人界都让你搞乱了,你懂不懂规矩?”夜叉瓮声瓮气地说。 “你是什么东西,要你来管我!”参天嘴上很硬气,心里却对这个巨大的夜叉没底的很。 “我是巡天夜叉。巡行到此,看见你这个小鬼头在这里胡闹,像你这种破坏规矩的家伙都会被我记录在案,禀明大罗金仙后再定你的罪。看你的样子天劫也快到了,如果你不想提前受罚最好现在就走,念你初犯,我可以放你一马,不然……。”如果参天跟李宠一般高的话就可以看见藏在红头发里的公子白,这些话都是公子白编词,李宠重复,哥俩在演双簧。可是参天比李宠化身的夜叉矮了两丈,从他仰视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公子白。 参天一直只顾攻打惊岚的防御,没注意到公子白和李宠从里面出来,被李宠这个冒牌的夜叉给唬的一愣一愣的。看完了夜叉又看惊岚,一时间犹豫不决,一方面不想三仙庙这煮熟的鸭子飞了,一方面对这个不知底细的夜叉有些忌惮,毕竟夜叉的块头大的让他吃惊。 看着参天左右为难的样子,公子白笑晕了头,险些从李宠头上掉下去。夜叉又像大人打小孩一般伸手给了参天一巴掌。“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作发怒状。”此言一出把戏立刻穿帮,公子白气的白眼乱翻。公子白在李宠头上说,李宠照着他说的对参天说,本来公子白说完了一句后,提示李宠假装发怒,李宠没有公子白那么多的说谎经验,一紧张把这句也给说出来了。 参天立刻察觉事情不对,眼前这个夜叉可能有诈,一挥胳膊给了夜叉一拳。“先看看你有什么资格管本仙的闲事再来跟我说话吧!”参天一拳击出,李宠反射性地举手招架,拳臂相交李宠被震飞出去。如果不是吸收了天罡地煞来化形,参天这一拳就把李宠的灵体打散了,化形后的李宠不但形象变了,灵体强度也增加了不少,居然能够进行一定程度的近身搏斗。 参天的一拳把李宠的变化后的身体打小了一圈,在空中李宠问:“老大,他一拳就消耗了不少的天罡地煞,恐怕我也挨不了他几下,是打是跑?” “当然得打了,没看惊岚他们恢复了一点吗,那个司徒没融合成功之前,撑一秒算一秒。” “我从来没打过近战,乖孩子是不会打架的,用什么招式呀?” “什么乖不乖的,老大让你打你就得打。拳击看过没?简单实用,我指挥你出招,上啊!” 于是,李宠化成的五红大绿的大夜叉在公子白“左勾拳”“右直拳”“飞脚”一连串的指挥下跟参天这个巨人玩起来带飞脚的拳击。李宠真是可怜,在公子白的指挥下连连失手,被参天多次技术性击倒,原来十丈的身体也逐渐缩小。等李宠的身体缩小到四丈后,他可挺不住了,大叫:“老大,不行了。在打下去就报销了,挺的时间够长了,赶紧跑路吧!” 公子白也知道,再打下去真的要伤及李宠的灵体真身了,闻言立刻收回法术。“去!”公子白一声喊喝,李宠体内余下的天罡地煞全都离体而出直攻参天面门。参天被突然袭击,打了一个趔趄,李宠原身趁机溜回了法像。 等参天站稳了身子,却发现刚才的夜叉不见了,坏了他好事的公子白正鸡猫狗跳地往正殿方向逃去。参天险些气吐血,又是这小子,他还是人吗,简直是我的灾星,怎么的也要毙了他。参天发出雷鸣般的怒吼,抬起大脚奔公子白踏了下去,如果挨上这脚,公子白肯定变成扑克牌。 公子白也知道后面的参天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卯足了劲往惊岚的防御圈里跑。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在平时用不了他一秒钟的时间,这次却出了意外。他刚施展的灵鬼化形术需要消耗很多的法力,在没有服用木珀丹之前无论无何他都是施展不了的,这次情势危急又有木珀丹垫底,他才现学现卖地使了出来。开始的时候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要不是李宠说漏了嘴,他们还可以多拖延一会儿。经过一番激斗猛然收法后,他久贫乍富根基不稳的缺陷就表现出来了,意外得到的道行加上新学会的法术产生了法术反噬、内丹震荡的副作用。公子白稍一发力就觉得体内内丹震荡,法力不受控制地四处流窜,几乎将体内固定成型的循环打破,全身气血直冲顶门,立时七窍窜血,扑通一声栽到在地。 不知是公子白流年不利,还是傻人有傻福,晕倒在地逃跑失败应该说很倒霉,但恰恰是因为他突然晕倒使参天错误估计了他的去势避免了变成扑克牌的厄运。参天一击不中,发现那小子自己晕菜了,真是哭笑不得。眼见惊岚的防御在公子白胡闹之下得到了恢复,心想当务之急还是对付正殿里的一群,这小子就留下以后慢慢享用。参天计议已定,从身上伸出几根粗韧的的枝条把公子白密密实实地捆在腰间。这回好,公子白像被猎人猎到的兔子一样被参天头朝下挂在腰上了。 处理了公子白,参天掉转头又去攻打正殿。惊岚等借公子白、李宠和他胡闹的功夫把防御罩恢复了大半,他又得从头开始了。参天也有锲而不舍的敬业精神,对着惊岚的铁桶防御用起了苦功。惊岚和正殿里的妖怪们又遭到了蹂躏。 不过这次惊岚没挨几下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一朵火云冲破屋顶而出映红了半边天。强如参天也不自觉地用手臂挡住了双目,回避目的红光。火云迅速扩散瞬间笼罩了半径近千米的天空,随后又以屋顶为中心急速内缩,当火云缩至一点后又开始外扩并逐渐幻出人形,云收光散后与前世金身和内丹完全融合的全新升级加强版司徒焱焱诞生了。 依旧是娇小柔媚的外表,少了人间烟火之气,凭添了两分仙姿一分庄重,这种气质的质变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但只要看她一眼就可以真切的感觉出面前的再不是火暴冲动的司徒焱焱,更不是未涉人世不知世情的妖仙火云,而是一个美丽灵动的仙女。除了气质的改变外,司徒焱焱神光熠熠、仙气萦绕,身上原本平常的衣物被一件红色霓裳取代,在云气月色衬托之下宛如天女下凡,火凤展翅。 “参天,你擅用禁法,舍仙入魔,必定祸及苍生,今夜我就替天行道!”司徒焱焱凌空而立,对参天虚点一指。参天刚想出言羞辱司徒焱焱,一股热浪扑面而至,硬是把他的污言秽语噎在喉咙里,直径达三丈的熔岩巨球不知从何而至,飞速旋转的球身的向外溅射着灼热的岩浆,在巨球滚过的天空和地面上燃着熊熊烈火。匆忙间,参天举臂相迎,球臂相交岩浆飞溅、浓烟滚滚。熔岩巨球挟着无匹的旋转冲击之力把参天推出七八丈远的距离,参天的双腿在地上拖出了两条半米的深沟,他的双臂更是被烧成了两根黑炭条,熔岩巨球的冲势去尽后轰然炸裂更让他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参天在火海当中屹立不倒,周身上下向外分泌出绿色黏乎乎的液体,液体流过之处焦黑的灼伤一扫而空,随后这层绿色的液体在他身体外面凝固成了坚硬的甲壳,下一个镜头就是:一个“绿巨人”从熊熊烈火之中走出来挥舞双手仰天长啸。随着参天的啸声从他绿色的甲壳上剥离出一团蠕动的绿色水球,水球腾空而起,刹那间炸裂成无数微小的水滴以司徒焱焱为目标暴雨般电射而去。 因为公子白在参天身上,司徒焱焱投鼠忌器不敢用特别强悍的法术攻击,只对参天用了“地火熔岩”,但融合了内丹金身的司徒焱焱已从原来的妖仙跃伸为未获仙界正式承认的散仙境界,单是地火熔岩的攻击就令参天受创。参天也被进一步激发了凶性,竟然将本身的精元逼出体外疗伤攻敌,分明是不要命的打法。 迎面射来的绿色雨滴是参天修炼两千多年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本命精元,是他的生命精华所在,随意一点液体都可洞石穿金腐骨化尸,论效力他发出的雨滴可比硫酸雨厉害不只百倍。司徒焱焱将脚一顿,一朵火莲生于她的脚下,一朵火云罩住她的头顶,袭来的酸雨被她挡在身外。她没事,三仙庙除正殿外的建筑和器物全都倒了霉,被飞溅下来的雨滴腐蚀得千创百孔满目创痍。 参天发了狠心,攻势如潮无尽无休,司徒焱焱顾忌公子白的安全难施全力,结果两位大仙就这么僵持不下。不过他们都明白,只要谁有一丝破绽都会被对方毫不留情地干掉。至于重雾、惊岚人等,在参天攻势停下来后全都躺在地下喘气还没恢复过来呢,就是他们想帮忙在参天和司徒焱焱相互交织的激烈对攻下也插不上手。 在双方难解难分又欲罢不能的关头,出色完成包围和清剿任务的啸月兴高采烈地来找公子白表功。到了三仙庙(此时的三仙庙跟废墟也不差多少),就看见司徒焱焱和参天正在斗法,他四处察看就是不见公子白的身影。莫非临阵脱逃了?这小子可好干这种事,啸月心想。正当此时,参天转了一下身,啸月眼尖一下看见公子白被几根枝条缠在参天的腰间,在公子白的身体外面还被镀了层半透明的绿膜,在绿膜下面公子白正吃力地蠕动着身体试图摆脱。啸月立刻明白了公子白是被人给抓了俘虏,现在正试图逃脱,于是他就扯着嗓子给了公子白一个建议:“老弟,瞎折腾什么?用嘴咬啊!不是你的嘴,你的嘴顶什么用,我是说狼嘴!” 公子白在参天被地火熔岩攻击的时候就醒过来了,先检查了一下确定自己的身体没事后,才发现自己头朝下被捆在参天腰间,参天又跟司徒焱焱斗得不亦乐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注意他,他就开始想办法逃跑。参天身体外的甲壳把他覆盖在里面了,很大程度地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更可恼的是捆住他的几根枝条强韧有力不说,而且刚好封住了他身上法力循环的关键部位,让他无法使用法术,真是太阴险了。难道说一个有为青年就这样完了,在墓碑上还要镌刻上“不幸被妖仙所擒尸骨无存,葬衣冠以念之”的铭文吗? 正在胡思乱想,手刨脚蹬的时候,啸月的喊声传到公子白耳朵里。当听到啸月说用嘴咬的时候,他还真用嘴咬了一口枝条,为此险些把满嘴的牙都硌掉。当他听到啸月说用狼嘴的时候,他立刻明白了。怎么没想到呢?自己还有一个妖狼族的“吞噬”技能。这可是像本能一样的东西不需要什么法力只要动动念头就可以使用的,听啸月说过吞噬对一切生命物质都有效,以前一直认为这个技能比较“禽兽”从没用过。现在保命要紧,什么禽兽不禽兽的,用一下试试。 公子白意念一动,左手化成狼头,狼头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对着缠着他的枝条就是一口。“咔吧”枝条应声而断,公子白的一只脚恢复了自由。一看这招管用,公子白心中大乐,左手连挥,狼头过处枝残叶败。参天正在和司徒焱焱激斗,忽然腰间剧痛袭来,攻势不禁一滞。司徒焱焱得此机会赶紧凝聚法力,准备施展强力法术克敌,因为从她的角度已经看到公子白挣脱乐束缚,正在卖力地残害参天的身体。 参天低头往痛处望去,发现公子白像只虱子一样在甲壳底下钻来钻去,左手变成了狰狞的狼头四处乱啃。参天巨手一挥,恶狠狠地拍了下去,想一掌毙了这个专门给他添乱的小人。公子白察觉到参天停止了对司徒焱焱的攻势,也看见了他的巨掌冲自己拍了过来。公子白不慌不忙地冲参天作了一个包你后悔的表情,突然手上加力狼头狂舞,没等参天的手掌拍下来,他竟然在参天的腰部开了一个大洞一头钻了进去。这还不算完,他还跟蛀虫一样从这边到那边把参天钻了个对穿。 参天这回可忍不住了,俗语说“大树要防蛀心虫”,参天这颗大树自长出来就没被虫子咬过,这次却碰上了公子白这个超级大虫,立刻被蛀了个透心凉,尽管他有两千年以上的道行,但本体受到重创他也承受不起。剧痛钻心,哎呀一声惨叫,参天受捂伤口跌坐在地上,而公子白早从伤口的另一头跑出去跟啸月汇合了。 遭受重创,被公子白造成的巨大伤口向外流着绿色的液体和冒着白色雾气,他的本元和仙气正在流失。看见公子白脱险,在空中的司徒焱焱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仙诀一引收了护体火云和火莲花,随后单手向天在虚空中一引,乌黑的天空立刻变成了暗红色,暗红色仿佛一池沸水在空中翻滚流动,同时般地面上的温度骤增,偏殿的木制结构已经燃烧起来。“天火降世,在劫难逃!”司徒焱焱全力发动,引动天火降世,本来在天空中乱流的天火在她法力的控制下形成了一道飞流直下的瀑布全部倾泻到参天身上。 参天有伤在身,索性坐在地上施法,把原本护在体外的绿色甲壳扩张成一道绿色的护罩,护住了以他为中心的一丈方圆。同时,参天在努力地恢复着被公子白弄出来地创口,阻止本元和仙气的外放。司徒焱焱的天火把参天压制在地上,处于绝对的上风,但想把参天消灭显然不是立刻就能办到的。依据当时公子白的现场目测,在排除参天疗伤成功的可能性后,用司徒焱焱的天火炼化参天的防御需要七天时间,接下来炼化参天的本体大概要二十一天。参天两千年的苦修,再加上三颗灵丹、两个千年老妖的内丹和元神,一般的神仙修为也不过如此,想一下消灭哪那么容易? 当时参天的估计比公子白更乐观,他虽然对天火有所畏惧,但那是没升级以前的事。现在他是升级版,就算司徒焱焱是散仙的资格论道行还是不如他,充其量是让他受些伤害,要想消灭他谈何容易。 正当参天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异变突起。司徒焱焱正在吃力地控制天火一分一毫地削弱参天的防御,刚刚融合完毕就立即使用这么强的法术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的。突然之间,司徒焱焱感觉天火完全脱离了她的控制,她立刻骇出一身冷汗,要知道一般的法术失控就可能对凡人产生难以预料的灾难,何况是天火这种终极的法术,一旦失控整个村子乃至整个城市都得灰飞烟灭。脱离司徒焱焱控制的天火连颜色都变了,由暗红色变成了接近透明的青白色,火焰的强度至少增加了百倍。唯一没有变的是攻击的目标,失控而加强了的天火依旧以参天为目标,而且仅以他为目标狂泄而去。不像司徒焱焱使用时周围都能感觉到高热的情形,变了性的天火将热量全部内敛,所过之处连一颗嫩草都没有考焦。 改变了形态的天火像激光一样的倾泻到了参天的身上。天火临体后,参天的防御瞬间瓦解,天火直入他体内,然后由内而外的开始燃烧。火焰瞬间破坏了他体内的生命组织,消耗掉了他一切法力,并且肆无忌惮地灼烧着他的元神和内丹,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天火!参天有所感悟但为时已晚。全身冒火的参天不甘心的狂叫:“天劫,天火之劫!为什么会提前到来,为什么……?”不可一世、横行无忌的妖仙参天带着不情愿的哀号在烈火中“永生”了。 众人望着眼前的一堆灰烬默然无语。伸手在灰烬当中拾起一枚银杏种子的司徒焱焱叹了一口气。“可惜,可叹!千年大道居然悟不出:天劫难渡终可渡,心劫非劫不可生!心劫一起,外魔入侵,天劫随时可至。没想到我的一句在劫难逃居然让你在我手中应了天劫。如果你真的形神俱灭,那么我是无话可说。否则请你重头再来吧!“说完,司徒焱焱把那粒银杏种到了三仙庙正殿前的空地上。 公子白为解放三仙庙作出了很大贡献,在接受了张太姥、重雾、惊岚的感谢后,拿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和清灵子兴高采烈地回城去了。他走的时候没有看见司徒焱焱来送行,自从完成融合后,司徒焱焱就没跟公子白说过话,听重雾讲融合后的司徒焱焱在气质和性格上又有了一些改变,所以在一切状况没有稳定之前司徒焱焱决定暂不现身尘世。公子白往回走的路上竟不自觉的想念起挨雷劈的滋味,难道过电也会上瘾? 三仙庙受损严重,但受损原因无人能说明,村民们在事发当晚居然全部在睡觉没有一人有所察觉。当然一些年纪较大又与张太姥比较熟的老人,还是能从张太姥嘴里得知一点事情的大概,但打死他们也不会到外面去讲,顶天是下雨天当故事讲给孙子们听听。于是三仙庙心的传奇故事就开始流传了。虽然三仙庙受损原因是个谜,但就是这个谜和各种版本的传奇故事使三仙庙声名雀起,没过半年三仙庙就被村民和一些赞助者修葺一新,但保留了原本的两扇被撞破的大门。又过了半年,在正殿前的空地上长出了一颗挺拔的银杏树。 整件事就数啸月最爽,不但得了一颗增加道行的木珀丹,还在三仙庙的正殿苦修三个月,得到了重雾和惊岚的指点。至发稿时止啸月仍在重雾的督导下苦修,只不过常因想起公子白的烤肉而精神溜号,为此已被重雾和惊岚痛殴N次。 整件事最倒霉当属清灵子,这位掌门先生一开始就无故被打,接下来又无私奉献为收复三仙庙出了不少的苦力,更冤的是手机坏了没人赔。因为答应赔手机的是司徒焱焱,重雾和惊岚都是一副我没说过,不关我事的嘴脸,可事后她就不见踪影,公子白怀疑失踪原因可能与手机索赔事件有直接关系,这年头连神仙的品质也有问题呀! 整件事最无辜的就是那些被参天迷惑的信徒,在三仙庙被毁后他们还死心塌地地去和当地政府交涉要求调查真相。可是被他们尊为活神仙的参天不见了踪影,没有了精神领袖当时乱了套,宛如一群被疯狗撵急了的鸭子呱呱乱叫,再过了几天迷心术失效,这群人渐渐恢复了本性,如梦方醒的破口大骂参天卑鄙无耻。他们正骂的起劲,派出所的民警就把他们请了过去,原因是怀疑他们这批人加入了邪教,结果这群人不但被骗去了钱财,每人都被住居区的派出所监控了半年,写了N篇思想汇报、检讨书才算完事。 人生在世哪个能一帆风顺,哪个没有坎坷?劫难重重,关口座座,有的劫非渡不可,有的难在所难免。怎么过?过不过?着实令人烦恼。算尽机关,其实又何必呢?只要记住一点足矣。 如果你能过自己这一关,就没什么关口你过不去!否则,你犯了心劫,危险哪! 第07章 利用 第01节 小镇惩恶 从三仙庙回到城里,几个星期来公子白的生活只能用无聊两个字形容。原来总熊他作烤肉吃的啸月,被他留在三仙庙接受重雾和惊岚的魔鬼训练。清灵子回了茅山,临走时还给他留了一张代为追讨手机款的委托书,在他看来分明是一张引雷符。还好司徒焱焱暂时失踪,否则又不知挨多少雷劈。陈玄为了应付期末考试整天憋在自习室里,一副恨不得把书直接塞进脑袋里去的模样。这些不时骚扰他的人一下全都不见了,着实让他郁闷。甚至李宠也经常神秘失踪,说是到冥界的图书馆查资料,看有什么办法恢复绝尘的原神。所有的人都有事做,唯独他无所事事。 无耐之下,他退了原来租的房子,置办了一套家具,搬进了苏氏企业送给他的大房子里。可以俯览河畔风光的七楼顶层,宽敞舒适,只让他兴奋了两天,过了新鲜期一个人住在一百五十平的房子里使他更加孤独。他决定以忘我的工作充实自己,可在单位等了几天,又给关系单位、熟人打了N个电话,就盼着谁有什么纠纷、官司让他办办。也怪了,平常不想干活的时候有都是活儿,等他想干活了却又没活儿。于是他放出话去,就是打破玻璃的屁事,只要有人请,不管多少钱他都接!此言一出,立刻有N+1个同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拿出崭新的钞票来“扶贫”,大家都以为他经济危机——没钱了!一百五十平的房子住着,名牌衣服穿着,还能没钱?也不看我是谁,分明是侮辱我,公子白心中苦闷却还要一边赞扬拔钱相助的同事,一边解释原因。为此他得到了同事高度的评价:“有病”“没事找事”“闲的”“吃饱撑的”等等。公子白只得大叹: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这天,公子白刚上班,负责日常接待的主任就找他了。“小白,听说你最近非常想作事,连打玻璃的案子你也能接?” “不会有打玻璃的来请律师吧?太夸张了!” “不是,是这么个事……” 原来有一个南方商人在本溪火车站打出租车到本市,结果上了车后,车子没开到本市,而是开到了小市(本溪市所属的一个小镇)。下车后南方商人发觉不对就和司机争吵了起来,仗着是本地人,司机居然动手把他的鼻子打塌了。后来报了案,经过法医鉴定构成轻伤。构成轻伤后就得按刑事案件处理,现在已经到了法院审判阶段,对于民事赔偿部分,法庭决定组织双方调解。南方商人对要求赔偿的数额和法律程序不太了解,想聘请一位律师陪同前往,工作时间也就一天,但报酬只有五百元。 因为这是律师事务所的案源交给承办律师,律师只有收费额50%的提成,本来就只能收五百元,扣除所里留下的一半,就剩二百五了!这点钱,又是个傻子数,哪个律师也不愿意干。因为公子白事先有话,所以主任来找他。 去本溪不是很远,当天即可返回,业务难度又不大,而且事先把话说出去了,这事怎么看也比打玻璃象件案子。全盘考虑后,为了不被曾经要“义助”他的同事鄙视,公子白咬着牙根,一拍大腿应了下来。 当天他同那个南方商人——杨老板见了面,这个杨老板是个典型的南方男人长相,精明有余,但缺少阳刚之气,这种人遇到蛮横一点的地赖子(地痞)绝对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剩挨揍的份了。他这次聘律师,一半是为了法律帮助,一半是为了壮胆。 本溪是辽宁比较大的城市,整个城市依着山势而建,城内坡路极多,为此原因当地人出行多步行或乘车,极少骑自行车,所以本溪又称山城。同时该市又以钢铁冶炼出名,是典型的重工业城市。公子白所在的城市离本溪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但平时没有业务他也懒得去,这次要去的是本溪的小市,而且沿途要顺太子河而行,路过本溪水洞,凭此两点,公子白也会去。 流经本溪的太子河,古称衍水。“秦伐燕,燕王僖走保辽东,使人追杀太子于衍水”。战国时期,秦国攻打燕国,燕王僖撤退至辽东,为了不被秦国所灭,命人在衍水杀死了太子丹,后人为了纪念“买凶”刺杀秦王的太子丹,便把这条河改称太子河。从本溪市沿太子河边逆流而上,一个小时便可达小市,中途经过该市著名的风景区——本溪水洞。本溪水洞是一个天然石灰岩充水溶洞,冬暖夏凉,以奇以奇异的钟乳景观著称,是辽宁著名的旅游景点。 本溪县法院的所在地——小市是个中等规模的城镇,没什么风景,却以“羊汤”驰名东北。说起羊汤可是好东西。以山羊的骨、肉、内脏放入土灶大锅里炖煮数小时,至汤汁呈乳白色时,将锅内的汤汁、肉及切碎的内脏盛起,放入盐、胡椒粉、香菜、辣椒、味精等调料即为羊汤,趁热食用鲜美无比。该地的羊汤因用料讲究,风味独特而闻名,到过小市而不喝羊汤的,将会是毕生一大憾事。 出于对太子丹的仰慕,对水洞的向往,加上羊汤的诱惑,公子白完全把这个业务当成了旅游度假。法庭调解这种业务他作得多了,根本不用准备什么。 坐在通往小市的小客车上,公子白一边悠闲地数着河里游泳的鸭子,一边得意地哼着只有他才知道是什么的歌曲。太子河就在眼前,刚刚还路过了水洞的门口,虽看不成水洞,但观赏了太子河,再到小市喝点羊汤此行也算完美了,公子白盘算着。看着身边鼻子上贴着胶布的杨老板,他才想起原来还有事要办,不是来旅游的。 两个人早早到了法院,在法官主持的调解中见到了打人的司机——肖远,这个肖远身高一米八,长的五大三粗,一身横肉,满脸匪气,一看就是个“虎人”(作事欠思考,又冲动的人),,当地的人都管他叫做“肖四”。他开的出租车专门拉从火车站到小市一线的客人,通常一车并四个客人,每人收十元钱,那天他的车还差一个人,又看到杨老板是外地的,故意骗他上车凑数,把他拉到了小市。后来杨老板为此和他争吵,他就动手打了杨老板一顿,虽然只是轻伤,却构成了刑事犯罪,但这类案件的情节轻微,危害不大,公安局并没有把他羁押起来,所以他一直还在开车拉客。 调解进行的很缓慢,杨老板一开始就要三万的赔偿,而肖四则是百般抵赖一味哭穷。南方商人的斤斤计较和北方无赖的插科打诨让法官和公子白头疼欲裂。终于在三个小时后,双方达成了协议,肖四赔偿杨老板一万元民事赔偿部分调解结案。看着双方在调解书上签字,法官和公子白都长出了一口气。 从法院出来,肖四横眉立目地瞪了他们两个人半天才愤然而去。看着时至中午,他们两个决定吃过午饭后立刻回去,于是公子白一马当先找了一家羊汤馆冲了进去。要了两大碗羊汤和一些小菜后,公子白马上伏案大吃。喝着滚烫鲜香的羊汤,出了一身透汗,再看杨老板小心翼翼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相,公子白心情好多了。虽然没游览水洞,但看了太子河风光和喝到了羊汤也不虚此行了。 公子白正享受着,从小店的门外来了四个流里流气的人,四个人进屋后略一张望便径直冲着他们两个人围过来。不用说一定是来找事的,公子白心里有数装着没看见这四个人继续吃饭。四个地痞把两人围在当中,为首的小胡子伸手推了一把杨老板,嘴里不干不净地说:“妈××的,南蛮子,听说你挺能装,一个破鼻子就值一万?今天我卸你一条腿当猪肉卖,看看能值多少!” 杨老板冷不防被推了一下,羊汤洒出了半碗,手也被烫伤了,又惊又怕又疼,一时说不出话来。公子白很可惜地看了洒在桌子上的羊汤一眼,喝干了自己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才站起身。公子白一站起来,四个人以为他要动手,立刻白开了架势,有两个还操起了店里的折凳。公子白一身精悍的肌肉,他们可不敢像对文弱的杨老板那样毫不在意。 “别紧张。我是要结帐。什么事好商量,人多眼杂的何必在这里解决呢?咱们出去找个地方谈谈吧,何必伤和气呢?”公子白脸色如常的说。 进来的四个人正是肖四找来的地痞。肖四虽然没被收押,但致人轻伤赔了钱后也要负刑事责任,即使不蹲监狱也要判个缓刑,一样留下案底。他在这地方“把横”(横行霸道)多年,还是第一次因为打人赔人家钱,完事还要上法庭被判刑呢。为了出这口气,从法院出来他就找了四个地痞,一定要暴打杨老板和公子白一顿。四个地痞听公子白一说,正中下怀。出去以后,找个地方修理这两个人一顿,再从他们兜里掏几个钱,然后一哄而散找地方喝酒,这两个外地人找谁去呀。四个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公子白结完帐后,就挟持着他们出了小店。 四个地痞挟持着公子白两人,转弯抹角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胡同停了下来。为首的小胡子说:“今个这事不能善了,你们两个说怎么办吧?” “你要怎么办呢?”公子白回问,“各位大哥摆明要暴打我们一顿,还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吗?如果那样最好了,杨老板不是小气的人,完全可以破财棉灾。”一边的杨老板除了不断的点头外就没别的话说了。 “两条路,你们选。一条是实惠儿地让哥们给你松松皮、散散筋骨;一条是拿个几千快出来请哥们喝酒,哥们就给个面子简单的让你们挂点彩意思意思算了。”小胡子嚣张地说。 “那我们想破财都不能消灾,太不开面了!再商量商量吧!” “没商量!你选哪条道吧?” “跟你说,打人是犯法的,想必让你们来的人现在什么待遇你是知道的。那还只是轻伤,如果你卸杨老板一条腿就是重伤,最少也得蹲个七八年。你看杨老板的体格多弱,弄不好他经不起你们摧残一命呜呼,你们就陪他去了,就算找个好律师,也得把牢底坐穿!看你们年纪也不小,怎么能让人当枪使、当猴耍呢?”见四个地痞不依不饶,公子白失去了玩笑的心情直接告诉他:“我们两样都不选,你们看着办吧!” “他妈的,玩我!收拾他!”小胡子一声令下四个人马上围着两个人拳脚相加。 小胡子一喊,杨老板立刻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做了一个标准的挨揍的保护动作,可能是打挨多了比较有经验。他耳朵里就听见“砰”、“啪”、“扑通”、“吧唧”、“哎呀”、“妈呀”一顿乱响。他还奇怪呢,打的这么狠怎么不疼呢?他战战兢兢地挣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地上作烧鸡状蜷缩着的三位。小胡子哪去了?他抬头一看,小胡子被公子白正单手掐着腰带凌空举起来,正惊慌得手脚乱舞呢。 “干什么不好,好好的混个黑社会也比当地痞有前途!告诉肖四,不要再找事儿,老老实实地开车赚钱,不然我把他剁成八块!”公子白恶狠狠地瞪着小胡子一字一句地说。随后将手一松,小胡子“吧唧”一声摔在地上砸起了一片尘土,扭动了一下身子就作了死鱼。 “放心,他们没怎么样,只是昏了过去。要验伤的话也是轻微伤,不算犯罪,他们也不会报警的。恶人需恶治。走吧!”掸掸身上的灰尘,拉起了满脸惊异的杨老板,神色轻松的走出了胡同。 坐上了开往本溪的小客车开了半个小时,公子白忽然想起一件事,对杨老板说:“杨老板,说好了我的交通和饭钱都是你付,刚才的羊汤钱可是我付的,一共十八块五。有零钱的话就给我吧。没有也不要紧,我能找开。” 公子白说完话等了一小会儿也不见杨老板回应,扭头一看发现杨老板正张着大嘴望着车窗外面发呆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入目的是开着出租车与小客车并行的肖四,他也侧着头张着大嘴看着杨老板。 人吓人吓死人!显然肖四和杨老板都被对方吓了一跳。肖四指使四个地痞来打他们两个人后,为了摆脱嫌疑,特意开着出租车出来拉客人。在他的脑海里正勾勒着公子白二人骨断筋折躺在臭水沟里的惨象,猛然一歪头看到了一个完好无损的杨老板,顿时大吃一惊。杨老板正隔着车窗看风景,突然发现后面上来的出租车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开车的司机正是肖四,他以为肖四不肯放过他,开车追上来了,立刻吓得魂飞魄散。 公子白探出头,对着肖四打了个“鄙视你”的手势后,拍了一下杨老板说:“不用怕,按时间推算,肖四还不知道那四个地痞被我摆平了,他不也在吃惊吗?放心,我绝对能把他剁成八块,只要他敢惹我!”看着杨老板恢复了正常,公子白又开始向他要十八块五的饭钱了。 第07章 第02节 众口铄金 车子开到了本溪市,公子白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哪位? 老三哪!你不是在辽阳吗? 啊?!不在军队干,回地方了! 在市检察院。好地方! 我就在本溪,过来办点事,现在办完了不需要帮助了。 晚上请我吃饭?!太好了!那我就不回去了,直接去你那了。\\\"公子白大学的同寝哥们儿排行老三的杨友堂是本溪人,毕业之后直接进了军队的检察院,干了一年多就赶上裁军减员,借这个机会他主动要求转业,结果就被分配到了本溪市检察院。这厮和公子白感情非常好,刚安顿下来就急着给他打电话,正巧公子白也在本溪。哥俩从毕业后一直没见过面,这次恰逢其会公子白决定留在本溪,晚上和杨老三连床夜话。 处于对委托人负责,公子白一直把杨老板送上了回城的快客上。这种客车,上车后车门一关直上告诉公路,到终点之后才停车开门,对已成惊弓之鸟的杨老板实在是绝佳之选。送走了杨老板,公子白就去找杨老三。在杨老三单位的会客室里苦熬苦等了一下午,终于等到了杨老三下班。一出单位,这哥俩就开始Happy了。吃饱喝足洗干净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两个人叼着烟卷在大街上溜达着往杨老三的家里走。 \\\"家里有喝的吗?半夜渴了咋整?\\\"公子白问。 \\\"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买两瓶水回去吧。\\\"杨老三说。 \\\"这么晚还有卖的吗?\\\"\\\"有。前面不就是便利店吗?\\\"两个人进了一家夜卖的便利店,随手选了两瓶可乐和一包云烟。 \\\"一共十三块五。\\\"收银员飞快地算好了帐。 \\\"我付、我付。\\\"两个人递过去的都是百元大钞。 看着大钞,收银员一脸歉意地说:\\\"实在对不起,店里没有零钱了,找不开。麻烦您用零钱付帐好吗?\\\"\\\"零钱?!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一文钱憋到英雄汉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没零钱难坏好青年的时代来临了。没有零钱眼看着水就是卖不走、喝不到,开便利店不预备零钱找给顾客还开个什么劲,杨老三的火暴脾气马上就要发作了。 眼看杨老三脸红脖子粗,正是火山爆发的前兆,眼尖的公子白看到了收款机上的\\\"银联\\\"标志,赶紧说:\\\"小姐,可以划卡结帐吗?\\\"\\\"可以。只要是银联标识的卡都行。\\\"\\\"这是我的卡,就用它了。\\\"公子白把自己的银行卡递给收银员,在机器上输入了密码,在帐单上签了字,一切OK了。 杨老三一看问题解决,也就没继续发火。两个人拎着香烟可乐回到杨老三的家里,躺在床上一顿神侃,直到凌晨两点才睡觉。 第二天早上不到六点钟,杨老三家的门就被敲的当当乱响。两个人睡得正香,谁也没去开门,以为是收煤气费的,让他敲去吧。敲门声持续了二分钟,终于停了下来。紧接着一声巨响,门被从外面炸开了,一小队警察从外面冲了进来。杨老三和公子白刚吃惊地从床上坐起来,四个警察就两人一组地把他俩又摁在床上了,黑洞洞的枪口也顶在脑门和心口上。其他进屋的警察也持枪迅速地清查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在门被炸开的时候,公子白就可以选择起身逃跑或者攻击进来的人。因为从六楼跳下去或者撕碎几个正常人对他来说都像呼吸一样容易。可他第一个念头是保护杨老三的安全,所以他没逃跑,等看清进来的是警察之后他就更不能躲闪或者出手了,如此声势浩大兴师动众的冲进来,很明显是在办重案。不管是冲他们两个谁来的,他跑或动手都会给自己和杨老三惹下天大的麻烦。所以他选择了不做任何反应静观其变。 \\\"你们是哪个局的?有搜查证吗?\\\"杨老三回过神来开始咆哮起来。 在场的警察好像全都失聪,谁也没理他。在确定了屋里没有异常情况后,一个警察走到门口对外面说:\\\"陈队,嫌疑人在屋里,现在已经被控制住了,没有其他异常。\\\"随着这个警察的报告,外面走进来一个三十四五岁的警官,一看就是没有腐败精明强干之流。警官走到杨老三和公子白的床边笑着对杨老三说:\\\"老弟,不认识我了?\\\"\\\"陈起,刑警队闲着没事干,跑我家演习来了?玩笑开大了吧?\\\"来人是市刑警队的队长,是市里有名的神探,因为工作关系和杨老三比较熟,到现在还欠杨老三一顿饭没请呢。杨老三看见他,气更不打一处来。\\\"我跟你说,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回院里就让人查你,非定你个滥用职权不可!\\\"\\\"兄弟,我那敢开这么大的玩笑啊!你没事,可你这位同学可有麻烦了,我就是冲他来的。这是你要看的手续。这位就是公子白律师了吧?\\\"陈群随手把两份盖着大红印章的文件放在床上,转头去打量公子白。 杨老三一看床上的两份文件脸色不由大变。放在床上的一张是搜查证,上面写着批准搜查杨老三的家。这倒无所谓,家里又没藏什么违禁品,搜就搜了就当大扫除一次。另一张文件可是拘留证,在上面写着拘留原因--涉嫌杀人,要拘留的人正是公子白! 公子白也看见拘留证上的内容了,随后和陈起分毫不让的对视了一分钟。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起说:\\\"看来这是真格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到了警局再慢慢谈吧。麻烦陈队让这两位不用这么紧张,起码让我把衣服穿上好出门呐!\\\"\\\"果然是律师,不用我多说废话。\\\"陈起收回目光,赞赏地点点头。\\\"小李、老张,松开他,让他穿衣服。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就收队吧。\\\"于是一小队刑警押着公子白、带着杨老三回了警局,杨老三的邻居们则对着他家的破门议论纷纷。 到了警局,公子白和杨老三立刻被隔离讯问。陈起亲自带了两个预审员\\\"关照\\\"公子白。问过了姓名、年龄、职业等自然情况后,讯问渐渐进入了正题。陈起详细讯问了他何时因何事来本溪,具体的行程和时间,反复问了几次用了近两个小时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陈起没从他的回答中找到任何线索,他也没从陈起的问话里听出到底是谁死了,陈起和他都不耐烦了。 公子白笑了笑说:\\\"陈队,大家都是吃法律这碗饭的。不同的是你是武行,我是文角。你认为刚才的讯问方法对一个精通法律的律师有什么作用吗?别说我没犯罪,就是犯罪了也不可能单凭几句问话就老实交代。何况到现在我只知道涉嫌杀了人,你刚才反复问我的行程和接触的人,难道说我碰到的人里面某个被杀了?该不是杨老板吧?那他的命也太苦了!\\\"陈起重重地抽了口烟,又重重地吐了出来,仿佛以此发泄心中的烦闷。\\\"对你们这种人真是没办法,无论你干没干过,想从语言上找出漏洞实在是难。你是聪明人,不过不是先知,杨老板没死,而是打过他又刚和他达成调解协议的肖远死了。而且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肖四死了?报应不爽啊!不过说我有嫌疑是从何说起呀?\\\"公子白听说肖四死了倒是有些吃惊,但着实不知他的杀人嫌疑从何而来。 接下来陈起向他讲了事情的始末。今天凌晨一点,有人报警说本溪水洞入口附近的公路上发现有人被杀。刑警队到达现场后发现,案发现场是位于本溪水洞入口和太子河之间的公路边。现场上一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司机座椅一侧的车门开着,从车门外开始直到相距百米的水洞入口之间依次散落着断臂、断腿、躯干、头颅,残破的肢体和凝固的血液在空地上画出一条粗大刺目的红线。死者的双臂被完整地砍下来,双腿从膝盖部分成四段,加上头颅和躯干一共被利器分解成八块,如此凶残的手法正是名副其实的\\\"大卸八块\\\"。 如此残酷的虐杀,陈起作了十几年的警察还是第一次见到。从现场的状况看,凶手是从车内副驾驶的位置开始行凶的,先砍下了死者的右臂,然后追出车外又砍下了死者的右臂,接着是左右腿,在死者失去双腿不能行动后,还拖着死者走了二十几米,最后砍下死者的头颅扔出老远。在如此残忍的手段下,被害者一定会剧烈的挣扎和反抗,但尸体的创口整齐,没有重复切割的痕迹,显示出凶手冷酷、准确的手法。现场的残状让见惯凶案现场的刑警们都为之毛骨悚然,陈起更是气愤。杀人不过头点地,像这种残忍的杀法凶手不是和死者有深仇大恨就是个变态! 通过现场勘察和对尸体的检验,很快查清了死者的身份和死亡时间。死者名叫肖远,家住小市,出租车司机,死亡时间大概为前日二十三点十四分。工作进行到这里也就该结束了,下一步的工作就是收集线索破案阶段。可是,水洞的管理机构却把此事通知了市长,市长认为在水洞附近发生了如此惨案将会对水洞声誉造成严重影响,所以对市公安局下达了尽快破案,尽早消除影响的指令。陈起刚要收队的时候接到局长的电话,要求他们不要拖延从快从速破案。收到命令后,陈起和他的警员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连夜展开调查。 刑警们先从肖远的社会关系入手,走访讯问了与肖远联系密切的亲戚和朋友,很快就查出肖远最近摊了官司,并且从肖远的哥们小胡子等人口中得知了公子白曾经说过要把肖远剁成八块的事。随后又在公子白所在市的公安局协助下讯问了杨老板,结果得知公子白当天留在本溪没有返回。作为近日唯一与肖远产生过矛盾,并且已经表现出过人的武功的公子白,立刻被锁定为重大嫌疑人。随后,根据杨老板提供的线索查到了公子白可能落脚的杨老三家的地址,才有了神勇警察破门而入,将公子白和杨老三\\\"捉奸在床\\\"的事件。 陈起讲完后,把一堆讯问笔录和照片拍在公子白面前说:\\\"所有的证人证言都证明你有杀人的嫌疑,律师同志你怎么解释?\\\"公子白简单看了一下,陈起的对工作还真是认真负责,少半夜的时间居然连跟他们共乘一车回本溪的乘客的讯问笔录都在。\\\"陈队,你不是傻瓜。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陪杨老板来是他花钱雇我的,不然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肖四肖五的。刚谈完事就被地痞找茬,傻子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虽然我的职业不是保镖,但也不能瞪眼睛挨打吧,我教训的那几个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这种人不动硬的根本治不住,不说两句狠话哪行啊?就凭他们和坐车的乘客的证言就说我有杀人动机,不太现实吧?而且他们只是说听到我说要把肖四剁成八块,他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这可是杀人重罪,没有直接证据请你就把我给拘起来,该不会想找个顶罪的尽快交差吧?我会为了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放着律师不作、好觉不睡,大半夜的跑到大道边上去杀人,简直是天方夜谭!\\\"平白无故地遭到怀疑,公子白有些恼火,说话也就不客气起来。 陈起听公子白说他是在找替罪羊火儿跟着也大起来。\\\"我会为了交差找人顶罪?你不打听打听,我陈起干了这么多年警察冤枉过谁?目前的证据表明你有嫌疑,按照职权我必须拘留你。你说你没杀人,你有不在场的证据吗?\\\"\\\"我说过了,我一直和杨友堂在一起,你可以问他。\\\"\\\"杨友堂是你的同学、铁哥们,就是你给他个屁他也会嚼烂了咽下去。你们两个的关系我们都查清了,你们两个有利害关系他的话不足采信。如果你没有其他的证据证明案发当时你不在现场就不能摆脱嫌疑!\\\"陈起给公子白出了一道难题。 \\\"整个本溪市就他一个人认识我,你难道让我每到一个地方都跟人说:\\\'你好,我是公子白,现在是几点几分我可在你这里没去杀人\\\'这样的话我不是杀人犯才怪呢?当警察的有权依办案需要对有关人员进行讯问,但你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吧?\\\"公子白没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还是对陈起的要求束手无策。 \\\"既然这样,就是说你证明不了案发当时你不在场。那我还是要先把你拘留。\\\"\\\"陈队,拜托你把现场的脚印、指纹好好分析一下在来整我,也好有个借口。这么办分明是要跟我过不去吗?\\\"\\\"我办案子不用你来指手画脚。小王把他先关到拘禁室,下午送到看守所去。\\\"陈起被公子白丝毫不让的态度和说他冤枉好人的言辞给激怒了,非要给他难堪不可。其实陈起的压力非常大,市里、局里的领导逼着他破案,现场上除了死者的尸体血迹外没有脚印和指纹等其他线索,公子白这条线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好,你最好能找到证明我杀人的证据,办错案、抓错人的后果你也清楚!\\\"公子白毫不示弱,话里话外告诉陈起你要是整不动我,反过来我就要整你了。 陈起审公子白的工夫,杨老三也在另一边接受调查。当检察官的杨老三跟刑警队的人都很熟,但这次这些熟人们可没给他面子,完全是警察打亲爹--公事公办,仔仔细细盘问了他一个小时,虽然拘留的不是他,但他享受的绝对是犯罪嫌疑人的待遇。到了后来,杨老三总算清楚了,公子白因为说了一句话,而且这句话居然应验了,因而成了杀人嫌疑犯。现在能证明公子白案发时不在现场的就只有他一个人,显然因为他和公子白的关系,刑警对他的话的真实性非常怀疑。讯问完毕后等了半天不见公子白,一打听才知道公子白被关在拘禁室下午就会被送到看守所。这回他可着急了,看守所可不是公子白能待的地方,那里关的差不多都是真正的人渣,公子白进去了恐怕一晚上过不了就被折磨的剩办条命了,新人报到这一关公子白可过不去。于是他在外面打了起了电话,请了几个熟人说情,得到的答复都是事关重大这个人不能放,没人敢负这个责。杨老三还不知道公子白现在的实力足可以将整个警察局的人都折磨的半死,更不惧看守所里面黄肌瘦的人渣,急得连班都不去上在警局门口转圈。 于是这哥俩一个在拘禁室里郁闷,一个在警局外面转圈,此时他们都有一个远大的理想,那就是:把陈起这厮摁在地上一顿暴打! 第07章 第03节 脱嫌余波 公子白被关在拘禁室里,心中大叹流年不利,刚刚摆脱雷劈的厄运又弄成锒铛入狱。自己不过是为了渲染一下气氛,增加一点威慑力说了两句痛快痛快嘴而已,谁知竟一语成真。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练成了传说中的“乌鸦嘴”,应该不会吧?如果知道是哪个混蛋这么配合我,非把他也大卸八块不可,公子白心中愤愤地想。现在好,成了阶下囚,公子白空有一身异术不敢施展。以他目前的实力绝对可以单枪匹马杀出警局,可是那样无论他杀没杀人都会被列入世界通缉的奇人名单上,再也无法享受人生的快乐了。 “老大,羊汤喝的挺爽的,昨晚又吃又聊的也挺开心,怎么我走了半晚上,你就被人民警察请来住单间了?”李宠不知从那里转回来,发现公子白被人拘禁就开了他一个玩笑。 “就怨你!没事总出去瞎跑,早上睡觉的时候没你站岗,害的杨老三家的门都被炸破了。早知道外面是警察,给他们开门就是了!” “这么严重?都动炸药了!老大你不是闲着没事打警察了吧?以前你不是总叨咕吗?为什么没叫上我一起打?” “我最近是无聊,可不是傻子。我要打的警察都是我同学,可不是这里的各位大哥。昨天不是打了几个混蛋吗?当时随口说了一句要把肖四剁成八块,结果这厮在昨天半夜真被剁成了八块。结果我就成了嫌疑犯,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我倒霉?” 公子白给李宠讲了事情的始末,李宠也听得目瞪口呆,最后他只说了一句:阴谋,一定有阴谋!对于如何摆脱目前的窘境他也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事情说完,公子白的烟瘾也犯了。原来的香烟被搜身的时候拿走了,不过这难不倒公子白。意念一动,一包云烟自动从妖力空间里落到他手上,撕开包装熟练地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手习惯性地伸到裤兜里去掏打火机。打火机没掏出来,却掏出一小片纸来。公子白这才想起来打火机也在搜身的时候被搜走了,他扫了一眼手上的纸片随手要扔,旋即又把手收了回来,扶了扶架在鼻梁上装样子的眼镜(他自从和啸月结下“血契”后已经不近视了,戴副眼镜只是遮挡一下犀利的目光)仔细将那张纸看了两遍,然后开心地大笑起来。 李宠被他的举动给弄懵了。“老大,你没事吧?大不了你用妖力空间人间蒸发,不用受这么大刺激吧?”李宠以为公子白想不开疯掉了。 “去你的!我才没疯呢。这就是我不在场的证明,刚才怎么没想到呢?这下看陈起怎么收场?”公子白捏着纸片得意洋洋地说,样子像一只偷到鸡的狐狸。 公子白从裤兜里掏出来的是一张银行卡结帐的回单。这种帐单一式两份,持卡人用银行卡结帐后,在收款处会留存其亲笔签字的的那份,另一份由持卡人保留。公子白手里的这张正是昨天晚上十一点三十三分十六秒在便利店划卡结帐的收银回单。依据警方的鉴定,肖四的死亡时间是昨晚十一点三十分,这种鉴定的误差不会超过五分钟,水洞离市内有三十五公里,如果能在八分钟之内从水洞赶到市内需要262。5公里/小时的速度,以实际的路面状况和现有车辆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所以,便利店里留存的由公子白签名的帐单就是证明他不在场的最有利证据。 在公子白的噪声攻势下,陈起沉着脸来到拘禁室门前。没等他开口,公子白就把手里的帐单从小窗口砸了出去。“陈队,麻烦你到这家便利店去调一下我签字的那份。不用我解释为什么吧?”陈起俯身捡起帐单,看了一眼后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动了一下,然后叫了两个警员吩咐了几句,那两个警员随后匆匆而去。 警员走后,公子白和陈起隔着门对抽了闷烟比拼功力,看来陈起很郁闷,连公子白如何弄到香烟的都没注意。半个小时后,杨老三和那两个警员一起从外面进来,在杨老三的脸上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喜气,看来公子白有救了。 在门外转了若干圈后,杨老三这位热血青年冷静下来,开动了检察官的头脑,几乎和公子白同时想到了用银行卡付帐的事,又几乎和陈起派出去的警员同时到了便利店,拿到了公子白签字的帐单后,他兴高采烈地回来看陈起的热闹。 接下来的一小时,刑警们对帐单进行了笔迹鉴定、帐户核对等一系列的技术鉴定,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帐单上的交易属实,上面的签名是公子白亲笔书写,排除公子白在案发当时在犯罪现场的可能性。 陈起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吃了苍蝇。在案发现场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和物证的前提下,公子白是唯一的嫌疑人,起码表面上如此。在公子白的嫌疑洗脱后,案件失去了侦破方向,弄不好就办成无头悬案,那样他的一世英名就毁在这个案子上了。 公子白和杨老三此刻绝对是扬眉吐气、咸鱼翻身的感觉,在警察局里不敢造次,但他们也毫无顾忌地用眼神蹂躏了陈起一番才心满意足。公子白更是大发感慨,从来都是他到看守所会见犯罪嫌疑人,这次差点成了犯罪嫌疑人让别人会见,他这回真是深切体会到了含冤待雪的心情,更认识到替人作刑事辩护是多么高尚的事,并且决定从现在开始一个月内承办刑事案件一律八折优惠! 陈起也算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爷们儿,当下向局领导做了汇报,然后撤消了对公子白的拘留。重获自由的公子白没有不依不饶,只是对他说了一句话:“陈队,请尽快派人把杨友堂家的门修好,晚上他还得回去睡觉呢!”说完和杨老三一起哼着“开封有个包青天……”走了出去。得意忘形的两位忽略了身后陈起诡异的笑容。 虚惊一场后,重见天日的公子白为了表示对杨老三的歉意和解决肚子问题,特意找了一家可以刷卡结帐的饭店请杨老三美美地吃了一顿酸菜炖肉,公子白是怕吃饭的工夫又有人被大卸八块,那他变态杀人狂的黑锅是背定了!席间,作为间接受害者的杨老三拍着胸口保证,一定会找机会狠狠砸陈起一顿饭,并在他喝多的时候踹他两脚,公子白才主动去结帐,否则杨老三有要破财。 回到了S市趁还没下班,公子白到所里取份文件。他刚一进门立刻遭到同事的围观。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知怎么整的,大半天的工夫,所内的同事全都知道公子白涉嫌杀人被抓了起来,而且还是变态的虐杀。一时间各种猜测众说纷纭,更有几个“够意思”的同事打出了“公子白案件辩护律师团”的旗号,不但在所内的律师都报了名,连在外地出差的都通过电话和互联网报了名。表面上说是为了维护公子白和律师事务所的声誉,实际上无非是对公子白是否真的变态感兴趣。看来无聊的并非是公子白一个人呐! 公子白被围在人群当中,活像一个答记者问的政府发言人。在问题中居然包括了“你杀人后感觉如何?”、“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屠刀?之类令人发指的问题,更有几个女同事摸摸公子白的手臂然后尖叫着跑开。 “要是杀人我还能回来?警察搞错了!不关我事!”扔下话后,公子白顾不的拿文件,冲出人群落荒而逃,其速度比后面追几百只魔兽的时候还快。看着公子白狼狈逃窜的样子,以所里钱主任为首的律师们暴笑不止,近来大家都很无聊这是本年度所里开得最成功最有效果的玩笑! 瞧他们的样子,巴不得我真宰几个人,律师们真是惟恐天下无贼!连同事的生意都想做,没人性!天天和这些人在一起,想想真是不寒而栗,不知被人整蛊的公子白边逃边想。 回到家里耳根清净,公子白倒头就睡,直到晚上十点钟才从床上爬起来。 “小李,麻烦你到冥界东北办事处去打听一下,有没有收容到肖四的鬼魂。”警察查案要找证据动脑筋,公子白查案就方便了许多,直接找死鬼来问问他是怎么死的就行了,当然如果是个糊涂鬼这个方法就行不通。 “老大,你不是跟杨老三说不管这事了吗?怎么还要管?你不是警察,那个警察也不不是你兄弟,管这事又挣不到钱,我看算了吧?” “我能告诉杨老三我是这么查案的吗?他可是马克思的忠实信徒,接受不了我这一套,对他只能说不管。你想,这件事害我差点进了看守所,搞不好英年早逝不说还要落一个变态杀人狂的骂名,不弄清什么东西在背后搞事,把他揪出来摁在地上踹几脚怎么能解我心头之恨,也对不起杨老三家的门呐!” “算了吧!虽然这也算是个原因,不过主要原因还是你无聊透顶又想找鬼魂练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我最近也发闷,有点事也好。”李宠臭了公子白两句,起身去了冥界东北办事处。 一个小时后李宠一脸不爽地回来了。 “有没有找到肖四呀?”公子白问。 “找个你个头!东北办事处的管事说这两天没有新鬼报到。又说这样横死的鬼魂为了不进枉死城多半会留下报仇,不会马上报到。他还建议我们到死人的地方或者他停尸的地方去找找。我白跑了一趟!”李宠为白费力气而愤愤不平。 “啊,知道了。我估计也是这个结果。”公子白不紧不慢地说。 “对呀。这个规矩你是知道的,我也知道啊!为什么你还让我去问?”李宠有种受骗的感觉。 “不用怨我,都怪你自己,让你去,你就去了,你是自愿的,与我无关。一定是最近鬼书看得太多,脑袋都锈逗了。就当这是热身运动吧,我们马上去案发现场。”公子白的回答简直让李宠欲哭无泪。真是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找个律师当老大等于自动上绞架! 李宠大叹人心不古之时,公子白已经开启了妖力空间,一人一鬼转眼之间来到了案发现场。为了不影响水洞的旅游,案发现场的尸体和血迹已经处理干净。放眼望去公路北侧百十米外的太子河在夜色下静静流淌,偶尔能听见鱼儿跃出水面发出的啪啪水声,草丛里的鸣虫断断续续地发出呜咽。路南侧差不多同样的距离内,水洞近三十米高的洞口冲着河水黑洞洞的敞开着。路边几有限的几盏路灯映照着稀疏的树木,投射出形状各异随风乱舞的的怪影。宽敞的公路两端没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更显得诡异莫测。公子白立足路边诗兴大发,张口吟颂:“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老大,你吟这两句诗越发着像变态杀人狂了!当心有蹲坑的警察,把你抓现行了!”对公子白的诗李宠实在是不感冒。 “换一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行了,行了。越说越像,还是干正事吧,别搞了!”李宠催促起来。 听了李宠的劝告,公子白收拾心情,打开了阴阳眼开始仔细寻找鬼魂的踪迹。阴阳眼一开,公子白立刻吃了一惊,水洞里竟然向外散发着一丝难以察觉又连绵不断的仙灵之气,要不是为了找鬼魂精神高度集中还真发现不了。如果在深山古洞有此景象倒不奇怪,但在游人如织的旅游景点就令人惊奇了。惊奇归惊奇,仙灵之气与横死鬼魂的怨气毫不相干,而且从灵气释放的方式看,洞里的灵体是刻意压制灵气外放,目的就是不想让外界有所察觉,既然如此公子白也不想多管闲事,转回目光继续他的找鬼大业。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公子白地毯式搜索下,终于在路边一个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发现了一个蜷缩的鬼魂。公子白一晃身形来到那鬼魂的身后,飞起一脚踢向鬼魂的屁股,嘴里调侃地说:“劳驾,跟你打听个事?” 第07章 第04节 波澜再起 了追求惊爆效果,公子白在脚上施了法,不然人是踢不到鬼的。公子白一脚下去并不是很重,但对几乎没有重量的鬼魂来说力量还是打了一点。中脚的鬼魂冲天而起,在空中手脚乱舞惊慌失措,随后李宠出现在他面前,伸手把他又扯回地面。 “老大,你有点过分了。他是地缚灵,只能在这里找替死鬼,你一脚把他踢飞出去,想要他的鬼命啊?” 公子白定睛瞧着惊魂不定的鬼魂,这个砘昕晒豢植溃?肷砥评貌凰担?亲颖?眩?谠嗤夥??源?獾孟蚱丝伺疲?婺肯“屠茫?豢淳椭?朗潜怀翟?赖摹U庵止砘暌蛭?赖脑┩鳎?谒朗钡脑蛊??涔砘晔?吭谑鹿实南殖。?砘曛荒芤揽空夤稍鼓畲嬖冢?⑶乙?业较乱桓鋈耸顾???涝诔德种?虏趴梢酝牙胧?孔?劳短ィň褪浅K档摹罢姨嫠拦怼保??庵止砘瓯唤械馗苛椤9?影赘詹诺囊唤畔招┌阉?叱鲈鼓畹姆段?谜飧龅馗苛榛攴善巧ⅰ? “不好意思,玩笑开的有点过火!对不起啊。”公子白以为这个鬼魂是给自己带来麻烦的肖四,所以才踢了一脚想发泄一下,没想到弄错了,赶紧对自己的行为表示歉意。 被踢的鬼魂巨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不过听他的语气明显有些害怕。“大师,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都死了三年了一直没找替身,也没干坏事,千万不要驱散我!”能发现鬼魂又能把鬼当球踢的一定是法师一类的人物,而且还有护法灵鬼跟随,更不是一般的法师,听口气这个鬼魂是把公子白当成专打恶灵的法师了。 “你三年来一直都在这里吗?” “是,我想走也走不了,没人超度,我又不想找替身,只能在这里。” “那昨天晚上有人在这里被大卸八块你也看见了?” “我看见了。” “那好你把当时的情况告诉我,我可以超度你。”公子白在这里没有发现肖四的鬼魂,听这个鬼说三年来一直在这里,所以开出条件打算向鬼换点有用的情报。 “太好了!我这就说。昨天半夜,有辆出租车开到前面那个地方停了下来,车里有两个男人在吵架,开始我没注意,只是隐约听见他们好像在为谁在这个线上拉客争吵。后来,他们越吵越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从怀里抽出一把刀砍了过去,开车的司机的一条胳膊就断了,然后他们俩就一个追一个跑的往水洞方向去了,最后开车的司机被拿刀的一块块的剁开。然后,杀人的家伙从路边的树林里开出辆摩托车走了。”路边鬼的描述跟陈起他们推断的杀人情节一般无二,作刑警的还真不是吃干饭的(无能的人)。 “杀人的家伙长什么样?”公子白接着问。 “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格很好,年纪在三十岁上下,三角眼睛,扁鼻子,留着两瞥小胡子,听口音是本地人。” 听了路边鬼的描述,公子白和李宠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小胡子。 “当时你为什么不去阻止?”公子白对路边鬼看热闹的态度很是不满。 “大师,我是地缚灵,只能在这一段路上活动,那边我就是想见义勇为也过不去,只好在这里看现场直播了。”路边鬼解释道。 公子白一想也对,鬼有鬼的规矩,人有人的法律,如果两边瞧对方不顺眼就要管一管,那可真要乱套了。“最后一个问题,被杀的那个人的鬼魂到哪去了?” “那个人因为肉体被分解,费了半天劲才聚齐了魂魄,最初我见他是在水洞门前停留了一阵,我再看的时候就不见了。也许是进到洞里去了吧?”路边鬼一边用手指着洞口,一边说。 公子白又把目光转向了洞口,认真地观察了一阵后说:“加一个问题,洞里向外放出仙灵之气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成了地缚灵后,一直只看见仙灵之气向外放,但从未看见里面出来什么灵体。没准里面不是住着神仙,就是藏着宝贝,可惜我进不去。如果我运气好,死在路的另一边,没准也在仙灵之气的作用下解脱了,真是命苦啊!”路边鬼对水洞露出向往的神情,一张丑脸居然变得顺眼了些。 半天没说话的李宠此时插言:“老大,看来肖四的鬼魂不在这里,我看他不是恋着自己的尸体没走,就是找仇人报仇去了。进这个洞,对刚死的新鬼来说太难了点。” 公子白点头同意了李宠的话。水洞口放出的仙灵之气对鬼来说是有利有弊。一般的新鬼由于能力弱和不精通鬼术,遇到这种仙灵之气无法化解多半会选择躲避以免受害,如果是多年的老鬼则可以凭借鬼术化解仙灵之气提高自己的能力。看来肖四的去向多半是如李宠所说,虽然对水洞里有什么也很好奇,但公子白为避免节外生枝还是打消了进洞一看的念头。 公子白从兜里掏出一张往生符用法力引发。往生符上白光闪动,整张符咒化成银白色的粉末罩住了路边鬼,路边鬼的周围立刻冒出丝丝黑气,不到半分钟黑气消散,剩下的银白色粉末全部融进了路边鬼的身体。 “好了,我用往生符化去了你的怨力,你可以到冥界报到早日开始新生活了。如果找不到冥界东北办事处,就到城里医院的停尸间去,那里有专人(鬼)接待,并且免费发放生活用品和地图。我有事先走了。谢谢你!”公子白扔下一句话带着李宠回到了妖力空间里。 路边鬼得到超度脸上没有出现喜色,反而见到公子白没有进入水洞就走了后显出若有所失的神色,随后大有深意地望了水洞一眼,狰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冷笑。 公子白回到了妖力空间里,没有立刻出去,反而留在空间内他的私人宅邸。因为没有啸月来骚扰小院里非常安静,但在院子外面空间的一角却热闹异常。在牛头和马面的强烈要求下,在那里设立了一个通往冥界地府入口的传送站,每天都有大量的鬼魂在鬼卒的监督下通过这里传送回冥界,这样使鬼魂们省去了不少赶路的时间,却让公子白少了许多清净。为了维护这里的秩序和保护绝尘的内丹和元神,啸月和牛头马面都派了得力的手下在公子白的院子外面站岗。所以公子白也变相有了一个小规模的联合护卫队可以差遣。 “小李,离太阳出来还有四五个小时的时间,正是鬼魂活动频繁的时间,辛苦你到刑警队的停尸房和小市一带查查看能不能找到肖四的鬼魂。不见到肖四的鬼魂亲自问问他,还是不能确定他就是小胡子杀的。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刚才见到的鬼魂怪怪的!”这种事公子白以人的身份做起来很不方便,所以只能派李宠去干。为了保证李宠的安全,公子白还特意请了两个鬼卒和两只妖狼陪着他一起去。李宠临出去的时候,公子白特别嘱咐了他可能的话顺路到杨老三家看看。 李宠领着鬼卒和妖狼出去了,快天亮的时候才回来。一看李宠的脸色公子白就知道又是没结果,因为他的脸色和上半夜去东北办事处回来时一样的难看。果然不出公子白所料,李宠在鬼卒和妖狼的配合下并且发动了附近一切妖朋鬼友对本溪全境进行了搜索,但根本就没发现肖四的鬼魂。在临回来的时候,李宠特意去关照了一下杨老三,发现他天还没亮就开着单位的车奔小市方向去了。 肖四的鬼魂居然不见了,这就不是一般的杀人案了。一般的杀人案凶手无论使用何种手段都是消灭人的物质形态,这时候虽然人的躯体死去了,但失去肉体的灵魂会以另外一种生命形态——鬼继续存在。但如果杀人凶手是精通法术的人或者其他东西,则可以在破坏人的肉体的同时也消灭灵魂,使人彻底的魂飞魄散连鬼都作不成!肖四死后居然不见鬼魂,小胡子这样单纯的一个地痞无赖绝对杀不出这个效果来。看来路边鬼说的话有所保留,有机会还要问他一下! 公子白断定杀人者不是一般战士后,又想起杨老三。这厮平常都是踩着钟点上班,决对不会早起一分钟,怎么大清早就开车出去,到底搞什么飞机?对了,这厮一定是为了他们家的门报仇去了。真是个傻瓜,他们家的门是让陈起给炸的,找陈起不就得了,干什么非得去查案子,你只不过是检察官又不是跟疑犯拼命的刑警,趟这个混水干什么?大致猜测出杨老三的心意,公子白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暂时查不到肖四的鬼魂,可不能再让杨老三搭进去,怕杨老三出事公子白立刻出了妖力空间给杨老三打电话。杨老三的手机是开着的,可是连续拨叫了两遍都无人应答,公子白不死心又拨了一遍,终于有人接了电话。 “公子白么?我是陈起。”接电话的居然是陈起。 “怎么是你?杨友堂呢?”公子白有了不好的预感。“陈队不是把他也抓进去了吧?” “如果我抓了他,那倒好了。”陈起的回答肯定了公子白的预感无误,而且情况可能很坏。 “陈队,别玩我了,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今天早上有人报案说在水洞附近有人昏迷在车上,生死不明,我过来一看竟是他!” “那他现在情况如何?”公子白的心悬在了嗓子眼儿。 “呼吸、心跳正常,但脑电波微弱,神智全失,标准的植物人症状,现在躺在市医院的加护病房观察。我们正在调查,但没有线索。”陈起简单直接地表述了杨老三的情况。 公子白一听,几乎立刻确定自己练成了顶级水准的“乌鸦嘴”,没等说出来,在心里想一下都会让人倒霉。“我马上去本溪,到了以后我们再联系。”挂断电话,公子白就冲出家门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本溪。本来他可以立刻到达,但陈起肯定在医院恭候,见了面可就解释不清了,无奈之下他只好使用人性化的交通工具,这也算是作人的烦恼吧。 公子白风风火火地到了杨老三所在的医院,陈起果然在病房的门口等着他,明显是有问题要问他。“有什么话等我看过杨友堂再说!”他对着拦在病房门口的陈起和另外一名警察吼到。面对要心急如焚摆出一副谁挡道就跟谁玩命样子的公子白,陈起很快在他的气势下软化了,避开他的目光放他进去了。 病床上的杨老三神态安详,被一堆塑料管和电线包围着,管子和电线的另一端连着占了大半个房间的医疗设备。公子白来到床前仔细用阴阳眼观察起来,病房里没有任何灵体,躺在病床上的杨老三只是一具肉体,他的三魂七魄全都不在体内,这就是他为何脑电波微弱没有神智的原因。 一般的失魂只是人的三魂七魄因为惊吓或者中了法术部分离体,一般的症状都是精神恍惚、行动失常,而像杨老三这种灵魂整个被盗的公子白还是第一次见到。一般的失魂,因为体内还有魂魄存在,所以可以施法利用体内魂魄对散失魂魄的微妙联系将之招回,但如果整个灵魂都没了招魂入体的法术就不一定行得通。长时间的魂魄离体,会导致肉体的衰竭,最终即使找回魂魄肉体也会死亡。情急之下死马当作活马医,公子白连续对着杨老三使了几个招魂的符咒和法术都不见成效,看来解决这件事还得找到真正的原因才行。公子白放弃了努力,在杨老三肉体的周围布下了几个防止外部灵体入侵和破坏的防护结界后离开了病房。他已经下定决心查出真相,因为从肖四被大卸八块到杨老三的失魂都在不到两天内发生,而且多少都与他有些关联,很明显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不主动出击,下面还不一定出什么怪事呢! 第07章 第05节 夜访水洞 公子白一出病房,陈起就迎上来了。没等公子白开口问,他就跟公子白讲了杨老三出事的详细情况。据调查了解,杨老三昨天下午向单位借了车,并请了事假。当天早上就驾车朝小市方向直行。随后,有人发现一辆检察院的轿车停在水洞附近的路边,司机俯卧在方向盘上外面的人怎么叫也没有反应。前天晚上的变态杀人事件就让刑警队对水洞周围的风吹草动很敏感,所以接到报警后陈起亲自带人查看,发现了变成植物人的杨老三。更让人惊异的是杨老三停车的地方正是肖四遇害时停车的位置。两天内连续在同一地点出现凶案和怪异现象,已经在社会上产生了不良影响,各种版本的流言飞语在城市和乡间传播,对水洞的声誉真的造成了影响。这无疑又给被杀人案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陈起的嘴里又塞了块烂泥。 “律师同志,不到两天在同一地点连续发生了凶杀和怪异事件,虽然这两件事性质不同,但两件事之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出事的人都和你有关联。恐怕你很难作出置身事外的解释吧?”陈起虽然不会去找鬼调查取证,但分析案件的基本逻辑还是有的,所以在话里暗示公子白。 “陈队,你的意思我能理解,但办案并不是只靠简单的对比和推理,而是讲证据的,无凭无据的话除了当笑话听活跃一下气氛外,对办案没有任何价值。而且从逻辑上说和我有关并不等于是我干的,这一点你也应该明白。我是否置身事外并不需要我来解释,你的工作会带给你答案的,不是吗?”公子白不甘示弱地回敬了陈起一句。 陈起没有发火,反而微笑着说:“现在这种情况,你我都有压力,不过照我看你的压力要大些。如果我刚才的说法是正确的,接下来你的麻烦会比我大。” “即使我有多大的麻烦,你也弄不清是什么麻烦,更找不了我的麻烦,而且我的麻烦将会成为你的麻烦,所以我的麻烦越大你的麻烦也越大,如果不想再有麻烦就不要找我的麻烦!”公子白给陈起说了一段语含玄机的绕口令后扬长而去。陈起望着公子白的背影脸上又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公子白当初跟杨老三说既然洗清了嫌疑,此事就与他们无关,不用再管这件事的意思就是怕他犯了在大学里就有的自以为是的毛病。他的病一犯起来,就自认为天下第一,该不该管的事、能不能管的事他都敢管。这次肯定是在家门被炸、警局受辱后受了刺激,认为在本溪让公子白吃了亏面子上过不去,为此缺少睡眠导致发了当“名侦探柯南”的梦,勾起了他查案子的瘾头,鬼使神差地想去查肖四被杀的案子。结果这次出了大事连魂都丢了!公子白听完陈起的解说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有这样的兄弟也算不白活一场,既然我兄弟为了我的面子连魂都丢了,我为了我的兄弟命也可以搭上,管他是什么玩意,跟他干!公子白给自己打足了气。 出了医院的大门,李宠就出声了。“老大,那个陈起在你走后笑得很奇怪,不知打什么主意。而且后面还有两个便衣跟着你呢?看来陈起对你还是不死心。” “就算他怀疑我也没有证据,只能干着急。况且我也是受害者,开始我还是猜测,现在可以肯定地说,有人阴我!现在警察死咬着我不放,哥们儿被搞成植物人,没准下一个就是你被捉去当宠物!”公子白嘟囔着从大街上拐到小胡同里,等后面跟踪的便衣赶过来早不见他的踪迹了。 再次回到妖力空间的公子白心情郁闷,大口地抽着烟,在屋子中央踱着步,脑子以每秒7200转的速度运行。肖四被杀和杨老三失魂除了具有都与他有关的共同点外,另外一个共同点就是案发的地点相同——水洞附近正对水洞入口的路边。水洞里又有不同寻常的仙灵之气外放,难道这两件事都是水洞里面的未知灵体所为?仔细回想起来,昨晚碰到的路边鬼话里也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肖四鬼魂的失踪与水洞有关。看来,到水洞里面去作一次友好访问势在必行。 当晚十点半,公子白又一次出现在事发地点。当公子白现身时却惊奇地发现昨晚见到的路边鬼还在那里没有离开。“奇怪,你怎么还在这里?没赶着去投胎吗?”公子白发问。 “恩人哪!我又见到您了。昨晚还没感谢您的大恩大德,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快告诉我您的大名好让我来世报答您的恩情!”路边鬼见到公子白立刻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我老大叫公子白,来世你不用作牛作马报答他,只要作个亿万富翁再把自己的女儿连同财产一起献给他就行了!”李宠替公子白回答。 看到路边鬼错愕的表情,公子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李,怎么把我说的如此不堪,我有那么贪吗?”说完了李宠有对路边鬼说:“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没有离开的原因呢?” “一来是我不知道恩人的名字,这样就离开良心不安。另外,三年来我一直对水洞里发出的灵气很好奇,恢复自由后想看个究竟。说实话,如果能利用这股灵气我打算直接在这里修炼,就不去投胎了。”路边鬼回答说。 “那你有什么发现吗?”公子白接着问。 “在洞口观察研究了半夜,我确定了灵气是发自水洞深处的,本来应该是很强大的,但被某种力量限制了发放,显然是不想让外界察觉这里的秘密。我的能力太低,不敢轻易招惹是非,确定了无法利用灵气后,我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又看见了一件怪事。”说到这里路边鬼住口不谈。 “什么怪事,讲来听听!”公子白感觉到可能与杨老三的事有关,追问下去。 路边鬼作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仿佛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说:“天快亮的时候,我放弃了利用灵气修炼的计划,打算到城里后找冥界东北办事处报到。刚想离开的时候,公路上开来了一辆车。这辆车开进水洞路段后就开始在公路上打晃,七扭八拐之下居然停在了前晚出事的车停的位置上,这下我更加感到奇怪。当时我心里想,难道要有事发生,于是我就躲在一边仔细看。这时洞口原本安静的仙灵之气产生了波动,同时流量也增加了十几倍,一道灵气形成的巨网把车子罩住,车里的人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随后巨网收回洞内。我真切地看见在巨网里罩着一个挣扎的灵魂。灵气恢复安静后,曙光已现,我不能赶路只好留了下来。” “看你犹犹豫豫不想说的样子,是为什么呢?”公子白发觉路边鬼的丑脸神色不对,继续问。 “我看您再次来到这里,觉得可能与今天早上事有关,想跟您说又觉得这事太危险。”路边鬼解释说。 “那前天晚上死的那个人的鬼魂是不是也被收进洞里去了?” “这个我不能肯定,不过那个鬼魂确实在洞口停留过。” “好了,你还是投胎去吧。这里可能变得很危险。” 路边鬼千恩万谢地走了,公子白开始盘算着进水洞里面观光一番。 “老大,里面到底有什么可一点都不清楚啊?要不要观察观察、研究研究再作决定啊?路边鬼的话到底有多大可信度也不好说啊?” “我也知道,我现在就跟陈起一样手头只有唯一的线索,为了杨老三怎么的也要进去看看,无论是真是假都会离事实真相更进一步。” 没有选择的公子白,收拾情怀在夜深人静之时进入了水洞。水洞里除了洞口处还亮着几盏灯外,里面完全黑暗。公子白运足目力,小心翼翼地循着如丝的灵气往洞内潜行。这是个典型的充水溶洞,洞内空间忽高忽地、忽直忽曲,头顶和左右的洞壁上悬垂着各式钟乳,如果洞内的景观灯开着一定是满目奇景,此时以公子白的超卓目力也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洞底是一条近三尺深的地下河,河水清澈见底,间或有钟乳石破出水面;由于地下河的缘故洞内水气弥漫,在盛夏之时仍是寒气逼人,从洞顶滴下的水滴落入河面是这里唯一的声响。 公子白时而攀岩,时而涉水,跟着灵气一直行进了两千八百多米来到了水洞的尽头。所谓的尽头并非是前无去路,只是前面的空间狭小,正常人难以通过,其实还有一定的空间没有开发出来,地下河正是从此处狭小的岩洞流出。到达此处,公子白明显感觉到在狭小的岩洞中有强大的灵气,此处也是灵气的发源所在。 公子白再上前两步,在岩洞边的一处突出水面的石笋上立足,唤出长刀向岩洞内发了一道试探性的刀气。刀气在岩洞口二尺的地方遇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被激射回来,同时洞口附近的空气也产生了水纹般的波动。防护法阵,看来真的灵气确实是被操控的,既然有法阵就会有设立者,水洞内果然暗藏玄机。公子白不敢怠慢,和李宠一起全神戒备。 法阵被触发后,开始发出暗青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几丈方圆的洞内空间。紧跟着河面上突然射出五道水柱直奔石笋上的公子白而去,同时青光范围内所有的石笋、石柱都像有生命般动了起来或横冲或直撞的袭向公子白。 河面上的水柱首先到达,公子白早有准备当即长刀一引发出一道强劲阴寒的刀气劈向水柱靠近河面的根部,人说抽刀断水水更流,公子白这招抽刀断水却是水难流,阴寒的刀气瞬间将水柱的根部冻结成了冰柱,失去基础的水柱立刻如同断根之木无本之花在半空中化为四散的水珠。公子白经过清灵子的道法启蒙和几番实战成熟了不少,若在以前他只会简单的抵挡,不像现在般能够看出发动水柱的基础是河面上的那道灵气,能够在水柱及体前及时用刀气切断灵气和水柱的联系。 对付完水柱的袭击,公子白感觉脚下不稳,往下一看,脚下的石笋突然高了一截,而且左摇右摆地在作运动。这时就听李宠喊:“老大往左闪!”他想也不想地就往左边跳过去,刚在另一块石头上落脚,就听见一声脆响。他回头一看,洞顶上一支细长的钟乳石宛如一杆长矛从上直戳下来,正和他刚才立足的石笋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搞得石屑纷飞。这时耳后又有风声响起,他来不及回头看转身一刀劈了下去。喀嚓一声,一块凌空飞过来的磨盘大小的石块被他从中一分为二,他的手臂也有点发酸。刚劈开这块石头,他就发现后面还有十几块差不多大小的排成一条直线挂着风砸过来呢。我劈、劈、劈,我轰、轰、轰!右手刀劈加上左手的掌心雷总算把这排飞石解决了。 随后公子白就在水柱、石柱的狂轰滥炸下奋勇拼搏,其状如在鲸鱼牙齿缝里拼命逃生的小杂鱼。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他还没忘记用大脑来思考。几轮攻击过后就让他发现了门路,如此猛烈的攻击应当在水洞内造成严重的影响,可是青光外面的河面平静依旧,洞壁也丝毫不见晃动,看来青光照射的地方才是攻击的有效范围,出了这个圈就没事了。 找出了门路后,公子白通过心神给了李宠一个信号,帮着他抵挡攻击的李宠马上回到了法像里面。趁着攻击的间隙,公子白双手合刀凝神运力,将茅山派法力和妖狼族的妖力全部灌注在长刀之上,施展了一招从《茅山法剑谱》上学得的“白虹贯日”,刀尖上绽出乳白色的刀气将他全身笼罩,随即化作一道白虹曳出一条玄妙的弧线向青光的外射去。 在青光的边缘公子白遇到了强大的阻力,大得使他无法突破和离开青光的范围,正当他法力将尽刀势欲消的时候,青光突然一弱将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送到了青光之外。公子白的判断是正确的,青光外的水洞一切如常,再没有袭来的水柱和石块。意外突破了青光限制的公子白回头看着青光发起了愣。如此强大的攻击型防御结界一旦发动除了被破除外,只能由其设立者决定是否释放被困的人,本来是被困阵中的命运,却意外地被送了出来,真不法阵的设立者是何方神圣,有何打算。 公子白离开青光笼罩的范围后,青光开始转变,一会儿工夫就变成了柔和的亮蓝色,而且范围更大,把公子白重新笼罩在里面。被笼罩在蓝光中的公子白又条件反射般摆开了架势,也许这是法阵的另一中变化。接下来发生了让公子白吃惊的事情,狭小的岩洞上方光滑的石壁上开了一道石门,从石门中走出位一身劲装,腰悬长剑,头挽发髻,面容英武的年轻武士。他对中国古代的服饰和头型不很了解,所以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装扮,不过从来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可以断定其具有仙人级的修为。更加特别的是来人身上除了特有的灵气外还有一种领导风范,对了应该用王者之气来形容更为恰当。 “能够循着微弱的灵气找到这里已属不易,在‘乱流落石阵’中临危不乱攻守有度更是难得,但这些都救不了你。若不是你这招刀法的气势让我想起了故人,也不会轻易让你出阵。你刚才使的招式有名字吗?”从石门里出来的人不等公子白开口自己先说了一堆。 来人的问话多人神智让公子白有一种难以抗拒的感觉,摇了摇脑袋,努力保持着清醒和镇定,如果神智被夺那就等于把自己的名交给别人,处理灵异事件最重要的就是这一点。 “刚才的那招叫‘白虹贯日’,是依照出招是产生的视觉效果命的名。”公子白先回答了神秘人的问话,然后说:“前辈如此布置定是不喜外人打扰,我不是有意要来寻是非,只是事关朋友生死,不得不进来冒犯。” “白虹贯日,真的是好招式,好名字,怪不得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白虹贯日,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听公子白报出招式的名字,神秘人再次被触动心事,缅怀了一阵后才理会公子白。“你是有所为而来,我倒想听听这事关谁的生死,你讲吧! “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晚辈该如何称呼?”公子白多此一问一方面是方便称呼,最主要的还是要确定神秘人的身份。 “我的名字?这么久没人叫我自己都忘了,你就叫我水石吧?”分明是不想说,顺嘴编了一个敷衍了事。“我是谁对你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会来我这里,如果你的理由不好,恐怕就回不去了!” 正文 第七章 第六节 灵石镜台 公子白心里很清楚水石的威胁不是吹大气,就凭刚才的那个乱流落石阵他就对付不了,如果是亲自出手的话他还真没信心能挺过去。不过到了这般地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了这个查清真相的唯一机会他是不能后退的,不管对错他都要撑到底了。此时,公子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知怎么的自己就顺着一条无形的道路走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胡同里赶驴--直来直去,自己就跟城里的陈起一样的傻乎乎!于是,公子白就把在两天来发生在水洞门口的事说给了水石听。 \\\"在前辈的洞府前面发生如此惨事,以前辈的修为不会不知情吧?\\\"公子白说完了前因后果,向水石发出了疑问。 \\\"我为成就鬼仙之体驻留此洞潜心修行两千余年,不曾离开洞府。近几十年外洞人流穿梭不断,为了不引起外界其他生灵的窥探,我封锁了内洞和此地的大部分灵气,对洞外的事从来不过问,也不插手,更不用说是摄取外面的鬼魂。\\\"水石几句话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我生前最重情义,像你这样肯为朋友一条道跑到黑的义气和刚才的那招白虹贯日令我生出许多感慨,对于洞外的事我可以给你个解释。跟我来!\\\"水石把手一挥,一股无形之力托起公子白随着他移进洞门。公子白只觉得眼前一亮已置身广阔的空间之内。这是一个山腹深处硕大的溶洞,地下河蜿蜒曲折穿过其中,不知发自何处的青光映照着洞壁上镶嵌的各色天然宝石晶体,在高达百米的洞顶上垂下一根笔直如剑的石柱,在石柱的剑锋处悬着一滴遥遥欲坠晶莹剔透的水滴,在石柱剑锋的正下方一块方圆十丈的平坦石台上突出一小块内里凹陷的碗状岩石天照地设地承接着即将落下的水滴。水石领着公子白飘至光滑如镜的石台上方,手指石台说道:\\\"这里是此地灵脉发源之处,石剑上那道水滴便是至阴之水--六一神露。想当初我魂魄飘至此处,得一滴神露凝神才借此地灵脉修成鬼仙。我虽不出洞府,但若想知洞外之事便可借此灵石镜台一观。你欲解心中疑惑便凝神观看。\\\"\\\"人过留名,事过留影,灵台光至,无所遁形!现!\\\"水石的灵诀过后,洞内青光大盛,随即青光又如百川归海般全部没入石台,黑暗持续了数秒,石台开始发出青光,而洞内其他地方完全被黑暗笼罩着。\\\"集中精神默念心中所求,凝神观望!\\\"水石指导公子白如何运用灵石镜台。 公子白按照水石的知道凝神直视灵石镜台,心中想着第一个问题:肖四是怎么死的。石台上的青光产生了波动,台面上开始出现了清晰的画面和声音。 漆黑的夜晚,一辆出租车开进了水洞边几盏路灯的光晕里。车子转了一个弯,在路边的一棵树下停下来。驾驶室里的两个人正在争吵。这两个人公子白都认得,一个是肖四,另一个是小胡子。 \\\"让我退出,想都不要想!这两年才刚赚了一点,成本还没收回来呢!\\\"肖四对小胡子吼道。 \\\"四哥,想当初咱们哥俩合钱买车的时候我出大头,说好了挣钱一人一半,可是你开上车后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我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车子买来了就让你先开,车证上也写了你的名字,你开车辛苦我也知道,挣的钱我也没想要一半,只要两成就行。可开上车后你就一分钱也没给过我,竟说开两年后就把车给我,这我也认了。可都两年半了,你也不提这事,眼见着车子都快让你开报废了,而且你还净惹是非,不是别的,我是怕最后连车子都得让你败扯进去,到时候我不是血本无归。这两年你也挣了不少了,该让兄弟宽绰宽绰了!\\\"小胡子理直气壮地说。 \\\"胡八,你他妈少整事!这两年你那天不是在我耳根子底下嘟囔。就知道钱,要不是我肖四压着,这车还能在线上跑,早让城里的那帮司机给砸了!你那熊样也就能欺负个软蛋,碰上硬的就尿裤子,今天白天四个人还让一个小白脸给撂趴下了,就你这样的还能开车!告诉你,这车写的是我的名字,就是我的,你让我退出门都没有!等我哪天高兴了再还给你钱!\\\"肖四发起了无赖。 叫胡八的小胡子气得浑身烂抖,从衣服里怀抽出了一把两尺长的砍刀,冲着肖四比划着说:\\\"肖四,拿你当兄弟真是瞎了眼。跟你好说好商量,你还跟我放赖!告诉你,今晚上我跟你出来就非得把这事说清楚,你他妈的要么把我出的那份钱给我,要么把车让我开,不然就剁了你!\\\"肖四对着刀子根本没当回事,反而更嚣张。\\\"胡八,你有种就剁了我!实话跟你说老子在买车的时候就想到这一步了,所以车子你是要不去,钱也没有,就你那×样还敢砍人?我呸!\\\"肖四说完还吐了口痰在胡八身上。 \\\"你他妈的玩阴的,亏我以前还把你当兄弟。别以为我傻,就算我傻,这里的事也早想明白了,今天就等你亲口承认。豁着我血本无归也要出这口气,剁了你就推到小白脸身上,你玩阴的我也会。到底给钱还是给车?\\\"胡八因为气愤攥着刀乱比划。 \\\"看不出你这木鱼脑袋还能想事?今天你要是不剁了我,就是我养的!\\\"肖四跟胡八较上劲了。 两个地痞撕破了脸皮,一个成心耍无赖坑朋友,一个是存心报复,从文斗马上要发展为武斗。小胡子胡八手里拿着刀,虽然他是有准备的也只是想吓一吓肖四,可是肖四软硬不吃,火儿僵到这地步胡八倒是进退两难。就在胡八犹豫着举刀作势的时候,从车外闪进了一个鬼影,由于速度太快公子白没看清鬼影的样貌,但可以肯定闪进来的鬼影上了胡八的身。 被鬼上身的胡八,眼神忽然变得充满杀气,拿到的手也不再发抖,而且异常的稳健有力。肖四感觉气氛不对已经来不及了,刀光一闪他的右臂齐肩而断,血如泉涌顿时染红了驾驶室和风挡玻璃。断去一臂的肖四在剧痛下发出惨叫,慌乱之下竟打开了车门跑了出去。鬼上身的胡八明显不急于杀死肖四,在他跑出三十多米的时候才慢条斯理地打开车门下了车,随后纵身一跃,直跨过三十多米的距离挥出一刀准确地将肖四的右臂齐间砍下。公子白看得目瞪口呆,这个上身的鬼刀法如此快速有力,生前莫非是古龙大师笔下的边城浪子傅红雪? 断去双臂的肖四已经痛的无力叫喊,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意志踉跄着往水洞方向奔去,在他身后脱出一条鲜血淋漓的血线。看着肖四又奔出三十米的距离,胡八身形一闪带起一溜残影又追了上去,这次连刀光都没看见,只是原本急奔的肖四突然就地滚了出去,在他身后的地上留下了断成两截的左腿。肖四失去了一条腿只能在地上蠕动,胡八走过去飞起一脚将他从地上踢起四五米高。随着胡八的手腕翻动,肖四的另一条腿也和他的身体分家,同样断成两截落在地上,而只剩身躯和头颅的肖四像一滩烂泥一样摔到十几米外。 胡八仿佛意犹未尽,走到失去知觉的肖四身边,伸手薅起了他的头发一步一步地拖着走了二十几米,然后突然放手旋身,趁肖四的头没挨着地的瞬间劈下了他的头颅。伸手接住飞起的头颅,胡八的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水洞,半晌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狠狠地将头颅掷向水洞口。胡八回望他用肖四的肢体和鲜血在地上勾画的完美直线,神态又变得欢娱,厉啸一声挥手一掷手中的砍刀射入了身后百米外路边的一棵大树顶端,这棵树下刚好停着肖四的车。 做完这些事,胡八的衣服上早已溅满血迹,低头瞅了一眼后,他屈指掸了掸衣衫,衣衫上的血迹就变成一滴滴的血珠飘洒到地上去了。弄完了衣服,他又将现场留下的脚印用同样的方法抹去。此时,肖四的魂魄刚刚从尸体中脱离出来,正茫然四顾,见到胡八后肖四的魂魄露出了既惊又怒的表情。而胡八却将手一伸,五指尖上放出丝丝蓝光,肖四的魂魄还没任何反应就被这些蓝光缚成一个光茧,并且越缩越小被胡八收回体内。最后,一道模糊的鬼影从胡八身体内逸出,围绕着胡八转了几圈后,胡八的身体和鬼影同时消失。 看完这触目惊心的实况录相后,公子白心神震动,本来是两个地痞因为利益分配不均导致的内斗,为什么会有个鬼上了一个的身费力地杀了另一个还别有用心地抹掉了一切证据,甚至连死者的鬼魂都给收了去。难道如此安排就是为了把自己卷到这个事件里,究竟那个鬼有什么目的呢? 公子白心生疑问,同时石台上的影相也变得模糊不清。 \\\"灵石镜台只能记录外界发生的事件,不能解答原因。你还是抓紧问下一个问题吧。\\\"水石出言提醒公子白。 公子白赶紧抛下心中疑问,凝神静气全神贯注地问了第二个问题:杨友堂失魂的原因。 石台上的影相重新清晰。同样是刚才的背景,杨老三的车开了过来。车子进入路灯照耀的范围后似乎被某种力量阻挡了一下,坐在座位上的杨老三身子猛然撞到了方向盘上,随后车子的速度减慢,并在肖四停车的同一位置上停了下来。杨老三伏在方向盘上神智已然不清。还是那道模糊的鬼影闪,在杨老三头上盘旋了两圈,杨老三的魂魄就像拨茧抽丝般一丝一毫地被从身体内强行抽离出去。在将杨老三的魂魄压缩成一团白色的小球后,鬼影与杨老三的魂魄再次消失。 看完了这段,公子白几乎可以肯定这个鬼影干的事全是冲着他,不然为什么早不出来搞事晚不出来搞事,偏偏在他经过这段路的时间内出来搞事,而且还专挑跟他有关的人搞。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公子白对灵石镜台的运用有了了解,所以不用水石提醒赶紧在心中问了第三个问题:水石究竟是谁? 这次石台闪烁了很长时间才现出影相。公子白被影相吓了一呆。赫然是沙场千里,千军万马纵横驰骋,刀枪如林,箭是飞蝗的古战场。开始公子白还以为是石台接受了电视信号,放起了《射雕英雄传之铁血丹心》的片头。再仔细一看绝对不是,影相中的战士大多手持长戈、铜剑,分明是战国时期的装备。公子白怕影响石台的展示,不敢分神多想,随即军伍之中突出一人端坐在战马之上,扬鞭指引发号司令,这个人正是水石。在水石身后一杆大旗在风中猎猎而动。 没等公子白看清大旗上的旗号,水石已察觉公子白正在调查他的出身,赶忙发出一道灵气射在石台上。刹时石台上青光刺目,公子白一阵头晕目眩,再挣开眼时洞内已恢复了进来时的景象,石台上的影相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见你为朋友一片真心才助你查清真相,你却想揭人隐私,是何道理?\\\"水石对公子白的行为非常不满。 \\\"今日所发生的事全都与我有关联。到现在警察只有我这一条破案线索,而我只有水洞这一条出路,事关重大,不弄清前辈身份如何让我相信前辈所言,所以斗胆请教前辈真实出身。\\\"既然查不清,就得主动问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知道所谓的灵石镜台上播放的是不是你的私人制造?公子白可不是随便谁对他说的他都信的,大家初次见面怎么的也得增加点了解才行吗? \\\"你进洞来查看,一定也是受了他人的指点,为什么你会信他而不信我呢?\\\"水石知道公子白的心意,所以反问他为什么可以信路边鬼的话,而不信自己的话。 \\\"我进洞来调查并不是听信了谁的话。首先,这两天的事与我有关,又与水洞有关,在第一次到水洞外查探时我就发觉水洞有异,紧接着又发生了第二次事件,这样为了确定水洞内的灵体是否与事件有关进洞查访是必须的。其次,这两次都在现场遇到了路边鬼,而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将我的调查方向引向水洞,为了证实他的话是否真实,进洞查访也是必要的。基于这两点我才进洞调查,可不是听信什么言辞做出的卤莽行动。前辈的灵石镜台虽然玄妙,我法力低微难辨真伪,不过看前辈及时打断灵石镜台的展示,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实出身,看来灵石镜台展示的影相应与真相一致。但出于对前辈的景仰,还望前辈告知真名实姓。\\\"公子白犯了老毛病,当着水石的面分析起案情来了,并且对水石的真实身份产生了锲而不舍的兴趣。 \\\"后生可畏!\\\"看公子白言辞犀利,水石先赞赏了他一下,随后脸色沉了下来。\\\"我的名讳你还是不知的好,你从这里出去后收取你朋友魂魄的鬼影自会现身相见,他设计诓你入洞的心意我已知晓,若你不是为朋友之义而来我便立刻毙了你,但为了全你之义我放你出洞,下次相逢恐怕难免兵戈相向,我是谁到时你自会知晓!现在说来徒增你的烦恼。替我传语给他,就说我在此恭候,去吧!\\\"水石说完一指点向公子白,公子白以为水石突然发难刚要作势反击,眼前一花已置身洞外。 第07章 第07节 厉鬼现身 呼吸了几口洞外富含生机的空气,公子白点了根烟坐在水洞口的一张长椅上,将这两天经历的事情整理了一遍,随着喷出的烟雾,思绪一点点的清晰起来。李宠这时主动担任了站岗放哨的任务,这种动脑筋的事他可从来都不参与,作老大的就应该拿主意,作小弟的就应该等老大拿主意,如果老大的主意不好再站出来反对,直到他想出好主意,这就是李宠的逻辑。 \\\"怎么又是你?不打算去投胎了?\\\"哨兵李宠发现了路边鬼正飘过来,出声问道。 \\\"我是不放心恩人的安危,看到你们出来就放心了。\\\"路边鬼陪着笑回答。 \\\"我们没事,谢谢你的关心。\\\"公子白对离他几步远的路边鬼说,又对拦在路边鬼前面的李宠说:\\\"小李,让他过来,头一次碰到这么明白事理,知恩图报的鬼,我再送给礼物给他。\\\"李宠闻言,让开了道路,路边鬼满心欢喜地来到公子白面前。\\\"您平安就好,我那能再要好处呢?不知您查到什么线索没有?\\\"路边鬼问。 \\\"过来,我告诉你!\\\"公子白对路边鬼招了招手。 路边鬼赶紧上前一步,准备倾听公子白讲述洞内奇闻。可是公子白却突然发难,手中发出一到银光,银光中夹着七张灵符,电光火石间银光罩住了路边鬼,七张灵符也牢牢印在路边鬼的身上。同时,天上的北斗七星射下七道星光注入了罩住路边鬼的光罩内。 \\\"七星镇!您为什么这样对我?\\\"被困在光罩里的路边鬼说。 公子白施展的正是茅山派的镇鬼绝学\\\"七星镇\\\"。顾名思义,七星镇就是利用法力和灵符引动北斗七星的星力镇压禁锢鬼魂的法术。这种法术一般都是用来对付极其凶恶的鬼魂的,对一个作了三年地缚灵连一个替死鬼都没找到的路边鬼使用这种法术,公子白的举动简直就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连对他有些个人\\\"崇拜\\\"的李宠都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一直觉得背后有人阴我,刚才我仔细将这两天的事串联起来想了一下,背后整我的就是你这个死鬼!你……\\\"公子白指着被镇住的路边鬼跳脚骂了五分钟后才发泄完了。\\\"今天你要是不把杨老三的魂魄还给我,我就把你弄到地府去尝尝满清十大酷刑!\\\"从水洞出来后,公子白用了一颗烟的工夫,想通了几个问题。 第一、路边鬼作为一个地缚灵表现出来的神智异常清醒,而正常情况下的地缚灵因被怨力影响都会显得歇斯底里,除找替身的念头外神智不清。作为一个三年都找不到替身的地缚灵怨力会更大,表现出来的症状就应该越明显,而这个路边鬼的怨力非常弱,神智简直比公子白还清醒。 第二、在公子白向路边鬼查问肖四魂魄去向的时候,路边鬼就用不是很肯定的语气说肖四的魂魄可能进到水洞里去了,就有了诓骗公子白进洞的打算。因为在那种情况下,公子白只要在外界找不到肖四的鬼魂肯定还是要进洞去查看。之后,杨老三也在这里出了事,这次本该急于投胎路边鬼又出现了,而且非常肯定的说杨老三的魂魄被收进了洞里。看是正常的目击,实际上却有个漏洞,能够超生的地缚灵没有不急着去投胎的,根本也不用记恩人的姓名,因为这种因果报应自然会随着他的轮回进行,他就是知道了恩人是谁在投胎后也忘掉了。 第三、水洞里住的是鬼仙。鬼仙有巨大的灵气和高效的灵物作修行的基础,根本不需要外界的魂魄。以鬼仙的实力,如果跟公子白有仇,没必要搞出这么复杂的事件,直接找上门解决了公子白就可以了。通过灵石镜台的展现及鬼仙水石的话语和表现,可以推断出水石和鬼影之间有着不愿意向外人道的恩怨,这完全是那个鬼影策划好的利用公子白而目的在于水石的事件。 当时的公子白接连遭遇涉嫌杀死肖四和老三失魂事件,面临警察死盯不放和杨老三昏迷不醒的巨大压力,急于找到肖四的鬼魂和杨老三的魂魄。李宠发动力量搜索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线索,情势所逼公子白无暇注意细节,在路边鬼间接暗示和直接指示下,公子白成了陈起第二,顺着一条不知真假的线索进了水洞。 路边鬼的行为再结合灵石镜台的展示,证明路边鬼说谎骗公子白进了水洞,虽然不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但可以肯定他至少和杀死肖四、收取杨老三魂魄的鬼影有密切的关系,或者他就是那个鬼影。所以公子白先发制人用七星镇把路边鬼镇住。 被镇住的路边鬼突然放声大笑,半晌后才说:\\\"原来利用别人是如此开心,被利用的人真的会气急败坏,看来我多年来所做的事并没有错!\\\"这个回答驴唇不对马嘴,把公子白给弄懵了。 \\\"我在问你呢,听不见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搞出这些事情来阴我?\\\"公子白咬牙切齿地问。旁边的李宠十分配合地吹起了阴风制造气氛,把公子白衬托得比恶鬼还凶恶。李宠这么做,主要是要对路边鬼产生威慑力,这还是他刚刚从《审讯技巧》(冥界版)里面看回来的。 路边鬼对身外的七星镇毫不在意,发完了感慨后对公子白说:\\\"我想你一定在洞里见到了一个人,他对你说什么了?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就告诉你答案。\\\"\\\"这么说,一切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是你杀了肖四、收了杨友堂的魂魄,又设计引我进水洞?\\\"公子白虽然对路边鬼有所怀疑,但他认为路边鬼最多是一个小卒子,幕后另有主使。因为看路边鬼的力量根本做不出什么收魂夺魄的大事。 \\\"没错,就是我干的,不信吗?先告诉我洞里的人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把你放出来?\\\"路边鬼追问着。 \\\"他说知道你诓我入洞的心意,本来不应该放我出来,但为了全我之义放我出来,下次见面的时候恐怕还要和我兵戈相向。说我出洞后就会见到利用我的鬼影,鬼影会告诉我他是谁和事情的始末。还特意让我带话给鬼影,说他在洞内恭候。\\\"\\\"他这个小人也知道什么上\\\'义\\\'?!当初他就是利用了这个义字欺骗了我,居然还满嘴恩义。我呸!\\\"路边鬼听了公子白的话勃然大怒,一口气喷得七星镇的光罩晃动不止。看公子白一脸不解,路边鬼接着问道:\\\"你可知他是谁,我又是谁?\\\"\\\"我不就是在问你这事吗,知道我还问你呀?\\\"\\\"你应该知道这条河因何得名?\\\"路边鬼指着太子河说。 \\\"当然知道,太子河是因战国时期燕国太子丹在此被杀得名。莫非你是太子丹!\\\"公子白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大跳。 \\\"太子丹,卑鄙小人!不要用他的名字侮辱我!\\\"路边鬼听了太子丹的名字,更加的愤怒。\\\"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一首苍凉悲壮,让人头发倒竖的古老曲调从路边鬼的口中传出,同时路边鬼恐怖、恶心的外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英武冷峻战国武士形象。武士身上发出的强大萧杀的气息虽然隔着七星镇的光罩仍然让公子白心神激荡,不觉后退了两步。 公子白强忍着\\\"发皆上指冠的冲动\\\"站稳了脚跟,用难以置信的颤抖的激动的声音发出了一声惊叹:\\\"你是--荆轲!\\\"李宠没有什么历史知识,但他对鬼类的知识却是公子白望尘莫及的,看见荆轲显露真身立刻大惊失色冲着公子白大叫:\\\"老大,小心哪!两千年道行的厉鬼呀!\\\"所谓厉鬼,就是生前就具有强大的武力,在临死的时候又为仇恨或其他原因发下誓愿的人所化成的鬼。厉鬼成形后具备了比生前更加强大的武力,又有为实现誓愿锲而不舍的意志作为动力,所以是鬼类中攻击性最强最难收服的。 望着化成厉鬼的后世刺客的楷模、杀手的偶像--荆轲,公子白稳定了一下情绪,正色说:\\\"想你荆轲当年刺秦之时何等悲壮,后世之人不知为你流了多少英雄泪,作了多少激昂歌!但你竟然闲着没事杀人夺魂,卑鄙无耻下流地耍我玩,不给我一个解释,就算你是秦始皇也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世人只知道慨叹我的悲壮义行,谁又知道我被朋友利用出卖的痛苦!\\\"荆轲面上显出痛苦之色,眼神迷茫地沉浸在一种哀怨的情绪中过了一阵后面容才回复是才的冷峻,接着手指着水洞对公子白一字一句地说:\\\"你在这里面见到的人就是--太子丹!\\\"听完荆轲的话,公子白的脑袋立刻大了几倍。荆轲、太子丹在历史上绝对是赫赫有名,他们俩个干的最出名的事就是刺秦。照《史记。刺客列传》记载,太子丹为了保住燕国不被秦国灭亡,不是招兵买马,而是采取了小投资高收益,以小博大的方法--买凶杀人,刺杀秦王嬴政。为此,太子丹结交了荆轲,荆轲有感太子丹的高情厚意最后作到了\\\"义\\\"的最高境界--士为知己者死,前去刺杀嬴政,结果功亏一篑,身中八剑而亡。这对传说中铁哥们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起码荆轲现在的表现是十分鄙视太子丹的。就算他们有过节一个厉鬼一个鬼仙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单练\\\"不就得了,干吗搞的这么复杂,把我放在中间当猴耍,公子白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荆轲善解人意,看公子白双眼在眼眶里乱晃就知道他理解不了,于是就将了一个他和太子丹的故事打开一下尴尬局面。 当年,太子丹为了阻止秦国入侵,制订了买凶杀人的救国方针后,四处物色合适的刺客。当时的荆轲也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大侠,当然在出现经济危机后也偶尔客串一下杀手赚点零花钱。太子丹看中荆轲的身手和胆识后蓄意招揽荆轲,以燕国王子的身份折节下交,跟荆轲一起吃饭、喝酒,同乘一车给足了这位独行侠的面子,又在衣食住行各方面满足他的要求,在太子丹金钱美女、锦衣玉食的糖衣炮弹攻势下荆轲很快就被拿下了。等荆轲认为太子丹对他是真心实意的赏识,他们是推心置腹、肝胆相照的兄弟的时候,太子丹就摆出一副苦瓜脸,在荆轲面前整天的长吁短叹愁眉不展。荆轲当然就要问太子丹是什么原因了,他这一问正中太子丹的下怀,最后在太子丹的感情攻势下,荆轲毅然决定为了兄弟的前途去刺杀嬴政。 荆轲前去刺秦,在易水河畔太子丹等人皆着孝服为其送行,荆轲也自知此去不论成功与否都难生还,但他为了朋友之义、兄弟之情义无返顾地登车而去,所以有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千古绝唱。后来荆轲刺秦失败身亡,魂魄化鬼,并没有怨恨任何人。他的鬼魂随风而行,打算回到燕国看看他的兄弟太子丹后即刻到地府去报道,并且赶紧投胎转世,准备二十年后在为太子丹效力。当他的魂魄回到太子丹身边的时候,太子丹还没有得知他刺秦失败的消息。他第一眼见到太子丹时,太子丹正在和手下的谋士闲谈,谋士问起刺秦一事太子丹笑答:\\\"荆轲此人胆色出众勇武过人实乃刺秦最佳人选,此等游侠浪子非动之以情不能收服,一旦为情义二字所累便是他入局之时。为抗强秦无所不用其极,荆轲刺秦也算是人尽其用!荆轲此行必死,令人忧虑者唯刺秦成功与否!\\\"言罢,举杯痛饮,毫无悲痛之情,一副奸计得逞心愿得遂期盼胜利的表情。 荆轲本以为太子丹会为他的安危忧心,却发现太子丹根本就不在乎他的生死,只是为事情的成败担心。太子丹如此赤裸裸地表白,说明了他只不过是出于利用荆轲的目的才与荆轲结交,并且利用了荆轲对他的感情让荆轲自愿为他去送死!荆轲听到太子丹的一番话,险些当场魂飞魄散。为了报复太子丹这个小人,荆轲发下誓愿驻留人间未走变成了一个厉鬼。 虽然荆轲成为了厉鬼,但要索太子丹的命,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达到的,因为鬼类必须具备相当的力量才能真正的伤害人。荆轲磨练魂魄积蓄力量的期间,秦国大举攻打燕国,燕王僖为了保住一点国土和性命,命人在太子河畔杀死了太子丹。荆轲闻讯而至,想抓住太子丹的魂魄泄愤,可是太子丹的魂魄逃进水洞深处,意外地获得了六一神水打下了成就鬼仙的基础。一个苦修了多年,一个获得了奇遇,他们俩的实力居然差不多,几次争斗荆轲都没讨到便宜,而太子丹也不敢离开水洞。 相持了多年后,太子丹修炼鬼仙有成,设计了阵法将水洞封闭,作为厉鬼的荆轲再夜无法进入水洞。于是就形成了一个在洞里、一个在洞外,相持不下的僵持局面。 到了今年形势又起了变化。荆轲是厉鬼,厉鬼的能力起初是很强大的,但到了后来实力提升的就很缓慢。而作为鬼仙的太子丹刚好相反,是开始的时候实力提升的慢,只要突破了瓶颈后进境却是一日千里。今年,水洞里的第二滴六一神水就要育成,有了这滴神水的帮助太子丹就能突破修炼的瓶颈实力飞速提升,到时候荆轲就报仇无望了。 正当荆轲着急上火的时候,公子白坐着小客车从水洞门口路过。荆轲一眼看出公子白的不同寻常之处,身具人、妖两种气息,而且修炼道术、带有护法灵鬼,两千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奇怪的人。出于好奇,他用分灵跟着公子白,经过研究他认定了公子白有扰乱水洞气脉阵法的能力,对他对付太子丹有利用的价值,但苦于没有办法引公子白入局。总不能直接跟公子白说,里面很危险,我又想利用你,请你进去搞一下破坏行吗,这类的傻话吧? 当晚,正好赶上与公子白有关的肖四和胡八在水洞前面喊打喊杀,他生平最痛恨朋友相欺反目成仇的事,于是附了胡八的身杀了肖四。也许是生前被人利用死后变得聪明了,杀了肖四发泄情绪后,突然有一个引公子白入局加以利用的想法。于是就有了以后清理现场,收了肖四鬼魂的手法,和给公子白暗示和明示的路边鬼。至于杨老三的到来是荆轲也没想到的,不过既然他也是公子白的朋友,顺手收了他的魂魄就更能使公子白身陷局内,非进水洞不可了。 出乎荆轲意料之外的是,公子白进入水洞后居然没有产生他所想要的破坏效果,水洞内只产生了轻微的法力震荡就悄然无声了,见公子白平安出洞他更始诧异,所以又化身为路边鬼过来打探情况,却被公子白用七星镇镇住。 听完了荆轲的讲述,公子白勃然大怒,指着荆轲说了他的四字真言:\\\"去你妈的! 第07章 第08节 刀光剑影 荆轲讲完他的凄惨遭遇后,以为公子白不痛哭流涕也会义愤填膺,至少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没想到换来了公子白的当头喝骂。 \\\"当初你交友不慎被人利用虽然值得同情,但为什么没作一下自我批评。好歹你也是个混的不错的大侠,过的是闲云野鹤无法无天的惬意生活,如果不是你好面子和贪图了太子丹的富贵,就不会中了人家的圈套。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是千古不移的道理。你不是有所求怎么会被人利用,你的情义早被欲望玷污了,你还不知道呢!\\\"还没等荆轲发作公子白紧跟着说,\\\"你和太子丹的事我管不着,你们爱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在你们武侠圈里不是流行单挑吗?生前是个直肠子,死后却成阴谋家了?自己搞不定就利用我。我可没招惹你,你却装神弄鬼地给找了一大堆麻烦。还说出一堆废话,你利用我还有理了?今天把我朋友的魂魄还我就算完事,其他的我不追究也不管!\\\"\\\"事到如今你不管也不行,你朋友的魂魄在我手上,只要你用道力为我破了他的阵法,我就还你朋友的魂魄,否则就毁了他!\\\"\\\"呀呵!你倒威胁起我来了!就算我是外地人也轮不到你这个本地鬼来威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再说!\\\"公子白实在不想管这种两千年前的闲事,一个是厉鬼一个是鬼仙,得罪了谁都够他受的,所以他想要回杨老三的魂魄就抬腿走人。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荆轲执意要拉他下水。他可不愿意让一个厉鬼欺负,怎么说他现在在鬼界和妖狼族方面也有点名气,又有茅山派作后台,这样受一个被他镇住的厉鬼要挟传出实在太丢人了。所以简短的谈判破裂后,公子白施展了强硬手段。 \\\"斗转星移,鬼哭魂泣!\\\"公子白发动七星镇,天上七星光芒闪动,荆轲身上的七章符咒应和着星光开始在荆轲身上流窜,星力催发符咒,符咒带动星力对荆轲的鬼体展开摧残。荆轲的鬼体随着符咒的交互运动,被挤压和撕扯,宛如小孩子手了的橡皮泥变换着各种形状。 \\\"到底还不还杨友堂的魂魄?\\\"配合着酷刑,公子白恶狠狠地问。 \\\"竖子!雕虫小技亦敢卖弄!\\\"按公子白的设想该在酷刑下求饶的荆轲,居然能够毫无痛苦的回答问题,不过听语气应该很愤怒,不然怎么连古文都骂出来了。 \\\"老大,看来这招不管用,换下一个花样吧!\\\"李宠嘴上说笑,但已经开始凝神戒备,两千年以上的厉鬼可不是说说就能摆平的,何况这位鬼哥生前是个连秦始皇都敢砍的傻大胆。 还没等公子白施展下面的法术,七星镇里的荆轲就起了变化。本来被符咒撕扯变形的鬼体突然凝立不动,身上符咒的运动也随着越来越慢,而且发出了不正常的红光,七星镇的光罩也晃动起来。 \\\"老大,赶快加大功率,他要反攻了!让他出来就麻烦了!\\\"对于这种需要正宗道力施展的法术李宠帮不上公子白的忙,只能看着岌岌可危的阵势为公子白加油打气。 公子白也看出势头不妙,赶紧默念法诀,同时脚下踩着七星罡步以身体为媒介汲取更强大的星力。随着公子白的疾走,七星的光芒变成了金黄色迅速地在他身外形成了一层有如实质般厚重流转的人形光幕。公子白疾走的身行忽然停顿,身外的人形光幕却如依据惯性奔驰的汽车般脱体而去直奔罩住荆轲的光罩。 \\\"星光普照,金身灭灵!\\\"人形光幕击在原先的银色光罩上,银色的光罩的外层立刻变成了金黄色半透明状,而且从金黄色的外层上向内生出一根根金色的尖刺,一点点的接近被困在里面的荆轲。 \\\"杀!\\\"眼看就要变成筛子的荆轲从嘴里迸出一个字,鬼体内狂涌出暗红色的杀气抵抗住了金色的尖刺。\\\"杀、杀!\\\"荆轲连喊了两个杀字,在光罩内伸展双臂又一合掌,所有涌出的杀气瞬间回归到他的手上,红芒闪过一柄形式古雅却杀气浓烈的长剑凭空出现。\\\"剑荡六合!\\\"荆轲持剑而舞,在他前后左右上下各劈了一剑,六剑过后七星镇的光罩发出了老鼠磨牙一样刺耳的声音,荆轲仿佛出壳的雏鸡一样从光罩里蹦了出来。由于法术被破公子白被反击而来的星力震得衣服破烂还爆了十几条血管,还好不是脑血管,不过那造型也和荆轲假装过的路边鬼有一拼了。 血葫芦一样的公子白被震到天上进行人工降雨的时候,李宠就对荆轲下了狠手。李宠一出手就是密如骤雨的\\\"鬼火磷光箭\\\",万千绿油油的光箭在公子白的血雨落地之前当头罩向荆轲。有道是大将军不怕千军万马,唯惧寸铁,所谓\\\"寸铁\\\"指的就是箭,这句话就是说即使是万夫不挡的猛将也怕只有寸许箭锋,万箭齐发之下无人能保住性命。万箭之下,没有不死的人,却有不死的鬼,荆轲就是其中之一。面对李宠的覆盖式无差别攻击,荆轲是躲不过去的,按道理来说既然躲不掉就应该用法术防守,可是荆轲一没躲闪二没防守,就站在那里如同《英雄》里的无名一样硬挨了几千箭,不同的是电影里的无名肯定是成了刺猬,导演都没好意思让观众和他的遗体告别蒙了块布就完事了,而荆轲却是精神百倍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 \\\"护法灵鬼,近二百年道行的确实少见。刚才的法术也很可观,如果你在有三百年的修为我就奈何不了你,可惜现在是你奈何不了我。\\\"荆轲硬是凭着两千多年的修为接下了李宠的一击,这是李宠成了灵鬼后首次遇到的情况,如果他能流汗的话,此时流出的冷汗足可以晒出二斤盐来。\\\"杀!\\\"荆轲嘴里又喊了一个杀字,手上那柄杀气所化却与战国时流行的古剑样式一般无二的长剑一颤,一股无形杀气直射空中的李宠。李宠感觉不妙,下意识的闪了一下,刚好避过了杀气的锋芒,但还是被扫过的剑风波及灵体受了一下轻微的创伤。 李宠发动攻击的唯一好处就是给公子白赢得了时间。在荆轲出剑刺伤李宠的同时,公子白唤出了长刀翠玉,凌空飞了回来,一招直接痛快的力劈华山照着荆轲的顶门就剁下来了。公子白双手握刀看着荆轲举剑相迎心中暗想,我这可是对一切灵体都有杀伤力的实体阴刀,你那个破剑不过是用鬼气幻化出来的,还真当自己是回事敢拿来挡我的刀,小样看我不把你剁成八块! 刀剑相交,出乎公子白的意料,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和巨大的反震之力传来,险些让他把手里的刀扔出去。幻化的鬼剑居然挡住了实体的阴刀,公子白的眼镜真的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公子白快要疯掉了的时候,荆轲已经挥剑刺了过来。荆轲的剑势雄浑激烈,若非公子白没有妖狼的速度,单比速度一项就会落败,虽然速度上不输于荆轲但在招式上他可是太吃亏了。荆轲是职业武士兼职杀手出身,武功招式是混饭吃的本钱,使起来轻车熟路。公子白不过是律师和半拉法师的身份,若论推理辩论是满不在乎,在时间足够的情况下施展几个法术也没问题,但让他跟荆轲这种前武林高手拼刀子简直是要他的命! 在荆轲两招\\\"剑扫八方\\\"、\\\"剑震九州\\\"之下全凭着本身反应和啸月在酒后传给他的几招勉强应付。在剑气纵横之下,公子白又添了两道伤口,而荆轲却是气定神闲,一副猫戏老鼠的神情。 仿佛故意整公子白,荆轲再两招剑法过后,又按照原样施展了一遍。\\\"这不过是当年我游戏江湖的剑法,我真正的杀剑还没有使出来,你就气都接不上喘了。你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的人,有一两件法宝护身而已。在我的剑势之下你连逃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向我要回你朋友的魂魄,除了按我的要求与我合作外,你别无他法!\\\"荆轲不知是威胁还是劝告。 情况确实如此,自从公子白遇到李宠后一直是顺风顺水,不是得到宝物就是增加道行,几件事下来赚了不少。但对荆轲这中老鬼来说,实力强横得不止是公子白的一倍两倍,他的绝对力量和相对力量都比公子白强大得太多,所以凭他的实力就可以玩弄公子白的感情和肉体。在灵异界虽然有规则,但一切都是一实力为前提的。荆轲就是用鬼剑挡了阴刀,又打得公子白鸡飞狗跳,为公子白的成长作了生动的挫折教育。 趁着荆轲剑势使完的空隙,公子白发动了新的攻势。\\\"人为本,鬼为用,鬼入人体,人借鬼力!合!\\\"公子白口念灵诀,身体射出缕缕细如蛛丝的灵气向空中的李宠缠过去。李宠刚回复过来就被灵气缠着往公子白身上落去。\\\"那个清灵子真不是东西,净教你一些让我不爽的东西,你学的还真快!\\\"李宠无奈地发着牢骚。 灵气缠着李宠快速地来到公子白身边,接着灵气一紧李宠整个形体化作一团青黑色的气体融进了公子白的全身。李宠入体后,公子白的身形涨大了一圈,而且变成了灰蒙蒙的半透明状的影子,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这就是役鬼术中的引鬼入体,人鬼合一的法门。通过这种方法,可以将人和鬼的道行合二为一,使人的灵智和鬼的能力完美结合,算是养鬼道士的看家绝学。 人鬼合一大变身后的公子白集合了他和李宠的全部实力,道行总值达到了三百五十以上,首次使出了领悟到的刀招\\\"鬼泣\\\"。影子般的公子白宛如没有体重的羽毛围绕着荆轲以前所未有的高速移动,瞬间制造出以荆轲为中心的封闭空间,在高速移动的同时,手中的长刀也以极高的频率和微小的振幅震荡,长刀的震荡发出了如泣如诉撕心裂肺的音波,音波从四面八方攻向荆轲。高频的震荡当下让荆轲的神识有些恍惚,甚至引发了他心底的哀愁,险些让他不自觉地跟着哭出来。荆轲被鬼泣所迷,稍一分神,强大的震荡立刻使他的鬼体产生了震颤,就像狂风吹动的电影荧幕一样,鬼体摇摆不定。 见第一波攻击奏效,公子白身形一顿鬼泣真正的杀招攻出,看是笔直刺出的一刀,刀体却以难以分辨的频率在颤动。荆轲不愧是两千年的厉鬼,虽然神识被鬼泣声所惑鬼体震颤,但在刀刺到身上前还能举剑相迎。荆轲的剑锋在刻不容缓的瞬间迎上了公子白的刀锋,一个是有备而发,一个是仓促招架,刀剑相交胜负立判。荆轲的剑锋刺中公子白的刀锋后,立刻遭遇了刀的高频震荡,随后这把杀气凝结成的宝剑在刀锋下迅速地瓦解。公子白的刀刺呼啸着飞快地逐寸侵蚀掉荆轲的剑刺向他的鬼体,公子白以为胜利女神就要和他约会了。 在手中的剑只剩下尺许长时,荆轲突然撒手弃剑,\\\"杀、杀、杀\\\"三个杀字脱口而出,被公子白长刀击碎的长剑凭空再现而且是三把。三把长剑悬空从上中下三路直刺公子白的咽喉、心脏、和小腹三处要害,面对如此形势,公子白气势如虹的攻势立刻瓦解,慌忙抽刀自保。 用尽全力挥刀格挡,当当两声射向咽喉和心脏的长剑被公子白劈散,但刺向小腹的那剑他实在是没时间格挡了。如果被刺中小腹天知道会是什么效果,公子白可不敢实验。两害相权取其轻,公子白在0。01秒内作了一个悲壮的选择,猛然旋转身体将自己的臀部奉献了出去。 只听噗嗤一声长剑刺中了公子白的屁股,随后是\\\"哎呀\\\"\\\"妈呀\\\"两声惨叫。长剑入体可不是一般的疼,而是化作一股凛冽的杀气在体内游走,这股霸道凶蛮的杀气,蕴涵着巨大的怨恨疯狂地破坏公子白的肌体还有他和李宠的魂魄。幸好公子白有了修道的基础,对体内灵气的循环能够进行有效的控制,在杀气入体后立刻调动全身的灵气和李宠的灵力联手对抗入侵的杀气,总算是保住了大部分的肌体和全部的魂魄,但还是失去了屁股上的一大块肉和喷出1。25升的血,并且心神委靡,所以兄弟两个一起发出了惨叫。 受创之后,公子白和李宠再也不能维持人鬼合一的状态,在长剑的冲击力之下,公子白飞出了五米多远摔了个嘴肯泥,在石板地上留下了一个完整的向下凹陷的面部写真。李宠则是再次飞上了天。 \\\"能够另我使出七杀剑法中的三杀果然是我看中的人选,没有令我失望。\\\"看着脸色灰白沾满石屑兼又浑身浴血的公子白荆轲赞赏道。 公子白到此时已经筋疲力尽无力再战,听了荆轲的话苦笑着说:\\\"谢谢夸奖,作鬼作到你这份上也是天下无双!反正让你缠上了,又打不过你,不如我们再研究研究看看以后怎么办吧?\\\"\\\"你还有选择吗?你朋友的魂魄在我手上,你想要回去就照我说的办!\\\"荆轲一副吃定公子白的样子。 \\\"我认为我还有办法,就是立刻逃走,然后等太子丹用六一神水提升实力后再联合他收拾你。我想你对妖力空间应该有了解吧,我只要躲到里面去,你能奈我何?\\\"公子白看准了荆轲要利用他这点,反将了一军。\\\"如果要不回杨老三的魂魄能为他报仇,也算是对得起他了!\\\"\\\"你敢!\\\"荆轲没想到公子白软硬不吃到了如此地步,真的生气了。 \\\"我怎么不敢!最坏的是我逃不掉,但我宁死不屈,你的冤仇也是报不了。你要是不给我杨老三的魂魄,任何让你不爽的事我都会作!还真不怕告诉你,牛头马面跟我很熟,你不想被冥界通缉,时刻都有成千上万的鬼魂找你玩命吧?\\\"公子白不能力敌走了智取的路线。 \\\"那你想怎样?\\\"\\\"简单,把杨老三的魂魄还给我。然后我再想办法帮你,谁让你比我厉害,我多少吃点亏,帮你一把。\\\"\\\"不行!我才不信你会跟我讲信用,太子丹当初跟我亲如手足,不还是利用和出卖了我,我怎么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荆轲对公子白的提议强烈反对。 \\\"那好,你现在就杀了我,连魂魄都不要留下,不然你就等着麻烦上门吧!\\\"公子白也豁出去了,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昔日的大侠怎么也跟无赖似的蛮不讲理。也许他的心灵创伤实在是太严重了。 \\\"别以为我不敢,大不了我跟太子丹那厮拼了!\\\"荆轲被公子白的威武不能屈,誓死耍滑头的态度气得发起了狠性,杀气暴涨,杀剑重现手中,举剑刺向无力反抗的公子白。 第07章 第09节 兄弟情深 公子白眼看要丧命在荆轲的剑下,李宠闪挡在了他的身前。"荆轲,你不就是要有个人质作担保吗?这好办,你把杨友堂的魂魄还了我老大,我作你的人质。"李宠看双方僵持不下,而且搞下去还是对公子白不利,所以采取了一个换一个的办法,希望先替公子白救出杨友堂的魂魄再做打算。 "小李,你这是干什么?杨老三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因我而起,应该由我来负责,你帮我就可以了,不必要这么冒险。"公子白对李宠的提议坚决反对。 "老大,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何况我还觉得杨老三那厮挺可爱的。冲着他在公安局外面为你转的那几圈也得帮他不是?"李宠用心念和公子白交流,"再说,我就剩一个鬼体而已,在他手里多长时间都没问题。杨老三就不一样了,他还是大好青年,拖时间长了可就真成植物人了。按我说的办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摆平荆轲,到时候我们再出这口恶气!"公子白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李宠说的也是,当前最危险的还还是杨老三,不把他先弄好总归是个投鼠忌器的局面。虽然李宠到了荆轲手上局面还是没变,但李宠不是一般的魂魄行起事来少了许多担忧和顾忌。计议已定,公子白开了腔:"好了,算我怕了你,再退一步,把李宠交到你手里,换杨友堂的魂魄,你同意我们就合作,不然真的一拍两散!"荆轲无论使用什么手段,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利用公子白来帮他复仇,而且李宠提出的一个换一个的建议看起来还很公平,李宠又是公子白的一大助臂,控制了这小鬼公子白就更不敢乱来了,想到这里荆轲点头同意了公子白的提议。 "还你的魂魄。"荆轲一张手,一个拳头大白亮的灵魂球迎面飞向公子白。为了防止灵魂飘散,公子白赶紧用灵气将魂魄罩住。看了一眼稳定在手里的灵魂球,杨老三那家伙的灵魂正茫然地在白色光芒的包围中瞎转悠,见到杨老三除了样子发傻外,没什么变化公子白安心了不少。荆轲在还给公子白杨老三魂魄的同时,另一只手上出现了公子白通过灵石镜台看见过的蓝色光网罩向李宠。李宠停在半空,豪不反抗,当即被封在一个银色的灵魂球内收入荆轲体内。 看着李宠被封起来,心神相通的感觉在一瞬间消失无形,公子白的心猛的抽搐了一下。常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突然离去后却不适应,和李宠相处了这许多时间成天的嬉笑怒骂,几番出生入死,不知不觉间李宠已成了公子白生命的一部分。公子白暗下决心,李宠不要急,等我安顿了杨老三一定会尽快把你救出来。 "公子白,我做了答应你的事,现在该你了!"荆轲催促道。 "两千年都等了,还在乎这几天,等我安顿了杨老三,养好了伤再说!"公子白反倒不着急了。 荆轲横眉立目的说:"明晚子时,六一神水就会育成,事在燃眉!如果你今晚不来,我就亲自杀上门捉你过来了!""我说吗?原来事到临头了。那也不行,我现在这个样子行动困难法力全无,想帮你都不行。还有,我们在洞外面弄这么大的动静,太子丹肯定在灵石镜台上看现场直播了,我俩就这样进去那还不是送死。明天亥时初我会来找你,到时候再听你的安排。如果过了时辰我不来你就撕票儿,然后不用找太子丹的麻烦,专心找我的麻烦就行了,你说我敢不来吗?"公子白急于救回杨老三,又不想听任荆轲的摆布,暂时先用了一个缓兵之计,为自己争取点时间想办法。 荆轲认真地看了公子白一遍。公子白现在是衣衫褴褛,身上血污处处,脸色煞白、气喘吁吁,确实不能再和人斗法了。"好吧!明晚只要你晚一秒钟出现我就毁了你的小鬼,不但要追杀你还要杀光你所有的亲人和朋友!"荆轲丢下一句狠话,消失不见了。公子白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刚刚收口的屁股,苦笑着嘟囔:"厉鬼都是变态的!"转身进了妖力空间。 公子白进了妖力空间气都没喘一口,直接通过空间接点进了杨老三的病房。出乎公子白的意料,这时正是半夜三更,杨老三的加护病房里居然灯火通明,在杨老三的床边还守着一个刑警。公子白一现身,已经打瞌睡的刑警立刻惊觉,本能地掏出腰间的手枪指向公子白。公子白正想利用他的高速闪躲子弹,然后把刑警击昏,可是他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面前的刑警已经在看清他的样子后口吐白沫,吓昏了!可想而知,公子白被荆轲修理的有多惨,整个就是午夜凶灵的造型,把人民警察都个下趴下了!在刑警还没倒在地面上发出声响以前,公子白已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放到墙角。既然病房里面有警察,病房外面也可能有,不得不小心一点。 处理完了警察,公子白来到杨老三的床边掏出封印球晃了晃,里面的灵魂好像有所感应,扒着球壁看着床上的肉体露出惊讶和焦急的神情。公子白此举是对在大学时杨老三这个坚强的无神论者总跟他唱反调的报复。"灵气引路,魂魄归位!"公子白低声念颂,手上发出一股灵气,带动灵魂球飞到杨老三的头顶,接着单手向灵魂球一抓,灵魂球像鸡蛋壳一样碎裂,困在里面的杨老三的魂魄如同流出的蛋黄般回到了肉体内。 趁着杨老三清醒前的短暂时间,公子白剑指连点,用灵气在他身上画了几个巩固魂魄的强力的护身符,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加了一个正宗的"击灵符"。以后无论是神鬼魔要想动杨老三的魂魄都不能轻易得手,有了击灵符在体内完全可以抓几个不太强的小鬼来抽耳光,这就算是对这个无神论者的补偿吧!公子白如同艺术家欣赏自己完成的作品般看着灵气化成的符咒融入杨老三的体内。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病床边的仪器上已经显示出杨老三剧烈的脑波运动。 回到家的公子白销毁了一身血衣,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又进了妖力空间。在小屋里抽了两只烟后,他拿出纸笔写了封信,封在一个信封里走出门外。院门外的大场地上上千号的鬼魂正在排队集合准备通过空间通道快速到达冥界入口。看见从来不到这边来的公子白过来了,当差的鬼卒立刻过来行礼问好。 "交给你一件事,找人把这封信带给牛头或者马面,一定要快!""您的吩咐不敢怠慢,我们立刻就去办!"鬼卒拿着那封信退下。 忙碌了一夜公子白也困了,出了妖力空间倒头睡在床上。早晨六点,公子白的手机狂响。 "喂,是我。陈队,这刚六点钟警察可以不睡觉,我可还没睡够呢,又有什么事呀?""这么说,你昨晚是没睡好喽?夜生活很丰富吧?"陈起的话怎么听都像有别的内容。 "大清早的,陈队打电话来不是只为了跟我探讨都市夜生活的内容吧?"公子白反问。 "当然不是。你的同学昨天凌晨醒过来了,他让我给你打个电话。""他醒了。很好,告诉他先在医院养两天,我现在就过去看他。"公子白早知道结果,所以表现的很平静。 "本以为你会很激动,你到很坦然吗?"陈起又用充满暗示的语气说。 "陈队,杨老三跟你也有点交情,你干嘛总跟我话里有话?""我有吗?你太敏感了吧?""没有吗? "有吗?"………… 撂下电话,公子白还是感觉陈起的话有暗示,但却一时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 再次来到杨老三的病房,以前的医疗仪器都撤下去了,房间显得宽敞了不少,杨老三正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吃着他的早餐--油条、豆浆。陈起和昨晚被他吓昏的刑警也在里面。 "老三,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公子白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不客气地拿了根油条塞进嘴里大嚼,又将豆浆分了一半在另一个饭缸里,他早上还没吃过饭呢。 "挺好的。我也不知怎么了。开着开着车就犯困,然后就睡着了。还作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在一个四周都是白色的地方怎么也走不出去。后来还看见自己躺在病床上,身上cha了一堆仪器,当时我急坏了,后来就醒了。醒了发现我真的躺在病床上,跟梦里看见的一样。这是不是你常叨咕的灵魂出窍啊?看到墙角还晕到了一个警察,我还奇怪了半天。后来陈起来了,跟我讲了这两天的事,想来真是怪了!"杨老三瞪着眼睛跟公子白讲他的奇遇。看陈起的表现,显然这番说辞在公子白来之前他就听过一遍了。 "没事了就好。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有些事科学是解释不了的。估计是白天你受了惊吓,又新换了房门,晚上没睡好早起开车才出事的。这你可要找陈队算帐啊!"公子白半开玩笑的整了陈起一下,又接着问:"你一大早有班不上,开车往那个地方跑干什么去了?""我想我姥姥了,开车到小市去看看。"杨老三回答,他的外婆确实是住在小市的。 "周末有的是时间去,为啥非得这时候去?看外婆不带礼物,倒带了一后备箱的侦查工具,我看你是去参加刑警夏令营吧。公子白律师,你有这样的同学,不应该说是兄弟真是幸福啊!"陈起的话戳穿了杨老三的谎言。杨老三分明就是为公子白的事去的,又不想公子白为他出事感到内疚,故意编了个瞎话。"我单位的车,谁知道那个把那些东西放在里面的与我无关!"杨老三打算继续圆他的谎话。 公子白看着杨老三眼圈有点发红,"早说没事了,不要再管的吗!"说到这里公子白说不下去了,yongli拍了杨老三的肩膀两下哽咽着说:"兄弟,就是兄弟!"杨老三也回手拍了他的肩膀笑着说:"既然是兄弟,那就无所谓了吗!"两个人突然放声大笑,又齐声唱起了周星弛主演的《食神》里面莫文蔚唱的歌曲:"情和义,值千金,为情义,上刀山……"唱罢举起饭缸作痛饮状一口喝干里面的豆浆,冲着陈起高呼:"好酒!小二,再添三碗来!"陈起和那个刑警正被他们兄弟情深感动得几欲流泪,突然被他们俩恶搞了一下当场暴笑,控制了半天的眼泪被笑了出来。 好不容易控制了情绪,陈起cha话进来:"公子白律师,在你走后,我又把这两件事从头到尾反复琢磨了几遍,发现除了与你有关的共同点外,还有一个共同点,也是令人奇怪的地方。就是事发地点惊人的一致,停车的位置两次的误差最大的地方不超过五公分,也许这就是破案的重要线索。今天这里有警察、检察官、律师,大家不管如何都是熟人了,不如一起研究一下。""我的嫌疑已经洗清了,兄弟也恢复正常了,这案子跟我无关,又没人付我律师费,我干嘛要管呐?"公子白立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嘴脸。 "我看不是你说的那样吧?"陈起又用那种令公子白不舒服的语气说话。 "那你说是怎样的?"公子白反问。 "可以说人不是你杀的,但这事肯定与你有关。有些事是不能明说的,你同意吗?比如说小王昨晚为什么会晕倒。"陈起的话更加明显的表明,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但公子白却还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纰漏。夜访水洞,夜闯病房做的都是干净利落,周围不会有目击者,也许陈起是在诈我,作刑警的有时候也会奸诈无比,这是工作需要,公子白心里想。 "老五,不要总跟陈队抬杠了。我家的门他们已经赔了,他也是为了工作。既然大家都在就研究一下这个案子,不是这个案子你也不能和他这么熟不是吗?"杨老三发了话,公子白也就以此为台阶点头同意了。 "我看应该在到现场去搜查一下,看看周围有什么线索,既然在两件事都是在那里发生的,没准周围有什么凶手留下的线索没有发现。小王,你马上回局里叫上人手立刻去办!"陈起说完,小王就出去了。 "老陈的话我同意,我开车出去也是想到现场再看看。从肖四的死状上看凶手不是和他有深仇大恨,就是个变态。但我到了那个地方也出事了,却没死,有点想不通。不如找些犯罪行为和心理方面的专家来分析一下,也许有突破也不一定呢!"杨老三也发表了意见,随后瞧了公子白一眼,意思是轮到你了。 杨老三和陈起说话的时候,公子白一直在苦笑。人可以说有一半是小胡子胡八杀的,没有他的杀意刺激,荆轲也不会被刺激的动手。可是荆轲已经把线索全都抹掉了,胡八没准也让他给洗脑了,什么搜查分析的办法恐怕都不管用。看荆轲的架势,不帮他对付太子丹,他还会继续搞事,想让他出来自首别说他不答应,就是陈起也接受不了,唯一的办法也就是等荆轲和太子丹算完了帐后,在想办法收场,现在做的事不过是摆摆姿态,走走过场罢了。 公子白的笑容落到了杨老三的眼里,他马上问:"老五,你笑的这么诡异,一定有问题!这里就咱们三个,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帮你一起灭了老陈的口。""我说的都是你不爱听的。还是不说的好。"公子白对杨老三说,又转向陈起:"陈队,既然你总是话里有话,我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情况,你一定要把那个作证人的胡八抓起来,至于什么原因我不会告诉你,信不信由你了!"接着又对杨老三说:"我还有事,过两天闲下来再过来看你。趁这事,你多泡两天医院收点鲜花礼品,休息休息,不要乱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因为他救回了一个兄弟,还有一个兄弟等着他去救,不想留在这里跟陈起猜哑谜。 杨老三目送公子白走出病房没有阻拦,他知道这个兄弟的话有时候很怪,但每次都是正确的。他回望陈起,想跟陈起说一声不要挑公子白的礼,却发现陈起正在笑,而且笑的比公子白还诡异! 第07章 第10节 夺宝奇兵 公子白回家后就进了妖力空间,对于陈起的不咸不淡的话总是觉得心里怪怪的,但究竟哪里不对还是想不通,后来索性不去想了,反正人不是自己杀的。养精蓄锐后,晚上八点的时候,他开始着急了,因为送给牛头和马面的信发出后,到现在还没有回音,直到晚上九点,亥时已至,公子白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到了水洞门前。 荆轲已经如约等在那里,见到公子白来了,就要出声,但被公子白的手势制止。接着公子白打开了妖力空间的入口,招呼他进去。荆轲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放心,我有兄弟在你手上,我不会暗算你的。如果不在这里,而是站在洞口聊天,太子丹肯定又看现场直播了,我这里就安全多了,起码不会被他偷听到我们的计划。"公子白看荆轲把杀剑握在手里,全神戒备的样子,跟他声明了一下,想缓解他的心理压力。"说说你打算怎么利用我吧?"公子白开门见山地说。 "很简单,水洞里的灵气都是源自山腹下面的地脉灵根,就在你见过的灵石镜台下面。本来那里的灵气对我的鬼气只有排斥作用,以我的能力还是可以进入的,但后来被太子丹利用法术进行了改动,现在只要我一进洞就会触发阵势,引动巨大了灵气攻击,再加上太子丹自身的实力,我在洞里占不到任何便宜。平时连洞口都进不去,即使是今天因为六一神水育成要消耗大量的灵气,我凭实力也只能能冲到洞的中段,并且免不了受伤而回的结果。你则不然,灵气对你没有任何排斥和攻击性,你可以轻易地进入,而且你的法力充足,身体被妖力强化,完全可以在接近山腹的位置施法破坏这里的地脉,不但破坏了六一神水的育成,还能彻底毁了太子丹的巢xue,那样他就成了丧家之犬,只有被我追杀的份了。"荆轲详细地向公子白解释。 "提两个问题。第一,六一神水是什么东西,和地脉的联系是什么?第二,地脉如何破坏,被破坏后后果会如何?"公子白问。 "六一神水,是玄阴地脉孕育生成的至阴至柔的灵药。地脉是大地至阴之气运行的通道,在地脉处地灵阴气最为旺盛,如果在配合其他条件就可以每两千年孕育出一滴至阴至柔可凝神聚魄的神水。河图之数,六一在北,属阴柔之水,正合神水的属性,所以将此神水命名为六一神水。玄阴地脉之下便是熔岩地火,二着维持着相互平衡,如果将玄阴地脉改道或破坏,下面的地火因没有强力的阴气压制就会喷涌而出。这么将你该明白地脉和六一神水是怎么回事了吧?""我看行不通。上次那个'乱流落石阵'我都对付不了,更甭提破坏地脉的事了。"公子白提出了质疑。 "其实你能。上次我诓你入洞,本以为你会和他死战,只要你在最后关头将道力和妖力全部同时发挥出来,就可以扰乱洞内的灵气运行方式,打乱里面的阵势,我就可以趁这个机会进洞破去太子丹的阵势。可是他没和你争斗,反倒让你用他的灵石镜台发现了我的作为,并且识破了我的用心。这次当然不能再这么干,我想了多年,研究出了破坏地脉的法术,传给你后,你只要如法炮制,定能成功。不过当时他为什么没杀你,还让你进了他的巢xue?"解答完问题,荆轲也提出了疑问。 "上次我在情急之下施展了一招白虹贯日,他见到了问了招式的名字,还说这招和招式的名字让他想起了往事。就这样他就请我到他的内洞参观了一下,又把我传送出来。"公子白先回答了荆轲的提问,过后又拍了一下脑门说:"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了。""为什么?"荆轲没弄明白,追着问。 "根据记载,你出发刺秦后,天上出现了白虹贯日的异相。我使的招式和白虹贯日的天象在气势上有几分相似,又恰好叫这个名字。一定是让太子丹回想起当年的旧事,引发了他的感慨,再加上我对朋友够意思的表现,所以才放我一马。不知道他是太子丹你是荆轲前,我还真想不到这个原因,现在想来确实是这么回事。看来太子丹对你不光是利用,还是有些感情的。"公子白说的是实际情况,另一方面也想化解荆轲和太子丹的冤仇。 荆轲听后,沉吟了半晌,抬头说:"时辰不早了,你赶快学了我的法诀,然后立刻潜进洞内毁了地脉。成功后,我把李宠的鬼魂还给你,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我可不学什么法诀,你分明是想在水洞里搞一次毁灭性地震。你倒是爽了,我可不想变成化石过几百年后供人研究。何况这水洞我还没好好玩过怎么就能这样毁坏呢?我不干这种事。"公子白对荆轲的提议强烈抗议,如果按荆轲的办法,水洞塌了不说,还有生命危险,他可不是让人当枪使的傻瓜。 "你不讲信用,现在就杀了你!"荆轲发怒了。 "冷静点,好不好?我只是说不用你的办法,又没说不帮你,急什么呀?"公子白瞧着荆轲说,"你不就是想让太子丹出来跟你决斗吗?我可以把他从洞里弄出来,能不能截住他就看你的能耐了。""你真的能办到?"荆轲觉得不太可能。 "我能。但只要太子丹一出洞,你就得把李宠还给我,接下来的事我就不管了。""没问题!只要他出洞,我就能截住他,但必须是在子时之前。""那好,你现在出去这样……,然后我出去那样……。"公子白和荆轲计议周详,开始行动。 离子时还有一刻钟,水洞内的太子丹一边密切注意着石剑尖上闪闪发亮即将成熟的六一神水,一边盯着反映洞外情况的灵石镜台。自从公子白到来,特别是他那招白虹贯日的气势和名字勾起了他对往事的追忆,同时通过公子白的讲述,他也猜测出荆轲准备和他最后一搏的用心。放公子白出去除了赞赏公子白对朋友的义气外,也是要荆轲知道他已有准备,想让荆轲放弃寻仇的打算。 公子白离去后,太子丹用灵石镜台看到了荆轲和公子白在洞口的表演,知道在六一神水育成之前公子白和荆轲绝对会来寻仇,所以今晚也是他的生死关头。如果他成功取得六一神水,突破瓶颈后荆轲就再也没有找他麻烦的机会,如果不成功荆轲就会继续缠着他,除非他永远都不出水洞。 通过灵石镜台,他见整晚都徘徊在洞外的荆轲突然消失,过了大半个时辰荆轲又重新出现在洞口。重新出现的荆轲居然冲进了洞口。洞口的灵气立刻对他的进入产生了反应,一阵强烈的波动后,猛烈的灵气风暴劈头盖脸地砸向他。荆轲这次犯了倔劲,硬是顶着风暴往里冲,还擎出杀剑没头没脑地狂劈乱砍,而且真的让他突进了一大段距离。此刻正是地脉产生神水的时刻,大部分的灵气都集中在灵石镜台和石剑处,加上荆轲全力施展才产生了这个效果。 随着荆轲的继续突进,灵气风暴变成了连珠不断的闷雷,一个接一个炸在荆轲身上。荆轲前进的身形终于被闷雷挡住,但荆轲却不后退,反而更加卖力地用强悍的鬼体和凌厉的杀气硬抗闷雷。一时间连珠闷雷和纵横的剑气僵持不下,不但造成了更加剧烈的灵气震荡,而且为了制服入侵的荆轲,外洞内灵气的幅度开始增强,随之育成六一神水的灵气就会减少。由于内洞和外洞的灵气是一体的,外洞的灵气波动很快就传到了内洞。 在六一神水育成的紧要关头,荆轲趁外洞灵气减弱的空挡进攻,一举突进到外洞的中段,导致了内洞灵气波动,内洞的太子丹岂能坐视不理。"早就料倒你会有此举!谁还能比我太子丹外更了解你呢?幸亏我早有准备。"灵石镜台前的太子丹挥手射出一道仙气打在一簇水晶石上。水晶石无声的暴烈成无数闪亮的碎屑,这些碎屑随即化成支支光箭,在空中汇成一股灿烂如银河的洪流,呼啸着往外洞射去。"流光箭雨!当初我在抗秦的时候会这招的话,就不会让你恨我了!现在用这招只能让你更恨我!造化不光是弄人,连鬼它都弄啊!"太子丹的感慨实在是有点怪哉! 力抗闷雷的荆轲,突然觉得洞内的光线不对劲。一点银光呼啸着从洞深处急速射来,到达眼前的却是漫天如雨的光箭。这些光箭可不是李宠发出的那种鬼气鬼术形成的光箭,而是与荆轲同级别的鬼仙用仙术发出又以水晶为载体的光箭。这对身为厉鬼的荆轲绝对是个威胁。 "剑破万象!"荆轲双手握住杀剑对着漫天的光箭简单地刺出一剑,刺出的杀剑急速地涨大,一下几乎填充了整个洞内的空间。漫天的光箭被这简单的一剑刺中,先是仿佛被瞬间冻结的游鱼般在空中停顿了片刻,随后失去了光芒,变成了一堆晶石碎屑落到水中,溅起朵朵水花。虽然抵挡了流光箭雨,但荆轲也不轻松,巨大的法术反震使他向后飞退了十几丈。 荆轲稳住退势,太子丹真正的杀手锏才发动。荆轲脚下的水面生成了一个飞速旋转的旋涡,不断的吸收洞内的灵气后越转越快,飘身在旋涡上访的荆轲立刻被旋转的旋涡和旋涡上方被带动的旋转灵气吸住,逐寸逐寸地往见不到底的旋涡里降下去,如果被吸进去一定难逃魂飞魄散的厄运。荆轲挣扎了几下都挣不开,当下一咬牙,将手中的杀剑全力射进旋涡的中心,随后杀剑上的杀气在旋涡里爆开,打乱了旋涡的旋转之势,旋转之势一失,灵气和杀气立刻就从旋涡里反击回来,绝大部分都让正上方的荆轲消受了。荆轲使用了唯一可以使旋涡停下来的方法,却在灵气和自身的杀气合击下受伤,无奈之下飞快地退回了洞外。 趁荆轲在洞里大肆乱闯,扰乱太子丹心神的时候,公子白已经利用土地公给他的VIP卡遁到了内洞的倒悬的石剑cuda的顶端。本来在石头的山体里使用土遁是比较危险的,但公子白上次白拣了二百年的道行,这次又在荆轲的指点下找了一个石层最薄的地方遁进来,在短时间内他还可以勉强应付。藏身石剑顶端的公子白使用的VIP卡发出的法术性质和地脉的灵气一致,所以他藏好后与地气融为一体,只要不动太子丹还真难发现。 太子丹见荆轲退出洞外,收回了心神法力,又小心地用灵石镜台观察了水洞周围的情况,对于没见到公子白他还真奇怪了一阵,但很快他的心神就全放在霞光四射的六一神水上了。 公子白在石剑的顶端从内部仔细观察六一神水的生成。地脉的灵气在灵石镜台下集结,又被这里特殊的石质和地形导引,大部分灵气顺着洞壁运行至石剑上面,并且顺着时间上大下小的形状,越到石剑的尖锋处,灵气的密度越大。在后面连绵不断的灵气拼命挤压下,尖锋处的灵气被压缩成液态,就成了至阴至柔的六一神水。此时,正是神水即将生成的时机,灵气如怒海狂潮般向尖锋处奔涌,躲在石剑顶上的公子白也趁此机会揩了点油,偷偷留了点灵气享受。 子时已到,六一神水的霞光转变为耀目的白光,凝立不动的水滴已经微微抖动,马上就要落入下面的石碗里。在石剑里面的公子白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根据灵气突然如脱缰野马,石剑下方灵气密度锐减的现象可以肯定六一神水已经育成了。于是,他跟着狂涌的灵气一起向石剑的尖锋冲下去。 太子丹心中狂喜,第二滴六一神水就要到手了,有了它就可以摆脱荆轲的纠缠,不用总躲在洞里了。六一神水的发出的白光敛去,一滴晶莹如钻的水滴从石剑的尖锋落向了下面的石碗。太子丹的悬着的心也随着下落的水滴趋于安定。眼见水滴就要落入碗底,一只拿着矿泉水瓶子的手突然从石剑里伸出来,那滴孕育了两千年的神水就被值一毛钱的塑料瓶子给接走了。 太子丹本来落下的心立刻被撕碎了,看清了从石剑里出来的人是公子白后,太子丹更是眼前无亮,希望渺茫。他放公子白出去的时候也想到了公子白会被荆轲威胁,协助荆轲来和他作对,甚至想到了荆轲会利用他来破坏这里的阵势,为了防止公子白利用妖力空间突入内洞他还特意对此作了防范,但公子白来这招声东击西釜底抽薪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得手的公子白把矿泉水瓶盖拧紧,太子丹已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对着公子白大喊:"把神水给我!你已知我是何人,我等了两千年就是为了这滴神水。""对不起,上次你说为了全我之义放我出去,这次我同样是为了一个义字又回来了。而且据外面那位朋友讲,当年你对他可不太讲究,就为你们两个的陈年旧事害得我在中间挨折腾,连我的两个哥们都受了连累。"公子白吐完了苦水,接着讲起大道理:"我说,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鬼仙、厉鬼,当年都是风云人物,最起码也是男人,可是有你们这样的男人吗?就为当初的一件事,两千年了也说不清楚。不管你是有愧于心,还是理直气壮,如果不和他解释清楚,即使你成了神仙他对你的怨恨还是不会减少一分,就算他再也奈何不了你,或者你直接灭了他,你们的心结还是会困死你。可惜呀!荆轲尤有当年之勇,太子丹却无昔日之志!作为男人,我鄙视你!"打了一个大大的标准鄙视手语后,公子白打算开了妖力空间逃走。 妖力空间没有如公子白所想的开启,太子丹用来防备他通过妖力空间入侵的禁制产生了作用。太子丹借这个机会发动了攻击,公子白的话对他触动很大,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公子白在他眼皮底下把等了两千年的东西拿走实在是太丢鬼仙的面子了。离公子白最近的几簇水晶和玛瑙在太子丹的法力催动下射了过来,本以为可以成功退场的公子白躲闪不及,大腿上被穿了几个血洞,并被巨大的冲力带了一溜跟头。公子白还没爬起来,一个珠光宝气的宝石巨罩从天而降把他扣在里面。公子白的眼睛立刻被宝石罩上各种晶体给晃花了,他是识货的,上面全是天然A级宝石,这得值多少钱?公子白第一次被金钱击倒并围困。 第07章 第11节 积怨难消 "说都不说一声,就下手,太毒了吧?"公子白从腿上拔了根水晶下来。 "对敌人只有一种方法,就是取得胜利的方法,说与不说有必要吗?"太子丹手上多了把水晶宝剑,看样子是准备把公子白大卸八块。"你快给我神水,有了它当可解我两千年来的烦恼!"捏着手里的水晶,公子白坐在地上指了指困住他的宝石罩说:"这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奢侈的法宝,不过有一个缺点,就是少了一面,要是全封闭的就更完美了。可惜呀,你忘了我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让我的脚挨着地呢?真是失败!"说完下半身已经没入地面,双手在地上又抓了两块玛瑙,冲着太子丹说:"如果想要回神水,就到外面去和荆轲谈谈。"说完隐入地面,借土遁仓皇而逃。 荆轲按照公子白的计划,成功吸引了太子丹的注意力后,回到水洞外面心急如焚地等公子白出来。子时已经过了近一刻,荆轲正在担心公子白是否成功,公子白就从他脚前的地里钻了出来。 "太子丹就在后面,快点把李宠给我放了!"公子白一边把满把的宝石和那个矿泉水瓶子收进妖力空间,一边冲荆轲说。 荆轲看见了矿泉水瓶里面的六一神水,心安了大半,再往洞口望去,正看见一脸怒色的太子丹拎着宝剑踏着水波冲出来,看来这小子成功了。荆轲心中大喜,张手把封着李宠的灵魂球扔给公子白,闪身迎上了太子丹。 怒气冲天的太子丹冲出洞口就被荆轲截住,面对这位老冤家,太子丹的怒气顷刻变成了无尽的烦恼。"荆轲,我都和你说多少遍了,时势所逼,我是出于利用的目而结交你,但后来确实是对你真心实意。若当时有另一人选我决不会让你去刺秦,但为了国家的存亡,无论是个人的感情还是身家性命都可以牺牲。于情我有负于你,于政我无愧于燕国!""当初,我入秦后你只担心刺秦是否成功,对我的生死却无动于衷,如何让我相信你对我有情有义?枉我还想着转世为人,再与你聚首!""为政须恩威并施,当时的燕国大厦将倾,知情者皆对你刺秦成功寄予厚望,我若不出此言安定人心,反在众人面前悲悲切切作儿女姿态,如何能定大局?为家国全大义,我只能舍你我的小义。"太子丹神情黯然的解释,"谁知因我一句话累你化为厉鬼,本来我不应逃避,应当以身谢罪化解你的怨气,但若如此你我的情义便就此而终,在你心中我永远是无情无义,出卖朋友的罪人,我不甘心!幸好我偶得六一神水保存了魂魄,争斗多年,哪次见面我不是乞求你的原谅?今次六一神水育成,我若能以此成就正果便可化去你的戾气,渡你入正途修行,到时你我心结自然可解,你我情义亘古长存!如果让你得去神水,只能使你的怨气更重永无解脱之时。"太子丹的说法跟荆轲的不太一样。 "我才不信!为情义我可以坦然赴死。你满嘴情义,却为我作了什么?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你的国家而出卖了我!"荆轲对太子丹的解释根本听不进去,一挥杀剑冲了过去。 太子丹闪身躲避,荆轲和太子丹在眨眼间交换了位置。荆轲一剑刺空停在水洞的洞口处,太子丹则到了荆轲原来的位置。荆轲挡在洞口前将力量提升至极,准备断去太子丹回洞的去路。太子丹身上青光闪动,显然也在凝聚法力。 "欲保国兮觅勇士,得勇士兮交莫逆,国将破兮舍情义,士登车兮身着素,噩耗来兮魂已销,国未破兮身已死,魂魄存兮释恩仇!"一曲悲歌发自太子丹口中。"此歌是我死前所作,生不负燕国,死以报荆轲,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扫了一眼正在释放李宠并且洋洋自得的公子白,太子丹接着说:"你既遣人将六一神水取走,我便不在逃避与你一战,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你得到六一神水。我宁愿世人记住刺秦的荆轲,也不愿出现一个被冤仇驱使的厉鬼。我已将心意表明,你若有本领便可报冤仇,若无本领……。""说到头,你还不是要和我动手!接招吧!今天你我只能有一个留下来!"不等太子丹说完,荆轲就动手了。 "八剑断义!"荆轲的杀剑对着地面劈出了一剑,两道暗红色杀气射入地面后,从路边到水洞口的百米空地上出现了一道笔直cuda的暗红色光芒,光芒看似缓慢实则迅捷无比地从地面上升至半空,赫然是一把巨型的杀剑,在暗红色的剑身上断臂残腿隐约可见,最明显的是那个与躯干分家的人头,虽然面容扭曲却可分辨出是肖四的无疑,大卸八块的肖四居然被废物利用了! "老大,他明明只劈出去了两剑,怎么叫八剑断义呢?"看着巨大的杀剑刚刚获得自由的李宠问。 "那七剑他早就劈完了,就是把肖四大卸八块的那七剑。这个荆轲原来早有预谋!"公子白说的没错,肖四和胡八本来也算有点情义,后来反目可以说是断义,他正好借此机会为太子丹设下了陷阱。借肖四被朋友所害的怨力,先用了七剑把肖四卸成八块,并且按照法术的要求连尸块的位置都摆好,等太子丹出来后,在将剩下的第八剑劈出去,法术就快速完成了。"看来他们两个要演一台好戏,我们俩不但免票,还抢了个头排!"公子白和李宠移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看起了热闹。 太子丹没有动地方,将左手一张,刚才罩住公子白的宝石罩又出现了,这次是把他自己罩在了里面。这个半圆形、透明水晶为主,镶满各色宝石的如同倒扣着的铜钟一样的护罩是太子丹的护身法宝--玲珑扣。无论是用来攻击还是用来防身,玲珑扣都是一件好宝贝。鬼气森森,杀气腾腾的杀剑威力强劲的凌空下击被玲珑挡住。一阵金石之声在杀剑和玲珑扣的碰撞下响起。 漫天的森森杀气和光华闪动的宝石碎屑混合成光怪陆离的气劲四射,周围的树木被吹得枝断叶残,像醉酒的人般东倒西歪的无规则的乱晃,几盏照明的路灯也接连暴掉。荆轲和太子丹的实力相若,半斤八两,不同的是太子丹一味防守,而荆轲舍命强攻,所以太子丹要吃一点亏。荆轲祭起的剑气在不断地消耗,太子丹的玲珑扣也在剑气下逐渐的被侵蚀,出现了道道裂纹。 "破"荆轲狠命地发出了一道杀气射入空中巨大的杀剑内,杀剑光华更盛,剑身内的散乱的肢体发出丝丝黑气相互连通,肖四的头颅眼放绿光张开干瘪的大嘴发出厉啸,喷出更浓烈的黑气笼罩了杀剑,滚滚黑气裹着暗红色的杀剑直刺太子丹。 "击"几乎与荆轲同时,太子丹手中的水晶剑向天一指,罩住他的玲珑扣冲天而起,由原来的铜钟形状分解成了颗颗拳头大小五光十色的晶体,拖曳着各种光芒如彗星般撞向上面射下来的杀剑。 光与影、虚与实碰撞在一起,宛如夜空中盛开了无数的焰火礼花,宝石的碎块拖着光影如雨点般落下,砸的石板地面坑坑洼洼好似月球表面;暴开的剑气在空中四散,将山腰的好多树变成了秃顶,荆轲的八剑断义和太子丹的玲珑扣同时报销。这下可忙坏了公子白,看见天上下宝石雨,他赶紧跳起来瞪着绿眼睛在地上拣大个的宝石。 漫天光雨并没有影响荆轲和太子丹的决斗。 "杀!杀!杀、杀!杀、杀、杀!"荆轲一连七个杀字出口,每一个杀字都在出口后化成一把杀剑,七把杀剑交织成莲花状攻出。"世间诸人无一可信,天地万物无一不可杀!剑气如莲,剑出七杀!"荆轲使出了他的七杀剑。七把杀剑排列如莲花,并且飞速的旋转着好似绞肉机一般往太子丹当头罩下。 "水性至柔,石性至坚,水化流云,石为金刚,水流万古,石破天惊!"太子丹也将压箱底的绝技--水影流石剑使了出来。他手中的水晶剑突然化作一泓净水,从他的十指间缓缓流淌而出,似缓实快地变成一条暗蓝色的巨练,在水练中夹杂着无数点金刚石闪动着点点寒光,仿佛九宵之上的银河被他突然摘到了手中。银河般的巨练划着奇异的弧线射向荆轲。 两人发出的杀招再次在中途相遇,好似奔涌的洪水遇到了燎原的烈火,刚一接触就争斗不息、僵持不下。这次的情形和前次不同,旋转激荡的剑气和四射的金刚石将荆轲和太子丹在内方圆四五十米的范围笼罩起来,却不向外扩散,双方都把全部攻击锁定在对方身上,一点儿都不会浪费。面对如此高质量、高难度的法术竞赛,公子白顾不得拣宝石和李宠一起全神观战,一边汲取经验教训,一边等着双方分出胜负,他还和李宠赌了十块钱,他押的是荆轲赢。 相持了一刻钟左右荆轲和太子丹还没分出胜负,不过明显可以看出双方的法力乃至支撑他们存在的灵力都大幅度的消耗,他们的灵体全在震颤,而且开始变的模糊不清。公子白不耐烦的说:"我当能有什么新意呢。原来你们还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我看你们还是省点力气,再过两千年接着玩吧!"公子白的风凉话还没落地,形势就发生了变化。 一把杀剑和一粒金刚石几乎同时穿过了对方的法术招式,两声闷哼,荆轲和太子丹同时受伤飞退。本来就耗去大量灵力和法力荆轲和太子丹,都禁不住对方的一击,形体开始模糊散乱,这是魂飞魄散形神俱灭的先兆。 此时公子白却不合时宜地跳出来,跟小报记者似的开始了采访。 "请问,荆轲先生,看见太子丹中了你的杀剑命不久矣的样子,你的感想如何?是否有种大仇得报的kuaigan呢?"公子白作好奇状。 "两千年来我一直在等这一天,这一天真的来了,我想要出现的结果也出现了,可我并不是很快乐,甚至有点失落。现在我的脑子里居然都是太子丹对我的好处和我跟他在一起的快乐回忆!我不知道为什么?"荆轲说。 "再请问太子丹先生,你就要魂飞魄散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看荆轲也跟你一样。你还是和他说两句吧!"公子白作悲痛状。 "也许是我的虚伪和做作让荆轲产生了对我的误会。我确实有利用他的目的,但在此过程中产生的情义绝对是真挚的,我最终还是利用了他,这是我的耻辱。但我不希望因为这个让荆轲沦为永无安宁的厉鬼,永远作仇恨的奴隶,所以我选择了去化解冤仇而不是让他直接杀了我报仇。"太子丹说。 "多么感人呐!一个因情义被利用而发誓报仇,一个因利用了情义而忏悔和补救,如果你们俩是一对男女肯定会有一个缠绵悱恻而有凄婉的爱情故事,可惜是两个老爷们,就只有恩怨交织的友谊了。说句公道话,太子丹固然不对,荆轲也有错。当初他不是心有所求不能做到无欲之境也不会被利用。无论如何产生,情义本身是纯真的,但它极易被私欲玷污,你们犯的是同样的错误!"公子白仿佛在法庭的最后陈述阶段一样做起总结陈词来了。 公子白发了一番感慨,听了他的话,荆轲和太子丹心有所感相视无语。本来无关的处于不同阶层的两个人,被历史捏合到了一起,在政治和私欲的污泥中居然开出了情义这朵莲花,可惜的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只清高了瞬间,就被重新丢入了更肮脏的沼泽,原本不该产生的情义成了两个人悲剧的开端。如今悲剧即将收场,悲剧的结果就一定是悲凉吗? 第07章 第12节 笑泯恩仇 \\\"你们两个,这回没能耐了吧?该我跟你们算帐了!\\\"公子白说。 \\\"我们和你有什么帐?\\\"荆轲和太子丹异口同声地说。 \\\"我说你们俩还真是天生的一对。荆轲最不是东西,为了跟你算个帐就设计我,被我识破了还动手打我,接连的抓了我两个兄弟作人质。太子丹也不是好货,明知道是荆轲骗我进洞的,直接告诉我就得了,非得编排个水石的名字,遮遮掩掩的,害我一头雾水的出来又被荆轲痛扁。你们俩分明是窜通好的,什么冤仇,根本就是为了耍我故意扯蛋!\\\"公子白越说越气的身体里的长刀不知不觉地出现在手里,\\\"先前你们俩我谁也惹不起,现在情况不同了,想灭谁就灭谁,你们说哪个先挨刀?\\\"看着公子白嚣张的样子,荆轲和太子丹真有虎落平阳的感觉。没办法,谁让他们见面就情绪激动,除了互相吐口水动刀子外就忘了别的事。(再有就是埋怨作者为什么折磨完了主角最后还要折磨配角。) \\\"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荆轲怒斥公子白。 \\\"我不是英雄,也没有趁人之危,你以为你们还是人呐?既然你弄鬼做了初一,我就做十五!\\\"\\\"万事好商量,我可以给你补偿,你不是喜欢宝石吗,可以给你。\\\"太子丹是政治家出身,有点谈判专家的意味,首先开出条件。 \\\"商量,当初耍我的时候跟我商量了吗?灭了你,洞里的宝石都是我的,不是更好?\\\"\\\"跟你拼了!\\\"荆轲和太子丹再次达成了共识。荆轲凝聚起了仅存的杀气,太子丹豁出了全部的仙气,两位大人物为了自己的名声和面子,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生存,同仇敌忾向公子白冲了过去。两人一出手,招式、气势自然而然的相辅相成,此情此景让他们俩又回想起曾经在一起鲜衣怒马击剑高歌的快乐时光。两千多年,时光流逝,每次见面都是互相争斗,只有这一刻才是全心全意的合作,曾经的感觉在此刻重温,才觉得是那么的可贵和美好。但这也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感觉。 \\\"强弩之末、垂死挣扎,难道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你们才能抛开成见,配合无间吗?\\\"公子白悠然自得地嘲笑着两位,\\\"瞧你们的配合还真是天衣无缝,看来两千年来的架没白打,了解的都很到位了!\\\"这时的荆轲和太子丹合起来的实力还不如一个刚成型的小僵尸,公子白那能怕他们。刀光一闪间,荆轲和太子丹的灵体就一前一后地被公子白的长刀穿了糖葫芦。\\\"如果你们发过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估计应该是应验了!\\\"公子白冷漠地说。 本来就极度虚弱的两位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被公子白的长刀伤到的后果--魂飞魄散。 \\\"荆轲,我还有一点仙灵之力,凭借这点灵力可以保住魂魄不散,我生前有负于你,你赶快借这点灵力逃脱!\\\"太子丹修的是鬼仙,论内功要比荆轲强一点,所以还剩下一丝保命的灵力。 \\\"想我当年剑贯天下、自在横行,本应由武入道,只因难抑虚荣享乐之心,才落入世俗纷争。与你纠缠许久,也是气不过我看重的情义二字被你轻易践踏。事到如今你能如此对我,足见你对我非是无情无义,前尘旧怨不必再计较了。等我使出碎魂之术拖住此人之际,你不必管我自行逃生吧!\\\"荆轲见太子丹诚心对他,激起了昔日豪情血性,打算使出碎魂术自爆魂魄掩护太子丹逃走。 \\\"二人相处方生情,为情舍命是为义。你我情义只存在你我心头,少去一个何谈情义?既然你不接受我的灵力逃生,便你我同死!\\\"太子丹见荆轲语气坚决,并且鬼体上现出丝丝白光,显然是碎魂术要发动的征兆,所以决定留下和荆轲共生死。 \\\"老大,荆轲要拼命了,你小心些!\\\"李宠在一边提醒。 \\\"没关系!我主要是想让他们借这个机会沟通沟通,不妨事!\\\"公子白回答到。 荆轲和太子丹都准备发动自毁程序,跟公子白来个同归于尽-,公子白可不想跟两个老鬼一起玩完。赶紧将手中长刀一绞,荆轲和太子丹的魂魄立刻在绞击之下散开。但他俩的魂魄并没有就此散去,长刀上发出了柔和的清光,整个刀身一下变得透明,失去形体的魂魄化成一青一红两团气体,随着长刀的舞动不停地旋转。 \\\"别看我凶巴巴的,其实没什么恶意。看你们这么辛苦,我给你们做个调解。\\\"公子白不停地舞动长刀带着两团气体转动。\\\"作为朋友、兄弟,首先要相互了解,做到肝胆相照、以心换心。\\\"随着公子白的话,两团旋转的气体被他合为一团,青红交织搀杂不清。\\\"然后就要相互尊重,相互奉献,相互体谅。虽然是两个个体,但已无分彼此。最后,友谊不是爱情,适当的距离还是要保持的,不能整天粘在一起,尤其向你们两个这样的,否则会被认为是同性恋!\\\"公子白念叨完了,一刀劈在气团上,本来交织在一起的青红气团在他一刀下去后又各自分开,接着重新凝聚成了荆轲和太子丹。 原来,公子白看他们两个的问题很难互相解释明白,不真正了解到对方的心意他们根本算不清这个良心帐,那最好的途径莫过于让他们的灵魂直接对话。所以,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特别是荆轲身上的戾气消耗得所剩无几后,公子白以他们的共同敌人的姿态出现,首先造成他们同仇敌忾的形势,引发他们心理上的共鸣,然后用早就抹好六一神水的长刀把他们虚弱的魂魄打散。灵魂的接触是相互了解的最佳途径,两个灵魂全方位的接触会将对方心中所有的情绪和想法一览无遗。六一神水的作用使被打散的魂魄不会消散,在公子白的刻意施为下,荆轲和太子丹的灵魂进行了一次全面的交流,分别相对方敞开了心扉。在灵魂交融并吸收了六一神水后,公子白再次将他们分开,由于六一神水的作用他们的魂魄重新凝聚而且实力更胜从前。 分开后的荆轲脸上没有了戾气,长叹一声道:\\\"到现在我才真正了解到你当时的矛盾和痛苦,如果在让我选一次的话我绝对不做你的位置,因为隐藏感情和牺牲朋友的滋味比单纯的受利用更痛苦。就凭你心底仍存在的愧疚和哀伤,还有替我除去戾气的决心毅力,我们还是兄弟!\\\"太子丹则是神色欣然。\\\"今日你总算明白了我的真心,两千多年我等的就是这天!\\\"\\\"老大,真有你的。刚才我还真以为你是为了洞里的宝石要谋财害命呢!\\\"李宠见到荆轲和太子丹的反应明白了公子白的用心。 \\\"还好,他们真的是有情有义。我就怕他们是互相欺骗,分开后又大战一场,那咱俩就得跑路了!\\\"公子白十分夸张地用纸巾擦着脑门上的汗,刚才施法他的消耗也很大。 \\\"这个小鬼居然敢算计我们?\\\"荆轲说。\\\"我看应该教训他一下!\\\"太子丹应和。刚刚和好的两位马上找到了一个共同的发泄对像。 看着撸胳膊挽袖子冲他来的两位,公子白大叫道:\\\"你们有没有搞错!不是我你们还不知要继续打多少年呢?开始的时候就为利用我给我找了一堆麻烦,现在我免费帮你们合好,连谢谢都不说,还要收拾我,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们?!\\\"看见两位对他的话没反应,公子白马上开启妖力空间准备逃跑,这两个里面的一个他都应付不了,何况是实力更胜从前的两人连手,除了逃跑他还真想不出好的办法。 就在公子白要跑的关头。空中传来一首伴着乐曲悲壮豪迈的歌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千载光阴弹指过,百代帝王骨化尘。孤魂戾魄为鬼雄,隆情高义筑仙身。一朝相逢魂欲销,半片欢颜论仇恩。\\\"歌声的前两句的原创肯定是荆轲,后六句则大有为荆轲和太子丹之事量身定做的意味。 \\\"高渐离!\\\"荆轲和太子丹惊呼。 歌声散去,四个人影出现在当地。其中两个是公子白老熟人牛头和马面,另两个公子白就不认识了。 牛头当先对公子白说:\\\"小子,就你事多。害我们找了好久才把这两个人找到。\\\"接着指着一位眉目清朗、作战国平民穿着的人说:\\\"这就是你要找的高渐离!接到你的信我就开始查,翻了几库房的资料才查到这家伙一直没投胎转世,死后就在冥界的音乐学院当教师。\\\"随后又指着另一位身着王服,头顶王冠,面目威严,霸气十足的说:\\\"好不容易才在这家伙那里找到他。\\\"公子白等人顺着牛头所指将目光投向第二个人,然后全都目瞪口呆。\\\"秦始皇!\\\"\\\"嬴政!\\\"停顿了半晌,三人再次惊呼。 \\\"没什么稀奇的。接到小白子的信我们就开始找高渐离,查到他在哪后,却没找到。又忙了半天才打听出来,原来高渐离去和仙界的秦始皇喝酒了。去了趟仙界才把他们都给找来。刚来不久就看见你小子在这里和稀泥,干的不错!\\\"马面跟公子白解释,对公子白刚才的作法非常的欣赏。 原来,公子白从杨老三的医院里回去后,就开始想办法如何救李宠。那时他认为自己的实力打不过荆轲、太子丹中任何一个,他们两个矛盾又很深,所以想出找个人出来居间调解一下,让荆轲和太子丹和平解决问题,于是就给牛头和马面写了封信,求他们帮忙找高渐离这个跟荆轲和太子丹都熟的人出来,如果不行的话就赶紧来增援,否则他们的孙子李宠就玩完了。牛头和马面接到信后,如他们所说找出了高渐离没有轮回,到了高渐离任职的学校又找不到他,打听后才知道高渐离和秦始皇喝酒去了。秦始皇又不在冥界,他现在已经是仙界战略研究室的主任,所以这两位又去仙界把高渐离和秦始皇从酒桌上拉下来。高渐离和秦始皇听说荆轲和太子丹闹成这样,也挺着急紧赶慢赶地终于看到了公子白化解荆轲和太子丹冤仇的一幕,高渐离更是即兴献歌一首。 \\\"荆兄,易水一别转瞬两千年,时光如水,当日恩仇你也太执着了些!当年我欲为你复仇也曾行刺嬴政,事败身亡。当我死后脱离世俗,冷眼旁观世事的时候,终于豁然开朗。人世浮沉,宛如一梦,身陷其中,执着不化,到头来皆是空幻。死后所能留存的不过是前生的记忆和体验,有此足矣!\\\"高渐离满怀感慨。 \\\"高兄所言甚是。想我当年横扫六国,一统神州,建下不世之功,也接下累世仇怨。一统六国后,我心有所悟为超脱因果才追求仙道。荆兄义行令嬴政佩服,如果荆兄寻本追源,嬴某可算罪魁祸首,若无嬴某太子丹怎能遣荆兄行刺。\\\"秦始皇微笑而语,\\\"太子丹看似逃避荆兄的报复,实则苦心积虑想化解荆兄戾气,欲与荆兄再续情义,令嬴某更是佩服。二位故人尽弃前嫌,嬴某更是欣慰!\\\"\\\"这两个冤家都能在一块喝酒,你们两个竟然干了两千年的仗,真是浪费时间!有这工夫干点什么不好!\\\"公子白趁机说了两句风凉话。 \\\"经过刚才一事,又经两位开解,荆某已无怨气。\\\"荆轲表态。 \\\"荆轲刚才不过是和这位小朋友开个玩笑,请不要见怪!太子丹在这里谢过!\\\"太子丹对公子白一躬到地,致以崇高的敬意。 \\\"荆某得脱厉鬼境界转入正途,实拜小友所赐,对之前冒犯深表谢意,请小友原谅!\\\"荆轲也表示了谢意。 见自己的后台来了,荆轲和太子丹也合好了,公子白来了精神,拿腔拿调的说:\\\"太子丹就算了。荆轲,我和你没完,算计我也罢了,还拿我的兄弟要挟我,我着急上火可以不提,杨老三差点变成植物人,这个精神损失你可得赔偿!还有肖四的案子怎么结?\\\"公子白既想给杨老三捞点实惠,又想把肖四的案子给结了,被警察在后面盯梢的日子可不好过。 牛头裂着大嘴呼呲呼呲的笑道:\\\"荆轲,你选小白子作中介真是有眼光,这小子除了有点傻福,鬼注意也是层出不穷。现在人家把事给你摆平了,你倒给人家惹了不小的麻烦,如果不给善后我们可得请你回去谈一谈。\\\"摆明替公子白撑腰,谁让荆轲连他的乖孙子都给扣作人质了。 荆轲面有愧色,想了想说:\\\"肖四虽然是我直接杀的,但胡八当时确实起了杀心,动手是早晚的事,我只是因势利导成全了他。这事让胡八背应该合情合理。当时我只是消除了现场的痕迹,胡八的记忆没消除,只是改动了一下,他是知道自己杀了人的,这小子将事情往你身上引也是我做的安排。只要想法让陈起对他加大点力度估计他是会认罪的。但怎么补偿杨友堂我就没什么主意了。\\\"\\\"不如我给他几块宝石,让他富有一下如何?\\\"太子丹还是旧习不改,想用金钱摆平一切。 \\\"算了吧!杨老三是检察官,国家公务员,一下子弄出几块超级宝石或者一大笔巨款,不但是他自己接受不了,连反贪局也要查他,定他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罪!太子丹你太阴毒了!\\\"公子白对太子丹的提议嗤之以鼻。 \\\"是呀,那个杨老三遇是总是刨根问底的,拿宝石给他,他肯定问个清楚。如果让他知道了水洞里面产宝石,肯定报告给国家,到时候把你这里开发了,看你怎么办?\\\"李宠也来凑热闹。 \\\"我看你早有打算了,干脆直说了,别在逗他俩了。反正他们理亏,别太过分的要求他们都能答应。\\\"马面比较直接地道出了公子白的用心,同时他的提议也得到了荆轲和太子丹的赞同。 \\\"其实也没什么,杨老三的工作难免得罪一些人,总会有一些人呀鬼呀的要找他的麻烦的,所以想麻烦两位能照顾一下他,别让他出什么事,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就成了。\\\"公子白提出了要求。 \\\"你可真会算计,那不是替你兄弟找了两个终身免费的保镖?\\\"牛头问。 \\\"可以这么理解。二位意下如何?\\\"公子白要求两位表态。 荆轲和太子丹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条件还可以,只要在杨友堂身边放一个分灵或者做一个报警的符咒,在他有危险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随时增援,所以就答应了。这下不要紧,从此杨友堂无论是办案还是生活中都是有惊无险,每到危机关头都莫名其妙地转危为安,被称为检察系统第一福将! 在公子白的妖力空间里,秦始皇、太子丹、荆轲、高渐离和牛头马面一起喝了一顿酒,趁着酒酣耳热荆轲等四个居然玩起了结拜兄弟的把戏。公子白没有和他们一起疯,但出于对四人的景仰还是向他们要了四个签名的字幅挂在屋子里充门面。酒后,秦始皇和高渐离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工作,牛头和马面也到各地去视察工作,剩下的荆轲和太子丹决定回到水洞去修炼随便照顾杨老三,剩下公子白一个人来刷盘子洗碗。 第07章 第13节 黄雀在后 出了妖力空间,公子白正想给陈起打电话,家门外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更急促的敲门声。李宠在他的耳边说:\\\"老大,外面是陈起带的一队警察,看情形来意不善,是打还是跑?\\\"公子白的头又大了起来,陈起居然带人跨市来找他,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抓他,不知道哪里又出了纰漏。想了想还是先和他谈谈再做打算,反正真要跑的话,随时都可以,目前还没什么科学技术能把他困住,人类要凭科技进行空间转移恐怕还得过个几百年。 打定主意,公子白赶紧过去开门,他可怕开晚了又被陈起炸开。门开了,陈起走了进来,没等公子白开口,就把手一挥喝到:\\\"把这个袭警的嫌疑人铐起来,带走!\\\"这群警察不理公子白故意作态的抗议,铐起他塞进了警车。 一路上陈起一言不发,回到警局后直接把公子白带到一间封闭的审讯室,只留下他和公子白两个人。\\\"公子白,按照你的话,我们拘留了胡八,但那小子嘴硬的很,没有证据是撬不开他的嘴的。为什么要抓他,你能给我们个解释吗?\\\"\\\"很遗憾,不能!如果你们没办法从他那里问出什么,这个案子就只能这样了。我不想解释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抓胡八了,有证据吗?\\\"公子白对于这件事可没法用正常的方式,哪怕是借口来解释,所以就不认帐,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哪这个你应该解释一下吧?\\\"陈起说完,按熄了电灯,随后打开了投影机。看见放出的影相公子白可有点发傻。投影机播放的竟然是他在水洞前连蹿带蹦的景象,虽然没有把荆轲太子丹的鬼影录上去,但法术的光影效果可是非常的逼真,更致命的是连他夜闯杨老三的病房袭击警察的片段都有。 \\\"你为什么半夜三更的在案发现场,做奇怪的动作,是不是在毁灭证据?袭击警察的人虽然面目模糊,但他在被袭警察的衣领上留下了几滴写,只要鉴定一下就能确定到底是谁干的了,你说是吧?\\\"陈起得意地说,\\\"目前这些东西只有我见过,但也不排除更多人看到的可能。\\\"公子白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以前见陈起,他总是话里有话怪里怪气的,原来他在水洞和医院都安上了监控,把发生的事录了下来。这下可着了人家的道了,办事的时候只留意了周围有没有人或其他生灵,对于这些没灵气的机器根本没感应到;在袭警的时候,因为急着救杨老三身上的伤还没愈合,穿着血衣就去了,结果在那个警察身上留下了血迹,这血可百分之百是自己的想赖都赖不掉。百密一疏,让陈起抓到了把柄,还真解释不清楚了,光袭警一事也可以让他坐几年牢,如果不坐牢就只有跑路到妖界和鬼界,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看来除非能帮陈起撬开肖四的嘴,否则陈起是黑上他了。 沉默了一会儿,公子白抬头说:\\\"算你狠!我认了!你打算怎么办吧?是不是让我帮你破了案,这事就完了。\\\"\\\"果然聪明,不用我多说。\\\"陈起点头同意。 \\\"先告诉我,你是怎么黑上我的?我的嫌疑都洗脱了,为啥还盯住我不放?如果说不是有人指点你,你能想到打我的主意这么算计我?打死我,我也不信!\\\"公子白对陈起为什么像先知一样事先安排好一切等他上钩。 陈起看着公子白抓狂的表情笑得很开心。\\\"李强,你认识吧?他是我的同学,一个寝室的哥们,有离奇难破的案子,我们总一起研究。出完现场,做了初步调查后我就给他打了电话,他向我推荐的你。这回明白了?\\\"听了陈起的解释,公子白立刻恍然大悟。陈起初步调查之后跟李强讲了案情,李强听说案情怪异又跟公子白有点关联,就把公子白的老底揭给了陈起。反正陈起也没有丝毫有价值的线索,索性导演了一场炸门捕人的戏把公子白牵扯到案子里来,要不然一个刑警队长怎么单凭几个人的间接证词就胡乱抓人还蛮不讲理,那样还不如让一头猪来破案。这个陈起真够阴毒,分明是利用他来达到破案的目的。 跟公子白的猜想一样,陈起讲完了原因,然后补充说:\\\"你通过正常的方法证明了你不在案发现场后,我还真烦恼了一阵,害怕你真就此撒手不管这事了。后来杨友堂出事后,我就放心了,你的兄弟出事,你无论如何都要管。\\\"看见公子白马上要发作的姿态,陈起紧跟着说:\\\"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像这种牵涉其他因素的案件,我们根本破不了,只有使点手段。而且听说你不提供免费服务,警局又穷怕请不起你,只好出此下策了。我不是杨友堂,他一直坚持唯物主义,我嘛没什么主义,只要能破案我不管什么方法。黑猫、白猫,抓着耗子就是好猫!\\\"\\\"我他妈的成猫了!\\\"公子白对自己被利用非常的气愤说起了粗话,现在他有点理解荆轲的心情了。\\\"那个李强,我过后再和他算帐!至于你,既然想了这么个损招来诓我,真是天才!我喜欢天才,不过让我帮你一样有条件。第一,把所有的关于我的录相资料和案卷销毁。第二,事成之后请我和杨友堂吃顿好的,消费不能底于二千。这两个条件你应该能办到吧?\\\"\\\"第一个条件没问题,第二个条件可否商量一下?我答应我老婆开资给他买双鞋的,你这一顿我这个月的工资都不够用!当警察的可没律师有钱呐!\\\"\\\"看在你老婆面上,这顿饭花多少你随意吧!\\\"人民警察的工资有多少公子白心里是有数的,就是这群低收入却高风险人保着一方平安,说他们是无私奉献也不为过。说二千块请吃饭,不过是为了看陈起心疼的样子,找一下心理平衡。 \\\"如果我能让你找到一件物证,比如说杀人凶器,上面可能还有凶手的指纹,不就可以定罪了吗?\\\"公子白说。 \\\"我们都搜了两遍了,胡八的家里,案发现场全搜过,没有找到啊?你知道在哪里?\\\"\\\"大哥,你们的警员只知道低头蹶屁股在地上找,为什么不去树上找,就是肖四和杨老三停车子的那棵树上。\\\"出现场的警察对地面进行了大范围的搜索,但谁也不会想到离地四五米高的树上去找线索。公子白通过灵石镜台看到了当时的情景,所以知道杀人的刀被荆轲随手射到树上了。 杀人凶器很快被找了出来,不过上面的指纹经过三四天的风吹露打已经很难辨认了。但这就足够了,在物证和富有技巧的讯问下胡八很快就承认了自己杀人的动机和事实,只是对杀人的过程交代不清,但这已不影响对他的定罪量刑。最后,法庭考虑到胡八的动机和肖四在当地的不良名声等因素被判了他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经过两年的考验期后,改成了无期徒刑,胡八总算保住了条命,对他来讲这个结局也算理想。 陈起因为在短期内破了奇案,被局里记功表扬,还加了工资,可谓名利双收。为了表示他对公子白的歉意在销毁了所有关于公子白的案卷资料和录相后,在酒店宴请了公子白和杨友堂。席间公子白和杨友堂对陈起无丝毫怨言,反而轮流与之对饮,最后宾主尽欢,陈起大醉而归。当陈起晃晃悠悠的走在回家的楼道里时,发现楼道里的感应灯都坏了,正在纳闷,一条巨大的麻袋当头罩下,将他蒙了个结实,随后拳头和飞脚雨点般落下。麻袋中的陈起凭经验断定袭击他的是两个男子,训练有素孔武有力,更有趣的是打他时专挑肉厚打起来又疼的地方下手。等陈起挣脱麻袋的时候,那两个人早跑的无影无踪,而他则鼻青脸肿的像个猪头。刑警队长楼道被袭成了该市有史以来最大的悬案! 而公子白和杨老三则连续一个星期在睡梦中挥舞着拳头笑醒,因为他们做了一件一直都想干,直到最近才找到机会和人选的事--闲着没事打警察! 虽然被陈起摆了一道,公子白因此在水洞的太子丹那里赚了几十块上好的各色宝石,除了拿来赏玩一下外,他还打算找个首饰店加工一下,但后来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因为最小的宝石也有拳头大,虽然是未经琢磨的原石,但个头和品质也足以让正常人掉下巴的。无奈之下他只好用这些石头垫垫桌脚、压压书纸什么的。拥有无法消费的财富,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李宠最是兴奋。为什么?因为绝尘的元神要想恢复,必须要至柔至阳的灵物辅助,而六一神水就是具有凝神聚魄功能的至阴至柔的灵药,恰好公子白在为荆轲和太子丹重新凝聚魂魄的时候偷偷贪污了一点。所以李宠把那个装神水的矿泉水瓶视如珍宝严密保护起来,而且还怀疑任何手持矿泉水瓶的人偷了他的宝贝,为此每天往返妖力空间N次,搞的公子白心烦意乱。直到公子白把装神水的容器强行换为古玉瓶才消除了这个症状。 利用,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利用人的人要有头脑、有心计。被利用的人,要有分量、有能力。永远利用别人的人是小人。永远被别人利用的人是傻瓜。人们通常都是相互利用,这样才公平! 第08章 第01节 无计可施 离开了大堆宝石的诱惑,公子白抖擞精神去上班。彻底摆脱了被警察纠缠的烦恼,该回去和所里戏弄他的同事们算帐了。公子白得知被所主任和同事们联整蛊后,心中一直盘算如何找回这个面子。 \\\"张大律,好像瘦了一点儿,特别是肚子小了不少。\\\"\\\"田姐,头发在哪作的?效果真好。裙子新买的吧?漂亮!\\\"…… 大清早,一进律师事务所,对于前两天被整蛊的事只字不提,公子白的嘴就像含了二两蜜外加半斤白糖一样甜,凡是和他达过招呼的都被忽悠的飘飘然。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公子白的嘴脸就变了,一脸狞笑之后又变成了苦恼之相。\\\"等你们失去戒心在收拾你们,哼、哼……。但究竟要什么办法才能让这些趁火打劫的家伙吃点苦头,又没什么危害性呢?真是难办呐!\\\"想适度地和同事们开个集体玩笑,又不能太过分确实让他很伤脑筋,如果单纯以整人为目的,他倒有大把的主意出售! \\\"李宠,你就不能提供点创意?\\\"公子白想了半天没创意,懊恼地对李宠说。 \\\"难呐!你想,这些作律师的都是人精,每天都想着如何算计别人,要想算计他们真是难呐!不是超级的坏点子不但坏不到他们,还得被他们嘲笑!\\\"李宠对律师也是束手无策。 \\\"不如,你给我找几个鬼友来所里跟他们开个玩笑,吓吓他们或者跟他们捣捣乱吧。\\\"公子白打起鬼主意来了。 \\\"那可不行!我的鬼友们在人界呆着是要守规矩的,可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这事不行!\\\"李宠严词拒绝。 \\\"我就是说说,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不用你们鬼,还不行吗?我就不信想不出招儿来整他们!\\\"公子白还是头一次见李宠这么直接地拒绝他,索性赌气不和他说话了。 \\\"吼什么吼?又没说不帮你,我不是正帮你想办法呢吗?只不过是刚才你说的办法不好反对一下,你就这么大意见呐?不跟你费脑筋了,我睡觉去了!\\\"李宠没惯公子白毛病,扔下生气的他躲到法像里睡大觉去了。 就这样,公子白在这一天里,除去接待咨询和吃午饭用去的两个小时外,都在办公室里做低头沉思、来回踱步等不规则运动,并伴有使用电脑推算、在图纸上设计一类举动,间或有吸烟及手刨脚蹬等抓狂状情形出现。好在同事们都各有各的事,没太注意他,否则肯定会有人往精神病院去电话的。原来刻意去做一件\\\"坏\\\"事并且达到预想的效果还真不容易,让人一辈子都持之以恒的做坏事就更难,作坏人不但辛苦,更需要天分。想了一整天,合适的\\\"坏\\\"主意没想出来倒对坏人进行了再认识。 自以为诡计多端的公子白发现自己能想到的主意其他的同事都知道,根本不可能达到他要求的大面积\\\"杀伤\\\"的效果,话说回来要不是上次被陈起搞的心烦意乱,稍微冷静一点的话他也不会着了同事们的道儿,上次是集体智慧对他,现在他要一个人挑战集体智慧其难度可想而知。 郁闷地回到家,推门进屋,眼前一亮。早上匆忙起床造成一片狼籍的房间,已经变得井然有序、窗明几净。凌乱的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攒了几天的脏衣服和臭袜子也洗得干干净净。看情形一定是这个小区的义务保安兼公子白的私人保洁员--方怡心来过了。这个被尸王陷害得不能超生的女鬼一直在暗中守护着这个小区(详见第五章),自从公子白搬来,为了报答他的恩情,隔三差五的就来为他收拾一下房间,洗洗衣服什么的,话说回来她的能力也仅限于此了,不然早成公子白的又一打手了。公子白对此也没办法推辞,他家的防盗门可挡不住女鬼,也不能用符咒把女鬼的一番好意拒之门外,用他的话讲--只得如此了! 看见整洁的房间,公子白的心情开朗了不少。换上舒服的拖鞋,坐在沙发上,想把方怡心叫出来表示一下谢意,可召唤了几次都没反应。低头一看,在面前的茶几上有一张空白的纸条,上面有灵气涌动。居然跟我玩字条游戏,看看写了些什么,可千万别是情书!公子白心怀忐忑地开了阴阳眼仔细观看。 \\\"因在人界的居留许可到期,需到冥界更换,暂离几日。方怡心字。\\\"纸条上用灵气凝聚着几个字。鬼在人界呆着还要许可,那么鬼在人界办事还真有许多规矩了?李宠说的话不是没道理的。从方怡心留下的字条到李宠白天说的话和再早些时经历的事件结合起来,公子白隐约觉得人界中居留的鬼虽然不在冥界也不是无法无天,他们应当遵守着某种规则在活动。 详细的情况应该问李宠更好些,作为律师公子白对法律法规等行为规范特别感兴趣,对于在人界居留的鬼的行为规范是什么,他们到底要遵守哪些规则,立刻成为了他的研究课题。《关于冥界外鬼类生存规则之我见》这一论文标题马上被制定,如果可以在冥界或则仙界发表成功,又被定为合理化建议的话,自己在异界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将大为提高,或许还有大笔的油水可捞!太阳没落山前,公子白作起了白日梦。 \\\"老大,你的心情怎么忽然好了?刚才还闷闷不乐的,这会儿又傻笑没完,咋的了?\\\"李宠感觉到公子白心情的巨大反差,忍不住出来问个明白。 \\\"先告诉我,冥界或者仙界有没有报纸、杂志、法学研究会什么的,我要投稿。他们的稿费是多少啊?\\\"公子白急切地问。 \\\"别说报纸、杂志,就是电视台都有,在冥界度过阴寿等待投胎的平民(鬼)都靠这个获得信息和娱乐呢?最大报社是《投胎指南》,最狠的电台是《人界直播》。不过你说的法学研究会是没有,冥界的法则是不需要民主决定,也不允许谁胡乱研究的。你要投什么稿啊?\\\"李宠问。 公子白将他的创意说了,李宠听后大笑:\\\"大哥!在冥界里生活的鬼需要守规矩,在人界居留的鬼更要按规则行事,你完全可以去了解这些规则,但意见就不用提了,你是人界的,对冥界的事你是没资格说三道四的,如果让那位老大看了不顺眼,给你扣一顶扰乱冥界稳定的帽子,你的小命不但难保,没准你还能中个十八层地狱往返两次游的超级大奖。如果你想赚稿费,还不如把鬼在人界居留所需要遵守的规则弄清了,写一本《人界生存手册》卖给那些刚到人界的鬼好些。不过稿酬都是冥币,你要来也没什么用!\\\"公子白满腔热情,在李宠的当头冷水下迅速降温,趣味索然地说:\\\"既然没的赚,还搞他做什么?不如想想怎么搞一下单位的那几个同事,上次的跟头可栽大了,居然让他们弄得落荒而逃,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见公子白失去了对鬼在人界遵循规则探究的兴趣,李宠也松了口气。因为他是灵鬼,早就在茅山法术的作用下升级换代,已经不是通常意义的鬼魂,所以他也不用遵守那些留在人界里的鬼需要遵守的规则,既然不需要遵守他也不去了解。如果,公子白非要刨根问底的问他,他还真回答不上来。所以,公子白不在打这方面的主意,他也就不提,省得因为不够\\\"渊博\\\"而被公子白嘲笑。 \\\"老大,你我都没创意。看来我们是老了,头脑僵化了,不如把陈玄这个年轻人叫来,看这小子有什么创意?他不是律师,思考角度不同,没准能想出你们同事想不到的点子来。\\\"李宠提出了建议。 \\\"你是很老了。但不要把我扯进去,我才二十五,年轻有为、年富力强、年年有余……。\\\"公子白一口气说了二十几个形容年轻的成语才停住,喘了口气后接着说:\\\"你这小老头也不错,找陈玄来,确实是合理化建议。我们两人一鬼也发挥一下集体智慧,非想出一个好的整蛊方案不可!\\\"\\\"陈玄的试也快考完了。赶快给他打个电话叫他过来吧?这个徒孙我有几天没见到了,叫他过来,让我过过当师爷的瘾。\\\"李宠反倒催促起公子白来了。 提起陈玄公子白有了精神,赶紧给陈玄挂了电话。\\\"小陈,考完试没有?过我这来玩玩,顺便跟你说点事儿。\\\"\\\"什么?晚上还要上自习?那好,明天考完试你就过来,不准耽搁!否则,让你师爷去请你!\\\"陈玄不来,让公子白很不爽,悻悻地挂了电话。 \\\"今天没戏了,明天你的徒孙就考完试了,到时候他就归你处治了!\\\"公子白别有用心地对李宠说。 考前突击是大学生常干的事,陈玄也不例外,不过这并不是他拒绝公子白邀请的真正原因。从期末考试开始以来的半个月里,上自习晚归的学生比较多,俗话说业路行多终遇鬼,就有几个倒霉的男女在学校里遇到了鬼。如果所谓的鬼只是吓一吓学生们开开玩笑的话,陈玄也就不管闲事了。过分的是有两个谈恋爱学生,男的被弄得遍体鳞伤、严重昏迷,女的虽然逃了,却一再声称那个鬼要非礼她!这都是哪跟哪呀?如此扰乱校园,败坏鬼风鬼纪的事情他就不能不管了。这几天下了自习后,他都在校园里作蝙蝠侠,一心想把那个花心恶鬼逮到。 为了照顾考前突击的学生们,学校在考试期间开放了一个教学楼,在那里可以通宵自习,其他的教室则按照规定在九点半以后关闭,学生们就是从这个教学楼回寝的路上遇鬼的。为了尽茅山弟子捉鬼降妖的道义,陈玄在半夜十一点后,就跟游魂似的在通往各个宿舍的路上来回游荡。当然他要用上一点点儿法术来掩藏一下声息,否则没捉到鬼,他就得先让学校保卫处的当鬼抓了。 前两天晚上,陈玄一直游荡到大半夜也不见半只鬼影,而且经过仔细勘察,在校园里连一丝鬼气儿也没发现,难道这个或者是这几个鬼是流窜作案,干了一票就跑路了?应该是这样吧,因为学校自建校以来就没有灵异事件的记录,看来这次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学校占地五十多万平方米,各个宿舍又不在同一方位,陈玄东奔西走,已经转了八圈,行程接近五六公里了,无奈在路边的长椅上旁停下,想坐下喘口气。陈玄的屁股刚刚坐实,一股只有修炼法术的人才能感觉到的灵气震荡突然传来,陈玄一下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他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施法。受过专业训练的陈玄,在1秒钟内准确地判断出灵气震荡的源头在学校西门小树林的位置,立刻将速度提升到极限,选择了一条最短距离的路线奔往出事的地方。 在学校的西侧有一片不大的杨树林,树林内清一色的胳膊粗细的钻天杨以相互一米半的距离均匀地排列着,仿佛卫兵一样看守着通过树林内的甬路就可到达学校的西门。学校的西门不像正门一样庄严大气,只是为了学生出入方便开设的一扇普通的铁栅门,而且在晚十点的时候就上锁了。不过由于西门晚间没人值班,并且容易翻越,晚归的学生都会选择从这里翻门而入,即省力有没有被看门的盘问的麻烦。所以,晚十点以后的西门会比学校的其他地方热闹。这次居然是那里出事,确实有点出乎陈玄的意料。 在离西门树林五十米的地方,陈玄透过树木的空隙发现林内火光闪动,空中的灵气震荡更剧烈,偶尔还有挣扎嚎叫的声音随风传来。凭经验和感觉,陈玄可以肯定在树林里有一个实力胜过自己很多的法师在捉鬼。因为空气中的灵气震荡强度可以直接反映出施法者的法力深浅,另外施法者明显非常成功地将施法的范围控制在树林之内,除了一些只有修炼法术的人才能感受到的气息和声光外,丝毫不引人注意并且不会对正常人产生不良影响。佩服归佩服,自己苦等了几天的生意被他人强了买卖,让自己这个校园大侠没有出风头的机会,陈玄心里非常的不悦,加紧脚步要看看树林里到底是何方神圣。 三步并作两步,陈玄在五秒钟内跑完了五十米,来到了树林外面。顾不上喘气,陈玄只剩下吃惊的份了,方圆不过三十米的树林平日即使在夜晚以他的眼力一抬眼就可以看个通透,现在入目的除了边界上是树木,再往里面看则是红通通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陈玄围着林子转了几圈没找到进去的门路,里面的鬼嚎声反而比刚才微弱了许多。看来里面快搞定了,他心里可急了。是凡有法力会法术的人,对灵异事件都有一种嗜好,就像会几下子的武术的半吊子高手总想找人过招一样,如果赶上灵异事件插不上手,弄不出个究竟,对他们来讲实在是一种煎熬。 陈玄转了几圈后,做了一个卤莽的决定--硬闯!从兜里掏出了九张符咒,仔仔细细地贴在身上,就地转了三圈,\\\"九星光耀,神符护身\\\",光芒闪动他全身都被一层银光裹住,陈玄发动了他能使用的最厉害的护身法术。完成护身术后,陈玄试探着往树林里走去,刚一接触外围的树身,就遇到了阻力,一股强横灼热的力量将他重重地摔了出去。陈玄从三米外的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心中暗自庆幸,多亏早有准备,不然这一下就该进医院了。 \\\"我是茅山弟子陈玄,树林里是何方高人?可否让我进去一观,尽些微薄之力!\\\"吃了一个小亏,陈玄不敢造次,依着规矩通报姓名。过了半天,陈玄又喊了两次话,树林里还是没有动静,再过一会儿就把保卫处的\\\"狼\\\"招来了,他又不甘心就此离开,想了想又开始行动了。 在护身法术之下,陈玄又用法力在双手上凝满了寒气,打算用寒气破开灼热的结界。这次他一点点儿地靠近树林边缘,先把冒着寒气的双手伸向树林的边界。他的手一接触树林的边界,手和边界之间就咝咝作响冒出了蒸汽,随着他不断加强法力,寒气在他身前形成了一个旋转的钻头,一寸寸地破开结界进入了树林。 转眼陈玄已进入林子十来米,在往里一点就是树林的正中间了,此时他周围被白色的寒气和蒸汽包围,除了身旁的杨树外看不到别的景物,全凭晚上跳大门走夜路的多次经验领着他在树林里摸索前进。正在庆幸妙计得逞时情况突变,四周的压力剧增,当下寸步难行,法力发动的寒气瞬间消失殆尽,眼前一片眩目的红色,隔着护身术形成的保护罩仍然感到灼热无比。紧接着眩目的红色挟着剧热好像炼钢炉里的铁水一般奔涌流动了起来,陈玄就是炉子里唯一一块没有熔化的铁,不过这块铁也支持不了多长时间,护身术在外界巨大的压力下马上就要崩溃了。 陈玄混身汗出如涌,口干舌燥,正在考虑自己是会变成木乃伊还是飞灰时,一声凄厉绝望的嚎叫震得头皮发麻,紧接着压力骤减,眼前的红色一闪即逝,树林里恢复了正常,陈玄也全身脱力一跤摔在地上。陈玄仰面朝天,张开干裂的嘴唇拼命地吸着清凉的空气,跟一条离开水的鱼一样。呼吸顺畅后,陈玄才抬眼望向四周,赫然发现在他的身侧站着一个人。 陈玄从地上向下看,首先进入眼帘的是白色的皮凉鞋和一袭同色长裙,再往上看更了不得,一张柔美白皙的脸庞,配着一头火红飘逸的长发,一个字形容--美!\\\"你是什么?\\\"陈玄干哑的嗓子问。 \\\"问我?我还问你呢?\\\"红发美女显然很生气,\\\"我好不容易才困住三个,让你一搅跑了两个!\\\"陈玄听不出所以然来,只得再报出自己的来历,显然刚才报名的时候这位美女没听见。\\\"我是茅山弟子陈玄,这个学校的学生。\\\"\\\"茅山弟子,清灵子是你什么人?\\\"看来茅山弟子的称号还有点分量,美女还知道清灵子的名字,应该是同道中人,陈玄松了一口气,回答说:\\\"清灵子是我的师父。\\\"\\\"公子白,你也认识喽?\\\"美女接着问。 \\\"他是我师叔,他的小弟李宠是我师爷。\\\"借了师父清灵子的光,陈玄可以称公子白为师叔,但李宠和茅山派的关系是板上钉钉的事,一声师爷是必须叫的。听美女提到公子白,他赶紧继续套近乎。 \\\"看在他俩帮过我的份上,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不过你必须回去找公子白把跑掉的两个鬼抓回来给我。\\\"美女脸色缓和了一些。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也没法向师叔交代呀!\\\"陈玄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关系是攀上了,麻烦也贪上了。 \\\"可怜的孩子,好奇心是很害人的东西,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你可没公子白那么好的运气。不是为了你,我也不能提前收阵,那两个鬼也不会跑了。\\\"美女好像站累了,在离陈玄两三步远的地上坐了下来,给陈玄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在一个叫三仙庙的地方住着一群修炼的妖怪,妖怪们在首领的带领下除了暗中守护附近的乡民外,就是以进军仙界为目标一心修炼。在群妖之中有一只修炼了八百年的蛤蟆,在一次外出办事的时候,偶然间遇到了两个游魂,在两个游魂的引诱下居然趁三仙庙被外来妖仙攻击的时候偷了一件法宝后到人界来捣乱。三仙庙的首领发现了这事就出来寻找,找来找去,发现最近这三个混蛋一直在学校内外活动,而且那只蛤蟆还经常骚扰女学生。这位美女,也就三仙庙的首领,在今晚找到机会把三个混蛋一起困在树林里,准备利用设好的阵势将他们一举灭掉。偏偏陈玄好事,非得进来看个究竟不可,结果他的能耐根本不能承受阵法的威力,如果不是美女及时撤阵,他非成人干儿不可!正因为他的干扰,美女只来得及收拾掉了那只蛤蟆,眼看也要玩完的两个游魂却趁机溜走了。 陈玄因为考试的原因,没有参加解救三仙庙的行动,事后他师父清灵子也没跟他讲起,所以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位美女就是让公子白和清灵子头痛不已的同李宠不太和睦的三仙庙大当家--司徒焱焱! \\\"没多大能耐,什么事还都敢参合!跟公子白差不多,都是傻大胆。唯一不同的是那小子的运气比你好多了。\\\"司徒焱焱讲完了经过,又批评了陈玄一顿,接着说:\\\"这张皮给你的师叔,让他想法卖了换点钱赔你师父的手机,剩下的两个游魂就是你俩的事了,不然我就用雷劈他,再让重雾多给啸月点苦头吃!你就照我的原话转达就行了。\\\"说完把一个布包扔给了过来,陈玄刚把布包拿在手里,司徒焱焱就给他一飞脚,陈玄应脚而起,直飞出树林之外,在地上滚了几个滚后居然站了起来。这一脚虽然让陈玄疼了一下,但把他全身的火气都给消了,变相的替他治疗了一把。\\\"这就是给你小小教训,以后长点心眼,别作傻大胆!\\\"红光一闪,司徒焱焱消失不见。 第八章 第二节 故地重游 大侠没当成,还差点送了小命,又给公子白找了麻烦,不知道这个小师叔会怎么责怪自己,陈玄灰头土脸地沮丧地站在当地不知所措。楞了半晌后,陈玄回过神来决定先解决眼前的问题,经过刚才的折腾没受什么伤,但法力和体力全都消耗殆尽,如果不想办法恢复,恐怕要瘫到天亮,才有力气爬回去。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陈玄用上了啸月教给他的妖狼族秘法--聚力。 聚力是妖狼族中流行的恢复法术,可以快速吸收周围其他生物的生命力来补充施法者的体力和法力。陈玄是茅山弟子,修习的是正宗的茅山道法,为什么会妖狼族的法术呢?在陈玄第一次和啸月见面的时候,被公子白抓了劳工让他侍侯牛头马面和啸月吃喝,由于他出色的表现、周到的服务和软磨硬泡的功夫,啸月一高兴就把这个恢复的法术教了他,本意就是给他应急防身的,这次就用上了。 打起精神,陈玄手脚及地像头饿狼一样蹲坐在树林外面的草坪上,嘴里发出长短不一、错综复杂的呜呜嗷嗷声(不是瞎叫,妖狼族的法术当然要用狼语念咒,不是陈玄资质高还背不下来呢),一缕缕妖气像水波纹一样以他为中心向四外扩散,妖气所过之处草木枯黄,原来欢唱的鸣虫哑然无声,转眼草坪枯黄了大片妖气却越来越盛,感觉差不多够用了,陈玄开始做深呼吸,弥漫在他周围的妖气开始回流回他的身体。终于,体外的妖气回收的一丝不剩,陈玄满足地吐了一口气。\\\"嗷~~呜~~~!\\\"一声狼嚎从他的嘴里发出来,没办法,这就是妖狼族法术的副作用。陈玄第一次使用这个法术,也被自己的叫声吓了一跳。恢复了体力的他,赶紧从地上蹦起来,趁四下无人,两鸭子加一个鸭子--撒丫子(三鸭子)跑路了。 在陈玄从树林刚开溜的时候,黑暗中转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在草坪和树林里稍做停留后,追着他的身影紧跟下去。 历时半个月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从考场里出来的陈玄松了一口气,估计过关是没问题的,对此他非常的自信,满心欢喜的他直奔公子白的家而去。这个小师叔为人随和大方,又是自己的校友,这个假期跟他混,做他的跟班在他的所里实习一下,既可以巩固法律知识又可以蹭他的饭真是两全齐美的妙计,陈玄打着如意算盘。再加上昨天晚上的遇到的事也要找公子白交代一下问个究竟,就是公子白昨天不给他打电话他也是非去不可的。 \\\"小陈,你来的挺早啊。考完试了?\\\"公子白见来人是陈玄,把他让进屋里扔给他一瓶可乐。 \\\"考完了。一考完我就来找你了,师叔你找我什么事呀?\\\"陈玄回答着,心里盘算如何把昨晚的事跟公子白说。 \\\"你怎么不先给你师爷请个安?\\\"李宠突然跳出来,飘在陈玄的面前。 \\\"我是想请来着,可是道行太低,不知道师爷您老人家在哪里,进屋就没头没脑的乱叫实在是太不尊重您了。您现身出来,我在这里给您磕头还不行吗?\\\"陈玄知道得罪不起这位小爷爷,放下手里的可乐就要行礼。 \\\"算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这个年代不讲这一套了,你师叔,我老大遇到了点事,只要你出个好主意,奖赏大大的!\\\"李宠阻止了陈玄要磕头的行动。 \\\"什么问题,连你们两位都没辙。实在不行就请我师父、在不行就发动所有茅山弟子,什么鬼怪也搞定了。\\\"陈玄因为脑子里总想着司徒焱焱的交代,不自觉的以为公子白遇到了收拾不了的鬼怪误会了李宠的意思。 \\\"想到哪里去了!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公子白坐在陈玄对面的沙发上,点了根烟把他的苦恼说了出来。 \\\"这还真是个问题,一时我也想不到好主意,骗一群律师可真是个大工程。\\\"陈玄没想到所谓的难题就是这么一回事,真有点苦笑不得。\\\"师叔,这个问题可以慢慢解决,昨天我碰上的事可是十万火急。你要是不帮我,我肯定玩完了!\\\"陈玄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而且故意夸张了一下,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了公子白和李宠的兴趣。 \\\"什么事,能让你玩完呐?惹上黑社会了?失恋?挂科(考试不及格)?……\\\"公子白和李宠立刻进行各种猜测。 \\\"都不是。\\\"陈玄斩钉截铁地否定了公子白和李宠的各种猜测,\\\"师叔,你先告诉我是不是认识一个来自三仙庙的红头发的女孩?\\\"陈玄的话一出口,公子白和李宠立刻作眩晕状。\\\"长的非常漂亮、年轻看外表也就二十岁,个头跟我差不多,脾气火暴,言语稍有不对就扁你,是不是?\\\"公子白瞪着眼睛问。 \\\"啊!你真的认识,长相跟你说的一样,只是脾气好像没你说的那么坏,她还给我讲了半天故事呢,挺有耐心呐?\\\"陈玄迷惑地看着公子白。 \\\"因该是她,没错的!到底怎么回事,赶快讲来!\\\"公子白一听陈玄说来自三仙庙的红头发女孩就猜到十有八九是司徒焱焱,自从三仙庙事了之后司徒焱焱就没和公子白朝过面,怎么突然去找了陈玄,而且看陈玄的意思没在她手上吃多少苦头,让公子白很好奇。 在公子白的催促下陈玄讲完了晚发生的事,转述了司徒焱焱的原话,但是他利用啸月教的法术恢复体力法力的事却没好意思说出来,被人整的要用妖术来恢复对陈玄这种正宗的玄门弟子来说有点丢人。公子白听后纳闷的说:\\\"奇了怪!她的脾气怎么好了这么多,还有耐心给你讲故事,最后只给你一个飞脚了事,你真是幸运哪!\\\"想起司徒焱焱的掌心雷,公子白心有余悸。\\\"你小子净给我找事儿!现在她清理完了门户,把剩下的烂事扔给了你我,真是会算计!这也不怨她,不是你自不量力也不会弄成这样!\\\"公子白转头教训起陈玄来了,因为这次无端的被司徒焱焱强行抓劳工实在是冤枉。 \\\"你不是认识她吗?跟她说说,我们不干不就得了。我是没来得及跟她说她就走了,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她还能真让我玩完哪?\\\"陈玄没想到公子白反应这么大,心想你们是熟人,总得互相给个面子,我夸张一下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不干,说的轻松!你师父怎么样?见到这女的也只有让着她三分。要是知道她的来头,你昨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我们要是不干,你还真不能玩完,我和啸月就肯定被他们玩死了!\\\"公子白有点上火。 \\\"小陈,你过来,我给你讲讲这个女孩的事,到时候你就明白你师叔为什么这么上火了。\\\"李宠把陈玄叫到一边,又对公子白说:\\\"老大,你先消消火,最好顺便把解决的方法想出来。小陈不知道三仙庙的事,你怪他也没用。\\\"等陈玄听完李宠的讲解,脸色也没进来的时候好了,看来这次还真是惹了麻烦,看着公子白不知说什么好。 对于刚才的态度,公子白也感到不好意思,陈玄确实卤莽了一点儿,但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也不应该。\\\"你这小子,找你来是想让你给出个主意,结果却带了个麻烦给我。算了,先让所里的那几个快活几天,解决你的事要紧,不然我真的会挨雷劈了。\\\"公子白缓和了一下气氛,\\\"她不是还有件东西给我吗?拿出来看看值几个钱,能不能换个手机给你师父?\\\"陈玄赶紧把司徒焱焱给他那个蓝布包拿了出来。公子白接过去,从里面掏出一卷黄褐色的皮革。皮革十分柔软入手很轻,展开后能有一张足有够十几个人用餐的圆桌面大小,表面有好多铜钱大小的突起,油光水亮、四肢完整,果然是一张蛤蟆皮,而且是癞蛤蟆皮! \\\"这东西也能卖钱?难道让我跟收皮革的说,这是一张八百年的癞蛤蟆皮,只卖一部手机的钱,绝对超值?\\\"公子白绝望地说。 \\\"老大,你咋这么诚实呢?说这是鳄鱼皮不就得了。还能卖上高价呢!\\\"李宠献计。 \\\"有这么肥的鳄鱼,猪都不信!你当做皮货生意的都是傻子呀?\\\"公子白反对。 经过长时间的争论,最后还是把这张癞蛤蟆皮收到妖力空间里了事,到底怎么换钱,这三位实在想不出来。权衡了利弊之后,公子白决定先把陈玄惹的麻烦解决掉,否则那个红头发的姑奶奶发起威来倒霉的就不是一个了。 游魂,通常指那些死后无正当原因不去冥界报到,在人界或其他各界游荡的鬼魂,或者从冥界逃离到外界的鬼魂。他们不守冥界的规矩,非法在各界居留和活动,是冥界和各界严厉打击的对象。冥界是鬼魂的生存空间,在那里有鬼魂最适合的生存环境,但在人界或其他界鬼魂想维持生存形态必须利用天赋的特性或天然条件才能生存。比如说枉死的怨鬼全凭一口不灭的怨气支持,怨气越强烈力量就越大,如果冤仇得报,怨气消失就必须到冥界报到继续他的鬼魂生涯或者投胎;再比如李宠这样的灵鬼和太子丹那样的鬼仙,他们是通过外界的法力供养和吸收天地灵气来生存和壮大。游魂也是鬼魂,他们没有合法的居留权,如同非法移民一样被冥界和各界搜捕,为了维持生存他们通常采用十分极端的方法获得维持生存和强大的力量,除了通常的找寻天然灵气之外,最普遍的就是直接猎取活人的魂魄或者生气,弱小的游魂能使人生气减少魂魄衰弱,强大的游魂则会让人魂消魄散。所以,游魂的存在对人界来说是个威胁,好在冥界和其他各界对游魂的态度是严厉打击,不然人界的平民百姓可就吃不消了。 当天半夜,公子白、李宠和陈玄开始了\\\"夜生活\\\"。对于漂泊不定的游魂,很难估计他们的行踪。既然,游魂在学校里出现过,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公子白也只能先到学校周围碰碰运气。对于校园的环境,公子白一点也不陌生,他不过刚从这里离开一年多一些,对学校的大小路径还是了如指掌,所以为了方便行事他和陈玄兵分两路在校内搜索,希望能找到些有价值的线索。 离开陈玄,公子白在校园的西半部搜索。校园的这半部只有两个大型的食堂、三座教学楼和四个学生宿舍,大部分空间都被草坪和树林填满了,在晚上的时候更是僻静,除了主要通道上还有几盏路灯外,就是黑漆漆的一片。公子白穿着从妖狼族血狼那里得来的变色龙衣在楼洞和林间小路中游荡,仿佛就是一个隐形的游魂,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走了一段路程,在林间小路和大楼的根底下没见到一只鬼影,倒是有十几对男女学生在幽会,明天就要回家过暑假了,看来这些情侣都在抓紧时间告别。公子白很有公德心,十分小心地避开了他们,心里不禁想起了自己念书时校园里流传的一首打油诗:\\\"一日饮酒过度,误入树林深处。呕吐、呕吐,惊起情侣无数!\\\"看来自己念书的时候没谈一把恋爱实在是重大失误。\\\"少儿不宜!\\\"公子白瞪了李宠一眼,把准备过去给情侣们添乱的李宠赶回了法像。 李宠刚想反驳公子白两句,一道求救火符曳着长长的红色光尾从校园东面升到了半空。那正是陈玄去的地方,这小子一定出事了,不然怎么把茅山弟子轻易不用的求救火符都发出来了。公子白和李宠同时一惊,然后全速往火符升起的方向冲去。 陈玄怎么说也有两把刷子,能逼他发出求救火符的主儿道行一定不小,谨慎起见,公子白边在边跑边把长刀抽了出来。李宠飘在他头顶上边飞边嚷:\\\"徒孙莫慌,小爷爷来救你了!\\\"这时候还装大辈儿,公子白轮圆了胳膊用刀背拍了一下李宠,李宠就像棒球一样赶在公子白的头里飞向出事的地方。 李宠借公子白一挥之力领先二百米到达了出事地点--学校礼堂门前的广场。他的宝贝徒孙陈玄被一条明黄色拇指粗不知道有多长的皮索从头到脚捆得跟粽子似的躺在地上,看样子还不服气,拼命地扭动着身子又像一条暴露在鸟嘴下的毛毛虫。在离陈玄不到两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这人面貌斯文、身材匀称、个子比公子白高一头将近一米八,休闲样式的衬衫和裤子,整个一朝气蓬勃的年轻教师形象。但这个人绝对不只是年轻教师这么简单,从陈玄发出求救火符到李宠赶到现场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他就放倒了茅山派掌门的弟子(虽然陈玄是清灵子的挂名弟子,但本事却没少学),而且还捆得如此细致经典,他的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更表明陈玄在他面前几乎是束手就擒的。 别看李宠外表是小孩子的模样,实际上的经历可不比任何人少,是名副其实的人小鬼大,看到那个人虽然将陈玄绑住却没有进一步加害的意思,他也停在空中密切注意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在没弄清状况之前没有轻举妄动。李宠看清陈玄的状况后,公子白也随后赶到。公子白在离那人五米远的地方站定,带有妖狼族特质的绿色目光有如两盏明灯罩定那人。那人在公子白立定的同时,也转过头来双目如星似箭地迎上公子白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互不相让的交击,同时比目光更强大的气息从两人身上爆发出来在广场上激烈的碰撞,碰撞带起的旋风立刻将广场进行了彻底的清扫。一人一鬼与神秘人在广场上对峙起来。 第八章 第三节 赏金猎人 对峙双方较了一刻中的劲,结果是不分上下。在眼神杀死你、声势吓死你战略失败后,公子白首先开口打破了僵局。"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绑住我的师侄?"公子白问。 "是呀,人家在自己学校里凉快,你干什么,绑票啊?"李宠也跟着凑趣,反正能跟公子白较劲的人,也肯定能和他交流。 "这个人是你的师侄,跟了你们一天,你们果然是一路的?两个妖,一个鬼,这两天学校里的案子原来是你们干的!"那个人听公子白承认是陈玄的师叔,又确认了李宠是鬼后冒出了这么一句。 "你是哪路的?看你一身正气,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不受听。我们好心来这里捉鬼,你倒诬陷我们!"公子白通过刚才的对峙,感觉对方发出的气息庄严纯正,以此判断他不是宵小之辈,所以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出言相问,打算和平解决问题。可是,他一说话,这位大哥就直接给他们扣上了狼狈为奸、扰乱校园的帽子,更可气的就是说他们是妖,这可是公子白最不愿意听的话。 "少要装腔作势,你们来搞鬼才是真的!捉住了这个小的,再捉你这个老的!"这人通过刚才和公子白对峙,从公子白发出的气息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妖气,所以认定公子白是老妖。这也难怪,公子白身体里有妖狼族的血契,后来又吃了从妖仙参天那里骗来的木珀丹长了二百年的道行,这些和妖有关的因素构成了他身体和法力的主要部分,而他真正修炼道法的时间很短,相应的力量在他体内只有少量聚集,所以他气息运转外放的能量来源是体内占绝大部分的妖力,即使他使用的是正宗的茅山派功法,如不仔细辨别,单从表象上看发出的确实是妖气。 认定了面前站着的是老妖和小鬼后,那人就出手了。一条与捆住陈玄那条同样的长索,突然从他手中射出。长索像一条飞舞的长蛇在空中蜿蜒出十几道绳圈迅捷地卷向公子白。公子白没想到面前这位说动手就动手,只得闪身疾退,先避其锋芒再作打算。公子白一闪就退出去二十多米,那人立在当地没动,手中的长索却像长了眼睛一样紧随着公子白追过去,而且又多绕了几个绳圈。看来这长索还真是够长,我再闪看你有多长的绳子,公子白又向左移了三十米,结果那长索还是跟在他的后面。我闪、我躲、我转,公子白围着那人四周蹿来跳去,而那条长索始如影随形地跟在他后面,公子白就像被长鞭抽打的驴子满场子乱跑。 李宠在空中看不下去了,这人真的有毛病,老大的样子有时候确实像妖,可陈玄是正宗的道家传人,他怎么也给当妖收了?现在还欺负我老大,这还了得!李宠居高临下,卯足了劲冲着那人连续发了十八道地府阴雷。这地府阴雷发出的时候无声无息,只是一团不太起眼的灰色光团,一旦接触到物体就会如水银泼地般无孔不入渗入其内部后瞬间爆发,其破坏力非同小可。 李宠的阴雷砸下去,广场上那人立刻有了感应,面对接续而来的阴雷他也不敢托大,手中长索一收,一条长索左盘右绕顷刻在头上组成一张索网,接着索网上罩上了一层如烟似雾的黄光,十八道阴雷接二连三地撞在网上。就在阴雷受阻即将炸裂的时候,那人将手中索网一收,大网一合将阴雷全部包裹在里面,随后阴雷炸裂,所网散开,恢复成了一条长索的模样,阴雷的力量也被抵消没有丝毫外泄。 趁那人化解阴雷的时机,公子白赶紧争取主动,发起了攻势。借着刚才围着场子乱跑的势头,他不但没停下来,反而发力狂奔,不过再不是无规律了乱蹿,而是按照一个方向围着那人转圈。一边跑,嘴里一边念叨:"人为本,鬼为用,鬼入人体,人借鬼力!合!""老大,还用这招啊?上次用了不是没好使吗?"李宠知道他又要使"鬼泣"这招,抗议道。 李宠的抗议当然无效,公子白迅速与他合体,合体后的公子白几乎是以高速飘在那人的四周,手中的长刀发出如泣如诉的音波对那人展开第一轮攻击。在音波攻击下,那人有些顾忌,已然在当地凝神静气抱元守一,那条长索也离手化成道道绳圈围在身体四周旋转着形成了一层护罩。当音波攻击施展到极至时,将自己护在绳圈之内的那位,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口中大喝一声:"横!"随着他的喝声,旋转的长索瞬间抖得笔直并以他为中心向两端横向伸展,柔韧的长索一下就变成了坚如金刚的长棍硬生生截断了公子白的运动路线。 公子白见运动路线被截,音波的攻击也到了极至,当下放弃了绕圈奔跑,发动了第二波攻击,停住身形长刀带着肉眼难辨的高速震动直刺玩绳子的那位。看你一根破绳子怎么挡我有"内容"的刀?刀利近战,索擅远攻,公子白这么想也不无道理。但那人也有他自己的道理,看公子白一刀刺过来,那人的眼里闪过一抹黄芒,张口喷出一道黄气在长索上。"缚!"随着那人的喝声,悬空横伸的长索再起变化,迎着公子白的来势化成一道绳圈将他围在当中,随后一道绳圈化成了一百零八道,瞬间在公子白身外形成了一个由绳圈组成的桶形监狱。不但如此,一百零八道绳圈以各自相反的方向飞速旋转,并且急速的缩小,绳圈旋转产生的正正反反的力量撕扯着公子白的身体,随着圈子的缩小向内挤压的压力逐渐增大。长刀刺中旋转的绳圈,刀上的力量被化解无遗,随着绳圈的不断缩小撕扯和挤压的力量越来越大,公子白这次名副其实地中了"圈套"。 "我就说上次用这招失败了,不让你用,你偏用,这下怎么整?"李宠埋怨起公子白来。 "你怕了,那你先跑路吧。再晚一点你也飞不出去了!"公子白笑着对李宠说。 "你笑的有内容,肯定还有后招,我才不上当呢。大不了一起和你成粽子,我看那厮不会立刻把你绞成肉馅的。"李宠见公子白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准备留下来看热闹,其实就是他想走也走不了,他和公子白的合体法术还没取消,公子白没有放他出去,显然是另有打算。 眼见旋转的绳圈就要接触到公子白的身体,他的衣服都已经被绳圈旋转的力道撕扯成碎片了,施法的那人也犹豫了一下,因为再继续下去绳圈里的人就会被绞碎,而不是像陈玄那么幸运只变成粽子了事,他的本意是将公子白捉住再做打算,没想到公子白如此强横不得以才用这招的。在绳圈接触公子白身体的一瞬间,公子白一跺脚整个人飞快地没入地面。绳圈顿时落空,一百多道长索失去了目标后绞在了一起,绳圈内的压力全都释放出来,作为施法者首当其冲地承受了法术的反击,被四射的气劲震得气血翻涌,头晕目眩。陈玄就更惨了,被吹得顺着地面滚出二十多米远,脑袋在礼堂的台阶上磕了四五个包。 在那人气血未平,惊疑不定时,公子白和李宠的合体加强版从他身后的地里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抬手一刀直刺那人的臀部。原来,公子白在绳圈临体前发动了土遁,躲入土中避过来攻击,然后趁那人法术失败心神不定的空当从他后面冒出来突然袭击,因为公子白不想致他于死地又想让他吃点苦头,所以在攻击的部位上选择了臀部。 马上公子白的长刀就要见红了,从地里突然有伸出一根木杖把他的刀架住了。那人听见身后有响动,赶紧向前蹿出十多米收了长索在手中全神戒备。公子白功亏一篑,也后撤两步摆开架势,准备教训这个横cha一杠子还了他好事的东西一顿。架住公子白长刀的木杖立在当地,随后地下又伸出一只cuda的手握住了木杖的下端,然后向上移一截露出了大半条手臂,接下来是头、肩膀、上半身、双腿,给人的感觉是大半夜一个地下的僵尸艰难地顺着一根地面的木棍把自己从土里拽出来。等从土里出来的这位转过脸来面对公子白时,公子白的鼻子都气歪了。 "文老,你半夜三更的愣装僵尸出土,搞什么飞机呀?是不是不想干土地公,想当尸王了?"吃惊过后,公子白恶狠狠地问:"在我要得手的时候你来挡这么一下,别告诉我是巧合,到底这小子是什么人,要你来救他?"从土里出来的正是当地的土地公文老头,看公子白怒气冲冲的样子,文老头对这位有恩于他的小青年说:"我老人家没年轻人那么好的腿脚,在地下走走还可以,上地面可就吃力了,可不是装什么僵尸,你可要弄清楚。"文老头顿了顿接着说:"我正在庙里睡觉,就有两个小鬼来报信说这边有人斗法,我紧赶慢赶的过来,才发现是你们两个。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能不阻止你吗?""什么跟什么呀?别看他一身正气,却是好坏不分,说我是妖倒情有可原,可陈玄是正宗的茅山弟子他也说是妖。那不是吗,给捆的跟粽子似的!谁和他是一家人。"公子白气乎乎地说。 "妖鬼勾结,扰乱校园,还要狡辩!"那人也认出来者是土地公文老头,出于对土地公的尊重没有继续出手,但对公子白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 "公子白,我先跟你说他的来历。在以前的年代,在人界不光有法师捉鬼伏魔。除法师外还有一种人,他们与法师有同样的能力,但他们却不像法师一样不计报酬地为平常人服务,他们专门有偿地为人界乃至其他各界服务,主要的服务项目就是抓捕各界的逃犯,这些人用现代的话讲就是灵异界的赏金猎人。"说到这里,文老头特意指了指那人。"他叫商瓷,是二百年前人界里最杰出的赏金猎人,算起来比李宠的父亲绝尘道长还早出道五十年。因为他做事极有原则,而且能力出众,被仙界选中作下一届维持人界秩序的执法正神,为此必须在人界历练五百年。他近百年没有出手,刚刚游历到这里,弄了一个这所学校历史系讲师的身份做掩护,估计是因为最近学校里出事,他才出来巡视,碰到了你们后产生了误会。"原来是个老不死的前辈,怪不得凭自己和李宠加起来三百多年的道行和他打起来还很费劲,公子白在心里嘀咕,嘴上却说:"既然是前辈,即使误会我是妖,也不会把陈玄这种正宗的道家弟子认作是妖,这位该不是冒牌的吧?""绝对不是!他有仙界发的身份证明,另外他那根叫‘纠缠‘的长索是有名的神器,也是他的活招牌,在他到本市的时候就到我那里达过招呼,我已经验证过了。他把陈玄当妖一定有原因的。我过去问问,你在这里保持冷静。"文老头稳住了公子白,向商瓷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商瓷,那个赏金猎人,活了二百多年,论道行和公子白相仿,但公子白加上李宠的合击他还是应付不了。刚才本以为一击得手,但在关键时刻被公子白来了个大翻盘,还险些伤在公子白的刀下,此时也是一身冷汗。看见救他的是这里的土地公,心里安定了不少,见到土地公又和公子白拉拉扯扯,心里又纳闷起来。如果再过三百年他就是维持人界秩序稳定的诸神的老大,但现在还没转正的时候这个刚上任不久的土地公也比他的级别高。反正他以后是我的下属,估计不敢害我,过去看他和那小子搞什么鬼,商瓷打定主意走了过来。 第八章 第四节 指点迷津 \\\"介绍一下,这位是商瓷,未来负责人界秩序的职守正神。这位是公子白,本城的律师,茅山派传人。还有这位,李宠,茅山派护法灵鬼。\\\"文老头笑嘻嘻地给他们作了介绍。 \\\"拜托!站着的各位,想想我的感受好不好?\\\"陈玄这么半天一直被撂在地上,实在忍不住抗议起来。 \\\"大家都是自己人,先把他放了吧。他是茅山弟子陈玄,这个学校的学生。\\\"文老头对商瓷说。 \\\"这几天学校里的事就是他们搞的,怎么能放呢?作为正神你怎么跟妖是一路的?\\\"商瓷经过与公子白的较量更加肯定了他的判断,公子白是妖的帽子短期内无法摘掉了。 \\\"误会,绝对是误会!\\\"文老头对商瓷说,接着把公子白的事迹简明扼要地和他讲了一遍。商瓷听完仔细看了看公子白和李宠,用了三分钟的时间对他们的气息进行了分析,最后松了一口气,确信了文老头言辞的真实性。 \\\"这几天学校里有事发生,经我勘察应该是妖和鬼联合做出的事。我昨晚在校园内巡查,感觉到西门附近有异常的妖气,赶过去看时,发现陈玄在修炼妖法。随后,我跟踪了他一天,他考完试后就到了公子白那里,半夜十分两个人又带了一个鬼来学校里分头游荡。我准备先把陈玄收拾了,在对付公子白和小鬼,这小子发现不敌后就发出火符求救。正是他发出的是茅山派的求救信号,我才没立刻毙了他!公子白看起来像妖,可以解释,陈玄的事又怎么说?\\\"商瓷信了公子白的身份,但对陈玄还是抱有怀疑。 \\\"妖气!陈玄身上能发出妖气?他还会妖法?\\\"公子白对啸月教陈玄妖术的事毫不知情,陈玄又故意将昨晚用妖术的事省略了没和他说,所以公子白也很吃惊。说来说去,这次误会的起因又回到了陈玄身上,这小子肯定是被衰神附体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惹出来两个麻烦。 \\\"小子,你赶快交代,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妖术,身上有妖气?\\\"公子白把粽子似的陈玄从地上拎起来挂到广场边的一棵树上。\\\"你要是不好好交代,就让你尝尝劈柴炖肉的滋味!\\\"说完,随手在另一棵树上折了根一握粗细的树枝给了陈玄一下子。 陈玄那经得住公子白故意使出的非人力量的拷打,立刻很没骨气地叫起疼来。\\\"师叔,别打,我说、我说、我全说!\\\"陈玄在严刑面前再次把昨天晚上的事讲了一遍,这次老老实实地把利用妖术恢复体力的事也说了。\\\"那个妖术是啸月给我的见面礼,我昨天是第一次用,我也不知道使用的时候会产生妖气。我被一个女孩收拾的连爬的劲都没有了,还使用妖术恢复,说出去我茅山派掌门弟子的面子往哪放啊?所以我就没提。\\\"陈玄没想到他使用了一次妖术就惹出来一个赏金猎人,差点把他当小妖拿去换钱。 \\\"你说的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原来叫火云,现在叫司徒焱焱吧?\\\"商瓷问道。 \\\"没错,你认识她?\\\"公子白问。 \\\"听陈玄这么说,确实是误会。火云没转世前我就认识她,转世后倒还没见过。不过听陈玄描述的阵势,除了她没有第二个能弄出来的。有文老的保证和陈玄的说法,看来确实是一场误会。\\\"商瓷通过文老的介绍和陈玄的描述终于消除了对公子白等人的怀疑,顺手解开了陈玄的束缚。 \\\"我都说是误会了。都怨这个傻小子,有半瓶子的醋,不知道该怎么晃荡了!\\\"文老头为了让刚才斗得天昏地暗的商瓷和公子白有台阶下故意把责任都推到陈玄身上,陈玄哪个也惹不起只有硬背了这口黑锅。 \\\"百多年没有出手,一出手就弄错了,看来我是退化了!\\\"商瓷为自己的卤莽感到尴尬,自我解嘲地说,也相当于变相的道歉了。 \\\"哪里、哪里!在对峙的时候,见前辈气势宏正就应当及时收手,解释清楚,争强好胜是我的不对。\\\"对方是比自己大二百岁的前辈,不可能直接向一个后辈直接道歉,公子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出言缓和了一下局面。 \\\"打了一阵,很累了,抽支烟休息一下,商前辈要来一支吗?\\\"公子白从兜里掏了支烟递了过去。 \\\"我是赏金猎人出身的,可不像法师那样苦行苦修,抽根烟有什么不可以的。\\\"商瓷接过烟就着公子白的打火机点着了美滋滋地抽着。公子白又给文老头点了一根后,自己也叼了一根。 \\\"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忙断肠。你是有福之人,刚一接触灵界就能平添二百年的道行,我从小到大一直累积到现在也不过是二百多年。\\\"商瓷既感慨又羡慕地说,\\\"还有这个小鬼,真是绝好的助臂。如果没有他,你还真不是我的对手,有了他,你倒比我略强一点儿。小鬼,不如你跟我混吧?文老刚才也说了,我的前途比这小子光明啊!\\\"商瓷对李宠非常感兴趣,居然当着公子白的面挖起墙角来了。 \\\"前辈见笑了,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这些都是别人的东西,不过是被我借用了而已。那有前辈这般踏踏实实地积累下来的道行和经验扎实。不过李宠是我的兄弟,注定要和我在一起的前辈就不要做他想了。\\\"公子白回答说。 \\\"不好意思,我的老大已经选定了,你就不用再动脑筋了!\\\"李宠十分直接地拒绝了商瓷的\\\"无理\\\"要求,接着说:\\\"如果你想找助手,陈玄这小子不错,我以他师爷的名义派给你,每月的工资500元,直接交到我老大手里就行了!\\\"\\\"天哪!500元我就被出卖了!\\\"陈玄惨叫。 \\\"我只看好你!其他人没兴趣,如果是这小子整天跟着我,不定给我惹多大祸呢,我可不要!你考虑考虑,不要怎么快拒绝我,我可以用法宝给公子白作为补偿。\\\"公子白起先以为商瓷只是在和李宠开玩笑,但听到商瓷提到要拿法宝跟他交换的说法,心里不禁有些生气,刚要发作,却被李宠用眼神制止。\\\"这就是你和我老大的不同,他拿我当兄弟,而不是拿我作法宝,你的觉悟不够,我才不跟你呢。我老大,对朋友绝对的够意思,他朋友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你要是我老大的朋友,你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从这个角度讲,我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到你这里客串一下帮帮你的忙。\\\"李宠对商瓷说了一大堆。 \\\"什么意思?我不太懂。\\\"商瓷问。 \\\"很简单,你先做了我老大的朋友,跟着他混一段日子,提高一下自己的觉悟。这样我也可以帮你,就跟帮我老大一样,你一下就赚了两个朋友,不比多一个助手强多了!\\\"李宠笑眯眯地解释着。 \\\"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商瓷点点头,又转过来对公子白说:\\\"这个小鬼头,我一见就喜欢,你也不赖,可以说是近百年来我见到的人中最神奇和幸运的一个,我们就交个朋友,如果你怕我把你的小鬼拐走就不要答应我。\\\"\\\"我怕你呀?\\\"公子白故作姿态说,\\\"妖狼族的我都敢和他们称兄道弟,别说你一个岁数稍微大一点的人了。不过对你这种带有‘不怀好意‘当着我的面挖墙角的朋友我还是第一次交。\\\"\\\"那么说,你是答应了?\\\"\\\"没错!\\\"\\\"那好!就让文老作证,商瓷与公子白就此结为朋友,无论日后李宠跟谁混另一个都不准翻脸!\\\"商瓷提议。 \\\"没问题!就以手上的烟头发誓,谁也不准反悔!\\\"公子白叫嚷着。 结果,一个赏金猎人和一个现代律师在校园的广场上在土地公的见证下成了朋友,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奇怪的约定。其实这个奇怪的约定只是辙儿,商瓷要再度过三百年的人界生活才能成为神,而且他也孤独了近一百年,见到公子白和李宠后不打不相识又经文老头的介绍,对公子白生猛的气势和以前的事迹很是赞赏,而且对李宠这个小鬼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人老了都会特别喜欢小孩子,商瓷因为职业的关系特殊一点喜欢小鬼)真的很想把李宠弄到自己身边,基于这种复杂的关系商瓷非常乐意和公子白结交,不过他是前辈,总不能腆着脸靠上去,没有借口怎么行呢?公子白开始对商瓷也是很钦佩,能见到这样的前辈确实不容易,但当商瓷说要拿东西换李宠的时候他也很气愤,好在李宠能够理解商瓷的用心,及时阻止了他的发作,随后他也理解了商瓷的用心,虽然有李宠有意引导的因素在内,但他也是出于真心跟商瓷结交。当时的旁观者陈玄的评价最能反映实际情况,五十年后陈玄在他的回忆录《我和我的师叔》中写道:商瓷和师叔的结交完全是出于男人之间的吸引和倾慕,而当时师爷正是察觉到这一点才推波助澜将两个人捏合到了一块儿,并且成了真正的受益者,使他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有两个男人为他争风吃醋的鬼! 误会解除,又新交了朋友,公子白心中大爽,暂时放下寻找两个游魂的事情,带着陈玄,拉着商瓷,跑到学校外面还在开着的小吃部啃鸡架喝扎啤去了。一扎啤酒、两只鸡架下肚,商瓷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老弟,你这律师干的有点累呀。白天和人打官司,晚上还要出来抓鬼。打官司可以赚钱,这捉鬼的差事有人给你好处吗?\\\"商瓷端着酒杯装出一副大哥的模样。 \\\"说出来全是眼泪呀!律师这一行还可以,多少能赚个温饱。法师这个兼职根本就没有效益,不但是没效益,而且还是高风险。从遇到李宠开始大小经历了四五件事,每次都是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揩了点儿油,弄到一些破铜烂铁臭石头什么的又换不了钱花。就说上次从太子丹的洞里搞回了好些超大的宝石,这次司徒焱焱又给我留了一张超级癞蛤蟆皮,这些东西不管好坏都不能变成钞票,如果能换成钱,不管多少对我都是一个心理安慰啊!\\\"说到这里,公子白把剩下的大半杯扎啤喝个精光,可想而知他是多郁闷了。 商瓷虽然早知道公子白会这么说,但看着他郁闷的表情,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老弟你是没找对门路,干了一个高尚的职业,却没法实现发财的梦想。以前的法师是绝对不收报酬的,他们只需要满足最低限度的生存需求就可以了。李宠的父亲绝尘就是这样高尚的人。而像我这种专职的赏金猎人则是没有报酬绝对不干活,我们收的报酬从现金到各种法宝。无论是法师还是赏金猎人,甚至在鬼、妖、仙等其他生灵都会得到一些自己不需要的东西,又有一些想要的东西,所以在他们有需要的时候都会去一个地方做交易各取所需。你只要找对这个门路,无论是想作法师,还是干赏金猎人,手上有的东西都可以在哪里换成你想要的东西。\\\"商瓷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传起道来。 公子白听商瓷这么说,眼睛当时就亮了。\\\"商老哥,真有这地方?那可太爽了!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公子白手舞足蹈,把满嘴的鸡骨头喷了一桌子。\\\"我要看看我弄到那些东西值多少钱?\\\"公子白想起了他平日逛的小胡同里的地摊市场,不知道商瓷说的那个地方是不是跟地摊市场一样。一堆妖魔鬼怪、神仙佛爷摆地摊,还可以跟他们砍价,想想都让人兴奋,公子白真是心急如焚。 \\\"有这地方啊?我也没去过!我老爹好像全靠道法修为伏魔捉鬼,而且一辈子没揩过油赚过外快,我跟他的时候从没去过这种地方,我也好想去看看。\\\"李宠对这种地方也很好奇,吵着要去。 公子白吵嚷的时候商瓷故意板着脸,一副你求我也得看我心情牛乎乎的模样,李宠一开口,他马上换了一副奸诈的笑脸:\\\"既然小李说了,我就带他去!其他人嘛,来不来就随意了!\\\"分明是用块肥肉吊完了人的胃口,又把肥肉给别人吃,跟这个人相处多少要吃点亏了,公子白苦笑。 \\\"吃饱了!小李我们走吧。\\\"商瓷用餐巾纸擦干净了双手和嘴巴,打了个饱嗝起身要走。 \\\"饭钱谁付?\\\"陈玄抱着刚啃了一半的鸡架问。 \\\"我只是找你们来吃饭,没说我请!让你们商老师付吧。\\\"公子白对商瓷刚才故意耍他念念不忘。等他说完话回头看商瓷的时候,商瓷已经和李宠跑出来好远,再不追就跟不上了。 \\\"小李,你这个叛徒!居然背叛老大!你个商瓷,居然勾引我的兄弟!站住!\\\"公子白随后就追了出去。\\\"小陈,你有一个光荣的任务,结完帐后继续找那两个游魂,千万不要偷懒!\\\"临出屋的时候,公子白给陈玄扔下了让后者喷酒的一句话。 \\\"我吃的慢就倒霉呀?有天理吗?这是什么样的世界,两个长辈剥削我一个穷学生!\\\"公子白说是一个任务,其实最主要的是任务的前提--结帐,陈玄想起一会儿要结帐又要一个人找那两个游魂,对着剩下的半只鸡架狠狠地咬下去。 第八章 第五节 初到贵地 公子白从小吃部出去,商瓷已经转到街脚了,李宠跟在他身后冲着公子白死劲摆手,公子白立刻撒脚如飞地追了过去。两个人一会儿钻胡同,一会儿穿广场,一会儿跳楼顶,以肉眼难辨的高速在夜色中的都市急驰,商瓷好像故意和公子白比赛,始终在他前面五十多米的地方。如此高速的奔跑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公子白快支持不住的时候发现商瓷在前面的巷口停住了。 终于停了,公子白喘着粗气,走到商瓷的身边。到了商瓷近前,仔细一看,他也不比公子白好到那里去,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了。刚才的马拉松比赛两个人又打了个平手。 “不就是刚才我借李宠的光占了你点便宜,这么小气干嘛?你先起跑的,不也只落下我这么远吗?有什么意思呀。这回好,刚才的饭白吃了,打车来多好!”公子白很鄙视地对商瓷说。 被公子白说中心事的商瓷对公子白说:“你这小子,给我这老人家一点面子不行吗?非得跑那么快、跟那么紧,让我有个心理平衡不行吗?没人性啊!” “不好意思,如果你刚才没和我交朋友的话,出于对前辈的尊重,这个面子我是一定会给你的。可现在我们是朋友,出于对朋友的尊重,我是不会保留实力故意骗你的,那样多虚伪呀!”公子白可以把任何事说的顺理成章,这点商瓷骑着马也赶不上他。跟商瓷斗完嘴皮子,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了所在的位置,公子白又问:“你说的那个地方就在这里吗?” 商瓷神秘兮兮地点点头,没有吱声。 商瓷没吱声,公子白可火了,冲着他大叫:“你是不是太老了,脑袋里生了虫子,这里离刚才的饭店只有两站地,你领着我没命地跑了一个小时,什么意思?我不认得门路你也不能这么耍我呀!” “你懂什么,以为上市场买菜吗,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现在的时间才刚刚好,刚才是饭后运动时间,我活了这么长时间全靠这个秘方了。”公子白和陈玄到学校是半夜时分,经过在校园里的一顿折腾,然后吃饭,接着做“饭后运动”,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左右,听商瓷的意思,刚才是故意和他玩的,要带他去的地方必须这时才开放。 “你们两个,不要再闲扯了。我还要看看那个地方是什么样的呢。”李宠不耐烦地催促着。 “算了谁让我是门外汉呢?就不要在耍我了,商老师,赶快让我开开眼吧!”公子白作哀求状。 商瓷看了一下,确信四周无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色的卡片,又在旁边的一堵快倒塌的砖墙上上下左右仔细地数着砖缝,鼓捣了半天才把那张卡片插进了一道砖缝里。随着卡片的插入,在小巷另一侧的墙上现出了一扇银色的大门。 “Followme!”商瓷从墙里拔出了卡片,冲着公子白挥了挥手,当先推门而入。李宠和公子白连忙跟在商瓷后面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北墟!请出示您的证件!”一个漂亮美眉出现在商瓷等人面前,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鞠躬问候。公子白本想用美眉养养眼,但感觉美女的气息不对,仔细一看眼前这位美眉竟然是个魔族。再往她身后看,一个浑身金光的神将和一个五大三粗黑不溜秋的熊妖像保安一样站在那里,四只大眼睛死盯着这个他们三个。 这种阵势公子白还是第一次遇见,同时看见神、魔、妖在一起而且还没打架,不单公子白连李宠也有点发懵。商瓷好像司空见惯,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把那张银色的卡片递给漂亮美眉说:“这是我的入墟证明,这两位是我带来参观的,他们的行为和安全由我负责。” 小魔女接过那张卡片仔细地看了一下,又递给身后的神将,神将眼放金光照了一下卡片后,点了点头,又把卡片递给美眉,最后卡片又传回商瓷手上。 “您的请求符合本墟规则,准许您及您的朋友进入。请您遵守本墟规则进行交易,并注意人身及财物安全!”漂亮的小魔女甜美的声音让公子白有一种机场侯机室的感觉,如果她去当空姐飞机票肯定要涨价的。 商瓷带公子白来的地方叫做“墟”。这里说的墟可不是废墟,而是具有连通四界以上通道,集各界生灵购物休闲于一体的自由贸易空间。人、鬼、仙、佛、妖、魔六界并不是相互断绝的,而且有些资源和物品需要在其他各界才能出产,所以只要是没有争斗的和平时期各界间的物资交换是频繁的,只有在战争时期才会出现停止贸易的经济封锁行为。为了满足各界交换物资的需求,并且要保证各界的独立和安全,不因物资交换而产生国门失守、引狼入室的情况,产生了“墟”这种设立在各界之间的空间夹缝中的自由市场。在墟中可以进行自由的物资交换,但对进入墟的生灵规定了严格的条件限制和保证责任,通过这种方法有效地保证了交易的秩序和安全。只有具有连通四界以上的通道的市场才能叫墟,其他只有一两条通道的市场只能叫“场”或者“街”。 对于墟、场、街的存在人界之中只有法师和赏金猎人等专业人士才知晓,但能否进入还得看道行的高低,平常的法师和赏金猎人能进入场、街就已经受益非浅了,因为能在那里获取他们在人界中得不到的东西。带公子白到小场子去怎么能现出实力来,商瓷带公子白来此除了让他开眼界外还有一丝炫耀的目的。能称得上墟的地方可不多,只有东、南、西、北、中五处,在这五墟之中北墟的规模只能排在第三位,但它却是唯一一处连通六界的墟,而且它的人界入口刚好处于公子白所在的城市,商瓷算好了时间才带着公子白进入了北墟。 在墟里有通行的规则:1。来自各界的物资和各种服务都可在墟内自由交易或发布交易信息;2。各界的物资和服务价格及交换方式由交易双方自愿确定,只要双方同意即可交易无须考虑物资的实际价值;3。交易完成后交易双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反悔;4。交易双方须向墟的管理者交纳1%的交易税,以保证获得墟内基本服务,偷漏交易税者取消入墟资格;5。入墟者资格依据种族、道行和财富值高低评判,并享受不同权利,但在交易时地位一律平等;6。入墟者依其资格可带入相应数量的随员参观或参与交易,但入墟者必须对其安全和行为负责;7。墟内严禁进行武斗,一经发现管理者可将争斗双方即刻处决,但经批准的在指定区域内的决斗、复仇行为除外商瓷说到口干舌燥才把墟的概念和规则给公子白和李宠讲明白,而这两位则心不在焉。公子白和李宠真像是土老帽儿进城似瞧哪都新鲜,真是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了。这个北墟是个广袤的空间夹缝,宛如人界的一个县城大小。目力所及墟的空间边界上有六扇高大的城门状入口,分别以银、黑、紫、黄、绿、红六种颜色代表着人、鬼、仙、佛、妖、魔六界。整个空间被分为三层,最下面的一层是按照简单的网格状分布的无数各种样式古怪的小型建筑和地摊;中间的一层是错落有致地悬浮在空中的个性化十足的中型建筑,上千座建筑,每个建筑上都有主人别出心裁的招牌;最上面一层只有一座宏伟高大的宫殿式建筑,在建筑的大门上有一面横匾,上面用行草写着让人喷饭的四个大字“纳税光荣”,大门前面还有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上面立了好大一块告示牌,上面或写或贴着各种字体和图画的告示,看来是北墟的老大呆的地方。 空间中最热闹的就是中下两层,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灵站在地摊和店铺里吆喝,更多的则是在中下两层的售货区飘来荡去,只有极少数的几个飞到最上面的广场上去看那里的告示牌。下层的设计让公子白想到了他常去逛的那个地摊市场,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摆摊的,上次在地摊上把李宠买回去了,这次能在这里的地摊上发现点好东东吗?想到这里公子白跟李宠打了个招呼撇开商瓷一头扎到妖魔鬼怪堆里掏宝去了。不到五分钟公子白就丢盔卸甲地从怪物堆里冲出来了。 “真他妈的!怎么有这么多东西无聊来这里消遣哪?到处都是妖魔鬼怪,周围竟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更可气的是几个妖怪和魔族仗着体力好故意挤我,不是我见机的快早变扑克牌了,分明是欺负外地人吗!”发完了牢骚,公子白仰头对空中的李宠说:“还是鬼比较好,在那里一站不占地方不说,还挤不着别人。”李宠被这一理由气得险些投了商瓷。 “包括人界在内,不是谁想到哪就到哪的。到这个地方来却比直接到其他各界去要方便多了,所以各界里不管有没有地位的,只要闲着没事都要来这里逛逛,在这里人确实是没几个,但其他东西确实不少啊!”商瓷接着公子白的话头,“下面这层没什么档次,真正的精品都在中层呢?你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往里钻呢?” “商老大,你是带我来见世面的,还是特意看我的笑话的?”公子白对商瓷袖手旁观的姿态提出抗议,“你要是再这么干,我就站在这里大喊‘商瓷在这里’,我就不信你这二百年里没结过仇,没准有哪位熟人过来跟你亲热一下!”公子白十分阴险地说。他这个提议还真让商瓷头疼,虽然在这里不能随便动手干仗,但真要是被以前的仇家盯上一直跟到人界,到时候还真是个麻烦,而且一味愚弄这个新手也有点不太人道,所以商瓷接受了他的威胁。 如果说下面的一层是个杂乱无序的旧物市场,中间的一层却是荟萃各界建筑和创意精华的豪华展台。单从建筑的材质上说就五花八门,从平常的竹木金石到难得一见的云彩霞光公子白能想到和想不到的东西全都用上了。至于建筑的样式更是千奇百怪,居然连马桶形的都有,真不知道谁有勇气在里面开店铺,那些敢进去的更是胆的包天。仰望头顶上一个个如浮云一样飘浮着又各自独立相互间没有通路的建筑,公子白有点傻眼。 “商老大,你好像不会飞吧?我们咋上去呀?” 商瓷从口袋里把进来时用的那张银色卡片拿了出来,从容地说:“再过一百年我就会飞了,现在只有靠这个了。这是北墟的入墟者资格证,你就当俱乐部的VIP会员卡理解就可以,有了它就可以在墟里为所欲为了。”说完屈指弹了一下卡片,马上就有两团白色的云朵出现在商瓷和公子白的脚下托着他们往上面的建筑群飞去。 “腾云驾雾啊!爽!”公子白除了被震飞、打飞之外还没真正意义的飞过,这回可真是悠闲惬意的飘了一把,而且离下面至少有二百米,他心里好不得意。怪不得多少人都钻窟窿打洞地想成仙,但就腾云驾雾这一项享受就值得努力,对于他们的狂热还是可以理解的,公子白不和时宜的感慨总会随时发作。 中层的建筑并非位于一个几何平面上,而是在一个相对固定的空域内错落,而且在这个空域内的游客明显比下面的要少很多,视野和交通状况好了很多。飞近了看,各个建筑都在门窗、屋顶等显著位置挂着旗子或者匾额,上面用各种文字、符号、图形表明建筑中可以进行的交易。可惜的是中文或者其他公子白能够理解的文字实在少得可怜,而且都是标在通用的路标上的,他只能从旗子和匾额上面的图形来猜测各个建筑的功能。本来还以为自己很渊博,到了这里却感觉到了文盲的心情。难道就没有旅游手册什么的出卖,如果真的没有可以考虑编写一本再附一副立体导游图估计可以赚一笔,公子白念念不忘出书赚钱的事,走到哪儿都在寻找机会。 “你想到哪去呀?”商瓷对呆愣愣的公子白发问,其实他第一次来也是这副德行。 听到商瓷的问话,公子白立刻想到了司徒焱焱给他的那张癞蛤蟆皮,估计这个地方能有愿意收购的,不如就拿它出来碰碰运气,于是就对商瓷说:“哪家是收购皮革的,我有张皮子想卖了换点钱。就先去那里吧。” “你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这里可是高档消费区,你如果拿个破牛皮、猪皮出来,会被笑话,连我的脸也被你丢尽了!还是先让我看一下保险一点。”商瓷对公子白要卖的东西很没信心。 公子白对他那张癞蛤蟆皮也没多大信心,听商瓷一说赶紧把那张皮递了过去。商瓷接过后展开细看,随后脸上露出喜色,拍了他一下大笑:“好小子,还有这种好货色,这次有的赚了!跟我来。”也不管公子白的反应,扯着他驾着云往一个建筑飞去。 公子白傻乎乎的跟在商瓷后面纳闷,就是我的东西值钱他高兴个什么劲呀,真是怪哉!公子白还没想明白,商瓷已经带着他落在一幢不大但很精巧的房子门前。从表面上看这幢房子的样式是普通的蓝瓦白墙的房子,到了近前仔细一看它的不同之处就显现出来了。看似普通的瓦片却是由数量巨大不知名的鳞片穿缀成的;墙壁是由各种骨头紧密契合而成;最牛的就是那扇门,跟房屋的大小相比门的比例稍大几乎从地面直通房檐,门上用极其精致的手工镶嵌着不下百种生物的头部,并且每个头都是活的,有的眨眼,有的张嘴,有的伸舌头,真是一个变态的设计,这样的门有谁敢敲啊! 对着门公子白心里发怵,商瓷却是轻车熟路,伸手在一个三眼狗头伸出来的舌头上拉了一下,三眼狗中间的眼睛闪了一下,从狗嘴里发出一个笑声:“商瓷老弟,几十年不来,这次来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赶快往里请!”那扇门无声无息地向里面敞开了。 商瓷一手握着那张癞蛤蟆皮,一手拽着公子白进了这间奇怪的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宽敞的大厅,大厅的四壁上悬挂着十几张头尾俱全的毛皮,公子白能认出来的只有一张,那是只头尾近五米的雪白虎皮。在大厅的地面上铺着一层黝黑光亮的皮毛,迈进屋的第一步就差点滑倒在这个奢华的真皮原毛地毯上。再看大厅内摆的东西更是了不得,上百个巨大的衣架上挂满了各式皮毛或者是皮毛、皮革制成的衣服。 “欢迎光临百变皮货庄!百变皮货,亦真亦幻,百变皮衣,如您所愿!”刚一进门两个漂亮的服务小姐就迎上来喊着店里的口号,给他们鞠躬。原来是一间皮草行,公子白从服务小姐的口号中确定了这个店铺的性质,但对他们喊的口号是什么意思还是一头雾水。 两位服务引领着他俩穿过皮草丛林来到大厅后面的一个小一点的房间,在房门前两个服务员退了回去,房门在商瓷伸手推前洞开,在门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脸,一位娥眉朱唇明眸贝齿的古装美女出现在他们眼前。 出乎公子白的意料,看来斯文为人师表的商瓷却大大咧咧地伸手拍了人家美女一巴掌,而且还是拍在胸部,光天化日的这不是耍流氓吗?商瓷真是禽兽,公子白和李宠都把嘴巴撇得跟瓢似的,手里都凝聚起了雷电,准备在美女喊非礼的时候,立刻出手劈了这个老流氓。可是公子白却没找到出手的借口,被拍的美女没什么反应,反而回手给了商瓷肚子一拳。这算什么,难不成是商瓷的相好的,当着外人的面打情骂俏,肉麻死了!公子白的鸡皮疙瘩立刻掉了一地,李宠也浑身颤抖,两个旁观者对商瓷更加鄙视。 “你个老骨头,今天怎么把这套衣服换上了?想勾引谁呀?”商瓷径直走到屋里坐在茶几后面的真皮沙发上,又挥手招呼公子白和李宠进来。 “最近没什么搞头儿,闷的发慌就换几件衣服玩玩,我的习惯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个美女在商瓷对面的老板台后面坐下,瞧那动作怎么也不像个女的。“看什么,奇怪吗?看来我这套衣服和现在的场合不配套,换一件吧。”看见了公子白的神态,那位美女吼了他一句,随后打开了屋子一角的巨大衣柜,接下来的景象让自认为胆大的公子白作了两天的噩梦。只见那位美女在衣柜里扒拉了半天,然后满意地点点头,接着用手攥住自己的头发猛劲一扯,全身的毛发皮肤和服饰立刻随手而下,只剩下一副完整的人骨架站在地上。这还没完,这副骨架慢条斯理地把扯下来的人皮整理好,取出一个衣挂夹好后放回衣柜,接着又从衣柜里取出一套“衣服”当着公子白的面往身上一套,马上一个面貌诚恳的中年商人形象出现在他们眼前。 “白骨精!”公子白和李宠失声惊叫。 第八章 第六节 以物易物 4027417那个群有些超负荷,重建了一个18427895有兴趣的可以继续加入经过了几件事,公子白的胆量被锻炼得不算小,自认为有了钢铁一样的神经,可在欣赏了店老板的时装表演后,一样的头皮发麻、发丝倒竖,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大呼小叫。这也难怪,换作一般的人已经口吐白沫或者心胆俱裂玩完了。 “商老弟,我当你给我带来的是贵客,怎么是个新手啊?”看见公子白大惊小怪的样子,那个白骨精笑得更开心了。 “让你见笑了!这位是我们那边新出道的毛小子——公子白,这个小鬼是他的小弟,我未来的搭档李宠,我是带他们来开眼界的,而且他们手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我就带他先来你这里了。你也是!头一次见面就搞这么大的场面,有点太刺激了!”商瓷对白骨精说完后转头对还在擦汗的公子白说:“小白子,这位是百变皮货庄的老板——骨如柴。你这东西最合他的口味了。”不用别人教,商瓷也和其他人一样叫公子白为“小白”了,公子白听了他这个称呼刚想抗议,没等提出来就被他报出的“骨如柴”的名字给逗笑了,还真是名符其实的骨瘦如柴,而且连一块肉都没有。 经过商瓷的介绍,公子白大致了解了他来的这个地方和眼前的这个骨如柴。这个叫骨如柴的白骨精原本是一具被法术召唤后能够行动的骷髅兵,后来施法者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收回法术,使他“活”了下来。凭着一点点的法术原动力和上千年的修行,这个原本是垃圾兵的小骷髅居然成了气候,变成了雄霸一方的骷髅王,他手下的白骨军团全由有意识的骷髅组成在各界都是很有口碑的战队,绝非一般的召唤骷髅可比。这个骨如柴先是干了一阵的雇佣军,后来觉得什么新意就按自己的爱好在北墟搞了一个百变皮货庄。 骨如柴对自己的造型很不满意,在很长时间内下了苦功,研究出了一套利用各种生物皮革制作衣服的法术。他这个法术的最高境界就是利用完整的生物皮作成“服装”,穿用这种服装后不但能够变成“服装”的样子,还能获得“服装”生前所具有的某些功能。发明这个法术后,骨如柴欣喜若狂,索性在北墟开了一间店铺,以贩卖服装和收购皮革为业。因为他出售的服装可以让穿着者在外型和能力上产生变化,所以店铺的名称就叫“百变”。但是他作出的服装所用的原料也很讲究,撇开取得皮革的方法不谈,从皮革来源上将,如果是一般生物的皮革只能给穿着带来外表的变换,必须是来源于有法力的生物,才能给穿着者带来额外的能力。商瓷和这个骨如柴是老相识,所以把公子白带到这里来发财。知道商瓷来了,骨如柴特意展示他最近完成的非常满意的作品,副作用就是把公子白给吓了一身汗出来。 等公子白搞清了状况,谈话才进入正题。 “小朋友,商老弟带你来,一定有什么货色吧?”骨如柴好像很清楚商瓷的个性,脸上真诚的表情让人难以想象面前的只是一具皮囊包裹的骷髅,他的服装还真不是盖的。 “老骨你还是老毛病,就不能深沉一点,表现的有层次一点,还是内涵不够啊!”商瓷开了骨如柴一个恶劣的玩笑,看着骨如柴的脸色不对,赶紧把一直掐在手里的癞蛤蟆皮扔在他面前的老板台上。“就是这个了。你看看中不中用?” 本来要发作的骨如柴看到丢到眼前的皮子,眼神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小心地把皮子展开仔细观察起来。看来他对皮革有一种狂热的嗜好,连商瓷挖苦他没内涵,只是一堆骨头的碴儿都忘了。公子白在一边对他的服装技艺崇拜的五体投地,明知道他的外表只是一层完整的皮子制造出来的视觉表现,可是那面部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和活灵活现的眼神没有丝毫生硬的感觉,不知底细的一定以为面前的是一个狂热的商人,百变这个名头可真不是乱起的。 “那来的好东西,还是新鲜的,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好货了!”骨如柴声音都有些变了,看来这不起眼的癞蛤蟆皮还真找到买主儿了。 “值多少钱哪?”公子白着急地问。 “怎么不得五七八千的,够买两部诺基亚7260的,你一部,清灵子一部。”李宠还替公子白记着给清灵子买手机的事呢。 看着商瓷在那里一个劲地摇头,公子白问:“商老大,你知道我不懂行情,还在那看笑话,有点不像了吧?” “在这里你要换人民币?美元要不要啊?”商瓷吃惊地看着公子白。 公子白没有听出商瓷嘲弄的语气,随口答到:“有美元,那最好了!英镑也行啊!到底值多少钱哪?” 商瓷作晕倒状,连旁边的骨如柴都开始大笑起来。 “你手里的东西,在外面没人要,在老骨眼里可是个宝贝,八百年的妖怪皮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啊?这里不流通外面的货币,黄金白银倒是有一些,要用金银来衡量这张皮的价值,换成的金银恐怕要装满你在人界的家了。钱多了没什么用,不如你和老骨要点东西作个交换吧?”商瓷建议道,“他这里的皮货可是驰名各界的,你可以挑一套中意的不就解决了。” “商老弟说的不错!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可以随便挑一套,或者直接跟我说,我给你特别加工一下。”骨如柴十分赞同商瓷的提议,反正他特别想要这张皮,让他拿出套衣服来没什么问题。 公子白想了想,自己挣的钱也不算少,如果能从这个白骨精手里弄套衣服作为以后在同行(法师和赏金猎人)面前显摆显摆也不错。“刚才飞了一次,感觉不错,能不能给我一套能飞的衣服,还有我不会游泳再来一套能下水的,最重要的是穿上以后不要跟禽兽似的,我不想让衣服改变我的光辉形象。”商瓷的提议是让他选一套衣服,他可不傻,看得出来老骨非常想要这张皮,张嘴就要两套,还摆出一副不行拉倒的架势。 “果然是市场经济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懂得利用商机,而且有创意。非逼着我把箱子底翻出来不可。”骨如柴转身在他收藏精品的衣柜里翻了半天,拿了一件闪着银色亮光的皮衣放在老板台上。 “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庄子•逍遥游》里面讲的鲲鹏你们听说过吧,过来看看这个。”骨如柴招呼公子白到跟前来。 公子白凑上前去仔细观看。台面上放的是一件衣裤联体的紧身套装,看样子就像紧身的潜水服,穿上后仅能露出手脚和面孔;银色的光华来自于布满其上的羽毛状鳞片;在手肘和大腿外侧有着鱼鳍状的花纹;背部的鳞片更奇妙地排列成翅膀的模样;包裹住头部的部分颜色略深,在其两侧略上的部位两只鹰隼般的眼睛生气勃勃,让人觉得它还是活的,露出面孔的开口的边缘滚着亮蓝色的镶边像张开的鱼口。公子白看着好奇,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表面布满了鳞片的衣服没有想象中滑腻或者粗糙的感觉,入手轻薄柔软如同裘皮大衣一般,不禁让公子白啧啧称奇。 “这东西跟鲲鹏有什么关系?我要两套,你拿出一件来就想敷衍我呀!”公子白对着那个白骨精提出了疑问。 “你是真不识货呀!这件衣服就是某家我打仗的时候杀的一只三百年的鲲鹏,看它死了可惜就顺手取了他的皮,准备废物利用。后来正好有一位道士来跟我定做,我就照人的体形做了这件衣服,可是都一百五十几年了这家伙一直没来取,估计是作古了。他既然不来,之后又没有客户订购人形的服装,这好东西就只有压箱底了。赶上你有这样的要求,就拿这个跟你换了!”骨如柴一副肉痛的表情,其实他根本没有肉。 “有说明书吗?什么功能?怎么用?合乎我的要求吗?”公子白立刻抛出一串问题,他可从来没搞过这种玩意,不问清楚了可不敢乱试。 “你当我是卖电脑的。这套衣服有鲲鹏的本性在上面,不发动它的附属功能的时候完全是冬暖夏凉的内衣,发动起来则可以上天下海,但是有一点要注意发动它不可以超过两个时辰,否则它的兽性发了把你这个穿衣服的吃了本店概不负责!至于怎么用,还需要我帮你一下。你站得近一点。”骨如柴现在的表现完全是一个商场售货员的德行。 公子白按照骨如柴的指点紧挨着桌边站好。骨如柴把那套“鲲鹏”从台面上抓起来,把衣服上面的两只眼睛duizhun了公子白后,对着衣服大叫了一声:“识别!”只见衣服原本就活生生的眼睛里射出两道蓝光把公子白罩在里面。公子白被蓝光罩住没有什么不适感,反而有种鹰击长空、鱼翔浅底般畅快的感觉。过了大约两分钟,蓝光收回,骨如柴把那套衣服yongli掷向公子白。公子白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可是迎面而来的皮装没有被他拿到手里,而是径直贴肉穿在了他的身上。这可有点神奇过分了,这一身皮居然透过了包括内裤在内的所有异物和他的皮肤紧密结合在一起,并且丝毫没有紧绷或憋闷的感觉,仿佛原本就长在他身上一样。 “OK!识别完成了,以后它就是你的,除非经我改造别人是穿不上的,穿、脱、飞、潜只要在心里想就可以了,它都会执行的。为了不引人注意,头部特意加了料只有在发动功能的时候才显出来,这样才不影响平常的穿着,我的设计完全是以人为本的。佩服我吧!”可能很久没有人来买他的东西,骨如柴卖力地吹嘘着。 公子白心知肚明自己是得了宝贝可嘴上却说:“本来寻思着可以换点钱回去买手机的,钱没换到想换两件衣服,结果只弄了一件,还是内衣,连时装款的都没有,看来回去还得自己垫钱呐!”说完了故意用眼睛瞟着骨如柴作失望状。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贪?好了,头一次见面,你也算是晚辈,这两块东西我没有用,你拿去吧,人都喜欢这东西,这回满意了吧?真是,谁让我喜欢这癞蛤蟆皮呢!”骨如柴从抽屉里摸出两块砖头大的金属扔了过去。 公子白伸手接过,有了前次的经验他以为又是些奇怪的东西就没用什么力,可这次飞过来的砖头异常沉重,一下没拿住从手里滑下去砸在了脚面子上,疼的他吱牙裂嘴。差点疼晕的他抱着脚刚想开骂,看到熟悉的金属光泽立刻把张开的嘴闭上了,地上一黄一白的两块砖头,黄的是黄金,白的不是白银而是白金(铂)。怪不得这么重,还好哥们的身体经过强化,换了正常人脚就不是脚了,肯定变鸭蹼一样的肉饼。虽然黄金、白金都是限制流通物,不是随便交易的东西,但对公子白可是最好的止疼药,他立刻忘了疼欢天喜地地收了起来,生怕慢了被商瓷拿走。现在可以买一车手机都用不了,司徒焱焱还算有良心,公子白心情大爽。 商瓷显然不是公子白所想的那样对黄金白金感兴趣,扔下公子白在一边傻笑,他点了根烟美美地吸上两口才对和公子白一样傻笑的骨如柴说:“老骨,给你介绍的货色满意吗?” “非常满意!看着它我的创作灵感一发不可收拾!”骨如柴头都不抬,一门心思地研究着如何用这张癞蛤蟆皮进行他的创作。 “等一会儿随便你创作,先把我的帐清了。”商瓷一把手把癞蛤蟆皮拽了回来。 “你的帐?噢、噢,对、对、对!光顾着高兴了,把你的好处给忘了。你说要什么吧?”骨如柴抻着脖子、搓着双手十分急切地看着被商瓷收到背后的皮子。 “这次不跟你要东西,而是借。” “你要借什么?” “把你的骷髅士兵借两个当跟班,过个二三百年我再还给你,我可要有智商的那种,不要傻的。”商瓷把皮子拿到身前故意在骨如柴的眼前晃,明显有你不借我就把他拿走的意思。 “借你可以,你可得保证他们的安全,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召唤骷髅,他们是我的子民,有了意识和智慧,也是生命,不是货物和奴隶!”骨如柴有点不情愿,但又急于得到那张皮子。 “我知道,我保证不会让他们有危险的,行了吧?”商瓷回答的很干脆。 骨如柴得到了商瓷的保证后稍微放了点心,冲着门外喊道:“97、98,进来!”门一开,外面进来了两具比商瓷高一头的骷髅,cuda的骨骼闪这清白的光,一具提了杆骨矛,一具手持盾牌和骨剑。这两具骷髅除了高大粗壮外与法术召唤的骷髅不同外,就是非常的清洁全身净白宛如玉雕,而且在眼眶里有两团飘忽不散的蓝色光雾,与腐臭不堪空洞无神的召唤骷髅比起来少了阴森恐怖的气势,却别有一种另类的威武雄壮之感。 两具骷髅嘎吱嘎吱地走了进来对着骨如柴行礼后站立不动。骨如柴指着商瓷说:“你们两个以后就跟着他,听他的吩咐办事,千万不要丢我的脸。不过要记住,如果他给你们的任务威胁到了你们的生命安全,你们可以拒绝完成。明白了吗?”虽然没有肌肉来表达面部表情,公子白还是感觉到了两具骷髅的笑意,原来他们俩也觉得骨如柴给的任务不难,在危险的时候可以跑路真是太好了。“明白了!”两具骷髅用干干的声音回答,然后走到了商瓷的面前行礼,接着站到了商瓷的身后作卫兵状。 “苦着脸干什么?这两个是在我这里排名前一百位的战士,无论从智商还是战斗力都是一流,能威胁他们安全的事很少,你偷着乐去吧!我什么时候亏过你?赶紧把皮子给我拿来!”骨如柴迫不及待地想拿回那张皮子。 看了身后的骷髅战士,商瓷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皮子扔给了骨如柴笑了笑说:“果然讲信用,以后还会给你介绍生意的,你自己慢慢欣赏吧。我带这个小朋友到别人那里玩了。”说完拉起公子白转身要走。 “等等!先说清楚再说,我卖东西,你得好处,怎么回事?”公子白对商瓷的行为很不理解,揪着他的脖领子问。 “急什么!我这可是合法收益。”商瓷使了一个巧劲挣脱了公子白的双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故意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你没听说过中介人吗?我是这里合法的中介人,和这个老家伙有契约,我在人界收集好的货色给他,他要付我中介费的,又不是剥削你,你急什么?” “我说你那么有积极性,原来是用我来换好处,你要这两位战士干什么?”公子白明白了商瓷的险恶用心,但便宜也被人占了只能认帐,算是交了入门费,转而对他借骷髅战士产生了兴趣。 “没别的意思,你有鬼小弟比我拉风,我就只有先借两个骷髅警卫充下门面,等我把小李挖过来就让他们下岗。”商瓷得意洋洋地说。 “你就跟这两位仁兄过吧,希望他们会给你讲笑话!”公子白不爽地回了他一句。 第八章 第七节 另有隐情 公子白和商瓷一边斗嘴,一边往外走,这时,一直看热闹的李宠突然喊道:“等等!”公子白和商瓷一齐回头望着他心说:这小鬼又有什么花样? 李宠叫住公子白和商瓷却没和他们继续讲话,转而飞到骨如柴的面前,挡住他们观看皮子的视线问:“骨叔叔,刚才您说给我老大的衣服是一百五十几年前的一个道士订作的,那个道士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骨如柴正看得双眼冒光,被突然飘到台面上的小鬼吓了一个后仰,弄清了怎么回事后,不耐烦地说:“简直要让我脑充血了!你这小鬼跟你们老大一样的罗嗦,客户资料是保密的,不能告诉你!” 公子白开始的时候只顾着看“鲲鹏”套装,对骨如柴的交待没大在意,现在听李宠一问,隐约觉得有打破沙锅——问(纹)到底的必要,赶紧过来帮腔:“你们衣服又没卖给他,他还不算你真正的客户,都一百五十多年了,估计他不是作古就是成仙了,以前的资料也没什么价值了。不妨让咱们看看,还有你面前的小朋友也不是一般战士,冥界的牛头马面是他的干爷爷。他要问的事可能跟他爹有关…………”公子白也摆出一堆理由,然后抬出冥界的后台,最后又把李宠的身世凄婉地讲了一遍。 “真受不了你!”骨如柴指着公子白说:“什么事都能让你说得合情合理,真服了!牛马两位老大我都认识,我手底下许多子民还学他俩开的军校呢!小李子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所以我才把这套衣服送给你的,你看看这个。”骨如柴扔给他一张发黄的纸片。 公子白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服装定单定制人:绝尘品名:鲲鹏套装功能:飞翔、滑泳,且不改变穿用者外形用途:战斗价格:免费备注:定制人曾经救过骷髅子民,故免费赠送。 公子白听了骨如柴的一番话,本来自认为成功说服骨如柴的成就感荡然无存,看完这张定单后,连刚才购物带来的乐趣也消失了。这老骨头,本来就预谋好了,拿理应给李宠父亲的东西和他换了一张皮子,相当于没什么损失,白捡了好货。因为从时间上推算,正好是李宠没有变成灵鬼,绝尘一人独闯天下的时候订作的皮衣,这本就是该由他们继承的东西。 “你这个奸商!把皮子还我,这衣服应该由李宠继承,我是他老大,他的就是我的,你还用它和我换东西,卑鄙、无耻、下流!”公子白很气愤。 “我也在奇怪,平常很抠门的老骨怎么这么大方,连骷髅战士都肯借给我,小李不问一句还真让你给懵住了!”商瓷也很不愤。 “北墟的交易规则你们不是不知道吧?交易商品的价格不以价值为依据,交易一经达成不得反悔,我可是守法经营的老实人,你们要早问一句我就把实情说了,也就没这事了。谁让你们不做好市场调查的!”骨如柴理直气壮,面不改色。 “骨叔叔,既然交易已经完成,而且又有北墟的规则在,我不想跟你找后帐。但是希望你能把我父亲的订作这件皮衣的事跟我讲讲,这肯定是发生在我变成灵鬼之前,一直没听我父亲提起过,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也许能从中找到一些我父亲被害的线索,他凭自己的修为打拼,特意到你这里订作皮衣一定有他的用意。”李宠阻止了公子白继续和骨如柴算帐,他最关心的是他父亲的事,其他的都无所谓。听了李宠的话,公子白和商瓷都停止了叫喊,全都摆出你不告诉我小弟就跟你没完的架势瞪着骨如柴。 在公子白和商瓷的逼视下,骨如柴讲了这件皮衣的来历。如李宠所言绝尘降魔驱鬼从来不靠法宝,但在李宠出事的前一年来到北墟,要求骨如柴为其制作一件皮衣。骨如柴当时只以为是一般的业务,只问了一句要这件衣服做什么,得到的回答是战斗,坚定的回答和目光让骨如柴对这个人界道士印象深刻。绝尘离开后骨如柴开始制作皮衣,同时他手下的一位子民向他说这个道士曾经在另一个道士手中救过他,所以骨如柴决定要把皮衣免费赠送给绝尘,但绝尘却一去未返。过了五十年,被他救过的那个骷髅特别申请去寻找他,结果也是一去无踪。随后这一切又被时间湮没,直到冥界的牛头马面传出寻找绝尘的消息,骨如柴才想起这件往事,但他反映的情况对寻找绝尘毫无意义所以牛头和马面也没把此事作为重要事件,李宠也不得而知。当商瓷介绍公子白和李宠的时候,骨如柴就想把为绝尘留下的皮衣送给他们,可是公子白却鬼使神差地提出了与绝尘一样的要求,骨如柴又是不折不扣的奸商,他故意在介绍皮衣的时候提了一句想引起公子白和李宠的注意,只要他们一问就把皮衣白送,如果不问的话就利用北墟的规则坑他们一把,结果公子白心急上当,让他占了便宜。李宠在交易完成后问起,他就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全招了。 听了骨如柴的交代,公子白等人推断,绝尘反常地主动订制法宝一定有特别的原因,再加上被他救过的骷髅也失踪,极有可能与害他的人有很大的关系;而他没有来取他订制的皮衣则有可能因为李宠出事的关系影响了他的修为,使他无法来到北墟或者无法使用皮衣。多少对绝尘的已往有了一点线索,也算不虚此行,至于被骨如柴坑就算交学费了,公子白悲愤地离开了百变皮货庄。而商瓷对公子白提出的要求和绝尘订作皮衣的要求惊人的一致惊叹不已,还用了一句著名笑星范伟的经典台词来形容:大哥!缘份呐! 刚才的事明显影响了李宠的情绪,为了活跃气氛商瓷带着他们在中层的各个店铺里东游西逛见识了不少神奇的生物和物品。可是没有人能用得上的让公子白非常郁闷,而李宠的情绪也没好起来。唯一让公子白欣慰的是,原来他从水洞里弄出来的宝石在这里是很紧俏的商品,好多在人界混生活的生灵都要用它们积累了亿万年的灵气和能量来维持生命,还有用它特有的性质来制作特殊物品的,总之用处多多、需求大大。 “我们到上层去开开眼,顺便能个VIP资格吧。”公子白叨咕着。 “我很累了,到上面去,还是等等吧。”商瓷懒洋洋地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看我逛上了瘾想趁机敲诈我是吧?你想得美!”商瓷别有用心的笑容暴露了他的想法。“哥们现在会飞了,怕你不成!”公子白刚弄到一件可以飞的衣服,可以和商瓷叫板了,看着商瓷一副有能耐你飞一个我看的模样,他发动了刚得到的鲲鹏。 公子白念头一动,鲲鹏隐藏的头部立刻显现出来,紧附在皮衣上的羽毛状鳞片,向真的羽毛一样舒展开,瞬间把外面的衣裤全都撑破,背部的翅膀状花纹急速向外伸展,一对银色的翅膀出现在他的背上,全身覆盖着银色金属光泽的羽毛,背生双翅仅露出面孔和手脚的一只“鸟人”出现在商瓷和李宠面前。“飞!”公子白为了增加气势大声地叫了出来,背后的翅膀非常配合地扇起了一阵狂风,带着他冲天而起。接下来惨剧发生了,公子白从生下来就是双脚走路,对如何使用翅膀就像让老鹰穿鞋一样陌生,飞起来的他跟没头苍蝇一般无二,导致长达半个小时之久的空难,在中层和上层之间穿梭的游客全部成了受害者。终于,在不断的碰撞中渐渐熟悉了飞行,一头包包的公子白在停了下来,随即被一群愤怒的游客包围。面对无奇不有的面孔和他们整齐划一超高温度的目光,公子白说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天使呀!”趁包围者愣神的工夫脱离了包围圈。他这句话首先把商瓷和一直闷闷不乐的李宠笑了个半死,更严重的是令西方的天使们为此事背了很长时间黑锅,在一段时间内他们被列为在北墟不受欢迎者,其入墟申请一概被拒签,理由是危害公共安全! 因为没有了衣服,又不想继续制造交通事故,公子白只得收回了翅膀,把鲲鹏当做体形衫来穿,好在他的体形还过得去,没有被继续围观和嘲笑。在商瓷和李宠的坏笑中,老老实实地驾着商瓷的云彩来到了上层。上层有一座飞檐高耸,画栋雕梁的宏伟宫殿,和比宫殿大数十倍的广场。宫殿位于广场正中心稍后一点的位置,广场的正中心,距离宫殿正门百米的位置有一个巨型的告示牌。这个告示牌高有三十米,长达一百米,更像是宫殿的影壁墙。 商瓷领着公子白和李宠来到巨夸张的告示牌前面。告示牌前面的观众并不多,也就三五十个,而且全都是鬼头蛤蟆眼的怪物,算得上人类的就他和商瓷两个。这些家伙对公子白和商瓷的到来不以为然,个个全神贯注地看着告示牌上花花绿绿、奇形怪状的文字和图片,不时有掏出纸笔记录的,还有往上面写的。再看商瓷竟也和这群怪物一样对着告示牌看了起来,还显出津津有味的模样。公子白看着告示牌发现自己整个一文盲,半个字都不认识,不禁又要发问。 “商老大,你看这些鬼画符的玩意,有什么乐趣吗?我一点也看不懂,说出来我们同乐一下不行吗?” “跟你说,看不懂真是你的遗憾呐!这可是北墟有名的‘风流榜’啊!”商瓷一脸得色。 “风流榜?不会是黄色BBS吧?”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怪,公子白打断了商瓷的讲话。 “胡扯!当心让边上的听见打爆你的头!”商瓷一脸严肃的表情,“这个榜上面发布的是一些墟里面的重要信息和一些特殊商品的供求信息。但它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发布悬赏信息,无论是各界的正式组织还是私人都可以在榜上发布信息,而活跃于各界的赏金猎人和杀手都会在这里找生意。只要在这榜上被悬赏的都会像风一样逝去,水一样流去,所以被戏称为风流榜。不懂可不要乱讲啊!” 公子白听了商瓷的解释,看着周围几个妖里妖气的仁兄极不友善的目光,缩了缩脖子不吭气了。跟着商瓷在风流榜底下又站了十分钟,睁目如盲的感觉让他郁闷得想飞,终于又忍不住问道:“商老大,这花里胡哨的,你全能看懂?真是佩服、佩服啊!” “那可能全懂啊?仙界的文字我没问题,佛界的略知一二,其他就全不懂了。” 商瓷谦虚又诚实的回答,更让公子白纳闷。“那我看你好像都认得,刚才给我读的还是魔界的新闻呢。” 这回商瓷真的老实得很,没有忽悠公子白,跟他讲了这里的奥妙。这个风流榜上面什么文字都有,看榜的又不可能什么文字都认识,为了解决沟通的障碍,北墟推出了一项举措。基于每个被审查合格的入墟者都持有VIP卡片的情况,北墟在这个卡片上作了文章,只要通过自己的卡片就可以把不懂的文字即时翻译过来,商瓷正是借助他自己的卡片才可以随意浏览榜上的内容的。 “没有卡片真是不方便,我也要弄一张,赶快带我去!”公子白拽着商瓷就往大殿里走,整个北墟就这么一个象样的行政机构,申请卡片肯定是要去那里的。 出乎意料宫殿的门口竟然没有警卫,公子白拖着商瓷径直闯了进去。进了大门是一条不长的走廊,直通大殿里面宽阔的天井。顺着走廊走到天井中的公子白,由于没有思想准备,被迎面而来的忙碌场面给震住了。宫殿里从下到上十几层上百个房间像蜂房一样围绕的天井开着门口,踩着云彩的神仙、长着翅膀的妖怪、笑咪咪的佛爷、恐怖的鬼影跟蜜蜂似的带着各种声光效果经过天井穿梭于各个房间。 公子白呆立了两三分钟,这些忙碌的“蜜蜂”都把他这个闯入着当作空气,没有一个过来搭理他。而被他拽着的商瓷则一个劲地跟他打哑语,意思是让他到一边去,不要在这里站着。搞什么飞机,有话就说呗,装什么聋哑人!公子白心中不悦,忍不住喊了一声:“有管事的吗?我要办卡!”这句话一出口,所有忙碌者都如影碟定格一般停下在原处保持姿势,天井中立时鸦雀无声静谧得诡异。刹时,上千道各具特色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公子白身上,在辨认出银色皮衣里包裹着的不过是个人类而已是,所有目光立刻从好奇变成了鄙视,随后立即收回。天井内忙碌依旧。 商瓷终于挣脱了公子白的怪力,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反扯着公子白到了位于一层的一个房门口,对他说:“小白,这下你出名了。恭喜你成为这里第一个在天井里发言的人。那个天井是这里的交通枢纽,除了这里的老大,谁也不准在那里出声,以免影响交通。好在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大家反应强烈,同时停下来看你。只要有一个刹不住车的,就得来个连环碰撞,满天纸片、一地鸡毛!要办卡就先到这来,跟你比划半天你看不明白呀?急什么急呀!” “怨我吗?这么大个地方连个路标都没有,房门上也没标牌。我长这张嘴,不就是打听道的吗?”公子白总有他自己的道理。 “去办你的卡吧,冲动的小青年儿!”商瓷忍无可忍一脚把公子白踹进门去。 公子白连滚带爬一溜跟头地撞进屋里,抬眼看见一个猪头人身穿连衣裙的肥婆坐在桌子后面冲他露着“迷人”的微笑,吓得他一个紧急刹车转身欲逃。一定是走错房间了,这种地方怎么也要放一个养眼的漂亮美眉,怎么可能是猪八戒他二姨呢? “这位先生,您是来申请入墟资格的吧?我叫丹妮,很高兴为您服务。”猪头肥婆的模样不怎么样,声音倒是很悦耳,看来没走错地方,这里的老大一定是个审美疲软的家伙。为了实现他的计划,办张VIP卡是必须的,公子白只得硬着头皮坐到了丹妮的面前。 第八章 第八节 金榜提名 在丹妮的指导下,公子白很快添完了几张无聊的申请表。丹妮把表格收过去,看了几眼后又递过来一张表。 公子白有点不耐烦了,抗议道:“丹妮小姐,你有完没完哪?怎么又有一张?刚才添的那些不算数啊?” “先生,刚才您添的是入墟申请和自己的基本情况,经过初步审查后,您只要在添了这张资信证明就可以把您的全部资料送交墟主批准了。”丹妮解释说。 “资信证明?什么东西呀?”公子白问。 “就是能够证明您具有在墟里交换和购买物品能力的证明。这可不是随便添在纸上就可以的,必须要拿出实物放在墟里专门的保管处,作为您在墟里合法交易的担保。”丹妮一边解释,一边用眼角瞟公子白,那意思是说,看你小样傻乎乎的,啥也没有来办什么卡呀! 靠!一头猪也敢用鄙视的眼光看我,简直是侮辱啊?要是在外面我让啸月把你炖来吃了!公子白想归想,在这里他可不敢乱动,不过吓吓眼前的猪头还是可以的。手里凭空出现了一块拳头大的钻石和玛瑙,冲着猪头丹妮说:“小姐,这个可不可以作我的资信担保啊?” 宝石在这里可是硬通货,跟外面的金条一样,几乎成了所有墟、市的通用货币,这么大个儿的宝石更是首次出现。猪头丹妮的小眼睛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了,没精打采的耳朵也竖了起来。“先生,这完全没问题,打您一进来我就看出来您不是一般的人物,您先喝口茶。我替您添好表格,把这两块宝石存到保管处去后,立刻到墟主那里把卡片给您取回来,您的申请我想毫无问题,肯定会被批准的。好久都没见到像您这样富有的人了!”看来在哪里都是有钱好办事,丹妮的前倨后恭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证明。 猪头丹妮拿着表格和宝石拉开门飞了出去,留下公子白一个人在屋子里喝不知名的茶。过了快一个小时,公子白都犯困了,那个猪头还没回来。从刚才在外面看到的景象推断,这里的办事效率不会这么低的,这个猪头会不会和商瓷勾结拐了我的宝石逃跑了?公子白觉得奇怪,起身来到房门前,想推门出去,可是那扇门却跟墙壁粘在了一起,他用了知道的包括“芝麻开门”在内的所有方法,都没成功。 等他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来想砸点东西出气的时候,发现原来猪头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邋遢的老头儿。老头儿一手拿着他刚才用的茶杯,一手拈着下巴下面仅剩的几根山羊胡子,瞧着他笑。 “年轻人,你终于来了。而且一来就造成轰动效应。你知道外面现在都传开了,你不但是第一个在大厅里叫喊的人,还是迄今为止所交纳的担保物最贵重的人,名副其实的双头衔哪!”那个老头儿冲公子白没头没尾地一顿唠叨。 “老头儿,你谁呀?从哪蹦出来的?”公子白心情大坏,望了尊老爱幼的美德,对这个来路不明的老头儿发起火来。 “我们见过的,你不记得了?”老头儿没生气,摆正了脸孔给公子白来了个面部特写。 “我们见过?我看看!”公子白夸张地凑到老头儿的跟前,来了一个最佳视距——眼睛只离老头儿的脸三十厘米。这次他可看了个分毫毕现,这张脸的确在哪里见过,而且是几个月前。“是你?!”公子白像触电似的蹦了起来。面前的这个老头儿正是把李宠寄身的法像卖给他的那位地摊上的老者。 “是我,很惊奇吧?”老头儿十分欣赏公子白的表情。 “你到底是谁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公子白有点迷糊。这也难怪,没遇到李宠之前他只是个无知无能的凡人,稍微会点法术的就可以把他愚弄个半死。 “我吗?说出来不要吓到你,这里的老大,北墟的主人——老庄。”老庄说完把手里的茶杯放在公子白面前,杯子里重新蓄满了热茶,示意他坐下享用。 公子白下意识地坐到了老庄面前的椅子上,端杯呷了口热茶。一口茶下肚,心神稍定,精神也好了不少,整理了一下思绪,他重新发问:“你说是北墟的主人,有什么证明?北墟的主人会跑到地摊上去卖破烂又如何解释?” “我是不是北墟的主人,不需要向你证明。这里绝大部分人只知道有北墟,北墟真正的主人却没几个人知道是谁,见到的就更少。”对于公子白的第一个问题,老庄根本不屑回答。“看着自己的地盘天天进行着各种买卖,自己却没机会卖点东西,所以就收拾几件破烂儿到人界去作买卖过过瘾。要不是你照顾我生意,我还真白跑了一趟呢。”对于公子白的第二个问题,老庄的解释更是离谱。“自从你把那个人像买走,就知道你早晚会来这里,你一来就搞出惊爆效果我可是没想到的。” “怎么想,都觉得这里面有阴谋!”李宠寄身的法像曾经在这个老头儿手上,如果他真是北墟之主不可能看不出法像的古怪,既然他知道法像的古怪又把法像卖给他一个凡人,显然是别有用心的。 看着公子白狐疑的目光,老庄微笑了一下岔开了话题:“丹妮要回来了,我该走了。看在你照顾我生意的情面上给了你一张金线VIP卡,比外面叫商瓷的那个坏小子的卡强多了,你可以好好显摆一下了。见到我的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不然要有麻烦的。还有,外面的风流榜要仔细看一下!”说完,老庄消失在座位上,公子白则捧着半杯茶发愣。 门一响,猪头丹妮从外面扭扭搭搭地走进来。“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今天墟主有事,耽搁了一下。”丹妮先给公子白道歉,接着说:“不过您多等一会儿是值得的,墟主居然发了一张金线卡给您,您拿这张卡不但可以在这里游览购物,连与北墟齐名的其他墟都可以使用,不需要重新办理了。”丹妮边说边递过一张镶着三道金线的银色卡片,卡片应该是银一类的金属制造的,入手沉甸甸的,绝对是个有分量够气派的东西。果然跟老庄说的一样,拿着卡片,公子白不禁对老庄刚才自称北墟之主的事信了几分。 “丹妮小姐,我想问一点儿关于墟里的情况,你能回答我吗?”公子白为了增加诱惑力,特意取了一颗拇指肚大小的红宝石放在桌子上。“只要你能如实回答我,这个就是你的了。做一件饰品或者换点别的用得着的东西应该够了吧?” 面对公子白赤裸裸地收买,丹妮那双小眼睛迷成了两道缝,把宝石拿到手里看了又看,激动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先生,你想知道什么?不是跟你吹,墟里没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只要我如实回答这东西就是我的了,对吧?”整个一个贪财八婆的嘴脸。 “对,你只要不骗我就行。”公子白爽快地回答。 “那您就赶快问吧。耽误久了别的申请者会投诉我的。”丹妮紧攥着宝石生怕它飞走了。 “这张卡是北墟之主签发的吗?” “没错!” “你亲自看他签发的?” “不是。我只把相关的文件送到他的办公室门口,再由他的秘书转交。”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三百年。” “你见过墟主吗?” “没有。我的上任干了一千三百年也没见到过。北墟里能见到墟主的恐怕只有他的秘书。这里都传言,墟主是个神秘的无处不在的变态。这个你可不要说是听我说的,不然我死定了!”说着说着,猪头丹妮就有点溜嘴了。 “墟主的名字你总该知道吧?” “知道。他的名字叫老庄。几乎所有知道北墟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看情况,再问下去也没什么价值,看来老庄没准真是北墟的主人,有些想不通的地方还是得在碰到他的时候问。公子白结束了问话,刚想开口向猪头丹妮要回宝石,丹妮却先开口说:“先生,您是不是觉得刚才的问题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想要回宝石呀?” “对呀。你说了跟没说一样,这样的情报不值钱呐!”公子白摆出凶恶的表情回答。 “我们可是有言在先,只要是我如实回答您的问题就行了,可没说一定要对你有价值。根据这里的规矩,你就应该按约定把宝石给我,难道您这个有身份的人还在乎这一点点损失吗?”丹妮拿出规则这个大帽子压人,摆明一副要财不要命的架势。 仔细一想,刚才确实是和丹妮这么约定的,自己真是猪脑,在骨如柴那里已经吃了一次亏还不长记性,公子白白白损失了一快宝石心里很痛,那可是上次在水洞的时候,被太子丹一顿收拾,事后从大腿肉里挖出来的,就这么让一个猪头给坑去了,我恨北墟这该死的规则,定规则的老庄真是个变态!公子白气乎乎地往门外走去,在关门的时候听见丹妮在自言自语:“总有这样的傻瓜,问这种问题。算这个已经有一千零三个了!”听见这话,他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个丹妮分明是扮猪吃老虎,认为她傻的才是真正的猪! 出了门,正看见商瓷和李宠在门外画圈,显然是等着急了。他一出来,商瓷就指着他埋怨:“人家办张卡,顶天用半个小时,你进去了一个多小时,负责的丹妮又不是美女,你磨蹭这么半天干什么啊?”基于北墟的客户隐私制度,在申请入墟时其他人不得进行干扰和查看所填写资料,所以商瓷和李宠只能在门外干等。他们不是不能到别处去,就是怕公子白出来找不到他们又闹出些破纪录的事情,让带他进来的商瓷负不起责。 刚才在里面跟墟主喝了杯茶,唠了唠家常,后来又被猪头丹妮骗了一颗红宝石的事,前有老庄的交代,后有面子问题,话到嘴边又被公子白咽回了肚子里。 “你看这个。”公子白把金线VIP卡拿出来给商瓷看,“办一个金线卡,当然要比你的普通卡用的时间长一点儿,你急什么急呀?”不能说实话就只好转移商瓷的视线改变话题了。 “没天理呀!我老人家混了二百多年都没混到一张,你小子怎么弄到的?”商瓷是识货的人,看见金线卡立刻眼红起来。 “小看我呀?我别的没有,宝石倒是大把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在那里都好使!”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土财主,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着后辈在面前如此嚣张,商瓷心里有点失落,暂时忘了追问公子白,让他得以蒙混过关。 天井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了金线卡的公子白拉了商瓷再次来到风流榜前面。不理会商瓷在边上絮絮叨叨地追问,他选择了沉默是金,对活了二百年的人精来说没有太有效的谎言。有了卡片在手,公子白轻松地看明白了风流榜上的信息,上面的信息可谓五花八门,相比之下,魔鬼在上面收购P4的电脑,神仙求购幼年怪物作宠物一类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信息,公子白看了半天连风流榜的一角都没看完,就被各种信息冲击得直翻白眼。 “你找什么呢?刚才没办卡的时候你就有了打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像你这种看法,得看一个月才能找到要找的东西。”商瓷看公子白找来找去的实在痛苦,上来搭话:“想找什么,我可以帮你,我老人家没有你那么富,但经验有大把的出卖。” 老庄曾经提示公子白要仔细看一下风流榜,可他看了半天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想看完可真得十天半月的。谁知道老庄让注意的是什么,也不想给点具体的提示,他就不想想在这长达百米的大榜上没目标的搜索是多痛苦的事,还是不要浪费时间进行原来的计划要紧,以后有的是时间一点点儿的看吧。打定了主意,公子白张口就问:“悬赏缉拿、刺杀的信息在哪里?” “你会对这个感兴趣?难道你要改行当赏金猎人。这你可问对人了!”商瓷来了精神,指点着三十米外的一块区域说:“就是那里了。什么样的任务都有,建议你先挑简单一点儿的来做。” 公子白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然后在那块区域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这个任务不错,捉一只偷了灵丹的野兔,没有危险,报酬是两棵山参,比较适合你。”商瓷以专业的眼光提出了合理化建议。 “别在那闲扯了,过来帮忙。我才不想和你同行,现在这样我挺满足的,不需要再去玩命了。” “那你在找什么?”商瓷对公子白的动作表示不解。 “你以为我在找临时工作?老大,我是在找一个空位置,我要给你这样的创造一个发财的机会。懂了吗?” “你是要发布一个悬赏的通告!天!到底谁得罪你了,不至于买凶杀人吧?”商瓷嘴上说的风凉,却对公子白的行动很感兴趣,加入了找空位的行列。 “老大,这里有一个位置。”李宠这次很乖,不但没搞怪打岔,还主动帮公子白找到位置。 通过手里的卡片,公子白在风流榜上的空位中写下了一条简短的信息:悬赏捉拿游魂两名,游魂近期具体活动范围于人界中国S市,通过本虚开向人界的入口即可到达。捉住游魂者可得长达二尺的天然水晶两簇。 悬赏人:公子白地址:中国S市河畔区7号楼3-4-1电话:138×××××3656QQ;27××××21“真是大价钱哪!你还没忘给司徒那小丫头找游魂的事。这个价钱连我都心动了,如果我捉到了会向你要水晶的!”商瓷被水晶诱惑,准备重操旧业。 “你有那本事,我很乐意给你,都收手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你还行不行,老人家!”公子白的一句话把商瓷刺激得嗷嗷乱叫,恨不得立刻捉了那两个游魂来证明自己还年轻,公子白则心中暗笑。 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五点钟了,来了三个小时,外面已经亮天了,该回去了。公子白、李宠和商瓷带着各自的收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北墟。公子白发布的悬赏信息很快就被来来往往的赏金猎人发现。非常凑巧的是在风流榜的另一面公子白发布信息的相同位置同样有一条以魔界文字书写的悬赏告示:悬赏缉拿人界成员公子白,凡将此人缉拿并交于魔界者,无论所属何界,均可获准加入魔界,并封为魔界混乱军团魔将,其安全永受魔界保护。 悬赏人:卡德(魔界混乱军团魔帅) 注:本军团长期在空间边界驻军接应。 这可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久违了的魔帅卡德,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为公子白扬名立万儿。公子白没拿老庄的警告当回事,没有看到这条消息,可并不代表别人看不到。 第八章 第九节 灵魂绑架 公子白跟着商瓷出了那道通向人界的银色大门,外面的天色已经放亮,立足之处是一个无人的小胡同。公子白向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出来的地方并不是进入时的那个小巷,反倒是他经常来闲逛的地摊一条街,他就是在这里把李宠给淘换回家的。 “这个设计恐怕是北墟主人自己改动的,一百年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从哪进去就从哪出来。”商瓷对公子白的疑惑也给不出答案。 其实公子白愣在哪里不是疑惑,而是震惊。商瓷对他的了解很少,还不知道他有在这闲逛的爱好,并且在这里得到李宠的法像的事实,更不知道他和老庄见面的经过。有了商瓷刚才的疑惑和以往的种种,看来这个老庄还真像是北墟的主人,不然哪有连出口都改到这里的可能啊。没准这个老庄经常来这里,为了方便才这么做的,以后一定要经常来,如果碰到他不但可以问个清楚,还可能捞点好处。 “我该回家了,补个觉后还得去单位看看有什么生意。一下拿出三块宝石,如果悬赏的事再落实的话,又要失去两块大的,不赚点钱补偿一下怎么行啊!商老大,你也回学校去吧。有空调教一下陈玄那小子,反正学校放假你也没有课了,闲着也是闲着。还有,游魂的事你也盯紧点儿,别再出什么乱子,我可不想让我的母校变成恐怖城!”公子白交代了一大堆后,转身欲走。 “行了,学校里面就交给我了,只要他们敢出来搞事就逃不掉,到时候别忘了兑现你的悬赏。”商瓷答应了一声,从腰里掏出一个黄布口袋,样式和以前人出门系在腰间的钱袋一样。打开系住袋口的线绳,商瓷将袋口对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骷髅战士晃了一下,那两个骷髅战士身形急速缩小,变成了黄豆大小的微雕被吸进袋子里去了。“这样最好,不然非上新闻联播不可。”商瓷系好了袋口,又拍了拍袋子说:“97、98,不好意思,委屈一下,这是人界不好让你们抛头露面,晚上才是放风时间!” “商老大,你这个东东挺有意思,啥玩意?借我看看行不?”李宠对商瓷的钱袋很感兴趣。 “这个嘛?是我老人家的百宝囊,一般的东西都可以压缩了打包,有时候抓了逃犯没地方放,还做临时监狱用。你老大可没这样的好玩意吧?”商瓷故意拍着腰里的布袋说给李宠听。 “我当是什么好宝贝呢!不过一布袋尔!你这东西充其量是一个垃圾回收站,那有我的妖力空间有创意,别的不说你能把自己弄到袋子里,在弄出来嘛?”公子白对商瓷的炫耀行为予以反击。 商瓷没见识过公子白的妖力空间,但对妖力空间的概念还是非常清楚的,他这袋子只是一件法宝,还真上升不到妖力空间这种时空的高度,如果他被袋子收进去真的出不来,不像公子白那样在妖力空间中来去自如,这一场他又没比过公子白。为了“打击”公子白,商瓷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伸手在百宝囊里拿出了一只拨浪鼓和两个小木偶。他把两个色彩鲜艳的木偶放在地上,然后摇起了拨浪鼓,随着拨浪鼓有节奏的响声,地上的两个小木偶翩翩起舞煞是好看,这回连公子白都被吸引了。李宠就更不用说了伸手就抢了商瓷手里的拨浪鼓,指挥着两个木偶玩得眉开眼笑。 尽管经历了漫长的时间洗礼和生死历程,李宠到底是个孩子,作了灵鬼只是改变了他的生命形态,但无法泯灭他的童心和善良的本性。看着李宠开心地玩乐,公子白觉得最近实在是有点不像话,只顾着办案子和收妖捉鬼,根本没顾及李宠的感受,没给他买新衣服,也没带他出去玩,确实是亏待了这个忠心耿耿的小弟。 “小李,好玩吗?你老大没有这个玩具吧?”商瓷笑呵呵地问李宠。 “好玩!我老大没有这样的玩具,最近连衣服都不给我买了!”李宠玩得高兴,在玩具面前成了“叛徒”。 “我这里有好多玩具呢。反正你老大也没正事,跟我回去不但有玩具玩,还带你逛街购物怎么样?”商瓷找到了李宠的弱点,立刻大加利用,极尽引诱收买之能势。 李宠听了商瓷的提议,果然大为心动,碍于公子白的面子没敢立即答应,只是用两只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公子白。 公子白的心立刻软了,心想:反正和李宠可以用心神联系,有事召他回来就行了,以我现在的实力怎么着也能撑到援兵赶到,让他出去玩玩是应该的,拿工资的还有带薪休假的制度,何况人家是义务工。 “去吧!不要改认他作老大就成!有大头愿意替我花钱我还不干不是傻子吗?我回家了,有事我会叫你的。”公子白答应了李宠的请求,打开妖力空间回自己家睡觉了。 回家后,公子白把闹钟设在八点钟,打算小憩一下后到单位去看看。可是他连一个小时的觉都没睡成。幸亏他的房子够大,在睡下半个小时后,来了五拨儿访客。这全是他在北墟发的悬赏惹的祸,这五拨儿都是勤快的赏金猎人,但连一个人类都没有,为了他的水晶,这些大哥们一大早就寻遍全城抓来了自认为是游魂的东西前来领赏。这五拨儿人马赶到后,都说自己捉的是真货,为此差一点儿就在客厅里开战。这下可把公子白给整惨了,或单个、或成帮结伙的牛鬼蛇神不断地从窗口和地板、天棚上冒出来,没说几句话就让他把赏金交出来,搞得他头大。更头痛的是,这些猎人们带来的猎物中到底有没有他要找的游魂,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他也不知道要抓的游魂有什么特征。这下这些猎人们更火了,纷纷指责他发布虚假广告,要他赔偿损失。 无奈之下的公子白只好借助妖力空间的便利,跑到三仙庙去找司徒焱焱问个究竟。这次他可去着了,正碰上司徒焱焱在庙里。当公子白问起游魂一事特别是游魂的特征的时候,司徒焱焱的回答得很干脆:“我还没抓到他们,上哪知道他们具体长什么样?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两个有四五百年的道行,体外的浊气把本来面目全都挡住了。正因为他们修炼的不是灵气,所以你碰上他们是可以应付的。我知道的就这些。” “这可咋整?我家可有一堆猎人在等着呢,弄不好房子都得被拆掉了,我可是新装修的呀!”公子白心中大急,忍不住抱怨。“司徒大仙、焱焱大姐,你可害死我了!” “怨我?!不是你那个师侄弄乱了我的阵势,那两个游魂早就被我收拾了。你这作师长的不负责谁负责?有招你想去,没招你就死去!”司徒焱焱的脾气有发作了,在她的掌心雷没出手前公子白赶紧借妖力空间而遁。 公子白在妖力空间里暗呼好险的时候,司徒焱焱也在拼命地念叨:“平心静气、平心静气……”过了一阵司徒焱焱的脸色才恢复正常,自言自语道:“竟然想到了去悬赏,这小子算是尽心尽力了。”接着一叹:“唉……,怎么总是控制不住要发火呢?尤其是见到这小子,火就更大!一定要控制,不然……。”司徒焱焱的脾气心性已经收敛的不少,但还是有失控的时候,而且对着公子白的时候最容易失控,可能是他长的就是挨打的样儿! 公子白逃离三仙庙后,赶紧到北墟的风流榜那里把游魂的特征补充到悬赏的广告里面。然后又在妖力空间里请出了一大队鬼卒,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开回了他家。就在等得不耐烦的猎人们即将开砸的时候,公子白和鬼卒们回到了屋里。冥界的鬼卒立刻分成两部分,大部分的鬼卒把客厅包围起来,剩下的那部分像警察一样把猎人们分堆围起来盘问。 “各位,我是冥界驻东北办事处的主任,现在受公子白先生的委托确认你们合法的身份,并且对你们抓捕的犯人进行确认,请合作一点儿。”带队的鬼将是个典型的东北大汉,粗着嗓子一吼,客厅里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的猎人开始接受盘问和审查。 这回没有叫嚣的了,还是正规军狠呐!公子白暗中感叹,看来这招可想对了,要光凭自己和这些大爷们讲理,就真得死去了。很快的,结果就出来了。来的五拨儿赏金猎人中,有两拨儿是没有猎人执照的,剩下的三拨儿到是合法经营,可惜抓的全是有合法居留证的鬼魂,根本就不是游魂,没执照的那两拨儿抓的确实是游魂,但不符合司徒焱焱描述的特征。最后确定,来的这些猎人都没完成悬赏任务,不但不付酬金,还要对他们违法经营和滥抓鬼魂的行为进行惩处,好在这些事都是冥界的事,不用公子白操心了。 鬼卒们把该捉的捉了,该赶走的赶走了,带着被误中副车的游魂离开了。公子白倒在床上想继续他的睡眠大业,刚闭上眼耳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懒虫,起床!懒虫,起床!”八点钟,手持牙刷的蜡笔小新闹钟准时提醒他,该起床了。 用冷水洗脸刷牙后打起了精神,把鲲鹏套装脱了下来放进妖力空间保管,重新换了一套衣服。有了全套衣物被毁的经验,公子白决定平时还是不要穿鲲鹏的好。收拾停当后,他有模有样地到单位去上班。到了单位,进门的时候觉得大厅里有种发霉的闷气,大概是地毯太潮了,或者是早上刚来空调没开吧,看见满屋的同事都像鼻炎患者一样对这股味道没反应,公子白没有太在意,又想起被捉弄的事来了。自己报复他们的大业还未完成,反而被陈玄扯去陪绑捉两个不知什么模样的游魂,到这时候游魂没线索不说,报仇大业连一个构思都没有,真是越想越不爽。和同事闲聊了半个小时,又接待了两个咨询,时间快到中午了,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算喝口茶喘口气,等中午吃完饭后跟同事们“拱猪”(一种扑克游戏,公子白所内午饭后必有的娱乐项目)。 倒了杯茶,又点了颗烟,没吸上两口公子白就觉得头发晕,眼皮发沉,一股困意排山倒海而来。昨天整晚都没睡,眯(小睡)一会儿再说,他打了两个哈气俯在办公桌上睡了过去,竟然连手上的香烟都没熄灭。 在公子白睡着的同时,两道灰黑色的模糊人影来到他的头顶上,盘旋了几圈后射出两团浑浊的气体在他身体里。两团气体进入公子白身体内后,公子白颤抖了一下,一团亮白色的气体从他的头顶正中飘逸出来,在气团中间还夹杂着翻滚的丝丝红光。这团气体在头顶停留片刻后,逐渐化成了另一个公子白。 公子白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觉得身体里如千万支钢针来回的穿刺,难受得不行,却偏偏动不了。难道是梦魇?公子白身体不能动,心里却清晰地感觉到身体中发生的事。他试图挣扎着从梦境中离开的时候一股更强烈的痛感袭来,是像把他的皮肉一块块的从身体上撕下去一样痛得让他眩晕。等他从眩晕中苏醒,却发现自己飘浮在办公室的上方,另一个自己正坐着椅子,双臂弯曲着垫着头俯在桌面上睡觉,左手手指间还夹着刚点着的香烟。公子白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灵魂出窍,但为什么会这样呢?他还没想通,一直在办公室里的两个黑影突然挟起他的灵魂向外飞去。 灵魂绑票儿!我被绑架了。公子白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敢绑我,看我的灵符,我击!怎么不管用?公子白想用法术攻击劫持他的两个家伙,可是既没拿出灵符,念的咒语也失效了。“翠玉出来”公子白在心里呼唤那把跟他溶为一体的长刀,想用刀劈了这两个混球,呼唤了数次居然一点儿反映都没有。这两样用来保命防身混饭吃的把势都不行,公子白有点傻眼,还是用最后逃命的那招儿吧,他打算用妖力空间摆脱这两个王八蛋。结果竟然让他绝望,妖力空间根本就大打不开。 公子白当时心中大骇,其实他身上发生的现象是很正常的。他在没正式修道之前得到的长刀,根据他当时没有修道基础灵魂强度不够的条件,牛头和马面只能把长刀和他的肉身融合和他的灵魂关联;而他的妖力空间是从狼王那里得到的,妖族的一切法术都是以强大的肉身为基础的;现在他只是修道的初级阶段,勉强有个成型的内丹,灵魂的修炼踞元神出窍的境界还有很大的差距,现在他的灵魂只是比平常人强大几倍而已;在他只剩下灵魂的情况下无法召唤长刀和使用妖力空间,想使用法术更是要修成元神出窍才行。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公子白只好用了最原始的办法——挣扎。他的灵魂强度比平常人强大了不少,一挣之下居然挣拖了两个黑影的劫持。 “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劫什么不好,劫我的灵魂有什么用啊?”公子白估计自己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捉住,故意作出强势姿态。 “公子白,你真不知道我们是谁?”其中的一个黑影问。 “废话!知道我还问,不是有毛病吗?” 听了公子白的回答,两团黑影一阵混乱的抖动发出瓷片刮铁锅一样吱嘎吱嘎的声音,看样子是在笑。“就你这样的也能进到北墟,还在上面发悬赏捉我们哥俩儿,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就是你要悬赏的那两个游魂!想不到吧?”一个黑影讲完,另一个接着说:“这位是净天,我是净地。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你这样的笨人竟然还是被魔帅卡德悬赏的人物,有了你我们就拿到了魔界的通行证,不用在这里被冥界和其他的猎人追杀了。”原来这两个就是被公子白悬赏的游魂。 两个游魂虽然有很大气的名字,其实却肮脏至极。他们是两个在冥界犯事的鬼魂,为了逃避制裁跑到人界躲避。为了在人界这种灵气资源有限的环境中生存下去,而且不暴露自己,他们竟另辟蹊境,利用人界最多最好摄取的污浊之气修炼和生存,因为对净化人界环境有所贡献他们为自己起了个听起来大气干净的名字。他们的外表完全被浊气包围,本来面目完全看不清楚,浑身散发着腐烂霉变的气味,是两个标准的埋汰鬼。今天早上,他们发现城里的赏金猎人活动比平常频繁,而且目标是两个游魂,不禁心中生疑。通过向几个专门贩卖情报的妖精和小魔怪打听,原来是一个叫公子白的人在北墟发榜悬赏捉拿他们,同时也知道了卡德通缉公子白的信息。他们两个商量了一下,觉得一直这样在人界和追捕者藏猫猫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利用这个机会把公子白捉了交给卡德,既解决了被悬赏的麻烦又可以在魔界得到一席之地从此高枕无忧。 老庄提醒公子白要仔细看一下风流榜,可是公子白粗心没有看到卡德悬赏他的布告,本来这也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麻烦,因为除非走投无路不管杀手还是赏金猎人或其他的什么东西都不会想到魔界去,老庄的提醒也只是让他防备万一,几乎没谁会为了到魔界而去追杀一个人。可这条消息对两个游魂来说,可算是希望之光。他俩的修为不高在人界很容易被法师或者猎人作掉,留在人界即使不被公子白悬赏也很危险。魔界的空间壁障具有防强不防弱的特点,以他们的水平稍微费点手脚就可以到魔界去。不过要过去前没有得到安全保障,在弱肉强食的魔界他们会死得更快,有了卡德的保证就不一样了,所以公子白绝对是他们的最好通行证和护身符。 带完整的公子白去魔界对游魂来说是有困难的,所以他们就潜伏在公子白的单位,等机会摄了公子白魂魄出来,好方便携带。公子白一晚没睡,精神状态不好,又是在自己的单位,所以失去了警觉性。如果他能注意所内的那股怪味只有他有反应其他同事却没有知觉,再仔细查看一下就可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可他除了工作就只想睡觉,在梦里就着了人家的道儿了。这两个死鬼,误打误撞下点了公子白的死穴,让他空有一身异术无法施展,成了被绑架的灵魂。 第八章 第十节 紧急动员 两个游魂一提卡德和魔界,公子白就知道事情严重了。事到如今跑不了也要跑着试试,公子白张嘴给了两个游魂一个亲切的问候:“去你妈的!”然后,转身逃跑。 公子白刚起逃跑的念头,身子就飞了出去。原来灵魂跑路是用飞的,不用两条腿,不到二十四小时公子白两次感受了飞。飞起来后公子白才发现只这一会儿工夫,自己竟被两个游魂劫持到了城市的边缘。这次他飞得明显比上一次快,因为后面有两个劫匪在拼命的追,还不时地射出一团团的黑气。公子白躲闪着后面射来的黑气,往城里逃去。黑气射在路边的树木上,树木的枝叶立刻枯黄凋落;黑气射在铁质路灯杆上,路灯杆便迅速的冒出如同被硫酸腐蚀的气泡。游魂射出来的气体有腐蚀和加速老化的作用,挨上一下不成残废也得变老头,看到这个公子白飞得更卖力了。 鬼魂飞的速度还是够快的,两三分钟就快到市中心了,游魂为了不引起法师和赏金猎人的注意不再发射黑气但加快了速度追近了公子白,公子白则往他的单位飞去,只要回到他的肉体里这两个游魂就无所谓了。但他毕竟是第一次以单纯灵魂的状态出来兜风,在速度和飞行技术上根本不是游魂的对手。两个游魂打了个招呼由原本的并肩飞行向两翼展开,随着他们的分离,一条由灰黑色气体形成的带状烟雾连接在他们之间,两个游魂拖着烟雾从两侧迅速地超过公子白,并在公子白前方百米汇合,公子白就被围在一个半径百米的烟雾圈里。烟雾圈扩展成接天连地的巨型圆柱在游魂的操纵下急速缩小。 公子白往四周看了看,前后左右都没有去路,往上逃的话对灵魂能不能在大气层外生存不敢肯定,只剩下往下的路。下面是一家大型的商场,五层的错层式建筑,营业面积超过十万平方米,许多去过那里的人都会有迷路的感觉,但公子白对它却十分了解,只要你不站在女厕所,他就可以按你的表述走最短的路线找到你。究其原因是来这里购物的美女特多,公子白经常来这里保护视力,所以对地形十分了解。公子白狠了狠心,一头扎了下去,希望利用商场的地形拖延时间,拖得一时是一时,总好过立刻落到两个埋汰鬼手里。 净天、净地刚刚完成包围圈,准备分兵在上空和地面拦截做到万无一失,可公子白的反应比他们快了一线,几乎是在他们完成包围的同时就扎向了商场。在净地快如流星的拦截到位之前公子白以毫厘之差与之擦肩而过,成果逃进了商场,在商场内上万人发出的气息的掩护下躲藏了起来。游魂见公子白逃进商场躲藏,心知不妙,商场内人流汹涌,气息杂乱要想找出公子白实在困难,但他们可不愿就此放弃,以最快的速度围着商场盘旋,三秒钟后整个商场就被一张青灰色的大网包裹起来。 “净天,这小子还真滑头,居然选这种地方来躲藏,若不是弄出张缚灵网来,还真会让他溜掉了。”游魂怕公子白趁着人流溜出去布下了缚灵网。这缚灵网,就像“缚灵魔障”一样只能对灵体产生作用,但不像缚灵魔障那样会主动收缩。 “真是小看了他,怪不得卡德都会在他手上吃亏。还好他只是生灵,如果是死灵就会附在人身上出去,缚灵网都没有用。”净天回答说。 “如果不是生灵,他也不能在阳光下面乱蹿,他那有我们这么大的道行?我回去把他的身体杀了,让他变成死灵,就算他能附在别人身上出去,也是死鬼一个,行动就不方便了,我们抓他会更容易一些。”净地提议道。 人是灵魂和肉体的组合,正因为这样灵魂和肉体既相互独立又有割不断的联系。人的肉体彻底死亡后,灵魂才会成为真正的鬼魂,也就是死灵。没有道行的新鬼只有一些鬼类的本能,很难在阳光下活动,但可以进行附体等基本的鬼术。肉体没有死亡因为自身或外界原因造成的离魂或失魂,离开肉体的灵魂就是生灵。生灵不是真正意义的鬼,排除修道者元神出窍的情形外,其他形式的生灵不能使用任何法术,却可以在白日正常活动。公子白现在的状态就是生灵。 “如果可以直接杀了他的肉身,我早就动手了。这小子的肉身非常特别,有一半妖的体质,身体里还藏有某种法宝,如果我们攻击他的肉体很可能遭到自动的反击。最糟的是,他脖子上的那个法像,明显是他供养的灵鬼寄身之所。我们动手的时候已经很侥幸了,他的护身灵鬼不知到哪去了,否则根本不可能成功。如果当时灭了他的肉身,即使他的肉身和里面的法宝不反抗,护身灵鬼也会第一个察觉及时回来阻止我们,所以我们弄出他的魂魄后要立刻离开。他的魂魄离体,没有了肉身作桥梁和灵鬼的心神连接就会终断。短时间内灵鬼会认为他是在进行修炼或者深度睡眠,时间一长就会发觉不对。不然我为什么那么匆忙,连禁制他魂魄的时间都没有。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净天狠狠地教训着净地,这番话要是让公子白听见了,他就会明白为什么连李宠都不回应他召唤的原因,更会后悔不该放李宠的假。 “我明白了。现在那个肉身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会拖累那个灵鬼,让他在寻找魂魄和照顾肉身的问题上难以两全。确实不应该灭了那个肉身。”净地仿佛悟道一样接着说下去。 “你说对了!跟我在一起变得聪明了。离天黑还有六七个小时,只要等天黑下来,商场的人走光了,我们再来个瓮中捉鳖!”净天抖抖黑气很是得意,“不过现在我们也要藏起来,如果在抓他之前让他的灵鬼或者赏金猎人把我们捉了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净地点头同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这个缚灵网不会引起注意吧?” 包裹净天的黑气剧烈地抖动了几下,净天恼火地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发明的浊气修炼法和其他的鬼术不一样,就靠这个法门我们躲过多少次缉捕了,你怎么还没信心?只要不撞到上面,看上去这里不过是大气质量不好重度污染而已。有几个灵体愿意往这么脏的浊气上撞的。当初我怎么会跟你混在一起,你的能耐长了不少就是不长脑子。” 被再次训斥的净地不再聒噪,跟着净天藏在商场旁边的一座高楼顶上。商场里的公子白,在发觉商场外面罩着的青灰色巨网后就知道自己被困在里面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天黑商场关门之前有救兵感到,李宠这小子千万不要玩得乐不思蜀,那样他可真要换一个老大了。 李宠正在清点商瓷从百宝囊里拿出来可以做玩具用途的法宝,突然觉得和公子白的心思联系终断了。这种情况在他俩之间很少发生,即使近了妖力空间这种联系也不会被终断的。 “我和老大的联系断了,我得回去看看,别是出了什么事。”李宠对商瓷说。 “不会。你老大现在一个人就可以独当一面,估计是修炼或者睡的太死了。昨天他可是一夜没睡,你可不知道睡眠对年轻人是多么重要啊!”商瓷不认为公子白半天不见就会出什么事,希望多留李宠一会儿,巩固一下刚刚建立的感情。 “真的没问题吗?”这个常识李宠也知道,按他估计修炼的可能性不大,公子白一直没修炼到那个可以断绝和他联系的层次,公子白平常少睡一分钟都会发火的脾气他还是很清楚的,如果说睡得死倒有些道理,但心里还还是有点不安。 “没问题!我老人家的话绝对保真,比珍珠还真!”商瓷一个劲儿地给李宠吃定心丸。 在商瓷的安慰下,李宠又玩了半个小时,这回他沉不住气了。他连续发出的心神感应,就是公子白昏过去都会被弄醒,可是仍然没有半点回应,肯定是出事了。李宠扔了手里的玩具,扔下一句“我去看看老大”,飞身而起。 商瓷对着远去的李宠喊道:“你这孩子,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待会儿还要逛街买衣服呢。你老大能有什么事!要是有事也好,换我作你的老大!”嘴上如此说,心里却对公子白羡慕的要死,收个忠心的小弟真好,但他一直不认为公子白会出什么事,当初他有公子白这样的本领的时候可没出过什么差错。商瓷的想法不无道理,但他就是没考虑公子白是个业余选手,不可能像他一样时刻保持着警觉。 李宠知道公子白到单位上班,从商瓷那里出来后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进了公子白的办公室,发现公子白躺在办公桌上,烟头都烧到手指头了还昏睡不醒呢。李宠使了个小法术弄熄了烟头,又弄了杯凉水浇在公子白的头上,公子白还是没反应,仔细详查下发现老大的魂魄已经不在体内,这下事可真大了。 李宠在屋里发愣的工夫,外面的同事吃过了午饭进屋来找公子白拱猪了。 “小白,昨晚到哪里鬼混了?大中午的睡觉,起来打扑克,别耍球!”进来的是公子白的同校师兄刘某人。这位刘师兄平常跟公子白打闹惯了,过来就给了他一巴掌。一巴掌下去,公子白脖子一歪直接躺地下了。 “小白、小白,你怎么了?别吓唬你师兄,醒醒!醒醒!”刘师兄到底有些专业知识,见公子白昏迷不醒,赶紧试了试他的呼吸和心跳。公子白呼吸缓慢,心跳微弱,体温还在没有死,刘师兄掐了他的人中不见起色,只好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李宠知道公子白的魂魄离体,眼前这具肉身还可以支持两三天的光景才会断绝生机,既然被人发现了异常就只得任其自然,反正医院在没确诊之前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公子白的魂魄,在公子白的肉身上连续施加了七个防止恶灵侵害的法术后,李宠才离开律师事务所。 李宠离开后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商瓷,这个城市里目前最高明、最有实力的人就是他了,如果能有一个人能威胁公子白安全的话那就是他,如果有一个人可以救公子白的话那也是他。何况如果商瓷不把他给哄过去玩什么玩具,公子白也不可能被轻易暗算,这么大的事无论怎样也不能缺了他。 商瓷正在屋里看电视,李宠心急火燎地从窗口飞进来,二话不说就给了商瓷一个阴雷。商瓷到底是专业人士,虽然被电视里的选美大赛勾住了眼神,还是躲过了李宠的突然袭击。 “小鬼,你吃了枪药了?火气这么大?”商瓷是躲过了阴雷,但他的电视机可没那么好运,闪了两闪就变成一堆电子元件了。 “我说老大有问题要回去看看,你就不让我去,现在出事了,老大的魂儿丢了?呜、呜、呜……”说着说着李宠竟哭了起来,哭了几声看商瓷没反应又说:“你刚才不是说出事了更好,换你作老大吗?一定是你搞鬼害我老大!”指责完商瓷,李宠又是几个阴雷过去,商瓷的几件家具立刻倒霉了。 “停!不要胡闹,先把事情说清楚!”商瓷沉下脸,打断了李宠的哭闹。 等李宠说完情况,商瓷也发懵了,拍着脑门在房间里踱步。“不可能啊!像他这个档次的,不可能是元神出窍魂游太虚,这境界连我都没达到呢。如果不是这样就是中了人家的招,让人把魂给收了去,如果是这样也挺离谱的,想收他的魂就是我老人家也不可能轻易得手,你却说他是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被算计的,真是奇了怪了!”点着颗烟抽了两口,镇静了一下情绪商瓷作了安排:“小李,你立刻去冥界的办事处和三仙庙发动人手进行搜索,并且尽可能的打听消息,看看有没有想找公子白麻烦的势力。我和陈玄去趟医院,看看在公子白身上能有什么新的发现。放心,我老人家光明正大不会害你老大,如你所言不是我把你勾引来,有你在他身边,你老大也不会出事,这件事我有责任,老子管定了!” 李宠得到商瓷的保证心中稍安,马上转身去通知所有的朋友,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冥界的鬼卒和没到冥界报道的鬼众、三仙庙的妖、土地公公和他的下属、在城市近郊的妖狼族全都被发动起来在全城范围内进行搜索。 商瓷则找到了陈玄,一起去了公子白住的医院。打听到了,公子白住的病房他们两个以朋友的名义上去探视。刚走到病房门前就听见里面乱哄哄的。 “我进去叫他打扑克,就见他这样子了!吓了我一跳,这小子的体格挺棒的,怎么会晕倒?”这是公子白的师兄的声音。 “这跟他的体格没关系,是脑神经的毛病。刚才我问了这里的大夫,大夫说小白的症状很像植物人,需要观察两天经医院的专家会诊后才能确定。”这是公子白的丁师姐的声音。 “情况这么严重!难道这小子平常的鬼主意出多了,导致脑细胞坏死?标准的天妒英才,他母亲的!”这是公子白的好友老陈的声音。 “在没确诊之前先不要通知他家里,他弟弟在外地,父母的身体不太好,恐怕受不了这么大刺激。还有,通知全所的律师为小白想想办法,有钱的帮钱,有关系的帮忙找关系,他的住院费用先由所里垫付。”这是钱主任的声音,要是公子白听到了一定很感动。 进了病房,数道惊异的目光迎面而至,商瓷和陈玄的到来引起了同事们的注意。 “我是公子白的朋友,听说他住院过来看一看。”商瓷的解释更让同事们惊讶,公子白是在所里出事的,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 “我们去看他,刚好看见他被抬上救护车,随后跟来的。”陈玄随口遮掩了一下。 拨开公子白病床前的人墙,商瓷摸了摸公子白的脉搏,公子白整个人就像冬眠的熊一样,身体机能几乎停顿,体内有常人看不见的黄色光芒在闪动,那是李宠施在他身上的防护法术。商瓷仔细看了一下防护的法术,怕李宠有什么疏漏,一看之下居然发现有丝丝细不可察的浊气一点点儿的从公子白体内放出,这是游魂施法逼出公子白魂魄后残留在他体内的少量浊气,在李宠的法术的排挤下自然外放,若不是商瓷这种经验丰富的老手是不会发现异常的。看来,这小子真的中了人家的招,像公子白这种修炼道法的人身上是不会发出这么强烈的污浊之气的。使用污浊之气逼出他人魂魄的,商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创意的法术倒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商瓷刚刚看完,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房间里的诸人眼前一亮,外面进来一个红头发的大美女,这位美女就是让陈玄小吃了一点苦头的司徒焱焱。 “我是公子白的朋友,听说他住院过来看一看。”司徒焱焱的解释和商瓷如出一辙,公子白的同事又一次感觉怪异,平常没见过也没听公子白提过这些朋友,可公子白一出事这些朋友不知道怎么知道的全都第一时间出现。 “你来的真快,电话才撂下十分钟!”陈玄再次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 司徒焱焱对陈玄点了一下头表示谢意,与病床前面的商瓷相视一笑,又把公子白检查了一遍。公子白的同事被这两位的举动搞的莫名其妙,尤其在司徒焱焱进来后,她往病床前面一站房间里没风头发却飘了起来,而且房间里的温度好像高了一点。商瓷见状知道司徒焱焱要发作,赶紧拍了她一下示意她到外面谈。 “陈玄,你就留在这里看着你师叔,那两个混蛋就交给我了。”司徒焱焱留下陈玄守着公子白和商瓷离开了病房。 来到病房外面,商瓷低声说:“我看过了,小白是被拘了魂魄,而且拘他的魂魄者居然是被污浊之气逼出的。这样的法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司徒焱焱火气十足地说:“不用猜了,害他的就是我让他和陈玄捉的那两个游魂,早晨他还到我那里问情况,不到半天就让被他悬赏的两个游魂给拘了魂,我还真是没想到。” “这事我也有责任,不是我把李宠给哄出去玩,他还真出不了事。”商瓷简单扼要的把事情经过跟司徒焱焱交代了一下。“火云,以前你可不是这性格!刚才在里面,你差点就发作了,在人界可不能乱来呀。”商瓷对司徒焱焱提出了疑问和警告,人界以后是要归他保护的,司徒焱焱这种冲动性的妖绝对是不稳定因素。 “我也不想,估计再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现在还是赶快找到那两个游魂,不然公子白就真的危险了。”司徒焱焱的担心不无道理,他俩心里都清楚公子白被拘的魂魄还十分脆弱既使不被搞得魂飞魄散,时间久了肉身死亡找到了魂魄也是一个枉死的鬼魂,那公子白得来不易的道行和刚刚筑基的修行就白费了。 “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游魂拘他的魂魄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他们纯是为了泄愤,估计这时已经把小白的魂魄弄散了,我们只有为他报仇的机会了!”商瓷知道了公子白是被游魂寻仇,做了最坏的打算。 “我刚才就是为这个心急,险些当场发作的。要不是陈玄上次我就解决了他们了。给他和陈玄这个小任务,本意是让他们锻炼一下,游魂对他们没多少危险性的,没想到惹这么大的麻烦。”司徒焱焱不知道游魂拘公子白魂魄的用意,对公子白的安危十分担忧,开始自责起来。 正当两个人担心公子白凶多吉少的时候,一个空间出口在他们旁边悄然开启,啸月和李宠从里面走出来。李宠看到商瓷和司徒焱焱劈头就是一句:“有线索了!老大这次真的是有大难了!” 第八章 第十一节 循迹而至 “什么事?不要着急,你慢慢说。”司徒焱焱绝对钦佩这个曾跟她吵过嘴、动过手的小鬼对公子白的忠诚度,看李宠如此着急安慰了他一下。 “我能不急吗?估计这会儿老大已经在魔界受刑了,真是命苦啊!还不如魂飞魄散呢!”李宠是带着哭腔说的。 “怎么回事?公子白在魔界?!”商瓷和司徒焱焱几乎是喊出来的,如果公子白的魂魄在魔界,那他们也只能瞪眼干着急,魔界可不是旅游区说去就去的地方。 李宠发动了冥界和三仙庙的力量进行全城搜索,啸月知道公子白出事也放下修行调集了附近的妖狼帮助搜索。这一搜索几乎翻遍了全城的犄角旮旯,那些平常连鬼都不去的地方也被搅和得鸡飞狗跳。但是偏偏公子白藏身的地方是闹市商业区人气极重不说,外面还是游魂施放的浊气,在白天的时候鬼和妖厌烦人气和污染没有进行详细的探究就放弃了,所以没有发现那里的异常。虽然没有找到公子白,冥界和仙界的收获可不少,这一次清查使许多隐蔽在暗处的游魂和魔怪等等非法居留着或者虽然合法居留但从事非法勾当的鬼魂妖怪纷纷落网。正是因为这样,在啸月的妖狼兄弟们“亲切”的问候下,终于得知魔帅卡德悬赏公子白的事情,以及有过两个游魂打听到此事,而且那两个游魂还表现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以此推断公子白的魂魄一定是被游魂捉了去,从时间上分析很可能已经到了魔界了。 听了李宠的报告,商瓷和司徒焱焱总算明白了游魂拘公子白魂魄的用意,继而同李宠一样为公子白的安危担忧起来。 “不得了了!如果小白真的被带到了魔界,我和你都没办法,谁到那去都是送死!如李宠所说这样还不如直接魂飞魄散呢。”商瓷对司徒焱焱说。 “就这样放弃,就这样被两个游魂戏耍了?还搭上公子白的一条命?我不甘心!”司徒焱焱也认为公子白没救了,并且为此深深内疚,火红色的头发成了一头乱闪的火苗,马上就要失控了。 “我来不是看你们给公子白致悼词的,我立刻回去带上妖狼族的战士杀入魔界,不救出公子白也要为他报仇,妖狼族的朋友我啸月的兄弟谁欺负他我就跟他没完。如果你们有良心就马上跟我走,你们来不来?”一直没出声的啸月说憋着一肚子火,不是旁边有一个比他火气还足的司徒焱焱他早就发作了,不过他的想法确实惊人,与魔界开战那效果绝对比世界大战惊爆。 “我点齐三仙庙的人马一起去!”司徒焱焱认为是自己硬把公子白扯进来的,所以有援救或为他复仇的责任,即使对手是魔界的卡德和他的混乱军团也在所不惜,恩怨分明是灵界最基本的法则。 商瓷一见事态严重,妖魔大战一触即发,而且起因是因为一个人,搞不好人界就成了双方战场,人类文明又得后退五百年了。“千万不要冲动,你们冲过去也不一定能救小白,搞不好连你们也搭进去了。我跟仙界联系一下,通过外交途径和魔界那边谈一谈,希望可以把人要回来。”商瓷劝阻司徒焱焱和啸月。 “胡扯!魔界会买仙界的帐?妖狼都可以成佛!你要是怕死就留在这里,不用找借口!”啸月不太了解商瓷是何许人也,直接用眼神和语言给他双重的鄙视。 “商瓷,我以为你是个人物,原来你能活到现在凭的是贪生怕死的本事,鄙视你!”李宠对商瓷的态度非常的不满。 “我不是那个意思!听我解释……”商瓷的大局观不被各位接受,急于解释。 “没时间听你唠叨了,我们走!”啸月开了妖力空间招呼着李宠就要出发了,通过空间的入口可以看到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妖狼战士已经列队待发了。 “慢着!情况还不是那么坏。”一根木杖拦在了啸月的面前,阻止了他进入妖力空间。 “土地公公,你阻止我什么意思?别忘了,没小白你也当不上土地公公。小白出事了你不管,还不让我管,有点过分吧?”啸月盛怒之下见谁骂谁。 “啸月,我知道你着急,我也着急呀。你们遍城的收,我也没闲着。早上听说是公子白在北墟悬赏游魂的事,我就帮着查游魂的下落。游魂没找到又听说他的魂魄被拘,你们刚才说的情况我也掌握了。在你们吵的时候,我到北墟的风流榜前去看了,卡德悬赏公子白的告示还在,情况还不是很坏!”文老头慢条斯理地说。 “你说卡德悬赏公子白的告示还在?没有消失?你确定!”商瓷急切地问,司徒焱焱也十分关注。 “我确定!我刚从那里出来。”文老头回答,“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谈把,在医院的楼道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见到啸月漂亮的女护士会尖叫的。” 接受了文老头的建议,众人把谈话的地点换成了商瓷的宿舍。听说卡德悬赏公子白的告示还在,司徒焱焱和商瓷都松了口气。“那就好。我知道小白出事就到医院来了还没来得及去看看。看来事情还没坏到家。”商瓷略微地松了一口气。 瞧着李宠和啸月迷惑的神情,司徒焱焱解释道:“凡是在风流榜上发布的悬赏告示,如果悬赏事务结束的话就会自动消失。有句话一直在北墟流传,‘不怕榜上有名,就怕名字下榜’意思是说在榜上被悬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榜上的名字消失,那就表示悬赏事项完成,被悬赏的人已经被处理了。公子白的名字还在榜上就表明魔界还没得到他,拘走他魂魄的两个游魂可能还没有到达魔界。”司徒焱焱在没转世前就是北墟的会员,对北墟的规矩比较了解,但转世她的卡片就失效了,所以一直无法到北墟去,当然也就无法去看风流榜。 “那就是说,拘走小白魂魄的那两个混蛋还没有到魔界去?”啸月恶狠狠地问,谁都知道他在心里打什么主意,游魂有难了。 “没错!不过他们随时都有可能逃到魔界去。所以我们要部署一下。”商瓷提议,“这个城市有两个通往魔界的入口,我和啸月带着一部分人手分别守住,司徒焱焱和李宠领着剩下的大部分人手继续在诚内搜索,即使不在城内找到他们也要逼他们尽快越境,双管齐下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捉到他们。文老就负责两方面的联络。”商瓷很快的分配完了任务。 这个计划比较周详,通过城内的密集搜索可以找到公子白的踪迹,如果不成功的话还可以对游魂产生心理压力,让他们感觉到危险而急于逃到魔界去,那样商瓷和啸月就可以在魔界入口处拦截他们。商瓷的计划得到了赞同,大家立刻分头行动。这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在商瓷和啸月没到达魔界的入口前,几道魔影越过了边界,而魔界一边也集结了大量的魔族军队,混乱军团的大旗高高飘扬。 司徒焱焱和李宠再次分派了冥界和三仙庙的人马出去搜索,他们两个也加入了搜索队伍。以前他俩还为了清灵子大打出手,现在居然为了公子白走到一起来了,真是世事难料。搜了近两个小时,他俩来到了公子白躲藏的商场。 李宠望着商场中往来不断的人流,皱了皱眉头说:“这个商场总是那么多人,天天搞得乌烟瘴气,真是鬼见愁啊!人跟鬼就是两样,总爱扎堆儿!” 司徒焱焱仔细看了看,商场内外确实是乌烟瘴气,但这些浊气聚而不散,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不禁心生疑惑。“你看整个商场向外扩散的浊气都被商场外围的一层同样的气网阻挡住了,一点儿也不向外扩散,有些古怪。” “确实有点儿古怪。”经过司徒焱焱一提醒,李宠也觉得异常。 若不是司徒焱焱对两个游魂有所了解,她是不会对这些浊气留意的,换做其他搜索的鬼卒和妖,即使注意到这里有大量的浊气异常,也不会在白天商场内人如潮涌的时候进去察看,毕竟他们的道行和法力不足以让他们像司徒焱焱和李宠一样毫无顾忌。 “我过去看看。”李宠为救公子白绝不会放弃任何机会,飞身飘向商场,司徒焱焱随后跟进。刚一接触浊气,李宠就像撞上高压电网一样,在一阵火花狂闪后给弹了回来,浑身还冒着丝丝的白烟,看样子不胜痛苦。司徒焱焱见状急忙挥出一道红光将他罩住。在红光之下,只见两团灰黑色的气体粘在李宠的身上不断侵蚀他的灵体。 “涤尘除秽,焚污炼垢,莫如真火!”司徒焱焱双手一合,施展出“洁尘净火”,罩住李宠的红光大盛,眩目红光过后李宠身上的两团气体消失无形。 “没事吧?”虽然第一次见面就以互殴开始,但无论从道行、年龄还是从公子白对三仙庙的情分上说,司徒焱焱对李宠都应该爱护有佳,尤其这次公子白出事她也有责任,所以眼见李宠受伤司徒焱焱十分关心。 “应该是和缚灵魔障类似的法术,专门阻隔灵体的。没想到浊气也能这样用,还真霸道!”李宠一边调息一边说:“还好有你在,不过你这招儿温度实在是有点儿高,险些成烤鸭!还是要谢谢你,差点阴沟里翻船呐!” “没什么。跟他们交过一回手,不然也不能及时应付。这种销魂腐骨的浊气就是他们的招牌。整个商场都被封锁起来,估计跟公子白有关,没准这小子暂时逃脱了他们的控制在这里藏猫猫,不然他们不必大费力气的封锁这里,早就带着公子白逃向魔界了。”司徒焱焱快速地分析道。 “有道理。不然他们没必要留在人界冒险,而且还设这种阻隔灵体的网。看来老大在没了法力后还没变傻,知道躲在这个人多气杂的地方。”李宠同意司徒焱焱的分析。 “你老大要是傻,世上还有聪明人吗?我在这里看着,你赶快叫人马包围这里。”司徒焱焱对李宠说。 “好。我马上发信号!”李宠应声回答,开始施法准备把信息发出去。 一般的单一性法术很快就会完成,但这次要把消息发布给全城的鬼卒和妖,就需要很多法力和时间,但李宠的法术快要完成,信息即将发出的时候异变突起。“嘭!嘭!”商场内接连两声巨响,接着警铃大作,商场里的人如同被猎狗追赶的野鸭般从商场的几个大门奔涌而出,追在他们后面的是滚滚的浓烟。 奔涌的人群打断了李宠的法术,而司徒焱焱干脆飞身到空中避开了逃命的人群。好在人们只顾闷头逃命,没人有闲工夫抬头向上看。司徒焱焱在空中观察了片刻脸色大变:“商场里有魔族的人。估计是卡德派过来的,不用问是冲着公子白来的。赶快进去,不然就让他们抢先了!”招呼了李宠一声,司徒焱焱再次施展洁尘净火,一道硕大的火球脱手而出,将缚灵网烧出一个大洞,李宠跟在她身后直射入商场里面。 司徒焱焱破往而入的同时,一直隐藏在旁边楼顶角落内的两个游魂也有所察觉。 “净天,商场里突然大乱,缚灵网也破了,是不是有人也在打公子白的主意,赶快过去看看吧!”净地伸头看了一眼商场,不禁催促起净天。 “消息会传的这样快?这公子白还真不是一般人物!”净天心中也有疑问,想了一下对净地说:“不知是什么来路的,没准想捡现成的便宜。我们过去看看,行事要隐蔽些,先保存自己再作打算,明白了吗?” 净地点了点头,随着净天向商场飞去,在路过缚灵网的时候他们俩还特意停顿了一下,把破了的洞修补上。他们宁愿公子白让别人捉了去领赏,也不想他趁乱跑掉。 第八章第十二节 鹬蚌相争 公子白躲进商场后不见游魂追来,本想趁机溜走,但发现了游魂没有追来,而且商场外又多了一层包围网后没敢轻举妄动。这五个多小时,他一直在商场里面四处游走,希望找一个鬼魂、妖精什么的给他传个话出去,结果这个商场里面除了人外什么灵体都没有,让他大失所望。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他又想附在某人身上给陈玄、商瓷或者清灵子打个求援电话,结果在百余次失败后放弃了。 自古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当公子白求助无门之时,十六个卡德闻风派过来的火魔寻到商场外面。经过十六个火魔的集体智慧,判定了商场外面缚灵网的性质,也推断出公子白在商场里面的可能性极高,于是十六个火魔附在购物者身上悄悄进了商场。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到公子白并把他带回魔界,这样卡德大人就不用费劲去实现他的悬赏了,这种捡便宜、耍无赖的事情也卡德是乐此不疲的。没办法,魔界与人界的空间壁障被做了限制,高级的魔族很难通过,不然卡德早就派大军过来屠城了。 火魔进入商场后,离开人体,分头控制了各楼层并展开搜索。公子白正为变成了灵体后连烟都吸不了而在香烟专柜边上发愁,就觉得后脊梁一阵发麻,回头一看,可不得了。两个足有一人半高(二米四、五左右)笼罩在模糊的火影之中的巨型直立行走的蜥蜴,正用六只碧蓝色的眼睛死盯着他。扑面而至的气息表明他们是魔族,从神态上看绝对不是来请他吃饭的,公子白在没有被合围之前迅速逃窜。 幸好魂魄可以穿过大部分的人体和物体,公子白在十六个火魔的围追堵截之下虽仓皇如漏网之鱼,却没有束手就擒。捉迷藏进行了半个小时,火魔急了,他们的身体虽然可以附在人体上,也可以隐形,但也是肉体和魔灵的结合,并不是单纯的魂魄,所以不像公子白那样可以自由穿梭,行动起来束手束脚。更为不利的是,他们不敢在这个时间在商场里现身,因为一旦在公众场所露脸势必引起人类恐慌,随之而来的就是前来清除他们的法师或者神仙,在人界他们是不受欢迎的。双方就这样又在商场里转了两圈,公子白固然是险象环生,火魔也是投鼠忌器。这时,受商场内消防警示牌的启发,火魔的集体智慧再次发挥作用,让他们想到了把商场里讨厌的人类赶走的好办法——火灾。 两个火魔化成两团烈火,从商场的天花板上冲出来,一头扎进电器展台,立刻就有上百台电器起火爆炸,接着两个火球又冲进了服装专柜,那里顷刻成了火海,呛人的浓烟紧跟着弥漫了整个商场。几十个人在瞬间受伤,商场内消防警铃大作,所有人员立刻向外逃离,一场火灾发生了。商场在几分钟内成了无人区,火魔放开了顾忌,大可趁火打劫。 司徒焱焱冲进商场时,商场内已经空无一人,到处是烈火浓烟和自动水龙喷洒的水花。李宠见四下无人,干脆现身出来扯着嗓子喊他的老大,叫了几声后竟然真的有了回应。司徒焱焱和李宠循声而去,越过两个楼层就看见公子白迎面飞过来,在他的后面追着四只巨型蜥蜴。公子白看见李宠和司徒焱焱高兴得连北都找不到了,停在原地手舞足蹈。追在后面的火魔可不惯他的毛病,四条冒着火星的长舌头照着公子白的后背卷了过来,打算将他生擒活捉。 司徒焱焱的反应绝对是一等一的快,心念一动已拦在公子白和火魔的中间,一手挥出火云抵挡四条火舌,另一只手抓起公子白的后心把他向沙包一样扔给李宠。火魔一见有人挡道,也毫不含糊,伸出去准备活捉公子白的舌头上立刻冒出灼热的赤焰,要把挡道的司徒焱焱蒸发掉。 公子白眼前一花,天旋地转地翻着跟头向李宠飞了过去,李宠手疾眼快一把接住了他。 “小李,你们可算来了!晚一会儿我就撑不住了,这飞来飞去的挺累人的!”公子白还是头一次和李宠做这种深情的拥抱,忍不住多抱了一会儿,以前他和李宠只是神交,根本没有身体接触。 “老大,你没病吧?赶快松手,我还得帮司徒焱焱呢!那边可忙着呢!”李宠挣开了公子白加入了战圈。 司徒焱焱刚刚挡住公子白后面的四个火魔,头顶上又出现了两个火魔,两团淡青色的阴火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与此同时,司徒焱焱下方也出现了四个火魔,这四个火魔同时出手合四魔之力弄出一片方圆丈许的黑色魔焰。“魔焰焚天!”四魔齐声大喝,黑色魔焰如接天怒潮席卷而上。 本来像火魔这种小角色,一对一的情况下公子白都可以手到擒来,但这次偷渡过来的十六个火魔有素的配合使他们的群体战斗力不容小视。司徒焱焱上方的阴火、前方的赤焰、下方的魔焰三火合一,形成了火魔一族惯用“魔炼”阵势把她困在中央。事起仓促,司徒焱焱只得暂时采取守势,隐身于滚滚火云之中。 李宠知道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摆脱这群爬行动物的纠缠,只要公子白的魂魄归体就万事大吉了。见到司徒焱焱被围,他一个俯冲对着司徒焱焱下方四个火魔中最不顺眼那个放了一连串的阴雷和风刃。这个倒霉的火魔正与其他三个火魔合力操纵魔焰根本无暇他顾,几个阴雷炸开了他护身的火焰,紧跟着风刃如体,硕大的身躯立即被肢解成若干块,这些碎块又跟着爆成四射的火球把其他三个火魔炸出老远。 李宠解决了一个火魔,司徒焱焱下方的魔焰马上消失,这个魔炼阵中最强悍的部分一去,阵势立刻瓦解。司徒焱焱身上压力一消,有了喘息之机,火云一敛两道艳阳火箭射向头顶上的两个火魔。火魔本就玩火的行家见司徒焱焱用火箭射他们没有十分在意,反而特意让火箭射到身上,认为她的火箭跟一般的法术一样可以作为他们的十全大补丸。司徒焱焱的火箭射刚一接触火魔身体,火魔居然没感觉到热,这两位还以为是司徒的法力不够,发出来的火箭连他们的体温都超不过呢,可没过一秒钟他们就后悔了,火箭入体并不灼热,可怕的是从内里爆发的力量,瞬间撕碎了他们强悍的身体。“火焰并不只是灼热,它还有四射的活力、无法阻挡的爆炸力,你们这些爬行动物只不过刚刚有两条腿离开地面怎么能理解。”司徒焱焱轻蔑地嘲笑着火魔,这中档次的魔族在她眼里还真是不够看。 “司徒大仙,别得意他们有来了。”李宠大叫。这次其余的火魔也赶到了,剩下的十三个火魔分出十个,在前后左右上下六个方位将司徒焱焱和李宠包围起来,头上的四个合力施展魔焰,其他方位每两个火魔一组施展各色火焰,重新组成魔炼阵法压制住了他们两个,另外三个火魔则直奔公子白。这群火魔比上次那些只知道好勇斗狠的血魔有头脑,为了完成卡德交给的任务,他们懂得分工合作,大部分火魔困住司徒焱焱和李宠,剩下的劫走公子白的鬼魂。 “公子白有危险,你先去!”司徒焱焱劈出一道火光,在众魔的火网中硬是打开一条缝隙,李宠借着这个机会冲出众魔的包围。 公子白见李宠和司徒焱焱一出手就料理的三个火魔,心中高兴,正琢磨着如何魂魄归位,一下又有三个火魔气势汹汹地冲他来了,赶紧掉头接着逃命。 李宠得司徒焱焱之助脱离火魔纠缠,追在三个火魔的后面来揪公子白。李宠的速度比较快,三下两下就赶上了一个火魔。“以前我还想养个蜥蜴当宠物,可惜你的个子太大,估计很费粮食,所以很可惜你没这个机会!”火魔还没弄清楚李宠说的是什么意思,李宠挥手而出的“露骨阴风”就把他刮成一副完整的骨架,骨架向前冲出了十几米才摔倒散开,事后被消防队员发现,许多学者都认为这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小型恐龙骨骼化石,至于为什么出现在火灾后的现场一直是考古界未解之谜。李宠料理了这个跑得慢的火魔,又去追赶剩下的两个,而那两个正在追前面的公子白,这三伙儿开始在商场里玩起竞速游戏,而商场外面已经被消防车和消防队员团团包围,几十道高压水柱往楼里面猛灌。 公子白一口气穿过了十三道隔断墙,转过十一个楼道拐角,往后一瞧没了火魔的踪迹,正要高兴,迎头一张发着霉气的大网罩了下来将他网个正着。公子白大惊,急忙挣扎,不挣扎还好,一挣扎身体就碰到了网面,浊气形成的网面一接触他的魂魄就给他一种强烈的痛苦,就好像把手伸进浓硫酸里的感觉别说多难受了,挣了两下他就不敢乱动了,再定睛看看撒网的人,他的头只能用晕这个字来形容,撒网的正是拘他魂魄的那两个游魂! 净天和净地离开躲藏的楼顶进入商场后,正看见司徒焱焱、李宠和火魔为了公子白的魂魄大打出手。衡量了一下,两方面任何一方他们都惹不起,只好先躲在一边等待机会浑水摸鱼。没想到,他们还真等到了这个机会,司徒焱焱吸引了大部分火魔,公子白、两个火魔、李宠又一个撵一个的兜圈子,他们看准时机绕到公子白的前头,利用公子白的疏忽将他一网成擒。 “得手了!快走!”净天招呼了正在高兴的净地一声,两个埋汰鬼拖着困住公子白的大网往商场门外逃去。 两个火魔恰在这时随后赶到,看见目标人物被劫走,先向净天和净地发了数道阴火、魔焰,见没什么效果后咬着他俩的尾巴追了出去。 一直跟在火魔后面的李宠也发觉情况不对,明显有人捷足先登,公子白居然给装到网里去了,这还了得,追!李宠瞄着游魂和火魔开始狂追。 游魂带者公子白穿强越窗直出商场,轻易穿过缚灵网到达大街上,此时太阳西沉天色将暗,商场内的火光与夕阳余辉相映,商场外消防队员的忙碌与远处围观众人的无聊相对比,游魂背对人群迎着晚霞而逃,还颇有些诗意。火魔为了赶时间,直接撞破了几堵墙和几扇窗,带着尘土和红光直撞在缚灵网上,缚灵网被火魔身上的魔火灼穿,火魔的速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火魔誓死完成任务一往无前的气势倒让人生出几丝敬意。李宠捡了火魔的便宜,没费什么力气就通过了缚灵网来到商场外面,他奋力追赶的同时眼见和嘴都没闲着,只要看见鬼卒或者妖都要喊两句“拦住前面的”、“跟着追”、“赶快叫人来帮忙”、“抓住他们”之类的,在他的号召下,跟在他后面和他一起追的鬼卒和妖怪越来越多,形成一个以他为箭头的庞大的队伍,游魂和火魔在前进过程中也不时遭到堵截或者各色袭击,李宠的追赶与前面跑路的两伙相比真可谓是声势浩大! 司徒焱焱眼见李宠追了出去,自己却被十个火魔拖住,心中火气狂涌,把气全撒在火魔的身上。“六界八方,十焰三光,火中精魄,尽入我掌!”围绕在她身体四周的护身火云急速流转,一个半透明的火红色气旋在双掌涌动,无论是火魔喷出的魔焰,还是商场里的翻腾的烈火全都如同百穿归海般被吸了进去。首先是商场内的蔓延的火光断绝,接着是火魔们体内的火气枯竭,而她手中的气旋逐渐扩大,并且发出耀目光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司徒焱焱手中气旋一放,十条威猛炙热的火龙分卷火魔,十个火魔已经被吸干了火气失去了抵抗力,在十分之一秒内化成了灰烬同被他们烧毁的器物永远在一起了。 商场外面的消防队员正对里面凶猛的火势无计可施、一筹莫展之时,商场内的大火在一瞬间就熄灭了,除了几缕青烟外一丝火苗都没留下,当他们进入商场勘察火情、调查火灾原因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一具奇异的动物骨骼,这个发现立刻在考古学家和动物学家间引起了旷日持久的争论,但对火灾原因丝毫没有关系,截至作者交稿之日火灾原因尚在调查之中。 司徒焱焱灭了火魔,立刻隐住身形避开众人目光飞上高空仔细观察。很快她就发现了游魂和火魔以及李宠率领的大队人马,这一票儿妖魔鬼怪有飞的、有跑的,黑压压、黄乎乎的一片,往城北方向移动。因为有李宠在后面不断吆喝的缘故,刚好处于游魂前进方向上的灵体,无论是要帮助公子白的,还是想捉他领赏的,都会出手阻挡游魂。两个游魂也非常狡猾,不时的变换方向和位置,许多无组织无纪律跑单帮的鬼怪根本不懂协同作战只知道追着或拦着游魂打,结果在出手时造成了许多误伤和为此产生的互殴事件;火魔为了完成卡德的任务凡是阻挡和妨碍他们追击的他们处理的方法只有一个字——打;互相追逐的三伙势力和其他浑水摸鱼者很快就乱作一团,场面混乱的如同煮烂的八宝粥! 第八章 第十三节 童山会战 “三仙庙所属结阵,冥界鬼卒归队,两方人马成方阵前进,遇有阻挡者立即清除!”司徒焱焱飞身来到李宠率领的队伍上方发号施令。她的号令一方面是对三仙庙群妖和鬼卒的命令,一方面是给那些无组织无纪律瞎捣乱的散兵游勇的警告。她的话在三仙庙群妖听来就是命令立刻被无条件执行。冥界的鬼卒虽然不归司徒焱焱管辖但他们可听李宠的话,李宠向来单打独斗没有指挥大队人马的经验,听到司徒焱焱的号令后深以为然,马上告诉鬼卒头领照做。很快三仙庙群妖和鬼卒们就形成两列泾渭分明的方阵,在李宠和司徒焱焱的带领下相互呼应向游魂和火魔包抄过去,沿途凡是挡道的只要和这两队不是一路的,管你什么赏金猎人还是杀手一律打飞了了事,没过多久就只剩下两路人马和两伙逃犯在比速度了。 游魂逃去的方向正好是位于西北方向城外五十里的童山,魔界的入口就在那里。童山不高海拔不过三百米,全山皆为乱石沙砾寸草不生宛如一颗毒瘤茕茕孑立于肥沃的东北平原之上,本应叫它秃山,却在命名之时幸运地碰上一位风雅之士得了一个童山的大号。此刻商瓷正斜倚在童山顶上的一块巨石注视着七八里外的赶过来的游魂和他们身后的大队人马。他的身后一个宽二十丈高五丈的长方形巨窗从山顶的地面直通虚空之中,这便是通往魔界的空间通道,魔界和人界的在此相连。在两个空间的边界上阻挡着一层暗蓝色布满金色网格的壁障,这便是奇妙的人魔分界。透过波动的壁障可以看到魔界赤红色的天空和不远处萧杀的军营。 各个空间之间均有一处或多处相连接的地点,空间连接的地点便是此空间到彼空间的入口,在入口处均有分隔空间的壁障作为阻挡,好使各界间保持相对的独立。理论上,只要生命体具有足够的能量就可以穿越空间壁障到达另一空间。因为人比较脆弱,想拥有到其他各界的实力相当之困难可以说是万中无一,而其他各界到人界的却多如牛毛,尤其是魔界居民特别想把人界作为殖民地和狩猎场,为此经过仙佛两界的干预,人界享受了最惠国待遇,在人界和魔界的空间壁障上仙佛联合做了限制,使得过于强大的魔族都难以通过,保证了人界和魔界微妙的平衡。正因如此强大的卡德才被公子白破坏了计划,让他虽有通天的本领和无数精兵强将却报仇无门,不得已使出悬赏缉拿的伎俩。 眼看魔界入口已然在望,两个游魂知道成败在此一举,居然拼着耗费百年道行将维持他们性命的护身浊气剥离了一层,向天空中击去。两团浊气升上半空汇合后化作一团乌云,向身后的追兵罩去。乌云飞至火魔和司徒焱焱与李宠带领的两队人马上空已扩大到里许方圆,由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空中的乌云没有引起追赶者的主意,当丝丝雨雾飘落下来的时候,才有所察觉。 最先倒霉的火魔,他俩最先进入乌云的范围,空中的牛毛细雨居然轻易地浇灭了他们的护身火焰,雨滴打在他们刀枪不入的身上后立刻将他们的皮肤腐蚀出一个个小洞洞,以这些小洞为起点引发全身皮肤的迅速溃烂,他们不仅疼痛难忍,而且头晕目眩行动迟缓,身体个器官的机能急速衰退老化。两个火魔中了游魂设下的陷阱——污云酸雨催死雾,眼看命不久矣! “前方有变,赶快停住!绕行!”司徒焱焱眼见前方异变语出示警。虽然有她的警告,还是有四五十个速度型前锋冲进了乌云笼罩的范围纷纷惨叫着退了出来。 “李宠领队继续追,我留下救治他们!”本来救护伤员的任务一直是由惊岚负责的,可是他和重雾在折磨了啸月一段时间后都借口前次与参天大战耗费了大量真元选择了潜修来进行自我折磨,由于他俩因伤缺阵能够治疗伤患的只有司徒焱焱本来用作攻击的洁尘净火了,这位大仙只好临时客串一下医生来保住受伤的妖和鬼卒的命了(其实是作者把他俩给忘了!)。 李宠收拾人马重整队伍没时间处理挡路的乌云直接绕路追击,经过乌云一阻挡,李宠他们立刻被游魂落下二里多地。被困在乌云底下的两个火魔没有三仙庙的群妖和冥界鬼卒那么幸运,往前追赶不出乌云的范围肯定玩完了,往后退则是司徒焱焱和群妖鬼卒恭候,就是不受伤遇上他们也是死路一条。这个生死关头魔界战士的坚定和果决就表现出来了,确定了无法凭借自身修为闯过乌云雨雾后,一个火魔发出一声尖啸整个身躯燃烧起熊熊烈焰,扑向另一个火魔,两魔相撞浑身冒火的火魔形体四散化成纯粹的火焰附在另一个受伤的火魔身上,原本受伤的那个火魔在火焰上身后机体上的伤患立时痊愈,同时也厉喝一声身上再次发出火焰,两股火焰交会后产生了变化,紫红色长达丈许的火苗在仅存的火魔身外肆无忌惮的燃烧,游魂的雨雾再也威胁不到他,这个仅存的火魔借同伴用最后的生命力引燃的魔火的保护直透游魂的陷阱誓死完成他的任务。 在火魔发出啸声的同时,商瓷身后的空间壁障突然涌出成百上千的魔族,估计是得到了火魔的信息知道公子白就在眼前,卡德忍不住派出可以通过壁障的魔兵出来劫人。如果不是在空间入口边上,卡德也不敢如此放肆,因为如果大规模向人界派出魔界战士就会被其他各界定性为对人界发动侵略,由此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发各界之间的直接冲突,这个责任他可是负不起的,但现在是在魔界的入口边上,短时间内出动一下低等的兵力并且不向人界纵深发展,如果查问起来就可以推说是演习失误当作一般的边界事件处理,反正魔族的低等魔兵智力低下是出了名的。为此,他派过来的绝大部分是一些魔兽间或以少量的血魔、火魔等作指挥。 卡德自从分身被毁后一直十分注意收集关于公子白的情报,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复,眼见公子白越来越厉害,所以开出优厚的悬赏条件,打算在公子白未有大成之前灭掉他。在人界能搞定公子白的起码也算得上身手了得,卡德是很欢迎这样的“人才”投靠魔界的。当得知公子白竟然在两个游魂手下失魂后他马上后悔,在实力为先的魔界收这样的埋汰鬼正式入籍至少要添上百张表格,心烦不说,肯定会在其他魔帅那里留下话柄,被耻笑为无能和糊涂是必然的。为了自己的面子和里子,卡德派了火魔到人界,目的是要在游魂手中把公子白劫下来赖掉这笔帐,但现在的情况是十六个火魔只剩一个,公子白还在游魂手里,而且游魂很快要过境了。卡德权衡了一下得失轻重,派出了大部队进行接应,魔军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阻挡追兵掩护公子白的魂魄过界,至于是游魂带过来还是火魔带过来都无所谓了。 商瓷感觉到身后的异动,转身一看大惊失色。起码有两千只魔兽在几十个魔战士的驱使下嘶叫着冲过壁障,顷刻布满了山头和上面的天空。这可是真正的魔兽,不是上次卡德请的临时演员,这些形态各异的家伙没有理会商瓷,在魔战士的指引下直奔三里外李宠率领的鬼妖联军。 商瓷在这里只是为了等两个游魂,他不是正式的神没有自己的神兵天将,除了刚从骨如柴那里借的两个骷髅战士外他没有任何帮手,面对魔界如此规模的军队,他也只有苦笑硬拼的份。 “97、98,帮我照看一下四周,我要办点事。”商瓷从百宝囊里把骷髅战士请了出来。骷髅战士跟了骨如柴多年,对魔兽也是司空见惯,听了商瓷的命令没有主动攻击经过他们身边的魔兽,只是在他身旁警戒。商瓷的手里多出了一把长剑,嘴里喃喃道:“拖得一时是一时了,搞不好我这个候补神仙没上任就挂掉了!”抱怨完了,商瓷脸色一整,眼中精光迸现,屈指一弹手中长剑,长剑发出一阵雷鸣,剑气以他为中心横扫十丈方圆,经过该范围的魔兽全都支离破碎,这就是商瓷的另一武器“鸣雷”的起手一击。弹剑之后,商瓷的手腕翻动,长剑舞出十几个光华流转的剑花,连续的剑花组成了一道流畅的符文随着剑势直射青天,随即上百道霹雳在魔兽群中炸开。经过商瓷连续两击天上地下的魔兽死伤近二百只,魔战士也有二十几个丧了命,如此辉煌的战果立刻使他成了焦点人物。几声魔啸过后,五六个魔战士指挥着五百多魔兽把他包围起来,在魔战士指挥魔兽有组织的攻击下,商瓷没有充足的时间发出狠招,只得和两个骷髅战士背靠背组成三角防御阵形陷入苦战之中。 李宠领着两路人马绕开乌云追赶到童山脚下三里的时候,游魂距童山山脚只有一里之遥,在游魂身后半里开外是那个顽强的火魔,此时商瓷正在魔兽群中苦战,剩余的一千多只魔兽已涌下山脚从天空和地面平原两路朝李宠他们直冲过来。这个场面李宠还只是在奇幻大片《指环王》(又名《魔戒》)中见到过,如今身临其境竟不知如何是好了。好在三仙庙的妖军和冥界鬼卒都是见过场面的,不等李宠吩咐立刻重整队形,准备迎敌。鬼卒全部升空,准备应付飞行的魔兽,三仙庙的妖军据守地面擅长近战的准备好了武器法宝,擅长法术攻击就更爽直接对着密集的魔兽远距离开炮。魔兽队伍也是不甘示弱在急速冲锋的同时喷火的、吐水的、扔大便的、掷砖头的各种污七八糟的东西向妖鬼联军狂砸。双方之间一千多米的空间立刻被各种法术和器物充斥。 在魔兽和妖鬼联军相踞两里的时候,在他们之间的平原上突然闪现出几百个亮蓝色的空间出口,蓝光过后啸月领着三四百个妖狼出现在两军中央。啸月还是青面獠牙的恶相,手里提着一把鬼头大刀,身上有了明显的变化,不再是密布长毛,在胸腹、脖颈等重要部位出现了由他的刚毛幻化出的战甲,出了一副狼脸看起来更像人了,看来在三仙庙的修炼让他更上了一层楼。在另一个入口处久候的啸月接到了李宠发出的信息确定游魂逃往这个路口赶来支援,正好遇到了魔兽大军。 啸月一看大堆的魔兽冲过来,不惊反喜,冲着身后几十个毛乎乎的狼人和各种妖狼大叫:“兄弟们,天赐良机呀!我们多久没吃到魔兽的血肉了,这次可要开荤了!” “呜~~~~嗷~~~~~”妖狼们各个兴奋得眼冒绿光,口水流出老长。 “你们喜欢战斗吗?”啸月接着问。 “嗷~~~”(妖狼语,意思是喜欢。) “我们妖狼族的朋友、你们最崇拜的食神公子白马上要被绑架到魔界去了,如果让这帮家伙得逞以后我们就没有烤肉吃了,你们说怎么办?”啸月的战前动员有点怪异。 “呜~呜呜~~,嗷嗷嗷~~!”这下所有的妖狼都愤怒了,他们的意思是说他妈的干掉他们、吃了他们、烤了他们! “很好,你们的答案没有让我失望,为了我族与公子白伟大的友谊、为了可口的食物、为了烤肉,兄弟们冲上去干掉那些魔崽子!”啸月大刀一挥带头冲了过去。 “呜~~,呜~~~,嗷~~~~!”妖狼们恶狠狠地冲了过去,可见食神公子白在妖狼心目中的地位是多么崇高! 啸月带领的妖狼与魔兽混战到一起,在后方的妖鬼联军为了防止误伤停止了法术攻击,随着妖狼全军突袭,双方正式展开肉搏。啸月的妖狼战士凭借着强悍的身体和战技所向披靡,更令魔军气愤的是这些妖狼一旦不敌立刻躲进妖力空间,然后不知又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现,真的是神出鬼没,在没有高级魔族无法施展空间锁定的情况下简直是魔兽的噩梦。 “小李子,让你鬼哥哥们照顾好上面,三仙庙的兄弟姐妹们看好外围,再分出一部分和我去商瓷瓷那里帮忙,不然那两个混蛋就趁乱溜了。”啸月砍翻了一个指挥魔兽的魔战士,冲着空中的李宠高喊,飞行不是妖狼的特长对天上飞的魔兽他们没什么好办法。 “还用你说?没看满天的羽毛和鳞片,我们可没闲着。”鬼卒和能够飞行的妖同飞行魔兽的空战也是非常激烈,鬼卒们的紧密配合和妖的强大攻击力使魔兽损失惨重,不时有折翅断头的魔兽血洒长空,鬼卒们的情况还好,魔兽的攻击对他们的灵体损害不大,倒是有几十个三仙庙的妖受了轻重不一的伤被迫退出战场。战局总体来说还是对联军有利,那些有经验的妖专门捡魔战士杀,没了魔战士的指挥散乱而不懂配合的魔兽就不足为惧了。 啸月带着几个得力的手下会同百十个三仙庙的妖军离开战圈往魔界的入口处赶去,李宠则在上空注意观察游魂的行踪。 游魂带着公子白被夹在战场上,更惨的是他们肮脏的道行和公子白脆弱的灵魂根本禁不起混战双方的打击,第一轮的法术对射就让他们差点送命,幸好啸月带着妖狼冲上来肉搏,让他们喘了一口气。两个游魂在刚才耗损了百年道行,阻挡了一下追兵后,速度有所下降,混战的双方更是让他们小心翼翼、躲躲闪闪地往童山顶上的魔界入口摸去。被困在网中的公子白早已颠簸得七荤八素,勉强维持着身体平衡尽量使自己不撞到那倒霉的网面上,饶是他小心无比,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伤多处,心中叫苦不喋。 硕果仅存的那个火魔也被卷入了混战,周身火焰使得敌友双方都难靠近他,他在战场中往来穿梭,头脑里只剩下完成任务的单一想法,这个紫红色的大火球成了敌对双方共同的麻烦。啸月来到山脚下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发了飙的火魔刚把一只妖狼的尾巴烧伤了,心中狂怒,暴喝一声“重击!”右手斗大的拳头上化出寸许厚的金色战甲,整个拳头犹如一只铜锤从下往上给了火魔一个下勾拳。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火魔身上的火光熄灭了,拖着长长的黑烟飞出五十多米远躺下不动了。 “这家伙还真是烫手!我不喜欢直立行走的爬虫!”啸月用被烤得通红的右手拍熄了头顶上着火的长毛骂道。 “狼大哥,商瓷那边好像吃紧,快过去吧!”空中的李宠指着山顶上的喊道。 “知道了,凭他的名头,要是在我到之前死了,就不用混了,着什么急呀!”啸月嘴上不乐意,脚底下下却没闲着,几个起落带着他的狼哥们儿来到山顶。 第八章 第十四节 自投罗网 啸月来到山顶,看到商瓷和他的两个骷髅战士在二百多个魔兽和三个魔战士的包围下站在尸体堆上浴血苦战。商瓷在魔军过界的第一时间里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击杀了大量的魔战士之后就被围困在这里,因为他表现出来的实力和出现的位置,领军的魔战士认为他是个较大的威胁,所以留下对付他的都是大型的魔兽和有经验的魔战士。商瓷在97、98的帮助下又施展一次强力法术灭了两个魔战士和近半围困他们的魔兽,97、98两个趁乱杀了一魔战士后,剩下的魔战士都学乖了,全部躲在远处指挥再也不给他们机会,利用魔兽跟他们打起了消耗战。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商瓷必须留下余力自保,不敢全力施展,最后只得凭借利剑和武力进行肉搏。 看清了情况,啸月对跟他过来的那几个狼人兄弟说:“看到那三个魔兵了吗?交给你们对付,这一片大个头就让我过瘾了!” 不等那几个狼人反对,啸月双臂向两侧平伸后突然暴长,双臂展开竟宽逾两丈,接着全身青光闪烁,展开的双臂幻化成各长一丈的镰刀,头、胸、肩、膝、腿等处也生出数十道两三尺长的利刃。“让你们尝尝收割机的滋味!”浑身利刃的啸月一头扎进了魔兽堆里横冲直撞,可怜那些碰上他的魔兽,不是被他穿膛而过,就是腰斩、断肢,啸月来回跑了两圈,一百多只身材可比大象犀牛的魔兽死无全尸。啸月杀得兴起,突然凌空跃起近二十丈,臂上双刀一阵狂舞,把空中飞着的三十几只魔蝠、血鹰、飞蛇统统劈成碎块后和因此溅出的血雨一起落回到地面。 啸月不是变态,只是这阶段在三仙庙憋得难受,趁机发泄一下。当啸月过足了瘾落回地面的时候,他的狼人兄弟也痛快地料理了那三个魔战士,每人拎着脑袋、大腿什么的来到他的身边。余下的魔兽没有指挥四散而去,商瓷和97、98停止攻击,站在十米多高的巨猿的尸体上向啸月挥手示意他们没事并且致谢。 “狼大哥,商老大,游魂过去了,快拦住他们!”李宠的声音再次传来。 商瓷和啸月赶紧举目四望,果然看见两个游魂拖着张网出现在在山脚下,显然这两个家伙刚刚从混战的夹缝中挤了过来,喊话的李宠正在他们后面追赶。前有阻截,后有追击,魔界入口近在眼前,事到如今两个游魂见身形暴露也豁出去了,硬着头皮往山顶飞来,打算最后一搏。 发现了游魂,商瓷和啸月等立刻在魔界的入口排成一线严阵以待,只等着李宠把他们赶过来好好修理一顿。李宠一心想救公子白,在他们后面死命追赶。公子白这时的头脑也清醒了,在网子里不停地大喊大叫分散游魂的注意力。两个仓皇如丧家之犬的游魂丝毫没有注意到一道飞火流星正从远处向他们袭来,飞火流星既快又准目标就是飞在左侧的净天,当脸盆大小喷着热浪的飞火流星临近之时净天首先发觉,但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在被飞火流星击中之前净天迅速地作了决定,他猛然发力轮动装着公子白的大网,拖着大网另一角的净地措不及防被他甩向了飞火流星。飞火流星打在净地身上发出如同木棒打在破棉絮上一样的闷响,一股腐臭刺鼻令人作呕综合了各种臭气所长的气味随着净地身体冒出的黑烟迅速发散,净地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毫无思想准备地被净天做了替死鬼死于司徒焱焱的飞火流星之下。司徒焱焱的身影紧随飞火流星而至,超过李宠奔向净天。 借助飞火流星击中净地的反震之力,净天加快去势在司徒焱焱追上他之前达到魔界入口之前。下方的商瓷、啸月,上方的李宠、司徒焱焱立即将净天包围在当中。看了看只有几步之遥的空间壁障,净天反而镇定了许多:“你们不要公子白命的话就动手吧!”说完一紧手中大网,那网急速缩小,在网里面本来还有一定空间的公子白立刻倒霉,无论怎么蜷缩还是有会碰到网格,几处白烟立刻从他身上冒出来。“怎么着我也可以拉个垫背的,如果还想留点希望,就放我过去!”净天利用手上的公子白作出了最后的赌注。 “你先停手!不如你放了我老大,我们放你过去!”李宠首先发言。 “我放了他,你们还能放我?没有他我到魔界怎么能立足,你当我是傻×呀?”净天以紧了紧手中的网弄出公子白的惨叫作为对李宠的回答。 “你把他带到魔界去,我们也没什么希望,不如立刻干掉你痛快。别以为我不敢!”啸月张牙舞爪地说,希望能吓住净天。 “我就不信你能亲眼看着他在你们面前魂飞魄散!起码我带他到魔界他还要受一段折磨不会立刻完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想他立刻玩完就放手过来,我保证他立刻魂飞魄散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想试试吗?”净天已经豁出去了,根本不怕威胁,反而把啸月给叫住了。啸月脸气得发绿,偏就是没办法。 远处山下的战斗还在血肉横飞的继续,魔界入口前却是一场不见血光的心理战。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魔界入口的空间壁障一阵强烈的波动,卡德那个背生双翼,独角、蛇头、人身高达五丈的丑陋身影出现在空间壁障后面。“游魂,把那个人的灵魂给我带过来,我会实现我的承诺的。在人界和冥界你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不要怕,你做的很对,用那个人的灵魂跟他们做交易,他们一定会答应你的。”说到这里卡德顿了一下,接着道:“灵鬼、妖、妖仙和半神,多么奇妙的组合啊!很可惜,恐怕最后你们还是要放那个游魂过来,他手上那个人的灵魂可以从你们手中换一切,哪怕是只为了他多存在一秒钟,没办法这个条件你们一定得接受。我这个观众的评论就到这里,请继续你们的交易吧,即使谈不成的话,结果我也可以接受,那样的结果对我而言只不过少了一些乐趣而已!” “李宠,作为你的老大,我命令你把这个游魂和我一起灭了,老子拼着魂飞魄散也不能落大卡德那个变态的手里去!”公子白明白卡德的一番话有一个阴险的用意,就是要坚定游魂的信心和增加李宠他们的心理负担,目的就是要得到他的魂魄,与其让卡德折磨还不如痛快地在自己人手里来个壮烈牺牲的好。 “老大,你可以算我的主人,护法灵鬼是不能做对主人不利的事的,你的命令我不能执行。”李宠拒绝了公子白。 “靠,早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害我的还少啊?啸月你来动手,看你兄弟遭这份零罪,你忍心吗?”公子白确实很痛苦,佝偻着身躯在网里面,灵体不断得被腐蚀话虽说的顺溜,但面部早就因痛苦而变形了,这一点谁都看得出来。 “你是我的结义兄弟,你身体里有我的血,杀你就等于杀我自己。妖狼族法典明确规定妖狼族的战士只能战死,绝对禁止自杀!我不能违反族里的法律。”啸月的借口更是奇怪。 “FUCK!平时你还少欺负我了,那次不是打我一头包,照这么说你不是在自残?自杀不行,自残你们族里的法律就允许,你这是什么逻辑?司徒大仙、司徒大姐还是你来动手吧,咱俩不是兄弟、没有血缘关系,能死在美女手里对我也是个安慰,出手吧!”骂完了啸月,公子白又把希望寄托在司徒焱焱身上。 “你说的很对,到了魔界只不过是多受痛苦。我和三仙庙的众妖都欠你的情,既然你心意已定我就用我最珍爱的法术击散你的魂魄。”司徒焱焱不忍公子白再受痛苦,答应了他的请求,接着转身对着空间壁障后的卡德说:“我以我的生命和尊严,以三仙庙所有妖仙、妖的荣誉发誓,即使要等到时间的尽头,即使要追到空间的终点,也要取你卡德的魂魄和鲜血为公子白献祭。在你没死之前你应该明白一件事,这不是你想象交易不可能达成,我们从来不用灵魂和感情作交易,它们是无价的,我们宁愿将它们毁灭也不会使它们受到玷污!”司徒焱焱再次转身面对公子白的时候,双目已有泪光,玉手一挥一缕火红的长发已在指间。“三千烦恼丝,无尽痴情火!”随着她的话语,那缕火红的长发在她的掌中化成鲜活灵动的一缕火苗,闪动的火光似在表达无边的喜悦又似在倾诉无尽的哀愁,散发的热力既有如沐春风般的温柔又有令人窒息的火辣,单看这道火苗便可感觉出万种风情千般烦恼,有道是乱人心迷人性陷人身者唯情而已,这就是司徒焱焱从未使出过的“情火”。 “慢!”商瓷突然制止司徒焱焱,“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坏,先放他过去,我还可以通过仙界向魔界要人。请相信我!”商瓷坚定地对司徒焱焱说。 “不太可能吧!魔界不可能给仙界面子!”啸月大声反对。 “我说行就行,你想看着他死吗?不想就别废话先放游魂和他过去!”商瓷态度强硬地说。一直以来他都没对如何处理公子白和游魂表态,突然如此强横地说话,还真把啸月镇住了。 李宠也觉得商瓷说的不太可行,从感情上他希望能够如商瓷所说的解决,但理智告诉他根本没那个可能,公子白一旦到魔界不知要受多少折磨真是想死都难。刚想反对,商瓷一挥手发了一道法符把他给定在半空中了。 “你赢了,过去吧!”商瓷对净天说。说完示意啸月让开路。 净天听了卡德的一番话心里庆幸自己弄险成功,真的捏住了这些胜过自己百倍的强者的死穴,当司徒焱焱准备出手的时候他又绝望了,当清楚地感到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的决心后,恐惧使他瑟瑟发抖护身的浊气差点吓散了,而商瓷的决定又让他看到了希望。净天紧紧抓着困住公子白的网,一步步的接近空间壁障,只要奋力一闯,他就彻底告别了人界和冥界的纠缠在魔界开始他的新生活。 “哈、哈、哈……,说的好听,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跟我的预测一样。我可有事干了,一个仇家的魂魄估计可以让我欢度两百年的时光!”卡德得意的嘲笑透过壁障传过来,格外的刺耳。 净天小心地蹭到了空间壁障跟前,见商瓷等人毫无异动心中大定,稍微调整了一下,奋力朝壁障一冲,打算突到魔界去。商瓷等人纵使有能力突入魔界,但那里是魔的天下过去也是送死,净天已经开始幻想美好的将来了。可是净天并没有如愿通过壁障,不是他的能量不够,而是一张与壁障上金色网格颜色差不多的明黄色大网嵌在壁障上将他网住,他撞过去等于是自投罗网。网住净天的大网正是商瓷那根名为“纠缠”的长索所化。 商瓷在摆脱了魔兽纠缠后就在空间壁障上做了手脚以防万一。他的长索是仙器,隐藏在仙佛联合设置的壁障上天衣无缝,他的本意是将此作为最后一道防线,结果却成了决定成败的唯一一道防线。司徒焱焱等对商瓷的安排并不知情,在司徒焱焱众人和卡德联袂倾情演绎之下,净天彻底失去了防备一头扎进了商瓷的圈套。 说时迟那时快,长索的一端如灵蛇吐信直击罩住公子白的罗网,罗网应索而碎公子白一声怪叫飞了出去。商瓷一击得手后,一紧索身索网紧缩把净天生擒活捉。事起突然壁障后面的卡德笑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震天的怒吼,愤怒的卡德用巨大的身躯撞击着空间壁障,壁障上传出的震波震的童山地动山摇、飞沙走石,啸月一众东倒西歪。 李宠飞身接住了公子白再次和他来了个深情拥抱,司徒焱焱也飞身赶至挥出洁尘静火扑灭了公子白身上的白烟,啸月和众妖护着公子白来到了离魔界入口稍远一点的山脚下,入口前只剩商瓷一人。 商瓷看了看山脚下的公子白和远处混战不休的战场,对空间壁障后面的卡德说:“省些力气吧,你是过不来的!如果不赶快收兵,仙界和佛界会来干预的,争端一起你也不好向上面交代!再晚一会儿你的宠物们就全让妖狼族给猎光了!” “阴险的小子,我记住你了!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卡德身为魔帅有时候犯迷糊但不是傻透腔(傻到极点)的,知道私人恩怨升级为国际争端可不是闹着玩的,在他的号令下残余的魔兽和魔战士迅速地撤回了魔界。不过卡德的台词太老套,几乎所有的反派在失败的时候都这么说,山脚下的公子白和李宠、啸月齐齐向他做出没新意鄙视你的手势。 魔界收兵可乐坏了啸月,魔军所属魔兽被杀一千七百头,二十五名魔战士全部阵亡。地上的各种魔兵魔兽的尸体顷刻之间全被妖狼族的收刮一空,冥界鬼卒和三仙庙所属则拿了魔界遗留的兵器法宝回去研究,希望通过此举推断魔界的技术水平和军事实力。接下来就是清点人数、救治伤员,经过战后统计妖狼族的妖狼冲锋在前一半负了轻伤,由于他们的体质特别,在查点完毕的时候伤口也痊愈了;三仙庙妖军战斗经验丰富除了中游魂陷阱那几个没有损伤;冥界鬼卒对物理攻击免疫,在法术之下损失了二十五个,受伤者无,如果没有他们解决了大部分空中和地面的大型魔兽,这一战还真是艰苦。 第八章 第十五节 感恩图报 仔细检查战场之后,居然发现了那个被啸月击飞的火魔,作为战俘他被押到众位主角面前。 “抓了个活的,太好了!回去做生切肉,肯定新鲜!”啸月的提议得到了妖狼们的普遍欢迎。 “商老大,司徒大姐,各界之间有没有关于战俘的法规呀?”公子白一向提倡依法办事,如果真有可以虐杀战俘的规定他对啸月的提议也可以支持,虽然他不想让火魔死得那么痛苦。 “没有!或放或杀由胜利者做主,各界的关系很复杂,每次都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商瓷解释说。 被俘的火魔周身烈火早已熄灭,红色的皮肤上只有一点点的火星,这表示他已经奄奄一息连自爆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份。 司徒焱焱没说话只是张手射了一道火光在火魔的身上。火光进入火魔体内,他整个身体由内而外爆出火光,本来一动不动的他也随着火光开始扭动仿佛不胜痛苦。公子白等人被突然爆出的火焰吓了一大跳,躲出两三米远。 “烧过头就不能吃了,快停下!”啸月心疼火魔的一身肌肉急切地对司徒焱焱说。 “你就知道吃!”司徒焱焱瞪了啸月一眼,吓得啸月躲出老远,估计是在三仙庙被教训得怕了。不再理会嘟嘟囔囔的啸月,司徒焱焱专注地观察着火魔的变化,火越烧越旺,火光中火魔腾身而起眼放金光重新站了起来,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司徒焱焱。 “我很欣赏你誓死完成任务的决心和勇气,而且是天生的火焰精灵,不忍心看你就此死去,我已经用天地文武之火重新激起你的生命力,也可以说是为你脱胎换骨。你现在可以自由选择是回到魔界还是跟着我!我想他们这个面子还是会给我的。”司徒焱焱对火魔这种和她相似的火性生命给予了特殊待遇,其他人当然不会在这件小事上驳她的面子全都点头同意。 重生的火魔望着魔界的入口犹豫了片刻,转头用粗哑生涩的声音对司徒焱焱说:“依魔族法则:予我生者是为我主,杀我魔族者为我敌,一日为魔终生为魔!你杀了我众多兄弟,我一定要杀你为他们报仇,你予我新生又当为我主,经你历练我虽为魔身却无魔心难返魔界,令我两难。不若你我立誓,我奉你为主三百年,三百年后你我恩尽之时再了断仇怨,我魔心再起后便可回魔界!”这个火魔是典型的魔族下层,坏的光明磊落,不像卡德一类的上层领导坏于无形之中不可捉摸。 公子白刚想开口骂火魔是贱人、有病,却被商瓷制止。“是非恩怨、机缘巧合,各有天定,无须多言。”商瓷此时像个和尚。 “好的,我答应你。以后你的名字就叫‘焱’。”司徒焱焱一句话就收了一个免费节能环保的火炉。 “火云,恭喜你在仙途更进一步,懂得宽容饶恕顺其自然,体念上天好生之德了!”夸完了司徒焱焱,商瓷又转向公子白:“大局已定,该和你算算帐了!” “和我有什么帐要算?”公子白问。 商瓷指着被他困成粽子在地上哼唧的净天说:“是哪个笨蛋在北墟出悬赏捉游魂的,我没记错的话奖励可是两簇水晶啊?我捉了一个,火云灭了一个,赶快兑现吧!先把字据签了免得还魂后装失忆赖帐!” “是那个混蛋把李宠给我骗走了,让我落到这个田地的,还有脸要水晶!我的任务是司徒焱焱强迫的,她是当事人有内幕、有利害关系,她的奖励也不能给!”公子白一副心疼要死的样子,摆明了用鲜血换来的水晶那能轻易送人。 “李宠是你自己放出来的,我又没强迫他,你有那么高的法力自己不小心出了事,还得我们来救,劳务费没和你算就是便宜的了,自己笨你怪别人哪!”商瓷清了清嗓子又说:“火云的事你自己屁颠屁颠地跑着办,能说是她强迫你的,没证据可别乱说呀!人家小姑娘能强迫你,说出去谁信呐?再说了,三仙庙大队人马开来救你,有几位还受了伤,汤药费你总该出吧?” 刚才清点战场的时候,公子白从李宠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对奋不顾身来救他的这些朋友兄弟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他表面上小里小气的讨价还价,实际上是他认为用一堆破石头作为对他们的答谢简直是对这种感情的侮辱。而公子白的朋友们不愿意他为此挂怀,宁愿以这种方式来安慰他,让他以这种方式做简单的表达。正如司徒焱焱所言,灵魂和感情不是用来衡量和交易的,作者再加一句,是用来自省和表达的。 “你是律师,还是我是律师?说的真是有理有据!跟年龄超过二百的人讲理绝对是个错误!”公子白心里流着感激的泪,面上作忍痛状在商瓷和司徒焱焱的欠据上签了字,两者亦欣然接受。对于鬼卒方面,魂魄散了的鬼卒是无法挽救的,公子白在事后向冥界的牛头马面写了一份深刻的检查和自责书。牛头马面的回信很简单:一饮一喙皆有因由,因缘际会汝当自重。公子白参悟半天不甚明了,一直悬疑于心,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小白,你可把我害苦了,吃了你送的药丸子在庙里受罪,不是你有事我还出不来呢,你可不知道……。”啸月刚要抱怨在三仙庙里如何被三仙折磨,看见司徒焱焱的眼色立刻把话咽了下去,接着改口说:“他们都有好处,我也有要求!” “大哥,我剩的宝石不多了,给兄弟剩两块不行吗?”公子白嘴上说,心中却想凭你着一身血,都给你也行。 “我才不稀罕那些破石头呢?刚才搞了大堆的魔兽,我让他们放在南极的冰洞里了,有空你去给我们烤了就行。”啸月的要求很“简单”。 “这个好说,有空就帮你弄。”公子白很爽快地答应了。 “好,这是字据你赶快签字。”啸月也拿出了字据。 “你也搞这个,我晕!”公子白看也不看在啸月的字据上签了字。啸月如获至宝般收了起来,一脸坏笑搞的公子白莫名其妙,给你做顿烤肉至于那么兴奋吗? 鬼卒们把净天带走后,公子白在众位大仙高人的护送之下回归肉身,当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了,负责看守他的陈玄已经流着口水睡在他的床头,其下场当然是被商瓷等人一顿痛殴。最后给他一个为期一个月的妖狼族野外生存训练的“奖励”。 还魂的当夜公子白从商瓷和陈玄口中得知所内的同事为他的事捐款的捐款、找人的找人、忙前忙后的折腾了多半天,感动得不得了,决定好好感谢一下大家。 第二天上午,律师事务所的同事刚刚到齐,衣冠楚楚的公子白就出现在大家面前。事隔一夜,再次见到活蹦乱跳的公子白,同事们感触颇多,尤其是他的刘师兄,激动得把一口香烟从耳朵里喷出来了。这是继突然长高后发生在他身上的第二件怪事,同事们虽是好奇却没有多问,反正这小子没事就是天下太平,公子白连编好的突发性眩晕症的借口都省了。 “为了感谢大家对我的照顾,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聚一聚希望各位赏光!”公子白发出了邀请。 “吃饭?没什么意思。多少钱一桌的我们都吃过,还是搞点有新意的活动吧。”刘师兄是个爱玩爱乐的人,他的提议得到大部分律师赞同。 “这次不是在饭店,是篝火野餐会,我都联系好了,保准有新意。晚上八点,你们跟着我走吧!不去后悔啊!”公子白卖着关子。 “篝火野餐会!所里还从来没搞过,有噱头!你小子发晕,发出创意来了。晚上去看看。”刘师兄十分神往。 当晚七点半钟,在凉爽的夜风之中,公子白单位的三十几个男女同事开着私家车或打着的士在跟着他驶向城外,出城之后车子在夜色中七拐八拐钻进了一条小山沟。山沟里有一片平坦的草坪,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篝火上面正烧烤着一只身躯肥大的动物,在火堆周围摆着矮桌子,上面放满了水果、饮料和啤酒白酒。 “各位,请随便享用吧!”公子白把手一挥,忙碌了一天急需放松的律师们冲向了美食。 当夜前去参加野餐会的律师全都醉的不醒人事,不知道是如何被送回家的,他们唯一的感觉就是过瘾,都说从来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烤全羊。其实他们吃的根本不是烤全羊,而是一只形状像羊名叫“当康”的魔兽,这可是公子白硬从妖狼族那里要来的,吃了他的肉会让正常人身体健康对流感、非典产生自然免疫力,为了报答同事们的好心公子白可是下了本钱的。 事后,陈玄问公子白为什么不报复同事们整蛊他,反而请他们吃大餐。公子白答曰:我想开了,有这么多人愿意和我一起工作、一起吃饭,而且还合起来开我的玩笑,在我有难的时候有这么多人关心和帮助,何必为一个善意的玩笑耿耿于怀呢?而公子白实际的内心想法是,让一个律师受骗容易,若想让一群律师全都受骗用一个字形容——难,两个字形容——很难,三个字形容——非常难,四个字形容——真他妈的难!我只有忍了! 三天后,就魔界入口处发生的冲突事件,各方发表了各自的声明。 魔界:魔帅卡德所辖混乱军团之小部分魔兽,在军事演习过程中因行军路线有误,误入人界,在边界附近与不明势力发生小规模冲突,后经卡德元帅及时制止避免了事态进一步扩大,过界魔兽及魔战士已全部撤回并接受军法处罚,卡德元帅因制止冲突有攻授予奖章一枚。(实际上卡德被魔界的老大臭骂一顿,还挨了两个耳光,此事被卡德引为毕生之耻!) 冥界:东北办事处所属鬼卒健儿在追捕游魂过程中,遭遇魔界军团袭击,我方鬼卒在友军协助下英勇抗击,击退强敌成功将逃犯抓捕归案,期间二十五名鬼卒不幸殉职。深切缅怀殉职鬼卒之同时,对魔界之卑劣行为强烈谴责之! 妖狼族:我族小王子啸月率所部战士于人界历练,于人魔交界处发现不明生物活动,遂率部狩猎,所获甚丰。后有传闻所猎为魔界生物,为此特向魔界发出照会要求其确认,现魔界官方已对传闻进行明确否认,所以请放心食用不必担心发生魔族复仇事件! 三仙庙方面低调行事保持缄默。 五天后,陈玄被送去和妖狼族的战士一起进行野外生存训练。公子白等人的用意是让他吃点苦头,锻炼锻炼他的体格和战技,可这小子到了妖狼堆里就打起了公子白的旗号,逢狼便说他是食神公子白的师侄,并且以一道东北乱炖征服了妖狼们的胃。一个月的野外训练回来,他不但没瘦,反而养得白白胖胖,皮毛药材弄了几箩筐,苦没受罪没遭油水到刮了不少! 七天后,公子白用一块水晶换回了商瓷手中的欠条。 九天后,公子白以捐献的名义将一盏精致的水晶灯隆重地敬献给三仙庙,乡民们将此灯高悬于大殿正中。当晚公子白的梦中竟然出现了那道在司徒焱焱手中闪耀的情火。 十五天后,啸月从三仙庙溜出来要求公子白还债。公子白不以为然,做一顿烤肉有什么了不起的,可看到啸月手里的字据他就傻眼了。字据上竟然写着:自愿将妖狼族此次猎获之所有魔兽烧烤完毕。字据下面清晰地属着公子白的大名。公子白总算明白,签字的时候啸月笑的为什么那么阴险了。要知道啸月他们弄回去的魔兽堆足足可以让一个小型的罐头场生产一年的午餐肉,要把这么多都烤完公子白想想都会口吐白沫。这个妖狼也会阴人,到底是跟谁学的?公子白大惑不解。自此,公子白被啸月捉到了把柄,常常非自愿地去烧烤魔兽,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来传去到了魔界就换了个版本,说是公子白每餐必烧烤魔兽、魔兵而食。在人界人都怕吃人的魔——食人魔,公子白因为啸月的逼迫和变了味的传闻成了魔界的魔兵魔兽们都害怕的人——食魔人! 一个月后,公子白撰写的《北墟法则释疑及应用》被北墟管理处审查通过并出版发行,但由于盗版横行,公子白除了一个虚名外没有什么收益。据可靠消息冥界反盗版搞的较好,公子白急忙继续他的《关于冥界外鬼类生存规则之我见》的研究工作,希望在冥界打开局面,来他个名利双收。 朋友,现在的世上各种交易比比皆是。你做的是什么交易?你交易的是什么?你是怎么交易的?别急,想好了再回答! 第九章 第一节 邻里纠纷 公子白每次事件都会多少得些便宜,可失魂这次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虽然被大伙从游魂手里救了回来,但魂魄却大受折磨,不但在游魂的浊气下受了损伤,而且还留下了后遗症。正常情况下,人的魂魄与肉体是紧密结合的,只有在肉身死亡时才会自动分离,又或者修炼到一定程度才会有的元神出窍、魂游太虚的能力。魂魄被强行从肉体中分离之后又还魂的非正常情况,就会产生行家称之为“开七窍”的后遗症,就是说非正常的魂魄离体降低了魂魄与肉身结合的紧密性,肉身对魂魄的束缚力和对外界灵体的抗拒性都会比正常人低得多,导致见鬼和撞鬼几率成几十倍的增加。公子白正是这种情况。 见鬼和撞鬼对公子白来说不算什么,凭他的本事和经验见到一般的鬼和坐在广场上看美女的感觉也差不多,惟独让他不爽的是,在未修炼到元神出窍的境界之前要格外小心被恶灵附身,或者被强力的法术招魂。而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了这个后遗症李宠可不敢轻易离开他身边,搞得他一点儿私人空间都没有,隐私权严重受到侵犯。为了弥补因失魂导致精神、肉体兼物质上的损失,公子白忙于修炼、出书,其间不时被啸月族人拉去烤肉,结果除了一点虚名和远扬魔界的恶名外还是什么好处也没捞到。没办法,还是办两个案子赚些人民币吧,想起送出去的两大块水晶还是有些心疼的,公子白又开始了他的律师生活。 这一天,公子白正在办公室和同事们闲聊,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正在讲的笑话。 “是公子白律师吗?我是滨河区法院,你代理的李勇诉汪平腾房一案,在本周四上午八点半开庭,请准时到五号法庭参加审理。麻烦你通知一下你的当事人,我们就不送传票了。”电话那头是法院的书记员。 “好的,我会和当事人准时到的。谢谢您,再见。”公子白十分痛快的答复着,挂了电话后把嘴一撇,“都看律师好使唤,连张传票都不送,惹急了老子到时候不去开庭,看你能把我怎样!”按照法律规定,法院必须在在开庭前三天通知双方当事人,按程序应当向双方当事人送达开庭传票,这个书记员为了省事只是给代理律师打了个电话就算通知,如果公子白成心找病的话,真的可以不去开庭。因为法院那里没有他或他的当事人签字确认收到传票的送达回证就表示法院没有通知过他们,他们到时候不去开庭法院也拿他们没辙。 即使是最现代的都市也会有一两处棚户区,在本市的望河区有一片这样的平房。这片平房十分老旧,从清朝直到近十年不断地新建和翻建,整个区域内房挨房、墙接墙,狭窄的小巷如同蛛网密布,居民的居住环境十分恶劣。李勇的房子临街,在他的屋后是汪平的祖上传下来的房子,而汪平家的自建的另一处没有产权证的小屋(以下简称“自建房”)紧贴着李勇家,两家算是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可他们两家的关系却十分恶劣。原因就是李勇利用临街的房子开了家饭店,每天炒菜作饭的油烟蒸汽全都灌到汪平家,弄得汪平家苦不堪言。 汪平和他的老伴儿都是知识分子,凡事都讲个理字,为了免去烟熏火燎的痛苦去找李勇理论。李勇是个老混混,带着两个十几岁的儿子开着饭店收入颇丰,怎么能光凭几句话就停了买卖不干,汪平去找他理论的结果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汪平去的次数多了,惹得李勇心烦,他干脆就带着两个儿子打上门去,汪平家里只有两个女儿最大的不过十岁那里是他们爷们儿的对手,到了最后几乎是见到汪平就打,目的是把这碍眼的一家赶走,顺道把汪平的自建房和祖屋都占了扩大饭店的面积。 俗话又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汪平虽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但发起倔劲来也了不得。为了老婆孩子,汪平不再拿鸡蛋碰石头去和李勇爷们拼体力,而是去找了砸石头的铁锤——人民政府。经过汪平的数次上访,望河区政府责成区工商局处理他们两家的纠纷。在工商局的调解下两家达成口头协议,李勇出资在滨河区买了一个单间楼房,把这处房屋换给了汪平一家。当时为了方便,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在准住通知上直接填写了汪平的名字,随后房产局为汪平办理了房产登记,发给了汪平房证,汪平一家就在滨河区的这套房子居住至今。而汪平原来的自建房被李勇扩建进了他的饭店,而汪平的祖屋一直闲置着在其房证上还是汪平的名字。 李勇和汪平家的这些旧事发生在十九年前,而他们之间的这场官司却是在一年前才发生。一年前政府改造旧城区,对那片平房区进行拆迁,对于房屋的产权人采用货币安置的办法进行补偿。李勇经营的饭店和汪平原来的平房在拆迁之列,因为那个闲置的平房房产证上记载的是汪平的名字,所以拆迁补偿款就发给了汪平,李勇只得到了饭店部分的拆迁补偿款。李勇认为原来两家是换房,汪平已经把平房换给了他,这笔补偿款理应归他所有,现在汪平又住了楼房又得了补偿款便宜都让他一家占了怎么行。于是,李勇找到一位赵律师,听信他的建议,一纸诉状将汪平告上法庭,要求汪平将现在居住的楼房归还给他,即刻腾让。这时李勇和汪平都已经是近七十岁的老人了。 接到李勇的诉状后,汪平很是气恼,想起当初如何被李勇父子欺侮,老头子翻了倔劲。当初你逼着我搬出祖屋,祖屋是一直是我家的,我家是用自建房和你换的房子,当初让你欺负,现在还能让你欺负?老头子立刻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女婿派出去,任务只有一个,给我找个律师跟老李家打这场官司!结果找来找去找到公子白,公子白听完了汪平女儿和女婿的陈述,开始也认为虽然汪平是被逼走的在情理上值得同情,但李勇不可能那么傻用产权房来换没房证的自建房,当时李勇的意思肯定是换汪平的祖屋和自建房两处房产,这样价值才相当。显然是李勇没有及时找汪平办理产权过户手续把汪平的祖屋过户到他名下才产生纠纷的。公平的讲,汪平应当把现在的房屋归还给李勇或者向其支付些补偿款。公子白向汪平的女儿和女婿们讲了他的看法,并且建议他们和李勇接触一下如果能够在庭外和解最好,不必要对簿公堂结下冤仇。 没过几天,汪平的女儿和女婿们又来找公子白,他们和李勇接触了一次结果李勇狮子大开口要他们得到的全部拆迁补偿款,双方的条件谈不拢。而且汪平知道了这件事把他们大骂一顿,说一定要把官司打到底,并不一定非得要赢,但绝不能让李勇轻易把房子拿回去。以汪平自己和他的女儿们的条件,这间房子已经算不得什么,打这场官司纯粹是为了出当年受辱之气。就在这个背景下,公子白接了这个案子,他的目的不是要赢官司,而是要把官司打下去,时间拖的越长越好。 既然接受了委托,公子白开始一系列的调查,一年前他还没收李宠作小弟,办案子全凭自己的能力,在他细致的调查之下居然为这个结果不太乐观的案子找到了突破口。 第一、两家换房的时候凭的是口头约定,没有书面协议;第二、汪平现在居住的房屋从入住通知到房产证书全都是以汪平的名义办理的,程序合法证件齐全;第三、李勇购房时,中国的商品房制度还不健全,没有专用的商品房购房发票,给他开的只是一般的收据,上面只有交款人和收款单位、金额等内容,没有注明购房的地址等重要信息;第四、这点是最可笑也是最致命的,唯一能够证明汪平现在住房原始状况的能够说明该房屋到底是谁购买的基建档案居然被一个与单位领导有矛盾的而且已经死亡职工给烧掉了(开始公子白也不信有这种事,但在开庭审理时被证实);第五、除前面提到的购房发票,李勇方面提交法庭的证据只是一些证人证言,证明力明显小于汪平的合法房证。 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在第一次开庭审理的时候,公子白还是从维护委托人利益的角度出发,理直气壮地将原告(李勇)方提交法庭的证据一一驳倒,在法庭辩论阶段更是舌绽莲花把对方的李律师打压得一无是处。在走出法庭的那一刻公子白除了有些歉疚外,更多的是一个爽字。客观事实和法律事实有时是存在差别的,律师就在这两个事实之间作文章,这可是个技术活! 接下来的事更让公子白吃惊,在拖了半年后一审判决的结果令他大跌眼睛,在原告没有变更要求被告腾房的诉讼请求的情况下,法院居然以换房事实成立为由判决被告把所得动迁安置补偿款全部支付给原告。看完了判决,公子白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法官是个傻×,连民法不告不理的原则都敢违反,人家原告根本没提这事你瞎判什么!而汪平的女儿和女婿们看到这个结果的反应是,原告肯定找人儿了!汪平得知这个结果暴跳如雷,判我归还房子都行,怎么又跟钱扯上了!大家最后的结论是:上诉,立即上诉! 公子白继续代理汪平提起上诉,进行二审,三个月过后二审有了结果:发回原审法院重新审理。案件发回滨河区法院,重新履行一审程序,一晃三个月过去了,离官司开始的时候已经整整一年,再次开庭的时候案件又回到了原来的出发点。如果想把时间往后再拖个十天半月,这次书记员不负责任的通知就是个机会。不过发回重审得半年才能结案,即使这次按时去开庭,以法院的审判效率至少还需要两个月时间才会有结果,本大爷不差这几天,就不难为你一个书记员了!公子白大发“慈悲”免去书记员的一劫,拨通了汪平的电话。 放下电话,公子白从抽屉底下把原来不到一公分,现在已积累到一寸厚的卷宗拿出来放在桌面上。想想前因后果,这个案子是可以办,可无论办好办坏,两家间的仇恨都要加深,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公子白不禁茫然。 第九章 第二节 无常勾魂 开庭的日子终于到了,汪平因为健康原因没有到庭参加审理,只有他的女儿和女婿们坐在旁听席上,公子白作为代理人独自坐在被告席上。离开庭还有十分钟,李勇和赵律师从法庭外面走了进来。前后见了几次面大家可算是熟人,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后,李勇和赵律师坐在原告席上。双方沉默着等待法官到庭,继续进行让双方身心俱疲的诉讼。 “老大,老大!”李宠的声音在公子白耳边响起。 “干什么?没看我要开庭了,不要打扰我,自己一边玩去,我现在没空!”公子白用心神和李宠沟通。 “正事!大事!性命悠关呐!”李宠不满地回答,还故意刺激公子白的耳膜,别人一点儿也听不到,公子白的耳朵里却像打雷。公子白下意识地捂住双耳,立刻引来在场几人的诧异目光。 “服你了,不要乱搞了,有事快说!法官很快就要到了,这边等着开庭呢!”公子白狠狠捏了一下法像算是对李宠的报复。 “就是跟你开庭的事有关,我是没事捣乱的那种人吗?”李宠委屈地说。 “开庭怎么了?你想发言吗?你不是没事捣乱的人,绝对是个捣蛋鬼!”公子白不明所以。 “我不跟你多说,你好好看看对面那个老头儿身后有什么。”李宠的声音有些生气,明显有好心被当作驴肝肺的怨气。 公子白很认真地看了对面一眼。李勇是一个六十八岁的老头儿,头发全白还不剩几根,烙腮胡子刮得很干净,大三角眼,鹰钩鼻子,皱纹和脸上的横肉混在一起还真不好分辨,身高体胖,绝对有老年蛊惑仔的风范。李勇身边的赵律师年近四十,长相和身材都是扔进人堆儿就找不到的那种。这两位公子白至少见过三次了,他们身后也没有跟成群的小弟和打手,有什么特别的? “他们身后是椅子和墙。”公子白回答。 “老大,看来上次的伤害连你的智力都受影响了。你现在的智商相当于六个月的猪,还是被宰完的那种!你动动脑,我通常让你看的东西,不用阴阳眼能看见吗?”李宠已经出离愤怒了。 “我正准备开庭呢,心思都在这上面,你突然插进来,思路转换不过来是可以理解的吗!”公子白嘴上为自己辩解,同时开了阴阳眼朝李勇身后望过去。他这一看,真是吃惊不小。在李勇的身后有鬼,还不是一般的鬼!两个身高过丈的鬼站在李勇的身后,多亏审判法庭的天棚够高,不然他们的头脸就要走到上面一层才能看清了。这两位穿着全套的孝服,带着尖顶高帽,一个全身上下漆黑一团,另一个刚好相反白成一片,黑的手里提着一面同样漆黑的巨大铁牌上面用古篆镌刻着“招魂”两个字,白的那个手里拿着一根出殡时常见的哭丧棒。 公子白紧张地扶了扶眼镜,心里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他的想法刚一产生,李宠就感觉到了。 “恭喜你,答对了!”李宠得意地说。 按照因果轮回的正常规律死亡的人,在死期将至时会有冥界的鬼卒接引,目的是保证轮回法则的正确实施、帮助魂魄顺利脱离肉身进入下一轮回,并且给新死的鬼魂普及一下作鬼的基本常识,然后在这些新死的鬼魂在人界度过最后的七七四十九天后将他们带回冥界。说白了就是执行人们常说的“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就活不过五更天”的定律,维护阎王的面子,为冥界招收新人。如果某人肉身的生命力过于强悍,束缚住魂魄造成长命或长生的现象,或者生前恶业过大以及修炼邪法等原因使得其死亡后魂魄有逃脱冥界管束危害生灵的危险,冥界就会出动黑白无常这种强力战将在死前前往招魂。 不管李勇是那种情况,黑白无常出现在他身后就表示他的死期将至! “恭喜你!都会抢答了。”李宠这次的语调有点讽刺的意味。 公子白此刻脑袋有点儿大,脖子有点木,样子有点儿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白无常对他的目光有了察觉,一双只有白眼球的眼睛向两只乒乓球一样瞄上了他。公子白赶紧低下头,装什么都没看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认识牛头和马面,但谁知道他们什么关系,安全起见还是不要打扰人家哥俩的公务了。 公子白借整理手里的卷宗来掩饰心里的惊异,但还是觉得脊梁阵阵发凉,头发丝往起直竖,浑身不自在。 “老大,白爷爷在和你打招呼呢,不理人家太不礼貌了。”李宠又不失时机地多嘴。 公子白一抬头,发现白无常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与他只隔了一个桌面,那张低下来的大白脸几乎贴到他的鼻子上了。如此近距离了面对面,压迫得公子白不由向后挪了挪身子。再看李宠,他正飘在空中和黑无常在嘀咕着什么。 “你就是老牛老马喝酒的时候总提的小白子?”一个声音在公子白脑海里响起,应该是白无常的,声音还挺温和,不像是发怒。 “是我。在这里能见到两位大人还真是意外!”公子白见白无常没有生气的意思,用心神与之交流。 “意外到装作看不见?”白无常问了一句,瞧那架势恐怕公子白回答的不好就要兴师问罪了。 “会在这个场合下见到您两位,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您两位到这来一定是为了公务,我到这来也是为了办案,咱们都各有职责在身。在这种情况下,我见到两位意外之余当然要为两位着想,不敢因小子个人的冒昧打扰了两位的公事。换作平日即使没有牛老马老的关系,我和小李见到两位也肯定要好好招待的。”公子白立刻说出了十分充分的理由。 “反应快、有胆量、审时度势思虑周全,是块材料!早我和老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和牛头马面说的一样。你这个理由可以接受,我们哥俩确实不向他们那么悠闲,如果有空的话一定要找你和那个小鬼聊一聊,现在你们的传闻很多,我和老黑对你的事和你烧菜的手艺都很感兴趣。”白无常说罢直起身子退了回去,公子白还不知道除阎王外能让白无常低着头讲话的他还是第一个,后来此事被载入《冥界记事》之中让牛头和马面笑了好久。 “您的称赞愧不敢当,您两位如有闲光临,必定隆重款待!”公子白看白无常退了回去,李宠也从黑无常那里退了回来,担心尽去。没想到自己还这么有名,不过又多了两个要去蹭饭的主儿,如果他们和牛头马面一起来的话够一桌麻将了,想想他们的饭量公子白的心又疼了,再多几个这样的非让他们吃黄铺了不可! “小李,他们来是干什么的,你问明白了没?”公子白对从黑无常那里回来的李宠问,白无常根本没给他问这个问题的机会,所以只好看看李宠这边有什么发现。 “他们是来拘这个阳寿将尽的李勇的魂的。因为鬼卒们查到李勇身上的凶戾之气太重,他死后魂魄必然会化为厉鬼对抗冥界管制危害人间,所以交到他们手上解决。至于原因他没跟我说。”李宠回答道。 “李勇什么时候死,有没有准确的信息?他死了更会给这个案子添麻烦。”公子白急切地问。 “这个问题我也问了,黑爷爷给我的答案就是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时辰到了自然知晓。”李宠露出我帮不了你的无奈表情。 “这不等于没说吗!非得搞得那么神秘才像是鬼?明明都是定下来的事,透漏点儿内幕就不行?”公子白恼火地在心里发着牢骚。如果诉讼一方当事人死亡的话,就得中止案件的审理,等待死亡一方的继承人决定是否承接死者的权利义务继续进行诉讼。这样一来就又要耽搁一段时间,如果从公子白代理的被告角度讲不是什么坏事。但任何事都要有必要的限度,他个人认为这案子拖到现在已经足够了,不管是哪方都要适可而止了,哪知道又要出现这个插曲,这回要耽搁多长时间他的心里也没底,他真的不知道是要高兴还是该生气了。 法官们的脚步声打断了公子白的思绪,案子再次开庭审理了。二审判决发回重审后,这个案子在滨河区法院挂了号,这次开庭由原来一个法官独任审理的简易程序变成了由三个法官组成合议庭的普通程序,而且院长也发出话来必须把这个案子给我查清楚了,不能再瞎判了。所以,这次开庭原被告双方都受到了法官们的蹂躏。 做过了简单的庭前交代之后,原被告双方进行质证,在双方向法庭出示证据并且对对方的证据提出质疑和反驳意见后,三位法官又逐个对原被告双方就案件的相关问题进行发问和调查,法庭的气氛异常紧张。公子白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法庭调查还没结束,换作往常早就辩论完毕向法庭做作最后陈述了。虽说认真审查是值得提倡的,但也不能三个人轮流轰炸跟法西斯的疲劳审讯一样啊!再说,定案是要看证据的,用得着这样来回的套话,律师能让人从语言表达上找到漏洞那还混什么呀!无论是公子白还是对方的赵律师,即使心里反感但还是集中全部精神应对法官和对方的责问。律师们能受得了,快七十的李勇可受不了,虽然大多数问题都是律师替他回答的,但还是有一些非常具体和细节的问题要他亲自回答,而且随着调查的深入他和他的律师对法官尖锐的提问有些招架不住。李勇也跟着打了两回官司出过三回庭了,即使不明白法律,但从庭上的气氛上他也感到形势对自己不利,长时间的审判和心中焦虑让他脑门上冒出了虚汗。 “法庭调查到此结束,下面进行法庭辩论。”审判长的一句话让两边的律师如释重负,被三个法官盯着问,还要只说对自己当事人有利的话,还要说的理直气壮真是累人啊! 原告方的赵律师首先发言,他以那些证人证言、票据等材料为基础,发表了不到五分钟的代理意见,试图说服法官依法认定汪平居住的房子是李勇购买的,应当将之归还个李勇。 接下来是公子白发表代理词,在代理词的前段公子白以合法的房证为证据说明被告对争议的房屋有合法的所有权,接下来着重指出原告在证据上的缺陷,最后公子白慷慨陈词:“《民事诉讼证据规则》明确规定,双方当事人对同一事实分别举出相反的证据,但都没有足够证据否定对方证据的,人民法院应当结合案件情况,判断一方证据的证明力是否明显大于另一方提供证据的证明力,并对证明力较大的证据予以确认。在合同纠纷案中,主张合同关系成立并生效的一方应当就合同成立承担举证责任,否则承担不利后果。原告访主张其与被告之间存在换房的合同关系,且被告居住的房屋由其购买,但原告提供的证据在真实性和关联性上存在瑕疵,无法否定被告提供的房屋产权证的效力,并不能说明原被告之间对房屋存在何种约定和被告居住的房屋系原告购买的事实,原告方对房屋主张权利的证据不足,请求法庭驳回原告诉讼请求。” 公子白话音刚落,对面原告席上的李勇瞪着眼睛直着脖子拍案而起,估计是想对他的代理词表示不满。法官刚要制止李勇的过激行为,李勇却像被放了气的轮胎一样突然委顿在席位上。赵律师赶紧伸手扶住他,让他就势斜倚在座椅上,紧接着去叹他的脉搏和呼吸。 “快叫救护车,他没有呼吸和心跳了!”赵律师话一出口,法庭就不在是法庭了,法官们有的过来参加急救,有的拨打急救电话,这个庭是无法再开下去了。 坐在被告席上的公子白静静地看着正在为李勇施救的几个人忙成一团而无动于衷,不是他见死不救,而是他知道李勇天年已尽阳寿已终,无可救药了。就在李勇拍案而起的时候,他的时辰就到了,借着他的冲动,魂魄瞬间冲出体外,剩下了一具渐渐冷硬的尸体。李勇的魂魄果然不与常人的相同,他的魂魄上密布着铜钱大小的红色斑点,看上去就像一个全身长满大个儿的水痘病人,与病人不同的是斑点上放出道道暗红的戾气,分明是一个长着浑身尖刺的厉鬼。 李勇魂魄所化的厉鬼,凝聚成形后不像其他刚死的鬼魂那样还要茫然一会儿,在戾气的作用下,他本能地冲向了刚刚惹他生气的公子白。公子白刚想招架,一面黑漆漆的铁牌就把厉鬼像苍蝇一样拍了回去,黑无常高大的身躯挡在公子白的面前。 “无知厉鬼,竟敢在本无常面前伤人,赶快跟我回冥界受审,好脱去戾气再入轮回,免得万劫不复!”与白无常相比,黑无常的声音阴冷一些。 李勇的鬼魂望了一眼法庭里忙乱的人群,看到了自己的肉身后颤抖了一下,显然是刚刚醒悟到自己已经是死鬼了,但他很快就被身上的戾气支配了神智。“生死无所谓,戾魄自横行!我管你是谁,谁也别管我!”李勇身上的红色斑点扩大了一圈,而且在他身上胡乱的流窜,他又作势欲扑。 “不识好歹!你得了传染病还不知道!”李勇身后出现了白无常,白无常手起棒落狠狠敲在他的身上。白无常一棒之下,李勇身上的斑点像烧饼上的芝麻粒一样掉落了不少,脱离李勇鬼体的红斑急速挥发在空气中,剩下在他身上的斑点也不在乱窜。“无常追命,无所遁形,无偿索魂,无可奈何!”黑无常一敲手中铁牌,招魂二字闪烁了一下,整个法庭里的人包括公子白在内全都短暂的眩晕了一下,而李勇的鬼魂则被招魂二字发出的光芒罩住,被紧紧吸附在招魂牌之上。黑无常将粘着李勇鬼魂的巨大招魂牌往肩上一扛转身欲走。 “黑兄稍等,我和小白子说句话。”白无常叫住了黑无常,黑无常没作声,停下来用行动表示同意。 “这次没时间,下次再到你家作客。这个李勇本来不会成为厉鬼,是受了某种影响或者沾染了某些东西才产生变化的,我估计问题就出在他周围的事物上面。我们这次就是要捉他回去交给判官那群搞审讯的调查一下,他的七七权利也被取消了。幸好是发现的早,不然等他完全成了厉鬼就真的万劫不复了,这起码还有继续轮回的机会。”白无常又回头瞧了黑无常一眼,看黑无常没什么反应接着说,“我提醒你们两个小鬼,对李勇接触的人或东西离得远点,这种戾气很奇怪会传染的,解决的方法就是让自己的魂魄产生剧烈的震动,震动达到一定幅度后就可以把沾附在魂魄表面的戾气震散。不过以你们目前的实力还做不到这点,所以劝你们要小心一点儿,不要多管闲事,事情查清后冥界自会处理。” 白无常说到这里,黑无常的身形一晃飞了出去。“我不能再多说了,黑子是绝对的铁面无情,再多说他又要说我泄露机密,不到阎王那里告我,多让我喝两坛酒就够我受的了。我走了!”说罢,白无常追着黑无常消失在公子白和李宠的视野之外。 “白老还真是热心肠,下次一定请他吃好的、喝好的!”公子白对着白无常消失的方向对李宠说。 “你小子有良心,我记住了!”白无常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吓了公子白一大跳。 “耳朵也太长了吧,影儿都没了还能听见我和你说话!”公子白惊魂不定地对李宠说。 “那是他刚才和你心神沟通时残留的联系还没断,你要是晚一分钟说他不就听不到了,比如现在,你骂他都没事。”李宠笑着说,“这回你又要破财了,据我的小道消息,他俩吃的不比牛马两位爷爷少啊!” “……”公子白无语中。 公子白知道李勇必死无疑,根本不必作无谓的抢救,但其他人可不是鬼律师,他们为了好似还有一丝生机的李勇想尽了办法,包括曾和他敌对的汪平的女儿女婿们都主动过去帮忙,这让公子白非常感动。为了不使自己太过惹眼,公子白也凑过去帮忙把李勇的尸体抬上了救护车。 原告当庭发病,生死不明,审理当然不能继续,结果和公子白料想的一样,法官宣布暂时休庭,在确定病情后在安排时间开庭。走出法庭的公子白心知肚明,再开庭的时候,原告席上坐的就不会是李勇了。 第九章 第三节 再添新仇 第二天,公子白跟往常一样到单位去上班。刚进单位的办公区,他就发现同事们都用怪怪的眼神瞅着他。难道我的衣服纽扣扣错了,裤子的拉链没拉,胡子没刮干净?公子白立刻退出办公区到所里前厅的大镜子前面把自己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除了越看越帅之外没什么不妥之处啊,他心里纳闷极了。难不成他们又在合伙耍我,不可能吧?公子白带着一脑袋问号又回到办公区,结果发现同事们还是那样怪异地看着他。 “小韩,我问你,我有什么不对劲吗?”公子白抓一个实习律师过来拷问。 “没有啊,你很好,衣着得体、精神也不错!”小韩很“诚恳”地说,而旁边的律师们全都是忍着笑的样子,显然这里面有阴谋。 “师弟,听说你昨天去开庭了,状况如何?”公子白的刘师兄背着手走过来很关心地问。 “不爽!代理词刚喷完,原告就有病进医院了,估计得一段时间才能出院吧?”公子白在所里和大家说笑惯了,不像在外面那样要一本正经的,对于各自所办的案子在交流的时候多半也是谈笑处之。 “你不知道吧?你案子的原告已经出院了。”刘师兄对公子白说,其他的律师也在点头。 “不会吧!你们连我办的什么案子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我案子里的原告是谁?”公子白比大白天见鬼还要吃惊(因为鬼对他没什么冲击力),所里的其他的律师根本不知道他办的案子是什么内容,而且李勇肯定已经死了哪来出院的说法,可看情形不光是刘师兄好像所里的其他律师也非常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告诉你原因,能不能再办一次篝火野餐会呀?”看来刘师兄是诚心想蹭顿饭吃。 “搞那个太麻烦,一顿水煮鱼应该没问题。不告诉我就算了!”公子白还了一下价,互相敲诈巧立名目出去聚餐是所里常有的事,大家都是在敲诈和被敲诈中寻找乐趣的,公子白并不介意。 “那好,看你这么有诚意,师兄就告诉你,晚上你请大家了!”刘师兄从背后拿出一份晨报塞进公子白的手里,“答案在第一版,自己看吧。晚上吃饭多叫些人来,你这顿请的可不冤枉啊!”说完捂着嘴跑一边偷着乐去了。其他的同事在刘师兄报纸出手以后也是哄堂大笑。 公子白求知心切,赶紧拿了报纸到自己的办公室翻看。翻开报纸在头版头条的位置,有粗大醒目的红字印着一行标题《花甲老翁猝死公堂,法官律师谁之过?》,紧接着就是所谓的独家报导。报导的大致内容是说,昨日滨河区法院开庭审理李勇诉汪平房产权属纠纷一案,经过长时间的庭审,年近七十的李勇在法官的盘问和对方律师尖锐激烈的代理意见刺激下当庭晕到,在送往医院途中死亡。整个报导,对李勇的死因完全没有引用任何医学上的结论,反而在庭审过程特别是法官如何进行法庭调查和对方律师如何发表代理词方面添枝加叶、大做文章,虽然没有明说但识字的人都能看出来报导的潜台词就是李勇是被法官和律师气死在法庭之上的。而且在报导中将法官们的姓氏和公子白的大名全都批露出来。 怪不得进来的时候,同事们的眼神怪怪的,原来自己一夜成名了。怪不得所有的同事都知道他的对方当事人是谁,还说他出院了,可不是出院了根本连院都省了住进了太平间了。公子白对李勇之死在案件进展中给他带来的麻烦心中早有定数,但没想到会惹出这种捕风捉影的报导。这不是说自己是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讼棍吗?岂有此理!公子白把报纸摔在桌上骂起娘来,这口鸟气怎么也得出!公子白正想着如何出气的事,钱主任敲了敲门进来了。 “小白,看过报纸了吧!感觉怎么样?”钱主任问。 “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我要有这个能耐还好呢,起码可以把对方当事人都气死,官司不用法官判也能赢了!我正想给这个报纸的编辑部打电话骂骂他们呢!”公子白气哼哼地说。 “向你那样骂他们不解决问题。你马上以律师事务所和你自己的名义写一篇反击这个报道的声明,一定要有说服力和威慑力,写好后给我。我已经找好了报纸和电台,发出声明后迫使这个报社道歉,那样你和律师事务所就真的出名了!”果然是主任级人物,深谋远虑从小处入手着眼大局,这么一搞不但公子白冤情昭雪,附带律师事务所也做了一把免费的宣传。 为了出口鸟气,依了钱主任的一石二鸟之计,公子白怀着悲愤的心情奋战了一上午,写好了份声讨报纸胡乱报道,要求其立即更正并向相关法官律师道歉的万言书,通过钱主任在电台和其他的报纸上发表。与此同时法院方面也对报纸上的乱盖行为在官方报纸上发表了强烈的抗议和警告。经过律师事务所和法院双管齐下,在太阳没落山前这件案子和公子白的大名传遍了全城,为此公子白在请客时受到了饭店老板的全单七折的礼遇。 在公子白出名的第二天,同样出名的法官通知他到法院去取了中止审理的通知书,法院给了李勇的两个儿子李猛和李义一个星期的时间决定是否继续参加诉讼。本以为这段时间可以把这个案子放下来处理一些别的事情,可没过三天主审法官又把公子白找了去。李勇的两个儿子都表示愿意接续李勇的权利义务参加诉讼。因为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所以法官们慎重起来,非得要到李勇家所在的平房区去看看他们两家原来的相邻情况,顺便去和邻居调查一下,说是要对案件事实进行深入了解,确认两家到底有没有换房的可能和必要。 其实,早在一年前那里就决定拆迁,原来的邻居们都领了钱各自买房易地而居了,就是李勇在开始起诉汪平的时候,都没有找到邻居来作证何况是现在。而且合法的举证期限已经届满,原告方再次提出的证据不会被法庭采信。法官在现场也只能看看房子的现状,其他的情况除了当事人自己无人知晓,所以公子白对法官突发奇想完全走过场的实地勘察非常反感。 尽管是不情愿,公子白还是和汪平的两个女婿陪同三个法官和书记员到了那片已被拆迁了一多半,早就无人居住的平房区。众人在平房区的边缘弃车从步,顺着狭窄的小巷左折右拐,来到一条相对较宽阔的路边,李勇原来开设的“丰乐饭店”就在路边,在饭店门前是依约等候在那里的李猛和李义,饭店不远处拆迁房屋的机器正在轰鸣。 来到现场后,法官把来此的目的对双方宣讲了一下,然后查看了一下李勇的饭店和汪平的祖屋。李勇的饭店显然在近年进行过翻建,房屋的样式和装修都有现代的风格。汪平的四间青瓦祖屋在李勇的饭店后面,整座房屋是由青砖和巨木梁柱构成的,明显是上个世纪的风格。他们两家的房子之间前后不过五米的距离,饭店的排烟排风口正对着汪平祖屋的门窗,当初汪平一家受的罪从门窗上面的油渍就可见一斑。 法官看过了两家的具体位置,汪平的大女婿和李猛开始按照两家的老头子传下来的话分别向法官描述了当时的情况。这些话在法庭上公子白都听了N遍,所以干脆去看风景。公子白刚看了三分钟风景,吸了半只烟的光景,李猛哥俩和汪平的两个女婿已经从相互指责发展成互相漫骂,要不是有三个法官和一个书记员在中间挡着就要动家伙开战了。结果法官们的这次现场勘察以一无所获收场,害的公子白也赔了半天的时光,唯一能够确定的事实就是那两所房子在两家人的骂声中被铲车一一铲到。平房区成为了历史,留下的只有他们两家还在继续的官司和一片尘土飞扬的废墟。就在废墟中的尘土即将散劲之时,汪平祖屋的残砖破瓦中忽然升起一道夹杂着暗红色光芒的黑烟,当风吹起的时候黑烟和尘土一起消散无踪。 没事闲的,案子从第一次起诉到现在都一年了,想勘察早为什么不去?这回报纸登出来了,就整这个景,实际上屁用不顶,还差点让两家的人打起来,对这种办案方法真是无话可说呀!公子白心里发着牢骚,叫了辆出租车赶回单位去,中午打扑克的时间马上到了,他的手机上收了三条短信,现在所里三缺一,就等他回去呢。下公子白了出租车就往大厦里钻,眼看进了大厦的门口,后面突然上来五个大汉把他围住。 李勇的两个儿子自幼受他的熏陶,长大成人后虽然没入黑社会,但也属于半黑半白的性质,认识几个黑社会的人物,手下又有几个小弟,哥俩经营一个中型的歌舞厅过活。李勇死后,特别是看完了报纸的报导后,这哥俩认定汪平和公子白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今天上午在平房区见到公子白后,李义和五个打手就开了一辆面包车跟在公子白后面寻找下手的机会。他们一直跟到大厦门前才找到机会,五个打手包围了公子白,李义则坐在路边的面包车上看热闹,他已经交代手下先把这小子打残废了,留着一条命以后由他哥俩再慢慢折磨,他虽然想报仇但没傻到当街杀人的地步。 “老大,正主在路对面面包车上呢,是那个李义。”李宠这个全天候生物雷达立刻把敌情向公子白作了汇报,“以老大的身手,五十个这样的也不够打的,可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出手啊?” “你等着看热闹就得了,还有去给那个李义点儿苦头吃,别让他闲着。”公子白对李宠说。 “好狗不挡道!麻烦几位让一下,不要堵着门口。”李宠领命去后,公子白对着围住他的五个大汉毫不客气地说。 “老子看你不顺眼,特意来废你的!你他妈的还挺神气的,嫌活的长啊?”为首的一名大汉用手指着公子白骂骂咧咧地说。 公子白最恨别人跟他说“他妈的”一类的粗话,虽然他自己也在表示极大愤怒时引用,但别人对他说就要倒霉了。“我看你们是想进里面去呆几年,在光天化日之下想围攻我,是不是脑袋生了虫子,劝你们去林子里找两只啄木鸟治一治吧!”公子白的脸色带着笑,这是他极力控制怒火的表现,如果边上没有那么多围观的,他至少也给了五个人每人一百个耳光。 “揍他,跟他废什么话!”其中一个人喊了一嗓子率先动手,其他四个也抡拳头抽刀子的往公子白身上招呼。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公子白不知怎么的已经在他们的包围圈外面了,而且同时觉得肋下麻了一下。公子白利用速度优势和袭击者之间的空袭在瞬间脱出了包围圈,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打断他们每人的第八根肋骨,由于他的速度够快,在围观的人眼中只见到公子白一晃身迈了一步就从里面出来了,还以为是他们放公子白过来的呢。 “保安!他们在大厦打你们大厦的客户,你们怎么不管呢?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吧?”不理后面穿过人群追过来的五个大汉,公子白对门口的两个保安说。 门口的两个保安认识公子白是楼上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公子白的律师事务所可是这个大厦的大客户,他们可不敢怠慢,抽出身上的警棍一边呼叫支援,一边迎上去。这时候冲向公子白的五个人才觉得肋下剧痛,刚好保安也冲到他们身边,两个作好光荣负伤心理准备的保安的警棍刚举起来,五个大汉就躺在地上疼得动弹不得了。两个保安面面相觑发愣的工夫,跑步过来支援他俩的二十几个保安也赶到了,他们先在每个大汉身上补了几棍子过足了手瘾后,开始对先前两个保安的功夫大加赞赏,公子白的举动立刻造就了两个保安之星。 看到五个大汉每人身上挨了不下五棍子,公子白被他们辱骂的气才顺了。转头再看路对面,正好遇上李义从车里透过来的怨毒和惊异的目光,公子白的脸上笑意更浓。 第九章 第四节 身陷险境 公子白对着早就在面包车边上等待信号的李宠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表演了。憋足劲的李宠那会放过这个调皮捣蛋的良机,一头扎进了面包车的驾驶室,开始了他期待已久的驾车体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李义正和公子白对视,突然感觉车子猛颤耳边传来发动机近乎变态的叫声,车子竟然自己开动了。面包车就像一匹受惊的野马突然蹿出了停车位,李义猛然被惯性重重地惯在座椅靠背上,当他扭头看到旁边的驾驶席上空无一人、启动车子的钥匙门上也没有钥匙,而车子的方向盘、油门、刹车、手排挡一阵乱动的时候嘴巴张的可塞进篮球,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震惊过后,李义慌乱地去抓车子的方向盘,试图控制住在路面上画龙的面包车。他不去碰方向盘还好,他这一伸手苦头吃得更大,手还没碰到方向盘就被一股无形的电流击中全身,一时间全身神经被酸麻胀痛的感觉蹂躏了N遍,禁不住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那辆无人驾驶的面包车载着狂呼乱喊的李义在路上兜了几个圈,险险避过几辆正常行驶的车后,疯狂地开回了原来的位置,确切地说还是比原来的位置稍偏了一点儿,不巧偏出的位置上有一段栏杆,结果就是车子在“咣铛”一声后停住,李义“哗啦”一声从破碎的车窗飞了出去,“吧唧”一声摔在地上。 “开车、坐车都要注意安全,安全带一定要系牢啊!”公子白出现在还粘在地面上的李义跟前。短暂眩晕过后,李义一抬头看见的还是公子白刚才的那张笑脸后,险些再次晕过去。 “你家老爷子是寿终正寝跟我和老汪家没关系,你最好不要乱来!”装好人的公子白,借蹲下来扶起李义的机会在李义耳边说,“医院的诊断你们哥俩应该比我先看到,死因很清楚,听说你们不是还请法医作了鉴定,结果还不一样是突发心肌梗塞。你家老爷子都打了两场官司,我那些话他都听两遍了,要气死早就没命了,不会等到现在。”见李义的眼神还是恶狠狠的没什么变化,公子白的脸色变得面罩寒霜,冷冰冰地说:“就凭你们哥俩想找我的麻烦还不够,C市社经联的铁力发一样被我摆平,不信你可以打听一下。既然你们要接着打这场官司,就要把结果交给法院判决,少给我整其他的,不然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你们哥俩都给我老实一点儿,别打我和老汪家的主意!”李义带人来找麻烦的原因,公子白用脚后跟也能想出来,对于这种混子道理讲不通的情况下,只好来硬的,只要让他觉得你比他狠,他就会怕。公子白一番劝解之后紧接着一番恐吓,把摔得七荤八素的李义给弄懵了。为了避免更多的废话和麻烦,公子白拍拍身上的灰尘在看热闹的人群围上来前,扔下李义给众人参观自己往大厦内的办公室去了。 “开真车和电脑里的模拟感觉真的不一样啊!这回可过着车瘾了,哪天有机会再开一次!”李宠眉飞色舞地说着,看表情是在等公子白的表扬。 “你的起步技术是没的说!”公子白夸奖道。连车钥匙都不用就能把车打着火发动起来能说技术不高吗?公子白想不夸他都找不出借口来。 “其他的呢?我在电脑上可没少苦练,看我那两圈转的有没有专业水准?”李宠对自己的技术非常自信,认为公子白没有夸到点子上,继续启发他。 “说实话,通过刚才的观察,我不但确认了你的技术水平,而且连你应该开什么车都为你想好了。”公子白很认真地对李宠说。 “你说我可以开车了?快说我开什么车好?宝马还是奔驰?”李宠急切地想知道。 “宝马和奔驰根本满足不了你的需要。”公子白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然后很郑重地对李宠说:“现在最适合你的就是——碰碰车!你刚才撞栏杆的那下实在是有水准、足够帅!” “你笑话我!不是你让我去教训李义的吗?所以我才撞他的车的,我的驾驶技术可不含糊,你这是侮辱我……”在李宠的不满声中公子白回到了律师事务所。 回到所内,公子白没有立刻投入到他们每日中午的“拱猪”事业中去,而是先给汪平家里挂了个电话。既然李义能带人来找他的麻烦,就表示李氏兄弟也会去找汪平的麻烦。汪平和他的老伴儿两个人还住在李勇要求他们腾让的房子里,那处房子的所在李氏兄弟是知道的,为了避免危险公子白建议他们暂时搬到女儿家住上一段日子。没想到这个汪平倔强的可以,听到公子白的警告反倒发起了性子不肯搬走,说是要和李家斗到底,要看看那两个小子能把他一把老骨头怎么样?公子白的头当时就变成蜂巢,嗡嗡的响个不停,无奈之下又给汪平的两个女儿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去劝劝汪平尽快搬家。 作为律师,只要尽职尽责地为委托人打好官司就行了,就是遇到这种危险情况只要尽到必要的提醒义务就可以了,没必要为这个过于烦心。经历了这个案子的一审二审和这次的重审以及汪平当庭死亡事件的冲击,公子白有些后悔接了这件案子。依据事实和法律尽自己的职责为委托人的利益服务是没有错的,而事实却是原本有旧怨的两家之间在时隔多年后开始算一笔讲不清道不明的糊涂帐、良心帐,帐没算明白神差鬼使无中生有地又添了新仇,这个官司打下去事情也许会查清,冤仇却是解不开了,自己在维护委托人的眼前利益的同时,委托人以后的危机也正在形成,公子白意识到自己正在扮演尴尬的角色。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更为有趣,汪平老两口死活不肯搬到女儿家去住,为了他们的安全两个女婿不得不轮流在他们家值班。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汪平家一切如常,没有遭到公子白推断中的骚扰。难道说李氏两兄弟被我给镇住了,估计是打听出本人真的摆平了社经联的老大铁力发害怕了,公子白坐在椅子上正进行自我陶醉,还没进入状态手机就响了。 一看是汪平大女婿的电话,公子白就紧张起来,别是汪平老爷子出事了吧。“喂,对是我。我知道了,马上过去。”放下手机,公子白心中稍安,不是李氏兄弟打上门去,而是汪平近几天感觉身体不适,怕步了李勇的后尘,想请公子白到家里帮忙写下遗嘱。有了李勇的先例,公子白在前一次与汪平见面的时候就仔细观察过了,这老爷子再活十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估计是这段时间为了案子的事着急上火得了小病,不过年纪大了有这种想法也是正常的。公子白收拾了一下随身的东西,出了大厦往汪平家去了。 前几次和汪平见面都是在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汪平家公子白从来都没去过,按照地址公子白找到了汪平所住的单元楼。一个很普通的住宅小区的很普通的七层住宅楼,没有电梯、被各种杂物侵占而略现狭窄的楼道,有一盏没一盏的感应灯,公子白一边上楼一边在心里暗笑,真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汪平的两个女儿每家的住房都在一百三十平以上,而且就是再为老两口买个新房也没问题,可这两位就为一个“气”字硬是对这个破房不肯放手,其中滋味只有他们自知了。 敲了敲四楼正对着楼梯口的房门,公子白被让到了屋里。汪平家是一个五十多平方米双阳一室一厅的格局,不是很大的客厅里摆放着简单古雅的桌几,一具厚重结实的实木书架占据了客厅的一面墙,书架上摆放着几百本古旧的书籍,与被书本充满的各格相比书架的最上一格只放了一本比其他书籍宽大一倍厚约一寸的暗黄色书籍,一副“诗书传家”的隶书横幅挂在书架对面的墙壁上,一进门一股书卷特有的气息迎面而至,好一派书香门第的格局。 放下对满满一架书的猎奇之心,在汪平大女婿的陪同下和多虑的汪平老两口谈起了关于遗嘱的事。谈来谈去,就谈到关于客厅里这一架古书的处理问题。说到书汪平和他的老伴儿立刻来了精神,谈话也开始跑题,老两口滔滔不绝地向公子白介绍起他们的书来。书架上这些书是从汪家十代以前开始收集和传承的,而且在没搬到这里之前一直放在已经被拆掉的祖屋里,汪家子孙即使不在那里居住也要有专人来照看这些书,除了增加藏书外严禁随意搬动,严格到即使看书只限从架上取阅不得带出屋外的地步,对于这点汪家只有一条“书乃汪家福荫所在,擅动藏书必有大祸”的祖训。对于如此怪异的祖训汪家子孙却是遵从无疑,而且汪家确实每代子孙都衣食无缺,到了后来汪家子孙便将这种结果归功于这架祖上传下来的书是家宅风水布局的关键所在更是不敢妄动。直到汪平这代,实在被李勇父子逼得没办法才搬离了祖屋,对于这架书也是出于安全考虑二百多年第一次离开原位。 有了汪平的介绍公子白借口开开眼界到书架跟前仔细看了看那些藏书,这一看更让他吃惊不小。书架上最早的一部分藏书多半是佛经道典的古版和手抄本,而且绝大部分都开了光,再往后一些诸子百家的书籍才开始逐渐增多开过光的却少之又少,到了最后根本没有,但这些书无一例外的是难得的古籍珍本,随便拿出一本到外面其价值也远远超过汪平所住的这间屋子。至于最上面一格放的是什么书,公子白由于海拔不够,又不好意思翻动没有看仔细,但也隐约感觉出那里面隐藏着某种力量,而且比下面开过光的佛经道典的能量更为强大。用开过光的书籍作为阳宅风水布局中的关键所在虽说不常见倒确有其事,看来汪家祖先可能是怕人外人知晓坏了风水为了子孙后代的前程故意订了一条模糊的祖训,后世子孙又附会前人才搞出这么多古书来的吧,公子白在心里对这架不幸搬迁的书下了结论。 见识完了汪平的书,公子白适时地将话题转回遗嘱上面。接着谈了一阵后将汪平要立遗嘱的具体内容确定下来后,商定第二天到律师事务所去办理遗嘱见证的手续后,公子白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个拖了这么长时间的案子还让他额外地多了一项业务收入,好心真是有好报啊。公子白满意地喝了一口茶,发现汪平老两口和他们的大女婿都在满头大汗。立个遗嘱而已,又不是马上要死至于这么紧张吗,公子白暗自嘲笑汪家三人,旋即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当时正值夏末,气温确实很高,但屋子里的空调一直开着,进屋的时候感觉还很凉爽,这时屋子里的温度却比外面的还要热,任凭空调嗡嗡的响屋里的空气跟凝固的水泥一样感觉不到丝毫流动。再往窗外看,窗外蓝天白云高楼大厦看似平常景象,公子白瞧在眼里却是心惊肉跳,进屋已经两个小时了,窗外还是他刚进屋时看到景象,太阳的位置和白云的形状一点儿都没改变,这难道不奇怪吗?这个屋子在他进来后就被封闭了,他和李宠却毫无知觉,怎能让公子白不惊。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公子白借口去卫生间离开汪家三人的视线,他想到卫生间后开了妖力空间到外面去看看究竟,最好能在外面就把这个屋子的封锁破掉,省得汪家的人大惊小怪。可是公子白的如意算盘落空,妖力空间打不开了。 “老大,别试了。封锁这个屋子的是个高手,他把整个屋子封锁的同时,把与这个屋子相连的空间联系都割断了,不突破他的封锁是开不了妖力空间的。咱们现在就像鸡蛋壳里的鸡雏,不自己打破蛋壳出去就会被闷死在里面。”李宠对急得满头大汗的公子白说。 公子白早就听说有封闭和锁定空间的法术,可一直没遇到,这次算是开了眼了,居然让他引以为豪居家旅行逃跑防身必不可少的妖力空间失去作用,闷在屋子里面洗桑拿,他心里这个窝火就甭提了。 “居然跟我玩阴的!看来想不惊动客厅里的三个是不行了。”少了妖力空间这个方便条件,公子白还真不适应,如果不想法尽快破开封锁自己倒好办,客厅里面的三位尤其是两位老人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搞不好汪平的遗嘱不但即时生效,还要多写三份才够用。 回到客厅里,公子白装作无事的样子走到窗口向外看了一眼,这次看到的不是蓝天白云的景物,站在窗口向外看入目的只有一片不刺目却让人心悸的暗红色。看来真的是给闷在屋里了,同时汪平的大女婿受不住闷热开始研究是不是空调坏掉了,汪平更是把电扇也打开了。汪平和他的大女婿同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电扇和空调都在运转,可是屋子里的空气竟不流动,两个人都发出了惊叫。 第九章 第五节 险死还生 纸终究包不住火,既然同在一条船,只有先度过眼前的危机以后再解决其他的问题了,公子白横下心决定要作那只啄破蛋壳的小鸡。主意打定后,公子白运足全力朝窗外劈了一记掌心雷,李宠也在同时发出了一记阴雷,两道雷在空中汇合形成一个半红半黑不断旋转的光球击在窗外如血的红幕之上。公子白和李宠在几次对敌后研究了一套合击的法门,两人合击发出的法术威力要比单纯一人使出的至少大上四倍,这颗结合阴阳两种能量的炸雷便是其中一种,巨大的能量瞬间在窗外封锁空间的壁障上爆发,窗外的红幕产生了剧烈的震动但没有破去,更强大的反震之力倒卷而回,汪平家的窗户立刻粉碎,无数玻璃碎屑和强大的冲击波都招呼在公子白的身上。公子白被震的凌空飞起插着一身玻璃片倒栽回客厅的中央,一张茶几不幸作了他的垫背被砸的四分五裂。 幸好汪家三人不在窗边,不然就凭着一堆碎玻璃也能要了他们的命。看着公子白满身是血的摔过来,汪平的老伴儿当时就吓晕了,汪平和他的女婿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血肉模糊的公子白在翁婿两人惊异的眼神中从地上爬了起来,首先抓过了他的皮包,用带血的手在里面掏出三枚玉符,另一只手把昏倒在地的汪平老伴儿扶起来交给他的女婿扶着,然后把玉符塞进他们三人手中。 “拿着它,不要乱动!等一会儿再跟你们解释!”公子白抹去脸上遮挡视线的血,制止了汪平女婿打110报警的举动,这位老兄肯定是以为谁往他们家窗子里扔手榴弹呢。 “李宠形势危急不用隐身了,出来一起上吧!”公子白一边把较大一点儿的玻璃碴儿从身体里清理出来,一边对李宠说。他的肉体自动愈合的速度太快,小一点儿的玻璃碴儿可以自动逼出体外,大一点儿的如果不及时清理一下就要长到肉里,到时候还得进行二次手术。这点伤虽说要不了他的命,但还是很疼的,公子白决定以后决不在封闭性的空间,特别是有玻璃窗的地方使用这种合击的炸雷,幸好自己和李宠的道行还不是很高,不然就把自己给挂掉了。 李宠虽然没被玻璃碴儿伤到,但反弹回来的能量也把他震得头昏眼花,现身出来的形象都跟豆腐脑似的乱晃。“这个鸡蛋壳还真他妈的硬!”吃了个大亏,李宠气得直说粗话。看到凭空又多出一个飘浮的小孩,汪平的女婿脖子一歪吓昏过去了。 客厅里不断上演昏倒事件的时候,外面的的红幕也起了变化,原本作为假象幻化出来在窗口景色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明目张胆的逐渐逼近逐渐收缩的暗红色光幕。暗红色的光幕逐寸移进了窗口,并且在天棚和另两面的墙壁上也出现了逐渐逼近的光幕,整个客厅惟独地面和书架后面的那堵墙没有出现光幕。整个客厅内的压力逐渐的增强,一些单薄的玻璃和塑料器皿在压力作用下已经开始爆裂,公子白等人就像高压锅里的沙丁鱼在高压和酷热下等待成为罐头。情势所逼,没有昏迷的汪平拼着老命把他的老伴儿和女婿拖到了书架下面,自己也因为巨大的压力呼吸困难眼球外凸了。 李宠和公子白几次试图合他们两者之力制造一个阻挡红幕这个空间壁障的全新法力空间,但在红幕的高压和强力收缩下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完成。失败了几次后,公子白失去了耐性,唤出长刀翠玉拿在手上。“看我的以点破面!”公子白的什么“地煞”、“天罡”、“鬼泣”的招法都没法在这个小客厅里施展,无奈之下选择了集中全力于一点、锥子穿破布的战术,将所有法力和体力集中于刀锋之上,对着正在逼近的红幕全力刺过去。 长刀刺在红幕上,先是猛然一顿,接着手上一轻显然是刺穿了红幕,公子白心中大喜拖刀在红幕上猛离一划,嘴里嚷道:“给大爷开!”本以为可以把红幕似的空间壁障划出个缺口,或者捅个大窟窿什么的,可他高兴的太早,除了手上有一种用木棍搅一锅胶水那样粘连的感觉外,刀刃过处红幕上没有任何痕迹。 “靠!抽刀断水水更流吗?”眼前的令人沮丧的结果气得公子白把初中时候老师让背的名句都念出来了。 “是不是速度上出了问题?”跟步步进逼的红幕作角力的李宠插言到。 “也许吧?明明刀子已经透过去了,就是破不开,这鸡蛋壳不是硬的,倒像是牛皮糖!”公子白边回答,边愤怒地变幻了十八种用刀的手法,这些囊括了武林秘籍和武侠小说里所记载的所有技巧的刀法还是对这个捅得进去却割不开的空间壁障没办法。 “老大,你的刀让我有点儿灵感,你闪开让我来试试!”李宠见公子白的长刀可以透过这该死的红色壁障,得出将力量集中于一点儿可以穿透壁障的结论,所以决定以自身作为武器试上一试。待公子白闪开后,李宠向后退,直退到那堵没有红幕出现的墙跟前,与他前面的红幕拉开了最大的距离,然后尖啸一声头前脚后如同子弹头一样射向对面的红幕。李宠打算以高度集中与头顶的能量和电光火石的速度一举穿过红幕,然后在从外面将空间封锁打破,可是怪异的红幕不买他的帐。当李宠撞过去后,红幕在他撞到的位置突然随着他的去势凹陷下去,顺势化解了他大部分的冲击力,在凹陷到一定程度,李宠的去势将劲之时有突然强力的反弹回去,可怜的李宠就向一只被弹弓射出去的泥球一样倒射回去,瞧他勉强稳住身体的样子就知道又吃亏了。 “这是什么玩意嘛?搞出这东西的简直就是变态!有种出来跟老子单挑!”公子白无计可施,站在高高的书架下面使出了讨敌骂阵的招数,希望把设计这个空间封锁壁障的“天才”激出来,即使对面交手不敌也总好过不明不白地成了人肉罐头、压缩干粮。 “冤有头、债有主,你到底是冲着谁来的?冲着我的话,就不要把汪平一家拉进去;冲着他们一家的话,干嘛不通知我一声就发动?我可是妖狼族的食神、威镇魔界的食魔人、本市最年轻有为的律师,惹着我你还想好吗?再不出声我要问候你母亲了!”公子白报了一串好像在追悼会上才能念出来的字号,结果还是没有回应,最后公子白不得不实现他的诺言,开始问候设置空间封锁的那位的母亲以及所有亲属。 “老大,在没办法的话就真的玩完了。这种死法可真是亲密无缝啊!”李宠说出了他的判断。 说话间,逼近的红幕已在公子白前方等人三尺远处,公子白等人紧靠着书架,书架左右两面的红幕离书架的两侧边缘已不足一尺。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空气已被高度的压缩,他们身后厚实的实木书架也不堪重压似的嘎吱嘎吱作响,公子白和李宠的身体还能顶住,汪平和昏迷的两个人若不是有玉符发出的青光护体,恐怕早就被压成午餐肉了。公子白和李宠束手无策之际,收缩的空间壁障却停了下来。 “老大,该不是施法的人后劲不足,支撑不住了吧?”李宠摆脱了轻微脑震荡的症状问了一句。 “我看未必,没准是积蓄力量准备做最后一击。赶快想办法吧!你老大还年轻,不想英年早逝。”公子白料想,困住自己的家伙要想放手或者现身刚才自己开骂的时候就应该露面了,可这么半天都没露面自己又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如果想灭了屋里的人这时不动更待何时,所以公子白更加紧张。 公子白和李宠静静地和红幕状的空间壁障对峙着,屋子只剩下汪平因恐惧而显得粗重呼吸声,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一秒钟好像一世纪一样漫长。公子白拼命让自己冷静可头上的冷汗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流成一条小河,这种充满恐惧和未知的等待比毫无准备的天崩地裂更考验人的心脏。在公子白的第一滴汗珠跌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轻响的时候,他的预言也成了现实,要了命的红幕像远古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在瞬间闭合,挟雷霆万钧之势想把公子白等人碾碎压扁。 苦无对策的公子白下意识地双手抱头双眼禁闭,等待死亡的光临。可等了半天也没有死的感觉(虽然公子白不知道死的感觉如何,但活着的感觉他还是有体会的),忍不住睁眼观瞧。 “人不该死总有救。这句话一点儿不假,老大你真是傻人有傻福啊!”李宠到底比公子白见的场面要多,虽然红幕压过来时也觉得无法幸免,但还是很光棍地睁眼瞧着。没办法,公子白是一次都没死过的人,李宠是至少死过一次的鬼,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公子白的表现是没法和李宠相比的。睁眼的李宠看得真切,红幕压下迫近书架三尺的范围时,书架上的几十本被开过光的佛经道典突然发出金色光芒,几十道金光交织成网挡住了压过来的红幕,公子白等人也因此免了一死。“老大,我建议以后你要多参加一些极限运动,让你的胆子和定力在长一长,不然以后你真的要死时也是这副熊样,破坏了你的光辉形象不说,我的脸也没地方放啊!”见到公子白抬头观看,李宠提出了自认为极有建设性的意见。 “都这节骨眼儿了你还拿我开玩笑,你不知道我刚才受的精神创伤有多严重啊!闲着没事就盼我死,你真是当鬼当自在了想拉我一块儿,没门儿!”公子白对李宠的这类意见从来都是嗤之以鼻。“我们这是暂时没事,谁知道这金光能支持多久?”公子白不无顾虑地看着从书架上发出来的金光。 公子白和李宠相互讥讽的时候,书架上放出的金光和下压的红幕斗在一起。金光向外冲,红幕向内压,几次拉锯后战线又回到了距离书架三尺远的地方。 “小李,我们把试着把法力注入金光之中如何?这金光是正宗的道法产生的,和我们两个的法力不会起冲突。”公子白仔细辨认了金光的性质后认为金光是他们冲破封锁的希望之光,只是这希望之光的力量不是很强只能挡住红幕却无法突破,他招呼李宠是想同金光合力冲破红幕的封锁。李宠当然同意他的意见,如果不懂利用这个机会,那才是该闷死在蛋壳里的傻鸡呢! 正当公子白和李宠凝神运力即将出手的时候,金光突然暴涨,在书架最上格那本令公子白觉得奇怪又没看到究竟的书里射飞出一团流光溢彩绞扭在一起无法识别的符文。那团符文飞到金光上部一阵急旋,随着符文的旋转空中隐隐传出伴着仙乐的梵唱(公子白没听过仙乐也不懂颂经,但当时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此清晰和肯定)。在仙乐和梵唱声中符文一分为三融入金光之中。本来已经暴涨的金光在符文汇入后变得异常刺目,公子白只觉得眼内金黄一片别无他物。刺目的金光宛如爆炸的太阳四散飞射,公子白耳轮中依稀听见一声凄厉的嚎叫,红幕在金光飞射下如撑破的鸭绒枕头般七零八落后消失无踪。屋内众人觉得身上压力一轻,睁眼再看时屋内既无红幕也无金光,除了满地的玻璃碎屑和破烂的家具外一切如常。 “老大,别发呆了。不管怎么说危机解除了,赶快看看他们三个有没有事,完了再研究吧!”在红幕散去,空间封锁被破掉后,李宠只提醒了公子白这一句就急冲冲地从窗口飞了出去,而且一直飞到千米的高空。不用问,他是去查看敌踪了。差点连小命都送掉,不搞清是什么东西在背后捣鬼怎么成! 公子白闻言赶紧去检查无一例外地瘫在地上的三个人。汪平张大的嘴巴到现在还没合上,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一个正常人来说过于刺激,屋内的景象让这个老人无法用做梦作为自欺欺人的解释来逃避这个可怕的现实,如果他像老伴儿和女婿那样一开始就吓晕了反倒不会如此。看到汪平惊吓过度的样子,公子白赶紧掏出一粒朱砂安神丸扔到他张开的嘴里,怕不见效还用剑指在他背后画了道安魂收惊符,符画完了公子白在汪平的头顶轻拍一掌,汪平才如梦初醒般“啊”的一声叫出来,张开的嘴也闭上了。其他两个人的症状就轻多了,没有受到太多的惊吓,不过是在空间锁闭的时候受了点压力并且有点轻微缺氧。 “汪老先生,您先别说话别乱动,休息一会儿对您的身体有好处,待会儿我还有事问您。”公子白扶着老人在一张完好的椅子上坐下,瞟了一眼还在书架最上格的那本书后,去打开房门。 因为汪平的老伴儿和女婿都有点缺氧,而且屋子里还残留一点儿令人不快的气味,公子白想把房门打开,在开着的门口和已经破烂的窗口之间形成对流的空气,让被闷了许久的汪家三口呼吸点新鲜的空气,尽快恢复。可公子白一开房门就看见了两双血红的眼睛和迎面劈过来的两把砍刀。 第九章 第六节 迷雾重重 公子白开门放风本是好意,而且刚才是九死一生,自己的一口气还没喘匀,哪料想门口还埋伏着两个刀客。不过就算是出乎意料,这两个刀客要想砍到公子白除非他们是李寻欢或者傅红雪的徒弟,公子白在刀锋之下急退入厅,两个刀客只砍到了因公子白瞬间的高速运动留在他们视网膜上的残相。两个刀客一刀落空,推门而入,若不是公子白被突袭后急速后撤仓促之下收势不住根本不会让他们有进屋的机会。 公子白站定后,仔细打量了两个刀客后竟笑出声来。“我当是那路武林高手,原来是你们两个混蛋!李义,我跟你说的话你当耳边风,非逼我废了你们哥俩吗?”公子白笑后换成了怒容。这两个袭击公子白的刀客竟然是李猛李义兄弟二人。 “生死无所谓,戾魄自横行!”李氏哥俩对公子白的话充耳不闻,依旧红着眼睛挥着砍刀冲了过来。 这两句怎么听着耳熟,公子白一边在心里纳闷,一边躲闪着李氏兄弟的攻击。在这期间公子白把李氏兄弟踢飞五次,打倒四回,虽然公子白留了手,但他们每人身上至少断了三根肋骨,如果是正常人早疼趴下了,他们俩却像没事人似的跌倒了爬起来继续攻击。不是打了兴奋剂,就是战神转世,这是东方不可能遇到西方传说中的狂战士啊,公子白越打越奇怪。 “对了,老子想起来了。你俩刚才哼唧的两句,跟你们那个成了厉鬼的老爹说的一样。我得仔细看看你们是不是中邪了!”公子白终于想起了李氏兄弟说的那两句话的原版。两个活人竟说出了一个死鬼说过的话,能不奇怪吗?公子白一开阴阳眼,立刻在李氏兄弟身上发现了问题。李氏兄弟的头部被一团暗红色的戾气包围,而且这戾气是粘在他们的魂魄上的,他们的症状跟李勇的一样是得了白无常所说的那种传染病,正是这团戾气控制了他们的神智让他们成了战神。找到症结所在的公子白又想起白无常所的解决的办法,震荡自己的魂魄非要达到元神成型的境界才成,不然就自己把自己的魂魄给弄散了,相当于彻底的自杀,这招公子白没能力使也不敢使,不过对付在别人身上而且范围还很小的这种戾气他还是有办法的。 “神电无形,惊魂不定!”公子白双手掌心闪现两道符文,迎着李氏兄弟冲了过去,在擦身而过的空挡,公子白的两只手掌左右一分准确地按在李氏兄弟的头顶上,成功地将惊魂闪电打入了李氏兄弟体内。惊魂闪电入体后真的起到了惊魂的效果,李氏兄弟的魂魄和身体在强烈的电流下狂颤不已,尤其是被公子白重点打击的头部。随着魂魄的颤动,粘附在李氏兄弟头部的戾气飞散开去,见火候已到,公子白双手一翻,两张安魂定魄的纸符落在他们的头顶。纸符及体,李氏兄弟停止了颤抖恢复了神智,紧接着发出两声残叫,痛得满地打滚。既然恢复了神智,他们刚才被公子白打断的骨头理所当然的要向大脑诉苦了。 “真是拿你们两个活宝没办法,刚才的勇劲哪去了?就是出来混,忍痛也是装英雄充好汉的基本功啊,这都不行,怪不得黑社会都不收你们呢!”挖苦了李氏兄弟两句,公子白很人道地用法力帮他们止住了疼痛,接着把折腾得毫无力气的两人一手一个拎着扔到墙角开始问话。 “认得我吧?我的厉害领教够了没有?”公子白拉过一把三条腿的椅子坐到了两人面前。 “认得,认得。我们查过,社经联的铁力发真的栽在你的手上,我们按照你的话没动汪家的人呐?”李义的很委屈地说。 “没动?瞪着眼睛说瞎话,你们哥俩拎着砍刀杀上门来,还说没动?信不信我拆了你们卖器官?不然我给公安局打个电话,就说你们两个持刀入室意图杀人。看你们的刀和这个破烂的屋子,不判你们个死刑、无期,也要判个十五年有期徒刑,到时候……”公子白知道他们被控制了神智,可能对自己的行为没有知觉,但不先用话镇住这两个小子,恐怕他们耍滑头不讲真话。 “我们在哪?怎么是这里?我们干了什么?我不知道啊!”老大李猛看见了公子白身后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汪平和地下躺着的两位,知道这里是汪平家,但自己和弟弟究竟在这里干了什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表情十分惊慌。 “你们俩撞开门,拿着刀进来砍人,最后被我制服了,就这么简单。不过有这些就足够你们坐牢,或者让我发火宰了你们的了。”公子白的面目更加狰狞。 “不是这样的。我们真的什么没想到这里,也不知怎么到这里的,求你不要报警,放过我们吧!”李义也看清了状况,不管怎么说自己和哥哥持刀入室是个事实,而且眼前的这个律师是比黑社会老大还狠的角色,面对不是坐牢就是挨宰的结局,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旁边的李猛也和李义一个德行,一脸哀求之相。 公子白趁着李氏兄弟刚刚恢复神智,心理最茫然最脆弱的时候连唬带吓的控制了他们的心神,这样做除了防止他们再来找汪家的麻烦外,还能让他们乖乖地对他以后要问的老实交代。“那好,老实告诉我,在来这里之前你们到过哪里,接触过什么怪人或者怪事,回答的好我就说服汪老不追究你们!”公子白见时机成熟问了他真正的问题。 “上次见过你后,我们就去查了一下关于你的事情。查实后就一直在歌舞厅那边,这中间没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李义努力回忆了半天说。 李猛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在一个小时前,我俩回了老房子那里,从小在那长大,虽然房子被拆了,但还是想再看一看,以后再去就不一定成什么样了。触景生情我们就又谈起汪平和你的事,发了几句牢骚,接着就发现到了这里,在这中间的事我想不起来了。”李猛比李义的心细一点儿,其实他们俩为什么不知不觉地到这里杀人才是他们遇到的最大的怪事。 “发了两句牢骚?不是破口大骂吧?”公子白盯着李猛问。李猛的脸色就是答案,其实他们不光是破口大骂,还把李、汪两家的旧事叨咕了一通,对着废墟发泄了好一阵子。“你们知道就这些?”公子白不理李猛的表情继续问。 “就这些!”兄弟俩异口同声地回答。 “你们可以走了。我不会报案,也不会卖你们的器官了,不过你们要记住,你们可以请最好的律师,甚至去收买法官来和我打这个官司,但绝对不能再打汪家人的主意!不然我就只好用你们的器官多救两个好人了!”公子白扭曲着脸说,看着像小鸡啄碎米一样连连点头的李氏兄弟他又加了一句,“出去赶快去医院把你们的肋骨接上,十五分钟后还会疼的。” 李氏兄弟如获大赦,互相搀扶着逃离了汪家。 “老大,你刚才的样子活像一个无恶不作的黑社会老大,而且表情那么夸张,用得着吗?”李宠在公子白开始审问李氏兄弟的时候就回来了,一直在旁边看公子白的表演,现在出来做评论。 “不吓住他们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报警?除非我为汪家三位写好说辞,他们还得背熟了不出差错,才能把屋里这个局面掩饰过去。警察不是傻瓜,这屋里跟手榴弹炸过似的,就凭他们拿两把片刀能搞出这个场面来吗?而且看汪老现在的状态,警察一来他还不一定说什么呢?”公子白一副被逼无奈,客串坏人的表情。 “对了,你出去有什么发现吗?不能白让人摆一道,起码也得让我知道原因吧?我这衬衫、领带和西裤上除了洞就是血,从死人堆里出来的士兵都比我漂亮,这总得有人赔偿我的损失吧!”想起设计他的家伙,公子白简直火冒三丈。 “老大,我出去的时候看到一个暗红色的影子掠过。在高空看得更真切,这影子遁走的方向应该是上次去过后就被拆的那片平房区,而且在那片已成废墟的平房区上空转了几圈后就消失不见了。还有,从气势和形状上看,这个影子是魂魄所化,但绝对不是人的魂魄,到底是什么我一时判断不出来。怕你这边有事,我没敢跟过去马上返回来,结果还是没看到你制服这两个小子的好戏。”李宠向公子白汇报了他侦察到的情况。 “从刚才李家哥俩说的情况看他们是在李勇原来的老房子那里中了招被戾气上身的,而算计我们的家伙又消失在那个平房区,看来问题很可能汪、李两家的老房子上,我们得去看看。在去之前还要弄明白一件事。”公子白分析完了情况,把头转向了汪平老人。 汪平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奇异恐怖的事情,直到公子白把李氏兄弟赶走后才颤抖着站起来,伸手去扶躺在地上的老伴儿和女婿。公子白走过去帮他把两个人抬到卧室的床上。 “汪老,他们没事,很快就能醒过来。不管您是否相信鬼神玄异的事情,刚才的事却是您亲眼所见,事实就摆在您面前不由你不相信,而且这事还关系着您的生死。如果刚才的事光是冲着我来的,就不会等我到了您家里才发生,而且李家哥俩也绞了进来,这不能说是巧合,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次袭击是冲着你我一起来的。”公子白让汪平重新坐好,把从上次开庭李勇猝死并且化为厉鬼,到刚才李氏兄弟迷失本性入屋杀人的事从头至尾讲给汪平听。 “从李宠的汇报和李家哥俩交代的情况分析,还有您家奇异的祖训来分析,问题很可能出在您家的祖屋上。在去您家祖屋调查前,请您先将书架最上面的书让我仔细看一下,可以吗?若不是它,刚才我们就全没命了!”公子白不管汪平能不能接受现实,先把事情了来龙去脉和他讲清,然后提出了重点问题——借他家的镇宅之宝研究研究。 “刚才的事,若非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我现在一点儿主意也没有了,既然公子律师有这个本事,还希望设法救救我们一家!”汪平从公子白嘴里听到的事情和刚才发生的事一样是闻所未闻,已经是心乱如麻,唯公子白命是从了。 搬了张椅子垫在脚下,汪平郑重地把书架最上面那本书捧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指着这本书说:“这是汪氏族谱。汪家历代相传,只在持谱的族人死亡时,他的继承人才可打开族谱将其生平记载在上面。这本族谱一直按现在的布局放在最上面的格子上,我只有在父母去世时才开过两次,不想却是它救了我们的命。既然事关重大也顾不得祖上规矩,请公子律师过目吧!” 原来是本家谱,怪不得放到了最高的地方。供奉族谱的事公子白见多了,但能放光喷符、救危解困的族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既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汪家的祖屋,这些书尤其是族谱一直都放在祖屋里面,并且还有不准妄动的祖训,在刚刚更是由这些书特别是这本族谱发威才破了空间封锁,保住了屋内众人的性命,那么族谱之中极有可能藏着破解迷团的线索和答案。所以在没去平房区调查之前公子白想先看看族谱中的奥秘做到有备无患。 “李宠,你也过来开开眼界。”公子白招呼李宠一起观看。 “瞧外表没什么特别的,不知道内容能给你什么启发?”李宠望着暗黄色上面只有“汪氏族谱”四个魏书大字的书皮说。 公子白没有答话,轻轻翻起书皮露出了族谱的扉页。在扉页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团扭曲无法辨认的墨迹,乍一看就像不识字的小孩东一笔西一划的乱涂乱画。望着扉页上的墨迹,公子白一脸疑惑,李宠一脸惊异。 “在家族的族谱上居然有乱涂乱画的扉页,实在是不合常理,里面一定有文章。”嘴上这么说,可扉页上的墨迹到底有什么意义公子白根本看不出,不由将咨询的目光投向李宠。“咦!你一脸吃惊的样子,不用说是从上面看出什么来了?赶快讲来!”看到了李宠的表情,公子白就知道他肯定有所发现。 “老大,你平时不好好学习,连最基本的符咒都还没学全,哪能看懂这个高级的符咒。”李宠故意卖着关子。 “快说吧,就当给我上课了。”为了快一点儿知道这一片墨水是什么公子白只好放低老大的姿态,满足一下小鬼的虚荣了。 “刚才从书里面飞出来的那一团符文,你不是没看懂吗?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看清楚。不过后来那团符文变成了三个金符,那三个金符你总该看得懂吗?”李宠问公子白。 “那团符文我没看懂,不过后来的的那三个金符我看懂了,分别是破邪符、镇邪符、辟邪符。这点基础你老大我还是有的。”公子白很自信地回答。 “告诉你,那团符文就是画在扉页上的这些墨迹。这是一张集破邪符、镇邪符、辟邪符于一体的三合驱邪符。这三合驱邪符专门克制戾气、怨气、杀气、煞气,道法中常提的‘三合克四气’的说法就是指这个。在汪氏族谱的扉页上居然出现一张合符,汪氏的先祖不简单呐!”李宠给公子白解释了扉页上墨迹的意义。 听了李宠的解释公子白也吃惊不小。通常的符咒,每张只有一个特定的用途。使用符咒者通过书写和施放符咒来完成施法,能够熟练地把功用不同的符咒组合使用达到特定目的就可以称为符咒术的高手了。把功用不同的几种符画在一起合成一张新符,在施放后同时实现几个目的的能力称为合符力,用这种法力画出的符称为合符。要想达到合符的境界,除了精研符咒术外,至少还需要三百年的道行,由于寿命所现在人界很少有这种具有合符力的法师出现,合符更是少见。若不是李宠随父亲绝尘多年有过类似的经验也不敢断定扉页上所书的竟是一张难得一见的合符。公子白在刚接触符咒的时候确实听李宠说起过合符的知识,他没那么多道行,顶天是把两种以上的符组合一起使,这种完全契合不同符咒化为一体的能耐他还没有。汪氏先祖把一张合符做了族谱的扉页,其目的绝非装饰那么简单。 “往后翻,也许有说明。”李宠催促公子白继续翻动族谱。 公子白翻过扉页,在族谱的第一页写着这样一段话:吾自幼入山学道,三十年方有所成,与游历途中觅得风水灵秀之地,遂小兴土木结庐定居。为保汪氏子孙香火永传,特立族谱、收众家经典于一架,上集灵气下镇妖邪,庇佑汪氏血脉传承。架内族谱经典不可妄动,后代子孙切切紧记!汪尔庆手书。 “这一定是这个族谱上的第一代家祖了。没想到他还是一个学道之人。但他只说了族谱是他立的,致于那张三合驱邪符是怎么回事却只字未提呀。”李宠看完了族谱的开篇寄语后说。 “他这段话里有矛盾的地方。既然觅得的是风水灵秀之地,为什么要立族谱集经典来镇妖邪?风水灵秀之地怎么会出妖邪?这段矛盾的话结合扉页上的符正好说明了这个汪尔庆要用风水之说掩盖镇邪的目的,毕竟这样说不会给后人过多的顾虑。”公子白推测道。 看过第一页,公子白又翻到第二页,这页上是汪尔庆的儿子对其生平的记述,其中简要叙述了汪尔庆的生平,在最后一段写道:“生平以道法助人,积善无数,为乡里称颂,而未将道法传于吾等,立诗书传家之训,卒年九十九岁,无疾,坐化于内室。” “难道说汪尔庆修道有成,积善仙去了?平常人可达不到年寿近百无疾坐化的境界。”公子白对汪尔庆的死在心里画了个问号。 接下来的两代汪家人丁兴旺,而且不乏在朝为官或大富大贵之人,在汪尔庆以下第五代的记载中,族人将汪家兴旺渐渐归功祖先的阳宅风水布局,即使如何富贵都没有抛弃祖屋和妄动藏书,而且每代均在祖屋内增加藏书,希望以此加强风水气运,并在在族谱中明确立下了汪老口中“书乃汪家福荫所在,擅动藏书必有大祸”的祖训,但是汪家人的福是什么其族人都能理解,可所谓的“大祸”在之前和之后的记载里都没有明确的说法。 翻完了汪氏族谱,能够肯定的只有汪家先祖是个修道之人,出于某种不愿明言的目的将带有三合驱邪符的族谱安置在祖屋之内。依据三合驱邪符的功用推断汪氏祖屋不光是风水灵秀那么简单,至少下面镇压着某种东西,三合驱邪符正是这种东西的克星,所以祖屋不可擅离族谱和下面的藏书不可妄动。看似正确的推断并不能代表真理,基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一经典唯物论断,公子白决定要按照所有线索的指引到汪氏祖屋的废墟去实地考察一下。为了防止被回马枪命中,公子白特别交代了汪平等人不可擅自离开住所,如有危险可继续在书架下躲避后,带着李宠去了平房区。 第九章 第七节 脱困妖魂 天色正午,都市里面到处都是人,为了避免被当成终结者3公子白放弃了妖力空间的捷径,乘坐出租车来到了只剩断壁残垣的平房区的边上,凭着记忆徒步来到汪里两家的旧址。两家房屋的废墟依稀可变,李勇家断墙的红砖和汪平家老旧的青砖如同它们的主人一般壁垒分明地躺在地上,不管它们和它们的主人如何固执都无法阻挡历史的车轮,在都市化的大潮中变成了历史。什么祖训,什么协议在时代面前屁都不是!公子白发着感慨穿过变成一堆砖头瓦块的李勇家,走到汪平祖屋的废墟上。李勇的房子是十几年前翻建的,出问题的可能性非常小,倒是这二百多年的老房子本身都可能成精,所以公子白将勘察的重点放在了汪氏祖屋上。 踏上汪氏祖屋的废墟,公子白立刻就有了感应,一股夹杂愤恨和冤屈的戾气从脚下的土地中直透他的顶门。这是为何?上次来的时候房子刚开始拆,一点儿感觉也没有,才过了一个星期感觉却截然不同,难道这祖屋下面真像猜想的那样镇压着什么。公子白低头用他的妖力翻动砖瓦,想看看地基下面是不是有什么。刚刚推开两堵断墙,公子白就觉得空中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压下来。 “何方神圣?快快显身!”因为感觉到的气息并不邪恶,所以公子白只是全神戒备,没有胡乱出手。李宠则不然,对着上空试探性地放了一道阴风。 “小朋友的脾气怎么变坏了?你老大可没让你出手啊!”李宠射上去的阴风毫无动静,一个文质彬彬略显瘦削的中年男子凭空出现在公子白和李宠面前。 “原来是惊岚大仙,吓了我一跳!刚才差点没命,所以小李比较紧张。”公子白解除了戒备,对三仙庙的老三惊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有点意外,“大仙不在庙里静修,特意换了身行头跑到俗世来作甚?”对惊岚的一身现代人打扮,公子白更是有兴趣。 “公子白,在这里碰到你我也挺突然。还不是因为看见你,我才显身出来,否则我才不用弄这一身不习惯的装束呢。你为什么来这呀?”惊岚对公子白很有好感笑着问他。 “说来话长!”公子白感叹了一句,点了根烟一屁股坐在烂砖头上,随后又想起点什么似的,礼貌性地掏了根烟递向惊岚,没想到惊岚接了过去熟练地点上火吸了起来。 “据说蛇类对尼古丁过敏,你怎么吸烟?”惊岚的本尊是巨蟒,他居然吸烟让公子白很惊奇。 “那是普通的蛇类,我成道后特别喜欢吸烟,我是妖仙我怕谁!”惊岚无所谓地耸耸肩,吐了口烟圈接着说:“别研究我,先说你到这里搬砖头干什么?” 公子白用了一只烟的工夫把事情经过向惊岚讲了一遍。惊岚听完,一下把烟头弹得老远,笑着对公子白说:“原来我们俩是为一件事来的。七天前,我在静修的时候忽然感到城里出现强烈的戾气,出去看时却没发现什么。今天,就是刚才,我又感到了那股戾气,就又出来看看。这次居然让我看出,发出戾气的不是一般的鬼类,而是一道妖魂。如果是平常鬼类自有冥界来管理,我不会轻易cha手,可是妖魂的事我就不得不管了。从远处我无法确定妖魂的虚实和出处,等我飞近了这妖魂却在这附近消失了。后来就看见你在下面搬砖头了。” 妖和人一样都有魂魄,而且妖死后的魂魄也会归冥界管理,不过道行高深的妖即使意外死去为了避免进入轮回之中丧失修行,不为自己的魂魄找新的肉体修炼,也会通过法门修炼魂魄元神,尽量不使自己落入冥界。这道妖魂却并非如此,满身戾气跟枉死的厉鬼毫无分别。带有戾气的人类魂魄就可称之为厉鬼,其危害性已经很高,何况是只带有强大戾气并且本身就比人的魂魄强大百倍以上的妖魂,他的凶戾程度可想而知。惊岚一方面为本城居民的安危着想,一方面因为他原本是妖,凭他的直觉,这个发出戾气的妖魂一定有愤怒与冤屈,所以他想探个究竟。 “看来,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是同一个。我在这废墟上感觉下面有戾气透出,没准要找的东西就在下面,我挖的慢还容易让人注意,你有好办法吗?”公子白指着脚下的废墟说。 “我光顾着在上面找寻他的踪迹,真还没注意下面,就依你之言挖开它看看。移山填海的本事我没有,搬运土石我还不成问题。往后站一点!”惊岚双手一挥,整个汪氏祖屋的废墟被他笼罩在障眼法里面,外面的人看到的仍是没有变化的景象,没办法大白天施法为了减少麻烦非得遮遮掩掩的不可。障眼法布置妥当后,惊岚一跺脚,废墟上的砖瓦土石变得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往上飞起来。 公子白目不转睛地盯着飘起来的土石,忽然飞身而起在漫天的土石中闪了几闪,回到原处时手上多了几块碎石。公子白在地上将碎石拼凑起来,赫然是一块碎裂的石板,在石板上刻着一道困灵符。 惊岚低头看了看公子白的发现称赞道:“好眼力!” “这块石板是放在房子的基石上的,这下面一定是镇压着什么,挖得深一点儿吧!”公子白看过石板后更坚定了决心。 “好!我倒要看看下面是什么?”惊岚见到公子白有所发现也来了兴致,催动法力继续把房屋基石下面的泥土搬运到空中。 一会儿工夫,地基下面的泥土已被挖起了半丈,这次是李宠先出声:“你们看,土里的是什么?” 公子白和惊岚顺着李宠的手指方向望下去,只见半丈深的土坑内露出一堆cuda的白骨。惊岚见状立刻小心控制法术,只把坑内的泥土升起,继续向下挖了二尺,一副完整的白骨从土中被分离出来。坑内的这堆白骨有规则的排列成直径两丈的螺旋式环状,在这堆白骨的中心有一堆更小的骨骸。外围cuda的骸骨公子白暂时分辨不出是什么动物的骨头,但中心那一小堆却可以肯定是小孩的骸骨。小孩的骸骨和外围的一圈白骨一样,每块骨头都断成几截,是名副其实的粉身碎骨。 惊岚看了坑中的骸骨后,脸现怒容,险些控制不住法术,让头顶上几十吨的土石方掉下来把已经下坑观察的公子白活埋。 “你这么激动,一定是认识这堆骨头?”公子白指着cuda的白骨对惊岚说。 “这是金线过山风的骨骼,从他十几丈的身长看至少有三百年以上的修行,而且是死在五雷正法的道术之下,更可恨的是杀他之人还把他的内丹取走了。这一定是谋杀!”惊岚的语调中包含着愤怒和悲伤。 “金线过山风是什么?”公子白听出惊岚的语调不对,接口问道,随即看到了白骨中心紧挨着小孩骨骸的一只斗大的蛇头,他立刻明白了,金线过山风是一种蛇。这就不难理解惊岚的表现了,他和金线过山风原本是同类,见到同类落得如此下场发怒和悲伤在所难免。 “没准你看到和我遇到的妖魂就是这金线过山风的。从这个现场看,汪氏祖屋的下面埋着金线过山风的尸骨,在地基上放有困着他魂魄的困灵符,在祖屋里面又放置了镇压化解戾气的三合驱邪符,这个汪氏祖屋不是风水宝地,分明是专门为镇压妖魂所建的,整个是现代版的蓝若寺(详见电影《倩女幽魂》)。”在公子白的分析下这汪氏祖屋真是块凶险之地,他自己说完都觉得脖子后面冒凉风。 “那蛇骨中间的孩童尸骨是怎么回事呢?”李宠对儿童保护问题比较敏感,向公子白和惊岚提出了问题。 经李宠一问,惊岚下到坑里仔细检查了那具孩童的尸骨,过了良久才抬起头说:“真是奇怪!我本以为这金线过山风是想加害这个孩童才被人用五雷正法给处置了。可看过后又觉得不对,这孩童服食过蛇灵丹,不可能是被金线过山风所害。蛇灵丹是蛇类修道时自身灵气凝结而特产的灵药,人吃了可以去病强身,最明显的就是骨骼柔韧。蛇灵丹虽然是低档的灵药但不是蛇类自愿像这样一个孩童是不能吃到的。”惊岚顺手拿起孩童的半截肋骨,用手一折,肋骨被打了个对折但没有折断,惊岚的手一松肋骨又恢复了原状。“这就是服食过蛇灵丹的证明。蛇灵丹都给这孩子吃了,金线过山风绝不会伤害这个孩子,刚好相反这孩子的死因跟金线过山风的一样,都是在五雷正法下粉身碎骨,施法的人也绝对不是要救人才杀了金线过山风的。汪氏祖屋下面的尸骨和上面的布置绝对有问题。”在公子白的分析之上,惊岚又更进一步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真是头大!莫非是汪尔庆那个会道法的家伙害了金线过山风和这个小孩,之后又把他的妖魂镇压在这里。如果真是这样就可以解释妖魂为什么没有继续修炼,反而变成了充满戾气,并且急于找汪家的后人报复。李勇身化厉鬼,恐怕就是在汪平把藏书搬走之后屋子下面的戾气透出来,十几年来逐渐侵染的原因。还有……。”公子白正想不断地发挥下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失声惊叫:“糟糕了,忘了汪平还有两个女儿!你到临河区××街70号楼315号去,那是汪平的大女儿家;我到汪平的二女儿家去;在汪平家妖魂吃了亏,他很可能去杀汪平的女儿泄愤。”公子白说完就一溜儿烟地跑出去。 “老大,你有妖力空间哪!干嘛不用?”李宠跟在公子白后面吃了不少尘土,不禁提醒他。 “靠!刚才被屏蔽了这个功能,留下后遗症了!”公子白一溜儿跟头滚进了妖力空间,又从汪平二女儿家对面的街道上滚了出来。 公子白不直接从汪平二女儿家的房间里出来,一方面是怕吓着人,另一方面是怕像在汪平家一样被困在屋子里。公子白若无其事地穿过马路,进了汪平二女儿家所在的单元楼洞。尽管表面上平静他的心里却在想,最好现在汪平的二女儿家里没人,那就不用遇到那个妖魂了。妖魂凶的厉害,让他和李宠应付根本就是强人所难,让那个等在汪平大女儿家的惊岚出手对付妖魂才是完美的社会分工吗? 到了汪平二女儿一家住的三楼,公子白开始咒骂小时候为他算命的那个瞎子,说什么一生衣食无忧,无凶无险、大富大贵,根本就是为了骗一块两毛钱的鬼话。看了汪平二女儿家的门口公子白就知道,上午在汪平家就差点要了他的命的据说是妖魂的东西又跑这来了,不到半天的工夫跟这个冤家碰了两次面,他的命运实在是凶的不能再凶了,难怪他要骂那个算命的瞎子! 汪平二女儿家门上一道红幕闪着暗红色的光芒,那个妖魂一定是搞肉制品加工的,到那里都是制作罐头的那套把戏,公子白上午刚作了只险些闷死在蛋壳里的小鸡,中午的时候又要作孵化场的工人去剥开蛋壳救小鸡,命真的好苦啊!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怨有头,债有主,你有本事就找当初害你的人去使。如果是那样的话,上穷碧落下黄泉任你搞风搞雨我绝不干涉,不但不干涉我还得为你叫好!可是你对这些毫不知情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的无辜凡人下手,就是无理取闹、无病呻吟、无法无天!再不停下,我可要砸烂你这个烂蛋壳看看你是好蛋还是坏蛋!”公子白拎着长刀,指着房门破口大骂。好在左邻右舍家里无人,不然明天的报纸头条就是“律师持刀骂街,所为河事?”的醒目标题了。 门口的红幕在公子白的叫嚷声中不规则地闪动了几下,公子白和李宠以为妖魂要发动攻击,可是红光闪过后没有任何攻击发出来,红幕却向门里面收缩进去了。 “老大,你刺激到他了。他现在要正式开工生产人肉罐头了!怎么办?”李宠看着逐渐收缩红光想起了上午的经历,不禁焦急万分。上午的时候,汪平的屋子里好歹还有个公子白外加李宠,多少可以阻挡一下空间的收缩,可这个屋子里没有懂法术的人,也没有镇宅的法器,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会被妖魂搞定,与上午的事件相比情势之危急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子白提刀作势,对着李宠说了一句:“圣斗士星矢曾经说过,不能对圣斗士两次都使用同样的招势。你老大现在说,跟公子白斗,同一个法术绝对不能使用两次以上,括号含两次!”还没等李宠弄明白“括号含两次”是什么意思,房门就被公子白的刀气绞碎,公子白双手握刀一个迅猛的突刺,长刀刺进了正在收缩的红幕之中。 “老大,上午不是试过了没用的!”基于上午的惨痛经理,李宠对公子白威猛突刺的效果实在没有信心。 公子白没理李宠的叫喊,保持着持刀突刺的姿势,发丝倒竖,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纠结,一脸盛怒之状。“神怒!”公子白口中吐出两个字,声音大得像在耳边的雷霆,同时一颗乒乓球大小由超高浓度的刀气形成的紫色气团,像一颗闪亮的珍珠般快速地从他的双手之间沿刀身冲向红幕。在刀身的导引下,那团紫色的刀气从刀锋透出,进入红幕后如同原子核裂变一样瞬间爆发,集中于一点的冲击力已经在红幕上造成了缺口,刀气的瞬间爆发将这个缺口一下撕裂了,妖魂造成的空间壁障就这样被公子白破去了。 从上午割了几刀红幕的经验中,公子白领悟到普通的割裂式攻击虽然可以在空间壁障上造成缺口,但缺口会在刀子移动过去后迅速地弥合,就像用刀子割不断流水一样。针对妖魂搞出来的红幕状空间壁障的这个特点,公子白想出了神怒这一招,利用爆炸产生的超过空间壁障弥合速度的高速冲击力在壁障没弥合前急速扩大壁障的缺口最终将壁障彻底撕裂。 公子白一招神怒得手,红幕化成无数暗红色的气团四散飘飞,同时露出了已经昏倒在屋子的客厅里汪平的二女儿和他刚刚五岁外孙。公子白飞身过去,探了地上母子的情况,总算来的及时,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迷而已。 放了两只玉符在昏迷中的母子二人身上,公子白转过身寻找妖魂的踪迹。与上午的情况不同,红幕破去后,留下了那些暗红色气团在屋子里飘荡不散。公子白转过身的时候,散在空中的气团正汇聚成九个大一些的气团,这九个大气团又连成一线,连成一线的气团在空中蜿蜒扭动,逐渐显出一条长十二三丈足足围绕小客厅三圈,体色赤红背生三道金线的长蛇。长蛇转了几圈没有攻击公子白,转而化成一劲装的年轻男子停在公子白面前。 第九章 第八节 救人自救 “生死无所谓,戾魄自横行!”妖魂所化男子一张嘴,来了这么一句。 “靠!原来李勇爷仨儿的口头语是你的原创!既然你显身了,咱们就先礼后兵,至少互相通个姓名再打不迟。”公子白不慌不忙地说,希望能从妖魂口中多套出点信息,同时拖延一下时间。他没有对付妖魂的经验,希望谈判可以解决问题,起码有助于问题的解决,或许在这段时间内惊岚看那边无事会过来帮忙也说不上啊,到时就不用他再担惊受怕费力气了。 那男子惨然一笑,应答道:“我,想当初是灵蛇金风,现在是一道凶戾的妖魂!” “原来你叫金风,我刚见过你的原身遗骸,确实是条了不起的灵蛇。不过既然是灵蛇,为何被人用五雷正法打的粉身碎骨,而且魂魄还被镇压起来,连重新修炼都不成?”跟公子白和惊岚的推断相吻合,这个金风就是在汪家搞风搞雨差点搞出人命来的妖魂。推断被证实后,公子白趁机追问他的来历。 一听公子白提这个问题,金风身上的红芒暴涨,凶戾之气在屋内带起了一道旋风。“我埋骨之地就是我当年修炼处之所在,想当年汪尔庆那厮垂涎我的道行,设下毒计害我,毁我肉身,夺我内丹,阵我妖魂,使我被困地底二百多年。若非我以灵蛇之性借地脉灵气苦修,魂魄早已烟销云散。我在地底之时以发下毒誓若能复出必杀尽汪家子孙为我及我的小友阿牛复仇!”金风声色俱厉地回答,“十九年前,压制我戾气的符咒被移走,我的戾气可以透出地面,无奈汪家子孙也已离开,否则早已取他们的性命,汪家人等多活了十九年已经是万幸。七日前地上房屋被拆,困灵符被毁我的妖魂才重见天日。当时见你有些法力,本不想与你为敌,可发现你对汪家尽力维护后决定将你一起除去,今日上午若非汪家还留着那张符咒,你们早一起毙命多时了。适才又是你来阻我报仇,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你若不除我仇难报!”金风给了公子白一个模糊大略的解释就要对他出手。 听金风的意思是他被汪尔庆暗算,被镇压在汪氏祖屋下面二百多年。能作为灵蛇修炼的地方汪氏祖屋真是块风水宝地,但因为下面有一个因仇恨发下毒誓进而将本身灵性和地脉灵气都修成戾气的妖魂,不得不在借助地基和书架上的族谱中的符咒及那些开过光的佛经道典来镇压,汪氏先祖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立下了奇怪的祖训,而且没有将他的道法传给子孙,也许是怕被子孙发现了这个秘密而鄙视他这个积善修德的祖先。有了金风的说法相印证,汪氏族谱上面矛盾怪异的开篇寄语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你和汪尔庆二百多年前的旧怨,怎么能算在他的这些后辈身上?这些后辈根本没有鬼神妖魔的概念,更连道法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好意思对他们下手?你说汪尔庆夺了你的内丹,我看了他家的族谱,汪尔庆是坐化的,那他一定是凭着你的内丹羽化飞升了,你何不找他去算帐?”公子白顿了顿又说:“生死无所谓,戾魄自横行。这句话算得上豪言壮语,可你现在的行径却配不上这句话!” “我发下的誓言是不会改变的,我要杀了汪尔庆所有的后人。如果他是羽化飞升的,不想他的后人遭难就会跳出来阻止,到时候我再和他算帐。抛开上午的事不谈,刚才这母子二人已命悬一线,除你外根本没有来救援的。汪尔庆若真的羽化飞升,也是变成了一只缩头乌龟。他不出来,他的债就要由他的后人来背!”金风有自己的理由。 “既然这样,我只有告诉你我的想法——不,可,以!”公子白下了决心阻止金风的疯狂举动。父债子还的时代早就过时了,而且父亲杀人儿子偿命的规定自古未有。妖魂你就牛啊?妖魂你就敢把本律师当软柿子捏呀?有种你单挑玉皇大帝去,那几个凡人泄愤算什么?一方面妖魂上午的袭击惹火了公子白,另一方面公子白发了见义勇为的善心,决心跟妖魂斗上一斗。 “小辈!别自认为有几分妖气和灵鬼依仗,就口出狂言,若想活命速速离去!”金风脸色阴沉,没有立即出手,公子白刚才破去他的空间封锁,对他有一定的震慑作用。 “你的空间封锁已被我破去,还能有什么作为?如果我收了你,就开一家罐头厂,连建立生产线的钱都省了。”公子白戏弄金风。 金风虽然不知罐头厂是什么东西,但公子白的语气他是有感觉的。“小辈!不知死活!”一声怒喝后,早先被金风戾气带起的气旋轰然炸裂,气浪将公子白和李宠吹到了屋角。 “说打就打,还搞突袭!太歹毒了!老大,我们一起上!”李宠在上,公子白在下从屋角弹射回来,直奔屋子中央站立的妖魂金风。 李宠手上发出的“灭魂光”和公子白的森森刀气交织在一起,如同暴风夹杂着急雨,劈面而至。金风站在原地将手一挥,一个宛如毒蛇巨口的空洞出现在他身前,李宠的灭魂光和公子白的刀气立刻被吞没在空洞之中,随后空洞消失不见。 “那不是妖力空间吗?”公子白惊呼。有过上次离魂的经验,公子白知道,没有肉身为基础是不能形成或启动妖力空间的。这金风分明只剩下魂魄,怎么还能使用妖力空间把他和李宠的攻击全吸收到里面去了呢? “老大,我也弄不懂啊?”李宠也无法对妖魂可以使出妖力空间,而且用法又这么另类作出合理的解释。 金风成为妖魂后,确实无法使用妖力空间。但二百年多年的时间让他琢磨出了一套妖魂战术。比如说他用了两次的空间封锁,他其实不能自己开创空间,但他发挥了他妖魂形体随意聚散的特点,用他的妖魂体作为壁障把有限的空间孤立起来,说白了他就是把自己的身躯变成包袱皮,然后把想要封锁的空间范围包起来。这次用的也不是公子白想象中的妖力空间,他是用高速旋转的戾气形成一个类似黑洞一样具有强烈吸引力的旋涡,用超强的吸引力在极短时间内吸收攻击法术,并通过高速的旋转将起化解,因为这个过程极其短暂,所以乍看起来向是打开了一个空间入口随即又关上。 公子白和李宠正在疑惑,却发现他们两个已经被十六个金风包围在中间。“化形分身大法!”李宠头开始大了,“老大,注意呀?这玩意不好应付。有可能只有一个是真的,有攻击力;也有可能这些全是真的,都有攻击力。”化形分身大法,在下乘时虽能够幻化分身,但只有一个真身有攻击力,其他分身只是起迷惑敌人的作用;上乘的化形分身大法则不然,是名副其实的身外化身,每个分身都有攻击力。金风施展的是哪个档次的化形分身大法李宠判断不出来,所以要提醒一下公子白。 “化形分身大法算什么东西,怎么能比上我的解体术!”公子白和李宠周围的十六个金风异口同声地说。如金风所言,他施展的不是化形分身大法,而是依据他自己灵蛇体长节多魂魄巨大的特点发展出来的解体术。顾名思义,解体术就是把身体分解成若干段,每段都是实体,分合随心的法术。 解体术是什么东西,公子白和李宠概念模糊,但看见十六个金风分别作出不同的攻击态势杀了过来,就知道这十六个金风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只有一个是实体,因为那样的话这些身影的架势应该是一样的。被围在核心的公子白和李宠一下一上身形急旋,公子白发出的刀气和李宠放出的阴风合成一道向外扩散的龙卷,由风刃组成的龙卷瞬间吞没了围攻而至的金风,十六个金风像透进绞肉机中的肉块一样的被撕扯成满屋乱飞的红色气团。 被公子白和李宠合力打散了形体的金风没有像前次一样重新汇聚成型,那一屋子的红色的气团反而借着他们的风势,在客厅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横冲直撞,每个气团都像是一颗燃烧的流星,带着呼啸的风声往来穿梭着往公子白和李宠身上招呼。这样快速密集的攻击想完全躲开是不可能的,李宠用法力弄出一团硕大的绿油油鬼气森森的鬼火,他自己则跳进鬼火中间,袭击过来的红色气团遇到他身上冒出来的绿色火光都有所顾忌地绕开。李宠成功地用“冥焰炼魂”的法术保住了自己,结果金风把全部攻击力全放在公子白身上。 公子白不像李宠那样可以把自己扔进火坑,在红色气团呼啸而至前,迅速发动了护身符咒,同时手中长刀幻出重重刀幕,希望用符咒和刀气两种力量为自己买个双保险。可是金风显然对他的伎俩很不感冒,所有的气团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击打在同一点上,在金风连续不断无尽无休的攻击之下,公子白在第九百一十个气团袭来的时候手臂已经被震得酸软无力,长刀再也挥不动了;在第二千四百一十七个气团打下去的时候,他身上由护身符形成的防护光幕和护符一起碎裂,下一个接踵而至的气团直入他的体内,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掼在客厅的墙壁上又重重地弹回地面上。 说时迟,那时快。从金风化身的红色气团开始攻击到公子白被击中,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李宠完成冥焰炼魂的法术后还没来得及其他的动作,公子白就中了金风的招儿摔在地上了。金风一击得手并不继续攻击,在公子白倒地后,重新凝聚成型立在厅中。 “老大,你没事吧?”李宠对大字形脸朝下几乎是贴在地板上的公子白说,同时飘身过去想探探公子白的伤势。 “别过来!”躺在地上的公子白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身上透出星星点点的暗红色光芒,全身肌肉扭曲,骨骼嘎嘎吱吱乱响,等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李宠更看见他血红的双眼和狰狞的表情。 “在地底这些年,我尸骨中的毒气和我的戾气融合产生了连我也想不到的效果。我的戾气是有毒的,它可以污染人或其他生灵的魂魄,让被污染的魂魄变成厉鬼,或者受我本体的支配。刚才的一击,换作正常人早已粉身碎骨,偏偏他不是正常人没有死去,即便如此魂魄还是受了我戾气的污染,再过一会儿就会成为供我操纵的傀儡,其实这还不如刚才就死了好呢!”金风望着公子白的变化得意又邪恶地说。 “杀我!”公子白的魂魄上出现了和李勇的魂魄上同样的红斑,而且红斑好像病毒繁殖一样在不断的分裂增多,这样下去没一会儿工夫他的整个魂魄就要完全被有毒的戾气包裹起来。公子白不想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也知道可以用震荡魂魄的方式摆脱这病毒般的戾气,可这次是金风全力施展,在迅猛扩散的戾气侵袭之下他能保住神智清明就很不错了,就是有震荡灵魂的能耐也无暇施展,更别说他没有这个能耐了。所以在神智未失之前,公子白命令李宠把他解决掉。 李宠拦在公子白和金风之间对金风说:“我老大可不是谁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我先灭了你这个病毒携带者再说!”金风正迷惑于何为“病毒携带者”之时,李宠愤然出手,围绕在他体外的冥焰炼魂脱体而起化成一颗碧绿色的骷髅头喷着炼魂散魄的火焰击向金风。金风本就是妖魂,对李宠施展的这类专门对付魂魄的法术非常顾忌,刚才解体攻击时就绕开了李宠的冥焰炼魂产生的鬼火,这次是李宠主动攻击他,法术的威力更胜防守时一筹,金风不得不先采取躲避的策略,化成一道红光闪躲袭来的骷髅头。 “妖力空间!族谱!”操纵骷髅头袭击金风的李宠不敢分心,简单地对公子白说了两个词。 在“病毒”的侵袭下奋力保持神智的公子白听到李宠的提醒,心念电转,立刻明白了李宠话里的涵义,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若不是“病毒”影响大脑运转他早该想到的。借李宠拖住金风的时机,公子白吃力地打开妖力空间跳了进去。 汪平和他的老伴儿刚刚收拾完家里的烂摊子,两个人战战兢兢地坐在书架下面的沙发上休息,他们面前的空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裂口,在他俩的惊叫还没出口之前面目狰狞的公子白从里面掉了出来。强忍着要掐死汪平两口子的冲动,双眼要滴出血来的公子白踉跄着去够书架上的族谱。李宠和公子白说话的意思就是让他通过妖力空间去汪平家里找那本汪氏族谱,族谱里面的三合驱邪符是可以破解公子白身上的戾气的。 公子白还撞翻了茶几还没碰都族谱时,书架上的族谱就有了反应。一道强烈的金光从族谱中射到他的身上,粘在他魂魄上的戾气遇到金光后仿佛遇到猫的耗子,本能地缠住他的魂魄死命地往魂魄的里面钻去。戾气纠缠魂魄和戾气被金光消融时化成黑气带来的灼热感让公子白如坠洪炉好似在沸腾的铁水游泳一样,顷刻间公子白大汗全身,他的惨叫声和汪家老两口的惊叫一起发出。 “好大的叫声!还是立体加和弦的!”窗口外传来一句公子白听来不是滋味的赞赏。 “谁呀?差点脱层皮,还说我的风凉话!”公子白来到没有玻璃的窗口向外一看,惊岚正飘在空中看着他笑。“法力高就是牛!大白天悬在空中也不用顾忌被人看到,还可以说我这种低手的风凉话!”公子白一脸不满地说,“惊岚大仙!你救场不行,却是最佳的观众啊!” 听了公子白酸酸的牢骚,惊岚一打响指,汪家老两口把头一歪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接着公子白的身体飘出窗口和惊岚并肩而立。 “你到会装帅!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会飞,就不用这么受气了!”公子白没有穿鲲鹏套装,就是他穿了鲲鹏套装,在没把障眼法炼到顶级的时候也不敢用那个飞的功能,否则让人看到报纸上就会多一条《天使在人间》的报道了! “别生气。我到了这里来就是要救场的!”惊岚带着公子白飞到一千多米的高空,指着几里外说:“这不我要救的场自己过来了!” 公子白顺着惊岚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白一红两道鬼影在空中不停地用各种法术攻击对方边斗边朝向这边飞过来,瞧惊岚的神态不用问也知道,那两个非过来的一个是李宠,另一个是叫金风的妖魂。 第九章 第九节 冥军锁城 公子白进了妖力空间后,在李宠发狂的攻击下,金风除了躲闪外,没有任何时间容他施法反击。怒不可遏的金风在躲闪之间瞥见了躺在地上的母子俩,他几个闪身避开攻击后,一招手把地上昏迷着的母子二人摄起来迎向喷着火焰的骷髅头。虽然地上的母子有公子白给的玉符护身,但在一击后能否保持魂魄不伤,对这点李宠也没有把握,看到金风用他俩做挡箭牌,李宠不由将手上的法术一缓。借着这个机会,金风把母子二人掷向李宠,闪身来到户外。李宠也怕继续在室内纠缠伤了这母子二人,遂收了法术随着金风来到外面。 到了室外,金风急于寻找那个一心一意坏他报仇大计现在即将成为他的傀儡的公子白,李宠同样忧心公子白的安危,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往汪平家飞去。原本是金风飞在前面,可紧跟在后面的李宠不断地用阴雷、鬼火偷袭他,惹得他只好回过身来对付这个讨厌的小鬼。金风是急于找到公子白,如果收了像公子白这样强悍的傀儡不啻于自己多了半条命,所以公子白绝对不能放过,最低也要把他弄死金风才能放心地进行下一步的报仇计划。而李宠不段骚扰金风是想为公子白争取时间,公子白中的“病毒”谁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彻底删除啊!结果这两个鬼中的异类,在空中像两架歼击机一样打起了空战。 惊岚按照公子白的指示,费了点力气才找到汪平的大女儿家,因为他在乡下住惯了,冷不丁进城,就让在样式差不多的楼房中找门口,就算是妖仙也有迷路之感呐!为此,惊岚变化了两次形象,打听了三个老大爷一个交警才找到汪平大女儿家的所在。汪平的大女儿家当然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不过是汪平的大女婿正惊魂未定地给老婆和孩子将刚刚发生的怪事,这位好心的妖仙为了慎重,又在汪平大女儿一家三口的身上偷偷做上了防护符咒,才飞到天上去寻公子白和李宠。 惊岚在空中张望,望见了妖魂和李宠互相追逐着暂时没有大碍,反倒是汪平家里金光大盛黑气翻滚,不明所以的惊岚赶紧飞身去看,刚到窗口就听见公子白和汪家老两口在里面大叫。 “那个妖魂挺辣手,光破他的空间封锁就费了我好大的力气,没想到他居然把戾气和毒气练到一起了,差点把我给变成生化僵尸!”公子白用面巾纸擦着脸上的汗。 “老大,你没事了吧?看来我的劲没白费呀!”李宠看见空中的惊岚和公子白,一个优美的曲线大回转飞到公子白身边停住。 “你老大没事了。你歇一会儿吧。剩下的交给我!”惊岚稍微往前飞了一点儿迎上了一脸戾气的金风。 金风被李宠这小鬼骚扰的够呛,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儿,远远看见李宠和惊岚、公子白汇合,他不认得惊岚,对公子白却印象深刻,瞧见公子白身上戾气尽去,明显的是煮熟的鸭子飞了,他的气就更大了。 “何方神怪,敢破我法术?”金风认为公子白摆脱戾气是惊岚的手笔,把火头duizhun了惊岚。 “妖魂!胆敢对我不敬,老子横行的时候你还没从蛋里面爬出来呢!你那点微末伎俩,本仙还不放在眼里。若不是看在曾经与你同族,你又似有冤屈之处,本仙才不愿管你!”配合着教训后辈的语气惊岚的身上发出显示他妖仙身份的金光。 惊岚身上金光一现,金风立刻有所顾忌般向后退了一段距离。金风在金光范围外停住身形仔细观瞧,在惊岚放出的金光中隐约显现他的本尊法相——一条黑色金冠巨蟒。就其本尊来讲,金线过山风算得上蛇中的异类强者,但跟惊岚这金冠黑蟒的蛇中王者比起来绝不是一般的差距。更何况惊岚是妖仙之身,而金风只不过是失去妖体的一道妖魂。 “既是同类仙道,当知沦为妖魂被符咒所困的痛楚,为何要阻挡我报仇之举?”面对强大的妖仙,金风收敛了身上的戾气,语气也极力放得平和。他知道妖仙的厉害,对撕破脸后动起手来的胜算他心里没底,不敢轻易造次。 “若不是看在同类和你确有冤屈的份上,单就你出手伤他一事,我就有灭你的理由。不若你将当年之事讲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总好过你这样乱伤无辜,有违天和。”惊岚见金风被他的气势所摄,兼之对金风的冤屈尚有不解之处,所以提出这个既免伤和气,又可化解恩怨的方案来。 “金风,你不知道这位大仙是谁吧?我告诉你,他是……。”从和妖魂对话的时候起,事情就已经很清楚了,公子白完全是被金风错误地当成汪家的帮凶而列为一并打击报复的对象,只要他自己安全能够保证就完全可以不再理会汪家的事。不管则已,管就管到底,置身事外见死不救的事公子白做不出来。因此公子白趁机上前报出惊岚名号,顺便简要介绍了惊岚大仙的英雄事迹,他这么做的意思无非是加强一下惊岚的话的说服力,想和平解决这件事。他可不想成天当老汪家几口人的保姆和保镖,如果事情能和平解决这次的案子不收钱都行。可话又说回来,这次的案子他早把钱收了。 听惊岚如此说话,又听了公子白现场版的惊岚大仙简介,金风心中暗自叹息。他本想脱困之后立即实现誓言,屠尽汪家的后人先出口恶气,然后再找寻汪尔庆的下落报当年之仇。可是偏偏汪家在打官司,偏偏又请了一个律师,偏偏这个律师除了爱打官司外还会法术,偏偏自己又小瞧了这个律师要把他和汪家人等一起除去。真是画蛇添足、弄巧成拙,如果绕开这个多管闲事的律师早就把汪家人除了,更不用引出个前辈妖仙来。一步错,步步错,自己从二百多年前开始一直点儿背(点儿背,不走运是也)到现在。与公子白相比金风在心理上比较容易接受惊岚这个曾与他是同类的妖仙。抱着一丝希望,金风打算把他的冤屈说了,如果惊岚不给他做主,甚或要阻拦他报仇,就只有和惊岚以死相拼了。 “也罢!二百年多年的冤屈憋在心里不吐不快,能不能帮我倒在其次,说出来总好过让不知道的人说三论四。”金风瞪了公子白和李宠一眼,那意思是说:“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我发飙杀人是有原因的!” 惊岚和公子白都竖起耳朵准备听金风讲他的血泪史之际,李宠突然指着远处天空叫道:“你们看!冥界的大部队呀!他们往这边来干什么?” 惊岚、公子白和金风顺着李宠手指的方向望去,在远处天地之间阴云盖天、阴风卷地,阴云阴风间无数冥界鬼卒隐现其间,走在阴云阴风前面领军的着装特别,公子白一眼就认出那正是黑白无常两位大爷。 “带大队人马来干什么?世界大战也轮不到冥界出兵吗?”公子白一时冥界搞这么大的阵仗所为哪般。 金风看了冥界大军直奔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脸色大变,浑身再次发出火焰般狂窜的戾气,连眼睛都变成暗红色的了。“惊岚,没想到你竟给冥界送信,让他们捉我进冥界入轮回,你好狠毒!我跟你拼了!”金风认为惊岚和他耍了手段,招来冥界大军捉拿他到冥界去,是凡妖魂最不想要的就是这种下场。眼见冥界大军顷刻即至,此时再想躲藏亦是徒劳,情急之下金风和离他最近的惊岚拼上了老命。 公子白和李宠只觉得眼前一暗,之后发现他俩和惊岚全被金风封闭在暗红色的空间里,而且空间在急剧地缩小。公子白在心里暗骂倒霉,今天是第二次被当作肉制品处理了。心里骂,手上可没闲着,长刀现出,准备再次施展“神怒”。 “小白,看你的起手式,应该是想用以刚克柔的法术,那样太费劲,还是我来吧。”惊岚拦住了即将出手的公子白,随后向是教书先生一样念叨着“刚柔分两性,刚可克柔,柔可克刚,刚亦胜刚,柔亦胜柔,刚柔并济,全凭一心。”说完跟绕口令似的一段话,在他们三个身外又多了一层深蓝色的空间壁障,惊岚居然有法力在金风封锁的空间内又开创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随着惊岚的意念,这个深蓝色的空间包裹着他们三个向暗红色的空间壁障撞过去。 公子白作好了承受反震力的准备,可是两种空间壁障碰到一块儿后,就向两滴水珠撞在一起似的无声无息,深蓝色的空间壁障就像在水里面不会破的肥皂泡般裹着他们三个轻易透过金风用身体化成的的空间封锁来到外面。 金风见空间封锁失效,马上想fenshen解体用解体术来对付惊岚,可他却发现身体表面有一层深蓝色的胶水一样的薄膜无论他怎么使力,身体被牢牢地定住,根本无法fenshen和变化。 “想出用如此方法施展空间封锁的法术,你这个妖魂算是奇才。我刚才在通过你身体的时候已经布下了后招,不管冥界是否为你而来都与我无关,现在只有先拿住你,你的事跟我回庙里再谈吧。”惊岚谈笑间,金风已被封在一个深蓝色的空间之内。随后在惊岚的法力之下,封住金风的空间缩得只有拳头大小。 将封住金风的空间球拿在手里,惊岚对公子白和李宠说:“他现在被我关在里面,戾气不会外泄,没我的允许他也出不来,我带他回庙里谈心。他的骸骨还在汪氏祖屋的底下,有我的法术在上面镇着,那点残留的戾气对人造不成影响。为了保持原样,骸骨上面的土石已经被我还原,我想留骸骨在那里,等事情弄清后再做处理。冥界的大军眨眼就到,你留在这里打听一下,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如果真是为这个妖魂而来,就请他们的首领到三仙庙找我讨要吧。”扔下这几句,把公子白放回地面,惊岚带着金风消失在空中。 惊岚刚刚离开,遮天蔽日的阴云阴风就把整个城市笼罩起来,半空中无数鬼卒阴兵忽隐忽现,本来高温的午后,立刻变得如深秋般萧瑟。 “搞这么大场面干什么?这下气象台又要挨骂了,这么大一股冷空气都没测出来。”公子白对冥界突然出动千军万马上来就全城戒严很是不理解,说起了怪话。 “是呀!这得让多少人感冒啊!老大你要是开药房的肯定能赚一笔!”李宠跟了公子白法力长的不多,为公子白的怪话敲边鼓、扛大旗、添花边、遛缝儿的功夫却大有长进。 说话间,比较爱说话的白无常从阴云中跳了出来,晃荡着哭丧棒来到公子白和李宠面前非常正经地说:“现在发布重要通知,你们两个小鬼给我听好了。前几天我们抓的那个李勇,他变成厉鬼的病因我们已经查明了。我们的怀疑得到了证实,他生前长时间受到奇异戾气的熏染,死后附着在他魂魄上的戾气发作才变成厉鬼,而戾气的源头就在他家房子的后方,就是你帮着打官司的汪平家的房子底下。还没等我们去查看,鬼卒又回报说在汪平家的房子被拆后从底下跑出一道妖魂,经过他们的观察认定这个妖魂正是让李勇变成厉鬼的罪魁祸首,而且他的戾气带有毒性,对任何灵体都有污染作用。如果放任他,用不了多久这个城市乃至更大的范围内就全是厉鬼和傀儡了。所以冥界的阎罗发了缉拿令,在缉拿妖魂的同时划这个城市为传染区,命令封锁全城,在未捉住妖魂和排除感染嫌疑前,本城内的一切生灵皆不可离城。有知到妖魂行踪不报者,先入地狱受刑,在入畜生道轮回五世。你们听清楚了吗?” “冥界这回可搞太大了点儿!居然用鬼卒封锁人界的城市,而且还不可离城,怎么有点儿像老早以前演过的一个电影——《恐怖地带》,这地方整个一病毒传染区!”冥界对妖魂事件的重视程度实在出乎公子白的意料,“白爷,你一下来就说这么多话,难道要我去电视台转发全文?这我可办不到,他们非把我当疯子关起来不可,那我的前途就完了!” “你小子少跟我装蒜!我们是循着妖魂的气息赶过来的,老远我就见你和小李子还有另一个有仙气又不是正式神仙的家伙和妖魂纠缠在一起,本以为你在跟妖魂打架,等我们布了阵势为过来,在两秒钟内妖魂凭空消失,甚至连一点儿气息都没留下,这里也只剩下你们两个鬼精灵。这里面的问题你还不老实交代?要知道包庇妖魂可是跟冥界作对,而且是危害公共安全,阎王要怪罪下来就是老牛和老马也救不了你。”白无常用哭丧棒敲着公子白的脑袋说。 “原来您老跟我是同行啊!什么包庇、危害公共安全,全是刑法里的罪名,不知您老是什么学历呀?”虽然惊岚交代了公子白可以告诉冥界大军妖魂的下落,可惊岚想帮助妖魂的意图也很明现,冥界对妖魂事件又如此重视,如果告诉白无常妖魂的下落,白无常肯定率军去索要妖魂,弄不好就是冥界大军VS三仙庙群妖的局面,所以公子白就cha科打诨装傻充愣,他想先让冥界找两天,至少等惊岚把妖魂所谓的冤屈弄清楚了再说。 “少跟他废话!几千只眼睛都看见他和妖魂在一起。先把他拿回冥界,就说他包庇、纵容妖魂,再判他投五次猪胎!”黑无常突然出现在公子白的后面,黑着脸讲。 “我们黑老大发话了,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把这个人拿下!”白无常冲着空中大喊。 “是!”随着应和声,至少有一百个各色模样的鬼卒从阴风阴云里跳出来,拿着刀枪绳索一拥而上,把公子白围在中间。 “我和你们的牛头马面很熟的!你们在东北新开的传送站就在我家里,你们不少都认识我的!”公子白在重围之中居然和包围他的鬼卒们拉关系。在包围他的鬼卒甚至隐藏在空中的鬼卒中有不少认识或知道他事迹的,若是平常都可能要他的签名留念,但在这个非常时期,以及黑白无常的率领之下,他们只有执行命令的份,哪个也不敢徇私。 公子白叫唤了半天,看见的都是鬼卒们爱莫能助的神情,而他的鬼小弟李宠,更是把他一个人扔在鬼堆里,自己躲得远远的装不认识他。 “还等什么,动手啊!”黑无常黑脸一沉,鬼卒们不敢再犹豫,纷纷把拘魂的锁链夺魄的长枪亮出来往公子白身上招呼。 第九章 第十节 梦里乾坤 “停!我服了!我投降!”在鬼卒的家什碰到身上前,公子白扯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句,倒把拥上来的鬼卒吓了一跳,纷纷住手不说,还被他的大嗓门下给震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黑爷,我认栽了。本以为你这张黑脸是效仿包青天的铁面无私,没想到你这张黑脸是专门为了黑别人长的。你不是要抓我去投猪胎,而是借机让这帮兄弟胖揍我一顿,这皮肉之苦我可是受不起的。还是不用你上刑,争取主动吧!”公子白成心不说,黑无常也不能利用私权让他去投猪胎,可是真让手下打他一顿,公子白就是告到玉皇大帝那里也没办法,他能得到的只有一个答复,人家是冥界的骨干分子、中坚力量连打你个小屁人儿出气的权利都没有吗?好汉不吃眼前亏,惊岚又没有让他保守秘密,公子白犯不上自己找打当那个假英雄,在黑无常的黑人大法下他决定招供。 黑无常见自己的目的达到,挥了挥手让鬼卒们退下。“老牛偷喝了我一坛藏酒,我黑一下他乖孙子的老大也算公平,再说我现在是奉命办案,你小子不合作我就可以黑你!还好,算你小子聪明,觉悟的早,免了一顿打!”这都是什么逻辑,黑无常说出来的理由差点让公子白吐血。 “黑大爷!你们要捉的那个妖魂,被城外三仙庙的三当家妖仙惊岚刚刚收了去。具体的情况我还不没了解清楚,只知道那个妖魂确实有些冤屈,所以才产生了变异,成了你们要抓的传染源的。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惊岚已经把他封在单独的空间了,管保不会再有泄露的戾气,你们不妨去找惊岚商量一下如何处理那个妖魂,封锁整个城市就不必要了吧?像你们这样搞,城里会多出好多感冒病人和精神病人的!”公子白交代了妖魂的去向,同时建议黑白无常撤去封锁。冥界大张旗鼓的这么一搞,把炎热的盛夏瞬间变成了寒秋,气温突变感冒的当然会增多;如果要是挨家挨户的清查,肯定会有一些“眼净”(眼神纯净可以见到鬼,这种现象多见于儿童)的人因看到鬼卒而惊吓过度去住精神病院。 “说的有几分道理。等我们到三仙庙查实以后,再决定是否撤去封锁。自古妖魂就有不入冥界,独自修行的习惯,换作平常我们可以不管。但这次事关重大,惊岚一个妖仙恐怕还不能决定这件事情。如果妖魂确实有冤屈冥界自会公平对待,至少会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如果他是故意为祸,别说妖仙,就是大罗金仙,冥界也不会给他面子。”听黑无常的语气不但很重视妖魂散布戾气制造厉鬼的事情,而且对惊岚抢先冥界一步把妖魂收走有些不满。 “我好言问你,你跟我打岔!老黑一吓唬你,你就说了,分明是不给我面子!跟你说,我们俩主要管抓鬼引魂,要想探讨律法的话,哪天我介绍陆判官给你认识。今天公务在身不和你闲扯,等办完了正事再回来和你小子算帐!”白无常狠狠挑了一下公子白的理后,转身对空中的鬼卒说了一串公子白听不懂的鬼话,估计是在交代任务。密布在空中的鬼卒在白无常的讲话后四散而去,只剩下一小队看起来特别彪悍鬼卒待命。 黑无常用漆黑毫无眼白的大眼仔细看了公子白两遍,公子白被他瞧得脖子冒凉气,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小子和妖魂纠缠了半天,谁知道有没有被感染,要是让我发现你身上有病毒,就先把你隔离起来,如果治不了就进行人道毁灭!”黑无常颇有意味地说。 “黑爷,你的眼神是绝对的酷!如果不说后面这句,真要被你的眼神吓死了!”听完黑无常的话公子白反倒不害怕了。 白无常笑着对黑无常说:“行了,老黑!你以后用眼神吓人就可以了,千万别再说低水平的谎话。那个李勇都救得回来,他这样的就更救得回来,哪能发展到人道毁灭的地步,你这么说他会怕吗?” “偶尔开个玩笑也没人配合。算了,正事要紧,我们去三仙庙找那个妖仙去问问。”黑无常收回了眼光,转身和白无常一起带着剩下的那一小队鬼卒往三仙庙方向去了。 黑白无常走后,天空还是阴云密布,坐在出租车上听着司机的抱怨,看着在大街上涌动的鬼影,公子白开始害怕了,冥界真的有实力把整个城市给人道毁灭了。还没走到家,就听见广播里播送出城的主要路口都发生没有人员伤亡但交通被完全阻塞的事故,接着就是各种责难气象台的报道,再就是关于突发感冒造成药品短缺的紧急消息,冥界这次是玩真的,而李宠关于开药店赚钱的预言也实现了。 反正今天的心情和天气一样差,公子白没有了上班的心情,径直回到家里去了。开了一听可乐,点了一根香烟,坐在电视前面欣赏着刚租回来的影碟,公子白打算松弛一下神经。 “请问,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一个悦耳的女声在公子白后面响起。这就是那个被公子白从尸王的控制下救出来的女鬼方怡心(详情见第五章《尸穴》),她获救后就一直在这个小区里面当义务的保镖,鉴于公子白单身一人又生性懒惰偌大的房间从来不好好收拾,她隔三差五的就过来帮公子白打扫房间,赶上公子白在家的时候还要给他弄顿饭吃。 “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看家里有些什么将就着做一点儿就可以了。还有,最好不要吓到对面楼的大哥!”对方怡心的热心公子白无法推却,可她的热心也给公子白带了过麻烦。若干次公子白出门的时候被他对面楼的大哥拦住,那位大哥信誓旦旦地说看见他家厨房里的厨具自己在飞,一口咬定他家里藏着外星人。 “好的,我会注意的!那个男的不是精神病就是变态,总是拿个望远镜四处偷窥,被我教训了几次居然还恶习不改,真是没办法!”方怡心抱怨着去下厨房。李宠这个小鬼不知为什么对作菜有了兴趣跟到厨房里去凑热闹,一会儿工夫厨房里就响成一片,如果那个偷窥狂人看见又要鼻血如泉了。 晚饭不用自己动手,公子白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儿,舒展了四肢躺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不知过了多久,公子白一睁双眼,发现自己不是躺在沙发上,而是躺在一棵冠如伞盖根似虬龙的古松之下。放眼望去,四周云海茫茫,无数孤峰破雾而出林立于云海之中,山峰之上或苍松斜立或异草缤纷,更有飞鹤青鸟盘旋其间。难道是《蜀山》多看了两遍作起当剑仙的梦来了,公子白还可以想起他是在自己家的沙发上睡着的,觉悟到自己是在发白日梦。不过梦游仙境可是不花钱的旅游,这样的好梦多作一会儿也无妨,公子白搞清状况后不急于醒过来。 “道友果然心志过人,见幻景而不迷,反将幻景为己所用,确实不同常人!”公子白正在梦中观赏现实中难得一见的奇景,突然出现一个称赞他的声音。 “我虽然比较自恋,但只有在人多的时候才稍微的表现一下。这里并无外人,我也没有自夸的想法。所以,不会自己造出个观众来夸自己,要是真要弄出个人来也一定是个美女,绝对不是嗓音粗粗的男子腔调。这究竟是我的梦,还是你的梦啊!”公子白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说。 “这是你的梦,不过梦里见到景象是我的洞天福地而已。”一个道装老者出现在公子白的面前。 “看您老衣袂飘飘,鹤发童颜,这里的景色又如此清雅奇秀,莫非小子真的是身在仙境,眼见仙人?”公子白不慌不忙地回答。 “冒昧请你到此,请恕老朽无礼!贵客请到草庐一叙,待老朽将其中因果细细道来。”没等公子白回答,老者已经带着他飘向远处峰顶的一间草庐。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绑架,连点儿选择的余地都不给,公子白有点不情愿地跟着老者进了草庐。进了草庐后,公子白眼睛一亮,外面看着挺简陋的草庐,里面绝不简陋,反而相当奢侈。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与草庐外观绝不相称的内里空间,其次是里面各色的古式檀木的家具,家具上面陈设的古董珍玩,除去这些东西的经济价值,但从上面发出的气息就可以肯定每一件都是修行仙道不可多得的宝物。这哪是草庐,根本就是个藏宝室。 老者请公子白在一张矮几前坐定,亲自奉上一杯香茶后,后退三步躬身作揖。老者这一举动害得公子白将刚端起来的茶杯又放下了。“我还不知你老的来历,怎可受你的大礼。如果你是有求于我,我受了你的礼后想拒绝就要多费口舌了。所以,在这之前你一定要讲明白为何如此。”虽然是在梦里,公子白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这老头儿看着像神仙却不正大光明地出现,非得和他在梦里面见面,而且上来就给他行比较大的礼,这里面就肯定有古怪。公子白生怕莫名其妙地受了一礼后,要摊上令他头痛的麻烦。 “贵客误会了!”老者再次让公子白入座,随即在他的对面坐下,说道:“贵客甘冒风险惩恶人、斗妖魂,使我子孙免糟荼毒,老朽这一礼难道还不当受?” “你这么说,难道你是汪平的先祖——汪尔庆?”公子白听了老者的话,脑子一转,对老者的身份作出推断。 “贵客当真是心思灵巧,怪不得能和妖魂从容应对并且毫发无伤!老朽正是汪尔庆!”老者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也证实了公子白的推断无误。不过从一开始到现在,老者的话都有一迷魂汤的味道,公子白被他说得跟诸葛亮似的,不禁骨头发轻,身子发飘。 “你真的是羽化成仙了,汪氏族谱里记载你是坐化而去的果然不假!既然你已成仙,在子孙后代有难的时候自当出手解救,为什么你不出手反而袖手旁观,让我一个外人为你们汪家拼命?”既然老者是汪尔庆,作为汪家的先祖,而且还是仙人,在子孙后代出事的时候不出面就很说不过去,在一边当观众看表演就更说不过去了,公子白对此非常生气。横是我连蹦带跳、出生入死、着急费力的出傻力气,你在一边儿看笑话,这算那门子事?要不是心中还有问题要问,公子白早给这个老头儿一句四字真言,然后拂袖而去了。 “贵客有所不知,我虽是羽化飞升,但因道基所限不过是一个散仙。我不是大罗金仙,也不是职守正神,不能随意入人界行事,只有在仙境中修炼、过活的权利,所以对后代子孙是爱莫能助。今次承蒙贵客出手,引动机缘才使汪家免去一劫,为报答恩情老朽特用‘梦里乾坤’的手段请你到此当面致谢。”汪尔庆见公子白面显不悦之色,赶紧做了解释。 在仙界,除了大罗金仙和职守正神这些维持宇宙天道秩序的角色外,还有一部分道基浅显的散仙。散仙在仙界中的数量很少,正式的大罗金仙和职守正神都是按照标准程序飞升成仙的,而散仙一般都是走了捷径或者后门飞升的。这部分散仙虽然飞升仙界,但他们的实力或者能力无法达到可以维持一定时间和空间内的秩序的程度,但比起一般的修行者和灵体又强大很多,对这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仙人,仙界作了硬性的规定,他们在仙界划定的仙境中生活和修炼,可以关注世事却不可以进入其他各界行事。汪尔庆自称散仙,如果他真是散仙,那他飞升的原因就值得研究了。 “既然你有苦衷,我也是适逢其会,因缘聚合之下做的一些事无须言谢。既然你将我找来,便借此机会请教几个问题,希望汪老为我解疑!还有汪老不必以贵客呼我,直呼我的姓名或者小白即可。”自从在汪平家里遇险开始至冥界大军封锁全城,公子白一直在想几个问题,如今汪家的家祖就在眼前,妖魂和他们汪家的恩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不把问题问出来就只能留在肚子里发霉了。 “你想知道什么?”汪尔庆一脸坦诚之色。 “我想知道汪氏祖屋下面镇着的妖魂和汪家的恩怨,还有你飞升的原因。你可别装傻,这两件事之间一定有联系。”公子白抛出两个关键的问题。 “早知贵客会有此问,说起那妖魂确实与我有些恩怨……”在公子白的追问下,汪尔庆讲述了当年旧事。 汪尔庆入山学道三十年,出山时已是不惑之年。当他游历至汪氏祖屋所在之地时,意外发现此处地脉汇集灵气旺盛,实在是个修道立族的风水宝地,遂想安家于此。汪尔庆刚起安家落户之意,随即发现此处已经被一条灵蛇占据作了修行之处,无奈之下他退而求其次在离此半里之外结庐而居,并且经常与修道的灵蛇交换心得,为此受益良多道法精进。日久天常之下,他发现修道的不是什么灵蛇分明是只蛇妖,他除了正常的修行之外,还偷偷吸取男童的精气增加道法,而且被他吸收精气的男童会逐渐被控制神智变为他的蛇奴,然后四处引诱男童供他享用。汪尔庆查知此事后,决定将此妖孽除去,但他深知自己的道法在蛇妖面前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如果一击不中的话自己只有闭目等死的选择。 为了寻找除妖的机会汪尔庆苦候三年,终于在蛇妖将一名男童彻底转化为蛇奴的时候让他找到了出手的机会,用五雷正法将蛇妖和蛇奴一举击杀。汪尔庆的道法毕竟有限,在他的五雷正法之下蛇奴粉身碎骨形神俱灭,蛇妖只是被毁了肉身和内丹,蛇妖的元神却未能诛灭。为了防止蛇妖的妖魂重新修炼继续害人,汪尔庆又拼尽全力用困灵符将蛇妖的妖魂和尸骨一起镇压在地下。经此一役汪尔庆道法尽失,万念俱灰之下娶妻生子,除了传下汪氏一脉外已不作他想。谁知他在娶妻生子后,居然又福灵心至地参研丹道,且炼丹有成,不但重筑道基,而且法力更胜从前,服丹后到了飞升的境界。随着重复法力,他发现困灵符只能禁锢制妖魂,却不能克制妖魂发出的戾气,而妖魂发出的逐渐增强的戾气却可以侵蚀人鬼的神智,即便是即将飞升的他也没把握对付一个脱困而且戾气深重的妖魂,所以他想了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在妖魂和他的尸骨上方盖了汪氏祖屋,在汪氏祖屋里放置带有三合驱邪符的族谱,又搜罗了大量可以化解戾气的开过光的佛经道典放在汪氏祖屋里面,这样既可以掩盖妖魂的所在,有可以化解妖魂外放了戾气。至于族谱上的那段话是为了让后人不敢妄动,利用后人笃信风水发家旺族的信念为他的布置买的保险,而且他不将道法传给子孙也是防止有学道的子孙好奇之下误解禁忌使妖魂脱困,毕竟完全不了解不知道的事情是没人想去做和会去做的,这是为他的布置买的第二道保险。 尽管汪尔庆布置周密,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子孙来做蛇妖的守墓人,可他这个只能治标的方法终归是个隐患,事隔二百多年往日的恩怨终于在中国城市建设的大潮冲击下被重新发掘出来。二百年后的妖魂,更加凶戾,没有千年以上的修行无法将其收服,汪尔庆虽察知妖魂脱困却一时无计可施,他虽得灵丹之助飞升仙界,可把灵丹的效力和飞升后这二百多年加在一起汪尔庆不过只有不到六百年的修为,更何况他还是一个限制行为能力的散仙,如果他出手的话不但自身难保,就是保住自身仙界给的处分他也一样受不了。 公子白的出现,惊岚的卷入,收服了妖魂,化解汪氏一族的灭顶之灾,汪尔庆作为汪氏先祖,这个祸患的始作俑者不但保住了家族和自己的安全,还没有被妖魂闹出来的后遗症给牵扯进去,他能不感激公子白这个关键人物吗?所以,他才利用公子白在沙发上睡着的工夫,通过梦境和公子白沟通一下,这样的接触是不违反仙界对散仙的活动管制的。 好不容易说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成了仙人的汪尔庆好像也有点儿累,拿起了桌上公子白还没喝的那杯茶喝了两口,结果公子白痛失了一直没好意思喝又被茶香引诱的非常想喝的茶。变态,还是成心的?本来应该是一人一杯,两杯茶才对,怎么就倒了一杯茶敬客,而且还自己喝了,看来是好东西舍不得给我喝,抠门!公子白对汪尔庆的茶打起了主意。 “说起来,老朽也在蛇妖那里得到了不少修道的启发和指引,无奈他误入歧途而且迷途不返,为了那些无辜的孩童和天下太平老朽只得将他除去。除了当时力有不逮外,故念着当初的交情,也是我一直镇压他的妖魂而不想法灭去的原因之一。老朽当年一念之差,一猛之性,险些酿成大祸,幸得你出手相救,才让我的子孙和世人免去一劫。为表老朽谢意,你可选这室内任何一件物品作为对你的回报。”重提当年旧事,显然勾起汪尔庆许多感触,在感慨之后,他说出了引公子白来此的直接目的——答谢! “汪老,你这就找错人了。我的本事对付小流氓、大混混还可以,对付那个妖魂可是马尾巴穿豆腐——提不起来呀!刚才你说的故事,解决了我心中的许多疑问,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至于酬谢,我可不敢当。收了妖魂的可是惊岚大仙,你还是去谢他吧!”公子白嘴上回答,脑子在飞快的运转,将汪尔庆适才所说的话和他掌握的情况进行全面对比和分析。 惊岚判断金线过山风是死在五雷正法之下,根据汪尔庆的说法,金线过山风是因为修行时伤天害理而被他用五雷正法击毁肉身的,在金线过山风就是那个妖魂金风的死因上是没有疑点的。惊岚认为金线过山风的尸骨围绕中的那个孩童服食过蛇灵丹,骨头柔韧,不可能是金线过山风所杀;按照汪尔庆的说法,那个孩童应该是金线过山风的蛇奴,既然叫蛇奴,身体骨骼有些蛇性也属正常,而且孩童也是被汪尔庆击毙的,确实不是金线过山风所杀;这两点虽然看是矛盾但也可以找出共同点来。在真相未明前,同样的表面现相,惊岚断言和当时他的推断与汪尔庆的表述有着根本的矛盾,又都可以自圆其说。妖魂金风为什么喊冤叫屈?到底在二百多年前金风和汪尔庆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在没有其他线索佐证下,还是一笔糊涂帐? 黑白无常收厉鬼李勇、汪平家中被袭金符解围、汪氏祖屋下惊现金线过山风和孩童的尸骨、恶斗妖魂金风、惊岚收妖魂、冥军锁成捉妖魂、汪尔庆托梦谢恩,这一系列事情都与一个妖魂有关,而这个妖魂的产生又牵扯出二百多年前的人妖恩仇,这个人妖恩仇现在已经上升为散仙和妖之间的冤仇,而且惊岚已经收了妖魂,又有为妖魂出头的意思,公子白不想被夹在中间难做,所以把功绩和责任往惊岚这个法力又高、资格又老的妖仙身上推。 第九章 第十一节 梦醒时分 “惊岚与你的交情,老朽多少有些了解,而且老朽的这些家当惊岚大仙未必会看在眼内,更何况惊岚大仙将妖魂收去,自有他的打算。在事情风波未平前,老朽不便与之接触,免生误会。老朽冒昧邀你到此,除略表感激之情外,另想请你代老朽向惊岚大仙致谢,并代老朽转告惊岚大仙一句话,‘旧怨已成恐难消,妖魂化鬼当永除’。” 汪尔庆的话公子白听得很明白,这次会面所谓的表示谢意不过是个借口。妖魂被惊岚收服并没有被消灭,而且冥界又为妖魂事件大动干戈,作为妖魂事件的肇事者早晚要被查出来。汪尔庆急于对妖魂事件向各方进行解释,作为散仙他行动不自由,冥界和惊岚又和仙界不是一个系统的,出于仙人的面子问题或者是其他方面的顾虑,他不好立刻到冥界或三仙庙去自首。公子白的身份特殊,与冥界和三仙庙过从甚密,汪尔庆以他为倾诉对象,实际上是想借他的口为自己澄清。对于惊岚这个与金风同为蛇属的妖仙,汪尔庆似乎特别畏惧,对妖魂金风,他又特别怨恨,听他最后那句话,分明是让公子白向惊岚表达尽快将金风除掉的意思,这多少让公子白有些奇怪。如果问心无愧,尽管让冥界和妖仙们来查,为何要不惜血本的用宝物来买通公子白作说客呢。 “不知你想要那件物品?待老朽为你讲解它们的功用。”在公子白思索之间,汪尔庆催促他选择中意的礼品。 “汪老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汪老的心意我也领了,但汪老的礼物我愧不敢当。若汪老执意要送,就送我一包刚才倒过的香茶算了,其他的珍宝我是断不会要的。”从置身梦里乾坤后,汪尔庆就对公子白和颜悦色、必恭必敬、绝口称赞,一个仙人对一个稍微特别一点儿的凡人,说难听一点儿的是一个半人半妖的修行者这样恭敬,让公子白觉得有点儿不对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施恩不是为了图报,公子白不想要所谓的珍宝,免得以后真的有起事来背一个受贿的黑锅。不过要一包茶就不同了,刚才喝的茶不在屋子里的珍宝名录之中,但汪尔庆只舍得倒出一杯来宴客,还借机自己喝了,而且连第二杯都没给倒,也许是这里最好的珍宝。汪尔庆表面上连珍宝都舍得,公子白开口要这种不是珍宝的东西,即使这茶实际上如何珍贵,汪尔庆也不好意思不给,而公子白也不会在事后背黑锅。最不济这茶就是平常之物,公子白只不过是没占着便宜,但落一个好的名声也很划算。 “既然如此,老朽恭敬不如从命了。”汪尔庆嘴上应和,起身从一个装满灵药的大木柜的最里面一层拿出了一小包茶叶,从包里透出的香气告诉公子白,刚才桌上放的就是这种茶。“此茶平常,产自本处山间,有安神定魄、疏导滋润之效,对于凡人是滋补养生的良药,但对修行之士却无太大助益,你不考虑要其他的物品吗?” 看到汪尔庆取茶的处所,还有他后面画蛇添足的解释,公子白更坚信这茶是好东西。看来神仙也和人一样,有好东西都留起来自己享用,舍不得往外送。既然你想让我当说客体你传话,有跟我耍心眼、玩猫腻儿,我就让你吃瘪,这茶老子要定了,就当先收一部分的代理费。公子白自认为智商可以赛过司徒焱焱那个成仙的狐狸,当即欣然收下那包茶,看着汪尔庆眼中露出的依依不舍的神情,公子白有一种耍弄神仙的kuaigan。 拿了汪尔庆秘藏的茶叶,公子白心满意足,正陶醉在跟我斗死多少人了的成就感中时,眼前的景物突然不稳定地晃动起来。 “有人喊你,你该醒了。老朽所言之事忘你多多费心!”汪尔庆晃动的影象又对公子白作了个揖,随即一切景物都消失了。 “老大,快起来,吃饭了!睡得跟猪似的,呼噜声在厨房都听得见!”李宠的声音在公子白耳边响起,“喊你好几遍了没听见呐?再不醒我泼冷水了。” 公子白一睁发现李宠和方怡心都在沙发前面,电视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字幕,睡觉前放的影碟已经播完了。想起梦中的一切,公子白赶紧往手里看,在梦里他从汪尔庆那里坑来了好东西,他怕梦醒了东西就没了。一看之下,公子白又惊又喜,惊的是在梦里面汪尔庆给他的那包茶真的在他的手里,看来刚才的梦不是自己瞎作的,散仙托梦的功力还真不含糊,硬是让他美梦成真;喜的是,自己的心机没白费,终于赚到点东西回来。 “真是神奇!”公子白望着手了的包着茶的黄色纸包自言自语。 “神奇什么呀?叫你起来吃饭,都得叫几遍,睡的真死!”李宠一直和方怡心在厨房里学作菜,菜怎么作没学明白,玩的倒挺开心,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公子白身上,所以公子白进了梦里乾坤他一点儿都不知道,做梦好像是公子白在李宠面前唯一的隐私了。 公子白顺手把茶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寻思着以后找师兄清灵子好好研究一下茶叶的功用,为了不在费过多的吐沫来向李宠讲述一包茶的故事,他随口岔开话题:“小方,今天吃什么呀?” “酱炒鸡蛋、红烧肉,还有冬瓜虾仁汤,都做好了,在餐厅,趁热赶快吃吧。”方怡心回答道。 “真香啊!在这里都闻到了。小方,这个月你给我作了十几顿饭了,辛苦你了!有喜欢的衣服没有,有的话告诉我,买来烧给你。”公子白一边往餐厅走一边说。 “这没什么,我的时间很多,再说一点儿都不累。买衣服烧给我多浪费呀,还是留着钱,等以后有了女朋友,买给她吧!”方怡心很不好意思地说,不过从神情上可以看出来,女鬼和女孩一样对漂亮衣服都充满了向往。 “女朋友,我是应该找一个了,不然老爸老妈早晚要提意见的,想当初我在大学的时候……”一提到女朋友,公子白就要想当初一段,无非给自己吃一些在大学时代没有对女同学下手一类的后悔药。 “行了!老大,摆脱你不要再说了,一点儿新意都没有。现在你家称人值,不说财大,起码是气粗,找个人、妖、鬼、甚至仙女作老婆都有可能,那个司徒焱焱挺美的,你不考虑考虑?”李宠对公子白的个人问题比较关心,及时打断了他的相当初演讲,提出了合理化建议。 “兄弟,你是我哥还不行吗?那个司徒焱焱是真美不假,你刚才说了,我可以取人、妖、鬼、仙,可这个司徒严格地说现在很难将她归到你说的那几类当中,而且她那个脾气也太火了点儿。”公子白对李宠提的建议给了这样一个模糊的答复。 “老大,严格地说,你现在的情况跟司徒焱焱的一样,而且比她更不伦不类。人家好歹是妖仙转世是有来头的,和金身融合以后,不光脾气在一点点儿的改变,将来还是要修成大罗金仙的,道路虽然曲折,前途还是光明的。而你整个一个基因突变,半人半妖半修道,将来能变成什么可不保准儿,如果真能弄到一个她这样的老婆你就等于买了保险了!我看你们两个正好,上次她还那么卖力地救你,要了解你的时候还用了情火,很说明问题呀!”李宠在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的问题上还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我是什么,这个问题我自己已经想很久了,到现在还没用答案。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更是个问题。”李宠本来是想说服公子白去追求一下女孩子,可他又没有熟悉的人,只好从他认识的鬼、妖当中介绍一个给公子白,选来选去只有司徒焱焱还算拿得出手,所以才提出这个建议。本来是高兴的闲侃。可李宠一针见血地把公子白尴尬地处境给说出来了,一下触动了公子白的心事,弄得公子白没了兴致埋头默默地吃起饭来。 “饭菜还可口吗?”方怡心cha话进来,同时向李宠使眼色,示意他换一个话题。 “不错,比外面大饭店的味道都好。”公子白回答了一句,继续吃饭,仿佛要把困绕他的问题连同饭菜一起吞下去,消化掉一样。 “真羡慕作人呐!这么好吃的饭菜,我就只能闻闻味道,吃东西的感觉都忘了!”李宠找到了一个关于吃的话题。 “别着急呀!再过个千八百年的,你就能和你的牛爷马爷一样糟蹋粮食了!”李宠的话立刻得到了公子白的回应,“不过你的胃口要和他们一样大,就只有让啸月养你,我可不想把挣的钱都让你给吃进去!”想起牛头马面的胃口,公子白心有余悸。 “他们两位那是瞧得起你,才吃你的东西的,有多少人哭着喊着拿山珍海味、龙肝凤胆出来孝敬,他们都不搭理呢!你以为你家的东西稀罕呐!”李宠趁公子白有反应,立刻把话题继续扯远。 “那下次你让那些想孝敬他们的,先来孝敬我,这样我才不吃亏吗!” “你这不是在中间吃回扣吗?你头两天不还跟人家研究什么是介绍贿赂罪,怎么立刻就给自己用上了?” ………… 一场关于牛头马面是否应该在公子白家吃饭,他们应该吃谁家的饭,他们应该吃什么饭,他们应该通过什么途径吃饭,他们吃饭是否触犯冥界法律的大争论在公子白和李宠之间展开,并且一直进行到深夜。当天,在冥界和黑白无常打麻将的牛头和马面突然喷嚏连连,并且各自点了几十次的重炮儿,最后牌局以牛头马面输掉了所有的藏酒告终,牛头马面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却始终不知其中原委。 “好了,既然我已经是个不伦不类的,就会有要让我这个不伦不类的去做的事,该来的总是要来,虽然算不出未来会怎样,但我坚信即使我是个废物,也总有被利用的一天。面包会有,女朋友也会有,我们就放过你的牛爷和马爷睡觉吧。但愿明天的天气正常。”说完公子白蒙头睡了。敢情,他知道李宠在逗他开心,顺着秆子爬了大半个晚上。 这个老大,心思太重,有许多问题不到最后是谁也不知道答案的,他却非要凭着智慧事先想出来,难道他有自虐的倾向?李宠苦笑了一下也回到法像中休息,在他没入定之前听见公子白说着梦话,大部分都不太清晰,只有“情火”两个字听得真切。法像中的李宠暗笑,看来弄个火暴一点儿的美丽大嫂回来和自己一起这么这个没正形的老大是很有希望的,自此李宠对公子白的终身大事用上了心。 “懒虫!起床!懒虫!起床!”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李宠在公子白的耳边模仿电子闹钟的声音聒噪。 公子白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清晨的阳光伴着河面上的微风扑面而来。“今天是个好天气。看样子冥界的封锁解除了。”公子白做了几个深呼吸,头脑从休眠状态转为活跃。 “不知道妖魂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不如我去打探一下吧?一会儿就回来。”李宠对妖魂的事十分关心。 “你去吧!这些天总跟着我肯定闷坏了。经过上次的事,我也长了记性,而且魔界和那些所谓的赏金猎人、杀手对我的实力和后台有一定的了解,等闲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没必要跟影子似的保着我,愿意玩就多玩一会儿。”这些天李宠一直在公子白的左右,观风景、会鬼友等一切娱乐活动都免了,公子白怕闷坏了他。 “那好,我去去就回,估计你吃早餐的时候就有早间新闻听了。”李宠不敢太大意,决定出去兜个风就回来。 公子白挥了挥手让李宠出去了,自己到盥洗室去洗漱了。在公子白梳洗已毕,从微波炉里往出拿牛奶的时候,李宠就回来了。“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让你多玩一会儿吗,又不扣你工资。”公子白端着奶杯来到餐桌前面,准备吃煎鸡蛋。 “老大,我去了三仙庙和冥界东北办事处,得到的消息足以让你喷饭。听不听啊?”李宠在公子白四周转着圈子。 “先别转了,我都快晕了!”公子白夹着煎蛋眼神却跟着李宠,半天也没把煎蛋送到嘴里。“有什么消息能打断我享受早餐,说来听听,要是不够惊爆你就给我绕城飞十圈,到时候看你有没有力气满地乱转!”看见李宠停下,公子白才安心地把煎蛋塞进嘴里。 “首先说三仙庙方面的消息。据司徒焱焱大小姐口述,冥界证实了妖魂被惊岚完全控制,没有继续感染鬼魂的危险后,取消了对本城的封锁。但双方在妖魂的处置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冥界要求惊岚将妖魂交给冥界审判后投入轮回,惊岚则认为应该遵循妖界惯例让妖魂自行修炼不入轮回,而且妖魂金风是被谋杀的,要替妖魂找到真凶进行报复。双方各持己见,相持不下,好在双方都比较克制,才没发展成为武力冲突。双方的谈判到现在还没结果。”李宠向电视台的播音员似的为公子白播送了这段早间新闻。 “妖魂的事果真后果严重,惊岚非要替他出头,这里面肯定有许多曲折,不像汪尔庆说的那么简单。对了,我忘了传话这件事了。”公子白没想到三仙庙会为一个妖魂出头,甚至不惜面对整个冥界。三仙庙群妖,特别是领头的三个当家妖仙都是讲理的人,不可能没有原因就为一个危险的妖魂出头,而按汪尔庆的说法妖魂就是罪有应得,妖魂就是汝冥界受罚后再入轮回也是轻的,就应该让他彻底消失。自己还没把汪尔庆的事和惊岚说,如果惊岚和三仙庙在不知内情的包庇了妖魂那就太不值了,待会儿得去三仙庙找惊岚说道说道,公子白打定了主意。 “老大,传什么话呀?”李宠不知道公子白梦游仙境的事,问了一句。 “这事一会儿再和你说,继续报新闻,刚才的不够惊爆,我的饭还没喷出来,你可剩最后的机会了,不好好把握就只能去绕城马拉松了。”公子白吃完了煎蛋开始喝牛奶。 李宠对公子白的威胁毫不在意,信心十足地继续说:“下面是来自冥界东北办事处的小道消息。据知情人士透漏,上次被冥界拘捕的厉鬼李勇,虽然经过冥界救治彻底删除了他身上的病毒,但也将他身上的其他信息删除了不少,尤其是记载他生前功过的特殊气息,结果无法评判他的功过,致使冥界暂时无法对他作出处治。而李勇却因此嚣张起来,并且向冥界提出申诉,要求赔偿他的精神损失。” “哈、哈、哈……,太有趣了,居然有鬼向冥界要求精神损失,那孙悟空就得向如来佛要加班费了!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他以为是在人界呐!”公子白听到李勇提出的要求乐得前仰后合。 “老大,冷静点儿,新闻还没播完呢。”李宠等公子白笑声停下来才接着说:“李勇不光如此,他还向冥界告了一个人,而这个倒霉的人就是——你!冥界的几个老大至今还在研究是否要接受李勇对你的投诉!咦,老大你真的喷饭了!” 当听说李勇居然在冥界告他一状,而且冥界的几位老大还在开会研究的时候,公子白把喝进去的牛奶和一片面包都喷了出来。这是什么世道,刚在人界跟这个老头儿打完了官司,死在法庭上还不算完,这厮居然到冥界去告他,真不是一般的有创意! 第九章 第十二节 出谋划策 “小李,你的第二条消息可靠吗?”公子白一边用餐巾擦嘴一边问。 “不是跟你说是小道消息吗?谁知道准不准,反正他们那边都在传这件事,我就跟着传了一下。”李宠看到公子白的喷饭表演后心情愉快,得意洋洋地回答,显然他的环城马拉松不用跑了。 “虽说是小道消息,有时候也说明一定问题。有这种传言,起码可以说明,冥界在处理李勇的问题上有麻烦。”公子白认真地分析道,“不过,这个问题还不是最主要的,三仙庙和冥界的谈判才是最主要的,解决的不好,可是要出大乱子的,我还是去一趟的好。” 三仙庙和冥界方面因为妖魂的问题僵持不下,万一那边控制不住起了冲突,那就不好收场了。想要圆满地解决妖魂事件,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妖魂的历史问题查清,弄清了妖魂的底细,也就知道妖魂是应该灭还是应该留,在事实面前双方自然都会选择正确的方法。而他们两方面对公子白在梦里乾坤中的遭遇,也就是妖魂的由来的汪尔庆版并不知情,甚至不知道汪尔庆这个始作俑者的存在,全都凭着各自的感觉和立场处事,是名副其实的各持己见。为此,公子白想去三仙庙把他掌握的新情况向僵持的双方讲一讲,希望对他们有所帮助。 说走就走,公子白招呼了一下李宠,开了妖力空间去了三仙庙。为了不引人注意,公子白把妖力空间的出口设在了三仙庙外的树林中。公子白和李宠刚从妖力空间里走出来,周围呼啦一下围上来近百个鬼卒,从天罗地网到刀枪棍棒把他俩围得密不透风。 “拜托!别围得这么紧,我要缺氧而死了!”公子白没想到一出来就掉到了鬼窝里,瞧鬼卒们的架势就可以感觉到三仙庙和他们之间的局势相当紧张。 “那个谁呀,我是李宠,他是公子白,你不是认识的吗?你们这里谁是老大呀?”李宠指着一个长的比较不恐怖的鬼问。 “李小哥,是你们两位呀。我们这里是黑白两位说得算。黑白两位吩咐从今天起不准任何生灵随意在三仙庙附近走动,所以兄弟们才如此紧张。你两位稍等我去通报一下!”那个鬼卒原先一直在公子白的妖力空间里面负责治安,所以认识公子白和李宠,回了句话后马上去通报。大概李宠早晨来的时候黑白无常还没下这个命令,不然他就不那么容易进三仙庙了。 没过多一会儿,围住公子白的鬼卒就撤开了,黑白无常出现在公子白的面前。跟以前一样,最先发话的还是白无常。“你小子不在你的花花世界里面赚钱,跑到这荒山野岭的作甚?” “听说冥界和三仙庙在谈判,不知道谈的怎么样,三仙庙里有我的熟人,特意过来打听打听。”公子白回答。 “提起来我就上火,三仙庙里面的惊岚硬说妖魂应该按妖界的惯例自行修炼,不让妖魂入冥界。他还说妖魂有冤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不,刚刚又谈崩了,黑老大一急就先封锁了附近,怕妖魂让他们给转移了。”白无常皱着眉头说。 “那冥界的意思呢?”公子白接着问。 “若是一般的妖魂冥界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个妖魂对冥界生灵的危害太大,之前在李勇身上惹的麻烦已经让冥界头疼了,那敢放任他自行修炼。冥界的意思至少也应该把妖魂缉拿归案,定了他的罪过再行处置。”还是白无常回答,黑无常就是不出声。 “多问一句,除了妖魂的危害,和李勇化厉鬼的事,冥界对妖魂的罪过是否都清楚呢?换句话说,冥界是否有妖魂的档案记录,能不能评定他的功过,能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有冤屈?”公子白继续提出深层次的问题。 “这个问题提的好!你以为我们笨呐!如果能弄清楚妖魂的生平来历,两方面就不必大费周折了。就是因为谁都说不清,谁都不相信对方,才僵在这里的。冥界只有人和一般畜生的生平记录,动物只要成妖,往下的记录就没有了,对于妖的生平功过根本不归冥界管。”公子白提到的问题正是白无常头痛的问题。 “原来你们想到了这点,我来的目的有一半是为了给你们提这个建议,看来不用了。我来的另一半目的就是给你们讲一下妖魂的故事。我想对你们解决问题多少有些帮助。”公子白说出了来意。 “妖魂的事你如何知晓?”一直不作声的黑无常插话进来。 “这说起来话就长了,在讲故事之前最好把惊岚他们也找来,大家一起研究比较好。”公子白提议。 “对呀。赶快派鬼卒去喊惊岚他们吧。我老大知道了什么我都不清楚,想快一点儿知道呢!”李宠在一边帮腔,制造神秘气氛。 “你去找吧!就在这里会面。”鉴于早晨刚和三仙庙的三当家有些不愉快,黑无常不想派鬼卒去请惊岚他们,就把这个任务直接派给了公子白。 有了黑无常的许可,公子白很容易地就进了三仙庙的大门。三仙庙的群妖都认得公子白没有阻拦他,公子白径直闪进了藏在神像后面的私秘空间——三仙庙的议事大厅。 议事大厅实际上是一个三仙庙群妖的公共空间,里面到底有多大公子白也说不清楚,这个大厅的所在还是在帮助司徒焱焱重新夺回三仙庙的时候,才知道所在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来。进到议事大厅放眼望去竟是一片茫然混沌,里面既无景物也无人物。 “屋里有人吗?公子白来窜门了!”公子白摸不清门路只得放开嗓门自报家门。 公子白话音刚落,眼前一花,混沌景象变成了一间精巧的会客厅,司徒焱焱、重雾、惊岚三位当家就坐在他面前的方桌边喝茶。 “正说着你呢,你就来了,真是不禁念叨!”司徒焱焱第一个说话,而且脸色平和,让公子白放心不少。 “是呀。上次你有危险没帮上忙,不好意思啊!听大姐说差点把你给废了,真的那么玄呐?”重雾也发言了。 “重雾大仙,那些闲话以后再说吧。三位都在这里,恐怕不只是为了背后谈论我吧?”公子白开门见山地说,“昨天惊岚大仙从城里带回来一个妖魂,这事我也有份,所以想来看看我们的俘虏过得怎么样?”公子白嘴上说着,眼睛盯着惊岚的反应。 “你这小子,别看我没有大姐聪明,但也比你多活了一千多年,你那点弯弯绕我还能看明白。早晨李宠来过后,我就和他俩赌你肯定随后就到,结果让我说着了。你知道我们和冥界谈判,肯定会来差一杠子。”惊岚对司徒焱焱和重雾摆出一副不幸被我言中的表情。 “惊岚大仙果然厉害!既然算定我会来,不如再算算我来干什么?”公子白摆出一副现在是智力测验的架势。 “你跟冥界和我们的关系都很密切,无非是来作和事老,而且想提一个查清妖魂生平功过,然后按事实、依律例处置妖魂,达到双方都无异议的效果的建议。”这次是司徒焱焱说话。 听完司徒焱焱的话,公子白一屁股坐在为他空出来的第四张椅子上,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去。一直没出声的李宠这时开腔了。“这你们也算得出,老大现在已经没有话说了!” “小李,一边凉快一会儿,老大我不过是刚才说多了话口渴,喝杯茶润润喉而已,谁说我没说的了。我要说的还很多。”公子白对着李宠瞪了瞪眼睛,转过头对三位妖仙说:“在我说之前再问一个问题,既然你们知道解决问题的方法,为什么不去解决问题呢?”公子白来之前还以为冥界和三仙庙双方找不到问题的症结所在才僵持不下的,可现在摆明了双方都知道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却都没有按这个路子走下去,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就是因为都知道什么是最好的方法才弄成这个地步的。冥界根本无法判断金风的生平功过,认为既然无法查清金风的历史,就应该按照他现在的可知的可见的罪过入冥界受罚。金风明确表示他以前是积善修行的妖,完全是被人陷害才成了现在的样子,他不应该入冥界受罚。我们认为单凭眼前的些许事实就让一个修行不易的妖魂归冥界管辖而失去继续修行的机会,既没有事实为依据,也与惯例不合,所以我们在没确定金风是否有冤屈之前不能让冥界处置他。更糟的是妖的修行全凭自身,除了成就妖仙时的天劫之外,根本没有类似冥界为人界准备的功过簿那样的东西记载妖的历史和生平,金风的身世无从考证。结果双方就越闹越僵了。”司徒焱焱很有条理的讲述了事情的原委,重雾和惊岚在旁又皱眉又点头地配合。 “关于金风的由来,我倒是听到了另一个版本。我来这里就是要找你们三位和黑白无常两位一起听听这个版本,然后大家一起研究一下,或许能从中找出些线索圆满解决这件事。照这样僵持下去,弄不好哪天搞出个妖界VS冥界的大战来,岂不是把天都要捅个窟窿?”公子白听完司徒焱焱的话,更觉得突然在梦中蹦出来的汪尔庆是个线索,如果从这个目前为止唯一宣称知道金风事迹的散仙入手也许能查出个究竟来。 三仙听说公子白有关于金风的线索当然愿意听个明白,如果真能以此解决问题,他们也轻松不少。金风之事看似微不足道,其实却关系到整个妖族的利益,如果冥界轻松地把金风要去,妖魂入冥界入轮回恐怕就会正式被冥界立为规矩,这对妖族来说可是件大事。凭三仙庙的实力如果对上整个冥界实在是没有胜算,在妖族的利益和原则的大旗之下,真的冲突起来整个妖界都会参战,所以强如冥界也不敢对三仙庙轻举妄动。有鉴于此,三仙庙受的压力来自冥妖两界,司徒焱焱他们三位说不头疼那是假的。 在公子白这个中间人的撺掇下,黑白无常和三仙在树林里会面。虽然有了几次不愉快的接触,但双方都是够级别的人物,涵养功夫都是一流的,礼貌性地打过招呼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公子白身上。公子白知道,他们谈了几次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如果没有他的新鲜话题就只能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玩眼神大战了。 “事情要从昨天下午我的一个梦说起……。”公子白找了一个树荫,把他如何在梦里遇到汪尔庆,汪尔庆自述的与金风间的恩怨,原原本本一字不露地讲了一遍,而且把汪尔庆转告给惊岚的话着重点明了一下。公子白仔细观察,当他第一次提到汪尔庆三个字的时候,在场的除了李宠外的五位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估计他们可能是在金风嘴里听过,这个汪尔庆还真是个关键人物。 “我的听到的版本讲完了。因为我没听到金风自述的版本,麻烦惊岚大仙把他请出来,让他讲讲事情经过。咱们再把两个版本对照一下看有什么发现。”金风的自述三仙和黑白无常都听过,可公子白没听过,所以提出这个要求。因为公子白要讲的话与金风有关,为了避免金风听到对自己不利的说法后撒谎,所以一直被惊岚困在独立空间内的金风没有在场。 公子白的要求得到了在场者的一致认同。惊岚将手一摊,困住金风的那个深蓝色球体出现在公子白面前。透过深蓝色的球壁,金风一身暗红色的戾气以深紫色呈现在公子白眼里,看金风的神情愤然,精神头儿还是满足的。 “金风,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我可是专程为你的事来的。而且冥界的大老和三仙庙的三位都在这里。听说你自称是被人害成这样的,请你跟我讲一遍。”公子白对金风讲。 被困的金风瞧了公子白一眼,恨恨地说:“你不过是汪家的一个帮凶,跟你讲有什么意义?” “小辈!公子白是汪家请的律师不假,但跟你和汪家的恩怨无关。不是你有眼无珠迁怒于他,硬把他拖进你的是非,没准你早就被冥界收了去受处置,哪还有机会在这里叫屈,撒野。让你讲,你就快讲,不要罗嗦!”惊岚见金风把公子白的好心当了驴肝肺骂了他几句。 “妖魂!公子白被你拖进是非险些死在你手里,现在又跑来为查清你的事出谋划策,如果你不如实向他讲,恐怕你所谓的冤屈得不到证实,冥界始终要拿你归案!”听了公子白转述汪尔庆的原话,昨天又听过金风的自述,两者之间的差异甚大,不擅多言的黑无常也觉得事情不简单,出言催促金风再把自己的冤屈说上一遍,好让他们继续往下分析。 从昨天开始,金风一直见到的都是黑白无常和三仙在打嘴仗,就他的问题双方根本谈不来,而这个公子白一出现,这两边的居然都为了他训斥自己,见到双方的共同点在公子白的身上,金风对公子白立刻刮目相看。没准这个人妖小子就是自己的希望所在,反正都这样了死马当作活马医,管他是人医还是兽医!金风向公子白讲了他的悲惨遭遇。 现今的汪氏祖屋、他的埋骨之地,正是他以前修炼的所在,二百多年前那里并非今日的繁华都市,只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山林。借助那里的地脉灵气,金风苦修三百年,虽未化成人形,但已达内丹凝聚、元神巩固、通灵见性的境界。二百多年前,有一个叫汪尔庆的修道之人游历到那里,见到金风在修炼便以道友的名义与他结交。金风不疑有他,终日与之谈经论道,与之相交达到推心置腹的程度。汪尔庆也在金风的指点下突飞猛进,道法大增。 在未遇见汪尔庆前,金风在修道之时见一猛虎口衔婴儿经过,金风不忍婴儿丧命,遂从猛虎口中救下婴儿。当时婴儿生命垂危,金风只得将自身所产灵药——蛇灵丹给婴儿服下续命。此后,金风就一直在荒野之中想方设法抚育婴儿成长,汪尔庆到来时,那个婴儿已经是一个七岁的男童。汪尔庆在与金风论道的同时,对那个男童爱护有加,更是赢得了金风的信任。 忽然一日,在服食过蛇灵丹后本应百毒不侵百病不染的男童突然发病,而且命悬一线,情急之下,金风欲使用灵蛇九转的道法保住男童的性命。作法的紧要关头,汪尔庆突然出现,竟然使出五雷正法的法术将金风和男童击得粉身碎骨。金风元神遁出后,又被汪尔庆用符咒困住。原来汪尔庆是垂涎金风的内丹,定下了毒计,先消除金风的戒心,在道法精进后,又对男童投毒,再趁金风救治男童的时候痛下杀手。汪尔庆虽然得了金风的内丹,困了金风的元神,但也耗尽了法力。更让他头疼的是,金风的内丹含有剧毒,不是他想的那样可以直接服食。所以,汪尔庆一不做二不休,将金风的元神和尸骨封入地下,在其上建起了汪氏祖屋掩人耳目。金风在被封入地下后,因为没了内丹,元神无依,只得凭着地脉的灵气和死时的怨气维持灵魂不灭,变成了满身戾气的妖魂。在他被封近六十年后,汪尔庆突然失踪,而汪氏祖屋内多了一道化解他戾气的符咒。 “我成了这样已经很凄惨,可怜我的小蛇儿,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我不讨个公道怎能甘心!既然汪尔庆不知所踪,他的子孙按照他的遗训镇压我多年,我不找他们算帐找谁算帐?”金风的自述跟汪尔庆的说法截然相反,按金风的说法汪尔庆整个是一卑鄙无耻下流的杀人犯,混进仙人队伍的败类。 “如果能找到汪尔庆的话,你还会对他的子孙下手吗?”公子白又问。 “本来我是不打算放过汪氏的任何一个人的,经惊岚前辈的教诲,若有可能找的汪尔庆的话,我只想和他做个了断!”金风一脸落寞的神色,看了不禁令人心酸。 “OK!惊岚大仙的思想政治工作简直可以和佛爷们一拼了,不过一夜的工夫就让金风转变了不少。”公子白首先给惊岚一个高度的评价,接着对他们双方说:“你们都听到了,关于金风的故事现在有两个版本,而这两个版本除人物差不多外,剧情却截然不同。以前没有参照,金风说的只算是自说自划,现在却出来一个比较版本,这样问题就简单了。同样的人物组合,被两个当事人说成了两样,根据逻辑定律,必然有一个是真,一个是假。所以我们也就有了解决问题的方法,让金风和汪尔庆这两个对立的家伙当场对质,大家就可以评判一下谁说的是真的,关于金风是否有冤屈的问题不就解决了,继而如何处置金风的问题也就解决了。你们看如何?”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同意!”司徒焱焱第一个赞成公子白的提议。三仙庙的大当家已经点了头,重雾和惊岚当然没有话说。 “原来汪尔庆这厮没有死,我要撕烂他伪善的嘴脸,如果他敢出现,我就当场揭穿他!”金风虽然没听到公子白转述汪尔庆的话,但根据公子白后来的说辞多少也猜到几分。 “三仙庙和金风本人都没有意见,你们冥界怎么说?”公子白转头问黑白无常。 “你说的轻巧,如果汪尔庆真是散仙,他可是归属仙界的,我们两方面都没权把他弄来。”白无常提出了异议。诚如他所言,妖和冥界要传一个散仙来问话,中间还隔着一个仙界,里面牵涉着外交问题,总不能弄出个鬼妖联军大张旗鼓地到仙界去捉神仙,那也太离谱了。 “公子白所言确有可取之处,但事关重大不可轻下断言,待我们请示阎王再作回复吧,”黑无常语气缓和地说,看来他也同意公子白的意见,不过是牵涉了程序问题,不敢自作主张。 “好了。谈到这份上,应该算是一个好的开端。大家不必再弄得这么紧张了吧?该收兵,收兵。该喝茶,喝茶。开个联欢会不是更好!”公子白说完发现他的这个建议不但没被采纳,反而引来十道责备的目光,看来是嫌他太不庄重了。“只是一个建议吗?没别的意思。你们愿意这么相互对着瞪眼睛,我也管不着。我话讲完,再见!”公子白招呼了李宠一声率先溜进了妖力空间。 “敢情,我是来陪绑的!除了听故事,没我什么事!我抗议!”李宠还没说要抗议什么,就被公子白特意扩大的空间入口给吞进去了。 回到家,李宠不解地问公子白:“老大,你出了那么好的主意,干嘛不多待一会儿让他们夸奖你几句?弄不好还能弄几件好东东当咨询费呢。就是你不想收费,也不至于说句不着调的,让他们赶你走啊?” “这你就不懂了!我本来就是被那个稀里糊涂的金风给拖到这件事里面的,而且后来事情升级,发展成了妖冥两界的利益冲突。按你的话说我是个前途渺茫的人妖,根本没资格来管这件事,我这次是看在三仙庙的三个大仙和牛头马面两位的份上强出头的。就这一个主意已经捅了很大的漏子,把仙界也给扯进来了。你说我还敢在那里参合么?想起来都后怕,仙界可千万不要找个借口派人来灭了我这个‘妖孽’呀!”公子白的后一句有些夸张的成分,但前面说的可都是实话。 “老大,经过你的开导,我现在的感觉就像鲁迅先生说过的一句话。”李宠说。 “你小子长进了,居然也知道鲁迅了!”公子白不禁好奇起来,想知道是哪句话。 “论起来鲁迅可是我的后辈小子。他在《记念刘和珍君》那篇文章中这样说道——原来如此!”李宠话一出口,公子白再次将喝到嘴里的可乐呈云雾状喷出。 第九章 第十三节 无常登门 公子白为三仙庙和冥界出完了主意,就和李宠两个在城里躲清闲,为了减少麻烦李宠再也不去打探消息,这哥俩就这样又乐呵了一星期。这天,公子白按照滨河区法院的通知去开庭,继续汪平和李勇未完结的官司。李勇的两个儿子极有可能是摄于公子白的“淫威”没敢在庭上露面,法庭成了公子白和赵律师的舞台。尽管两个律师的表演都很精彩,但作为评委的法官最后给公子白打了高分,当庭宣判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拿着当场发的判决书公子白知道刚才的开庭不过是个形式,其实结果早就让法官定下来了,不然怎么连判决书都事先作好了,等都不用等,刚宣完判连打字盖章的时间都没有就发下来。虽然算是胜诉,但法官事先定案的作法,把他的成就感冲淡了不少。下午,公子白把判决书送给了汪平,在汪家诸人的感谢声中,公子白谢绝了他们宴请的诚意,回到自己家准备享用方怡心料理的晚饭。 “跟他们在饭店里吃,又要注意形象,又要应酬,烦都烦死了,什么好东西也吃不出味来!在家里就不一样了,两个字形容——舒心!”公子白一边嚼着蘸了蒜酱的肘花,一边眉飞色舞地和李宠白话。 “看你的吃相儿,真希望和你一起糟蹋粮食。”李宠被公子白享受口腹之欲的飘然若仙爽歪歪的模样勾引的心急火燎。 “丁冬、丁冬、丁冬!”门铃一个劲地狂响。 公子白刚想让李宠或者方怡心去开门,转念一想,让鬼去开门,访客一定受不了刺激,于是百般不愿之下,放弃了夹起来的酱鸡头走去开门。从门镜里往外看,门口站着两个面貌相同身着全套西装,手拿公文包的精干男子。瞧那架势,绝对有外企高级主管的气势,绝对不是一般的推销员或者拉保险的。但是公子白可以肯定他不认识这两位双胞胎主管。 “你们是干什么的,找谁?”公子白隔着门问。 “这里是公子白家吗?你是不是公子白?”门口的两位没回答公子白的问题,反问了过来。 “没错!我是公子白,这是我家。我不认识两位,你们是干什么的?”听门外两位的口气,公子白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管你是什么公司、机关的,到我家门口来装酷,太牛了点吧?公子白的态度不客气起来。 “还好,没找错地方,我们进去吧。”听了公子白的回答,其中一个男子对他的同伴说。 “是呀。他家还挺不好找呢。也怨不得他,更怨不得我们。我们俩都多少年没这么走过路了,现在的城市又大,好多地名都改了,用半天的时间找到算是很快了。赶快进去吧!”另一个男子比较罗嗦,说了一大堆让公子白莫名其妙的话。 这两个人有病,站在我家门口,嘟嘟囔囔的嚷着要进来,当我这是自由市场二十四小时营业自由参观呐?公子白隔着扇防盗门听见门外的谈话,还以为自己碰到精神病。正当他想赶那两个男子离开的时候,却看见那两位冲着门直撞过来。公子白条件反射地把眼睛从门镜前移开,向后躲了一下,随即想起还隔着层厚重的门,根本不用担心自己受伤。公子白刚将心放回原位又觉得有点不对头,对了,那两个人是对着门直撞过来的,怎么没听见动静,难道他们及时刹车了。公子白又把眼睛凑到门镜前往外看,门外居然空无一人。 “真是见了鬼了!”其实公子白天天都见鬼,只是觉得门口的两个人突然失踪有点儿奇怪,所以顺嘴来了一句。 “你小子知道见了鬼了,干嘛还在对着门上的破窟窿傻看!”背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嗓子,着实把公子白吓了一大跳。 公子白转回身一看,刚才在门外发神经的那两位男子正一本正经地夹着公文包站在他后面。再仔细看看这两位,果然是一身的鬼气,刚才他说的那句不幸言中,按他家门铃的两位真的是鬼。 “冥界居然有造型这么酷的鬼,不是受《007》或者《黑客帝国》的影响吧?”公子白借助一个带刺的嘲弄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鬼他见的多了,但能在一开始就把鬼气掩藏的非常好,且不知不觉间完成从正面穿过房门,无声无息地来到他身后的一系列举动后,又故意放出鬼气出声打招呼的鬼,他还没遇到过。如果这两个鬼来意不善的话,他可有的受了。 “我俩的造型还说得过去,不过你的表现就逊了一点儿!” “小李子,快过来!把这两个什么什么的东西给我赶出去!”看见闯进来的两个双胞胎鬼仔如入无人之境一样谈笑,公子白招呼他的小打手出场。 “怎么回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上门闹事,我……”李宠听见公子白的喊声,撸胳膊挽袖子地从屋子里面冲出来,准备开扁,可他看到门口的两位,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在李宠身后出来的还有作完了晚饭,在屋里看电视的方怡心,她跟着李宠来到门口,本来也想帮着公子白驱逐不速之客,看到门口的两位,她的反应比李宠还强烈,张大了嘴巴出不了声,而且全身都在发抖。 “你们两个怎么了?我人见鬼都不怕,你们俩鬼见鬼有什么可怕的?”公子白不解地问。 “老大,害怕的是小方。我只是惊讶,黑白无常两位爷怎么会来拜访你,而且是这副扮相。”李宠苦着脸说。 进门的两位酷哥非是旁人,正是冥界的黑白无常两位大爷,不知为什么扮成这副帅哥的模样来敲公子白的门。黑白无常的变化工夫公子白和李宠是看不破的,可是他们进屋后特意释放了本身的气息,作为鬼类的李宠和方怡心立刻就感应出来了,公子白相对他们迟钝了一点儿,非得等李宠提醒他不可。 “你个小鬼头,干嘛这么早说出来,起码要让他多猜一会儿。还有你,不要像见了色狼似的发抖,我们俩有那么可怕吗?”见身份被道破,黑白无常拿起架子批评起李宠和方怡心。 “两位帅哥,赶快屋里请吧。屋里说话比较方便,还有饭食和酒水供应。”既然知道了来者身份,这二位的身份又非同一般,如果他们是有为而来就更不一般,有这样大的来头,公子白敢让他们在门口站着说话吗。 黑白无常对公子白的称呼似乎很满意,乐呵呵地跟着他进了客厅。进了客厅后,黑白无常就四下打量,其中的一个(因为他们两个变成双胞胎的模样,所以分不清黑白)说:“你可挺会享受啊!房间布置的不错,平常还有个不要钱的保姆给你打扫卫生,日子过的挺美,我都羡慕了。” 公子白弄不明白这个无常大爷话里的意思,没敢搭腔儿。天知道无常大爷们会不会发了兴致在这里无偿地住上几十年,那样的话,公子白不用干别的,一辈子就给这两位大爷打工了。 一个无常大爷的话音没落,另一个又发话了。“什么东西味道这么香啊?你在吃饭呐?”两个无常的目光都随着香味落在餐厅的饭桌上。“蒜泥肘花、酱鸡头、油炸花生米、小葱拌豆腐,冰镇啤酒。”两位无常大爷瞧着公子白饭桌上的酒菜眼神有点发直,公子白看在眼里,心中暗想,原来这两位也有和牛头马面一样的嗜好——蹭饭! “不知道您两位要来,这晚饭我才吃了几口,如果两位不嫌弃就一起吃,我再让李宠和小方加两个菜,二位意下如何?”公子白不失时机地提出了邀请,要知道牛头马面就是被他一顿饭给搞定的,他打算再用这招腐蚀一下黑白无常。 “黑老大,咱们转了半天了,确实有点饿,不如将就着吃一点儿吧?” “听老牛老马讲,在他这里吃的很过瘾,咱们也体会一下。反正我们是为他的事来的,吃顿便饭不算是贪污受贿,阎王什么时候差过饿鬼呀?” “黑老大,这次你居然这么开通,好,来,整两盅!小白子,快去搬酒!” 借着公子白的礼让,黑白无常又给自己找好了借口,顺理成章地坐到饭桌边开始吃喝,公子白则在一边添酒加菜,方怡心和李宠又到厨房去弄了一大锅乱炖(乱炖者,东北一道炖,由肉和多种蔬菜组成)出来。黑白无常吃的开心,也不提到此作甚,公子白的心里却忐忑不安。上次牛头马面来就给他一个艰巨的任务,这次他们两位肯定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在这里湖吃海喝,也不过是受了牛头马面鼓惑的跟风行为。公子白一面担心着黑白无常带给他不幸的消息,另一方面埋怨牛头马面,那两位肯定没少跟冥界有头有脸的宣传在他家吃饭的事,弄得冥界大佬把在公子白家吃饭当成了时髦的事,谁都要体验一下,搞不好以后他就得改行开饭店,天天搞百鬼夜宴。 “小白子,不用在那里转眼珠子瞎猜了,我们来找你肯定有事,但你肯定猜不到是什么事。”一个帅哥干了一瓶冰镇啤酒后对公子白说,“也不用费心思区分我们了,告诉你我是你白爷爷。” “我确实猜不出来。能不能给点提示呀?”公子白赶紧递上一瓶打开盖的啤酒,又把黑无常够不到的小葱拌豆腐挪到他面前。 “跟你刚办完的案子有关。”黑无常对小葱拌豆腐的兴趣大于和公子白逗闷子的兴趣,有感于公子白的善解人意提示了一句。 “你说出来就没难度了。他一定能猜到,剩下的就看他用多长时间了。我赌他用三分钟,黑老大,你呢?” “两分钟!我赌你手里的那瓶酒!赢了酒是我的,输了桌上的菜全归你!”黑无常看见最后的一瓶啤酒被白无常抓在手里,赶紧下了赌注。 “好!赌了!”白无常看见桌上还有不少菜,很干脆地答应了。 “我刚办完的案子,从法律角度上讲没什么稀奇,非要说出特别的地方,就是李勇死在庭上,您两位当庭收魂的cha曲。既是两位来找我,这事显然和冥界有关。既与我刚办完的案子有关,又与冥界有关,那只有那个变鬼的李勇符合条件了。”公子白依据黑无常的提示在酒桌上卖弄他的推理分析能力,当把问题的焦点索定在李勇身上时,他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该不是李勇那死鬼真的把我给告了吧?”公子白联想到了几天前李宠向他播送的小道消息。 “一分钟不到,我赢了!”黑无常从白无常手里夺过公子白家里的最后一瓶啤酒,美滋滋地喝起来。 “小子,你太夸张了吧?快得离谱!难道说你学通了《易经》能掐会算?读心术绝对不可能对我们有效的。”白无常没了酒喝,很不愤地问。 “我可不会用《易经》来算命。黑爷刚才给了提示,我按照提示推理到李勇身上,再加上前几天的一则小道消息,胡乱蒙对的。”公子白把几天前听到小道消息的经过跟白无常交代了一下,然后接着问:“冥界在李勇身上真的出了纰漏?他作为一个鬼魂告一个活人,冥界也能受理,太离谱了吧?”公子白是律师,成天就想着如何告别人,没想到这次竟然被别人告,而且告他的还是一个地道的鬼。公子白现在的感觉真是无比之荒诞。 本来人界有人界的规矩和法律,冥界有冥界的规矩和法律。人与人之间的纠纷由人界的司法机构和法律来管辖和制裁。鬼与鬼之间的纠纷由冥界的司法机构和法律来管辖和制裁。人鬼分属两个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制度与法律,他们之间除了冤魂索命一类的因果报应,根本不能也无法就某件事产生纠纷发展到互相告发的地步。你有听说某人到法院去起诉某个死鬼故意伤害要求法院给那个鬼魂定罪量刑的吗?没有吧。人界的法律只对活着的人起作用,对于死亡的人是没有效力的,李勇死了,法院就不能再以他为原告继续诉讼,而要追加他的继承人来参与诉讼就是最好的例子。同样,也没有某个鬼到阎王那去要求给活人下传票,要求某人到冥界来打个官司,如果他无罪再放他回去的事。公子白猜到了黑白无常来找他的目的就是要给他下冥界的开庭传票,出于职业习惯对这种荒唐可笑的事他一是要问清究竟,二是提出了管辖权异议,因为他是活人冥界暂时还管不到他。 “你的意思我很明白。冥界现在根本管不到你。你完全可以不理会这事。所以这次我俩说是来给你下传票,实际上是按照阎王的意思来作说客。我们出来的时候,阎王说了,你要是不去,我们也就不用回去了,让我俩跟你过一辈子!这么艰巨而且丢人的任务,我俩都觉得没有脸面,所以才变了这个模样出来。不然肯定被熟人笑死了。”白无常一脸无奈的表情。 “白爷,冥界根本就不讲理吗?你说你们是说客,我看根本就是来绑票儿的。光刚才那句我不去你们就跟我过一辈子,就是明显的胁迫。您说,要是您两位天天跟着我,我能挺过几天?我就不明白,堂堂冥界,从阎王到判官怎么就能准了一个刚死不久,作鬼都嫌年轻的李勇的荒唐请求,要把我这个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当被告给审了?要是对此没有合理的解释,我还真就可这一辈子跟你们耗上了。没准我一不小心成了神仙或者妖怪,到时候还是不归冥界管,看你们能怎么着?”不弄清李勇告他是什么背景,对事情的发展有个全局性的了解,公子白是绝对不会去冥界当什么被告的。 “原来那小道消息是真的。可古往今来好像没这么办事的。这也说不通啊?冥界这次没有合理的解释,老大就是不去。您两位要是真想陪着老大一辈子我也欢迎,咱们四个正好,无论是扑克还是麻将都不会三缺一!”李宠闻声从厨房里飘过来,对公子白的话表示赞同。 在厨房里炒菜的方怡心没有出来cha话,但使劲地往菜里多加了几勺盐。 公子白的话问到了点子上,李宠的话戳到了冥界的痛处,黑白无常没有了吃喝的兴致,沉默了半晌后开始讲事情的经过。冥界的鬼卒发现李勇有变成厉鬼的可能后就立刻通报了冥界。黑白无常出手收服李勇后,立刻察觉李勇身上的戾气可以说是一种能够在冥界和人界都流行的传染病。在警告过公子白后,他们就立刻赶回冥界,着手清查这种传染病的“病毒”来源。 因为当时的线索只有李勇一个,所以冥界的科研人员在他身上作了“病毒”分离实验。实验的目的是让李勇恢复神智,通过他的记忆寻找传染源所在。就是这个救治李勇的实验出了问题,在用震荡魂魄的方法分离消除“病毒”的时候,过于剧烈的震荡破坏了李勇魂魄中记载他生平功过的部分。其效果就像电脑杀毒的时候,因为清除病毒文件而把系统文件也删掉了一样。 冥界在处置鬼魂时要根据鬼魂生前的功过来判断。为了能够准确判断鬼魂的功过,依据魂魄本身就带有记载生平功过的信息的特点,冥界专门设有判断鬼魂功过的自动仪器——孽镜台。鬼魂只要在孽镜台前一站,孽镜台上的镜子里就会显现他的生平功过。李勇因为“病毒”的关系,在孽镜台的镜子上无法映照出他生平的功绩和罪恶。依据冥界的规矩,没有生平功过为依据就没法对他的鬼魂做出处置,他的鬼魂也没有办法轮回。李勇一下子就变成了自由分子,而冥界对此也负有一定的责任,因此在没想到解决方法前冥界没有对李勇进行过多的管制。开始一段时间李勇还很老实,可过了一段后不知道是受了谁的鼓惑,李勇原本是一个老混混居然屡次向冥界上书,要求赔偿他的损失。 冥界一直对李勇上书要求赔偿损失的问题不予理睬。可就在今天法院宣判后不久,李勇知道了他的儿子们败诉了,他家很难再要回那所住宅,他就再次上书,这次与以往不同,告的只有公子白一个人。公子白的罪名就是:颠倒黑白,制造冤案,助人谋夺财产,为一己之私害命伤人。 冥界本来还是不想理会,可李勇又不知道从那找来了妖界、仙界、佛界在冥界的联络员,当着他们的面把冥界造成他无法轮回、公子白和牛头马面的关系等等问题大肆渲染,在外界面前整个一受害者的形象。他这么一搞,外界看来就是,一向以公正严明自居的冥界居然也有搞不清问题的时候。为了冥界公正严明的面子和赏功罚过因果轮回的里子,阎王们召开了集体会议,经过讨论决定要打击一下李勇的气焰,借此让李勇和外界都安静下来。而在错误删除了李勇的功过记录问题是冥界的死xue,在这个问题上冥界明显的理亏,所以能够利用的只有李勇告公子白的机会。 阎王们的意思比较阴险。李勇是一个无法判断功过的鬼,他以前做的事无法考证,那他正在做的事却可以掌握。就从他告公子白说起,如果能够证明他是无理取闹,打击报复,至少可以定他一个扰乱人鬼两界法纪,诬告他人的罪,那样他就成了有罪的鬼。到了那时候,冥界就可以说上句,而他只能听下句了。事先查了公子白的底后,阎王们信心更足,一致认为公子白是完成这个艰巨任务的最好人选。为了避免嫌疑没有派牛头马面,而是让黑白无常前来传公子白到案。虽说是传公子白到案,阎王们却给黑白无常下了死令,一定要说服公子白为冥界出力。所以说黑白无常绝对是来当说客,而不是来绑票,虽然黑白无常更适合做绑票一类的事,但这次也只有拿出软磨硬泡的工夫对付公子白。 第九章 第十四节 庭前准备 “我终于明白了!”公子白作大彻大悟状仰天长叹。 这种关键时刻,李宠当然识趣地配合他,作好奇状问道:“明白了什么?” 不光是李宠,黑白无常也伸长了脖子等公子白的下文。 “鬼主意,这个词我一直没能理解,因为我以前遇到的鬼都没什么主意。今天才算是真正领教了,众鬼之王想出来的才真是名副其实、阴险毒辣的鬼主意!”在李宠和黑白无常期待的目光中公子白说出了他的感悟。结果李宠笑倒,黑白无常被食物噎住了喉咙半天无话。 “不得对阎王无礼!想那李勇被妖魂的戾气所染,身化厉鬼,若不是冥界及时察觉救下他,他不是被妖魂控制成了无识无智的傀儡,就是因妄杀无辜被法师击杀或者遭受天谴,根本没有保全自己魂魄神识的机会。可冥界保全了他的魂魄神识后,他不但不思感恩,反而趁机张狂,任意胡为,无理取闹,扰乱冥界。他的举动冥界上下早就看不过去了,若不是阎王严令,冥界之中不得随意处置无罪之鬼魂,他都不一定被灭多少回了。阎王若想为难一个鬼魂用得着如此大费周折吗?阎王就是吹上一口气也可以把那老鬼蒸发掉。”听见公子白讽刺冥界的当家老大,不善言辞的黑无常有点儿发火。 “黑爷,这么说我就更不明白了?听您这意思,这事没我也成,那阎王让你们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公子白被白无常的讲解和黑无常的训斥给弄懵了。 “我话还没讲完呢,你们别急呀!”白无常趁黑无常发火的工夫,喝了半瓶酒算是润喉,接着对公子白说:“如果你是一个鬼,一个归冥界管的鬼,即使你什么罪过也没有,不用害怕受十八层地狱的折磨,你还要投胎转世,你下辈子生活质量的好坏还掌握在冥界手里;就算你不要投胎转世,可你总要在冥界混生活,你的生命安全可全都在冥界的掌握和控制下,你敢说你在冥界就不会犯错误,不怕冥界惩罚?你敢在冥界乱来吗?这个李勇作了鬼居然有恃无恐,不但对冥界不感恩带德,反而屡次与冥界对着干,根本不考虑前面提到的问题。而且他一个刚到冥界的鬼居然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各界在冥界的联络员,并且表现出与他生前不相称的智力水平,这些都值得怀疑。阎王们认为李勇这么肆意妄为肯定是有后台为他撑腰,这个后台利用李勇的特殊性扰乱冥界,而且最后把矛头指向了你,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为了查清李勇的后台是什么东西,他的目的是什么,阎王才准了李勇告你的状子,目的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所以让我们务必劝你和冥界配合演这出戏。你也不用害怕,既然请你去,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冥界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您这么说,我还有点理解。听您刚才的话,我还以为冥界连一个年轻的老鬼都摆不平了呢?不过阎王的主意,还是鬼主意!如果我去配合冥界,起码要假戏真作地开庭审我,万一我被李勇告倒了,冥界又没发现他背后的主使,那我怎么办?既然开庭就是要判决的,我如果败诉,弄不好冥界为了面子,把我真的判到某层地狱去,再找个理由把我蒸发了,我岂不是被冤死了!风险太大,这个容易赔本的买卖我不干!”公子白迅速地为自己作了个风险分析,觉得这里面冒险的成分太高,毕竟冥界对李勇的后台也只是个猜测,为了一个猜测拿他的小命去开玩笑确实有些不值。 “你小子真是精到家了!实话跟你说,这个风险不是没有。因为冥界历来以公正严明为本,尤其是判断功过是非的裁判,更是不允许丝毫舞弊的现象存在。所以,如果冥界开庭审理李勇告你的案子,不可能在审判程序和实质内容上给你开后门,如果你和李勇打这个官司就必须凭你自己的本事,要是李勇告倒了你,冥界可真要治你的罪的。可是你如果不去,不但阎王的计划实现不了,李勇还会在冥界继续想出整你的办法,被一个鬼成天打主意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万一几十年后你不幸没成为神仙或者妖怪,依然变成鬼到冥界报到的时候,李勇还是会找你打官司。那时候你连现在的一点儿外交特权都没了,而且事过境迁对你有利的证据恐怕也剩不下了,情况对你就更不妙了。有官司就有风险,你当律师的还不知道吗?早晚都是风险,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白无常居然说的头头是道。 “白爷,你不去作政治家,至少当个律师也绰绰有余,I真是服了YOU!”公子白对白无常专业劫匪的印象大为改观。 “谁知道你说的什么鸟语!一句话,去还是不去?”黑无常喝光了最后一点儿酒,把酒瓶子顿在桌面上撒起了酒疯。“你要是去咱们立刻就走,要是不去,俺们就在你家住上几十年,每天的饭食你全包,而且保证你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白无常是循循善诱,黑无常是威胁恐吓,冥界的双无常战术真是无往而不利,公子白在搭上一桌酒菜,费了半天吐沫星子之后,还是架不住这两位大爷的攻势而屈服了。“两位大爷高抬贵手,不要连我的另一半也陷害了。我看要是不去的话,你们两位一定不肯走,没准阎王再派来第二波、第三波人马,到时候肯定把我吃黄铺。搞不好再来招狠的,直接把我抓了过去,我还是争取主动,既给两位面子,又免去我不少麻烦。” “你也够有面子的了。我费了半天的劲嚼舌头根子,老黑把轻易不用的耍酒疯的看家本领都用上了!你再不给面儿,我俩只有绑票儿了。”白无常和黑无常听了公子白的话都松了一口气,以公子白现在的实力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要是成心和他们捉迷藏,也够他们受的。 “那现在就跟我们走吧!”黑无常是个急性子,把酒瓶子一扔,醉也不装了。 “黑爷,原来你没醉呀?刚才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你要打人呢?”李宠接住了黑无常撇出去砸向窗户的酒瓶,避免了公子白的进一步经济损失,转头回来和黑无常装幼稚。 “谁说我没醉,我是醉了才飞酒瓶的。”黑无常狡辩道。 “据我所知喝醉的,从来都不承认自己喝醉了!看来你还是没有装醉的经验呐!”李宠可不惯黑无常的毛病,谁让他们无常哥俩是来找麻烦的。 “小李,能让两位无常大爷连无赖的手法都用上了,我是够有面子了,你就不要再拿黑爷开心了!”公子白及时制止了李宠,免去了黑无常当场出洋相的危险。 “我可以去跟那个李勇对上一庭,可你们也得让我准备准备吧?我这么跟你们去了,不是跟送死一样吗。三天之后,我跟你们走。”公子白可不想打没准备的官司,以不容置疑、没有商量的口气为自己争取了三天的时间。 “行!你要是拖得起,三个月都成!”白无常知道公子白答应去和李勇对质,就是一大胜利,很爽快的答应了他。 “小方,麻烦你沏一壶茶来!讲了半天口都干了,正事谈完,现在是喝茶、看电视时间。”公子白把桌上的残羹剩饭丢到垃圾筐里后,带着大小三个鬼坐在前面看起了动画片。 黑白无常这种重量级的人物一出场,方怡心这个普通的鬼魂就成了群众演员了,在公子白的吩咐下去作她的跑龙套工作——沏茶。当公子白和大小三个鬼正在猜测《名侦探柯南》中到底谁是杀人凶手的时候,方怡心的茶沏好了。方怡心小心地把茶杯放到黑白无常面前,接着把沏好的茶水倒了进去,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立刻随着水汽弥漫了整个客厅。 正在聚精会神看电视的黑无常被香味吸引,一耸鼻子,嗅了两下,说道:“你小子家里倒有点儿宝贝,只是用的不对吧?” “什么宝贝?”公子白把目光从电视屏幕上挪到黑无常脸上好奇地问,接着也是一皱鼻子觉得茶香味不太正常,低头一看桌上放的茶,又问一旁的方怡心:“小方,你用的是那包茶叶?” “我看见有一包新鲜的茶叶,以为是你新买回来的,用的就是那包茶。有什么不对吗?”方怡心被公子白问得发愣。 “没什么?那包是别人送的,我还没弄明白是什么茶呢,既然黑爷说是宝贝,那就没什么关系了。”原来公子白从汪尔庆那里费了心计弄回来又不明用途的茶叶被方怡心当成新鲜商品给用了一点儿。 “没毒就成。不然老大就要背个谋杀冥界要员的罪名,真的要进十八层地狱了!”李宠接过了话头儿。“到底是什么宝贝呀?黑爷给讲一讲。老大什么时候有了这东西,我还真没注意。” “我来说,我来说。黑老大最不愿意给人讲课了。”照黑无常比起来白无常确实是那种诲人不倦型的。“这个东西叫‘鹤衔草’。顾名思义,鹤衔草就是仙鹤叼着的草,仙鹤为什么要叼这种草呢?这和它的功用分不开的。别看这东西长的像茶叶,它的功用可不是用来提神的,而是解毒,特别是厉害的蛇虫之毒。仙鹤喜欢吃蛇虫一类的毒物,虽然仙鹤本身可以化解大部分蛇虫的毒性,但有些太厉害的毒物它吃下去也受不了,所以它就会找这种草来吃,吃了这种草那些厉害的毒性就被化解了。这回你明白了吧?拿这种东西当茶喝可真是极大的浪费呀!”看着公子白释然的表情,白无常又说:“补充一下,鹤衔草这种东西可只有在仙界出产,在仙界不算是奇珍异宝,但在外面拿出来也是随时会被抢劫的。你小子连它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搞到的?” 白无常这一问,公子白只好把在梦游仙境中借机黑汪尔庆一包茶叶的事说了。这事他在和黑白无常及三仙讲解妖魂来历的第二版时,因为怕担了受贿的嫌疑没说出来,现在因为方怡心误把鹤衔草当茶叶待客事情败露,只好从实招来了。 黑白无常对这种打秋风、顺手牵羊的小事并不在意,何况汪尔庆那厮还掖掖藏藏的不敞亮,不但没批评公子白,还鼓励他以后遇到这种人,尤其是仙人,一定要痛宰,绝不手软!黑白无常一笑置之,公子白却满脑子问号。既然鹤衔草是解毒的草药,汪尔庆为什么要当成茶给自己倒上?汪尔庆后来趁机把他没喝的“茶”给喝了,之后又不再给续添又是为何?汪尔庆不告诉他鹤衔草也算宝贝,显然是不想让他挑选去了。也许仙人百毒不侵,所以鹤衔草不算宝贝,既然在汪尔庆眼里鹤衔草不算宝贝,可为什么他要收藏得那么好?为了鹤衔草这不算太珍贵的东西,汪尔庆却有异常的的举动,他肯定是在掩饰什么。公子白心中千般疑惑,却一时理不出头绪。 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问明了鹤衔草的用法,公子白赶紧把剩下的鹤衔草收藏起来。不管如何疑惑,得了宝贝公子白的心情还是大好的,在他的好心情和李宠的推波助澜之下,拉上了黑白无常去感受了大半夜灯红酒绿的都市夜生活,在黑白无常见识过超级市场、KTV包房、桑拿按摩后,又到露天烧烤大排挡里吃了一顿,直到凌晨两点这四位才回到公子白的家里安歇。 接下来的两天,公子白每天都是一大早就出去,晚上回来的时候都要带回来一大堆不知是什么内容的文件,然后点灯熬油地翻看到半夜。黑白无常对此很好奇,可他们无论是问公子白,还是问李宠,得到的回答是都是老佛爷的一句话——不可说,不可说!公子白的家里很平静,他的家外面可不平静。真不知对面楼里的那个偷窥狂人有什么样的先进设备,他虽然看不到公子白家里的鬼影,例如公子白吃饭时对面有两副碗筷也跟着动,桌面上的饭菜奇异消失一类的反常现象却是历历在目。结果那厮在小区里逢人便讲,公子白已经被外星人改造了,公子白的家就是外星设在地球的基地,公子白家里有外星人活动。若不是公子白甘心放弃自己的名誉权,好心出面求情,那厮差点被居委会联合派出所给送到精神病院去。 第三天的夜里,公子白归拢完了一尺多厚的文件,把那些文件都塞到皮包里,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形式上的眼镜,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踌躇满志地对黑白无常说:“两位,我们可以出发了。冥界我还没去过,这次去一定要到真正的十八层地狱去考察一下。” “等一会儿,那边还没准备好呢。看完这集再出发正好。”这两天黑白无常对电视剧《铁齿铜牙纪晓岚》非常感兴趣,电视剧一开播后,他俩就抱着酒瓶子对着电视里的和?傻笑,一直到两集都播完。而且发出了“如果真的和?有这么幽默,我们至少要和阎王研究把那个家伙多留二百年再让他投胎转世”的感慨。 就在公子白洗了个澡后,第二只烟抽到一半的时候,电视剧播完,黑白无常通知他该动身了。公子白常有旅游的梦想,但因为工作的关系,即使有了妖力空间这个便捷的交通工具,他去的地方还是不多。虽说冥界在他的妖力空间里有直通冥界入口的传送站,但那是给鬼魂专用的,公子白作为人(起码他名义上还是人)是没有资格和办法享用的,即便公子白有去冥界一看的冲动也不敢轻易超越界限贸然前往。公子白以为这次一定被冥界邀请入境,若不是人界的技术不过关他都想把数码相机带过去拍几张照片留念。 “先问一下,我是肉身过去,还是魂魄过去?”公子白心说最好是肉身前往,否则还得想法保存肉体。 “过去的当然是完全的你,不用紧张。小李子是你的护法灵鬼,也一块儿走。”白无常的话打消了公子白的疑虑。 “那你们二位就带路吧!”公子白不知道去冥界的路途,更不知道这两位无常大爷是用飞还是用走的去。 “本想带你飞一趟兜兜风,可是刚才看电视耽误了一点儿时间,飞回去要误点了,现在只有走捷径了。赶快开你的妖力空间,用那里的传送点。”白无常的脸上带着不太好意思的笑。 “那里的传送点只有鬼能用,你们能用,我可用不了!”公子白知道当初建立传送点时的设定,赶紧出言提醒。 “那是对一般人讲的。有我俩在,管你是人是鬼说带你过去就能带你过去,不要罗嗦了,时间要来不及了,快点!”白无常催促公子白。 “刚才说不着急,这会儿又急的不行,你两位真是爷——”公子白抱怨着打开了妖力空间。 人鬼四位进了妖力空间,黑白无常二话不说,现了法身原貌,拉着公子白直奔通往冥界入口的传送点。见到黑白无常莅临,负责的鬼卒赶紧让鬼魂让开了一条路。黑白无常只对鬼卒说了声赶时间就不再招呼,偕同公子白来到那个一端的出口在冥界入口的空间接点前面。黑无常把手一挥,他的那面铁牌上射出一团黑气到公子白身上。以公子白的体质被黑气包围后,只觉得浑身冰冷牙齿打颤。 “委屈一下,一会儿就好了,不然怎么让这个接点上的禁制把你当鬼呀?”黑无常一副我很抱歉,但你一定要自愿的表情。 “跟你说,你的妖力空间对一般的灵体还算上是个屏障,对我们这个级别以上的就不那么保险了,你可不要把他当成万试万灵的避风堂啊?提醒你一下,免得你小子以后吃亏!”白无常又开始给公子白上课。 黑无常的做法和白无常的话,使公子白对妖力空间的信心在被妖魂封锁失效后遭遇到第二次打击。黑白无常不绑票他,还真是给他面子,以前凭借妖力空间可以躲避他们的想法还真幼稚。 没等公子白胡思乱想完,不耐烦的黑无常大脚一伸把他踹进了传送点,在过千鬼魂的围观下,公子白怪叫着往冥界的入口摔过去。 第九章 第十五节 阴阳争讼 公子白的叫声到了一半就停下了,因为他已经从传送点的另一端出来了,眼前的景象让他忘了怪叫。在公子白眼前的是一个高达十几丈、飞檐穿空、勾心斗角,用几人合抱粗的黑色石柱支撑的巨大牌坊。天空中是翻滚的铅灰色乱云,不时滑过的闪电映照着笼罩在同样铅灰色空气中的牌坊。牌坊正中高悬的匾额在电光中闪现出三个大字——鬼门关!从牌坊的最顶部开始,一层层雾气流动在支撑牌坊的石柱之间,使牌坊上浮雕的凶魂厉鬼平添一股活生生的鬼气。黑色的岩石,黑色的浮雕,从上到下表现的黑色主题——地府十八层地狱群鬼受难图。空旷的空间中一座突兀的牌坊,空荡荡的牌坊门后面是无尽的可以吞噬一切的黑色,门前愁云惨淡阴风凄凄。世人魂归处,一门隔阴阳,阴森而不失威严,凶险而不现邪恶,这就是公子白在鬼门关前的感受。 “头一次来的都这样,看习惯了就好了。”黑白无常和李宠从传送点里出来。 “噢!”公子白嘴里应了一声,抬脚就往鬼门关里面走,他的心神已经被关后面的黑暗吸引,急欲进去探个究竟。 “回来!谁让你进去了!”白无常一把手将公子白从鬼门关口拖了回来,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这句话用来形容公子白的境况刚刚好。 “拽我干什么?我们不进去,在哪审案呐?”公子白傻愣愣地说。 白无常先没说话,很熟练地从公子白的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把一根烟塞进公子白的嘴里,然后给他点上了火。看公子白抽了两口后,白无常才说话:“看你挺机灵的,到这里也变缺心眼儿了。这是鬼门关,进去后就是真正的冥界了。你听说过活人进鬼门关的吗?如果刚才你迈进去了,就算你的身体再强十倍也是尸骨无存的结果,想作鬼你还早了点儿。” 吸了两口烟,公子白镇静下来,刚才他确实被鬼门关的气势所摄,神智恍惚,经白无常这么一骂,反而清醒了不少,心中暗叫好险。“不进去,那在哪里开庭啊?”公子白的冲动没了,疑问还是有的。 “没看见这里除了咱们,连一个鬼影都没有吗?你觉得鬼门关作为冥界的入口,却是门可罗雀的样子正常吗?告诉你,因为你肉身无法进入冥界,单纯的魂魄进入对已经被强行离过一回魂的你损害又太大。为了照顾你,又跟鬼和人打官司的案情配套,阎王决定,由陆判官主审,审判现场就设在这人鬼两界相交的地方。这里已经暂时封闭了,为了你的事可是影响了冥界的交通啊!”白无常非常耐心地解释。 “有没有搞错!我是被胁迫来打官司的,听你的话说,这还成了我的荣幸了!没天理呀!”公子白一点儿都不认为自己是幸运儿。 “天理不是喊就能喊出来的!”公子白话音未落,鬼门关后面传来一个低沉威严的男子嗓音。随着话音,鬼门关内走出一位官爷,这位官爷身高八尺,浓眉大眼,口阔鼻直,面黑如炭,虬须满腮,头顶乌纱,身着蟒袍,脚踩朝靴,一出来就有一种威风八面的气度。更过分的是,这位官爷的后面呼啦啦地跟出来一大群衙役打扮的鬼卒。 “包青天吗?”公子白小声嘀咕着。 “不太像,据说包青天的胡子是直的,可这位的胡子是打卷的,难道他烫过了?”李宠跟着起哄。 “两个小鬼,不要乱讲,这位是陆判官。他受阎王委派,来审你的案子,为了显示冥界的威严,不摆个谱儿行吗?其实你们不用怕,他很和气的。”白无常瞪了公子白和李宠两眼,制止了他们的胡搞。 白无常和公子白说话的同时,在陆判官所带的那些衙役后面又涌出了一大堆看热闹的鬼,这堆鬼出来后就对着公子白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其中有几个胆子大的,都跑到他跟前来摸他了。陆判官带出来的鬼卒镇压了半天,才算把秩序维持住。接下来鬼卒们划定了审判现场的界限,摆设了桌案器械,以鬼门关为背景的审判现场形成了。 公子白往四下看了看,居然在围观的鬼群中发现了司徒焱焱、重雾、惊岚三位妖仙和啸月,外加一个候补神仙商瓷,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更夸张的是啸月和商瓷还举着一个写着“向法学界杰出青年公子白学习!把官司进行到底!”的条幅。看到他们的条幅,要不是李宠死死拦住公子白,他早一个雷轰过去,不知道他们是来打气的,还是来找打的。 一阵混乱过后,鬼门关前安静了下来。“黑白两位,本判官在此恭候,为何迟到啊?”谁也没想到,陆判官的第一句就是责难黑白无常。 “这个吗?主要是因为路途遥远,公子白又不会飞,所以就晚了半刻钟。”这个时候爱说话的白无常没开口,不怎么爱吱声的黑无常倒说话了。 “可据本判得到的消息,二位是从冥界的传送点把公子白带过来的,这如何解释呢?而且两位对和?的幽默感很有兴趣。”陆判官坐在鬼门关前面摆设的审判台上沉着脸说。 “这个、这个、这个……”谎话被揭穿,黑白无常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位能劝说公子白自愿到此参加审判,已显出冥界之宽严大度,本应记功。但两位为享受片刻的欢娱,延误了冥界公事,实是不该。两位所行,本判虽无权奖惩,但会将功过记录在案,过后交冥王裁断,两位先到一旁听审吧。”陆判官的黑脸上自始自终没现出一点儿笑容,真搞不懂黑白无常还说他和气,公子白却没看出来。 “公子白,冥界鬼魂李勇告你颠倒黑白,制造冤案,助人谋夺财产,为一己之私害命伤人之事你也知晓。既来之,则安之,你不必顾虑,冥界历来以公正严明为本,赏罚分明,即使冥界要员,一样有错必究。在这里你大可放言是非恩怨,可一旦案子开审,最后的结果不管对你好坏,你都必须接受,容不得你乱来。”陆判官收拾完了黑白无常,正式对公子白训话。 公子白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场就训黑白无常一顿,这是典型的杀鸡给猴看,不过这两只鸡太大,他这个猴太小。 “陆判官是吧?判官应该是地府里面主管审判工作的,都是铁面无私的包青天,不过在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里面也有一个陆判官,他好像不怎么铁面哪?据说还为他的朋友开过后门。不知那个陆判官是不是您的亲戚?”公子白也不知道这个陆判官与《聊斋志异》里面提到的那个陆判官是不是一个,反正都叫陆判官,故意混淆一下拿来打击这个主审判官的气焰。 “你的见识倒广,他是我哥哥,就是因为玩忽职守被阎王免了职。跟你说这个还是为了提醒你,冥界赏罚分明,对违反冥界法令者绝不姑息!”没想到让公子白蒙个正着,《聊斋志异》里面的陆判官和眼前的这位还真是实在亲戚。 听陆判官这么一说,公子白的心忽悠一下子。坏了,刚才这句可捅到陆判官的痛处了,没开庭之前就得罪了审判长,案子肯定不好办,这可是经过实践的真理,公子白赶紧提醒自己放正经一点儿,不能再给这位主审判官添堵。 “安排这个审判是情非得已,在冥界历史上也算前所未有,此案虽由本判官主持审理,却由十殿阎罗共同评判。”陆判官见冥界的鬼卒控制着现场,整理了一下衣冠,肃容说道。“李勇诉公子白颠倒黑白,制造冤案,助人谋夺财产,为一己之私害命伤人在前,公子白应诉在后,此案即刻开审。公子白虽为被告,但可对李勇提出反诉。争讼双方可就提出的请求提交证据并进行辩论,最终由阎罗集体评议。开庭!” 随着陆判官一声开庭,在审判台前分两列左右站立的精壮鬼卒齐声应和,配合着四下的阵阵阴风真有几分倒座南衙开封府,白昼点灯审案断阴阳包拯包青天的气势。 “带李勇!”陆判官沉声低喝。凭空中出现两个鬼卒,他们中间就是公子白久违了的李勇。李勇当初变为厉鬼的凶气已除,样貌跟公子白在人间见到的没什么变化,但在公子白看来似乎多了一点儿奸狡之气,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一出场就让公子白非常不爽。 “李勇,公子白已经带到,当着他的面把你的请求详细道来。”陆判官面沉似水,古井不波。 “判官及旁观诸位。”李勇先向陆判官和旁听的各路人马打了个招呼,然后把目光转到公子白身上说:“我在阳世与汪平因换房一事诉讼至法院,汪平因此聘请公子白代打官司。换房一事有诸多人证,公子白也明知汪平所居房屋是我购买,为谋取私利,从中作梗,唆使汪家对换房事实矢口否认使官司一拖再拖,此举是为颠倒黑白。不但如此,他还在法庭之上巧言强辩,歪曲事实,混淆法官视听,更有甚者将我当庭气毙,随后又对我的儿子威逼在前,施加毒手在后,使他们对案件不敢多言,最终法院将我的诉讼请求驳回,这难道不是为一己之私助人某夺财产,害命伤人,制造冤案?” 李勇仇深似海地瞪着公子白,诉完了自己的苦,末了还来了一个老泪纵横的模样。他这样一搞还真赚了不少的感情分,不少旁观者都对他报以同情的目光,还有几个不知道是不是他雇来的托儿,趁机散布一些诸如律师不是好东西一类的言辞。旁观者的窃窃私语产生的蚊虫效应破坏了现场庄严的气氛,冥界的鬼卒马上严厉制止,更有几个大讲律师坏话的家伙莫名其妙地挨了耳光而抱着腮帮子发傻。而公子白的阵线中啸月正伸出两根手指向他打出胜利的手势。 现场重归安静后,陆判官问道:“李勇,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我的死亡证明、我儿子的病历、法院的判决书,还有一些是阳间的人证。我的死亡证明可以说明我是在庭上气愤交加才发病而死的;我儿子的病历证明是他们被公子白所伤,而且我还特意请了两个证人和我一起听了我儿子在我坟前的祷告,他们可以证明我儿子亲口说过公子白威逼和毒打过他们;法院的判决书证明因为公子白的关系我告汪平的案子败诉,汪平白白占据了我买的房子。”随着李勇有条理的阐述,为他作证的两个鬼魂出现在审判台前,准备接受盘问。 “以上这些是我的证据,还有阳间的两个儿子不能到场,需要的话请判官大人派鬼卒前去拘魂。”原来在阳间打官司的时候只会乱发脾气,必须要请律师代言才能在法庭上正确表达意思的李勇,这时却专业的像个律师。 被李勇生前死后的巨大反差给骇得发愣的公子白正百思不得其解,陆判官又发话了。“公子白,我来问你。李汪两家在阳间的官司是不是你办的,其真实情况是否如李勇所说?李勇是不是死在法庭上?他死后你有没有威逼和殴打他的儿子?” 公子白对陆判官的一连串问题未置可否,反倒先问了陆判官一句:“我是活人,他是死鬼,阴阳对质虽不算亘古未有,但也不是儿戏。既是审判必有法度可依,敢问判官,今日这个审判适用哪一界的法度?这个问题不先解决,就是无法可依,若是无法可依,无论我的答辩和你们的裁判都是不得要领,那样的话这场审判就只能是一场闹剧,除了给旁观各位添个笑料之外也没什么意义。”说完,公子白就闭了嘴,摆出你不讲明白我就在这修闭口禅的架势。 公子白虽闭了口,啸月等站在公子白一边的旁观者可开了口,一时间赞许声、叫好声,还有争论声此起彼伏,凡是明白一点儿的都认为公子白说的在理,可是到底用哪一界的法度来衡量死鬼告活人的案子,确实是一个新鲜的活蹦乱跳的问题,旁观者一时兴起禁不住从各抒己见的小声嘀咕,发展成为脸红脖子粗的互相驳斥。审判现场的秩序再度陷入混乱。 “肃静!肃静!”陆判官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整个现场包括后面的作为背景的鬼门关都颤了两颤,陆判官可真的生气了。若是平常在冥界里面断案,凭陆判官的名头任你是凶神恶煞在他的审判台前也乖得像小猫。可审活人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干,而且第一次审活人就遇到一个专门打官司的律师,人家上来就提出一个法律适用的专业问题,偏偏这个问题是无法回避而冥界又十分头疼的事,再加上各位观众因为是在鬼门关外面对他又不够尊重很有故意闹场的意味,他这一气其中很大的成分是恼羞成怒。 在陆判官搞出的小型地震威势之下,观众们暂时闭上了嘴。“这个问题待本判请示阎罗后便知分晓,涉案人等在此等候不得离去,暂时休庭!”随着休庭的话音,陆判官身形一闪消失在鬼门关之内,这下好,案子还没开审判法官就先消失了,把原被告给晒在这里了。 “靠,这个问题都没讨论通过,就把我弄这里来吹凉风,是不是在搞笑啊?”公子白很不满地看了看把他领来的黑白无常,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抽起烟来。 公子白连说带坐的举动立刻把刚刚闭嘴的观众们引得哄笑起来,纷纷学着他的样子席地而坐,三五成群找起乐子来了。刚才还严肃紧张的审判现场转眼就变成了联欢茶话会。三仙庙的三位当家及啸月、商瓷等人组成的拥公子白联盟更是夸张,居然摆了一张八仙桌弄了几样小菜玩起了野餐。 当公子白即将受不住八仙桌上那盘猪头肉的引诱,准备冲过去一饱口腹之欲的时候,陆判官又出现在座位上。随着陆判官的出现现场的气氛又紧张起来,自娱自乐的观众都收了摊子,重新抢占有利位置准备看好戏。 “公子白,你阳寿未尽,在未盖棺定论前无法确定你将归于何界,对你无法用冥界之法约束。为此阎罗已经议定,既然你现在仍属人界,便以人界律法衡定你是否有罪,但因是冥界审你,你若获罪人界又不会制裁于你,所以你无罪还则罢了,若是有罪便对你用冥界之刑处罚,你可愿意?”陆判官对公子白说。 “我若是反诉李勇,你们又用何法制裁于他?”公子白没有立刻表态,反而又多一问。 陆判官和阎罗王们的会议还是有效果的,这次陆判官就没被公子白问住,马上接着回答:“因冥界之误,李勇的功过无法评定,但不表示冥界不会追究他的过错,只要是你的指控成立,冥界一样会以冥界律法制裁他!这个答复你可满意?” “我还有问题!”公子白的话一出口,陆判官和周围的观众都紧张起来,生怕他又问出怪问题来,再弄出一次休庭。 第九章 第十六节 舌战扬名 看见大家的神色不对,公子白赶紧解释说:“别紧张,没别的意思,净我说了,你也得问问人家原告同不同意这么审啊?” 听了公子白这话,陆判官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现在都有点儿搞不清到底是谁在审案子了。“李勇,刚才的规则你可同意?”问到李勇的时候,陆判官的语气加的很重,如果这个年轻的老鬼再不给他面子,他就打算直接向阎王要求辞职,这样的差事根本没法办了! 陆判官和公子白的对话,李勇听得真切。此时李勇心中盘算,公子白现在是人,对他用人界的律法没有什么不妥,况且一旦公子白被认定有罪,等着他的可是冥界的严刑,这样就不怕告倒了他又制裁不了他的局面出现,而且公子白一旦在冥界受刑就意味着他的阳间生活结束,他的人生就画了句号,这正是李勇的追求;如果告不倒公子白,自己顶天是一个诬告陷害的罪名,单就这一个罪名顶天是受一般的处罚,不会到十八层地狱去,何况他自己还留了后手,肯定不会去下地狱受刑。 “我同意。”李勇认为自己吃不到亏,很爽快地答应了。 “既然原告同意了,就按这个办法审吧。”公子白看到李勇表态后,也表了态。 公子白表完态后,陆判官和观众们轻松了不少,总算可以实际审案子了。真不亏是律师,刚才随便打了一个岔,提了一个问题就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大家都怕他再多提几个问题,恐怕案子没审完,冥界就要修改法典了。现在很多观众开始觉得啸月和商瓷举着的牌子上写的“法学界杰出青年”的字样不是扯淡了。 “公子白,请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陆判官继续他还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李汪两家的官司是我参与的,汪平是我的委托人没错。这位李勇确实是死在法庭上的。我不但吓唬过他的两个儿子,还狠狠地打过他们。”公子白大声地回答陆判官的问题。公子白如此肯定地回答,出乎那些事先猜测他会如何抵赖的观众们所料,原告说的都承认了,这官司还有什么打头儿? “虽然承认以上事实,但这些和李勇派给我什么颠倒黑白一类的罪名都没有关系。我是律师,接受委托帮人打官司是职业需要,帮人打赢官司是职业道德。李汪两家的官司我是凭本事按法律打赢的,如果李勇的证据足够,就是给我十张嘴,该输还得输。李勇死在庭上不假,可那是他阳寿已尽,就是没有我,他喝口水也会给噎死,我这里还有他死因的法医鉴定,他的死可跟我没关系。再说李勇的两个宝贝儿子,先是起意害我,后又被妖魂戾气迷惑去杀汪平一家,我就是打死他们也是正当防卫,这事有三仙庙的惊岚和妖魂金风可以作证。”公子白不光嘴上说,还顺手从他准备好的一尺多厚的文件中掐了一寸厚的文件交给边上鬼卒转呈给了陆判官。“这是李汪两家那个案子的全部卷宗,若不是李勇生前没有把事情办好,在房子的事上存在疏忽,我也打不赢官司。而且在没开庭之前我还建议他们两家调解一下,可是李勇总是混混那种狮子大张口的作风,所以没调成。” “拘魂鬼卒何在?”陆判官将李勇和公子白提交上来的东西仔细看两遍,对双方各执一辞无法判断,转身叫起拘魂的鬼卒来了。 “在!”从审判台前两侧站出十几个鬼卒应声。 “速去阳间,拘传李勇的两个儿子,汪平夫妻到案。”陆判官吩咐完鬼卒又对下面发话:“公子白所述的两位鬼证,三仙庙惊岚、妖魂金风即刻到场听候问话。” 公子白一看陆判官的架势分明是要把一干人、鬼、妖都弄到一起来,然后一点一点的从根上往下捋,这要是折腾起来那就真的没头儿了。这还了得,赶紧换套路吧,公子白对陆判官这种不怕把事情搞大的作法不以为然,慌忙出言阻止。“慢着!判官大人,不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刚才我多说了一些,不过是想让观众们对案情有一个大致的了解,要是单纯定我有罪没罪,不用这么复杂的。” “你说怎样简单?”陆判官听说公子白有简单的办法当然想知道,因为按他刚才的作法,必须要把李汪两家的在人界已经审结的案子搬到这里来再审一遍,而且不管结果如何还都不能改变人界的判决,只是对认定公子白有没有罪做个参考,他自己都知道这是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 “我这个方法非常的简单。除了李勇阳寿已尽不是我气死的外,我承认事先知道李勇和汪平换房的真相,其实这里面到底如何现在谁也说不清,但我也认了,就像李勇说的那样我知情好了。我也承认我威逼毒打李勇的两个儿子。判决结果对李勇家不利也是我的工作造成的。”公子白十分认真和诚恳地对陆判官说。 “他都承认了。他有罪!”李勇非常兴奋地说,他也没想到公子白会这么痛快地承认。 “是呀!你如果承认李勇的指控,那你就是有罪的!”陆判官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尽职地提醒公子白。 “我就是承认这些,我还是没罪!”公子白斩钉截铁无比自信地说。 “为何?”陆判官、李勇和大部分观众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发问。 “请问,冥界的官方记载李勇阳寿该当在出庭的时刻终了,那他的死是不是不关我的事了吧?”公子白问。 “是呀!”众人回答。 “现在告我的是李勇对不对?” “对呀!” “我威逼毒打的是李勇的儿子对不对?” “对呀!” “被打的是李勇的儿子,无论在冥界还是在人界理应当由被打的人来告我,被打的人不是三岁的孩子,他们活的好好的而且精神正常。他们都不追究我的责任,他们的死鬼父亲却来告我,这有道理吗?” “没道理!” “对我有没有罪,是不是要用人界的法律来衡量?” “是!” “人界即使是要被判死刑的人,也有律师为他们辩护,而且有的律师还为他们作无罪的辩护,他们最后也被判了死刑,但你们听过有律师为此被定罪判刑的吗?” “没有!” “那这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 说到这里公子白顿了一下,举了举手里的一本书,对思路已经被他领着跑的众人说:“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法》其中第三十条第二款明确规定,律师担任代理人或者辩护人的,其辩论或者辩护的权利应当依法保障。也就是说律师在法庭上发表的辩护或者辩论言论受法律保护,任何机关和团体不得因律师在法庭上的辩护或者辩论言论而对律师进行追究。从人界法律的立法精神上讲,是赋予了我们律师为委托人的利益所发表的意见和言论的一种种豁免权,律师不会因为其在法庭上的辩护或者辩论言论而受到法律的制裁和追究。” “我的职业是律师没错吧?” “没错!” “既然是这样,李汪两家的案子当中,我为委托人汪平的利益而在法庭上依据双方提交法庭的证据发表的意见和所作的辩论不但不会受到法律制裁,相反却受法律保护。今天这个案子是按照人界法律来确定我是否有罪,而人界法律规定了律师的豁免权,我又正好是律师,在李汪两家的案子中我的职务行为能被认定有罪吗?” “不能!” 众人说完不能二字后,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公子白早就有了打算,不用传什么证人、调什么证据单从法律上讲就把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这也难怪,讲起人界的法律,还是公子白专业。不管最后的裁决结果如何,大部分观众还是为公子白这一连串激昂的互动式演说鼓起掌来。 “OK!问题解决了,判官大人有何高见?”公子白边说,边把手中的《律师法》交上去作为呈堂证供。 “我反对!”一直被扔在一边没机会说话的李勇见公子白的声势浩大,心中感觉不妙。“他投机取巧,刚才说的法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不等于没有。如果你知法守法,就不会去欺压人家汪家两口子,房子的事也早办得服服帖帖,哪还能有这旧怨新仇!”公子白反唇相讥。 “李勇,刚才你已同意对公子白使用人界的法律,如果没有其他的意见就不要多言了。这部法律,我会送交冥界找通晓人界法律的鬼魂验证。公子白,你如果没有别的要说,就暂且休庭,我要回去验证你提交的证据和法律条文。”陆判官对公子白提出的简便方法很感兴趣,如果验证《律师法》是真的,就会省了很多麻烦,而且公子白的胜诉机会大增,有利于冥界的下一步计划。要验证《律师法》一点儿都不难,在人界取得过法律博士学位的鬼魂在冥界找出几个来再容易不过了。 “判官大人,请不要着急。李勇告我的事情说完了。该我告他了,你听完了一起回去讨论不是少跑一趟吗?”公子白叫住了要离开的陆判官。 “你要告李勇?如果他告你不成,单就此一事冥界就可定他无中生有,诬告陷害的罪名,若是为此,你就不用多言了,冥界既然惊扰你一次,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听陆判官的话音,起码他是认为公子白没什么罪过,起码在人界的法律上是如此。 “不是。听闻冥界无法评定李勇的功过,所以我就在人界收集了他的一点儿历史资料,希望能对冥界有所帮助。”公子白朝陆判官扬了扬手中还有九寸多厚的文件后,接着说:“我这里有李勇在阳间的并且是能够被阳间所知情和掌握全部罪行记录。既然李勇这个死鬼能告我这个大活人,那我今天就要在判官面前阎王眼下告这个死鬼一状。不知判官大人准还是不准?” 李勇正在为如何应付公子白刚才的一番诡辩想辙,正打算强烈要求传阳间证人到庭设法翻案的时候,猛然听见公子白说掌握了他的罪证还要告他,赶紧接口道:“我反对!孽镜台前面都照不出我的功过生平,他拿几张纸出来就说我有罪绝对不可信。” “啪!”的一声脆响,陆判官把惊堂木重重地拍在桌案上,打断了李勇的发言。“李勇,刚才已经明言,你告公子白一案冥界已经为此破例审讯活人,既然先例已开,冥界又以公正严明为本,哪有只许你告人,不许人诉你的道理,况且你已经同意了公子白可以反诉你,这时怎可反悔!” 听了陆判官的话,李勇把嘴一张又要聒噪,站立两侧的鬼卒却与陆判官配合默契,齐声怒喝:“肃静!”一下子把李勇和观众们的议论声全给叫停了。 “公子白,你手上拿的到底何物?你又要告李勇什么罪名?”陆判官这一问就表示准许公子白反诉李勇了。 公子白比猴子不知聪明了多少倍,听了陆判官的问话,立刻顺着陆判官给的杆子爬了上去,扯开嗓子宣读起李勇的罪状:“我手上拿的是人界的公安、工商、税务等部门处罚李勇的记录。其中以公安的卷宗为多。李勇从十六岁开始混社会,到死的时候,一共领导了三十次流氓械斗、参与械斗的次数不下一百次,就在这种聚众斗殴活动当中造成了八人死亡、三十四人终身残疾,受伤者不计其数。除了械斗之外,李勇还策划和参与多起敲诈勒索、贩卖走私货物等等犯罪活动。为此他被拘留三十八次,劳动教养三年,还两次被判刑入狱,但是大部分罪行还是因为证据不足没能给认定,只在公安卷宗里留下了记录,从这点上讲李勇才是漏网之鱼。” “原来这老鬼也是因为证据不足在人界免去了不少灾祸,那他对他们家因证据不足打官司败诉的事太应该理解了。他告公子白不是成心找茬生事吗?”一个拥护公子白的妖在某些人的授意下发话。 紧接着一个休假当中赶来看热闹的鬼卒随声附和:“是呀!要我说,他就是看冥界处置不了他,才抖神儿装相的!像他这样的不整整还不得闹翻天!非得狠狠修理不可!” “李勇中年后,带着两个儿子经营饭店。在经营饭店期间因卖假酒、假烟,进垃圾菜,偷逃税款等等事件被工商、税务、食品卫生等部门处罚多次。其中有二起举报因饮用他店里的假酒导致的失明的事件最为严重,但也是因为证据不足让他逃过一劫。”公子白一边说,一边逐一将手里的文件资料呈送给陆判官。 “就凭你拿来的这些纸就说我有罪,太天真了吧?我是冥界的鬼魂,人界的那些纸上记载的即使是真的,也不能拿到冥界来当证据用的。定鬼魂的罪必须在冥界查证属实才可以。就像冥界用人界的法律制裁不了你一样,你想用冥界的法律制裁我也有难度。”李勇的话分明是对公子白说,死心吧你,最多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平手局面。 “李勇,我有一件事弄不明白。在人界你在法庭上连句完整一点儿的长句都说不清楚,可作了鬼后却能侃侃而谈,能不能说一下这里面的奥秘呀?”公子白突然偏离主题来了这么一句。 “这关你什么事!而且这个问题也跟本案无关,我没义务回答你。”李勇回了公子白一句。 “你的表现真让我吃惊,刚才的这一句简直就是专业律师的口气。既然你不愿意回答,我也不勉强,不过你很快就有坦白的机会了,在十八层地狱的任何一层都会有让你开口的方法。”公子白换了一种进动物园看见熊猫吃老鼠的惊异眼神来看李勇,随即脸上又挂起了阴你没商量看你跳火坑的邪恶笑容。 李勇被公子白的表情神态给弄懵了,心虚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又没有罪,才不会下地狱!” “下不下,咱们走着瞧!”公子白得意洋洋地给了李勇一句,转头对陆判官说:“判官大人,李勇刚才说的有道理,他是鬼魂,要整治他,就得依据冥界的方式和法律。我刚才交上去的那些从人界弄来的东西确实不能在冥界直接用来断案。我对冥界的法律也没什么研究,更不知道该告李勇什么罪。交上那些东西的意思只想给您做个参考,接下来在给您提一点儿个人建议,同样供您参考。” 陆判官听公子白在提交文件的时候讲的头头是道,心里也跟李勇是一个想法,人界的文件可不能直接拿来定鬼案哪!他听公子白说有建议要提出来,不禁很是好奇,赶忙催促公子白道:“快快讲来!” “这里不是有这些人界的文件资料吗?这些文件资料都详细记载着李勇在阳间犯下罪行所涉及的人物,这些相关人物也是有名有姓的,其中一定有一些已经作古成了冥界的子民。若想查清李勇生前罪孽,正可以这些文件的内容为线索,在冥界用报纸和电台那么一呼吁,肯定会有一些知情鬼站出来找李勇说话的。要知道,在人界可以说是证据不足,在冥界就好办了。因为即使孽镜台照不出李勇的生平,但那些与他有过节的鬼魂的生平还是可以一点儿不掺假地照出来,那李勇到底有没有做过坏事,做过那些坏事虽然不至于全部水落石出,但至少会有一部分真相大白。这么做绝对是在冥界内部,依照冥界的方式方法解决了李勇的问题,该定他什么罪,让他下哪层地狱就是冥界的事啦!我这个反诉是不要结果的!” 公子白一口气把他的创意说完,在结束的时候还作了一个斩钉截铁的挥手动作以加强说服力,其神情之潇洒、其语气之自信、其词锋之犀利、其态度之嚣张、其创意之精辟在当时当地真是风头出尽。据传闻,当时在冥界地府中观看现场直播的十殿阎罗集体起立为公子白鼓掌,当场拍板决定聘请他为冥界疑难案件审理研究中心的名誉顾问,在名为《阴阳辩》的审判实况录象DVD正式在冥界发行后,他的那个向右侧斜上方四十五度猛挥右手的动作更是被征相模仿。随着公子白知名度的提高,他鬼律师的名号更被解释为:养鬼的律师、替鬼打官司的律师、跟鬼打官司的律师、用鬼打官司的律师、比鬼还“鬼”的律师等涵义。 第九章 第十七节 灵毒惊现 等公子白在陆判官面前说出他的创意后,陆判官和冥界的鬼卒全都笑逐颜开,因为一直没法治的李勇终于有治了,想到能够收拾李勇平时那些早看不惯李勇的鬼卒和冥界官员都兴奋不已。这也不能怨冥界上下没脑子,自古沿袭的审案方法和工具在他们的头脑里早成了根深蒂固的真理,他们压根就没往人界那里想。公子白则不然,他对冥界的套路不熟,但对人界实行的那一套没有直接证据,间接证据能够相互印证也可以采信的证据规则是了如指掌,在冥界强逼着他进行阴阳对质的情况下冥思苦想才弄出一套完美的阴阳结合的断案方法。这套方法说白了就是以公子白提交的李勇有罪的证据为前提,在冥界重新收集证据,虽然不可能将文件中所列的所有罪名坐实,但只要有几项重罪被证明是真的,李勇想不下地狱受刑可比让他还魂还难。 李勇当然不想让冥界采纳公子白的建议,情急之下就要冲过去把判官桌上的文件毁了。陆判官是什么级别,如果让他一个年轻老鬼在眼皮底下把证据给毁了,那还能在冥界混吗? “大胆!“陆判官只是从嘴唇中间迸出两个字,李勇就全身如遭雷击一般摔了回去。“给我拿下!他和公子白都在此听候发落,不得随意离去!”陆判官一口喷飞了李勇后发话吩咐鬼卒,随即又消失在鬼门关里面,这可是第二次休庭了。 鬼卒们应声而上,不老实的李勇被两个鬼卒从地上揪起架着胳膊挟持着,老实的公子白没有被鬼卒采取强制措施,但也被四个精壮的鬼卒围在中间,要想突围出去,没个一时三刻可不成。 “别紧张!我是不会跑的,来一趟实在不易,待会儿我还要想法去里面参观一下呢?”公子白指着鬼门关里面的黑暗对身边的四个鬼卒说。见鬼卒对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公子白也放下了心,索性和第一次休庭时一样坐在地上抽起烟来。 这次休庭的时间比前次长了许多,有些观众已经开始忧心鬼门关因此关闭时间过长会给冥界和人界造成不良的影响,旁观者的讨论不算什么,最让冥界鬼卒担心的还是不断从各处涌来看热闹的牛鬼蛇神。这些大侠全都是各界游手好闲之辈,听到鬼门关暂时封闭禁止一般鬼魂出入,好奇之下就过来瞧一眼,一瞧之下发现有阴阳对质的大热闹,赶紧呼朋唤友成群结队地参与围观。陆判官休庭这段时间,看热闹的增加了一倍,而且正有呈几何方式增长的势头,维持秩序的鬼卒能不担心吗?万一控制不住,出一个鬼门关踩踏事件或者群雄大闹鬼门关事件冥界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都瞎嚷嚷什么?想在这看热闹就把嘴闭上,光出眼睛和耳朵就够用了!多话的马上给我滚蛋!”白无常现出法身举着哭丧棒指点着吵闹的旁观者喝到。陆判官一走黑白无常成了现场级别最高而且唯一的冥界大姥,站出来维持秩序是责无旁贷。 与白无常相比,黑无常的话就更恐怖了,他把一块超微版的招魂牌交给一个鬼卒说:“拿我的令牌到拔舌地狱调一队行刑的鬼卒来,哪个再无故聒噪当场拔了他的舌头!” 黑无常的话音刚落全场立即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有些胆小的看客干脆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怕一不小心发出声来,把舌头变成了放在碗里下酒的口条儿(口条儿者,菜名也,实乃动物的舌头)。纵贯全场的安静持续了不到五秒钟就被一种呼噜、呼噜的声音打破了。 众甚奇,观察之。寻声而望,却见公子白盘膝席地,低头闭目,鼻息起伏间异响不断。众旋即释然,异响者,公子白之鼾声也。公子白出发前往鬼门关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了,到了鬼门关前面紧接着就开庭,而且冥界的大哥们连一个板凳都没给他预备,整个过程他都是站着,再加上又是辩论又是休庭的折腾着,身心疲惫自不必说,而且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已经是公子白上床睡觉的时间了,等得实在无聊他就坐在地上睡着了。 “哄!”发现公子白的奇怪睡姿后,持续了五秒钟的安静被包括黑白无常和鬼卒们在内的全部在场者的齐声哄笑彻底打破。在鬼门关前坐着睡觉,而且还有若干观众捧场,古往今来公子白确实如同蝎子的大便——独(毒)一份儿! “喜饮一壶酒,愁燃半只烟。醒理凡俗事,睡卧鬼门关。”公子白被哄笑声吵醒,意兴所致学起了诸葛亮睡觉起来吟诗的调调儿。 “这四句诗看似有些俗气,却把他自己的形象和此时此景刻画无遗,特别是最后一句很有些漠视生死的意味呀!”司徒焱焱把她的感触说给两个兄弟听。 “有意境!”“有魄力!”重雾和惊岚跟着说。 “其实,我老大的优点很多,这只是其中之一,其他的还有待你去发现。”李宠在司徒焱焱的后面若有所指地说,结果遭来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司徒焱焱等人在场外讨论公子白的诗,场内的公子白却被一只大手从地上薅起来。公子白觉得脖子一紧双脚已经悬空了。他扭脸一看,一张牛脸直闯进眼睛里。看着牛嘴一张,公子白赶紧双手捂脸,幸亏他反应快躲过了被喷满脸珍珠霜的厄运。 “你小子挺敢捅词儿呀!拿鬼门关当睡觉的地方,比我老牛还牛!”牛头大笑着把公子白放回地面。 公子白站稳了脚跟发现陆判官已经回到座位上了,牛头和马面两位大爷也出现了,在牛头拎他脖领子的时候,马面正和黑白无常打招呼。旁观的诸位看见陆判官回来,牛头和马面也到场了,面对五个冥界大佬不敢放肆,全都收声住嘴等着听审判结果。 陆判官见场内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说出了大家期待已久的判决:“公子白提交的人界法律已经由冥界认证无误,经阎罗合议公子白身为律师为完成汪平的委托,依法进行辩论符合人界的法规,在其职务行为过程中的言论不代表他对事实没有正确的认识和有意歪曲,理应受到人界的法律的保护。另外,公子白除律师费外没有收取汪平任何额外的报酬。所以李勇告公子白颠倒黑白为私利助人谋夺财产的罪名不成立。李勇死在庭上确实是天年已尽与公子白的言论无关;李勇两个儿子虽为公子白所伤,但其二人与公子白同在人界,他们之间的纠纷理应在人界解决,冥界不予裁断,所以李勇告公子白伤人害命的罪名不成立。” 陆判官说到这里,李勇告公子白的罪名全部被冥界驳回了,由啸月商瓷带头场外的观众一起为公子白为自己辩护成功鼓掌致意,公子白则谦虚地向各位热心观众点头致意。 待掌声稍微平息,陆判官又接着说:“公子白向冥界提交有关李勇生平罪孽的文件,冥界将依此仔细详查,待有结果对李勇依律处罚,李勇暂且收押候审!”陆判官简单两句话交代了对李勇的处置后,换了一张和颜悦色的表情对公子白说:“阎王们着我代表冥界向你表示谢意!” 公子白想出的创意对冥界合理解决李勇问题重新开辟了一条道路,可以说是为冥界的法制建设和审判方式改革作出了巨大贡献,所以得到了阎王的谢意,这对一般人来讲可是比天还大的面子。 公子白嘴上回答着不敢当的客气话,心里却说,费了我三天时间收集资料、两个晚上编写统计目录、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想辙,就一句表示谢意我的智力成果就变成冥界整鬼的工具了,一点儿实际奖励都没有,真是比盗版的还黑呀! 公子白无奈之下转去刺激李勇。“老李头儿,你还别怕,冥界要查你的罪孽,你也可以找出你干好事的证据来个功过相抵吗?如果你一辈子都没干过好事那就没办法了!有没有兴趣委托我帮你打官司呀?费用可以优惠。” 公子白说的是玩笑话,各位观众却当真了,以后真有不少鬼魂、妖怪、小神仙什么的去找他,着实让他得了不少好处。李勇当然不会请公子白帮他打官司,他依仗着冥界不能清查他的罪孽搞风搞雨,其实是另有目的。这回没告倒公子白他一点儿都不害怕,令他害怕的是按照公子白的方法查出他罪孽的可能性相当的高,而他这一辈子又没干过什么可以抵消罪孽的好事,没了先前的依仗,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会下地狱,保守估计也要经过三层地狱的考验才可以看见下辈子的希望。 牛头冲着鬼卒挥了挥手,示意把李勇押下去。李勇看见真的要把他押起来,把心一横一下蹿出了鬼卒的包围圈。“公子白,算你狠!既然搬不倒你,也不会让你治了我!老子自有办法离开冥界,十八层地狱能奈我何?” 在场的诸位都没想到一个年轻的鬼魂在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判官同时在场的情况下还敢拒捕,而且还叫嚣着可以离开冥界,不受十八层地狱的惩罚,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勇有什么奇兵。冥界的鬼卒可不惯李勇毛病,呼啦一下冲上去七八个,拳脚、棍棒和铁索朝李勇身上招呼。鬼卒们不光要抓住李勇,看他刚才的狂劲,鬼卒们全都有当场痛扁他一顿的打算。 鬼卒往上一拥,李勇的手上忽然多了一件东西。公子白离的近,看得仔细,那是一颗鹌鹑蛋大小的蓝色丹药。李勇手上的蓝色丹药,随着他张开的手掌,发出了金色的光芒,李勇置身金光之中,冲上来的鬼卒却被金光荡开人仰马翻地滚作一团。 “渡魂丹!”陆判官见多识广,当先叫出李勇手中丹药的名字。 陆判官一报丹药的名字,全场皆惊。渡魂丹,可以说是冥界众多鬼魂梦寐以求的宝物。它的功用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专门用来渡化鬼魂,凡是服用此丹的鬼魂就可以超越冥界,根据鬼魂力量的不同,最低程度也会直接转化为散仙。渡魂丹是仙界的灵宝,只有少数大罗金仙才能炼制,除非这些大罗金仙要收鬼魂为弟子才会利用丹药帮助鬼魂超脱冥界。像李勇这样人品、鬼品都极差的,正派的大罗金仙不可能对他青睐,可他偏偏拿出来的是渡魂丹,实在是奇怪也哉! 趁着全场震惊的工夫,李勇以迅雷之速将陆判官认定是渡魂丹的丹药吞入口中。“老子,现在就飞升到仙界去,公子白你有种到仙界找我打官司吧!冥界的律法算个屁!”丹药入口,李勇心中得意,说起尽现他混混儿本色的粗口来。 李勇的话刚说到一半,丹药的就开始发挥作用了。一丝丝的金光从李勇的鬼体中透出来,其视觉效果如同阳光穿透龟裂的棺材板。透体而出的金光在李勇身上游走,随即李勇的鬼体也泛起越来越强的金光。千万年来一直阴云不散的鬼门关前,今次来了一个小太阳,成了阴转晴的天气,许多鬼类受不住金光照射纷纷逃进鬼门关里面。 “老子要成仙了。有能耐来阻止我呀!哈、哈、哈哈……”李勇感受着自身的变化,越发狂妄。不过古往今来,否极泰来、乐极生悲的事情屡见不鲜,李勇也同样倒霉,已经发展成成语的历史在他身上被又一次验证。 李勇笑到一半就笑不下去了,一脸得意也被痛苦之色代替,慌张无助地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在金光最盛的时候应该脱胎换骨飞升仙界,可是事与愿违,他的身体在全部转变为金色后,金光却黯淡了下去。不仅如此,比金光更盛的黑气在金光全部消失后透体而出,其视觉效果如同装满墨水的皮囊刚刚被针刺得千创百孔。黑气流淌之下,李勇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面部和身体不停地扭曲,而且整个身体在不停地消散。 “灵毒!”陆判官再次发言。 “刚才你不是说渡魂丹吗?怎么改口了?”公子白嘴快,问出了其他观众想问的问题。 “刚才丹药表现出来的颜色和效力,确实有渡魂丹的特征,而且李勇自己也认为是渡魂丹。现在看来,渡魂丹是假,这分明是伪装成渡魂丹的灵毒。李勇在冥界有恃无恐,冥界早疑其有后台撑腰。从现在的情形看,李勇是被耍弄的傀儡,拿着人家给的毒药当防身至宝,灵毒已经发作,这次是救不了他了。”陆判官看着正在消散的李勇说。 灵毒,这个词对任何修行的生灵,特别是重视魂魄修炼的生灵来说都是噩梦。所谓灵毒,顾名思义,它是专门毒杀魂魄的东东。它的炼制更是残酷,一般的毒药仙丹都是采天才地宝之类的植物矿物为原料,灵毒却不是如此。炼制灵毒必须要用修炼成型的内丹辅以其他毒物,特别是本身就有毒性的生灵所修炼的内丹效果更佳。其原因就是内丹与魂魄凝聚的元神关系紧密,如果将内丹和元神以人作比,他们就是一母所生的双胞胎,没有比内丹更能促进和破坏魂魄的东西了,灵毒的奥妙就在其中。作为主要原料的内丹,不是天生地长的,而是辛苦修炼所得,所以要炼灵毒就必须毁掉其他修行者的内丹,修行者没了内丹即使不死也是道基全毁的结局,所以修炼灵毒者不但具有伤人魂魄的恶念,从根本上就是损人道基的无耻卑劣之徒、是杀害修行者的凶手!中了灵毒,道行高者仅能保得魂魄不散,像李勇这样脆弱的新鬼,绝对是死路一条。 陆判官的推断和公子白想的差不多,眼见李勇的魂魄就要消散,公子白急忙对着他大喊:“李勇,你现在觉悟了吧,你被人当枪使了,还拿着毒药当金丹。快告诉我是谁给你的丹药,是谁指使你搞事的?” 李勇被痛苦折磨得神智模糊,被公子白一喝,勉强恢复了一丝神智,张开嘴喊出了他心中正无比怨恨的名字:“汪——”非常可惜,李勇才出口一个字,他的魂魄就全都散了,这个作人作鬼都很失败的家伙,只留下了被疑为是狗叫的最后一个音节。 灵毒腐蚀掉了李勇的魂魄后,余势未消,残余的灵毒形成的黑雾被阴风吹着飘向四外的观众。偏偏鬼门关外的阴风是不定向的乱吹,灵毒这一随风飘散,可苦了这些看热闹的,大家施展各种闪展腾挪的工夫来躲避那团要命的黑烟,鬼门关前乱成一片,这就是冥界历史上记载的“鬼门关流毒事件”。 第九章 第十八节 群力群策 见形势混乱,陆判官挥手作势,准备把冥界的专业扫毒组招来。“判官不必兴师动众,俺正好有对付这点流毒的办法。”一直旁观的惊岚来到陆判官跟前。 “那太好了!妖仙请快快动手!这里能禁得住灵毒侵蚀的可不多,迟则生变哪!”陆判官的忧虑是有道理的,现在灵毒还是一整团的好躲避,如果一会儿被风给吹散了,变成漫天花雨扩散开来,再想躲避和收拾就麻烦了。 “无妨、无妨!有个朋友正想找这东西呢!”惊岚胸有成竹地对陆判官说。“金风,去取属于你的东西吧!”惊岚的话陆判官一时间无法理解,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却让他欣慰。 一道红光从惊岚的袖子里飞出,红光升到半空后急剧扩大,瞬间化成一条昂首吐信背生金线随风飞舞的长蛇。空中的长蛇正是妖魂金风所化,金风展开蛇躯赶上飞在风中的灵毒黑雾,几个盘旋将灵毒全部聚拢在一起。灵毒在金风的层层包裹缠绕下逐渐缩小,过了半晌,金风突然昂首怒目,张开巨口,口中长舌疾吞点在被他盘在身躯中心被压缩得只有脸盆大小的灵毒之上。被金风长舌点中的灵毒,瞬间缩小成高粱米大小的颗粒被金风收入口中。 惊岚见金风收了灵毒,把手一招,金风收了法身回到他手中的深蓝色空间之内。陆判官见灵毒被惊岚化解,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他审案无数,像今天这样变化无常、惊心动魄的刺激还没受过。“不知,这位妖仙是如何破解灵毒的?”冥界因妖魂一事与三仙庙僵持不下,陆判官有所耳闻,但负责这事的是黑白无常,所以陆判官不认识惊岚,只是凭实力认出惊岚是妖仙。 “判官博学广记,难道不知灵毒的破解之道?”惊岚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陆判官。 “据我所知,灵毒除了靠中毒者自身修为,或者在其他修行者的帮助下强行抵抗毒性外,就只有找到与炼制灵毒的内丹同源的元神,让元神将内丹重新凝聚后收取外别无他法。因炼制灵毒者为了保密和使灵毒无解,在取得内丹时都会将内丹原主的肉身、元神全部毁去,所以对付灵毒都只是用法力强行化解一途。”陆判官回答完惊岚的反问后,突然领悟:“难道,妖仙适才放出的是与灵毒内丹同源的元神?” “没错!判官一语中的。适才收取灵毒的正是与灵毒内丹同源的元神所化之妖魂。我是三仙庙的妖仙惊岚,正是因为适才的妖魂,敝庙与冥界有些分歧,此事陆判官想必近来有所耳闻吧?”惊岚笑答。 “你是惊岚,刚才那个就是引得冥界出兵锁城的妖魂金风,灵毒又是金风的内丹所炼,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光是陆判官,连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对这个戏剧性的发现也是一头雾水。表面上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又搅和到一块儿了。 “各位老大,案子审完了,搞事的也玩完了,不如换个地方说话,这大庭广众鬼多耳杂又堵塞交通的地方不太方便吧?”公子白建议。 公子白的建议马上受到了采纳,可是随即他就为提这个建议而后悔,三仙庙和冥界的纷争还没解决,在场的诸位分别属于冥界、妖仙、妖、候补神仙,还有他这个人界“精英”,无论是到妖力空间里还是到冥界都不合适,最后只得把议事地点选在了公子白的家。 留下鬼卒打扫现场,恢复鬼门关的交通后,陆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压缩了身形坐到公子白的客厅里。陪同冥界五位大员一起喝茶的有三仙庙的三位当家、妖狼族王子啸月、候补神仙商瓷,身为会场主人的公子白忙活了十多分钟才备好了茶点,一个无界限级茶话会才准备就序。 作为会场主人的公子白第一个发言:“在座的诸位中属我最小,而且最近发生的几件事都与我有关,所以我先把连续发生的关联事件梗概的介绍一下,然后大家再谈谈看法,如何?” “说的对,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和你有关系,你先说吧。老陆和牛马两位第一次参与,说一说也有助于他们了解具体的情况。”在白无常的表态下,在座各位对公子白先作案情简介没有异议。 得到首肯后,公子白便把李汪两家诉讼、李勇化身厉鬼、妖魂脱困报复汪家后人、惊岚收妖魂、冥界与三仙庙为妖魂产生纠纷、自己梦游仙境会见汪尔庆巧得鹤衔草、汪尔庆与金风各置一词的两个历史版本、李勇被利用搅闹冥界告他不成服丹身亡、金风内丹变成灵毒这一系列事件从头至尾逐一作了简要介绍。 公子白一口气说完,嗓子发干,赶紧喝茶润喉。司徒焱焱见公子白讲完,接过话头:“李汪两家的纠纷本是凡间俗事,若非妖魂金风出世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有几天的局面。虽然版本不同,但妖魂金风却与汪家先祖汪尔庆有怨是不争的事实;金风与汪尔庆的仇怨未明,冥界又因金风一事与我方产生分歧,最后金风与汪尔庆到底谁是谁非,成为如何处置金风的关键。为了辨明是非,寻找散仙汪尔庆又成了需要解决的问题,而汪尔庆能否出现到现在也无法确定。关于妖魂的纷争现在是停滞状态。” “接着我们听说李勇把公子白告了,就到鬼门关前为公子白助威。李勇是为阳间房产一案告的公子白,本以为这和妖魂的事无关。可在李勇败诉即将要被冥界认定罪名投入地狱时,他又拿出了藏着灵毒的假渡魂丹要以飞升仙界的办法逃避冥界惩处,我原本以为李勇是被某个爱恶作剧的仙人哄骗了,虽然中的是灵毒痛苦了点儿,但像他这样胡作非为的有这个下场我也不同情。可剩余的灵毒扩散的时候,金风却认出了那正是他失去的内丹所化,所以他才现身收了灵毒。”惊岚讲了金风收灵毒的前后情况。 “这样,问题就出现了。看是无关的妖魂纷争同李勇与公子白的阴阳对质,因为灵毒联系到了一块儿。冥界各位对此可有意见。”司徒焱焱发表了三仙庙一方的看法。 冥界五位之中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是主管征战厮杀、勾魂拘魄的粗线条,这种分析判断的工作当然由陆判官包办。“黑白两位方才在来路上已将妖魂的事和我作了交代。传唤散仙问话是从未有过的事情,阎王顾虑与仙界的关系一直犹豫不绝。鬼门关前流毒一事我已亲历,李勇所持丹药其外层即使不是渡魂丹,从其外观和表现出来的功效也可断定只有仙界才出产,而丹药的内里是金风内丹所炼的灵毒。这不但把妖魂纷争和阴阳对质两件事联系到一起,还表明这两件事与仙界有关。”陆判官是冥界要员,把一系列事件的线索拴在仙界上的话只有他才敢说。 “散仙不能擅离仙界,这是仙界的规矩,但不是说散仙没有离开仙界的能力。依目前的情况看,在仙界最有可能和这些事情有关联的就是那个汪尔庆了。他通过梦里乾坤的手段借感谢小白的名义,要送宝物给小白,又求小白传话给惊岚要求尽快处置了金风就有问题。小白取巧要了一包鹤衔草,他连功用都不敢跟小白说,就更可疑。他不是说金风是他杀的吗,那金风的内丹在他手上的可能性最大,灵毒很可能就是他炼的,李勇就是受了他的鼓惑才搞风搞雨。”商瓷虽然是在见习期的候补神仙,却毫不避讳地说出了对汪尔庆的怀疑。 “商老兄的说法我非常赞同。汪尔庆说他是服丹飞升的,而金风没了内丹,他很可能服的就是金风的内丹。金风的本尊是金线过山风,那可是剧毒的灵蛇,他的内丹一定也有毒,如果汪尔庆直接服用的话肯定会中毒身亡。我大胆推测一下:汪尔庆钻研丹道一定是为了炼制能够中和或者化解金风内丹毒性的药物。他在找到中和金风内丹毒性的丹药后才服丹飞升成了散仙。为什么说他是中和了金风内丹的毒性而不是化解呢?因为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会儿话就抢着把倒给我喝的茶喝了。开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误认为那茶是非常珍贵的宝贝,顺手坑了一包回来。后来,黑白无常两位告诉我,那茶是专门解蛇虫之毒的鹤衔草,我想了想就明白了。我到汪尔庆的草庐时,他的桌上就放着那壶茶,而且只有一个茶杯,这很显然不是待客用的茶具,而是他自己专用的茶具。他给我倒了一杯茶不假,可他一直没给我喝茶的机会,反而自己找机会把茶喝了。显然,他体内还存在金风内丹的毒性,需要经常性地服食解毒的药物进行控制。要不然一个仙人闲着没事喝解毒药干什么,而且还不敢让人知道。至于灵毒一定是他用部分金风内丹炼制的。他在见了我之后,发现我不好骗,不能作他的枪使,就转而勾搭怨恨我的李勇,利用李勇不怕冥界惩处的优势,怂恿他来告我,其目的就是要把我这个唯一见过他,不上他当,又可能揭露他的人自顾不暇,没时间管妖魂和他的事,能把我弄下地狱永不翻身就更好了。伪装成渡魂丹的灵毒则是为了使李勇没有顾虑为他卖命和关键时候灭口的双保险。李勇魂飞魄散前不是在学狗叫,而是想喊汪尔庆这个名字!”公子白喝完了茶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金风的内丹有毒确实不假。”重雾不喜欢动脑,司徒焱焱回来以后他就给自己的大脑放了假,思考问题的事尽量交给另外两位,但在训练中变着法的折磨啸月除外。 “听小白子一说,汪尔庆这厮还真可疑!”牛头进屋后没喝茶一直在喝公子白冰箱里的啤酒,喷着酒气就表了态。 “仙人是不会喝解毒药的,仙界之中根本没有毒物,一个不曾离开过仙界的仙人想中毒都难,如果他真中毒的话,也是在没成仙之前的事。而且一定要达到毒入骨髓和魂魄的地步,不然成仙的时候脱胎换骨,一般的毒肯定带不到仙界。”白无常从理论上分析了仙人中毒的机理。 李宠听了半天没插上话,担心被大伙当哑巴给卖了,等白无常说完,赶紧见缝插针地说:“说来说去,不把汪尔庆弄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方向,讨论得跑题了?” 李宠这一句把在座各位都给说没词了,是呀坐下来半天,归纳了所有事件,把线索全都集中在了仙界的汪尔庆身上,结果公子白带头来了个推测,大伙就照着这个道跑下去了。如果不把汪尔庆弄出来,就是最完美的推测也解决不了问题。 司徒焱焱白了公子白一眼,那意思是说,就你,没事显摆什么推理水平?不过司徒焱焱心里对公子白刚才的一番推论以及更早一点儿在鬼门关前的表现还是非常欣赏的。转头给了李宠一个赞赏的微笑,司徒焱焱说道:“李宠说的对。推测只能无限接近真相,但推测永远不能变成真相,要弄清真相必须把汪尔庆找出来,让他和金风当面对质。这方面还得靠冥界的力量才行。因为妖界和妖仙没有统一的组织形式,跟仙界的关系也不是很密切,没办法出面和仙界要人。” “我可以立刻给仙界打报告,说明事情的始末,请求仙界责令汪尔庆出头。”商瓷首先表态。 “李勇好歹是冥界的子民,刚刚在鬼门关前,在众多观者面前被带毒的仙丹害得魂飞魄散,大大卷了冥界的面子,有损冥界的威严。李勇的行为言语完全表明有人背后指使他扰乱冥界秩序,而李勇身上发现了跟仙界有关的丹药,仙界起码也有协助调查的责任。用这两顶大帽子压过去,为冥界的荣誉、仙界的清白、仙冥两界的友好关系,仙界也应该让汪尔庆出来说两句话。陆判官,你看我给冥界想的借口如何,阎王应该不会为师出无名发仇了吧?”公子白对陆判官说。 “你的算盘打的很精,硬是把他们的私人恩怨升华到仙冥两界颜面和关系的高度上了,真有你的!”陆判官挖苦了公子白一下,接着又来了一句:“不过这也是个办法。传唤散仙关系到仙冥两界的友好关系,妖魂的处置关乎妖冥两界的基本原则,汪尔庆不出头都解决不了。我回去跟阎王说一下,做这一件事,解决两个问题倒是值得。” “听您的意思,是冥界要正式出面向仙界要人了?”公子白追问。 “这只是我的想法,最后要由阎王来决定。”陆判官的答复非常圆滑。 “这么着,老陆你回去打报告,我们四个联合签署,这样力度更大一些!”牛头等四位提议。 “三仙庙方面也会拟一份正式的文书送交仙界。我们双管齐下,一定要让仙界把汪尔庆给交出来。”司徒焱焱说。 “我看,我们这份文书就让小白子代笔吧!什么事到他嘴里都说得理直气壮头头是道!”重雾的主意全都是为了省脑筋的,但你又不能说他傻。 “让我写也行,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公子白笑呵呵地望着三仙庙的三个当家。 “什么要求?你好意思要代书费吗?”惊岚对这个总讲条件,以免费服务为耻辱的律师是哭笑不得。 听了惊岚的话,连忙摆手,郑重其事地解释道:“不要代书费。既然你要上书仙界,就顺道把我的《关于引渡散仙汪尔庆的法律意见书》附在后面,让仙界的老大对我有个印象如何?” 公子白话一出口,在座诸位全都绝倒。真是为了出名不要命,那个什么什么的法律意见书分明是和仙界叫嚣,仙界的老大一定会记住他的,不过很可能会让衰神时常来和他联络感情。 最后,各路人马在公子白的家里吃饱喝足以后,定下了各自上书仙界,通过外交手段一起对仙界施加压力,力求引渡汪尔庆到人界接受妖界和冥界的联合调查的大计,天光见亮之时纷纷告辞而去。公子白忙碌了一夜,衣服也没脱就倒头睡在床上了。 第二天,公子白用了多半天的时间,闭门造车地搞出来一份近两万字的《关于引渡散仙汪尔庆的法律意见书》。下午的时候,又跑到三仙庙里面费了三个小时的工夫,和三仙庙的三位当家几易其稿,才弄出一份措辞适中、不卑不亢的《致仙界书》来,随后他的作品和《致仙界书》这个正式的外交文书一起被司徒焱焱施法传送给仙界。忙完了正事,他又观摩了啸月正在进行的魔鬼训练,和重雾交流了一下整人的心得后,才满意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李宠把冥界正式向仙界发出引渡汪尔庆的外交照会的消息转告他,公子白松了口气,既然冥界出了面,剩下的事就由这些家伙去忙,自己终于可以省下心来赚人民币了。 第九章 第十九节 塔顶惊魂 平静的日子过了半个月,在这期间公子白接了两个案子,小赚了几千块钱。这天晚上闲着没事,喊出了死党刘意守和放暑假没课要讲的商瓷一起到电视塔底下的大排挡吃烧烤。在公子白的介绍下,刘意守和商瓷很快就混熟了,半杯扎啤喝下去,三个人啃着鸡架从中国足球到反恐战争海阔天空地侃起大山来。 公子白一边啃着烤鸡头,一边和刘意守争论大学的时候寝室里面到底谁是情圣的时候,突然感觉他的妖力空间有异常的波动,赶忙借方便为由把自己请进卫生间,借尿遁入了妖力空间。 公子白一进妖力空间,就发现一个身高一米八七、体形和健美先生有一拼、面容融合了东方人的俊美飘逸和西方人的棱角分明为一体的绝世美男正坐在他的客厅里冲他微笑,最有特点的是这位美男有一头湛青色的头发,使他看上去更添威武的气势。 “你是哪位,因何闯入我的空间领地。”公子白故作镇静地问。妖力空间是他的私人空间,没有他的允许,就能闯入的陌生人绝非等闲。 “别装镇静了。你的脸皮有多厚,我最清楚了。吃惊了吧?我是你啸月大哥呀!”看见公子白一副对陌生人的表情,这个人很兴奋,忍不住自报家门,原来他就是半个月前还是满身长毛,利爪獠牙的狼人啸月。 来人一出声,公子白就听出来确实是啸月的声音,不过啸月从半兽人一下变成绝世美男,形象反差太大,如果不出声的话想破头公子白也猜不出是他来。显然这小子是利用他帮忙建设妖力空间时为自己开的方便之门溜进来,然后在施法故意让空间产生波动引公子白进来等着欣赏其吃惊的表情的。公子白的妖力空间是啸月的老爸送的,啸月要动个手脚还不容易。 公子白一把揪住啸月的胸口问:“太过分了吧?你这么快就学会化形了。学会了东西就来搞我开心。恶作剧一下倒也没什么,不过你变得这么帅,也太假了点儿,有你这样完美的帅男吗?而且现在演艺圈是丑星当红,你这样的还真演不了主角。” “嫉妒了吧?从今天起,我的魔鬼训练正式结束,为了庆祝这个历史性的日子,我用新修炼成的化形术搞了个新造型出来,第一个就来找你,你应当感到高兴啊?”啸月稍一yongli掰开了公子白揪住他红色T恤的手,“老弟这件T恤是司徒焱焱大小姐送给我的毕业留念,可别弄坏了!我这个形象你当然接受不了,这是我按照网络调查评选出来的美男标准为自己精心打造的,实在是太帅了。我的闪亮登场,就当是对你这种容貌丑陋又自觉不错的家伙的一种激励吧。”啸月嘴上和公子白闲逗,事后还是接受了公子白的建议,把自己的人类形象降低了两个档次,使他在普通人的堆里显得特帅,在帅哥堆里显得特普通。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我的开心?”公子白看着啸月施法,对着镜子把脸像橡皮泥一样揉来捏去,心里毛毛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仙界在冥界的压力和你的法律意见书作用下,就在一个时辰前责令汪尔庆到人界接受讯问,后天晚上十一点在三仙庙冥界的陆判官主持与金风对质,司徒焱焱通知你准时到场,她还让你作好为金风辩护的准备呢。”说话间,啸月完成了把他自己变成普通帅哥的壮举,“以后我就用这个形象行走江湖,你看如何?” “别夸张了!我那个法律意见书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产物,我压根不知道仙界的法律,那能有什么意见哪。还是冥界的面子大。”公子白认为啸月是在拿法律意见书开他的玩笑,“既然汪尔庆肯出面,事情就会水落石出。后天半夜,时间还早着呢。我正在外面喝酒,不如你也一块出去,你闯荡江湖的第一步就从我这里迈出去吧!” “给你这个面子,走吧!”啸月高喊着“江湖,我来了!”随着公子白出了妖力空间,从此江湖上出了一位号称“月夜之狼”的都市游侠。 出了妖力空间啸月新变出来的鼻子险些气歪,没想到自己行走江湖的第一步竟是从卫生间开始。他气乎乎地随着公子白从同一个蹲位的门里出来,立刻引起了两位来方便的大哥异样的眼光。两个大老爷们从一个门里出来,是不是有点那个关系呀? 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啸月停下来说:“不行,我非得把里边的两个人吃了灭口不可。他们刚才的眼光分明是认为我俩是玻璃,这要传出去我损失就大了。” “大哥,这是人界。全城六百多万人口,相互认识的却没几个,他们根本都不认识你,怎么传你的流言蜚语呀?你是来作大侠的,不是来作食人魔的。”公子白拽着啸月的胳膊,好说歹说才把他拉到座位上。 公子白他们来的这家大排挡的生意非常好,因为它位于本市的标志性建筑、著名的景点电视塔的下面。整座电视塔有三百一十多米高,圆形的塔身从塔基随着高度的增加逐渐变细,在离地面二百六十米的高度上突出了直径是塔身直径近十倍飞碟状的塔顶,在塔顶的巨大空间里是供游人娱乐的旋转餐厅,在塔顶上部是与塔身曲线完美结合的五十多米高的电视信号发射天线。这个集电视信号发射和旅游观光于一体的电视塔,整体的造型就像一根刺向天空的细长圆锥,在近锥尖的位置上还穿着一个啤酒瓶盖儿。电视塔的下面有一条人工河流过,公子白他们喝酒的大排挡就在河边,坐在大排挡的餐桌上抬头低头都可以看见电视塔,夏天晚上在这里用餐饱腹、观景、乘凉一举三得。 第一次以人类面目出现在人世的啸月,立刻被大排挡里喧闹的气氛和美妙的用餐环境吸引了。公子白以偶遇为借口,把啸月介绍给刘意守和商瓷,一听啸月的名字,商瓷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而刘意守根本看不透啸月的底细也不疑有他。啸月是第一次在人界用餐开始还很紧张,但在商瓷灌了他两大扎,每扎两升的扎啤后,他就泰然自若了。这时的啸月东瞧西望、吆五喝六、更甚的是还和刘意守谈起了生意经,再不是刚上桌那样一味地和食物拼命了。 “你怎么连作生意都懂啊?”公子白偷偷地问啸月。 “妖狼族也要和其他各族、各界作点买卖,作生意的道理我早就懂,而且这三个月的魔鬼训练当中,司徒焱焱逼着我恶补人类的知识,不然她不准我到人界来闯江湖!我这也是被逼的!”啸月同样低声对公子白说,他认为一个妖狼族的王子被逼着学习很没面子,不想让商瓷知道。 公子白和啸月的对话瞒过了刘意守却瞒不过商瓷,他俩秘谈后转过脸来正对上商瓷投过来的表示“我知道了”的眼神,六目相交,这三位都觉得好笑,不约而同地捧腹大笑起来。 “老五,我有点儿事先走了。这顿算你的,改天我请。”刘意守自从上次的鬼楼事件,就认定他这个五哥是一个半仙儿,从开始吃饭他就觉得公子白带来的两位有点儿特别,再加上他们三个又莫名其妙地大笑不止,不禁心里发毛,找了个借口告辞而去。 “别介意,这个老六就是胆子小。他被鬼吓怕了,又认定我是个神棍,他一定是看你们两个有点儿怪,怕你们是我招来的恶鬼,所以就先跑了。不要理他,我们继续吃喝吧,还不到九点,回去了也睡不着!”公子白送走了刘意守后,回到酒桌上招呼剩下的两位。 三位酒肉朋友东拉西扯、湖吃海喝了一阵,就已经晚上十点钟了,在大排挡特有的两升容积的超级扎啤的几轮狂灌之下,即使是啸月强悍的体格,也在酒精的作用下舌头变大腿发飘,商瓷和公子白更是见晕!以他们的法力,施个法术酒就醒了,可他们就是要享受一下酒精的麻醉作用,不但谁也没施法醒酒,还让李宠作证如果今天晚上谁说话变味、走路不是直线,谁就要请吃一个月的饭。 “老弟,我看河对面那个高塔不错,到上面去凉快凉快怎么样?”啸月从到了这里就一直对电视塔有兴趣。“我刚学会了飞,我飞上去,你看着我表演!”啸月晃了一下才从座位上站起来,看样子是要施展飞行的法术。 “喝多了吧?这么多人你就要飞,你能受得了,看的人可受不了。找刺激可不能这么找!”商瓷一把将啸月摁到座位上。 “现在刚十点,电视塔上面的旋转餐厅还在营业,你飞上去吃饭的人就得吓跳下来。想上去不难,一个人三十五块,买门票坐电梯上去就行了。这是人界,一定要遵循物理定律和市场规律办事!”公子白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来对付啸月的冲动。“这是你到人界的第一个消费要求,我一定满足你,走吧!”说教归说教,公子白对兄弟的要求绝对支持,而且他自己也没上去过,正好趁这个机会到塔上感受一下“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滋味。 公子白一行付清了酒钱,带着醉意,晃晃悠悠地穿过人工河边上的夜市和河上的小桥,电视塔底下买了门票,乘着高速电梯上了电视塔。从电梯出来,就是旋转餐厅,这时候餐厅里的客人不少,靠近窗户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好位置都坐满了。公子白、商瓷、啸月,外加隐身的李宠在餐厅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一个像样的位置。 “三位先生,靠窗的位置没有了。要是不着急用餐的话,可以到餐厅上面的观光台上看看风景,有位置的时候我们会通知您的。”餐厅的服务生很有礼貌地对三个四处晃荡的大老爷们说。 “上来吹吹风,凉快凉快就行,没位置就不吃饭了,在下面吃了不少了。”啸月对这种闷在罩子吃饭的情调很不爽,听说能到外面去非常高兴。 公子白和商瓷看啸月兴致高涨,便由着他的性子,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塔顶的露天观景台。露天观景台就是旋转餐厅的天棚、除去作为塔尖的天线以外是电视塔的最高部分。观景台的中心是直指夜空的cuda发射天线,台子的边缘是齐胸的防护拦。公子白一行上来的时候,台子上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因酒力发作而浑身发热的三位,被凉爽的夜风扑面一吹,简直一下就从头爽到脚,这下就是叫他们到餐厅里白吃白喝,他们也不下去了。 “都市的夜景还真不错,万家灯火,好像天上的星星都移民到地面来了。”公子白打开了上衣的纽扣,让凉风把衣服吹得猎猎作响,斜靠在栏杆上欣赏都市夜景。 啸月更绝,看四下无人,直接仰面朝天地躺在观景台上,凝望着夜空。“都市的空气质量太差,天上的星星都看不清几颗。好在月亮还可以看见,在这里看月亮,比在下面看好像大了一点儿!”这天刚好是十五月圆,在地面的灯光和不太清新的空气影响下,月亮的光辉并不显眼。 “啸月,你的名字里有月字,你还真爱月亮,连大小你都能比出来,真是佩服、佩服!”公子白抬头看了一眼月亮,觉得跟在地下看没什么变化。 啸月对公子白的话很不以为然,给了他一个你懂什么的眼神后,又去欣赏月亮了。 “商老大在干嘛?怎么半天都没动静?”公子白发觉商瓷从上来后就一直没出声,开始点他的名。 “我有点儿困,别吵吵闹闹的,先让我睡一会儿!”商瓷躺在一张长椅上懒洋洋地回答道。 “原来商老大第一个不胜酒力了。看看第二个是谁?”公子白嘴上说着商瓷不行,其实他也开始迷糊起来,刚才每人最少喝了八升扎啤,换作正常人撑破肚皮也喝不下这些酒去,他们也是用了点法力才把体内多余的水分快速排出以缓解肾脏和膀胱的压力,不过他们既然说好了比拼酒力,酒里的酒精可全都留在身体里了。这种单凭体质分解和抵抗酒精的斗酒法,商瓷吃亏最大,他的体质比起一般人是强了不止十倍,但照公子白和啸月的半妖体和纯粹妖体来说是差多了。所以商瓷第一个迷糊过去,公子白就是第二个,他现在的状态也是上下眼皮急着练拥抱,啸月则比他们俩都强,目前只不过是略有眩晕的微醉状态。 李宠从上了观景台后,就把心思用在台子中间的那根又粗又长的巨型天线上,他围着天线上蹿下跳,一心想搞明白所谓的电视信号是什么样的东西,能不能捉回去两个研究一下,对三个醉鬼的话题根本没有兴趣。 李宠第五次飞到天线顶端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顶上有异,抬头一看大惊失色。在电视塔的正上方的虚空里,一道闪电正笔直劈下来。凭着本身特有的灵觉,李宠立即判断出来,闪电将会准确的劈在塔顶之上,而且劈来的闪电不是自然界的闪电,而是仙术引发的仙雷,其威力足可以把整个电视塔炸成齑粉。换作是其他的雷电,李宠都可以拦截,惟独这仙雷是鬼类的克星,即使是李宠这样的灵鬼也不敢硬撼。如果任凭仙雷劈到电视塔上,不但公子白等人要完蛋,塔里面和塔周围的人也无法幸免。 李宠发现仙雷来袭的时候,下面的三个醉鬼正分别处于昏迷、迷糊、走神状态之中,对劈下来的仙雷毫无知觉。时间紧迫,李宠知道无法力挽狂澜,于是选择了救一个算一个的做法,公子白是他的老大,当然是他救助的首选。 公子白正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忽然一道强劲的阴风把他连同依靠着的护拦一起吹到观景台外面去了。他睁开眼睛后就发现快速接近的地面,与此同时一道眩目亮光闪过,紧随其后的是震天动地的一声霹雳,还没等他想好如何落地的时候,身子一顿,感觉kuaxia有东西托着他向上飞起,定睛观瞧发现他自己赫然骑在现了原身的啸月的背上,这是怎么回事?公子白大获不解。 原来,仙雷来的太快,李宠刚把公子白用阴风推出塔外,还没等招呼另两位时,仙雷已经劈中了电视塔。出乎李宠意料的是,本以为会被仙雷炸裂的电视塔没有四分五裂,只是剧震了一下,接着灯火全熄。霹雳响过,塔身剧震,啸月和商瓷都被震起一尺多高。商瓷是在睡梦当中,从椅子上摔下来滚了老远。啸月没睡觉,却在望着月亮出神,借着塔身剧震的劲,就势跃起,一抬眼就发现公子白正往地面上摔下去。以公子白的实力,硬碰硬地从塔顶上摔到地面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啸月当时处于微醉的状态,平常也不爱动脑,突然的雷击和公子白摔往塔外联系起来,他还以为公子白遭了暗算,情急之下现了原身用上了刚学会的飞行之术,飞身把公子白驮了起来。 发这个威力巨大的仙雷者很明显是想暗算公子白,以公子白的实力绝对抵挡不了这个仙雷,挨一个这样的仙雷,公子白只有形神俱灭一个下场。可是这位暗算者离开人界太久,知识更新不够快,信息量严重不足,对人界的科技发展水平没有正确的认识,在以前他的这个仙雷绝对可以把这么大的一个塔炸成粉碎,而且塔上的人会比塔还碎,可那是人类发明避雷针之前的事,如今高层建筑上都安装避雷针,何况是三百多米高的电视塔,它的避雷措施更是完备,所以暗算者一个雷下来,只是把整个电视塔的电力系统给劈坏了,而塔和塔里的人安然无恙。如果他趁公子白在地面的时候来这么一个雷,公子白肯定无法幸免,可当公子白在电视塔上时,他这个雷就无效了。李宠同样没考虑到这一点,其实公子白在塔上是没有危险的,他完全没有必要把公子白推到塔外去。 就因为李宠救公子白的好意,使得电视塔下面的好些人看到了毕生仅见的奇景。塔下众人正各行其是,晴天白夜的突然一道闪电一声霹雳在电视塔顶炸开,众人惊奇不已,不禁循声举头向塔顶观望。凡是抬头看的人都看见了以下一幕:雷声过后,灯火通明的电视塔变成了一根镶在夜色中的黑烟囱,而天空中的明月却被突现出来,在圆月光芒之下,一道人影从塔顶射出,随即虚空之中出现一头湛青色的大狗将那人接在背上,人儿衣袂飘飘、狗儿身姿雄伟,人狗在月色下形成一道难以言喻震人心魄剪影,这道仙气逼人的活动剪影在人们的视网膜内停留了两三秒钟后逐渐消失在虚空之中。原本喧闹的夜街,在奇景的冲击下静谧了数分钟,众人才逐渐地从震撼中苏醒过来,电视塔的后备电力也运转起来,都市的灯火依旧明亮,月色一如往常一样朦胧。 当时不但很多人目睹,更有少数几个人用数码摄象机把整个过程录了下来。事后经过几位所谓当世名家、活神仙的对录象的反复鉴定和论证,得出了一个结论:此乃得道成仙之高士骑狗飞升之壮举! 古往今来老子骑青牛出关、黄帝乘龙飞升、不起眼的神仙是驾鹤飞升、比较有气魄和魅力的传鹰大侠是骑白马破碎虚空,如今公子白坠塔事件又为同往仙界提供了一件新颖的交通工具——狗!而最痛苦的就是啸月,他献身救公子白不但没有得到见义勇为的奖金,反而蒙受了被指认为狗的不白之冤。此次事件过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饲养狗作宠物的人数激增。 更有甚者居然传闻电视塔是一个通往仙界的门户,而从塔顶上纵身一跃则是飞升仙界的最快法门。这种说法对于修道之人是没什么影响力,但真有几个被通缉的紧的逃犯,认为人界无处容身,希望到仙界换个活法,报着试试看的态度从电视塔顶纵身一跃,结果当然是摔到地面上用铁铲都铲不起来,摔进河里没两天捞不起来,仙界没去成,去了冥界倒是真的。这也算是公子白为国家的法制建设和社会安定作的一大贡献吧! 第九章 第二十节 以身为饵 在塔顶享受生活的人、鬼、妖、仙四人组在一个突如其来的仙雷过后,分成了两组。啸月驮着公子白在举头望明月的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场骑狗飞升的好戏后,仓皇地飞出众人的视线进了啸月的妖力空间。被雷声震醒的商瓷,从地上爬了起来,故不得整理衣衫,纵身跃到了天线顶端,展开天听之术往云端之中搜索。商瓷自然识得刚才的霹雳是仙雷,这种程度的仙雷若不是被塔上的避雷针引开,带来的后果简直是毁灭性的。在电视塔上除了他们四个,全都是平常的凡人,这记仙雷如果不是哪个神仙喝醉了发酒疯的产物,其目的只能是劈死他们全部,或者其中之一。神仙也搞暗算,商瓷还不会飞行之术,不然非到上面去踢发雷者的屁股,真是大手笔,如果这一雷成功,他们至少有几百人陪葬了。 “商老大,别费力气了。我看过了,连一只鸟毛都没发现,发雷的早跑了!”仙雷过后,李宠见啸月驮走了公子白,就飞身到仙雷袭来的高空去寻找发雷者,一无所获地回来后,发现商瓷正凌风站在塔尖上用神识进行搜索呢。 “母亲的!这次八成是神仙暗算我们,我用神识搜索了百里方圆,跟你一样毫无所获。不是仙人能搞出这么大的手笔来吗?”商瓷愤愤地说。 “行了!你还是赶快闪人吧,下面的人看见你又要大惊小怪了,我老大刚才给他们的刺激就够大的了,你要再来一下,就该有人犯心脏病了。”李宠提醒商瓷,不要在天线顶上久待,下面的人此时正处在公子白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当中,一会儿回过神来就会发现塔尖上的吹凉风的他了。 “醉鬼!别在那里拉风了,赶快进来!你还想挨雷劈呀?”一个空间入口在商瓷身边开启,公子白从里面探出头来对商瓷说。 “你也好不到哪去!把人都丢到二百米以上的高空了,看看你的脸是不是都掉到河底的淤泥里去了!”商瓷回了一句,和李宠一起进了妖力空间。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在公子白那个小空间里聚会,这次却是在啸月的巨型空间里碰头。啸月的妖力空间大的惊人,论面积能有一个小型城市大小。空间里面幻化的景物风格也不是公子白那样的农家田园,一座巍峨的欧式古城堡屹立在空间的正中,围绕着城堡四周是各式的石头住房和洞xue,无数妖狼穿梭于古堡和这些小型建筑之间,建筑群外面更大的地方被苍凉的荒原覆盖,空间顶部是略现昏黄的天空,阵阵饱含萧杀之气的刚风不时吹过,整个空间透出一种悲壮苍凉的气氛。 “弄得这么悲壮,好像随时都要征战沙场的样子,你不压抑吗?”商瓷问啸月。 “这还用问,肯定是看了太多描写奇幻战争的小说和电影,心血来潮搞出来的。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是桂林山水的布置,也没这么多群众演员。”公子白来啸月的空间里窜过门,知道啸月的底细。 “我的地盘,听我的!”啸月以移动通讯动感地带的广告词来回答公子白和商瓷。 “当然得听你的,他们反对也没有用。别让我们在这喝西北风啊?商老大第一次来,你总得请他到屋里坐坐吧?”李宠扔下句话,轻车熟路地往城堡里飞过去。 在啸月城堡中铺满兽皮的客厅里,四位挨着温暖的壁炉坐了下来,为了配合空间里萧杀的气氛,啸月特意把气温弄得很低,所以生火的壁炉前面是他们理想的谈话场所。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们早把故意留在身体里找感觉的酒精处理掉了,现在个个瞪着眼睛发飙。 “他妈的!玩的好好的,哪来的仙雷?”啸月气急败坏地说,“明明那个雷能把哥几个都劈死,怎么只听个响就没事了呢?还有,小白怎么飞到塔外面去的?害我一紧张把原形都现了!” “啸月大哥,老大是我给弄飞的。当时就我一个清醒,我也在塔尖上玩的高兴,突然就发现一个雷劈下来了。仙雷我是不敢挡的,无奈之下我只好先救老大。雷劈下来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没来得及躲。至于雷为什么没炸,我也不知道。”李宠说这话的意思是,我虽然先救老大,那是形势所逼,哥们儿不是也留下来和你俩一起受死吗?意外的是,大伙都没死成。 “那真是个仙雷,而且据我推测,仙雷的目标至少是我们其中的一个。那个雷没炸开真是捡了条命啊!想起来还真是后怕!”商瓷正抽着公子白递给他的“压惊烟”。 “我同意商老大的推测。幸好我们是在有避雷针的电视塔上,换作其他地方就全玩完了!这个发雷的肯定是个与时代脱节、很长时间没有涉足人界的傻×神仙!”公子白解释了为什么那么大个仙雷没炸开的原因,接着说:“照我看,这个雷十有八九是冲我劈的,你们只是沾了我的光!” “老大,你对仙人不是既崇拜又羡慕,除了衰神总被你骂外,你也没得罪哪位大仙呀?难道是衰神找你的麻烦?”被雷劈又不是中彩票,别人推脱还来不及,公子白却往自己身上揽,李宠很不理解。更何况,他真的想不出来,公子白得罪过什么正经的神仙。 听了李宠的疑问,公子白没有着急回答,先放了块牛肉干到嘴里大嚼。“小白,只要你得罪的不是衰神,其他的神仙我都可以为你说合,告诉我是哪位。”商瓷可不想让公子白天天顶着雷过日子,今天是躲过去了,谁知道哪天又一个雷劈下来,仙雷要真的炸了,不但公子白死翘翘,还不一定有多少人跟着报销呢。 公子白咽下了嘴里的牛肉干,也没回答商瓷的问题,转而问啸月:“今天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讲给他俩听听。” “不就是仙界同意让汪尔庆到人界来接受冥界和三仙庙的讯问吗?后天晚上在三仙庙汪尔庆和金风对质。”啸月随口说道。 “难道是他!”啸月说完,商瓷和李宠异口同声地惊叫。 公子白重重地点了两下头说:“八九不离十吧。除了商老大这个半仙,我和仙界没什么来往,更没什么过节。唯一见过的算得上仙界中人的就是这个汪尔庆。他跟我没有私人恩怨,可没有我,他也不会惹出妖冥两界一起点他的名的麻烦。如果在金风的事上他确实理亏,被逼到这个份上,出来找我的麻烦也是有可能的。还有,仙界准许他到人界来,他过来人界就不算违反散仙不得离开仙界的禁令是合法的入境,仙界只说准许他过来,没说他非得后天才来,他提前两天过来顺道暗算我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吗?” “有这个可能。你东蹿西蹦的,把金风的事情越捅越大,还凑趣给仙界上了一份法律意见书,他就是没问题,看你也不会顺眼!可要真是他用雷劈的你,他还真有问题。”商瓷的智慧可不输于公子白,只是没有收到汪尔庆来获准来人界的消息,想不到那方面去。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我们四个加起来恐怕也不是散仙的对手。”李宠对公子白的安全问题非常重视,公子白答应和他一起寻找恢复绝尘元神的伟大事业还没有进展,要是公子白死了不但大伤他的感情,而且他就又成了没有供养的灵鬼,不知又要等多久才能找到一个同他有缘的人继续和他合作,无论是出于感情还是为了救自己的父亲,李宠都不想公子白被挂掉。 “散仙应该不会轻易侵入妖力空间吧?”公子白问啸月。 “散仙的实力很强,但还达不到随意入侵妖力空间的水准,你要是一直躲在空间里,他就拿你没办法。你这个想法不错,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嘛!”啸月以为公子白要在妖力空间里避祸,而且他也赞成这个做法。 “我才不作缩头乌龟呢。我问你的意思是想确定一下,我们在这里密谋,会不会被那厮偷听去。既然这里保险,你们就听听我的主意……”公子白确认了啸月的妖力空间是不透风的墙后,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于是,在啸月的妖力空间里,分属人、鬼、妖、仙的四个哥们儿定下了计策。计议周详以后,公子白按计划要离开妖力空间到外面去,起身前他对啸月说:“啸月大哥,刚才你显形救我的时候实在是太帅了,我好感动、好感动!于是我就有了一个创意。” “什么创意?与我有关吗?”啸月好奇地问。 “当然与你有关。你要闯江湖当大侠,作大侠的有名号,当匪徒的有匪号,你不是还没有绰号呢吗?我这帮你想了一个。” “什么名号,说来听听!”对这事,啸月很有兴趣。 “当时明月在天,你又是狼形毕露,月夜之狼——这个名号最适合你了。” “这里面暗含你的名字和出身,又有意境,我看不错!”商瓷赞同。 “听起来也挺酷,说出来够响亮!”李宠敲边鼓。 “你们都说好,那就这么定了!”啸月禁不住鼓惑拍板同意。 这就是啸月大侠名号的由来。当公子白得知外界那种骑狗飞升的传闻后,立刻把啸月的名号发扬广大,诸如月夜之狗、哮天犬、月光下的小DOG之类的称呼被逐一应用在啸月的头上。 确定了啸月的名号,公子白只一个人出了妖力空间。这次,他不是在喧闹的市区现身,而是让啸月特意为他在城外选了一个空旷偏僻角落。出了妖力空间以后,公子白叼着烟卷、哼着小曲走在通往城里的公路上。半夜十二点一个人独自走在四下无人的公路上,实在有够可怜,有几辆路过的车好心停下来要搭他一程,可走夜路这位却十分坚决地谢绝了车主的好意。于是,车子开走了,有毛病、精神不好一类的气话却落到了公子白的头上。凌晨二点钟,公子白捶揉着腰腿倒在床上。 “A计划失败了!发雷的那家伙没再出现。我在上面飘了很久,一点儿异常都没有。”李宠在公子白进屋不久后从外面进来。 “意料之中。一击不中,短时间再来一次的几率很小,可是又不能不试试看。你还好,可以用飞的。我就惨了,当诱饵不说,还得用脚一步一步走回来,甭提多痛苦了!我不行了,先睡一觉,警卫工作就交给你了,精神点儿,别让我睡着睡着给雷劈死了。”公子白扯了条毛巾被盖在身上。 “我还不够精神吗?是谁第一个发现仙雷劈下来的?”李宠说完了这话,看见公子白的上下眼皮正在打架,赶紧补充了一句:“别急着睡!忘了上次是在梦里和汪尔庆见的面,你可小心点儿,他要是在梦里对你下手,我可发觉不了,更帮不上你什么忙。” 听了李宠的话,公子白马上把眼睛挣开了。“对呀!要是他真有在梦里杀人的神通,我这样睡了岂不是自寻死路!这日子可没法过了,放着觉都不能睡!”公子白愁眉苦脸地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冲了一杯无糖的咖啡提神。 现在,公子白等人把汪尔庆定为假想敌,处处小心提防。公子白用了大半夜的时间从荒郊野外走回来,就是想以身为饵,引出暗算他们的仙人来,可是这个计划没能成功。如李宠所言,如果真的是汪尔庆要收拾公子白,完全可以像前次那样利用公子白的梦境对他进行精神攻击,利用梦境谋杀的伎俩在好多科幻和灵异小说里面都是可行的,何况公子白曾经从梦境里带回了鹤衔草,既然公子白能把梦里的东西带回来,就有可能会被梦里的东西伤害。为了自身的安全,公子白在冲咖啡的时候已经决定,从今天直到明天半夜汪尔庆受讯结束之前不能睡觉。弄清了汪尔庆到底有没有罪过后,他才可以高枕无忧。 熬到当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公子白的双眼眯得只剩一线,脑袋一阵阵的发沉,任他有超常的体质,可吃喝拉撒睡的人类本能需求还是摆脱不了的。李宠看公子白辛苦的样子,心中不忍,劝说道:“老大,不如回妖力空间里睡一会儿,啸月不是说那里很安全吗?这么挺着实在是太辛苦了。” “我也想啊,但是不能!昨天你提醒我别在梦里被谋杀了,给了我个启发。假设要收拾我的真是汪尔庆。我分析,在仙界没责令他到人界接受讯问之前,他认为我只不过是一个自认聪明有点儿贪婪难以收买不能利用的小人物而已,那时他根本没想过要对我下手,否则第一次在梦里就可以趁我搞不清状况的机会动手。在和李勇鬼门关对质后,他应该后悔和我的一面之缘,认为我的存在对他是一个威胁,正是在我的搅和下,冥界和妖界才把枪口都duizhun他。想收拾我完全是仙界把他交出来后才决定的,昨天仙雷劈空以后,他怕暴露自己没有继续对我下手,估计就像你说的那样,趁我睡觉的时候悄悄把我解决掉。所以,我就是不睡觉,让他的阴招使不上,我也不躲进妖力空间,就是让他看着我心急,逼他不得不重新使用光明一点儿的暗算手段。要是躲进妖力空间,安全是没的说,可我们啥事也不干的话,明天晚上他和金风还是各置一词,事情还是查不清楚。不用担心我,现在是遛弯时间,我们实行B计划去!”公子白带着李宠离开了家门,通过妖力空间来到了三仙庙附近五里的一个小山头上。 “再往前走两步就到三仙庙了。提前一个晚上到他们那去,不准备一下怎么能为金风辩护呢?”公子白对李宠说。 “三仙庙的三位当家也是的,在三仙庙方圆五里内设了禁制,说是防止突袭。不然我们直接把出口开在庙门前面,就不用多走这几步路了。”李宠接着公子白说出了早就编好的台词,脸上还露出不情愿的神情。 “这也不能怪他们。最近因为金风的事,他们跟冥界有些不愉快,冥界又在三仙庙周围设了不少明岗暗哨,他们也不得不作些防范。五里路,还不是说到就到吗。”公子白一边装着安慰李宠,一边全神留意周围的动静。 “咯吱”树林里传出一声枯枝折断的声音,虽然声响不大,但仍未逃过公子白和李宠的耳朵。 “谁?”“什么人?”公子白和李宠齐声喝问。 林中无人答话,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农历十六的晚上,月华如水,公子白的眼睛又有一半妖狼族超强的夜视能力,清楚地看见一个身着道装酷似汪尔庆的背影往东南方向掠去。这场戏还真的没白作,看来是汪尔庆怕他们到三仙庙里去再没有下手的机会,忍不住在这里现身。明知有可能是引他们追过去,公子白和李宠还是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随后跟了下去。 人影飞掠的速度不是很快,但公子白和李宠还是追出了其八里地才把距离拉近到五十米之内,追的越近,公子白越肯定前面的就是汪尔庆。跨过一条小河,人影闪进了一片浓密的树林。“逢林莫入”古时候就有这样防止被伏击的谚语,公子白停在树林的边缘,李宠则飞到高处观察动静。 “老大,那厮在一小块空地上停住不动了。进还是不进?”李宠在空中传音。 “我进去,你先不要下来,在上面指示我方位,作好接应我的准备。”公子白唤出长刀踏进树林。 树林不是很大,刺槐、土柳等杂木相互混杂,公子白用长刀拨开长草和藤蔓,按照李宠的指示,很快看见面无表情的汪尔庆负手站在一块空地上,那是块因树木被砍伐后形成的空地,汪尔庆孑然站在那里其姿势和空地上的几根枯树桩十分相似。在空地的边缘站定,公子白对着汪尔庆发问:“汪老引我至此,有何见教?” 汪尔庆神色木然,对公子白的问话不予理睬。 “昨日晚间,我与两个朋友夜登高塔,景致没有观成,反倒引来一个仙雷,不知汪老对此有何高见?”公子白接着用言语试探。 空地中间的汪尔庆还是无语。 “汪老一言不发,可能是我的问题太不直接,那我就换个问法。请问汪老昨日是在仙界享福,还是在人界观光?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喝多了酒,不甚打了个喷嚏,弄出个震耳欲聋的响雷来?”公子白问的越来越露骨了。 汪尔庆还是那副德行,公子白的话全成了耳旁风。 看到汪尔庆对公子白的问话不理不睬,一副目中无人的德行,空中的李宠忍不住了。“我老大跟你打招呼呢,没听见呀?仙人也不至于牛成这样啊!”看见汪尔庆还是没反应,李宠火大了,把公子白让他在上面接应的话忘到了脖子后面,一下飞到汪尔庆面前身手推了一下。 留李宠在上面就是怕他冒失惹祸,要知道对手是仙人容不得半点闪失。可李宠没有公子白的好耐性,直接过去推人,公子白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公子白第一担心的是汪尔庆会出手伤了李宠,李宠也不傻,出手的时候也作好了防备汪尔庆的准备,可出乎他俩的意料,空地中间的汪尔庆,堂堂一个仙人,被李宠轻轻一碰应手而倒。 “这是怎么回事?”见李宠没事,汪尔庆却倒下去了,公子白大奇赶过去观看。 “糟糕!中计了!”公子白和李宠同时惊叫。 被李宠推倒的汪尔庆身上冒出一缕青烟,青烟过后呈现在公子白和李宠眼前的不是什么汪尔庆,而是一段痕尚新的树枝。怪不得,问了半天他都一言不发,根本就是用来愚弄他们的假货。此时,公子白和李宠都紧张异常,汪尔庆比他们想象的要狡猾许多,显然是看穿了他们俩的把戏,反而弄了根树枝让他们上当。他们嘴上说中计了,也确实是中计了,可汪尔庆让他们中的是什么计,把他们引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他们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只有硬着头皮戒备,谁知道会不会又有一个大个仙雷劈下来。 第九章 第二十一节 魂灭怨消 假汪尔庆倒地,公子白和李宠发现中计,发生在瞬间之内,几乎与此同时,天空中的月华忽然暗淡,林间的虫鸣声、风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几乎凝固的空气和栖息在枝头树梢的飞鸟昆虫坠落地面草丛的扑扑声。虫鸟落地的声音从四下传来,逐渐向空地逼近,举头望去林木之上已包裹了一层浓重的黑雾,皎洁的圆月仅剩下一轮依稀的残影。 “小李,让你在上面接应你不听,这次可输大了,咱俩被人家给一锅端了。”公子白看头顶和林间逼近的黑雾说。如果李宠还在上面的话,出现状况的时候,他可以事先发现,给公子白发出警告,公子白被困的时候他可以在外面帮助其脱困,最不济也可以去找帮手。 “有那么严重吗?”李宠不服气地问。 “你还不服!看到这黑雾了吗?看见树枝上掉小来的小鸟了吗?这不是一般的道法,是鬼门关前要了李勇老命的灵毒。”公子白指着黑雾说。 “趁灵毒还没逼近,赶快用土遁跑路啊!”灵毒的威力李宠清楚,四周和上空都被灵毒封锁,唯一剩下的是脚下的一条路,借土遁而走是李宠想出来的唯一办法。 “你还真聪明!看看脚底下再说好不好?”公子白指着地面让李宠看。 李宠低头一看,脸色变得和地面一样翠绿。地面上不知何时浮动着一层稀薄而翠绿的木之精气。“木精锁!”李宠叫出声来,“这下完了!” 金木水火土是为五行,除极少的灵物外,天下器物皆在五行之列。五行遁术是道法中的一支,依五行属性分为金遁、木遁、水遁、火遁、土遁五术,学的任何一术便可在其所属的物质中遁走穿行,五行遁术若学得完全便可在任何物质环境下随意遁走无拘无束。公子白只会土遁之术,五行相生相克,木能克土,地面被专门克制土遁术的仙术木精锁封住,公子白不会木遁术无法穿过,更没办法破解仙术,李宠提出的借土遁从地底逃走的计划根本行不通了。 “哥们儿,这灵毒可不是咱俩能搞定的。人家是看准了这点把咱们引了过来,利用林子里木气繁盛的优势设下了木精锁断了咱们的退路,再用灵毒把咱们无声无息地化掉,这可比用雷劈阴险多了。唯今之计只能死撑了。就看啸月和商瓷那两个小子能不能想办法救我们出去了。”公子白迅速判断了形势。 “也只得如此了。我们搞了半天了,他俩不知道在哪凉快呢!”李宠也知道身陷绝境,下了死撑到底的决心。 “合体吧!单个的话谁也顶不了多长时间。”金风不在这里,收不了灵毒,只有依靠传统的解决办法,当下公子白施展役鬼术中的引鬼入体,人鬼合一的法门和李宠合力应付紧逼而至的灵毒。 “风动!”一道微风以公子白为中心刮起,瞬间变成飞旋的龙卷横扫铺天盖地而来的灵毒。人说风吹雾散,公子白针对灵毒的雾气形态,弄出了狂风,希望把灵毒吹散。可是这次的灵毒,无论从份量还是密度上都比鬼门关那里出现的强出数倍,简直就是一堵不透风的墙,把林间巨树连根拔起的飓风竟吹不乱半丝雾气。 “光耀!”见灵毒风吹不动,公子白又想起人说光生暗灭,打算用强光克制灵毒的黑暗。一瞬间,公子白变成了黑夜中的小太阳,眩目的白光如同千百万只利箭射向灵毒,光芒和飓风合在一起撕扯着黑漆漆的灵毒。在两中法术综合的作用下,与黑雾状的灵毒接触的法术边界发出了铁器刮玻璃搬刺耳的声响,但灵毒依然步步逼近。 “火炼!”见两种法术产生了一点儿效果,公子白再想起人说圣火破邪,急忙用圣火来克制灵毒的邪恶。一波波金色的火焰从公子白高举的双手中狂涌而出,加入到强光和飓风的行列之中。一时间,在被灵毒封闭的狭小空间里,风狂、光烈、火炙,灵毒再非静潭死水般纹丝不动,而是翻涌不定地以更快的速度、更大的压力往公子白头上罩去。公子白和李宠的合体同时支撑三种法术已经是极限,过不了多久就是灵毒入体侵蚀魂魄的局面,那时候他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施法,只能靠苦修来的法力抵抗灵毒的毒性。以公子白和李宠的实力,对如此分量的灵毒,连一分钟都坚持不住。 危急关头,离此十几里外的三仙庙中忽然升起一道红光。几乎红光闪现的同时,金风那如长龙般的躯体已经到了树林上空。金风一声长嘶,停在半空之中,巨口一张,下面困住公子白的大片灵毒便被他源源不断地吸入口中,并且逐渐凝华为内丹的形状。 被困的公子白忽感压力一轻,头顶上的灵毒已经消散,抬眼正看见在月色下作蛟龙吸水状的金风。公子白暗叫好险,一定是金风感应到了这里的灵毒让惊岚放他出来救场的。在啸月的妖力空间里,他们四个商量好分成两组行事。公子白和李宠一组,在明处招摇过市,作为诱饵引暗算者出手。商瓷和啸月一组,在暗处监视,准备在暗算者出手之时抓个现行犯。现在暗算者出手了,却不见商瓷和啸月的接应,反而是金风救了自己一命,公子白收了法术后为不见商瓷和啸月的踪迹纳闷。 本以为平安无事的公子白正在纳闷,异变又起。在高空之中突然射下一道粗大的金色光柱,探照灯一样的光芒径直照在金风身上。妖魂体的金风,正在专心收摄自己内丹化成的灵毒,措不及防被光柱打个正着。光柱射到金风身上,金风的妖魂体立刻冒出丝丝红气,显然他的妖魂正在消散,而他却像遇到天敌克星一般任凭光柱照在身上竟动不得半分。 “天哪!是散魂金光,又是仙界的玩意,金风恐怕不行了!”李宠马上充当解说员,“得想法挡一挡!”后面这句李宠是冲公子白说的,他自己奈何不了仙术,只好让公子白想办法。 “商瓷和啸月真是干吃饭不干活!正主儿他们还没找到,不然哪有这一出儿!”显然这道金光是暗算者放的,如果商瓷他们找到了暗算者应该可以阻止,看情形他们是没找到。救命要紧,公子白放下对商瓷和啸月的埋怨,大喝一声:“鲲鹏!飞!”随着喝声,公子白外衣全部碎裂,银色覆满鳞片的鲲鹏战衣(叫套装没气势,战衣这个称呼是公子白自己改的)显露出来,接着战衣背上的银翼一展,公子白冲天飞起。 散魂金光是从天上射下来的,发射金光的敌人也一定在上面,不飞上去怎么救金风啊!自从坠塔事件后,领略了啸月的飞行表演后,出于和啸月攀比和应付暗算者的双重考虑,公子白暗中把鲲鹏当内衣穿了起来,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可惜的是又报销了一套名牌服装。 公子白冲着散魂金光疾飞过去,边飞边把设置太极八卦阵的八块符牌拿到手中。“辉映日月,形纳河山,乾坤阴阳,以吾为鉴!”八块符牌光华闪烁,瞬间化为一面刻有太极八卦图文、三丈方圆的巨型古镜。公子白双手托着巨型的太极八卦镜,硬生生切进射向金风的光柱。散魂金光的光柱一接触公子白的巨型古镜,镜上的太极八卦图文流动不休,射向金风的金光立刻被镜子反射往另一侧的天际,散魂金光就这样被公子白从中间截断了。 从金光中解脱出来的金风,掉头就想往上空去找暗算者报复。公子白此时正顶着巨大的压力,扇着翅膀苦苦支撑着太极八卦镜,见状赶紧大喝:“先收了灵毒,免得流毒害人!”金风一怔慌忙继续收取灵毒。 散魂金光的压力越来越大,不到半分钟就超出了公子白的承受范围。哗啦一声镜子碎裂,他也头晕目眩地打着旋儿飞出老远。看见公子白被震飞,李宠也豁出去了,抛开对仙人的本能恐惧,笔直地冲着金光的源头飞了上去,要找人拼命。 “总算找到你了!”李宠向上飞的同时,商瓷的声音伴着一声狼嚎从上空传来。紧跟着在目力将将顾及的高空一连串的电闪雷鸣和各色光芒不断迸现,显然是商瓷和啸月跟发射散魂金光的干上了。由于商瓷和啸月的干扰,上面的家伙无暇再射下散魂金光,金风顺利将所有的灵毒收回,然后一声长嘶往高空飞去。刚才被金光害得很苦,金风那能不报复一下。 公子白稳住了身体,晃了晃发晕的脑袋,一展双翅,紧随李宠、金风之后飞了上去。这一飞可真够高的,穿过了层层白云,公子白来到了被科学家定名为平流层的高度。定睛一看,他的表情和李宠、金风一样震惊。只见商瓷手持雷鸣剑,坐骑现了形的啸月,纠缠长索在身旁狂舞,跟一位道装老者斗在一处。商瓷手中长剑剑气纵横中夹着电闪雷鸣,长索更是远攻近搏刚柔并济变化多端。驮着商瓷的啸月也不单纯是交通工具,妖狼族的各种战技、法术随着他飞舞的身影不断地从他的嘴爪之间发出。还别说,他们两个的配合还真默契,一点儿都不像初次合作。商瓷和啸月虽然打的热闹,但从老者从容的神态,和他们俩不断的躲闪游斗中不难看出,他们的攻击只不过是骚扰性的,而且随时有被击毙的危险,为了救公子白他们也是拿命出来拼哪!再看那个老者,公子白的鼻子气歪了,而金风的眼睛都喷出火来了,暗算他们的真的是那个散仙——汪尔庆! 汪尔庆确实心里有鬼,在公子白离开他的草庐后,他就觉得见公子白是个错误,于是就暗中勾结了李勇,利用李勇对公子白的怨恨,想通过在冥界的一场官司把公子白拖住,甚至整死。李勇的那颗假渡魂丹,就是他给李勇的定心丸,不然李勇哪敢在冥界那么放肆。没想到的是,公子白很快就结束了冥界的官司,虽然李勇吃了灵毒被灭了口,偏巧惊岚带着金风去看热闹,公子白再这么一搅,所有的枪口又都对着他了。在仙界责令他到人界接受讯问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妙。只要和金风一见面,不用什么说辞,只要金风施法引动被他服入体内的大部分内丹的毒性,就可以证明他服了金风的内丹,就算毒性不要了他的命,金风的内丹为什么被他作为飞升的根本这一个问题,他就解释不清,况且金风内丹的毒性到现在都是被他压制,根本没有化解,真要发作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公子白只要少做一件事,自己就不用被逼到这个地步,可公子白非但没有息事宁人,反而惟恐天下不乱,连仙界都收到了他的一份法律意见书,在意见书里虽然没有一句指责自己犯罪的话,但句句都是那个意思,一切根源都是公子白帮着汪平打官司惹起来的,汪尔庆对公子白恨之入骨。他提前出了仙界,第一件事就是给公子白一记炸雷,可惜他没选对地方,在避雷针的作用下雷击失败。 公子白四位在雷击之后定下计策,以公子白为饵引汪尔庆出动,商瓷和啸月则在暗处寻找汪尔庆并保护着公子白和李宠。可他们的对手更加狡猾,在一击不中后将计就计,定下了利用公子白将金风除掉永绝后患的计划。在引公子白进树林的同时,汪尔庆又用了一个假身引开了啸月和商瓷。他知道,在三仙庙附近用灵毒对公子白下手,金风必然会有所感应,现身查看。他这招引蛇出动果然奏效,金风现身收取灵毒,他就利用这个机会在高空用散魂金光想将金风的妖魂毁去。只要他手脚利落金风一除,公子白又根本没见到他踪迹的可能,死无对证之下,任何势力都不能强加给他罪名,他就可逍遥法外了。谁知公子白突然飞了起来,把他的金光截断让金风得以喘息,随即商瓷和啸月又顺着金光发现了他的踪迹,死命跟他纠缠,让他脱身不得,原本毁灭证据、杀人灭口的计划就此泡汤。 商瓷和啸月追着汪尔庆的假身,在公子白遇险的时候没来得及援救。当金光一现的时候,商瓷马上意识到上当受骗了,真正的暗算者一定在金光的源头之处。可是商瓷不会飞行,救人如救火,情急之下,啸月再次成为交通工具,驮着商瓷飞上天空。上天后的啸月和商瓷很快顺着金光找到了汪尔庆,他们之间当然没什么说的,当场就动起手来。别看商瓷和啸月打的热闹,就像公子白想的那样,他们这么卖力完全是在保命。 兄弟有危险,哪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公子白和李宠豪不犹豫地冲了上去。金风和汪尔庆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所以金风比公子白和李宠冲的更快。 “汪老贼,你可认得某家!”金风化成人形拦在商瓷啸月和汪尔庆中间。 汪尔庆挡开两道风雷剑气负手而了,皮笑肉不笑地答道:“老夫自然认得金风道友,若非得道友之助,老夫哪有二百多年的逍遥时光!” 金风从中一阻,商瓷和啸月有了喘息的机会,跑到公子白和李宠旁边去诉苦了。 “无耻老贼,今日我就为小蛇儿报仇,替自己出气!”金风被汪尔庆无耻的嘴脸气得全身发抖,抬手发了一道红光射向汪尔庆身上。 汪尔庆没有躲闪任由红光射在身上。红光射入汪尔庆体内,汪尔庆体内冒出了丝丝黑气,其情形与李勇中灵毒时一模一样,看来是金风施法引发了在汪尔庆体内原本属于他的内丹的毒性。汪尔庆见身上的黑气冒出后,嘴唇动了几动,身上金光连闪,黑气一点点儿的消退了。 “二百多年了,对你内丹的毒性我多少有些心得,我早已服用过上百种压制毒性的灵物,你休想引发毒性来坏我元神!”汪尔庆洋洋自得地说。 “那你有什么可牛的。偷别人的东西,当冒牌的神仙,你不害臊吗?金风,我们一起上,就不信干不过他!”公子白带着三个兄弟连同金风把汪尔庆围住。 “你们这几个我还不放在眼内!反正今日之事不能善终,不妨在这里将你们一并除了!”事情败露,汪尔庆也不往好处想了,只想尽快解决了眼前的几个,然后再图他谋。汪尔庆双手移至身前。厉害的仙术就要出手。 “你不把他们放在眼内,我们三个够不够你看的?”随着惊岚的声音,三仙庙的三位当家出现在金风的身边,在离他们远一点儿的外围,是三仙庙的群妖,汪尔庆顷刻陷入重围。 “不过是三个妖仙和一群小妖,要想留下我还不那么容易!”虽然杀不光眼前的敌人,汪尔庆对突围而出还是有信心的。 “再加上我们,你看如何?”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出现在公子白旁边,在三仙庙群妖的外围又多了数不清的鬼卒阴兵,包围网的级别立刻上升到了水泄不通。 “你们想怎样?”面对如此大的阵仗,汪尔庆有了怯意。 公子白等人在三仙庙附近的一顿折腾和金风突然要求出去收取灵毒两件事加起来,已经让三仙庙和冥界的四位大佬有所察觉,汪尔庆又被啸月等人缠住脱不了身,三仙庙和冥界方面有充足的时间和足够的能力发现并包围汪尔庆。有公子白的推断、他们的合议在前,加上刚刚汪尔庆的表现和言论,三仙庙和冥界一致认定了汪尔庆杀害金风偷取内丹证据确凿,是引发一系列麻烦的罪魁祸首。 “交出金风的内丹,然后听冥界的发落!”司徒焱焱说出了三仙庙的意见。 “你杀害生灵,盗取内丹,教唆鬼众扰乱冥界,制造灵毒流毒鬼门关,破坏仙冥两界关系都是重罪。冥界暂时将你收押,待告知仙界除了你的仙籍后再做发落。还不束手就擒!”黑无常数落了汪尔庆一通,直接让他投降。 交出金风的内丹就等于自费了一半的修为,除了仙籍就跟平常的鬼魂一样,再加上几条重罪,到了冥界除了十八层地狱全套完全版免费体验套餐外,哪还有好?汪尔庆脸色变了数次,突然仰天狂笑。“像你们说的那样,我还有什么活路?原本二百多年前我就应该寿终正寝,就是因为不甘心到冥界去轮回,不愿意一生的辛苦修行都白费,我才要金风的内丹飞升的。现在让我放弃一切到冥界去受罪,那是妄想!”随即,他把目光投向公子白,接着说:“本以为你是势利小人,很好收买。现在想来都是因为看错了你,才画蛇添足,引出这些事端。不是你扇风点火,金风即使脱困除了杀人泄愤能有什么作为?” “你自己自作聪明,却来怨恨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二百年以前就有了,你不知道吗?”公子白扇呼着翅膀回答说。 “也罢!恩多不易觉,怨小恨难消。老夫就在此把旧怨做个了结!金风,我还你的内丹!”说完这话,汪尔庆的面色突然变的血红一片,双眼放出异样的光华,瞬间他双眼的眼白瞳孔都被光华吞没,随后他的身体开始龟裂,道道与他眼中同样的刺目光华从裂缝中射出,月色星光在这样的光华之下黯然失色。 “自毁道基,仙人自爆!快退!”不怎么爱动脑的重雾,最先反应过来。 飞升为仙人必须在体内蕴藏了足够多的灵气和能量才行,仙人在飞升时已经有了很强的实力,其飞升成仙后在仙界吸收的灵气和能量将会更多,这就是仙人之所以强悍的原因。仙人自爆就是仙人的自杀行为,自爆时仙人将本身元神和内丹全部碎裂以求得彻底的死亡,仙人元神和内丹中蕴藏的全部能量因这种碎裂而在瞬间向外释放,其破坏力和毁灭性足可以毁灭一个星球。汪尔庆飞升刚刚二百多年,身上又有奇毒,其实力照真正的仙人差的很远,甚至赶不上一个在职的天神,饶是如此,他自爆的威力仍可以让在场的三分之一妖怪、七分之五鬼卒全都陪葬。 在众人错愕,汪尔庆的自爆即将爆发之紧要关头,金风听见了重雾的喊声,并且最先做出反应。金风身形一动,化作一张巨大的红幕,将就要爆发的汪尔庆封闭在他身体形成的空间之中,这招的滋味公子白不久前领略过。金风的意图很明显,用他自己的身躯阻挡爆炸。金风裹住汪尔庆的同时,三仙庙冥界一众也急速采取了规避措施。三仙庙众妖纷纷打开自己的空间躲了进去,实力强横的三位当家则运起法力护着公子白等人转移到十里以外的空中。冥界的四位大佬各展法力护着漫天的鬼卒阴兵急速后撤。 时间一瞬即逝,汪尔庆完成了自爆。在近万只眼睛的注视下,万道金光刹那间穿透了金风红色的身体,随后强大的冲击力挟着金风残破的魂魄和无尽的戾气狂涌而至。公子白只感觉自己就像一片秋风里残破的黄叶,被气流冲得上下翻滚,浑身有如刀割鞭打一样的疼痛。好在这股巨力一扫而过,否则公子白还真要挺不住喊起疼来呢。 冲击过后查点人马,三仙庙方面没受什么损失,冥界却有近千名鬼卒因没能及时避进四位大佬联手撑起的防护之中而魂飞破散。这还是因为金风舍身抵挡,化解了汪尔庆自爆近半的威力才换回来的最好结果。若不是金风勉强维持了半秒钟,汪尔庆自爆的威力扩散之时,全部在场者全都得近距离直接面对冲击,那样的话除了七位巨头,包括公子白在内的其他小角色无一能够幸免。 “金风就这样完了!受了二百多年的压迫,连一口恶气都还没出,就和他的仇人同归于尽了,真是可怜!”公子白为金风不愤。 “他的结局虽说可怜了些,但总有一个可敬的名声留下,有一个让人怀念的理由。比那些活了几百年却什么也留不下,或者留下骂名的强许多呢。”司徒焱焱感慨道。 “今次事件如此结局,实难预料。我们回去禀明阎王,一定要为金风洗雪罪名。随着汪尔庆自爆,金风身上的异种戾气消失殆尽,冥界也不必再为此烦恼了。”没想到没等会审汪尔庆,事情就以这样完结,白无常意外之余对金风多了一丝同情和愧疚。 “这种人都可以飞升仙界,看来仙界的制度不是很严格,该不是也像人界一样,腐败了吧?商瓷,你不用熬年头了,给你的主管送点儿礼,让他把你尽快转正得了!”为了缓和气氛公子白拿仙界的纪律开了个玩笑。结果商瓷真的按他的说法去作了,得到的却是在人界多留五十年的处分。 因为没了妖魂和散仙,一直等在三仙庙的陆判官没有案子可审,在接受了公子白在电视塔上的一顿宴请后,连夜写好了案情报告与其他四位大佬打道回地府去了。他们走后,惊岚才从手心里放出一道红色的残魂到三仙庙的后山中。公子白等人看到惊岚此举,相视而笑,当晚公子白与商瓷、啸月重新比试酒量,结果啸月毫无悬念的胜出,公子白却意外败给了商瓷,事后公子白才得知,商瓷事先喝了三瓶解酒药。商瓷给他的解释是,只规定了不准用法力化解酒精,没规定不准用药物,我这又不是仙药,满大街都有卖的,不可以吗?作为输家的公子白只好委屈的实现了请客一个月的诺言。 第二年夏天的一个清晨,三仙庙的后山上,穿过林木缝隙的第一缕晨光照在草丛中的一颗蛇蛋上。蛇蛋微微晃动着,外壳一点点地破裂,一条通体赤红的小蛇艰难地从蛋壳的缝隙中爬出来,背上的三条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金风和汪尔庆多年的旧怨,,汪平与李勇陈年的老帐,按理都不应该发生,不应该有那样的结局,但他们都发生了,都有个不算完美的结局。道理其实很简单,他们之间存在着深深的怨恨,怨恨从来都不会带来完美的结局。 冤家宜解不宜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听起来都很有道理。可是,这世间能解开的仇恨没有多少,报仇的又多半会付出沉重的代价,许多时候是仇恨在戏弄人,而不是人在制造仇恨。到底用什么方式去对待仇恨,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将仇恨从人的心中抹杀呢? 第十章 守护 第一节 山村新话 五里堡是紧挨着城边的一个村落,因距城五里之遥且古时有一古堡而得名。相传在古战时期,这里是S市的外城防御,设有驻兵的小型城堡,如今城堡早已不知所踪,剩下在这里世代居住的百十户人家。村外半里就是进出S市的交通要道,村子里几户有钱的便借此地利,在路边盖房建屋,开起饭店和旅社,专门挣那些跑长途运输来往车辆的钱。村里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到城里打工闯世界,年龄大一点儿就在家里侍弄祖辈耕耘的菜地,一年四季都有成车的蔬菜从这里运到城里的菜市场,总的来说五里堡的村民生活已经提前进入了小康社会。 五里堡只有一条象样的街道,村民们清一色座北朝南的砖瓦房错落在街道两侧,街道的东面一头连着通往入城干道的村路,另一头在村西掉头向北通到为村民阻挡北风的山脚下。五里堡的村民有一个习惯,就是有事没事的都爱到村中间的“碾道儿”去凑热闹。 村子中间的道边儿有一具直径六米的巨型石头碾盘,碾盘为半米厚的花岗岩所制,表面光滑如镜,显然经过了无数次的碾压。于是,凡是见到如此巨大的碾盘的人都不禁要联想一下它上面的石碾子究竟有多大,而且也只能是联想一下,因为村子里最老的老人的爷爷也说从没见过碾盘上的碾子。在以前没有很多娱乐生活的时代,这个巨型碾盘因为地处村子中央,而且宽阔平坦就成了小孩子玩耍,大人们歇脚聊天的好去处,村子里好些人都是围着碾盘从小转到老的。在五里堡人心中,碾盘简直就是他们的心理寄托,有个三五天不去碾盘旁边跟乡亲们碰个头,听听张家长李家短的,他们心里就不塌实,连出外打工回来的小青年见过父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碾盘那里露个面,向叔叔大爷们请个安。久而久之,碾盘附近就被村里人习惯称为“碾道儿”。“今天你碾道儿了吗?”已经成为五里堡人的口头禅。 初秋的一天,五里堡的党支部书记兼村长赵大成的声音就出现在广播里。“村民同志们请注意!村民同志们请注意!现在广播通知,现在广播通知。今天下午,在碾道儿召开村民大会,干完地里的活后到碾道儿集合,各家各户都要派代表参加。下面再广播一遍,今天下午……”刚刚吃过早饭要下地收土豆种大白菜的村民听了广播后,都是一个想法,到碾道儿集合还用广播?在村民心中除了数九寒天外,他们几乎天天都在碾道儿开村民大会,大家不以为然地抗了农具下地干活了。 晚上六点左右,天还没黑,村民们都吃过了晚饭,三五成群地聚到碾道儿。除了村长特意站到了碾盘的中间外,这个集会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男人们抽着旱烟谈论地里的收成和自以为是的国家大事,女人们相互扯着家常、开着荤素参半的玩笑,小孩子在人堆里挤来钻去、打打闹闹。因为村长特意强调各家各户到要来人,全村一百来户每户至少来了一个代表,而有的是全家都来凑热闹的,所以碾道儿这一下就聚了近三百人。 赵村长站在碾盘上,等了半个多小时,见人来的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对着周围坐、站、蹲、倚、喊、叫、笑、闹的村民高声说:“都别吵吵了,别吱声了!说正事了!开会了!”如此喊了三四遍,众人才结束了话题,叫住了孩子,静下来听村长的正事。 见众人都住嘴收声,五十多岁的赵村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花镜带上,扬了扬手上的一卷纸说:“上级有文件,今天叫大伙来就是要传达一下,事先说好了文件里说的可是关系到五里堡的大事,听了可都得往心里去,这可不是摆形式,走过场。” 村长传达文件的次数多去了,可说的这么郑重其事的还是头一回,一时众人对村长手里的文件大感兴趣。 “根据我市经济发展的需要,为扩大城市化规模和繁荣地方经济,我市提出了市区外阔的方案。现该方案已或国家批准,进入正式实施阶段。根据该方案,市区外阔的范围包括三里屯、上河沟、下河沟、老牛台、五里堡等五个村落。前述五个村落内的集体土地将全部征为国有,并通过协议、招标等方式出让土地使用权,选择开发单位进行开发建设。被征用土地补偿、农民安置问题、拆迁补偿问题,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管理法》、《城市拆迁条例》及相关法律法规执行,由市区政府及国土资源管理局、房产管理局具体实施。具体方案如下:……”赵村长打开文件一口气念下去。 与一些国家的土地私有政策不同,中国法律规定土地所有权分别由国家和集体享有,除了农村的土地由农民集体所有外,大部分土地的所有权都是国家的,而单位或个人能取得的只是一定期限内的土地使用权。在土地原为集体所有的前提下,如果一个单位要得到土地使用权进行开发建设,必须是该块土地先被国家征收为国有土地,然后通过支付土地出让金的方式取得国有土地使用权。该块土地被征用和出让后,原集体失去该块土地的所有权,耕种该块土地的农民也失去生活来源,所以集体和农民都应当得到补偿。被征用土地的集体和农民会得到征地补偿、安置补偿、地上物和青苗补偿,其中后前面一项是给集体的后一项是给被征地的农民的。 在大面积征用土地进行开发建设的时候,需要拆迁被征用土地上的居民的住宅时时,依据法律规定应当必须对居民进行拆迁补偿,这种补偿可以是给被拆迁居民以他处房屋的产权置换方式,也可以是直接给予货币的补偿方式。 征地补偿和拆迁补偿从程序到实质内容,无论在在法律上,还是在实践中都是十分复杂的问题。赵村长传达的文件,主要内容是五里堡被化为新的市区,五里堡的土地和村民居住的房屋即将被征用和拆迁。这就意味着,五里堡人要失去他们世代耕种的土地,离开他们祖辈居住的房屋,到另外的地方去过一种没地种的生活。 “有的人可能听不明白。我解释一下,文件里的意思是说,咱们这个地方就要变成市区了,咱们的地都要被国家收去盖住宅和商场,咱们的房子也得扒掉,不能在这个地方住了。”赵村长烟了口吐沫润喉,对上级的文件进行了解释。 “哪咱们还咋活呀?全村都出去要饭?”一个老大娘气愤地说,瞧哪架势是要找政府拼命。 “二婶,我话还没说完呢。咱们的地和房子虽然都被开发了,但咱们能得到补偿的。被征的菜地会按照亩数给钱,各家被拆的房子会得到大小一样的楼房,或者是购买楼房的钱。人民政府还能让你去要饭吗?”赵村长接着把被打断没说完的话补齐了。 “地里种的白菜刚出苗,地被收了盖楼,俺们不是白忙活了吗?”一个中年汉子问。 “这只是个大体的方案,还没具体实施呢,你着什么急呀!就是占了你的地,毁了你的苗,也会照价赔给你的钱的。到时候,你连卖菜的力气都省了,你的两亩地白菜钱人家开发商根本不在乎!” “那一亩地能给多少钱哪?俺家的四间瓦房可是刚盖完的,拆了太可惜了,赔少了俺可不干!”不少人都很关心这个问题,有人一问,全都抻着脖子听赵村长如何作答。 “给多少钱,法律上是有规定的,等具体实施的时候就知道了。今天就是告诉大伙有这么个事,让大伙有个心理准备。估计过一段儿,上级就会来文件通知了,到时候再通知大家。各家各户的人都回去跟家里人说一声,给没来上的人家也带个话回去。今天的会就开到这了。”赵村长也是第一回碰上征地的事,除了手头上的文件,他对征地的具体事情一概不通,对村民层出不穷的疑问实在难以应付,草草结束了讲话,下了碾盘回家看电视去了。 赵村长走了,碾道儿的村民可没散。这个消息就像赵村长说的,对五里堡的人来说实在是个天大的事。 “我从小到大都在这,死了也打算埋在这,这怎么一下就让我搬走,地也不能种了?”一个老头皱着眉头,抽着烟袋锅气乎地说。 “是呀。老李大哥,你说这城边上有这么多地方,政府非占咱们这地方干什么?占了咱们这,让咱们上哪去呀?”旁边立刻有几个老人响应。 “我看不错。我在外边听说,征地、拆迁都会给一大笔钱的。到时候咱们就住楼房了,还可以拿剩下的钱去作生意。一下从农民变成市里人儿了。”一个在外面见识过的小伙子说。 “没错!到时候还能娶个市里的姑娘当老婆!李二,这不是你的理想吗?” “还说我,你头几天还念叨着要攒钱在市里买楼呢,这回就不用愁了。” 以李二为代表的年轻一代开始了对美好新生活的畅想。 “你们年轻人倒是行了。我们这些种了半辈子地,除了鼓捣菜啥也不会的,拿了钱也是坐吃山空。没有地,让我们咋活?”中年的职业农民们忧虑颇多。 “征就征吧。只要给够钱,到哪都是活的好!” “光有钱、有房能咋的?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我们这些种地往后干啥?” “住楼房有啥好?鸽子笼似的,没地方养鸡,没地方拴驴的,岁数大了还得爬楼,才不稀罕呢!要走你们走,我这一把老骨头哪也不去,死也得死在家门口,埋在山头上!” 为了一个还没实施的规划方案,五里堡村的老中轻三代人分成少壮派、忧虑派、死硬派三拨儿,分别对征地搬迁持盲目乐观、犹豫不决、坚决反对三种态度,从赵村长走时的落日余辉一直争论到对面看不到人,最后在忧虑派和死硬派摆出长辈的身份一顿呵斥下少壮派才忍气吞声地鸣金收兵。可以肯定,从五里堡村的大多数人持宁恋家乡一撮土,不幕他乡万两金的态度,对征地搬迁存在反感。 人者灵性最高,但欲望无尽、情绪多变,人界更是纷繁复杂,变幻莫测。唯入人界可遍尝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之情;唯入人界才可历尽贪、妄、痴、嗔之劫;凡欲窥大道者必入世修行。所有欲提升实力和境界的生灵都视人界历练为不二法门,变着法的往人堆里混,相反人不是对此懵懂不知,便是虽有修行但被人性所困无法超脱,想来实在可笑!啸月自从离开三仙庙后,就化成普通帅哥混迹与人世,用他的话讲就是闯荡江湖。其实,他是按照前面那段司徒焱焱入世修行的教诲在人间历练。为了作人作的逼真,啸月连妖力空间都不回,反而在公子白的家里赖下来一间居室。说是给房租,可一个多月以来除了白吃公子白的饭、和公子白抢电脑玩以外,没交给公子白一分钱。更可气的是,啸月白天睡觉,晚上却穿一件皮衣出去乱逛,说是去扫荡黑势力,扑灭犯罪,结果每次从窗子跳进来的时候都把公子白吵醒,他自己成了公子白心中最大的黑势力。 这天,就是五里堡村的赵村长宣读完文件的半个月之后,啸月一觉醒来天还没有全黑,吃光里公子白冰箱里的存货后,他穿上皮衣来到大街上。闲逛了几圈还是没找到当大侠的机会,无奈之下蹿到大楼顶上去吹风,这个天气这个时间穿皮风衣出来还是有点热的。在大楼顶上,啸月把风衣脱下来搭在肩上,抽着从公子白那里顺手牵羊的香烟,打算着十二点之前作不成大侠,就到酒吧去泡一个晚上,免得跳窗户的时候又挨公子白的骂,反正口袋里还有几张从公子白那里“暂借”的钞票。 啸月郁闷地在楼顶吹风,时间很快就到了夜里十一点,正当他开始考虑去哪个酒吧过夜生活的时候,城北边升起的一道妖气闯进他的眼底。凭他的经验,一定是有妖怪在作怪搞事,作大侠的机会来的,无论是帮人还是帮妖总算遇到一点儿事,可不能放过了。啸月从楼上跳起来,绿着眼睛,兴致勃勃地往出事的地方掠去。 眨眼之间,啸月就蹦到出事的地方。也许是啸月的到来让搞事的妖怪有所察觉,啸月落地的同时,妖气也消失了。正是通往城里的主干道,离城区不到三里地的路上侧翻着一辆奥迪A6,车上的防撞气囊弹了出来,车玻璃碎了一地,一个人正艰难地从驾驶室往出爬。正在忧郁是帮人,还是帮妖的啸月,看见那个往出爬的司机后立刻作出了帮人的决定。从车里往出爬的那位非是旁人,正是公子白的死党,上次和他一个桌子喝酒还大谈生意经的,胆小如鼠却赚钱不要命的刘意守。 啸月上前两步,伸手拉来了变形的车门,把刘意守从车里拖出来,小心地放到地面上。“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啸月关心地问,同时心里美孜孜的,就凭救刘意守这件大功,公子白怎么的也要免他两个月的房租。 第十章 第二节 午夜游侠 刘意守晃了晃脑袋,动了动胳膊腿,一翻身从地上跳了起来,没搭理啸月这个救命恩人,围着他的车前后转了几圈,又低头在车子驶过的道上找了起来。 “喂!小刘子,你找什么呢?钱丢了?”啸月对刘意守的行为大惑不解。 听到啸月的问话,刘意守停了下来,恢复正常,看见救他的人是啸月很是惊讶。“你不是上次和老五一起,咱们一块儿喝酒的啸月大哥吗?你怎么在这?谢谢你!” “你记性还真好。我碰巧路过。”啸月撒谎的水平不高,他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大半夜的在这路过,只有鬼才会相信,不过这时刘意守惊魂甫定,又被怪异事件弄的神不守舍,把他这个略微怪异的解释给忽略了。“不用谢我,谢你的车吧。翻成这样你都没受伤,安全系数实在是高!你喝酒了吗?平地翻车。”啸月怕刘意守追问他,岔开了话题。 “我是喝了一点儿酒。就是我喝的再醉,顶天是把车开沟里去,也不可能翻在路中间。”刘意守气急败坏地说,“我开的好好的,车速也不快,突然整个车就飞起来了,在空中转了两周半才摔在地上。不是车好我还真没命了。你说,我酒后驾车能摔出这么高的水平吗?还有,刚才我看了,路面上连个鸟毛都没有,车子根本颠不起来。真他妈的见鬼!” “噢?这么怪呀!人没事就好。”啸月递了根压惊烟给刘意守,“你这是从哪回来?非得赶夜路吗?” 刘意守让啸月把烟点着,狠很地抽了一口,把刚才的紧张连同烟雾一起重重地喷出来。刘意守是个敏锐的商人,市区外阔的事一批下来他就知道了。这年头搞房地产开发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大活他的公司揽不下来,可只要能弄个小项目就不少赚。为此,他花了不少心思做不少工作。今天正好是市区两级领导到五里堡村去做群众工作,他得知后就以实地勘察为投标作准备为由和领导来了一次有预谋的偶遇,为的就是能在领导们面前表现一下他们公司认真负责的态度在投标或者协商的时候多一点儿感情分。领导们费了大半天的时间宣讲教育,可五里堡村的村民还是对征地搬迁的事顾虑多多。在没有实际运做、没有实际资金投入的时候,领导们也不敢对村民拍胸脯打包票,只得把这个问题留到以后解决。领导们结束工作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而且还饿着肚子,刘意守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请领导们吃了一顿,把感情分捞了个足。五里堡村挨着公路边上饭店里正宗的农家风味弥补了领导们工作不顺的遗憾,几位领导不胜酒力当晚只好留在道边儿的旅店里,刘意守不但酒量过硬,还特意预备了解酒药,所以只带着微微的酒意在半夜开车回家。 在投标前和主管领导有接触,虽然不是行贿,但让外人知道总要落下口实,弄不好感情分没捞成,反倒成了画虎不成反类其犬,所以刘意守连司机都没带,自己开车来的五里堡。而且五里堡距市内很近,开着车几分钟就进城了。刘意守上了车后,顺着笔直溜平的大道直奔城内,可刚到路的一半车子忽然被弹飞了,在空中作了个高难度的旋转两周半后重重砸在路面上。刘意守以为是轧到路面的石头,或者路面的坑洼颠的,可刚才明明看的是平道,从车里出来后有一顿找,实在没发现什么能让仅以时速四十公里不到的奥迪车凌空翻跟头的原因,所以他有见鬼的咒骂。 听刘意守讲完,啸月暗笑,鬼你是没见到,不过是有某个妖怪搞了你一下,而且是想把你搞死,若不是本大爷出现,就算你没摔死,他也用别的办法让你死的。这话当然不能对刘意守说,要是说了,刘意守肯定得把烟吞到肚子了,然后瘫在地上让啸月背回去,啸月可不想费那个劲。 “车成了这样,我看你打122报警,等他们出完现场后,找辆拖车把车拖回去吧。”啸月跟了公子白一个多月,把交通事故的处理程序都弄明白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总跟着律师有知识啊! “也只好这样?不然,保险公司也不会给我赔修车的钱。这下麻烦大了!”刘意守也是学法律的出身,车子上了保险,出了事故没有交警的责任认定,保险公司可不给赔的基础知识为了省钱他也不敢忘了。 “这不算什么麻烦!你的手机没坏吧?打电话吧,我陪着你等。”啸月嘴上说,心里却希望交警同志快点来,交警来了他就可以把刘意守这个麻烦人物拜托给他们,自己去酒吧喝酒看美女了。至于刚才的妖怪,估计在他现身插手后一段时间内不会动刘意守,刚才现身的时候他故意放出妖狼族王室特有的气息,就算是再不开眼的妖怪,也会给他面子,至少今晚不会再动刘意守。 刘意守掏出手机拨打122报警电话,过了半天他检查了一遍手机,奇怪道:“今天净是别扭的事,明明有信号,电话就是打不出去!” 啸月看都没看刘意守的手机,反手扯了刘意守的袖子对他说:“别多说话,跟我走,不要回头看!”啸月表情严肃得可怕,刘意守在他的拉扯下,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被他脱着顺着大路往城里走去。就在刘意守开始拨打手机的时候,一股浓重阴森强大的鬼气笼罩了整段公路。在鬼气之下,整段路都被封锁,本以为没大事了的啸月没想到妖怪走了,却出现了鬼气,而且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连他开妖力空间的机会都不给就把整段路给封了。 在刘意守面前,啸月不得施展手段,而且还要顾及刘意守的安全,所以啸月只有对此作出带刘意守重出包围,又不和不知来由的鬼冲突的低调处理。若是没有刘意守在,以啸月好战的性格,管他是什么玩意,啸月非得动手称称他的斤两不可。 此时正值半夜时分,进城的公路上没有其他的汽车经过,天边斜挂一弯残月,公路两侧的白杨垂柳在月色和夜风中沙沙作响地扭动着,凌乱的树影宛如蠢蠢而动的魑魅魍魉用怪手贪婪地撕扯着路面,城市的灯火就在两三里外对这里的黑暗熟视无睹袖手旁观,静谧与喧嚣仿佛被灯光隔成一线,越是望得见就显得越遥远。 刘意守的胆子本来就很小,翻了车以后借着气血翻涌的冲劲,再加上遇到了啸月这个熟人,表现的还可以。可啸月突然扯了他就走,还不让他多说话,不让他回头看,他的敏感神经立刻绷得紧紧的。刘意守只觉得,头上的月光变成了暗红色的,刚刚还声声入耳的鸣虫之声和不远处城市里传出来的各种噪音突然听不见了,四周的吹着嗖嗖的凉风,树枝和地面上的落叶在风里发出的唰唰声变得格外的突出和刺耳。刚才不是这样的,一定有事发生,想到这里刘意守全身寒毛倒竖,后脊梁咕嘟咕嘟地往外冒凉气,出了一身白毛儿冷汗。 啸月的感觉和刘意守不一样,在他眼中整段路已经被一股强大的鬼气包围,而且这股鬼气是来自五里堡方向。这段路已经被鬼气同原来的空间强行分离开,此时若回头向后走,立刻会被涌来的鬼气吞没;若往路的两边走,则会触碰割裂空间的鬼气,强烈的空间扭曲对啸月没什么伤害,对刘意守却是致命的,唯一的出路就是往城里方向一直走下去。因为啸月看出来,他和刘意守遇到的是比鬼打墙高N级的鬼术——阴阳路。 阴阳路,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样的鬼术。这是一种配合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将阳世的道路变为通往冥界的桥梁,使人徘徊于阴阳两个世界之间,最终命丧黄泉的法术。在被施了法术的路段上,某段时间内,空间距离被上万倍地放大,即使是近在咫尺,一线之隔的地方,在法术的作用下行路的人也会有看得到却走不到、永远走不到的感觉。路人一但遇到此种情况就会惊慌失措,试着改变行进的方向找到出路,其实真正的生路还是他们原来行进的方向,只不过他们与目的地间的距离被法术加大了,而其他方向则全是通向地府黄泉的捷径。遇到这种情况,只要坚持原来的目的和方向一直前进,而且不能回头看,等法术运行的特定时间过去或者走出那个路段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啸月认清了正确的方向,他一手拉着刘意守顺着公路的正中央往城里走去,另一只手把自己肩上的皮风衣递给给刘意守,并示意他披上。皮衣上身,刘意守感觉自己凉透了的身子有了一丁点儿暖意。再看啸月,他上身的肌肉好像在脱了风衣后就涨大了一圈,原本合身的衬衫,前胸的两粒纽扣已经撑开,鼓鼓的胸肌和糁人的青色胸毛露在外面,湛青色的长发有节奏地飘动,仔细看才会发现那节奏刚好和路上的风势相反,随着他举头望月的动作,眼内的两道绿光电射而出,月光恢复了清白的颜色。啸月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向弄出这条阴阳路的鬼魂示威,把你家大爷不是吃素的识相的就给个面子的意思表示的很清楚。 “啸月大哥,怎么回事呀?”披了风衣,又看见了啸月终结者般的肌肉男形象,刘意守有了点安全感,胆气也稍微恢复了些,乍着胆子问了一句。 “闭嘴!告诉你别多说话,没听见哪?”啸月立即严厉呵斥刘意守,刚才那种称兄道弟的热情完全被严肃冰冷的语调代替了。 看见啸月神色俱厉,刘意守心里很不服气,跟我凶什么,我的胆子小有罪吗?问一问出了啥事都不行啊?可接下来刘意守的想法就变了,他马上见识了他多嘴的后果。本来被啸月弄清亮的月光,突然不见了,刘意守往天上看发现月亮也不见了,而路两侧的树木和路面却发出如同月色一样清白的光,而那些原来在地上的影子则离开地面飞上半空,变化成各种恐怖的样子,在他们的头顶绕来绕去。刘意守出声后发出的阳气引发了阴阳路的进一步变化,而施法的鬼也趁此向啸月暗示,我就是冲着你身边的人来的,而且还非要他的命不可,你能把我怎的? 啸月一把扶住像奶油一样瘫软下去的刘意守,然后松开了拉着他的手,指着路前方那团城市的灯火对他说:“要想活命的话就听我的,不要管其他的,看着前面的灯光别回头,一直往前走,不然我也救不了你!”其实,啸月完全可以带了刘意守冲出阴阳路,那样的话他就要在刘意守面前显示他非人的力量,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把这个酒友给吓坏了。啸月如此做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锻炼一下刘意守的胆气,刘意守自从鬼楼事件后对神鬼之说更是深信,因此胆子也更小,公子白等人时常为此发愁,今天正好让用这个机会让他建立起信心生出胆气来,所以啸月一定要让刘意守自己走出阴阳路,他最多是给刘意守作个伴提个醒。你这个给脸不要脸的鬼,不敢露面,就弄条阴阳路出来整人,没想到遇到本大侠,有种你就出来跟我打一架,不然我就让这个人走出去,看你能坚持多久! 刘意守见到多嘴的后果,也意识到自己又像在鬼楼那样不幸中奖,乖乖地按照啸月的吩咐眼珠不错地盯着城里的灯光一步一步地紧走,啸月则跟在他的后面为他保驾护航。一条清白色飞满鬼影的大路上,两人一前一后急急而行。 啸月和刘意守开始走的地点离市区边缘只有不到三里的路程,换作平时就是爬回去也用不了半个小时。可在阴阳路的作用下,刘意守和啸月已经走了整整两个小时,刘意守只觉得路边的树木不断地向后闪过,而前方的灯光却始终离他那么远,平常以车代步的他已经是气喘吁吁,但为了保命还是在啸月不断地催促下艰难地迈动脚步。 啸月的心里很是震惊。阴阳路这样的法术,施展起来必须配合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从正常的法术角度看,这段路并不适合施展阴阳路这种法术,而且从开始到现在都不是可以施展阴阳路的时辰。可这又是货真价实而且水准极高的阴阳路,施法者居然不受地点和时间的限制,十分快速地施展并且维持了一个多时辰的阴阳路,而且到现在仍没有法术失效的迹象。啸月的头也开始疼了,踢了一脚就要累躺下的刘意守让他继续走下去,啸月有了一种想动手的冲动。 就在刘意守筋疲力尽,啸月火冒三丈的同时,施展阴阳路法术的鬼也失去了耐性。整条路由清白色一下变成暗绿色,连刘意守嘴内呵出凉气都给染绿了,路面上的风声突然变成了夺人心神的呜咽惨号,空中飞舞的不成型的黑影,全都化成残肢断臂、脑迸肠流的残魂恶鬼或躺或站的布满了前路,一只只血手向刘意守伸了过来,整段路不再是笔直平坦的,而是上下起伏波动和左摇右摆相交错的无规则扭动。 见到如此恐怖的景象,刘意守差点就翻白眼昏过去了,他所差的一点儿就是啸月在他屁股上及时地踹了一脚。“那些都是幻象,不用管他们继续走!不准回头,后面的事我负责!”在啸月的驱赶下,刘意守摇晃着向前走去。如啸月所言封锁前路的恐怖鬼魂都是幻象,鬼手抓到身上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刘意守忍着视觉冲击一路向前,几步过后心中稍安,觉得没有以前那么害怕鬼了。 转变了心理的刘意守大步向前,啸月却站在原地没有跟过去,因为他发现从阴阳路的源头涌来一股千军万马势如破竹的萧杀鬼气,这才是真正要命的东西,如果不挡下来,刘意守没等走出阴阳路就要当场了帐,看来阴阳路也支持不了多久了,不然施法的才不会这么着急出杀手锏呢。 啸月转过身,从来路的方向,一股浓重的黑气顺着公路如同一列在封闭的隧道中飞驰的高速地铁狂奔而来。鬼气还没到近前,鬼气推动空气形成的劲风先一步扑面而至。啸月迎风而立引颈长嚎,妖狼族的“战嚎”同样化成一股狂风迎击劲风,两股压缩空气碰到一起发出一声闷响,接着各自反震开来。啸月双足一顿生生踏入坚实的水泥路面一尺多深,全身衣衫尽裂,但寸步未移。攻过来的黑气来势一缓,接着又气势汹汹地直冲过来。 刘意守正努力地向目标前进,突然身后一股巨风袭来,他的身体像片纸一样被吹起来顺着公路向前疾驰。刚刚啸月和鬼气互拼压缩空气,反震后的大量空气在这个被鬼气密封的空间里只能顺着路的方向流动,啸月发出去的战嚎被反震回来的空气经过啸月后全都被刘意守消受,他就像一颗气枪枪膛里的铅弹一样被压缩空气推往通向城区的出口,这一下他不但有了腾云驾雾的感觉,还省了脚力,高速的气流带着他瞬间通过了被法术增长的空间距离,从阴阳路的唯一正确出口飞了出来,掉在城边的一盏路灯下。也幸好啸月把那件产自妖狼族的有防护功能的风衣穿在了刘意守的身上,否则无论是风吹还是高空坠落,刘意守都是体无完肤粉身碎骨的结局。 刘意守平安着陆后,发现已经身在市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让刘意守日后对啸月敬若神明,言听计从。刘意守正看见,在一条暗绿色的大路正中,啸月赤精着上身,长发飞舞,面对一团硕大的高速撞过来的黑气全无惧色,竟然也把头一低,腰一躬,侧过右肩对着黑气撞过去。那景象就像非洲草原上的一头犀牛去撞一列火车。啸月和黑气瞬间就撞在一起,然后静止不动了一秒钟,接着黑气散开成一个个人形的鬼影,几百个鬼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挥动手中的武器连续攻向啸月。啸月的身体则带起一片残影,以同样的高速抵挡、闪躲、还击。接着绿光一闪,鬼泣一声,眼前的景象消失,光膀子的啸月出现在他面前。 “原来你走出来了。我还以为得多打一会儿呢!现在安全了!”刘意守已经走出了阴阳路,法术因他的离去而自动失效了,啸月作出打的不过瘾的惋惜状。 “扑通”刘意守一屁股坐倒在路灯下面,刚才一直很紧张,紧绷的神经勉强能稳住腿脚,现在听说危险消除,精神猛然一放松,他的腿就不听使唤了。“刚……刚……刚才是……是怎么……怎么回事?”不光是腿不好使,刘意守的舌头也打了结。 “没什么,见鬼而已,你又不是第一次了。就当是你的一堂练胆课吧。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有些东西就是纸老虎,没必要那么害怕?”啸月把风衣重新穿回来,免得一身肌肉被别人的眼睛占了便宜。随后,从口袋里掏出压扁了的香烟和刘意守一人一根点了起来。 “你是人,是鬼?”刘意守镇静了许多,见过了啸月的恐怖实力后,对他的身份产生了疑问。 “我吗?不是人,也不是鬼。以后跟你慢慢聊。你现在只要记住我是公子白的大哥,你是他的兄弟,我们一起喝过酒,我们是兄弟就行了,其他的先不要管。”啸月给了刘意守一个含糊的答案,“现在几点了,赶快回去休息吧。你不是和公子白住一个小区吗,现在我也住哪,咱俩一起打车回去吧。你的奥迪先扔在道上,明天再说吧!”于是,啸月找了辆出租车把刘意守送回家,看着他躺在床上后,才回去跳公子白家的窗户。 第十章 第三节 受挫妖狼 因为鬼楼事件,刘意守退掉了原来的房子,在河畔小区的5号楼重新买了一套住宅。他本来是打算搬离河畔小区的,在公子白的保证和苏氏企业给予的优厚折扣条件下才留下来的。公子白本打算让他借鬼楼的试用期免费得一套住宅,为此发动了他N次,可他却不想再冒那个险,情愿花钱买平安。于是,公子白就选了原来刘意守的在7号楼的那间房子做自己的家。可天意弄人,世事难料,刘意守越是害怕、越是躲闪,就越会碰到他不想经历的事件,就连出门谈个生意走个人情的,也会遭来妖魔鬼怪的袭击。啸月对刘意守的事情从公子白那里听了不少,从他家出来后也为这个倒霉蛋伤心,希望经过今晚这次经历能让他的神经坚强一点儿吧。 啸月边想边走,来到了7号楼的下面。公子白的家在四楼,通常晚上回来,啸月都是直接跳上阳台,然后推窗而入的。城里城外的一阵折腾,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啸月看看四下无人,熟练地跳上了公子白家的南阳台,推开了为自己留下没锁的那扇窗户,蹑手蹑脚地溜往自己的卧室。啸月一边溜一边想,工夫不负有心狼,终于作了一把大侠,过瘾自不必说,光凭本大侠出道第一件行侠仗义的事就是救刘意守小命的这一条,小白就得心甘情愿地免房租、请吃饭。想想刘意守刚才害怕的样子和小白得知今晚之事后吃惊的嘴脸,啸月恨不得天立刻就亮起来。 自我陶醉中的啸月走到客厅,忽然感觉身体有异。在他的体内突然出现无数股尖锐如锥的鬼气,全身各处有如同时被千刀万剑击中,唯一不同的是疼痛来自皮肤与肌肉之间,而非身体之外。不但如此所有的细小鬼气如同协同作战的千军万马,在发作之后齐头并进分工合作地往他的五脏六腑、骨髓经脉中强攻而去。啸月大惊失色,若被这些鬼气功入脏腑和骨髓经脉,再来一个集体自爆,即使他有妖狼族快速再生肉体修复创伤的本能,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避免爆体而亡的结局。 幸亏啸月在三仙庙受了三个月变态的训练,具有丰富的被整经验和应付突发事件的快速反映能力。异变一起,他虽惊慌但未失措,当即跌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手结妖狼族特有的驱除外物入体的印诀,运起全身法力和学来的神通对抗着体内蹿动的鬼气。啸月运起法力和神通勉强抵挡住了内的鬼气,可那些鬼气却如同有秩序的士兵在遭到阻挡后,自动分成了几批轮流冲击着啸月在体内筑成的防线。解除危机的最好办法就是有外力帮忙,可公子白在卧室里作着美梦,李宠在法像里静修,对客厅里的异变一无所觉。专心抵抗着鬼气入侵的啸月,又无法用言语和行动进行求援,一时间陷入困境。 待人救不如自救,危机关头啸月灵光一现,既然这些鬼气跟大爷玩兵法,大爷就用兵法破了他们。啸月连变了两个法印加强了体内的防守,接着头上的放出一道青色的妖气,妖气在他头上凝聚不散,随即将散布与天地之间四外飘逸的灵气不断地聚集起来,在灵气的补充下,啸月头上的妖气越变越大,其中的隐隐现出一匹昂首怒目的妖狼之形。变大的妖气突然内缩,妖气中的妖狼形体随之逐渐转实,赫然化成一匹神态威武分毫毕现的实体青狼。“灵击!”随着啸月的一声低喝,妖气灵气组合而成的青狼张牙舞爪地扑向了啸月。 灵击是妖狼族的法术,是用妖气凝聚灵气形成形态各异的可操纵的灵体进行攻击的法术,是妖狼族在攻击没有物质结构的纯灵体时常用的法术。啸月见单纯用体内的法力抵抗鬼气效果不明显,如果没有外力帮助自己是岌岌可危,于是在守住体内防线的同时,分出一道妖气利用极短的时间对自己发动了专门克制灵体的灵击。 灵击本身就是啸月的妖气所化,受啸月的控制,攻进啸月的身体后对他的魂魄和肉身都没破坏作用,但对他身体内的鬼气就不同了。在体内的法力和由外攻入的灵击的前后夹击双重作用下,啸月体内的鬼气立刻乱了章法溃不成军。但啸月并没有轻易脱险,没了章法的鬼气并没有被化解掉,而是瞬间在啸月的皮肤和肌肉中爆发。一连串尖锐细小的暴烈声过后,几百道大小不一的伤口在啸月全身各处一一迸现,接着就是鲜血从伤口窜出体外的咝咝声,浑身浴血的啸月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摇晃地走了两步,又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公子白正在酣睡,但啸月倒地的声音还是被他听到了。“我的狗大侠,跟你说多少遍了,回来的时候小点动静,我可以忍受你,楼下的可受不了。楼下的大哥家里五口人,除了耳聋的老太太,四口都让你给刺激的精神衰弱了,你再搞下去就出人命了!”公子白以为啸月又是夜游回来开展常规的扰民活动呢。 发泄完了对啸月的不满,翻了个身,公子白想继续睡,却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自从遇到公子白啸月一直吃熟食来着,该不会是馋瘾发作半夜吃点血腥的怀旧吧。“小李,你出去看看,啸月吃什么呢?只要不是人就别阻止他,但一定让他把屋子给我收拾干净了,要是让我看到客厅里的地毯上有一点儿血,我就让他去当流浪狗!”公子白叫出李宠去看看啸月吃什么,他实在是不想看到啸月生裂虎豹的盛况,只希望被吃的不要是哪只倒霉的国家保护动物就成了。客厅里的地毯是他刚花了五千块买回来的,如果让啸月弄脏了实在可惜,光清洗也得一大笔银子,要是上面有成片的血迹就更让人怀疑了,所以他才以驱逐为威胁让啸月注意保持卫生。实际上啸月根本不怕没地方住,更不会去当流浪狗,不过为了让他体会一下真实的人生,公子白不时地要摆出包租公的姿态压迫一下他。 “鬼就不要睡觉啊?又不是我的夜班!”李宠嘟囔着出法像里飞出来,心想如果啸月吃的是好东西,自己也吸点气息改善一下生活。 看见李宠飞往客厅,公子白安了心,整了整被子躺了下去。公子白的头还没挨到枕头就听见李宠在客厅里喊:“老大,快出来!不好了!啸月要死了!” “什么玩意儿?啸月要死了!三更半夜的开什么玩笑!”公子白没好气地回答,心说这一妖一鬼到了一起又变着法的玩他了。 “是真的!啸月大哥倒在客厅里,全身是口子,一地血!”李宠接着说。 “说什么鬼话呢?他就是被砍两截了也能自己给接上重新长好了!拜托你说点有水平的谎话好不好!你也不看是在糊弄谁?”公子白根本不相信啸月会浑身是血地躺在他的客厅里等着他去救命,因为他只有半点妖狼血统的人,受了伤后都可以自动愈合,啸月一个纯种的妖狼王室成员会被砍死,简直是开国际玩笑。 “老大,他就剩一口气了!我说的是真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目睹啸月惨状的李宠急眼了,直接穿墙过来把公子白的被子、枕头全都掀翻在地。“你赶快过去看看!如果我唬你,你就用雷劈了我!”李宠气呼呼地对公子白喊道,就差没上去揍他了。 李宠从未跟公子白生过这么大的气,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倒把公子白镇住了。被掀翻被窝的公子白见李宠真的发火了,赶紧穿着睡衣下了地往客厅走去,但心中还是对啸月受伤要死存着一百二十分的怀疑。 到了客厅,公子白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啸月呈大字形仰面躺在他那张新买的纯毛地毯上,敞开的风衣下露出一身深可见骨肌肉外翻如嘴唇大小不一的伤口,半寸厚的地毯已经被血水浸透,血水不断地从地毯中渗到地板上流成一条条的小河。顾不得地上的鲜血,公子白两三下来到啸月近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他的肩膀,啸月已经昏迷,神智全失,任公子白摇晃刺激都毫无反应,更可怕的是他的形体不停地闪变,一会儿在胸口露出一片狼毛,一会儿长出尖长的狼嘴,形体不稳定就表示出他的神识无法控制法力或者是生命正在消失,处在散形解体的边缘。 冷汗立刻在公子白的脸上流成两行,妖狼族的王子竟然被伤得连自疗的本能都没有了,那可真的离死不远了。普通的的兽医是肯定治不了这个伤的,就凭这一地的狼血就得有几十公升,上哪去找这么多血输给他呀?普通的人医就更不行了,看到啸月的样子准保一溜烟儿没了踪影,不去研究外星人协会举报就谢天谢地了。啸月的老爸应该可以,但谁知道他老人家在哪?情急之下,公子白想起了城郊还有一个妖怪聚集地,赶紧背上血葫芦似的啸月到三仙庙求救去了。 啸月从昏迷中醒过来,等他的眼睛习惯了刺目的晨光后,才发现躺在公子白租给他的那间屋子里,床边上有两张熟悉的脸,公子白和李宠正在关切地盯着他。啸月只记得晚上在客厅里用法力抵抗鬼气入侵,鬼气爆发后他也筋疲力尽流着血昏倒了。看看身上的皮肤,发现全身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想翻身起来却是手软脚软头晕目眩。 “别动!你昨晚,确切地说是今天凌晨,差一点儿就死在客厅里了。若不是我背着你到三仙庙求救,你就玩完了。司徒焱焱说了,这次你不修养个十天半月的是没法复原的。是什么东西把你伤成那样?”公子白关切地问。 公子白发现啸月气若游丝无法自疗后,立刻背了他到三仙庙去求救。看见啸月千创百孔如同淋浴喷头一样向外喷血的身体,三仙庙的三位当家也吓了一跳。刚刚毕业的学员在人界还没混出个名号,就被人给背回来大修,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经过三位大仙的联合检查,发现啸月是为了对抗入侵体内的某种东西,过度地消耗了法力和精神,在身体受伤后的一瞬间又大量失血,两方面因素导致他突然休克,在神志和身体同时受损后,造成了他既没有主动修复身体损伤的意识,也没有按找条件反射自动修复身体的足够能量。如果发现的晚,啸月真的会因机体衰弱而死亡,到时候他这个没成名的大侠就成了糊涂的妖魂了。 “真是没想到,作好人真是又危险又辛苦,本大侠第一仗义出手,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连命都差点送掉!这要是传出去,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啸月努力几次都能从床上坐起来,只好接受了自己伤重在床的事实,随即发表了第一次作大侠的感受。 “谁刚出道都得栽几个跟头,这很正常。我刚出道的时候,不也是一个照面就让女鬼放倒,一样被魔族的小兵追的满山跑。就是现在稍微有点儿名气了,照样该打的时候打,该逃的时候逃。何况你现在是作都市游侠的,碰上几个打不过的高手也算正常,人类里面也有强得变态的。”啸月总说要作大侠,公子白误以为他在夜游时碰到了人类高手被打成了重伤,然后逃回家里运功疗伤,最后力尽昏迷了,所以以自己刚刚接触灵界时遇到的糗事为例子来安慰他。 公子白不安慰还好一点儿,这一说,啸月的火更大了。“要是栽在人类的手里,也算是给让我多了一份见识,我一定认栽!可这次是阴沟里翻船,让一群鬼把我害成这样,我不服气,这口气说什么也得出!” “不会吧?什么鬼能把你弄成半条命?”像啸月这样的妖实力远远超过一般的鬼魂,即使与冥界里的阴兵鬼将相斗,也吃不了亏,所以啸月说他自己栽在鬼的手下,李宠有点惊讶。 “我觉得也不太可能。以你的实力,牛头马面一类的大鬼比不上,可能让你吃亏的鬼外面基本没有。难道你吃饱撑的,去冥界找鬼将打架,让人家给踢回来了?”公子白也被啸月给说懵了。以前都听说啸月欺负鬼,这次却是他让鬼给欺负得卧床不起,实在是难以理解。 “还不是为了你那个老六——刘意守!如果没有他,我也不能让那群鬼暗算了!”啸月指着公子白的鼻子大发牢骚。 “刘意守怎么了?他最怕鬼了。难道他又出事了。”提到刘意守,公子白先是纳闷,接着又紧张起来,如果这事跟刘意守有关,啸月都这个德行了,那刘意守不定怎么样呢。 “他!他一根头发都没少,顶天是受了点儿惊吓,他的祸都让我给挡了。”接着啸月以恢复体力为理由,借着刘意守救命恩人的旗号,大肆敲诈了公子白十来斤熟食。在公子白按照他的要求把买来的肉制品全都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床边后,他才慢悠悠地讲起他的侠行义举。 啸月讲完了他是如何发现刘意守遇险、如何带着刘意守走阴阳路后,终于讲到了他是如何被暗算的。“我和那团鬼气来了个对撞,前一秒钟,双方势均力敌,可过了一秒那团鬼气就坚持不住散开了了。我正得意的时候,那团散开的鬼气竟化成几百个手持武器的厉鬼,一窝蜂地向我袭来。当时我也没在意,展开身法,该躲的躲,该打的打,该挡的挡。厉鬼的数量虽多但实力不强,我一眨眼就干掉了几十个,当然有不少攻击打在我身上了,可当时热血沸腾战意正强,根本没把这些不痛不痒的攻击放在心上。也就是几秒钟的工夫,刘意守就被我战嚎过后反震的空气推出了阴阳路,他一出去,那些鬼设计的法术就随之失效了,厉鬼们也随之消失了。我当时没感觉身体有恙,于是安顿了刘意守后就跳窗进来准备睡觉。接着体内就有鬼气突然爆发,而且来势凶猛,趁我先前在阴阳路上剧战之后法力未复的空档儿直攻我的腑脏和骨髓经脉,我如果不阻挡就直接形神俱灭了。最后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我行险对自己用了灵击,灵击虽然成功地破坏了鬼气的攻势,但却让鬼气在体内爆发破体而出。我本来就已经耗尽了法力,身体再受重伤后,强壮的身体和强大的法力互为补充的两个支撑点一起完蛋,我立马就失去知觉了。” 啸月一讲完,公子白立刻补充:“不是我听见你倒地的声音,闻到血腥味,让李宠出来看,没准现在你的追悼会都开始了。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身上有百十道伤口。而且从伤口的外形看像是长矛、大刀、长剑,还有弓箭造成的,我还以为你跟一个军团干了一仗让人给乱刃分尸了呢!现在看来,肯定是那些你认为不痛不痒的攻击,把这些鬼气打进你的身体,变成了可以遥控的活动炸弹,钻不到你的骨头里也把你炸个血肉模糊。” “是呀。开始我和老大说你要死了,他还不信。后来看见你真的出事,他可急坏了,从发现你倒在客厅了到现在,他都没离开过你身边。连心疼被你的狼血给浸透的地毯的时间都没有。”李宠不失时机地在啸月面前宣扬公子白对他的大恩大德。 提到客厅里的地板,公子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我说大哥,你救了刘意守,又伤成现在这样子,我本来不应该说你。你在我这白吃白住,我都没意见,可你千万别再弄得血流成河的,我新买的地毯让你的血给浸了个通透!我赚钱不容易呀!”确定了啸月脱离危险后,公子白恢复了一贯贪钱的嘴脸心疼起客厅里的地毯来。 “老大,你可真不作脸,这么快你就忍不住了,我刚才还表扬你呢?!”李宠讥笑公子白。 “我的血真的把地毯都浸透了?”啸月不理公子白的表情,反而对他自己的血感兴趣了。 “真不知道你有多少血。两米见方,半寸厚的地毯都湿透了。”公子白应了一句。 “可惜呀,流出去的收不回来了。那可是我一半的血呀!就给你当房租吧!”啸月作大方状。 “你不是说笑吧。你那些血都干在地毯上了。连装起来冒充猪血买给灌血肠(东北一种食品,以猪血灌入肠中煮熟食用)的都没机会了,还毁了我一块地毯,卖血还债也不是你这种还法呀!”公子白被啸月的话弄得抓狂。 “别急。你认真看着。”啸月躺在床上用手在空中比画了四道符咒,接着说:“你把这四道符咒画在地毯的四个角上,完事你就知道好处了!” “反正,这地毯就是卖给收破烂的,他们都不敢收这血乎乎的东西,就信你一次,看看能不能废物利用吧。”公子白将信将疑地走到客厅,把啸月教给他的四道符咒画在满是血污的地毯的四个角上。 完成了符咒的最后一笔,地毯上的四道符咒突然一起冒出二尺多长的火苗,把公子白吓了一大跳。不明所以的公子白正准备拨打119火警电话时,火光敛去,符文消失,本以为会被烧毁的地毯上的早已干枯的血污重新化为流动的鲜血,缓缓凝聚成一团从地毯中升起。整整有满满两脸盆的鲜血形成一团蠕动的红影悬浮在客厅之中散发着令人心胆俱裂的血光。 “血药!”在卧室床上的啸月见到客厅里的血光知道时机成熟,吃力的念动了真言法咒。啸月的法咒声过后,悬浮在空中的血团中升起腾腾白雾,在公子白开动空调的换气功能后,雾气的很快消散。雾散后,悬浮在空中蠕动的血团已经落在地板上,变成半个拳头大小微微颤动的粉红色小肉球。 第十章 第四节 清贫土地 看着洁净如新的地毯公子白觉得刚才的惊吓没白受,起码节省了一笔可观的清洗费。可地上的小肉球他就不知道什么用途了,伸手捡起来,软乎乎的手感不错,温热还像心脏似的一跳一跳的。 公子白拿着肉球来到床边逼问施法过后正累得张嘴喘的啸月。“这是啥玩意?干嘛拼着老命弄出个肉丸子给我,晚饭我可没打算吃肉,再说你这块肉也不够配菜的呀!” 病床上的啸月被公子白的一番话差点气的背过气去,翻着白眼对他说:“你没听见我喊‘血药’吗?妖狼的血是不可多得的疗伤圣药。你们人类不是有个形容词叫‘活死人,肉白骨’吗?用妖狼血液凝练的血药,活死人是不行的,因为它救治不了离去或者受损的魂魄,但肉白骨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任何肉身的残破只要有一点儿血药就可以让失去的部分再生,你手上这些足可以为五百个人重新塑造身体的了。要不是看流出的血扔了可惜,我才不费这个劲弄这个出来顶你的房租呢!拿了我的血药还不够你美的,要是晚饭没有肉,我就把它抢回来!” 公子白一听,手上的东西原来如此神奇,赶紧收好了。他有妖狼再造肉身的能力,不需要血药来保命,可要是别人的肉身受损,特别是至亲好友,他就没能力帮忙了。有了血药就不用怕了,起码他的兄弟们如果真因为什么被弄得缺胳膊少腿的,他大可扮演一下神医的角色,想一想兄弟们崇拜的目光他心里都爽。公子白笑了一半又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得了宝贝就想兄弟们受伤,这想法简直太龌龊了! “告诉你,肉体受损超过十二个时辰用了血药也没效果,记住了,免得到时出糗!”啸月叮嘱了一句,因为实在疲倦歪在床上睡了过去。 看见啸月睡着了,公子白用冷水冲了个澡,赶走了睡意。从凌晨发现啸月出事,一直到刚刚收好了血药,他都没机会合眼。啸月度过了危险期,可他上班的时间就要到了,何况听啸月说刘意守昨晚被吓得够呛,上班之前还得去看看那厮,公子白只能放弃小睡一会儿的权利。 穿戴整齐的公子白,留了李宠在家里照看啸月,出了家门奔刘意守住的5号楼而去。其实把啸月扔在妖力空间里是最安全的,可那样就违背了啸月大侠闯荡江湖,在那里跌到从那里爬起来的伟大抱负,更重要的是让他无法逼真的感受身为人类的挫折感和危机感,所以只有让李宠暂时客串一下护士的角色。来到刘意守家门前,通过门上的对讲器叫开了房门,意料之中刘意守惊魂不定的样子并没有出现。看着刘意守略微惶恐的脸,公子白愕然,他的想象中,刘意守开了门后就得抱着他大哭,起码也要瑟瑟发抖才是正常的表现。 “老六,你没事吧?”公子白随手关了门,伸手在刘意守的眼前晃了晃,他以为刘意守是惊吓过度,又像上次那样给吓傻了。 “没事呀!你搞什么飞机?”刘意守把公子白乱晃的手拨到一边去了。 “听啸月说,你们昨晚遇见鬼了。我怕你又吓傻了,过来看看你。”都是自己兄弟,公子白直截了当地问。 “见过了。而且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接触,以前都是没看清楚就吓昏了,这次没昏,看的清清楚楚!”刘意守的话简直让公子白把眼珠瞪出来,以前听说鬼字都冒汗的刘意守,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他的精神一定有问题。公子白胡思乱想的工夫,刘意守接着说:“要不是啸月在后面紧着踢我的屁股,我还真得晕过去!多亏了他,不但救了我一命,还让我克服了心理障碍,现在再见到鬼的话,我起码能知道逃,不像从前那样就会晕菜了!昨晚我还看见啸月跟鬼打架,简直羡慕死我了!自从上次鬼楼的事,我就觉得你有古怪,现在你这个啸月大哥又像非人类,要是当我是你兄弟就别藏着掖着,赶快把里面的猫腻交代清楚!” 看来啸月大侠还真做了件好事,愣是把这个刘意守的胆子踢大了一圈,这下胆小怕事的刘意守变成胆子一般但绝对好事的刘意守了。面对刘意守的问题,公子白还真不好回答,解释的太详细就违反了灵界避世的原则,谁知道刘意守得知公子白他们的底细后会不会产生依赖心理,什么事都让他们帮着用非人的力量搞定,闹不好他再要求脱离人的身份加入个妖籍什么的;如果一点儿也不解释,事情穿帮了还在自己的铁哥们面前瞪眼说瞎话,实在有点无耻之徒的风范。 “老六,世界上的许多问题,不是要别人告诉你答案,而是要你自己去发现答案。你这个问题正好是这样的,我和啸月都不能回答你,知道了答案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有些事,你还是离的远点,如果被卷进去实在是祸福难料,想脱身就更难了。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就只有靠你自己去揣摩了。”公子白面对自己兄弟的责问,说出了自从卷入灵界纠纷以来的感受。 “又跟我玩哲学!你不说,哪天我问啸月去!”刘意守撇着嘴说。 “对了,啸月为了救你,身受重伤,正躺在我家的床上养着呢!你不去看看?”公子白借啸月引开话题。 “不会吧?送我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刘意守惊讶地说。 “谁还骗你!你到我家一看就知道了。你以为鬼是那么好斗的?告诉你一声,啸月不喜欢吃水果,你要看他最好的礼物就是各种肉食。到点了,我要上班去了。有事请到我的办公室找我谈,而且要事前预约。”成功地把话题引开,公子白轻松起来。 “不就是个律师吗?拽什么!你有事找我的秘书谈。本董事长对小事、小律师从来不接见!”刘意守回了公子白一句,两人在笑声中各自去办事了。 当天晚上,公子白回家的时候发现厨房和啸月的卧室被各种肉食塞得满满的,而刘意守这厮正服侍着啸月挨个品牌的试吃,碰到啸月说好的就立刻打电话订更多的货。刘意守对啸月这个神秘的救命恩人真是敬若神明不惜血本。 “鬼子六,你想把我这变成熟食仓库啊?这是我家呀!”公子白冲着刘意守怒吼。“你要是真想感谢他,最好给他盖个养殖场,不然你是供不起他的!”公子白心说,别看你小子有钱,可啸月一张嘴就可以把你吃破产。 “你急什么!这些都是我报答救命之恩的小意思,暂时放在你这里有什么不妥?别忘了你跟我是兄弟,而且这个房子原来还是我的呢!”刘意守理直气壮地说,看来他不光对鬼的胆子大了,对公子白这个五哥的胆子也见长。“哪个谁呀,明天再给我送五箱茄汁鲭鱼来!”刘意守哪里知道啸月的食量是无限制级的,一边跟公子白斗嘴,一边打电话订货,啸月在床上则对刘意守摆出一副“不要怕公子白那小子我给你撑腰”的表情。 “行,算你狠!你们俩在这捉妖(东北土语,闹腾的意思)吧,我闪了!”公子白换了件宽松的休闲服,招呼了正在空中看着刘意守发呆的李宠离开了房间。 “老大,你的那个六弟可真是够意思。发现啸月对肉食真的有嗜好、有食量后,一下午就弄了一屋子吃的,花了不少银子,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李宠郁闷了一下午,终于有了发言的机会。 “这个鬼子六,做生意的时候是斤斤计较,分毫必争,可对朋友确实大方的很。何况这次是对救命恩人。不过这小子下这么大本钱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想从啸月嘴里套出咱们的底细。他不但弄到楼上那么多肉食,还有不少的好酒,估计是想让啸月酒后吐真言。这不是说他阴险和另有目的,他的好奇心比我只强不弱,而且这里面还关系到我,他不弄清楚晚上都睡不好觉。”公子白笑着说。 “那他可要白费心机,啸月老大虽说好冲动,但可不是啥话都往出说的。况且刘意守知道的太多,只能给大家和他自己添麻烦,一点儿好处也没有。”李宠几乎可以想象到刘意守“奸计”失败是如何沮丧的表情,“对了,老大,你不在家里看热闹,喊我出来干什么?” “热闹不大,没有观赏性。我喊你出来是去窜门。”公子白招呼着李宠向一个无人的街脚走去。 李宠跟在公子白身后问:“窜什么门呀?你在城里除了几个死党,没有其他亲戚,去窜门我也不能露脸,还不如让我在家看热闹,你回来时还可以讲给你听。” “谁说要在城里窜门?谁说窜门就得去看人?跟着来吧,保准让你露脸!”说话间公子白已经在无人的街角打开了妖力空间踏了进去。 “原来是出远门呀!不早说,非得让我着急,你是不是认为这样特有神秘感哪?”一看公子白开了妖力空间,那他要去窜门的地方肯定不近,要见的肯定不是正常人,李宠知道会有露脸的机会,赶紧抱怨着跟进了妖力空间。 城东三十里,一座荒山脚下,在一个杂草丛生的路边,孤独地立着一只有一米高、半米宽、半米长,用简单的砖瓦搭建的,年代久远,破烂不堪的小庙。说他是庙,其实只比农家的鸡舍强一点儿,里面没有神像,若不是庙门外那只残破的香炉和门楣上的“土地庙”三个字,谁也不会把它当庙,更不能把它和土地公公联系在一起,而这却正是土地公公文老的府邸。 公子白第一次来文老家窜门,按照文老给他的坐标从妖力空间里出来,找了好半天才发现被荒草遮挡着的土地庙。出于好心,公子白用长刀把庙周围的杂草全都清理了,才运起法力敲了敲土地庙低矮的门楣,恭敬地说道:“土地公公,文老在家吗?来客人了!” “文老头儿,快出来呀!”李宠跟着起哄,他以前找文老办事也是在城边通过法术沟通后,文老主动出现的,今天也是第一次来文老的府邸。看到眼前的景象,李宠就明白为什么文老从来不在土地庙里和他们谈事了,这个庙实在是太寒酸了! 随着公子白和李宠的喊声,土地庙闪了一下黄光,当先从门里跑出来一黄一白两只小狗崽。这两只小狗气势汹汹地跑出来,本意是想教训一下在庙外面喧哗的人。可见到庙外面站着的是公子白和李宠的时候,这两个小家伙立刻掉转头往回跑了。李宠眼尖腿快,一闪身拦住了两只小狗。 “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小怪!我们是来作客的,不是来挖宝的,害怕什么呀!”李宠一下认出来,这一黄一白两只小狗,就是文家老宅里的金银双怪。当初李宠饶了他们,文老当了土地公公,他们离开文家老宅,跑到了文老的土地庙来打工,为了配合他们看门送信的工作,和遵守李宠不让他们以儿童形象出现的警告,只得弄出个小狗的造型来。 “是阿金和阿银哪!跑到这里确实不错,有了仙界雇员的正式工作,对你们的修行很有帮助,起码没人敢轻易捉你们去换钱和做首饰。”公子白对两个小怪很有好感,招呼他们到脚边来玩。 “他们让你们上回给治怕了,冷不丁见到你们能不害怕吗?”文老出现在庙前。“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破庙来,该不会只为给我除除门前的杂草吧?” “人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无事不敲土地门。特意来找您老,确实有点儿事。先放下那事不谈,文老能不能解释一下,土地庙怎么会如此残破不堪?瞧您这门面也太清政廉洁了一点儿!”公文老这堂堂土地公公,他的庙宇居然如此残破,让公子白很不理解。 土地公公职位不高,但自古土地就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神祗,人们为了乞求他保佑一方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地方安宁每逢年都要隆重祭祀,平时也要敬献香烟。历来土地庙都不是很大,但都是正式和完好的,庙前也少不了香火供品。在公子白想象中土地公公应当是一个职小权大很有油水的肥差,可文老的这座土地庙却是即无香火又无神像,破败的可以,他弄不明白文老这个土地公公为什么这么失败。 “若在以前,谁被选为土地神,可真的是件肥差。现在就不同了,充其量只是比穷神强一点儿的差事。现在的人能耐比以前的人大多了,有了科技撑腰,他们不信土地公公,相信农药化肥,相信推土机和炸药,最相信的还是他们自己。人全都自信了,就没人信神了,他们连玉皇大帝都不信了,谁还信土地公公。我这样有个破庙的就算不错了,不少土地公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若不是仙界压着,我们早就集体罢工再弄出几场地震来发泄一下了!”说起他的破庙,文老满腹牢骚。 “作神仙作成这样,真是无话可说!看来神仙也不容易干,选错了方向一样闹心。以前我还特别想干干神仙这个职业,听您老这么一说,我还真得慎重一点儿!”公子白被文老的讲述把思绪扯远了。 “你以为你是谁呀!别乱发神经了,不是说有正事吗?”李宠实在忍受不了公子白俨然一副给个神仙都不干的自大嘴脸,赶紧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 “阿金、阿银,去弄点瓜果待客!”文老吩咐金银双怪,看双怪领命去了后,把手杖挥了挥,在庙前面弄出一套石桌石凳来,“坐下谈吧!”文老示意公子白坐下,像他这样的神祗是不能直接食用物质状态的食物的,吩咐双怪去弄瓜果完全是为公子白考虑。 “文老不必客气,论吃喝,我的空间里还有不少,不劳费心。昨天半夜至凌晨期间,啸月在回城的路上为了救刘意守给鬼类伤了,而且差一点就把命掉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公子白客气了两句,开始进入正题。啸月遇袭险些不治,现在还躺在床上,公子白深知以啸月的性格,吃了这么大的亏,伤好了以后肯定会找暗算他的鬼报仇。对一个凡人大动干戈,摆出势必置之于死地的架势,肯定不是什么善鬼,为了防止啸月莽撞行事再出意外,也为了替啸月和刘意守出这口恶气,公子白来找文老,希望在土地公公这里能得到一些情报。一声兄弟可不是白叫的,公子白一定要找到在他兄弟身上插刀的家伙,替兄弟在他或他们身上多插两刀。 “能否说的详细一点儿?昨夜我在庙中感觉到异动,但出去察看却没有发现,不知详情如何?”文老听说啸月险些伤重不治心中也是诧异。 金银双怪的效率惊人,公子白和文老只谈了几句,他们就带着新鲜的瓜果回来了。呈上了瓜果,李宠和金银双怪到一边玩耍,公子白就着飘香的纯绿色食品讲了啸月被袭的经过。 “事情的起因是刘意守遇袭,而刘意守是在从五里堡回城的路上遇袭的,刚才您又说感觉到异动却没发现异常,我大致猜测可能与刘意守到过的五里堡有关。刘意守去五里堡是想在那里弄一块土地搞开发,没准是因为土地的事得罪了哪位鬼哥,与土地有关的事我就只有找您老了。不知您对五里堡地面上的事了解多少。”讲完刘意守和啸月的晚间历险,公子白提出了疑问。 听完公子白的讲解和疑问,文老沉吟了一下后将五里堡的典故娓娓道来。 据文老之前三任的土地公公记载,五里堡是比本市早一百年形成的一个村落,最鼎盛的时期人口超过三千。就是在五里堡最鼎盛的时期,为了自我保护,村民们自发地修建了一座小型的城堡作为保卫村庄抵抗外敌的凭据。城堡建成后三年,一队五千人的马贼意图劫掠村庄,村民退入城堡内抵抗,村庄内的近千壮男在村长的带领下发下了誓死保卫村庄的毒誓。村民和马贼接战几次后就杀红了眼,竟连双方的领袖都无法让他们停止撕杀,双方不眠不休地打了三天三夜,最后马贼攻入城堡。村长见城堡被破,便率众誓死抵抗马贼,以掩护妇孺从堡内暗道撤退。妇孺撤退后,村长一众却被强敌困在堡内,陷入绝境,自知突围无望后,众人在村长的带领下发动堡内机关,城堡崩塌,堡内村民和攻入堡中的马贼同归于尽。 事情到此仍未结束,马贼首领率领残余的五百马贼打扫战场之时,竟发现了负伤未死的村长。为了泄愤,马贼将村长放在村中巨大的碾盘上,用上面的巨型石碾将他一点点儿的碾死,村长历经七天七夜的折磨才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之后马贼退去,石碾不翼而飞,逃离家园的妇孺返回重建五里堡。五里堡从此沦为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再无城堡也无复当年的鼎盛之势。直到本市初建,才于四百年前在五里堡附近重新修建了一座警戒作用高于防御作用的城堡,使五里堡重新名符其实,后来几经战乱,新建的城堡又毁于战火。在这前后四五百年内,五里堡偏安一隅,村内一直平安无事,连一些乡村常常发生的撞鬼等微小的灵异事件都没发生过。 “一个发生过如此惨烈事件的山村,在四五百年内居然连一次灵异事件都没发生过,实在是太平得过分了!”公子白说。 “人家就是太平,你能说人家太平还有罪呀?”李宠没头没尾地插言。 “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公子白示意李宠上一边玩去。 “我的岁数比你们俩都大,谁是小孩还不一定呢!”想让李宠住口是有一定难度的。 “如你所言事因刘意守而起,刘意守去五里堡是想在那边买土地搞开发。近年来借交通之便,五里堡村民种菜卖菜、进城打工、经营餐馆旅社,生活丰足。如果把他们的土地都征了去,确实会让很大一部分人没有了生活的基础,没准是他们哀告之下,一些祖先从地府出来整治那些想买地的人。因为我这里没有,我自己也没发现五里堡附近有其他鬼类和妖怪存在。”文老推测说。 “国家征地、拆迁房屋是要给很高的补偿的,有了那笔钱,可以干些别的营生吗?只要国家的安置补偿是按标准足额发给他们,他们就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他们犯得着去哀告祖先吗?依文老的意思,我还要到地府去查查五里堡村民的祖先有没有请假出来闹事的?”公子白一边给土地公公普法一边提出自己的看法和疑问。 “老大,没那个必要。你想,几个或者几十个鬼,怎么能支持两个多小时的阴阳路的法术,还在和啸月硬碰后在他体内埋伏下了能致他于死地的鬼气。而且啸月说看见了几百个鬼魂,地府不可能同时给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几百个老鬼同时放假,如果几百个同是一个村的鬼同时请假,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他们是约好了出去打群架闹事的。依我看,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力抗马贼与城堡共存亡的村民的鬼魂干的,只有他们才可能有那么大的场面和实力。”李宠又插话进来说。 “小李说的有几分道理。城堡里战死的那些鬼魂如果被他们生前的誓言困在城堡之中,到了现在可都是有四五百年的厉鬼了。就算是将他们的实力打个对折,有几百个也可以轻松击败啸月了。可这只是个推测,他们如何能躲过冥界和仙界的双重搜索呢?”文老赞同李宠的推断,但是也有自己的疑问。 “啸月说,他先看到的妖气。这附近真的没有其他的妖吗?”公子白想起了吸引啸月过去的是一股妖气,希望文老能知道附近妖怪的情况,看看哪个妖怪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 “本城除了三仙庙附近外没有常住的妖怪,最近连路过的都没有!”文老斩钉截铁地说。 “那就怪了!照说啸月是个非常纯种的妖,对妖气应该不会认错呀?”公子白丝毫不怀疑啸月的眼力,倒很怀疑土地公公的办事能力。明摆着吗,就是玉皇大帝手底下还有千里眼、顺风耳作为耳目,有一大堆神仙作为打手呢。可在这几万平方公里的城市地面上就一个土地公公,连半个帮手都没有,办公环境又如此破烂,要想事无巨细的都要土地公公掌握实在有点难度。 “看来还得我亲自搞一趟调查,有了您老提供的历史资料,心里多少有点底了,只要让我找的城堡遗址所在就能确定那里留没留下岁数大的老鬼,没准是妖鬼一窝,让我一并解决了。时候不早,我要告辞了。如果被啸月知道我在帮他查案,以他那性格肯定是急于报仇,对他养病实在不利。”公子白最大的收获就是了解了五里堡真正了历史。 “你如果去五里堡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算是帮我一个忙吧!”文老听出公子白有去五里堡实地调查的意思,提出了一个请求。 “文老,不用客气。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办到?”公子白对土地公公求他办的事不敢轻易答应,因为有为文老办鬼差险些送命的前车之鉴吗! “五里堡村村民生性质朴,虽然离城市很近,但出外见过世面的很少,见过世面又懂法律的几乎没有。所以,你如果到那里去的话,最好能顺道给他们讲一讲征地安置补偿和房屋拆迁补偿的法律法规,让他们知道应该自己应当得到什么补偿,得多少钱?不然以他们善良的个性,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文老对五里堡即将失去土地的村民很不放心,如果在征地和拆迁补偿的问题上吃了亏,这些农民确实没法活了。 “这好办。我回去发动一下,多带几个人去,搞个普法宣传。这样即为所里做了广告宣传,又可以帮助农民伯伯,弄好了还可以接受五里堡村的委托替他们处理征地和拆迁补偿的事,从中捞点儿油水。有了其他同事的掩护,我也可以从容地查探,真是一石三鸟的好计呀!”公子白不但答应了文老的请求,还立即拟定了一套作战、挣钱、出名三不误的方案。 第十章 第五节 普法下乡 公子白从土地庙回来,刘意守已经离开了他的家,啸月在各种肉类熟食的包围下叼着只猪蹄打呼噜。绕开了满客厅的障碍物,公子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次除了见识了作神仙的难处,就是了解了五里堡的历史,另外还答应了文老作一次义务的普法宣传。五里堡与刘意守和啸月被袭击是不是真的有联系还只是个猜想,文老的普法请求却是真的,公子白仔细地盘算了一下,想好了说辞就上床休息了,凌晨就被弄醒实在是有些疲倦。 第二天,公子白早早来到了所内,目的无他,就是堵着最近很少在所里露面的钱主任。由于来的比较早,所里的律师和其他的工作人员都还没到,公子白就开了电脑,上了QQ。平时所里可以上网,但不允许开QQ聊天,公子白时常偷着聊,而且一次都没被主任抓到过。 “小白,今天来的这么早,有点不像你的风格呀!”公子白正和在法国的同学交换文件呢,钱主任的人和声音就出现在他的身后。 “我法国的同学要我帮个忙,传一份文件给他,这文件碰巧存在所里的办公电脑里,所以我一大早就来了。”见到被抓了现行,公子白立刻顺水推舟借景生情地编了套谎话。 “这样啊!你的同学在法国还能用到QQ跟你联系,简直把爱国精神都具体到电脑软件上了!”钱主任的话分明是在暗示公子白,你用了QQ聊天,该不是编瞎话骗我吧。 “主任,好几天没看到你了,干什么去了?”硬着头皮跟法国的同学告了个罪,公子白下了线,算是给了主任面子,接着换了一个话题。 “我还能干嘛去?有几个项目一直没谈下来,这几天都是在谈判桌和酒桌上过的。这年头钱不好赚,所还要维持下去,我不拼命行吗?真是累呀!”钱主任一副挣钱不容易的苦脸。 “主任,我看你是挣钱挣得累了。昨天我听到一个消息,今天早上有了个创意,既可以消除你的疲劳,没准还能为所里增加收入,说出来你听听怎么样?”公子白找到钱主任的突破,开始游说。 作为一个成功的律师、律师事务所的主要合伙人,钱主任是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赚钱的机会的,能不能消除疲劳倒在其次,听了公子白的话赶紧问:“什么消息?说出来看看是否可行。”看着公共办公区的人多了起来,钱主任又说:“到我办公室去吧。我那里可以抽烟。”钱主任是不抽烟的,不过他倒是常给为他出主意的人烟抽。 “城区外阔,城北的五里堡一带的土地要被征用,据我所知,哪里的农民对对征地和拆迁相关的法律一无所知,而他们对征地和拆迁又有许多顾虑和要求。咱们不如搞一个送法律下乡的活动,组织一批律师到哪里去做法律宣传,借这个机会把村民对征地和拆迁的维权法律意识调动起来,然后再进一步把他们村以及周围村因征地拆迁问题需要和政府、开发商谈判、签合同的法律事务揽下来,如果真能成功的话,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都不会小啊。去的时候带两个记者,就是拉不到业务,至少也能混个好名声。”公子白叼着钱主任亲自给他点上的软包中华香烟眉飞色舞地说,“五里堡的蔬菜全市有名,开在道边的饭店里有地道的农家风味,宣传法律对律师根本不算个事,宣传的差不多了,就感受一下田园风光,尝尝农家饭菜,就当集体旅游也不错。这么大的行动当然是主任你带队,你说算不算是个即能消除疲劳,又可能赚钱的创意?” “城区外阔被批准的消息我刚刚收到,你就连哪个地方有纠纷、有需求都打听清楚了,真有一套!这个想法好!所里现在缺的就是你这样思考敏锐、善于寻找机会的人。事不宜迟,我马上开会通知大家,力争明天就去五里堡普法!”能否休闲娱乐钱主任不在乎,对有可能赚钱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这一点一直被全所律师所推崇。 听了钱主任的话,公子白知道自己的拉众人下水大计已告成功,赶紧掐熄了烟头,出了主任办公室去取自己的水杯,在他走出主任办公室的同时,所内的广播喇叭里已经开始播送全所律师到大会议是开会的紧急通知了。 钱主任亲自主持会议,在他的一顿动员下,包括公子白的刘师兄,丁师姐在内的一多半律师组成了送法下乡律师团,定于次日开赴五里堡。他们的战略目标就是坚决拿下五里堡,然后以其为据点向四外村庄辐射,力争夺取此次城区外阔涉及的全部村庄的法律服务市场,在以此为契机借媒体宣传舆论力量的东风,将本所的红旗插遍各处乡村,实现本所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双丰收的伟大计划。当然,公子白的师兄师姐们还有一个非常具体简单易行的观光和美食计划在会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形成。 因为家里躺了一个啸月,还有纠缠不休的刘意守这两天源源不断往家里运熟食,公子白担心好好的一个房间变成了食品仓库,下班后放弃了其他娱乐,急急忙忙地回家赶。推门而入,公子白发现房间里如山的食品不见了,在厨房里多出了半个山高的垃圾堆。 “刘意守给你送来的那么多吃的,你一天都给吃了?你不怕得肥胖症啊?”公子白对背后垫着枕头斜靠在床头看电视的啸月说。 “今天他又送来一堆,下这么大功夫就是要弄明白我是不是人类。为了摆脱他的纠缠,我就冒充了一把神仙,用了点刚恢复过来的法力,把一屋子的东西都扔妖力空间里了。我还告诉他,如果敢说出去,就让他人间蒸发。”啸月得意地说。 “大哥,这样的谎你也说得出?他没问关于我的事吗?”公子白简直要被啸月的这剂猛药给搞死了。 “他当然问了。我告诉他你实际上是我的徒弟,除了一点儿能看见鬼的法术外什么也不是,所有的英雄事迹都是我在背后做的。我说我是妖狼,解释起来太困难,他也不好接受,只好冒充神仙了。我冒充了神仙,你就只能当冒充的神仙的弟子了。不然他缠着咱们不放,你我都难受;如果他知道你是人妖、超人,凡事都求你,你就更难办。我把事情揽一个人身上,是为你好,我可以随时消失,你能吗?”啸月此时就是一副救世主的嘴脸。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几分道理,看来你还是有智商的。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只会用肌肉思考。”公子白“夸奖”了啸月一句,接着问:“你能把食物收进妖力空间,为什么不把那些垃圾也收进去,留在我这里除了占地方还有什么用?” “我的空间里可是纯净的,弄些垃圾进去不是污染环境吗?那些瓶瓶罐罐、废纸盒什么的,你可以把它们卖给收破烂的,至少也能换几瓶啤酒、两包香烟。我是为你好啊,现在挣钱多不容易,不算计着过日子哪行!”啸月说出了他的道理。 “好心的大哥,那我就麻烦你看着点,看见楼下经过收破烂儿的把他喊上来,明天一早我就出城,晚上回来要是还看见这么一堆垃圾,我就让你全吃下去。我现在有这个实力,不是吗?”公子白对着啸月挥了挥拳头,威胁道。啸月自知目前的状态,根本不是公子白的对手,给了公子白一个算你狠的眼神,暂时忍了他的嚣张,掉头继续看他的电视。 公子白也打开了客厅的背投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把掉在客厅和厨房里的各种食物残渣一一清理。啸月看了一会儿电视,忍不住寂寞,跟公子白搭话道:“小白,你明天要去哪呀?你走了,可得把李宠留下来陪我。一个人在家,实在没劲!” “明天李宠可不能留给你,如果你嫌无聊的话,我把方怡心叫来侍侯你,她作饭挺好吃的。再不,我打电话问问商瓷和陈玄谁有时间陪你。”公子白收拾完了屋子,冲了杯茶慢慢喝着。 “我才不要女鬼过来呢,她有当阿姨的怪癖,我可没当小朋友的恋母情结,我不想被她当小孩子带着玩。商瓷和陈玄更是恐怖,商瓷上次喝酒输了,一直找机会报复我;陈玄是个小滑头,一心想从我这里多套出点法术去;我要是落到他俩任何一个手里,没等你回来,我就被算计死了。我不干!你明天到底要去哪?非带着李宠不可?”啸月最喜欢李宠,因为李宠只是跟他说说话,最多在嘴上占他一点儿便宜,不会趁他卧床不起的时候欺负他,也不会自作多情地为他弄这弄那,其他人可没李宠那么规矩,指不定怎么搞他呢,因为遇到落水狗谁都想神气一把呀! “明天我去的地方可能有危险,所以李宠得跟去保护我。这个地方你没去过,但和你有关。明天我们所的二十一个律师要去五里堡普法,我也是其中之一。我怀疑你和刘意守遭袭击与五里堡有关,所以就自己制造了一个机会去看看。”公子白简单地和啸月讲了去拜访土地公公文老的事。 “我就知道你会想法替我报仇的,果然是我兄弟!”啸月拍着大腿说,“不过,让你去普法,这样的办法文老头都想得出来,他这个土地公公干的真是尽职尽责!只是辛苦你了。有一点你要记住,伤我的鬼很强大,如果你发现蛛丝马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只要回来告诉我就成。等伤好了,我自己去报仇!”啸月想到吃的这个暗亏火就大,若不是公子白及时地飞了一个橘子过去糊在他脸上,他再次拍下去的手就把床敲塌了。 公子白很严肃地警告:“弄坏了你不但得赔,还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注意点好不好?这可不是你的地盘,是我的。明白吗?” 当夜无话,除了公子白和啸月竞赛似的呼噜声。翌日清晨,丁师姐开着车载着刘师兄田师姐来公子白的楼下接他。共乘一辆丰田轿车的四个人,都毕业与公子白就读的大学,他们在一起就是传说中横行所内、横扫猪坛(一种叫拱猪的扑克游戏)、席卷餐桌的恐怖组合“猪队四人组”。他们的车来到出城的路口后,与所内同事开的其他四辆车合在一起,随着钱主任一个人开的红旗车浩浩荡荡地开往五里堡。 虽然大白天恶鬼闹事的几率很小,公子白还是小心谨慎地戒备了一路。平安到达五里堡村后,钱主任出面和村长讲明来意,村里的广播喇叭就响起来了。“村民同志们,村民同志们!现在广播通知,现在广播通知。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律师事务所到我村开展法律下乡活动,义务为村民解答各种法律问题。各家各户,有不明白的,赶快趁这个机会问。有问题要问的村民,请到碾道儿,律师同志们在那里为人民服务。下面再播送一遍……” 村长以为,全都是乡里乡亲的,几十年来,无论谁家和谁家有纠纷都是长辈亲友出面说合一下就完事了,谁家也没打过官司,谁也不会去找律师。钱主任跟赵村长想的差不多,但他相信律师们在这个时机进村一定会有村民来咨询土地征用和房屋拆迁的事,而且开始的时候来咨询的一定很少,为此他做了长期奋战的打算,在他的计划里如果在五里堡蹲三天能取得预期的效果就是非常大的成功。 等二十几个律师在常委会的院里停好了车,拿着条幅标语,抬着桌椅板凳赶到碾道儿的时候,全村男女老少几乎都等在那里了。赵村长张着大嘴发呆,钱主任可乐坏了,赶紧指挥律师们摆开桌椅条幅开始工作,然后让随行的两个记者来了个现场实录。 自从征地拆迁的消息传到五里堡后,五里堡人茶余饭后议论的都是这件事。头两天,上级领导来宣传政策、安抚群众,可是面对村民提出的问题他们都是支支吾吾的回答,不是用套话就是用官话,总之没有一句实在话。对此村民们不满情绪高涨,反应强烈。村民们正为这不清不楚、没着没落的事犯愁呢,就听说有律师来义务咨询。律师,村民在电视里都看过,在法庭上侃侃而谈,专门为人辩护的形象甚是光辉。五里堡村村民从来没和谁打过官司,只看过电视里的律师,真的、活的律师还没见过。虽然没见过真的、活的律师,但律师是干什么的他们非常清楚。律师能帮人打官司,他们懂法,他们不是政府,也不是开发商,他们不能决定什么,却知道很多老百姓不知道的事。五里堡村的村民听说来的懂法的律师,全都出来开眼界,最重要的是要问一问他们的地和房子的事该怎么办? 律师们刚在大碾盘前面摆好桌椅,身子还没坐稳,钱主任精心准备了一个晚上的开场白还没来得及出口,等急了的村民就围了上来。除去钱主任外的二十名律师,平均每人要应付21。36张嘴的提问,场面是既火暴又混乱。 律师们虽然有坚实的法律基础和良好的心理素质,而且个个是身经百辩的老手,对村民们的问话方式也是头大无比。同一个村民对同一个问题,要问上两到三个律师,而且律师的答案要惊人的一致才能让他心里踏实,如果中途有一个律师的说法有变动,即使是与其他律师表达的意思相同,他也要重复地问下去,直到他自己认为满意。不同的村民问了同一个问题后,还要再相互交流一下,如果发现有那句话对不上碴儿,他们就要回去重新问过。同一个村民对不同的问题,不是一次问完,而是想起哪个问哪个,本来以为解答完了,没一会儿工夫转一圈他又回来问别的了。这样一来,每个律师就不是单单应付21。36张嘴,而是不停地对每一个村民重复几个同样的问题。 这哪成啊?别说侦察情况了,连喘口气、抽根烟的时间都没有啊!看到旁边的师兄师姐投过来要杀人的目光,公子白赶紧抽身出去找钱主任商量对策,因为他已经向师兄师姐坦白到五里堡来普法是他的主意。师兄师姐们本来是憧憬着山野漫步、农家美食、拱猪大战一系列休闲娱乐项目,可现在分明是比拼内力的口水战,公子白要是不想办法摆平,这些知道内情的师兄师姐一定会设计他的,被律师合伙整蛊的滋味公子白是深有体会的。 跟钱主任和赵村长交谈了几句后,公子白挤过人群,来到大碾盘的中央,站定后扯着嗓子喊:“大家注意了!大家注意了!”公子白这一喊,律师和村民全都回头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律师们想,小白这两句真及时,总算可以歇一歇,喝口水了。村民则想,这个年轻的小律师,站在村长讲话的位置上要干什么? “通过刚才的现场解答,我们律师事务所把大家刚刚问过的问题归纳了一下,为了让大家能够更清楚一点儿,在这里由我把问题再重新答复一下。如果除了这些问题外,还有问题,等我答复完了大家再挨个提问,所有的问题由我在这里解答,下面的律师要休息一下,暂时不回答大家的问题。大家听清楚了吗?”因为场面混乱,村长和钱主任都没什么好办法,为了把同事们救出苦海,又要给村民正确的答复,公子白只有挺身而出,牺牲他一个幸福二十人。 公子白这招还真管用,村民不再乱走,而是习惯性地围在碾盘周围,这种村里开会的形式他们可是习惯成自然了。 “下面我开始解答问题了。第一个问题是征地是怎么回事,也可以叫啥是征地,为啥征地,这些问题都是这一个答案。征地是……”公子白一个人在上面自问自答,一口气说了近百个关于征地拆迁的问答,几乎涵盖了征地拆迁涉及的所有方面,接下来又现场解答了三十二名村民的提问。开始的时候,公子白以为同事们会在适当的时机来接替他,可那些同事一旦被解放后就把他这个救星当成了挡灾的盾牌,在下面喝水的喝水,抽烟的抽烟,足足让他在上面站了一上午,当公子白舌头发木的时候,村民的问题才问完。 “刚才给大家做解答的是我所的公子白律师,他在农村土地承包、土地征用安置补偿、房屋拆迁方面可是专家,就征地拆迁问题,曾经打过不少漂亮的官司,通过和政府及开发商谈判诉讼等办法解决了不少征地拆迁纠纷。我们今天来这里宣传法律,主要的目的是让大家知道自己享有什么样的权利,承担什么样的义务,如何运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通过刚才的解答,反映出大家对征地和拆迁问题都很陌生,为了避免在征地安置和拆迁补偿问题上大家因不懂法律和政策而吃亏,我建议大家聘请律师代理大家处理相关的事务,以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的利益。我所完全有实力和决心为五里堡村提供这方面的法律服务,如过大家以村的名义委托我所为征地安置和房屋拆迁提供法律服务,我所将派出以公子白律师为首的多名律师承办,保证为大家争取最多的利益。”公子白刚刚结束答疑,钱主任就趁热打铁上台大作广告,并且适当地夸张地包装了公子白。 其实刚才有好几个同事看公子白辛苦都要上去接替,结果被钱主任阻止了。公子白的累没白受,钱主任让村民先入为主,树立公子白光辉典型的计策成功了。钱主任的广告词一说完,村民们立刻炸锅,一场临时突发的村民大会立刻召开。 “钱主任,你刚才不是只说做普法宣传,为村民义务解答法律问题吗?怎么又要替村民办征地安置补偿和房屋拆迁补偿的事了呢?”赵村长对钱主任的言行不一有些看法。 “赵村长,我们就是来做普法宣传的。可没想到你们村村民问的都是征地和拆迁的事,我看他们一点儿都不懂就提了一个建议,这对村民和村集体都是有好处的。至于服务费你不用担心,不会很高的,我们一定按省里的规定收费,决不多收,而且决不先收钱,等到村上拿到国家的补偿后再收费。”钱主任没理会和深究赵村长为什么会对此不满,只顾着开展业务。公子白在一旁却把赵村长脸上的阴云看的一清二楚。 中午时分,临时召开,却是出席村民最多的村民大会有了结果。五里堡村的老、中、青三派达成了一致意见,政府征地和拆迁的行为是大势所趋,即便如何不愿五里堡也不可避免地要变成市区,既然如此,何不借这个机会从政府和开发商手中多争取一点儿征地安置补偿和房屋拆迁补偿,为新生活打下坚实的基础呢?这个送法下乡的律师事务所,还有那个滔滔不绝的律师,确实是实现村民愿望的最好助臂,可以委托他们代理村民去和政府和开发商交涉。 第十章 第六节 酒桌风云 过午时分,村民大会结束,村委会在村民的压力下开始同律师事务所就如何代理村民处理征地拆迁的问题进行洽谈。公子白作为村民心中的超级律师,责无旁贷地被主任叫去参见会议。虽然他自小在农村长大,但眼见着其他十几个律师组成了观光团,到村里田间观光野餐,他却得忍饥挨饿地和主任一起在十几个老头儿的监视下,跟以赵村长为首的村委会成员掰皮说馅地宣讲律师业务、收费标准。什么观光旅游,什么打探消息根本没机会了。 “老大,这回是挖坑埋自己了吧?你看,你的师兄师姐们都玩得高兴、吃得开心,就你一个人和这个忘我工作的主任在这里干靠。我看这次你是没危险,麻烦倒有一箩筐!”李宠对正和赵村长因为律师服务费讨价还价的公子白说。 “别打岔了。事到如今必须得顶着,如果不把这个活拿下,挣点儿钱补偿一下,我这罪不是白遭了吗?看赵村长的样子就是在村里独揽大权惯了,好多征地的政策他都没执行,还好像特意不让村民知道,这次我们一下都给捅出来的,村民的反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瞧他的样子根本就不想让律师参与这事。”公子白在心里回答李宠,嘴上还应付着赵村长等一众村委会委员。 “你不是常说,遇到国家征地搬迁的事,最容易在里面捞油水的就是村委会的主任和党支部书记。这个赵村长不但是村委会主任,还是村党支部书记,如果村民不齐心,村里就他一个人说的算!如果他有别的想法,你们这帮人不是断了他的财路吗?”李宠把从公子白那里学来的东西,用来教育公子白。 “好了,你别打岔了。我尽快搞定这里,你先到四外看看有什么异常没有?”公子白fenshen不得,只好把李宠派出去打探消息。 “那我出去了,这里除了呛人的烟味和乱飞的吐沫星子,啥也没有?你当我愿意在这哪!不过先说好,我出去,你的安全问题我就不负责了!” “快走吧?不要跟蚊子是的乱嗡嗡了。”公子白分神和李宠交流,说错了好几句,幸好他反应快,及时补救过来了。 李宠走后,公子白安下心神,继续和赵村长周旋。过了半个小时,总算是把委托意向和大致方针定了下来。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村民,说是接到了区里的电话,区领导和几个大开发商要到五里堡实地考察。赵村长马上以此为借口,中止了会议,把剩下的问题推到第二天解决,匆忙安排迎接领导的事宜去了。 “这个赵村长东拖西挡的就是不想让咱们cha手村里的事。这什么领导来的也不是时候,在晚半个小时的电话,任他赵村长怎么滑头,在村里元老的逼迫下也得被咱们搞定。这回把事情半路放下,之后肯定会一拖再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公子白抱怨着出了村部,手里还揉着饿痛的肚子。 “这次的效果已经很好了,没想到村民反应如此强烈,竟然逼着村委会跟我们谈合作,这样的事我还头一回遇到。反正也没打算立刻签合同,拖一天也不打紧。”钱主任宽慰公子白道,接着也心有所感:“律师的社会地位还有待提高啊!你看,不管老百姓多欢迎咱们,村委会那个赵村长根本没把咱们当回事,大中午的连午饭都没给准备。政府和开发商就不同了,一听说他们要来,村长大人马上就去安排伙食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主任,我看今天的工作也就这样了,咱俩谁也别在核计了。还剩少半天,好好溜达溜达散散心吧!你看那帮家伙不都在山脚下野餐呢吗。”公子白不管主任同不同意,扔下一句话就冲向远处正在树下开野餐会的律师们。钱主任也饿坏了,跟公子白一样,眼睛闪着蓝光冲着食品最多的地方冲过去。 不管同事们如何“拼死抵抗”,公子白狠狠地吃了一顿罐头香肠加面包后,才拍着肚子,满意地躺在树阴下打饱嗝。刚好出去踩盘子的李宠也回来了,看见公子白的懒熊模样,李宠童心大起,从高空瞄准了公子白的肚子一头扎了下来。公子白正眯缝着眼睛考虑钱主任这次把他使唤的这么厉害,事情谈成了自己能有多少好处呢,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树木枝叶,狠狠地砸向他的肚子。公子白条件反射地一躬身,双手抱着肚子从地上翻起来。发现一点儿痛感也没有,接着听见李宠的笑声后,公子白才意识到是李宠在逗他。 “你小子,搞什么搞?你看周围的同事都在看我。”公子白气愤地对李宠说。 “小白,怎么了?”“被踩到尾巴了吧?”“虫子咬屁股了?”“该不会这一会儿就睡着还作噩梦了吧?你可真行!”“师弟,没看出来,你还练了这么帅的鲤鱼打挺,再来一招懒驴打滚看看!”一时,公子白各种奚落和玩笑包围,跟律师在一起千万不要给他们找到机会,不然你就会被整得很惨! “没事!树上掉下来一个毛毛虫,吓了我一跳。”公子白苍白地解释了一下,赶紧转到人少的一面去了。 “我在四处辛苦查探,你却在这里胡吃海塞,看你昏昏欲睡,开个玩笑让你精神点。”李宠准备充分的理由,让公子白没法反驳。 “李大侠,辛苦你了!”公子白很“诚恳”地向李宠道谢。“去了半天,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没?” “按照你的猜想,我在村里逛了一圈,又到空中做了个高空遥感,发现了两个奇异地方。” “什么奇异的地方,说来听听。” “严格说应该可以说是三个奇异之处,因为本村范围内一个其他灵体都没有就很奇异,在这个大环境下又被我发现了两个奇异的地方。”李宠慢条斯理地讲起来。 公子白很习惯李宠这种腔调,催促道:“搞那么多铺垫转折干什么,直接说不就得了!” 李宠白了公子白一眼,很不满地说:“你平时说事都是这德行,我是近墨者黑,这么看不惯呐?” 听李宠一说,公子白还真觉得是那么回事,自己平时最爱这么说话,本以为够条理、够拽,亲身感受了一下后有了跟深的体会,原来也够罗嗦。公子白无语中。 “看你的反省态度够坚决,我就早点告诉你吧。这村里没灵体算是一般稀奇,更稀奇的是有两个地方任何气息都没有,是名副其实的死地。一个地方是,村子中央的大碾盘,另一个地方是,村子东北三里外山拐角的乱石堆。这两个地方连地脉的气息都没有,生机全无而且我没法穿过去或穿进去看仔细,它们的之间的直线距离不到二里,在如此短的距离上有两处这样的地方确实非常的奇怪。”李宠主动说出了情况。 “依你看,是怎么回事?”公子白征询李宠的意见。 李宠摆出一副专家的姿态,学着公子白的腔调,摇头晃脑地说:“依我看,这两个地方不是没东西,肯定是藏着什么不愿意被发现的东西,从地脉之气都被阻挡了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没准要搞死刘意守和啸月的鬼类就藏在那里!” “你说的碾盘,我见到过了。那堆乱石又是如何,我怎么看不见哪?”公子白顺着李宠说的方向看,只看见了山坡和小路,根本没见乱石堆。 “那是一大堆乱石,上面杂草丛生,不知道那里以前是什么所在。就在那小山丘的后面,在这里看不见,我也是飞到上面才看见的,刚开始还以为那是个乱草堆,险些错过呢!”李宠尽量详尽地给公子白描述那堆乱石。 “现在,人多眼杂,晚上再回来看看。我去玩了,你也歇着吧!”公子白认准了方位,打算晚上通过妖力空间来个摸底调查,白天踩盘子的任务到此结束,剩下的就是娱乐时间了。 律师们享受了一下午的田园风光,同时赵村长也忙了一下午,律师和政府领导及开发商们在村里照了两三次面,可能是从赵村长那里得到了律师来添乱的消息,政府领导和开发商对律师们都是一副冷面孔。 “当官的、有钱的,有什么可牛的,犯了事,除了咱们谁也不会去替他们说话,他们怎么连这点都觉悟不到呢?”丁师姐对着一群不可一世的一水儿脑袋大脖子粗的家伙说。 “主任,他们去吃饭了。我们也去,就在他们对面桌吃,他们吃什么,我们肯定吃比他们好的,气气他们。给我们脸色看,我们还不甩他们呢?就是来跟他们唱对台戏的,看他们能如何?!”刘师兄更是火上浇油。 钱主任本来不愿意和那些小官僚和大老板们叫嚣,不过刚才他主动过去招呼,硬是被他们一言不发地给撅了回来,也是心里窝火。丁师姐和刘师兄这一撺掇,所有的律师都来了情绪,群情激奋下,钱主任被感染一咬牙决定跟这些肥仔们整一把事儿,落落他们的面子。于是,律师们呼啸着上了车,尾随在一众官员和富商之后进了一家开在公路边上的饭店。 这家饭店就是五里堡村村民开的饭店,因为挨着进城的公路,饭菜又是地道的农家风味,生意好的很。饭店的名字很有意思叫“路路通”,看到它就让人想起老牌子的华丰方便面的广告词。饭店的名字虽然挺气派,实际上却只通农家饭菜一路,川、鲁、辽、粤任何一系的饭菜都不会做,店里也只有一些时令蔬菜和常见几种肉类,没有生猛海鲜一类的稀罕玩意,而城里的人就是贪他这点乡村野味、家常工艺,多是特意来这里换口味的。进了这家饭店后,律师们就发现他们的计划不太好实施,因为饭店里没什么名贵的菜色。 情形非常有趣,十来个官员和商人坐了一小桌,二十一个律师坐了一大桌,两张桌子上放了一样的菜,一样的酒,没办法这就是该饭店的最高水准,这怎么比呀?律师们犯难了,官员和商人们也觉出对面那桌的律师来意不善。双方都没心思吃饭,一门心思用在饭桌上的暗斗上,为了在这个小饭店里能比对方吃出花样来费尽了心思。 “小白,去把我车上冰箱里的长城干红拿出来,这的酒太辣!”想在这个饭店里再找出新鲜菜式实在是难,而且饭店里能做的都不是贵菜,一方能吃起,另一方也能吃起,所以丁师姐就把主意放到了菜谱之外。长城干红虽然不是贵得了不得的酒,但在这个饭店里没有卖的,拿出来多少也能给对方一个眼罩带。 丁师姐这个提议立刻把局限在小饭店内的“美食战争”上升了一个级别,公子白将干红从车里拿上桌后,对面桌的富伤们也受到启发,纷纷把自己车里的私人珍藏拿出来献宝。只见“德州扒鸡”、“北京烤鸭”、“金华火腿”、“乳猪”、“茅台”、“五粮液”、“剑南春”、“人头马”源源不断地从富商们的车里冒出来,律师们简直不能相信这些打着实地考察旗号的公司老总们怎么能有心思在车里装这么多东西,他们来这个小饭店吃饭真的是闲着没事忆苦思甜来了。这回是商人们占了上风,这些人故意不吃饭,只是摆弄着桌子上的东西,朝律师们这边投来挑衅的目光。 这次出来,大家只是想搞个野餐会,没带太多的奢侈品出来,对面桌上摆的一堆东西,律师们也见识过,只是没有把它们带在身边的习惯,本来是个好主意,结果正中了人家的下怀。整桌的律师都有点儿尴尬,整事儿没整好,整成了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我出去方便一下。”公子白低声和同事们打了个招呼,这个饭店的没有室内卫生间,有一个非常标准的室外茅厕。 公子白到了门外,就开了妖力空间,凭着他日常不断积累的吃喝经验,从预先埋伏在一家满族全羊店附近的出口跳出来,直奔店里。 “张老板,有烤全羊吗?”公子白是这里的熟人,直接找到店老板商量。 “有是有,只是别人事先定下的,晚上八点要用的。要吃得事先预定,这你还不知道啊?”张老板对公子白也不见外。 “我有急用先给我吧。现在才四点,你再烤一只还来得及。”公子白听说有现成的烤全羊马上就要拿走。 “这不太好吧?万一作不出来,客人会发火的,人家是请客用的。”张老板面有难色。 “以你的技术没问题的。我也是急用,多给你钱还不行吗?”在公子白的常客老面子和足够的钱票子双重攻势下,张老板把一只精心打扮、冒着热气的烤全羊和几瓶好酒卖给了公子白。 十多分钟过去了,饭店里的同事都猜想公子白掉进厕所了,有几个男士吵嚷着要去打捞,正在此时,作吃力状端着烤全羊的公子白从门外进来了。 “赶紧搭把手,要坚持不住了!”公子白招呼着发愣的同事过去接手。 从吃惊中回过神的同事,闭上了张大的嘴巴,七手八脚地把烤全羊安置在桌子上,由于烤全羊的加入,律师们的席面又多出一张独立的桌子。 “小白,你从哪弄来的?”众人围着烤全羊和用来配餐的几瓶好酒看了半天终于确认是货真价实的东东,不禁奇怪起来,这玩意可不是麦当劳肯德基一类的外卖,说叫来就能叫来的。 “昨天就安排好了。我想,咱们车少,装人还不太够,哪还有空间装那么多不讲究的吃喝,而咱们又都是讲究人那些包装起来的东西也不新鲜,所以特意预订了这些东西,看大伙坐稳了才叫饭店送来的。刚才顺道出去迎接了一下送饭的服务员,回来有点儿晚,你们没说我坏话吧?”公子白故意提高音量,把讲究两个字说的特别重,有意给对面桌话听。 “没有,正说你是讲究人呢!” “是呀。咱们出来吃饭,从来不带那些熟食。不讲究不说,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变质的,吃下去拉肚子就不好了!” 有了公子白的烤全羊提气,律师们的趁势返攻过去。对面桌的人,没想到公子白能弄出只热乎的烤全羊来,这可没的比了,就是有烤骆驼卖,现在叫也来不及做出来。律师们平时也是处事稳健的,可这次是挟怨报复,难免把平时压抑的嚣张全使出来了。他们这一整事,本来就从某人处听了不少关于他们的坏话,对他们这些有意替村民讲话的没好感的官员和开发商心中大为不爽,有两个肥仔当时就拿出手机打起电话来。 公子白瞧见了对面桌有人打手机,以为是想叫外卖,心想这次他们是绝对搞不出这个场面来了,就没太在意,招呼着同事们对烤全羊发起冲击。律师们美滋滋地享受了一顿大餐,肚子饱了,气也顺了,特别是钱主任,拍着公子白的肩膀把买烤全羊的钱给报销了。酒足饭饱后一众人等结帐而起。心中大爽的公子白,当先出了饭店,抬眼往公路上一看,从城里的方向开来的两辆中型的面包车,引起了他的注意。 初秋时节,晚上五点钟暮色渐沉,但以公子白的眼力可以看到每辆车里面都有二十来个衣衫邋遢,满身泥污的壮汉。瞧这些人的穿着长相,绝对是建筑工地的民工,根据常识民工集体坐车出动,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按照老板的吩咐去打人。这么晚了,上哪找人打仗去呀?公子白摇了摇头,不打算再想下去。 “吱嘎——,吱嘎——”两声刹车声,把公子白开车门的动作打断了,那两辆面包车竟然停在了饭店门口。面包车的车门一开,里面的四十个民工呼啦一下把律师和他们的车子都给围上了。看情况,人家就是上这来遍人,而且就是扁他公子白的。 “你们是不是律师?”一个穿着整洁刚将手机收线的中年男子站在面包车的门边上,隔着民工组成的围墙发话,看他的样子是个小头目。 民工一围上来,律师们就感觉不妙。看情形,这伙民工就是冲他们来的,公子白此时也反应过来,对面桌打电话的那两位特殊肥的仁兄不是在交外卖,而是在叫打手了。民工不是黑社会的混混,他们出门就是在建筑工地上作苦力,是劳苦大众。建筑工地的老板不但剥削民工的血汗钱,而且动不动就让民工们充当打手干一些抢生意、拔钉子户的勾当,民工要是不干的话,他们的工钱就要泡汤。出动民工打仗声势浩大,威慑作用明显,打出了事又因为多人实施的行为不好认定责任,有“法不责众”这条在前面抗着,实在不行还可以交出几个作为替罪羊,所以经常有工地老板唆使民工打砸的事件发生。 十几个男律师立刻把女律师推进暂时安全的车里面,然后围成一圈护着车和人。这一群人里面除了公子白和他的刘师兄年龄在三十以下,算得上年轻力壮身手灵活,其他的都是长了肚腩的中年人,从表面看动起手来他们这面实在是大大的吃亏。 “朋友,有事好商量!你家老总是谁?没准大家还上朋友呢!”钱主任估计了一下形式,力图化干戈为玉帛,同时示意车里面的女律师打电话报警。 “答话就表示你们是律师了。听说律师都能言善辩的,今天带几个人来,也不想动家伙见红,就是想打打你们的嘴!”车门边上的头目指着一众律师恶狠狠地说。 公子白回头看了店门一眼,发现饭店里的官员、开发商和服务员都扒着窗户在看热闹,特别是那两个肥仔还得意地对其他同伴耳语,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满脸的奸笑。“朋友说的对,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这两条都让咱们给占全了。刚刚在屋里面又说又吃的,肯定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不然这么能碍着这些老兄的眼,特意从城里出来看咱们呢!”公子白说的很大声,故意让屋里的肥仔听清楚。“这位老兄也知道咱们是律师,也不妨告诉你,就是你今天占了便宜,咱们总有办法查出你的来头。咱们这群人认识的朋友里只要有一个肯出声,就够你们家老总喝一壶的!要是真有胆子,你们就动手试试!”公子白不软不硬、语带双关的话到让那个头目产生了犹豫,他下意识地向饭店里望了一眼,似乎在征询老板的意见。 第十章 第七节 归途遇险 很明显其中一个肥仔用力地点了一下头,那个头目得到了老板的指示,冲着那群民工大喊道:“别听他们废话,给我打!” 得到了命令的民工一拥而上,对着这群律师拳脚齐施。这下公子白可犯难了,以他的实力,单凭体力一只手就可以把这群民工全撂倒,可那么变态的实力他可不敢在同事面前露,这帮家伙要是看到了,非拼死推荐他去作散打王或者挑战世界拳王什么的不可。于是,公子白尽量逼真地、无比缓慢地、一招一式地用了五分钟,在尽量不惹人注意、故意挨了十几拳二十多脚的情况下,给每个民工身上最痛挨打后又不于致残、致命的地方来了一拳。结果所有的男同事都似乎很自然,其实却很莫名其妙的突然赢得了争斗。 乱战过后,民工躺了一地,男律师也各个衣衫不整、鼻青脸肿,不过他们都是站着的。 “好厉害呀!” “你没事吧?” 车里的女律师报完了警,电话还没放下就发现外面的战斗结束了,出乎意料的是所里的男同事都站着,而那些五大三粗的民工却都躺下了。他们的唯一念头就是“英雄!爷们——纯爷们!”几乎是欢呼着冲出车外,去慰问一群自己都不相信眼前事实的男士们。从此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所里参与该次战役的男律师都是挺着胸脯昂着头走路,全然一副你不服我扁你,看谁敢说我不行的架势。 “真他妈累死我了!控制自己的实力,比跟妖怪拼命还累!”公子白靠在汽车轮胎上,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尽量放缓肉体自动恢复的速度,不然刚才故意挨拳脚留在身上的伤就消失了,那样的话,刚才玩的把戏一样会穿帮。 “活该!你们这些人,真是吃饱了闲的,去和那些没素质的较劲,你真不如让他们挨一顿打,以后他们就长记性了。”李宠说着风凉话,“看你这么辛苦,要不要我进去搞一搞那个捣鬼的肥仔呀?” “算了。警察来了,不要再填乱了!”公子白制止了李宠,他要是到饭店里去,万一搞得过火一点儿,这饭店肯定被定为鬼店,以后就没人敢来吃饭了。公子白可不想断了店老板的财路。 公路上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警察的速度还满快的,不到十分钟就看见他们的影子了。听到警笛声,那个民工头目害怕了,从地上爬起来,招呼着其他民工,哼哼唧唧、跌跌撞撞地挤近面包车,然后匆忙顺着公路逃之夭夭。 从城内最近的派出所开来的警车停在饭店门口的时候,民工们的车已经开出了公子白的视野。警察下车简单地调查了一下情况,律师们也没多说话,只是把两辆面包车的车牌号告诉了警察,请他们追查。只这一点就足可以找到那些动手打人的民工了,至于他们的指使者,对明知就在眼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律师们也不好多说。不过,律师们齐刷刷投过去的表示:“你等着瞧,有你好看”的愤怒眼神就足以让饭店里的那位肥仔和他的同桌们如坐针毡、不寒而栗。一次就得罪了这么多整天除了解决麻烦就是制造麻烦又交游广阔的人,实在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在律师们的逼视下,官员和开发商们实在呆不下去了,灰溜溜地上了他们的车往城里开去。警察很快结束了询问,见律师们没有大碍,也上车去追逃跑的民工们去了。 “跟我们斗,死多少人了!撵上去,再气气他们!”鼻青脸肿的刘师兄完全忽视了此时的形象根本与他胜利者的身份不配套,当先上了汽车。 “那个肥仔还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跟过去看他是什么来路,非整他一下替你们出气不可!”丁师姐一向以心细如发著称,她早就看出来那群民工和肥仔之间有勾结,打算查清了肥仔的底细好找人整他。 好在警察没耽误他们太多时间,众律师的车子上了道,就看见官员和开发商的六辆轿车的车灯在前面一里外排成一线,大概是因为开车的老板门喝多了酒,车子以观光速度不快不慢地开着。一脚油门下去,五百米的距离很快缩小成五十米,律师们的车跟上了前面车队。 这时候,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一溜十二辆车在公路上排成了长龙。公子白坐的还是丁师姐的车,因为丁师姐想跟着肥仔摸底,所以她的车在律师车队的第一位。公子白的眼神好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下就确认了前面车队的最后一辆就是肥仔的车,于是丁师姐就开着车和肥仔的车保持着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其他五辆车则跟在丁师姐座车的后面耀武扬威。 在离城区只有一里远的时候,公子白突然觉得有种奇怪的波动从地面传来。还没等他判断出是怎么回事,一直目视前方一丝不苟地开车的丁师姐突然惊叫一声,并且死命踩下刹车的同时猛打方向盘。公子白抬眼一看,可了不得。前面官员和开发商乘坐的六辆车,向睬了地雷一样,从第一辆车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着旋从路面上弹起来,又一个接一个地摔回地面。肥仔坐的最后一辆车在他的惊叫声中飞上天的时候,最前面的一辆车落地溅起的尘土、玻璃碎片和车里面的残叫声也同时发出来。坐在前座的丁师姐清楚地看见平坦的水泥路面向波浪一样剧烈地翻滚着,一个巨大的波峰掀翻了前面所有的车辆后,余势不减地向他们的车涌过来,出于条件反射的本能她急忙踩刹车,向路边猛打方向盘,其实她已经懵了,不知道自己是在开车还是在开船。 公子白跟丁师姐一样眼看公路上的一个流动大鼓包把自己坐的车弹飞了四五米高,巨力涌来,车里除了公子白外其他三位立时晕菜!公子白虽然没晕,但一时也没想出能让车子平安着陆的法术。如果照眼前这形势,车子一定会空中翻转两周半后,倒扣在路面上,自己可以没事,但车里的那三位肯定非死即伤。紧要关头,李宠成了他们的救星,他毫无阻碍地穿出车外,顺着车子翻转的势头放了道阴风。李宠放出的阴风不是要减缓车子翻转的速度,而是加速了车子的翻转,阴风带着车子多转了半圈,然后化成一个和夜色一样漆黑的气泡包裹着车子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跟在丁师姐后面的车子也发现了前面车队出事,全都紧急刹车,而且路面上那个奇异的波峰在把丁师姐的车抛上半空后,也余势用尽不见了踪影。坐在后面车里的律师只看见丁师姐的车突然凌空飞起五米来高,并且有一瞬间突然从众人的视野中消失,随后就看见丁师姐的车子稳当地停在路中间。 见丁师姐的车平安无事,众人悬起的心放了下来。“车祸!”停下车的律师们全都推开车门来到路上,第一时间围住了丁师姐的车。公子白为了不被注意,也躺在座椅上装晕。众位律师七手八脚地把他们猪队四人组抬出车外,放在路边,在确定他们只是昏过去之后,全都赶到前面的公路上去抢救伤员。前面的六辆车是首当其冲,不像公子白坐的这辆车只是受余波所及,而且又有灵鬼护法,其后果可想而知。在首尾七八十米的路面上,六辆车或恻翻或倒扣,清一色面目全非黑烟直冒,地面上散落着碎玻璃和汽车零件,严重变形的车厢里传出呻吟声、呼救声,或者干脆无声地流出汩汩鲜血。众律师被眼前惨状惊得倒吸了口凉气,危难当前,救人要紧,他们也顾不得思考车祸的起因是如何怪异,更无暇记恨刚才的摩擦,惊异过后全都冲上去,打电话的打电话,救人的救人。 众律师正忙于救人,路边装昏迷的公子白却一跃而起,因为他感觉到有一股妖气正从头上压下来,大有一举扫平整个车祸现场的气势。破空而至的妖气仿佛发现了公子白和他身边的李宠正在戒备,突然将全部的气势集中在他们身上。和刚才的感觉不同,公子白和李宠只觉得一股有如实质坚似顽石的气息挟泰山压顶之势而来,还没有及体,他们就被强大的压力压在地上寸步难移,公子白奋力挣扎,除了一双皮鞋碎裂,双脚陷入水泥地面一寸外毫无作用。如此强横硬气的气息,公子白还是首次碰倒,对方来的太快,他和李宠除了硬拼一途别无他法。而且就是让他跑他有不能跑,这样强大的妖气,如果压向众人的话,公路上就只能看见一堆废铁块和三十多个肉饼了。公子白可不想猪队四人组变成一缺三,律师事务所突然减员一半的结局。为了他的同事和自己的小命,就是顶不住他也得顶。 气势又强了一层,空中仍不见任何踪影,公子白和李宠却要顶不住了。在紧急关头,公子白突然感觉脚下有一股妖气顺着他的大腿行遍全身,随着传进来的妖气增加他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轻。 “小李,到我身上来!”公子白伸出能活动的手,挥出一道气劲把李宠从妖气的重压下解放出来。李宠那敢怠慢,身子一晃躲进了法像。 公子白正不明所以,突然身上的压力剧增,他重新被定位在原地,接着空中黑影一晃,恍惚中似有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直砸公子白的头顶。公子白自知无法躲闪,把眼一闭、心一横,心说爱咋咋的吧(土话,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意思)。同时公子白脚下传来的妖气也突然增强,强到愣是把公子白闭上的眼睛给撑开了,公子白之见一块圆滚滚重逾万钧的大石头砸向自己,心说就是练了少林寺的铁头功也开不了这么大一块石头,铁定玩完了! 公子白眼睁睁地看着石头砸到自己的脑门上,耳轮中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与两块巨石相撞的声音一般无二,眼前闪过一溜火花,自己除了身体震了一下外毫无反应,反而是凌空而至的巨石急速遁走。难道说自己被石化了,否则刚才和石头碰了一下,怎么也发出石头的声音。他正纳闷时,传进他体内的妖气也瞬间消失,失去支撑的他立刻结实地摔路面上,虽然疼了点儿,倒刚好避过律师们闻声张望的目光。 “老大,你先喘口气,我悄悄跟着那道妖气,看他是从哪来的。”李宠对躺在地上的公子白说。 “去查查也好。咱们来的目的不就是找啸月说的妖气鬼气吗?不过对方很厉害,你小心一点儿,跟着就成,千万别动手,被发现了立刻就跑,听见了吗?”公子白领教了妖气的实力,很认真地叮嘱李宠。 “放心吧!我不是傻瓜,出不了事,你就老实地在这里装昏迷等我的消息吧!”李宠一晃身顺着妖气留下的气息跟了下去。 刚才的一阵比拼内力,公子白被妖气折磨得非常疲劳,躺在地上舒展着四肢,在恢复精力的同时思考刚才的神秘外援到底是什么路数。多亏他算是半妖之身,如果是纯粹的人体,早就被增援的妖气撑破身体了,想来真是后怕,看来啸月吃亏也不是偶然的。正思考之间,公子白又有了感应,一股巨大的鬼气正从五里堡方向沿着这条公路高速奔来,这情形跟啸月讲的怎么这么像?看来同事们又要有危险了,李宠不在,公子白只得再次无奈地从地上跳起来。 公子白有心发动太极八卦阵中的护阵把这百多米的路段封闭起来既保险有省力,可一想到护阵那惊人的声光效果,公子白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面对鬼气来袭的方向,观察了一阵,公子白发现由远及近的一大团漆黑中闪烁点点红光的鬼气,在路面上横冲直撞而来,但无论鬼气如何流窜,都不会超出以公路路面的两侧边界,看来鬼气只局限在这条路的区域内活动,看清了状况,公子白心中有了打算。 “人行人道,鬼行鬼途,阴阳陌路,各行其道,各安其份。分!”公子白默念法咒,手中瞬间飞出六六三十六道桃木符牌,快似流星一般射入远近各处坚硬如铁的水泥路面。随着桃符射入地面,路面之下发出一连串轻微的炸响,一条紧贴路面与路面同宽的只有灵体才可以见到的亮白光带以公子白为中心迅速向路的两端延伸,同时无数肉眼可见的细小鬼火如万千流萤从路面下窜出四散而去。来袭的鬼气遇到延伸的光带就像遇到猫的耗子一样急速后撤,消失在五里堡的村口后,再也没有出现。一条被法术别有用心地改造成的专供厉鬼横行的通阴路被公子白用“天罡正气符法”破掉了。以后这条路上就再不会出现刘意守碰到的阴阳路现象了,还好是用桃符施法布阵,工程造价不是很高,要是用玉符损失可就大了,公子白暗自庆幸。 “好多的萤火虫啊!挺漂亮的!”正忙于救人的钱主任眯缝着肿得只剩一条缝儿的眼睛,对着漫天鬼火赞美道。 本来就没力气的公子白,正在庆幸低成本高质量地完成了一项宏图伟业,听到钱主任的赞美声,失去了最后一点儿支撑身体的力气,咕咚一声摔倒在地,真的晕了过去。他晕过去前的最后念头是,人无知一点儿真他妈的快乐!而他这一倒又及时避过了同事回头张望的目光。 等公子白醒转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女鬼方怡心、李宠,还有啸月都一脸关切地围在床头。公子白回想起昨天晚上在公路上又是妖又是鬼地搞了两场个人表演,弄的疲惫不堪后被钱主任的一句话给刺激昏了的往事。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又运转了一下法力,发现自己没有问题,公子白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李,你回来了,有什么情况要汇报赶快讲来!”公子白先对李宠说,接着转头对啸月说:“你这厮恢复的满好,才第四天头上就能下床了,非人类就是强啊!我有个创意保你发财,以后再和你谈。”接下来对方怡心说:“小方,某人,不对是某狼说你像幼儿园的阿姨,你最好不要做东西给他吃,免得他变成BABY!” “老大,我确信你的脑子没受影响,一起床就胡言乱语是你的典型风格,我们可以放心了!”李宠作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听说你差点给砸成肉饼,砸你的那个家伙为什么没成功呢?真可惜呀,你的一身肌肉再压缩一下,味道肯定不错!你要是真变成肉饼,我就破例吃一次人肉,让你永远活在我心中,不对,是活在我腹中!”啸月的说法更令人喷饭。 “昨晚你的同事把你送回来,说是到医院检查完了,你只是暂时昏迷没有别的损伤。抬你上来的那些男同事脑袋上、脸上、手上全都缠着纱布,要不是李宠打了招呼,我们还以为是木乃伊入侵呢!不过,他们俩还是在这看了你一夜,说是怕妖怪来报复你。打打杀杀的我帮不上忙,就到厨房去给你熬了皮蛋瘦肉粥,又做了几个小菜和点心,你饿了的话,我这就去拿。”就数方怡心的话最正经,最悦耳,也确实像幼儿园的阿姨。 第十章 第八节 小村夜游 公子白想翻身坐起来,再下地活动活动,结果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显然是头天晚上折腾的太厉害了,体力、法力都大受损伤。医院检查不出来他有问题,可若不卧床休息两三天,再用茅山秘术恢复一下要想出去咋呼是不可能了。 “感觉如何?这会儿咱俩成难友了,不如把刘意守叫来侍候着,过两天地主般的生活吧?”啸月拍着公子白的肩膀说。 “得、得、得……,可千万别叫他来了。再大的地主也雇不起他这个公司老总来当长工。这两天我要修炼疗伤,他来了咱俩就啥也干不了了。还是辛苦一下小方,咱哥俩作两天乖宝宝吧!”公子白一把把啸月正在拨号的手机抢下来,他可不想让他的六弟再受刺激了。 笑闹过后,公子白吃了一点儿方怡心弄的早餐,精神好了许多。不知道那群同事和出了车祸的官员富商们如何,公子白给所里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所里负责内勤的美女就把最新的情报给了公子白,同事们没出车祸,不过男同事全都因为和民工打架弄得面目全非,为了保持他们在公众心中的美好形象,目前全都在家中修养,而女同事们正挨家挨户的慰问这些英雄。 那些出了车祸的官员和富商就不像律师们这样幸运了,开在最前面的两辆车子的两个官员和一个老板当场GEMEOVER,后面车里的虽然没死但全都重伤入院,这还是托了律师们抢救及时的福。因为所有出车祸的人都没清醒过来,后面赶来的律师又推说没看清是如何撞车的(因为无法合理解释,所以律师们不愿意多说话惹麻烦就统一了口径),警察只有根据现场情况和坐在车上的人都喝了酒这些表面状况,暂时将这起事故的原因定为酒后驾车导致连环相撞。 那个叫民工来殴打律师的肥仔不但一身打满了石膏缠满了绷带,而且他那两车民工也被警察给逮着了,民工供出了他就是后台的老板,警察正对此事展开调查。丁师姐更是利用社会关系揪住了肥仔的这个尾巴,现在病房门外成天守着警察,只等那厮醒过来就提他去过堂呢。总的来说,律师们是有惊无险,可钱主任的业务开拓计划和公子白的普法宣传并打探消息的计划暂时搁浅。 经过女律师们的热情拜访后,公子白清净了两天,终于在他夜以继日的不缀努力下,利用茅山的秘术,在两天之内恢复了体力和法力,而啸月的伤情也有所好转,可以在屋里活蹦乱跳了。 从五里堡回来的第三天,公子白重新回到单位上班,他本打算在单位露个面后就独自到五里堡去继续他的普法宣传,因为受伤的那几个男士的脸面还对不起观众,女律师们怕危险不敢去,其他律师又有别的工作,所以普法重任就只有他一个人扛了。 早晨八点,公子白推开了律师事务所的大门,一眼就瞧见大厅里有四五个农民模样的人坐在沙发上,伸着脖子一个劲儿地往门外看,明显是在等人,而且瞧这几个农民还挺面熟的。公子白看见农民后迟疑了一下,脚步一缓,停了一下。正好,往门外看的那几个农民也看见了公子白。 “律师同志,你可来了,俺们正等你呢!”当先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汉站了起来跟公子白打招呼。 公子白看着冲他过来的五个农民,有点儿疑惑地问:“你们是哪儿人?是等我的吗?好像今天我没有约人谈事呀!” 这时候,前台的接待员走了过来,对公子白说:“他们是五里堡的,一大早还没开门就在门外等着了。说是要找一个头两天去他们村普法的律师,问他们,他们又说不出来名字,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我说瞧着面熟,原来是五里堡的。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公子白终于想起来了,这五位是五里堡公推出来的村民代表,他在五里堡的碾盘上大讲特讲和村委会的干部大喷特喷的时候,这五位一直在场,所以看着面熟。 “律师同志呀,俺们找你可是急事呀!”有了接待员的解释,五位农民连自我介绍都省了,拉着公子白就要说事。 看着面前五位清一色的心急火燎的样子,公子白感觉事情肯定不小,急忙把他们带到接待室去。“看你们着急的样子,一定是村里出了大事,不过事情出了光着急是不行的,最要紧的是想到解决的办法。你们不要着急,先把事情说清楚吧。”公子白稳定了一下这五位的情绪,也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开始听五位农民的讲述。 在律师们到村里普法,又有意着重宣传征用土地和拆迁补偿的相关法律后,村民们并不能一下子理解,但他们弄明白了一个道理,单靠自己脑子琢磨是弄不明白征地和拆迁那么复杂的问题,为了自己不吃亏就要聘请明白人来帮忙,所以他们逼着村委会和律师事务所谈合作的事。 就在合作的问题要定下来的时候,领导和开发商又来视察,赵村长借口中止了协商。村民们本以为村委会会继续和律师事务所谈合作的事,可律师们刚走两天,就有开发公司来圈地动工,眼看自己家的菜地被人用铲车推平了,村民当然不干。双方为了一大片菜地差一点儿就集体伙拼,最后开发商拿出了盖着村委会公章的征地协议,上面写明了五里堡村同意了关于那片地的征用和补偿,村民对此根本不知情,看到协议后很气愤,当看到每亩地只给了四万块的补偿费是就更生气了。 村委会对村民的解释很简单,这事已经通过村委会成员和党支部成员的表决通过了,开发商给的补偿也是符合标准的。村民见村长说了话也就散了,可没过半天又炸了锅,因为他们得到消息,邻村三里屯的地每亩给九万块的安置补偿,村民和村委会都没同意,五里堡的地怎么的也不能比他们村的便宜这么多吧? 于是,就被开发商圈起来,据说是被国家征用了的土地,应该给多少安置补偿的问题,村民和村委会产生了矛盾。村民思来想去,觉得要想弄明白这事,还得找明白人问一问。村民印象中,头两天来的律师们就是这样的明白人,而其中有一个又是那群明白人里面最明白的,这个人就是——公子白。 由于,钱主任的包装战略实施得法,公子白被村民视为明白人,五位村民代表一大早进城,就是要找他这个明白人来求助的。 “我们才离开三天,你们村的土地就被征用了,这不大可能。国家征用土地,再出售土地使用权要经过一系列的审批手续,光确定征用地的实际情况,再层层报批就需要几个月。另外,农用土地转为建设用地,不但要履行征收为国有土地的程序,还要由取得土地使用权的单位和农村集体、国有土地管理部门签订土地使用权转让协议。其中征收土地的方案,特别是对农民的安置补偿方案,要向农民公布,征求农民的意见后才能实施。村委会只是农民的群众性自治组织,不是一级政府部门,它只能代表村民行使权利,遇到诸如征地等关系村民生活的大事,必须召开村民大会或村民代表会议才能作出决定,不是村委会或者党支部能决定得了的。照我看,那个开发商肯定没有土地开发的审批手续,他拿那个村委会盖章的协议也只是糊弄你们老百姓的。不过,你们的村委会能这样干,可绝对有倒卖土地的嫌疑。你们不要怕,村委会没履行民主程序,就是国家真的征用了那块地,村委会真的在征地协议上盖章,他们定的不合理的安置补偿费也可以推翻。”公子白根据五位村民代表的表述,大致解说了一下法律规定。 “听你这么一说,我们还有希望?”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说。 “那当然!现在就是有一些开发商在搞房地产开发的时候,违规操作,采取先占地建房后报批,勾结村委会压低地价、少出安置补偿费的手段谋取暴利。你们村的情况差不多是这样的。上次我们去普法,在村民要求聘请律师帮助处理征地拆迁事项后,赵村长就不太满意,在谈合作的时候百般推脱敷衍,对律师介入一百个不愿意,后来所谓来考察的那些开发商对我们也是横眉竖眼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公子白对征地里面的奥妙多少知道一些。 “哪俺们咋办才好啊?”村民代表从公子白的话里听出了问题,急于问计。 “很简单,对政府、开发商和村委会三方面都施加影响或者压力。只要村民齐心协力,就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要是国家要用咱村的地,俺们当然支持国家建设,按照正常的标准给俺们安置补偿费让俺们生活有个着落就行了,可像现在这样就给这么点儿,俺们可真是没活路了!俺们也不想占国家和外人的便宜,但也不能让人算计自己吃亏不是?我们村,老一点儿的,种了一辈子的菜,对官面上的事一窍不通;小一点儿的,虽然在外面跑了几年,可终究文化少、水平低,光有一股子冲劲,办事却没个章法。俺们来这,来找您,就是想找人替俺们出头,把被强占的地要回来。这事您能接手吗?” “这事律师可以替你们出些力。可律师不是政府部门,律师替人办事是要收费的,你们知道吗?”村民代表提到了找他帮忙处理征地纠纷,公子白当然要按照行规收钱的。 “公子律师,只要能把俺村的征地问题处理好,把俺村村委会胡乱弄出来的卖地协议推翻了,就是把多出来的钱都给你们,俺们也不能让那些拿老百姓的命根子换钱的黑心肝的王八蛋拿去快活!俺们来的时候,村里九十多户都签了字,按了手印,非要找人跟他们讲这个理不可!”村民代表很激动,把早就准备好的村民联名信拿出来给公子白看。 看见了五里堡村百分之九十以上有表决权的村民签名的要求聘请律师为他们争取利益讨回公道的联名信,公子白心里有了底。看来自己和同事们的口水没白流,那顿打也没白挨,老百姓最起码的法律意识被唤醒了,除了人情世故,他们又多了一条解决问题的方法。 公子白暗想,这回那个穷的叮当响的土地公公文老头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吧?为了稳妥起见,公子白和伤势最重一直都没露面的钱主任通了一个电话,把五里堡村的出现的新情况和主任做了汇报。 “还真有胆子大的,拿老百姓的命根子开玩笑!那个所谓的的协议,没准就是趁我们这两天没到村上去接着谈合作的时机突击签订的。这群开发商为了多挣点钱,根本不拿老百姓以后的生活当回事!这事就算是不收钱,单为了我们挨的这顿揍,我们所也得跟这些开发商叫叫板!这事接下了,一定接下来!小白,你先着手办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和全所全力支持你!”钱主任听到这事虽然在电话里,声音都是兴奋夹杂着愤怒,兴奋的是业务推广计划有了成效,愤怒的是在去过一大堆律师,把法律讲了三遍的前提下,真的有胆子大的敢出来接着坑人。 “对了,叫上你丁姐一块办,我想她肯定很高兴!”钱主任补充说。 就这样,当天上午,公子白和他的丁师姐接受了这五位所代表的五里堡村全体村民的委托,为五里堡村土地征用和房屋拆迁事项提供法律服务。公子白和村民代表约定了第二天到五里堡村实地勘察被强占的土地面积以及同村委会和开发商交涉的具体安排后,他也回到自己的家开始睡觉,因为他晚上有重要的安排。 “这么晚了,你还穿得这么整齐,到底有什么想法?”啸月从电视前面移开视线,对公子白在晚上十一点还穿戴整齐报以怀疑的目光。 “大侠啸月折戟阴阳路,律师公子白二探五里堡!”公子白像说书先生一样摇头晃脑地拽文。 “就说你要去五里堡踩盘子不就得了!说什么折戟、折戟的,好像我玩完了似的。不过你得小心点儿,别看阴阳路让你破了,那群鬼可不容易对付。摸准了他们的巢穴就回来,等我伤好了一起去砸他们的场子。还有,那个妖怪也很厉害,你和李宠两个加起来都对付不了,不可能次次都有救兵的,见到了就赶快跑。”在公路上的遇袭事件,公子白已经源源本本地讲给啸月听了,所以啸月对公子白再次查探五里堡充满担心。 “行了、行了,大侠都变成大妈了!”公子白开了妖力空间前往五里堡了。 公子白出现在五里堡村中间碾道儿的碾盘上,这个位置他在到了五里堡村就马上标定好了,所以来了个快车直达。农村不像城市那样夜夜笙歌、灯火通明,晚上十点钟以后,基本上所有的村民都闭了电视机上炕睡觉了,夜晚在这里比在城市中黑暗很多。 空中无星无月,四野虫鸣啾啾,公子白站在碾盘上观察了很久,连半个鬼影都没发现,却发现了村西的一户农家有灯光射出。这么晚还不睡觉有点反常,没发现鬼,看看人也算没白来,公子白打定了主意带着李宠掠了过去。 这是一户典型的农家院落,一米半高的砖墙、宽敞的院门,院子里一面是鸡舍和马棚,另一面是自种自吃的菜园,院子里散放着马车和农具,院子正中是三间砖瓦房,公子白发现的灯光就是从这家的东屋射出来的。鸡在鸡舍里睡觉,骡子在马棚里吃草,院子里没有看家的狗,公子白很轻松地翻墙而入,因为是夜入民宅,李宠觉得没有技术性,干脆进到法像里面休息去了。 公子白顺着山墙溜着窗根来到东屋的北窗后,微微探出头向屋里张望。这一望,把公子白给吓了一跳,真没想到这屋里的人还真不少。离他最近的就是背靠窗台坐在炕上的赵村长,瞧他这个坐姿和位置可以推断出这就是他家;炕沿边上坐着一男一女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屋地中间的椅子上坐着两个稍微年轻一点儿的男子;屋里所有的人都眉头紧锁,屋内烟气朦朦,满地都是烟头。 公子白惊鸿一瞥间认出了在屋里的除了赵村长外还有两天前见过的村里的会计和妇女主任。看情况,屋里面的五个人就是五里堡村村委会的组成人员;看架势,他们是在研究什么棘手的问题。为了防止被人无意中发现,公子白没有再伸出头张望,而是把注意力全放在耳朵上,仔细听屋里众人的谈话。 公子白听了村民代表的反映后,就断定开发商大肆强占土地肯定与村委会之间有某种默契。常言道,若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公子白暂时放弃对鬼怪的调查,全力对他明日的一个重要工作目标进行监听。 “说了半天,不还是一个办法都没有吗?”一个公子白不熟悉的声音说道。 “你嚷什么?你不是也没想出好主意?”这是妇女主任的声音。 “都别吵吵了。村上的帐是不会出问题的,我和小王两个人已经对过三遍了,该入帐的安置补偿费和地上物补偿都按数目进了帐,上面如果来人单从帐上是看不出问题的,村民叫唤着要求帐目公开,那咱们就给他们公开,反正那些帐都是没用的东西。”这是会计的声音。 “开发商单独给的十五万,大伙可都分到了。现在村民对卖出去的地有想法,据说还找了律师,没准以后还要惊动其他部门来审查咱们,不早作准备能行吗?”赵村长的声音一滞,重重地吐了口痰到地上后,又接着说:“真有那么一天,大伙可得把嘴管住了,因为村上的帐都作好了,不说大概能挺过去,如果说了,全都得去坐牢!大伙回去还得作村民的工作,无论想什么办法都得把这事给平息了!” “都怨这群律师,放着城里不呆,跑到这来搅和事。要是不让他们搞什么咨询,估计也出不了这个事!”一个年轻的声音抱怨。 “这事现在提根本没用了。当时只以为他们是来虚应事故的,谁知道他们是知道这有征地的事故意来的,更没想到村民能那么积极,还真的把律师当回事了!”赵村长这话有点儿自我解嘲的意味。 听到这里,公子白总算听明白了。村委会真像公子白想的那样收了开发商的黑钱,并且打算和开发商一起哄骗村民,使开发商达到低价用地、先占后批的目的,事后村民到城里请律师的事被村委会知道了,为了应付律师的干涉和以后可能出现的上级调查,五里堡村村委会的主要组成人员连夜在开碰头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当然是如何弄虚作假欺下瞒上,根据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商量对策和制订口径统一的说法,成立攻守同盟。 公子白思索之时,赵村长又说:“大伙也不用太着急。不就是律师吗?他们说是帮老百姓,其实也是为了钱。明天我再和沈老板联络一下,一方面托人走上面的关系,让上面不下来查;另一方面,就是想办法让律师们少管闲事,大不了给他们几万。” 公子白觉得再听下去也不会有营养,后撤了一步打算离开。正当公子白举步欲行之时,鸡舍里的鸡突然骚动起来,乱拍着翅膀发出惊恐的叫声,马棚里低头吃草的骡子也仰起头紧张地刨动着四蹄。 “有鬼。老大,注意看!”在鸡鸣骡跳的同时李宠从法像里现出身来,守在公子白身边凝神戒备。 第十章 第九节 坟场鬼话 动物有超人的灵觉,往往对灵体有特殊敏锐的感应。赵村长家里的鸡和骡子先后骚动,很像是发现了鬼类的活动,所以李宠现身出来戒备。公子白起先还不服李宠的说法,认为自己这半天都没发现半个鬼影,不相信这些带毛的畜生比自己还能耐,能在自己有所察觉之前感应到了鬼类。可事实证明赵村长家的鸡和骡子掌握了真理,公子白的念头还没动完,就发现一道鬼影从房屋东山墙的墙根底下蹿出,迅速地往村北的山林里掠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特意找都找不到的鬼影,却在赵村长家和公子白来了个擦肩而过。公子白那能放过这个机会,紧跟在这个难得一见的鬼魂后面往北山方向追下去。不到一里的村路很快消失在公子白脚下,鬼魂一晃上了北山,公子白招呼了李宠一声,李宠会意飞到高处为他指引鬼魂的去向。 在李宠的指示下,公子白在黑暗的树林中穿行无阻,紧紧跟在鬼魂之后。行进间公子白眼前突然豁然开朗,树林尽头是一片满是土丘的空地。鬼魂在空地消失不见,公子白追到近前才发现那些土丘就是一片井然有序的坟墓。 一下面对如此多的坟墓,公子白真怕从里面冲出一大群鬼魂上来给他一顿群殴,鬼魂可不像善良的民工那样好对付的。公子白预料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偌大的坟场,除了林木被风吹动发出的呜咽声外,静谧得让人发毛。 “老大,别担心,据我观察,这些坟堆里都没有鬼住,刚才的咱们跟的那个鬼魂跑到第七排右边数第四个坟堆里。你把他搞定就没有问题了。”李宠作为灵鬼,对鬼那一套的了解程度绝对是专家级,一般的鬼魂在他眼前绝对无所遁形。 公子白按照李宠的话来到他指出的那个坟墓前,坟前赫然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用大字刻着“赵公正宏之墓”,小字的落款则写者“孙赵大成敬立”,这不是赵村长他爷爷的坟墓吗? “请问,赵老先生在家吗?”公子白用手拍着坟前的墓碑问道。他心里却打着如果里面的鬼不出来,就来一个挖坟掘墓。 公子白喊声过后,一点磷火出现在赵正宏的坟头上,随后磷火一涨,一位白须秃顶的满面青气皱纹如刻的老者出现在公子白面前。“这位大师,从村中一直跟我到此,不知何故?在下不过是一个探家的鬼魂,并未触犯阴阳两界的律令,大师何必苦苦相逼,硬要老朽现身呢?”大概是在自己家门前说话,这个老鬼的口气比较强硬。 “大师两个字我是不敢当的。在下不过是一个受人所托,为维护本村村民的利益而奔走的一个律师而已,在以前叫讼师,不雅的称呼就是——讼棍!因朋友和自己在此地附近遭到妖、鬼的袭击,今晚特到此地查看。另外,可能还要和您的孙子现在的村长有点公事上的纠葛。刚才突然见赵老从赵村长家匆匆离开,不免好奇紧跟过来,见赵老入屋后才出言打扰,苦苦相逼我可不敢。”公子白谦逊地表明了来意,毕竟这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 一般的鬼魂是要在冥界生活的,他们若有特殊事由需要到人界,必须经过冥界的批准。而埋葬他们尸骨的坟墓就是他们在人界专属的公寓。鬼魂对坟墓而言,就如同拿着家门钥匙的主人,每一个坟墓就是一个鬼魂的私人住宅,其他鬼魂是无法进入的。看老者可以躲进赵村长爷爷的坟里,公子白可以断定他必定是赵村长的爷爷,而这个巨大的坟场,更可能是五里堡村历代村民的安息之所。 听了公子白的解释,老者的面容稍微缓和了一下,又开口说道:“老汉赵正宏,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我叫公子白,是城里的律师。直呼我的名字或者叫公子律师都成,大师的称呼我可不习惯。”公子白回答。 “听公子律师提及本村附近有妖、鬼出没?”赵老汉问。 “没错。而且是很多的鬼,很强大的妖。赵老如果知道是何方神圣不妨告诉小子我。我们正为这事发愁,两次被袭都是莫名其妙,我来的目的就是找到他们,和他们把问题讲在当面,免得以后继续冲突,最后出来个你死我活的结局。”公子白随后对前两次的公路袭击事件和村民向其求助的始末向赵老汉作了简要的介绍。 听了公子白的介绍,赵老汉也大惑不解地皱起眉头。“这村里在我活着的时候就一次鬼也没闹过,我死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坟地是村里唯一可能有鬼的地方,可现在除我之外也没有别的鬼了。我不是请了假回来处理家事,就和其他的鬼魂一样终年在冥界居住根本不回这里。” 听了赵老汉的回答,公子白脑子里的问号立刻多了一倍。感情,这个村平时是个无鬼区,连本村土生土长的鬼都不知道还有其他的鬼和妖存在,事情变得复杂了不少。 “既然赵老对附近是否存在妖和鬼知之甚少,那对本村的历史风物是否了解呢?”公子白见赵老汉对附近的鬼类没有知觉,只好改问本村的历史风物,面前的这位老鬼本身就是五里堡的历史,没有比历史更了解历史的了,要想知道五里堡的一些秘史不问他还能问谁。 “不知公子律师要问什么人,什么事呢?”赵老汉不知公子白是何用意,但确定了公子白对他没有敌意而且还在明里暗里帮助村民后作出了回应。作为本村的长者,听到本村附近有群鬼凶妖出没,出于对后代子孙的关爱赵老汉也无法让自己置身事外。 荒山野岭、月黑风高,跟一个老鬼在坟场谈事情,实在比不上在有空调的办公室喝茶那样惬意。公子白犯了懒病,跟赵老汉告了罪,坐到旁边的坟堆上点了根烟接着继续他的谈话。此是若有人从远处观望,便可见两个坟堆上有一大一小两团忽明忽暗的鬼火,李宠更是对这种符合鬼类审美价值的景色大为赞赏,停在稍远一点儿的地方一边警戒一边观赏。 调整好了坐姿,公子白说道:“我想知道关于村中间的碾盘和村子东北山脚下的那堆乱石有没有什么典故?” “你说的那两个地方倒真有些典故,可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正知道原委的人早都轮回了几遍,一些事情也就此湮没。我所知的也是听前辈口口相传下来的点滴,你若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但事情的真伪实在难以确定。”赵老汉显然知道一些关于碾盘和乱石堆的传说。 公子白担心赵老汉又说不知道,听了他的回答后心情放松了许多,不禁长出了一口气,释放了一下压力。“赵老,您只管将知道的事情说给我听。至于是否确有其事,我会想办法查证。对那两个神秘的地方没有点线索和提示,我还真不敢随意去动呢。如果是个大大的马蜂窝,捅破了挨蛰的可不只我一个呀!” 在公子白的催促下,赵老汉讲述了从他爷爷的爷爷那里传下来的五里堡秘史。 相传在五里堡建村的时候,有一个云游的和尚经过该村。那和尚有些神通,看了村落的地势布局后,指出该村虽然水土肥美,但地下有一处三煞凶穴,穴内的煞气将在百年内喷出,届时将给村内百姓带来灭顶之灾。村长闻之大惊,慌忙恳请大师破解。在全村父老的恳求下,那和尚本着慈悲为怀的精神,带领全村百姓在地穴之上置放了重逾万钧的一副石碾,并在石碾上施以佛家的制煞符咒,如此将煞气镇于石碾之下,造福乡里。和尚布置完制煞的石碾后离村继续云游不知所踪,村内百姓从此安居乐业。石碾不但成了制煞的工具,也成了村民碾米磨面的生产工具。 若干年后,五里堡村人丁兴旺,村落屋宇不断扩大。时逢战乱连年,盗贼风起,村民为保家园,在村边要道之侧建起防御石堡抵御外敌。五里堡村富庶殷实,远近闻名,树大招风,盛名之下不断有流寇马贼、散兵游勇到此劫掠。当时的村长孙守业是个志勇双全的人才,为难之时尽现男儿保家守土之英雄本色,带领村内的近千壮丁以石堡为凭多次力抗强敌。然而,英雄难百胜,宝刀终须折,在一次对抗五千马贼的战斗中,战局突然失控,妇孺村民侥幸逃脱,村长和近千壮丁自毁城堡与敌同归于尽。现在的五里堡村东北山脚下的乱石堆就是当年石堡的遗址。大战过后,幸存的村民返回家园后,不愿在有过惨烈战事的石堡周围居住,遂选在仅剩碾盘的石碾周围重建家园。碾盘上巨大的石碾为何失踪这个迷题,在村民求证和猜测了几十年后随着时代的更迭渐渐平息,唯一剩下的就是有限的、零散的传说。 赵老汉讲的山村传说,对土地公文老先前提供给公子白的资料进行了补充。最有价值的就是让公子白知道了五里堡村村中央的那具石碾除了起生产和社会功能外,具有更重要更隐蔽的制煞功能,它的存在与否决定着五里堡村村民的安危,三煞之气如果破土而出,势必熏染村民,被煞气熏染的村民不会有明显的改变,但在煞气的潜移默化下他们的孙子辈将成为凶杀暴戾之徒,那样的话,这个村在未来五十年内就会变成恐怖分子的量产基地,完全有望问鼎中国犯罪第一村的“宝座”。如果三煞之气更强的话,破土后三日即可引发天灾降世,那时不用等上五十年,整个村子半天之内就会被所谓的自然灾害给夷为白地。 那堆不起眼的乱石原来是古石堡的遗址,这也让公子白吃惊不小。听土地公文老说,当时村长和壮丁都发下了誓死保卫村庄的毒誓,而这些壮丁又是和石堡一起覆亡的。因为誓言和横死的关系,壮丁们的鬼魂有可能会被束缚在石堡的遗址中。如果是那样,村子附近出现那么多强大得可以伤害啸月的鬼魂就可以理解了,因为石堡覆亡到现在已经五百年有余了。 转念一想,公子白又发现了不好解释的地方,最近两次闹事的鬼魂虽说在村子附近活动,但活动范围几乎有十里方圆远远超出了五里堡村的范围,如果是壮丁的鬼魂,他们理应成为地缚灵,被誓言和石堡所束缚,活动范围应该在石堡之内,范围再大也超不出村子的边界,从这点说,闹事的又不像是壮丁们的鬼魂了。 碾盘底下是被镇压的三煞地穴。乱石堆是石堡遗址,下面可能存在着数量近千而且有五百年鬼龄凶魂厉鬼。公子白思前想后,哪个地方都是他说的大大的马蜂窝,别说是他,即使是师兄清灵子来了也不敢去捅。看来今天只能打道回府,明天把村委会和开发商摆平后再抽时间找帮手来为啸月出气,公子白打定了主意招了李宠过来,站起身准备回家睡觉。 别看李宠的样子幼稚,但鬼龄可比赵老汉长多了,见到偌大个坟地只有赵老汉一个鬼,李宠真为他感到寂寞,于是就多嘴问了一句:“赵老头儿,这里就你一个,多冷清啊!放着冥界的美好生活不过,你跑回来干什么?” 赵老汉看人看不准,看鬼可是有经验,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儿童竟是在冥界难得一见不受冥界约束的灵鬼,赶紧回话道:“前辈,我们五里堡的先人在冥界感应到了各自后人的祈祷,都得知五里堡要被建设为城市,而我们的后人将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为此大家都很担忧。最近又感应到村民关于村长擅自低价出卖土地的祷告,收到这个信息,大家更是着急,为了各自的子孙后代,大家都纷纷向冥界提出回村探亲的申请。冥界怕我们一起出来,会联合起来给人界制造麻烦,就让我一个人回来,想办法规劝我的孙子,让他不再继续干有损村民后代的事情,并对以前的过错进行补救。” “冥界当然是怕你们那些鬼一起回来群殴政府官员和开发商。”李宠露出一副对冥界事务了然于胸的笑脸,接着又问:“那你都对你的孙子做哪些思想政治工作呀?” “今夜我才获准回村,回村后我一直在大成的家里藏着,想趁他晚上睡觉的时候给他托个梦,规劝规劝他。可他从掌灯的时候就叫来了村里的其他几个管事的,净研究些如何借征地的机会贪钱和应付上级检查的事,直到半夜还没睡。接着我就发现公子律师进了院子,在后窗偷听他们的谈话。我想近前仔细察看,刚一有动作,就被您发现了。我怕你们对我不利就赶紧躲回坟里面来,结果是一场误会。你们走了,我还得回去给那个不成器的孙子托梦呢。”赵老汉很老实地回答道。 “鬼给人托梦!小李,你曾经不是也借梦境来提示我如何救你吗?那梦境真是逼真啊!我一直想了解一下鬼是怎么给人托梦的。”公子白表面是是跟李宠说话,实际上是说给赵老汉听的,那意思就是说我想看一下现场直播,你愿不愿意当义务演员哪? “我可没兴趣给你表演。你要是想看,就问问赵老同不同意吗?”李宠很配合地回答公子白。 “给活人托梦,我的力量勉强可以办到,如果两位能帮忙的话,老汉实在感激。”人老奸,马老滑,就是赵老汉活着的时候再老实木讷,凭他多年的作人经验和作鬼体会,也能猜测出公子白他们两个的想法,听出他们话里的意思,这样一回答就表示出了同意公子白现场观摩的意思。 反正自己一个也挺孤单,他们又说附近有凶妖厉鬼,带上他们行事的时候就多了一份保险,赵老汉听了公子白关于妖和鬼闹事的介绍后,认为那些妖、鬼真要是下手对付他的话,凭他单个的实力是绝对应付不了的,所以做了托梦后速离是非之地的打算。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实证明,他带上公子白同去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公子白、李宠和赵老汉,一人两鬼从五里堡村的公共墓地出来时,刚好是夜半12点,这回再看五里堡全村上下真的是半点灯火也没有了。地形不是很熟的公子白跟在赵老汉的后面,几个起落来到了赵村长家。这次赵老汉在李宠的帮助下收敛的鬼气,院子里的鸡和骡子都没有感应,他们悄无声息地来到东屋的北窗下,赵村长就躺在靠窗的炕上。因为村委会的几个人为了征地的事开会商量对策一直到半夜才各自散去的原因,东屋只有赵村长一个人睡,他的老婆带着小孙子早就在西屋睡着了。 第十章 第十节 身陷鬼蜮 此时的赵村长刚刚躺下,见他在被窝里不停地翻身,就能断定他仍然是心事重重难以入睡。等了一会儿后,仍不见赵村长有入睡的意思,公子白暗想,不睡觉就不可能做梦,万一他一夜不睡,岂不是要在他家的窗根底下傻等一夜,那对自己来说才是真正的恶梦。想到自己会在别人家的窗台底下度过一个夜晚,公子白有点沉不住气,用眼神示意赵老汉和李宠,这可如何是好。 李宠给了公子白一个稍安毋躁的眼神,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借着赵村长正在双眼直视天棚,望天发呆的时机,赵老汉一晃身穿墙而过来到室内,停在平躺着的赵村长头顶对着方向的屋地上。紧接着,赵老汉一抬手,一道略带粉红的微弱鬼气罩向赵村长的全身。赵村长全身被鬼气笼罩后,没有阴气及体的寒战和寒毛倒竖的恐惧,反而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一股无法抵挡的倦意如同呼吸般自然地遍布全身,禁不住张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一歪头无比迅速地进入了梦乡。 见赵老汉的催眠大法得手,李宠也飞身来到屋内,在屋内转了几圈后停在赵村长突起的肚子上,对因无法穿墙而过,只得坐在北窗台上隔着玻璃看热闹的公子白装出一副学究的模样,拿腔捏调地说:“梦,在科学的范畴有好多种解释,这些解释虽有差异,但基本上的都把梦的产生界定为人在睡眠时部分脑细胞仍处于活动状态,同时承认梦境中所见的事物来源于对外界事物的折射和变形。其实这种论调是基本正确的,只是有些时候人的梦境会被其他灵体利用,或者意外地接收其他信息,于是就出现了鬼神托梦和预兆梦的例外情况。下面请赵老现场演示一下鬼神托梦。”李宠在赵村长的鼾声中给公子白上完了常识课后,闪到一边,好让公子白可以看到赵老汉托梦的全过程。 公子白没时间跟李宠斗嘴,他在意的只是能够目睹鬼给人托梦的全过程。赵老汉在李宠闪开后,从头上射出一道暗青色浓重的鬼气罩在赵村长的头上。鬼气一接触赵村长的头,赵村长熟睡的安详的面孔立刻产生了变化,脸部的肌肉和眼皮不自主地抽动起来,经过片刻后赵村长的脸上恢复了平静,而那条连接赵老汉和赵村长的鬼气更加的cuda和明亮。 “现在赵村长的梦境已经完全被他爷爷给控制了,因为梦境是存在于他的意识之中的,无法向我们展示,但是他们之间的对话可以让我们听到。”李宠的表现不输于足球比赛的解说员。 公子白本以为可以看到梦境的现场直播,可惜因为信号传输的问题,他只能将看电视剧的标准降低到听收音机里面的广播剧的水平了。 “大成,不认识爷爷了吗?这么多年了,你忘了我长什么样也不奇怪,谁让我在你十五岁的时候就死了呢!”赵老汉和赵村长阴阳相隔,如果不是通过梦境,他们是永远对不上话的,所以赵老汉有些伤感。 “爷爷!真的是你?我是在做梦吧?”赵村长在梦里还有自知之明,确实很难得。 “孙子,你说的没错,这是你的梦,但这个梦不是你胡思乱想出来的,是真实的。是我特意托梦给你,你才梦到我的。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的心已经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思念过我。我生前那么疼你,你就这样对我,连我临终留给你的最后一句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赵老汉本来是想给赵村长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赵村长的梦里,可是通过精神的连接发现了他这个孙子对他这个爷爷根本没有思念之情,不禁有些恼火。 “爷爷,你为什么要托梦给我。我每年都给你烧不少纸钱去的,你要是不够我明天再烧给你。”赵村长认为赵老汉是管他要钱花来了。 “你这个傻孩子,爷爷要的不是你的纸钱,托梦是来提醒你的。我临终时就留给你一句话,作人要厚道。你当时是含着眼泪答应的,可现在怎么样?你刚刚还和一帮狐朋狗党商量如何坑害一起地里刨食的乡里乡亲,算计着如何贪他们的救命钱。现在全村的父老都在背后骂你,连村里的前辈在地府都不得安宁。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即使国家的法律不制裁你,死后也会受地府的审判,谋私而害公是要下地狱的!”赵老汉吹胡子瞪眼地冲他的孙子发威。 “爷爷,你说的话我没忘。我成年后到城里闯荡过一段时间,按照你的话厚道作人,结果怎么样呢?我对别人厚道,别人对我奸诈,最后我是带着一肚子的委屈两手空空地回村的。回到村里我还是厚道作人,结果呢?结果还是一样,除了几句好话外,地里不会多长出粮食和蔬菜,也不会比别人多赚一分钱。于是,我就不厚道了,我不厚道了反而盖起了房子,娶上了媳妇,还当上了村长。你说厚道有什么用?如今这一切向‘钱’看的社会,我不想法多弄些钱怎么能活得好,怎么为老赵家的后代造福?”赵村长振振有辞地来了一个厚道论。公子白还真没想到,他一个小村子的村长居然能说得出如此条理清晰头头是道的话,难道说做梦的时候人可以超常发挥? “大成,你个小兔崽子!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古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轮回,时辰到时自有分晓。你现在何只是不厚道,你简直是贪欲横流不知廉耻!你因自己受挫就怨天尤人,将诚信厚道之处世根本与金钱私利之为人私欲相提并论,须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方不违诚信厚道之准则,你却弃根本而逐末节。如今人怨已起即为警示,若是行大恶而惹天怒,你就万劫不复了!时至今日,你每思想起所作所为,难道不都是惶恐不安?就如征地一事,你若厚道处之为村民着想,又怎能如此处心积虑夜不能寐?你就不怕国法威严、果报不爽?你这等儿孙,不是在为赵氏积福,而是在为后代造孽!”赵老汉一下将厚道的问题上升到哲学和因果报应的高度,而且出言用辞极其讲究,让公子白很是惊异。 其实,公子白犯了主观主义错误,没有经过调查研究,就自认为赵老汉是个农民,实际上赵村长的爷爷赵老汉是地主家庭出身,正经的上过私塾,拜过孔夫子,言辞激烈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把本不想拽的成语和大道理全用上了。 尽管赵村长也就是初中的文化水平,但对他爷爷的话,特别是最后的三句问话,还是能够理解其含义的。想想这些年来做过的事,真的常常在午夜梦回时良心不安,而如今在征地这关系着全村人后半生生计问题上弄出来的窟窿确实让他有种难以言喻四面楚歌的危机感。 “爷爷,我也不想让全村的父老吃太多的亏,他们给的钱也够乡亲们生活一阵的,而且他们占的只是一小部分地,村里的大部分土地还是要按正常标准出让的。再说,我连他们的钱都收了,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够我们家赚上十年的。”赵村长不在坚持认为他的做法是对的,思想上有些动摇。 公子白和李宠听到这里,都知道在赵老汉的直指人心,针对他心中隐蔽的弱点的说教下赵村长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只要在加一把劲,赵村长很可能在天亮后就在赵老汉留给他的强烈心理暗示下去找上级领导交代问题。可是事情不像他们想的那么顺利,在这紧要关头,公子白一直在寻找的妖气又出现了。 毫无征兆之下,妖气幕天席地而来,瞬间便将整个村庄笼罩起来。紧随妖气之后的竟是由远及近、势如奔马的森森鬼气,呜呜咽咽的鬼哭魂泣之音在村庄四周响成一片。一时间,公子白从窗台上惊起凝神戒备,而李宠飞身直透房顶而出到高处查看形势。正在全神贯注托梦给赵村长的赵老汉也受妖气所扰,连接在他和赵村长之间的光带忽明忽暗,似要断去,而赵村长也受此影响,额头虚汗层层,不安地翻动身体似要醒转。赵老汉一见法术受到干扰,为防控制不住法术给赵村长的脑细胞造成破坏,赶紧稳定心神徐徐收回法术。 赵老汉的法术收回一半,公子白刚刚抽出长刀,李宠穿过房顶来到空中还没往四下张望的时候,一股无形无影的妖力如同一柄巨锤狠狠砸在专心收回法术,无暇他顾的赵老汉身上。“啊——”赵老汉一声惨呼被巨力击得从屋地中央直飞往窗外。施加在赵村长身上的法术突然中断,他也啊的一声从睡眠直接晋级为昏迷。 公子白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弥漫四野冲天的妖鬼二气上,有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忽略了赵老汉的安危。等他听到惨呼时,赵老汉正好从窗户里面横飞出来。出于本能反应,公子白伸手想接住飞过来的赵老汉,情急之下忘了赵老汉是鬼,没有在手上施法,眼见赵老汉穿过了他的身体飞往院外,才如梦初醒般随后追了出去。 不知是袭击他的妖力太强,还是他的鬼体太轻,赵老汉的身体打着旋子飞得奇快无比,公子白追过院墙后又赶了三十多米,才用施过法术的手把他的身体给拉住。拉住赵老汉的鬼体后,公子白百多斤的健壮身体竟被拖着向前冲出四五米远才抵消了妖力的余势。如此巨大的妖力,如果公子白拉不住赵老汉,赵老汉几乎无重量的形体肯定被这股巨力打成绕着地球不停旋转的卫星了。 “你没事吧?”公子白看着赵老汉闪烁不定的鬼体,不安地问。 “幸亏你及时拉住我,差一点儿就散形了。”赵老汉说的不假,刚才的一击已经将他的魂魄震得分崩离析,如果任他旋转着飞下去,没有停下来喘息的时间,他根本没办法重新凝聚形体。 “老大,赶快撤吧!整个村子妖气冲天,鬼气遍地,四下全是凶魂厉鬼,看架势我们被包围了!如果硬碰硬,我们肯定罩不住!”公子白对赵老汉的担心还没放下,李宠就在头顶上大声示警了。 “真那么严重?”李宠主动要求撤退,还是头一次,公子白有点儿不相信,一跺脚跳上一家村民的屋顶往四下望去。 这一看,公子白也认为赶紧跑路才是上策。在无形的妖气笼罩之下,全村又被一层如烟似雾淡青色的鬼气覆盖。在鬼气之中,成百上千的鬼魂,从村子的边缘一寸寸地向内逐渐收缩,显然是一种地毯式收缩和铁桶式包围想结合的合围战术。更令公子白心惊肉跳的是,围住整个村子的鬼魂,不是那种有透明或者半透明形体的寻常鬼魂,而是个个形体充实宛如真人,在偶然透出云层的微弱星光下,竟在地上投射出淡淡的影子。鬼龄越长,实力越强,鬼的形体就越充实,如此“实在”的鬼魂,最起码也得有五百年的鬼龄。这样的鬼如果是一个,公子白在李宠的帮助下可以轻松搞定;如果有两个,公子白和李宠必须依赖合体之术才有胜算;如果有三个,公子白和李宠就得跑路。现在这样的鬼有近千个,而且个个都是盔明甲亮、剑拔弩张,如此战力,恐怕在冥界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军团才能与之相比。 妖气现,群鬼出,赵老汉遇袭,众鬼似有所图步步为营的进逼,公子白瞬间分析了这些情况,反复推断了几次,得到的都是同一个令人沮丧的推论——眼前这个阵仗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冲着他公子白来的。掂量了一下眼前的局势,如果推论正确,他公子白就是金身罗汉也得折腾半宿才能摆平这些鬼哥哥,更何况他只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小人物,如果动手的话被摆平的肯定是他,而且整个过程用不上十分钟。 好汉不吃眼前亏,公子白看清状况后采纳了李宠的建议,作出赶紧撤退的决定。大丈夫作事讲的就是干脆,说跑就跑!公子白冲着空中一招手示意李宠回到他身边,随后开了妖力空间,不由分说先把受了伤的赵老汉推了进去,然后维持着空间入口不关,站在房顶上等着李宠回来。 公子白的本意是留下断后,等李宠也进了妖力空间后他再进去,然后关了空间的入口,完成胜利大逃亡的壮举。妖力空间历来是公子白居家旅行和防身保命的首选,今次他打的也是借妖力空间脱困的如意算盘,可他却忽略了赵老汉是如何在漫天妖气的情况下被击伤的,忽略了一直隐藏在妖气之后的强大对手。 李宠见公子白在妖力空间的入口外面等着他,赶紧加快了速度飞了过去。时间对于灵体来说很微妙,有时一百年就像一秒钟一样,没干什么转眼就过去了;有时一秒钟却像一百年一样,足够发生很多事。就在公子白为了等李宠,在屋顶多停留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发生了一件让公子白喷血,而且是七窍喷血的事。 如同赵老汉遇袭一样,毫无征兆之下,一道无形妖力凭空而至。公子白半点反应都没有,非常实惠地挨了一下,他只觉得胸口一窒,一股妖力破体而入摧心裂肺,耳内同时响起胸骨和肋骨碎裂的声音。被击飞的公子白强忍着剧痛,运起法力化解着入侵体内的妖力,随着一声闷哼鲜血从公子白的七窍飞溅而出,体内的妖力也随着喷出的鲜血被化解了大半,公子白总算免去了心胆俱裂的灭顶之灾。而被公子白开启的妖力空间,缺少了公子白的法力支持,立刻关闭。 扑通一声,公子白的身体在五丈的空间内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落地后摔出了十分不雅的四脚朝天状。公子白再次闷哼,落地时的冲击造成他伤处疼痛加剧,险些让他昏死过去。如此声响立刻引起了一阵狗吠和鬼嚎,狗和鬼都发现了他的所在。狗是被拴起来的,只能叫不会动,而鬼却是放出来的,既能嚎又能动。听到声响后,立刻有二三百个鬼往公子白摔落的地方围过来。 “老大,赶快起来!快跑啊!”眼见跑在前面的鬼已经看到了公子白,并且各施刀枪准备对公子白下手,李宠顾不得隐藏身形对公子白大声喊叫,同时在高处对着公子白的四周一口气放了二十多个阴雷。 跑在前面的几十个厉鬼见公子白躺在地上呻吟,不由分说齐出刀枪准备把公子白就地正法。厉鬼们的刀枪刚举起来,突然感觉头上有异,刚刚抬头上望,李宠扔下来的阴雷就在他们头上炸开了。闷响过后,这些个腿快的厉鬼几乎是同时坐了飞机,怪叫着飞了出去。李宠的阴雷对这些陈年老鬼虽然不是致命,却足以致残。那些措不及放被炸飞的厉鬼,立刻变成了缺胳膊少腿、五官不全的残疾鬼。 阴雷的闷响把公子白从疼痛带来的眩晕中拉回现实。如今身体受伤,开启妖力空间的法力不够,地底下又有三煞地xue的煞气不敢轻入,如果想逃跑只有飞天这一个路径了。于是,在阴雷激起的尘土和被炸飞厉鬼没有落地的瞬间,后面的赶至的厉鬼眼前闪过一道银光,银光过后,一位浑身银光背生银翼的鸟人摇摇晃晃地飞向天空。不少厉鬼都疑惑地认为,此次行动是狩猎天使的秘密行动。 公子白有了上次遇袭的经验,未雨绸缪在没来之前作了充分的准备,连最容易损害他名牌衣裤“鲲鹏”都作为内衣穿在里面了。在妖力空间和土遁都不可行的时候,公子白选择了飞天这一逃跑途径。因为伤及胸骨肋骨和心肺内脏,公子白无法将本身法力加持在鲲鹏上面,只勉强开动了它的飞行功能,让鲲鹏带着受伤的身体望高空而去。 厉鬼们见到鲲鹏化出的翅膀带着公子白升空,也不甘示弱地腾身而起,追在公子白的身后。更有厉鬼张开鬼弓,搭上灵箭,把公子白当成秋天的大雁来射杀。李宠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猛劲地放着阴风、鬼火,把射向公子白的箭矢都阻挡下来。趁着这个机会,公子白将体内的法力运转至极,拼命催动着肉体再生的速度,好歹把右胸的骨骼和肌肉恢复了功能,右手握了长刀,抵挡追上来的厉鬼凶魂。 “你们何方厉鬼,因何对我再下毒手?”公子白凭着气息的特质,判断出这批厉鬼就是那天晚上在阴阳路上欲袭击车队的那群鬼魂。“你们若想轮回,我可以替你们走一走牛头马面的后门,杀我有什么用啊?” 近千厉鬼都腾身而起,由下至上地追捕公子白,却没有一个回答他的问题。公子白见问不出头绪,就死了那份心思,挥起长刀硬挡硬劈,长刀与厉鬼手中的兵器相撞,不断冒出点点火花和深蓝色的电光。远远望去,公子白还真有点除魔天使的架势和胜利女神的风采。 没神气了两分钟,有伤在身的公子白就支撑不住了,无奈下借着兵器碰撞的反震之力,扇动身后的双翅,急速地飞往高空。在升空的途中,公子白和李宠都感到,越往高处,笼罩在周围的妖气和鬼气越稀薄,越往高处,追在他们身后的厉鬼越少。随着高度的增加,鬼魂的数量在逐渐减少,大部分厉鬼都在上升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极不情愿地落回地面,难道地球吸引力对鬼还起作用?公子白疑惑不解,跟着又发现跟上来的厉鬼在妖气鬼气稀薄的高处,表现出来的实力大不如在低处,更不及在地面上。 第十章 第十一节 妖身初现 看来这漫天的妖气,就是群鬼活动的势力范围,如果出了这个范围,他们可能就束手无策了。想到这里,公子白手上加力,冲着飞上来的一个个厉鬼没头没脑地劈砍下去,心想只要撑得住没准真能逃出升天。若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公子白仿佛是将尾随飞至的群鬼作了垫脚石,下方拼命追上来的厉鬼一个个的坠落,他则踩着这恐怖的鬼梯一步步一级级地步向黑暗的夜空。升到了二百米的高度,妖气和鬼气淡得风吹即散,能飞上来跟他过招的厉鬼也寥寥无几。 一个厉鬼举着大刀狂呼着冲上来,其形体、气势绝对的威猛,可动作却慢得如同乌龟,跟在地面上表现出的迅捷相比简直判若两“鬼”。公子白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因为失去了妖力的支持才变成这样的,也没心思来研究,他和没作出应敌动作,李宠已经在那厉鬼的后面给了一脚,把厉鬼直接踢到他的长刀上去了。这个倒霉的厉鬼,就这样一不小心被公子白给宰掉了。 要知道这个厉鬼再怎么说也是活了五百年左右的灵体,翠玉长刀很久没如此饱食畅饮过了,当下将这个倒霉鬼体内所有的灵力吸得一干二净。厉鬼散形,刀光雪亮如月色当空,在长刀的副作用下更有一部分灵力进了公子白的体内,借着这股灵力,公子白总算将刚才受伤产生的疼痛给压制住了。 “老大,这里的妖气很淡,那几个厉鬼也跟不上来了,估计这些鬼必须在妖气的范围内活动。再加把劲,出了妖气的势力范围,就可以重见天日了!”李宠跟公子白英雄所见略同,趁着不需要应付厉鬼猛攻,只需要抵挡底下射上来的箭矢的空挡提醒公子白。 “早看出来了。要不是等你这个蜗牛,我可挨不上这一下子!这回陪大了,真是皮开肉绽、骨断筋折。而且,现在不是工作时间,这时候受的伤也不能按工伤处理,不能报销医药费。”公子白抱怨着,“若不是我事先把鲲鹏穿上,还真的玩完了。刚才真是入地无门,幸好上天还是有路的。”公子白皱着眉头用手把错了位的骨头掰正了重新接上,如果不处置一下,任肉体自动愈合,没准会因为骨头错位弄成畸形人,到时候还得打断了重接。 公子白一边接自己的骨头,一边摇晃着继续往更高的上空飞去,渐渐脱离了厉鬼的纠缠和灵箭的攻击。 “妖气没了呀!老大,看来我们是到安全区了,赶紧回家吧!咱们俩对下面那么多的厉鬼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这事应该报给冥界,让他们来处理,因为是厉鬼闹事,没准他们能给你报销医药费!”李宠对刚才的惊险一幕心有余悸,而且对因为自己的慢动作差点让公子白掉命有点内疚。 “是呀!这次差点儿连自己都报销了,冥界的帐先不急算,回去一定要跟啸月要精神损失!咱们可是为着他才一再来这个破地方找打的。”公子白接好了最后一块骨头,习惯性地摸口袋掏烟抽,可他的衣服都报废了,只有一件鲲鹏穿在身上,身上是哪还有香烟。 想了想妖力空间里也没了存货,无奈下摸了摸嘴角气愤地说:“还有服装损失费、香烟损失费,全都要跟他要!哪包烟我可才抽了两根,还有我的ZIP打火机呀!”想到这些经济损失,公子白心灵的痛苦立刻战胜了肉体的创伤。人说打仗需要钱一点儿都不假,而且损失最大的还是跟打仗无关的民用品。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公子白暂时脱离了险境,发了几句神经后,拍了拍翅膀就要走人。就在他发神经的时候,村子东北的乱石堆里闪出一道身影,一瞬既逝地没入黑暗的夜空。黑影蓄意隐藏着凛冽的妖气,悄悄地接近着在高空中扮演银翼天使和圣婴的公子白与李宠。 公子白和李宠辨明了方向,朝着都市彻夜不熄的灯火而去,丝毫没有察觉里许外高速来袭的敌人。与夜空溶为一体的黑影,掩至距公子白和李宠不足百米时,突然发难。公子白和李宠只觉身后妖气暴涨,其气势比弥漫在五里堡全村的妖气要盛出百倍。这二位猛然转头观望,差点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摔落地面。只见空中赫然飞着一座小山似的巨石,巨石上向外突起的石棱宛如刺猬身上的根根尖刺,更夸张的是正块巨石上妖气缭绕、电火交织,难不成遇到了传说中的飞来峰! 在某种力量的驱动下,巨石在空中不断地增加着速度,石棱与空气的摩擦产生了刺耳惊魂的尖啸声,如此声威当可比彗星撞地球之气势。就算巨石敢自比彗星,公子白和李宠两个加一起也不敢自比地球,论实力用保龄球和球道上的球瓶来比喻巨石和他俩的关系倒十分确切。巨石还没及体,扑面而至的劲风就让他们两个身如刀割,更可怕的是随劲风而至的妖气竟将他们俩牢牢锁住,他们俩的处境就如同保龄球球道一端摆好的球瓶,站在空中给巨石当靶子,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奇迹出现——巨石打偏。不过按照巨石的体积计算,只要巨石不是立刻后退或者被地球吸到下面去,打得再偏也是一个全中的满分。 百米距离内巨石将速度逐渐增至极限,务求一击毙敌,眨眼间巨石已迫近至离公子白和李宠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公子白和李宠各自挣扎了几次都没能挣脱妖气的锁定,而上次在同种情况下及时解救他们的神秘妖气也没有及时出现。想到在劫难逃四个字,公子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因为劲风的压迫,公子白刚刚接好的骨骼重新碎裂,难当的剧痛和即将面临灭顶之灾的焦急让他惊慌无智,冷汗一出头脑却清醒了不少,一个主意竟然随着冷汗从他的脑袋里流淌出来。 “小李,对射!”公子白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四个字,一股鲜血也跟着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蹿了出来。 李宠一下没明白公子白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看见公子白手中凝而不放的元阳真火,心中立刻了然,随即手中燃起了九幽地火。 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后,公子白和李宠同时向对方射出了高度压缩凝聚的火团。元阳真火是修行真自身锤炼的至阳火焰,而九幽地火则是出自地狱深处的高热内敛的至阴烈火,它们在被法术强行压缩后就如同一团随时可能爆发的高爆炸药,如果在让它们阴阳相撞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公子白和李宠发出的两团火焰在他俩间极小的空间内相遇,随后互相激发,阴阳互补后,威势立刻倍增。一道刺目的红光闪现,接着以公子白和李宠为中心爆出如水波涟漪层层叠叠急速扩散的紫红色的火焰。 阳火阴焰的对撞,引发了剧烈的爆炸,借着爆炸产生的推动力和破坏力,公子白和李宠摆脱了妖力的锁定,在巨石及体的瞬间险险避过。饶是如此,他俩也让自己搞出来的爆炸伤得不轻。公子白有鲲鹏护体,披没开肉没绽,不过骨头又多碎了几根。李宠是灵鬼之身,对法术的抵抗力稍逊一筹,即便在放出火焰后就赶紧施展了防御的法术,还是被爆炸震散了防护结界,让火焰伤及了鬼体,在空中怪叫着连翻了几十个跟头,扑灭了身上的火焰后,努力维持着形体不散,往公子白方向急奔。 这次李宠比对抗魔帅卡德时伤的还重,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不是公子白想出这以剧爆破除妖力锁定的法子,他俩就全玩完了。 “尔心通吾意,吾体固汝魂!”公子白见李宠形疏神散地奔来,知道形式危急,顾不得为自己疗伤,硬是从身上撕下一块鲜血淋漓的肉来,施展起茅山养鬼术所载的养鬼师轻易不用大伤元气的“以身饲鬼”之术。 随着公子白的咒语,他手中的那团血肉化成一团血雾射进李宠的体内,血雾入体后李宠体内红光闪动,片刻后李宠的形体稳固,而公子白此时却神情委顿,他为了救回李宠将自己的一部分精魄注入了李宠体内。 经此一术,李宠平安无事,而且得到生人血气精魄滋养假以时日法力更胜从前,公子白却因精魄受损而元气大伤,若调养失当法力将大损,这对寻常养鬼师而言将意味着其有被灵鬼反控的危险。 公子白得清灵子传授茅山秘法,当然知晓以身饲鬼的凶险之处,不过除非不救李宠,否则别无他法,况且对射法术引发爆炸脱困的是他想出来。反过来讲,此术虽然凶险,但并非全无好处,经过此术后,灵鬼和养鬼者间的联系将更加紧密,更加难以分离。 公子白和李宠为了保命各自受伤,那块搞偷袭的石头也跟着受了牵连。巨石乃一妖所化,在用本身妖气锁住公子白和李宠后,他以为百米内的突袭必定顺理成章地取了他们的性命。就在一击必杀前的瞬间,公子白和李宠突然搞出个阴阳对撞大爆发出来,公子白和李宠被爆炸力炸向两边,他却一头冲进了爆炸产生的紫红色火焰之中,在不知情的旁观者眼里他根本就是自己主动跳进火坑的。 紫红色的火焰综合了阴阳先后天不同性质的两种火焰的力量,每朵火花都由红黑两种不同的火焰纠缠胶结而成,而中心点内循环往复相互催发的火焰更是炙热暴烈。巨石投入其中,自然不会好受。宛如尖刺的石棱首当其冲被火焰的高热和爆炸的破坏力熔化、削平了大半。巨石一击不中,又受烈火之灾,赶紧一个回旋飞出火焰中心,经过扑空、被袭、逃逸这三步,巨石蓄积的冲击力消耗了大半。不过,巨石并没有放弃对公子白和李宠的攻击,再次往他俩所在的空中冲击过去。 刚刚稳住形体的李宠和精神委顿的公子白连一刻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就发现巨石再次冲了过来。他们俩此时的状态连飞行都成问题,更不用说和这么个庞然大物对抗了。见巨石来势汹汹,公子白和李宠对望一眼,在巨石即将撞上身体的时候,分别向相反的方向逃去。 公子白和李宠南辕北辙,分身而去,撞过来的巨石到达他俩刚刚停留过的位置时,这两位已经在背对背相隔了二三百米,巨石刚好是在他俩直线距离的中点。巨石略一停顿,似乎在考虑先追哪一个的问题。公子白和李宠正以为得计,忽然巨石内发出一声雷鸣,大得跟山似的巨石突然炸裂成无数尖利的石块,这些石块没有四散纷飞,而是有组织有纪律地分成两个集团,如同热追踪导弹一般分别冲着公子白和李宠背后呼啸而去。 巨石竟来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碎石以出人意料的速度追上了公子白和李宠。李宠鬼体轻灵,闪避迅捷,而且这种侧重于物质结构方面的攻击对他的作用不是很大,所以在避过大部分的碎石,化解了击中身体的少部分石块上的妖气后,并无大碍。公子白则不然,刚刚为救李宠已经元气大伤,如今仅能靠鲲鹏自身的神力勉强飞行,巨石炸裂成后,碎石瞬间即追上了他。碎石铺天而来,公子白再想闪避已然来不及了,无奈之下,抓了一把护身玉符,运起所剩无几的残存法力硬接了碎石的攻击。 公子白感觉自己就像在小行星形成的激流里苦苦支撑的宇宙飞船,身体不停地剧烈震动,本来就折断的骨头随着震动疯狂地刺戳着肌肉,有几根骨头干脆就穿透肌肉和皮肤出来透气观景了。 手里的玉符一个接一个的碎裂,公子白也不知道心疼了,只希望手里的玉符足够让他挺过碎石的攻击。最后一个玉符碎裂后,碎石流只过去了一半,剩下的碎石夹杂着上面的妖力如暴风骤雨全都倾泻在公子白身上。饶使鲲鹏战衣坚韧无比,依然被击出了上百个窟窿,公子白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全身骨骼几乎全部碎裂,伤上加伤的他,如同被鸟枪射中的大雁搬笔直地摔了下去。 李宠躲过碎石后,就看见烂泥状的公子白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作了自由落体运动,心中暗叫大事不好,念动身随往公子白坠落的方向掠去。公子白重伤昏迷,李宠救人心切,他们全都没有注意到巨石炸裂后,仍有一个圆滚滚的黑影停在空中注视着他们。那身影略一停顿,继续追在公子白和李宠的身后。 李宠在公子白离地五十米左右的高度追了上来,对着公子白的身体施展了一个浮空术。公子白立刻被一层亮白的光晕包围,如同失去重量一般停止下落,浮在空中。李宠向下面一瞧发现,公子白和他分头躲避巨石,他这个倒霉老大选的竟是与城市相反的方向,落下的地方居然还是五里堡村,而且正好是在五里堡村的碾道儿上空,那具巨大的碾盘就在他们的正下方。李宠暗叫一声好险,如果老大真的摔下去,肯定磕在石头碾盘上,在无知觉的状态下一定来个脑浆迸裂,彻底与他梦想的美丽人生告别。 刚刚稳住跌落的公子白,李宠就觉察身后有妖气尾随而至,而且这股妖气正是让他和公子白一再吃亏的那股。李宠此时逃无力气,战无胜算,不但如此还多了个奄奄一息的公子白,左右为难、惊弓之鸟这两句成语用来形容李宠此时的处境是再恰当不过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李宠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逃之夭夭。可刚刚从上面被击落,万万不可再打天空的主意。上天无路,入地又当如何?李宠往下看,发现五里堡村内的鬼气不知何时消除,就连漫天的妖气也只剩下身后那一股最浓烈的了。下面是否安全,会不会有陷阱,见到下面风平浪静李宠反倒不敢轻易尝试了。 妖气继续迫近,李宠既不敢上天,又不敢如地,弄出了坐以待毙的局势。 妖气更近,李宠更慌。就当李宠苦无良策时,脚下竟有一股吸力拉扯着他和公子白急速下落。 地球引力绝对没有这么强,而且对鬼不起作用,李宠惊觉有变,带着公子白奋力上升试图摆脱吸力。挣扎了几下后,不见任何成效,李宠再次低头下望,想确认一下自己中了什么机关。一望之下,李宠的头大了几倍,刚才就已经看清楚了自己和公子白处在五里堡村的另一个神秘地点巨石碾盘的正上方,这次作怪的就是这个碾盘。 那个巨大的碾盘此时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黑洞,如同可以吞噬一切的巨口把他和公子白快速地吸过去。李宠刚刚看清状况,他和公子白就被黑洞彻底吞没了。李宠两眼一黑,随即又一亮,同时生出脚踏实地的感觉。说来奇怪,他是鬼体,双脚触地的感觉在百多年前亡故的时候就再也没体会过,那个滋味连他自己都忘了,偏偏在这里又体会到了。 片刻后,李宠的眼睛适应了周围青绿色的光线,举目四顾发现他和公子白正置身一个奇异的空间。 第十章 第十二节 三煞地穴 这是一个充满着青绿色光芒的巨大圆柱状空间,头上是浑圆的穹顶,四周是支撑穹顶连接地面的环行巨壁。李宠正位于圆柱空间的地面圆心处,空旷的空间内只有他和躺在他脚边的公子白,穹顶和巨壁就环绕在他四周,既近在眼前又好似远在天涯。除了自己与公子白之间的距离外,李宠发现自己在这个空间里没有距离和方位的感觉。 看公子白的同时,李宠也发现了脚下的地面不是这个空间的穹顶和巨壁那搬的青绿色,而是透明的。他和公子白如同站在一快巨型玻璃板上,透过脚下的地面,看到的是另一番奇景。 透明的圆形地面正中央圆心的位置镶嵌着一个代表佛家的金黄色“十”字形印记,围绕着印记镌刻着一个个斗大的金黄色梵文,李宠虽然不是佛家弟子,但在和绝尘道长除魔降妖时常与佛家弟子打交道,因此大致可以看出印记四周镌刻的是佛家的大悲咒全文。 透过佛家标记和大悲咒字里行间的空隙李宠发现在透明地面的下方赫然时一个幽深的地穴。这个地穴是由四通八达的地脉在这里交汇而成,地穴中无声地翻滚着血红、惨青、乌黑三色混杂的地气,翻滚的地气如不堪蜷伏的巨蟒拼命扭动着身子欲破土而出。 李宠脚下的地面横亘在无处宣泄的地气之上,地面上的标记和经文发着灿烂夺目的金光,不断地将上涌的地气压制下去。这难道是赵老汉提及的三煞地穴,我们难道正置身于地穴之上的巨型碾盘当中?回想起刚才被从半空中吸入黑洞的情景,李宠有此疑问。 带着疑问李宠再次仔细查看了地穴和经文,最终确认地穴中翻滚的地气确实是主杀、主盗、主邪的三煞地气,他和公子白很可能真的置身于地穴之上的碾盘当中。不但如此,李宠更发现了一处怪异的地方。 一直被佛家印记经文压制无法破土的三煞地气,在经历了几百年后,居然借着一处地脉改道逆行往东北方突去,佛家印记和经文只是防止三煞地气向上破土的禁制,对改道他去的三煞地气却力所不及。如若让三煞地气沿地脉逆行,脱离碾盘范围,必然会从其他地方破土而处,地穴上的佛家禁制便形同虚设。然而过了五百多年,三煞地气仍未破土,就因为除了佛家的禁制外另有八条青绿色锁链状的光芒紧紧锁住了地气的去路,显然除了佛家法力外,有另一种力量在努力阻挡煞气流窜,默默守护了五里堡五百年。 李宠还在研究锁住煞气的青绿光芒是否和空间内的光芒同为一体,空间内的光线生出了变化。均匀的光线暗了几分,凭空凝结出了无数根青绿色的闪光丝线,躺在地上的公子白被无形之力缓缓脱起升至半空,随即无数丝线盘旋而上,李宠还没作出正确的反应,公子白就被裹在了一只绿色的茧壳中。茧成后,又有无数丝线从穹顶和巨壁上射出,将包裹公子白的巨茧和圆柱的本体连接在一起。此时,空间内的青绿光芒完全黯淡下去,包裹公子白的巨茧和连接圆柱与巨茧的丝线却发出明亮的翡翠般夺目的光华。 随着光华的不断加强,包裹公子白的巨茧渐渐变成半透明状,隔着茧壁可以看见公子白支出体外的、断裂的骨骼无声地重新接合排列,破损凌乱的肌肉在一点点的愈合生长。李宠清晰地感道丝线上、巨茧中源源不断传入公子白体内,刺激和唤醒他生机的是那股曾经救过他们一次的妖气,眼前救治公子白的法术,正是纯正的只有妖族才会使用的治疗法术——妖力复生。这个被设置了佛家禁制空间之内居然有妖的存在,而且这个妖正在不惜血本地为公子白疗伤,虽然妖族善恶之别全凭一心,但能在佛家禁制之上自如施法救死扶伤的妖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宠陷入疑惑当中。 巨茧的光华盛极而衰,空间内重新明亮起来,一声长啸公子白破茧而出,除了鲲鹏战衣上那些破损的漏洞,全身伤患不药而愈。公子白从半空中飘落地面时,那些为他疗伤的青绿色丝线和破损的茧壳已无声无息地融化在空间之中。 “真是疼死我了!这个罪真不是人受的!”公子白的脑部活动还停留在受伤失去知觉时的状态。 当公子白落到实地活动了一下腿脚看清了周遭的环境后,猛然醒悟,对着面前的李宠发问道:“小李,我记得全身得骨头都被石头给敲碎了,像烂泥一样往下摔,连妖狼那点儿自动长肉得能耐都使不出来了。怎么这一会儿工夫,就又好得跟没事人儿似的?这是哪呀?” “你是命不该绝,傻人有傻福,连石头碾盘都能站出来救你的命!老大,我对你越来越有信心了!”李宠先表示了对公子白的敬仰和佩服,然后说:“据我的推测,这里是五里堡村另一处神秘之地——巨石碾盘的内部,传说中三煞地穴的正上方。这也是我唯一能推测的一点,至于救你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以我的智商还是无法推测的,而且这也不是我的工作范围。” “你推的倒干净!我可是为了替你引开黑山老妖的攻击才受伤的,你连替我动一下脑子的力气都要省掉,你这个作小弟的难道就只有替老大收尸一项功能?”公子白把天空中飞的那块巨石定名为黑山老妖,谁让那厮非把造型弄得跟山似的。 “老大,话说清楚,你为救我大伤元气不假,可那老妖可没被你引开,我也一样挨了流星雨呀!”李宠认为公子白受伤的原因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不过,为了感谢你在危急关头再一次拼着元气大伤、舍了性命来救我的面子上,我可以把你昏迷后发生的事情说给你听,还可以把我的重大发现告诉你。这可完全是义务讲解,免收咨询费,够意思了吧?” “少跟我扯!想学律师咨询收费的那套,你还差得远呢?赶快讲!”公子白重伤初愈,身体发虚,说完话一屁股坐在地面上等着听李宠的汇报。 “真不知道你是好命还是歹命,分头跑路的时候你竟选了往回跑,结果挨了黑山老妖的流星雨后,跟被鸟枪的铁砂打烂的野鸭一样从五里堡村中央的碾道儿上掉了下来……”李宠连说带比划地把他俩如何被碾盘从天上吸进这个空间、如何发现了三煞地穴的奇异布局、神秘妖力如何为公子白疗伤的经过娓娓道出。 “承蒙前辈两次相救,公子白在此谢过!前辈可否现身一见?”公子白听完了李宠的汇报,赶紧站起身对着虚空中深施一礼,向两次救他脱险的神秘妖怪致敬,并且希望见一见他的真身。 公子白保持着施礼的姿势等了半晌,空间内始终不见其他动静:“前辈既然不肯现身相见,晚辈也不勉强,但还请前辈明示五里堡村所出恶妖及群鬼的始末根由。”既然见不到庐山真面目,起码也要把事情说清楚,总不能让自己稀里糊涂地就为五里堡挨了两顿打、欠下两次情吧? 公子白将疑惑的表情保持了两分多钟,新修复的表情肌都僵硬了,他希望得到的提示或者回答一样都没出现。公子白无奈地揉了揉发酸的脸颊,再次自说自话道:“前辈既然不肯示下,想必是有所不便,晚辈不再勉强。晚辈伤患已除,为免晚辈家中朋友挂念,晚辈先行告退,日后再来谢过前辈的大恩。”公子白的意思是,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先离开这个地方,回去找啸月、商瓷他们慢慢参详调查,早晚会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这次公子白的话还是不见效,空间依旧保持着平静和圆满无缺,他环顾四周没见到任何一处可供他离去的通道或者门路。 难道说,这位妖前辈是被下面的大悲咒感化成了参禅的僧妖(或者叫妖僧),又不巧修炼的是闭口禅,要留自己在这里用以心传心的禅道来和自己交流,公子白想到这里浑身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了。 公子白自认为不傻,而且对佛家的基础知识也多少有点儿了解,可能否达到禅悟的境界,用多长时间能达到禅悟的境界,他心里可一点儿底都没有。如果几年都出不去,纵然不被饿死,也必然会被外面的人给宣告失踪或者死亡,这岂不是严重地影响了他刚刚开始实施的美丽人生计划吗? “老大,快看这边,墙壁上有变化呀!”李宠的惊呼把公子白从胡思乱想中解放出来。 公子白顺着李宠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点金黄色的光芒在空间边缘支撑穹顶和地面的一段巨壁上迅速扩散成一面巨型的光幕。紧接着金光敛去,五里堡的街道和笼罩在街道上的夜色径直从那片直通穹顶和地面的区域中闯进公子白和李宠的眼里,那段巨壁突然变成了透明的落地观景窗。 “老大,这不是碾道儿边上吗?”李宠看了巨壁上的景物,确定拿上面反映的正是碾道儿边上的实景。因为不但是房屋树木与五里堡碾道儿边上的一般无二,而且刚刚公子白热血飞溅在村路上形成的斑斑血点也历历在目,从显示景物的视角看,相当于将一摄相头放置在碾盘上以一百二十度角进行实时拍摄。 “没错!看样子,咱们真的是在碾盘里面呢。”公子白向面前的超大电影屏幕走了几步,可是感觉不到距离的变化,索性停在原地静下心来坐观事态变化。 天空中绿光一闪,随即与公子白一壁之隔的村路上出现了一位笼罩在一层惨绿色鬼气中的体态魁梧,肌肉健硕,身着轻甲,腰悬长刀,面目刚毅的中年男子。 “刚才追我们的是妖,落地的怎么是一个厉鬼呀?”李宠见落地之人虽然英武超群,却是实实在在的厉鬼,而且实力要比围杀他们的那些厉鬼强上数筹。 “确实有些诡异。这鬼又是哪一路的?”公子白看着现场直播,脑子也有点儿乱了。刚才袭击他们的是妖,这会儿又有一鬼跟过来,实在够热闹的。 落地的厉鬼眼中绿光闪了几闪,抬眼怒目直视碾盘。那凶狠暴戾的眼神被巨壁上的屏幕完整无缺原汁原味地呈现给了公子白和李宠,而且还是一个近距离的特写镜头,正全神观望事态发展的公子白和李宠立刻被这个逼视过来的眼神吓了个后仰。 “太夸张了吧?不用搞这么逼真吧?鬼吓鬼,吓死鬼呀!”李宠盗用了“人吓人,吓死人”的成语,表示了对特写镜头的不满。另一边的公子白在使劲地揉着被强暴的眼球。 也许理解了公子白和李宠的心情,屏幕的视角转回正常。那个厉鬼看过了碾盘,又低头看向地面,目光停留在公子白洒落地面的血迹上,片刻后举步行至碾盘之前,其身影瞬时填满了巨壁上的整个屏幕。 “孙守业,你为何总与我作对?遍寻那厮不见,你身上又有他的血迹,分明是你将他隐匿!”厉鬼指着碾盘声色俱厉。 “老大,听这鬼的口气,他和追杀我们的妖是一伙的。他说的孙守业不是那个死战殉村的村长吗?”李宠奇道。 “拜托,听他说下去好吗?刚说完你不爱动脑,你又动起来没完了,用脑过度伤身体!”公子白阻止李宠继续联想下去,示意他接着往下看。 见碾盘没有任何回应,厉鬼缓和了又说:“当初你镇守地穴不放是为村民着想,如今此村村民即将另觅居所,此处地脉将临大变,你已无须受当年誓言之累,为何还要守着地穴?你死守此地已经将近五百年了,对乡民也算仁至义尽,恰逢此变乱之时,你将三煞地气让与我成道之用,不是正合时宜吗?你若将地穴内的三煞地气导引致我处,助我成道,我石展可以立誓除还你本相外,将设法让众壮丁的鬼魂入地府轮回!至于那两个小鬼的事我也不在追究,如何处置全凭你的意愿。” 沉默,无边的沉默,除了冰冷的外表外,碾盘给厉鬼就只有沉默。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厉鬼暴跳如雷。“孙守业,无论我好言相劝还是武力加身,四百多年来你都对我不理不睬,这也罢了。可如今五里堡成了营营私利之辈你争我夺的案上肥肉,我率鬼众除去那些打乡民主意的苟且之徒你横加阻拦。那两个小鬼更欲趁此机会中饱私囊,他们深夜入村欲探五里堡地穴之秘,你又从中作梗,当真是欺我奈何不得你吗?今次你我就再斗上一场!”厉鬼越说越气,身外笼罩的那层惨绿色鬼气越来越浓,瞬间将他的本体掩入其中,随后身形一动屏幕上再不见他的踪影。 李宠紧盯屏幕寻找鬼影,公子白抱着脑袋琢磨厉鬼的话中深意时,他们身处圆柱状空间的穹顶起了变化。原本平滑的穹顶的正中,忽然向内突起,仿佛穹顶上有一座山凌空压了下来。同时,空间内的青绿色光芒陡然大增,粘稠如水的妖气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向内弯曲的穹顶受到无穷妖力的支撑一点点儿的回复了平滑。随即穹顶再次内陷,妖力再涌,穹顶再次恢复。 显然外面的厉鬼和包含这公子白与李宠的碾盘在进行比拼法力的拉锯战,如此往复不断的挤压碰撞,拼斗的两位固然是不亦乐乎,公子白和李宠的罪更遭大了。碾盘中不断变的浓重的青绿色妖气如同万斤水银,随着外界力量的变化潮涨潮落般澎湃不休。身在其中的公子白则因此享受到了全方位立体式的强力按摩,如果不是重生的肉体内没有存货,他立马得落个上吐下泻屎尿横流的下场。随妖气一起闪烁不断的光芒更是晃得他头昏眼花。李宠的境况只比公子白强了一点点,那就是无论如何挤压都不会因为体内流出某些东西儿出糗! 在穹顶上和空间内的压力不断争大的情况下,地面下面的佛家印记和咒文被激发了灵性。金色的光芒入水流般从中央的印记流淌而出,流向布满地面的每一个文字,地面上的咒文被逐字逐句的点亮,最后金光满地如波流转。满地的金光连成一片后,又在中央的印记处重新凝成一束,旋即射向穹顶。这束金光直透穹顶后,上冲天际,在不知几许高远的夜空上爆成一朵金莲,久久方散。随着金光射出后,下方地穴中的三煞地气猛然上蹿,似要破禁而出,公子白和李宠明显感觉整个空间开始抖动,难道佛家的禁制失效地气要破土而出?公子白和李宠大惊失色! 空中的金莲如何绚丽,公子白和李宠在碾盘内无缘得见,不过在金莲升空后巨壁上的那面巨大屏幕却将城市上空升起的另一道金光送进他们的眼里。城市上空升的那道金光,没有像金莲一样消散,反而如根植沃土的参天巨树挺拔不群,破开城市中纷乱的霓虹,往五里堡方向直奔过来。与金光同至的还有流淌在空中声声入耳扣人心弦的颂经之声。随着肃穆低沉的梵唱,镌刻在地面的佛家印记更是奇迹般地旋转了九十度,大悲咒重又逐字泛起金光,随后在印记的带动下也是一阵急旋;转眼间金光已离五里堡不到二里之谣,梵唱声又转为高亢威严,重新排列的印记和咒文在梵唱声中金光赫赫,地穴中的煞气渐渐被压制不动,空间也恢复了平稳,不再抖动。 “孙守业,竟有佛家为你背后撑腰,今次之事暂不追究于你。告诉你里面的那两个小鬼,不要徒增是非,若再自不量力意图冒犯,便不是今日这般稍加惩戒则矣,到时莫怪我痛下杀手!”厉鬼见金光将至,丢下一句话隐身而退。 “老大,这厮典型一土匪作风,他根本也没对咱们留过情面,却说得像故意放我们一马似的。”身上没了压力,李宠有了说话的机会后立刻对厉鬼大肆抨击。 “你这话对,咱们这次是捡了条命,多亏了有佛道高手从城里出来救援,不然还真危险。就算咱们可以逃脱,地穴里的煞气破土而出可不是闹着玩的。”压力一轻公子白就瘫在地上了,这一晚上他可没少遭罪,再强的身体也吃不消。 “哎呀,咱们的援兵也偃旗息鼓了。我还想认识认识这位高人呢!”公子白坐起来,发现屏幕上的景象恢复正常,那道来援的金光已消失不见。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真正有实力的都不来作出头鸟。就你这样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摇晃的,才出来折腾,结果让人用枪打了一身洞。”李宠又想起公子白刚才的惨相,嘴上说笑,心里却替公子白难受。要是没有碾盘老兄的救援施以妖力复生之术,公子白到底能不能活过来还真难预料。 “看来,救我们两次的正是这具碾盘。”公子白回复了一点儿体力,在头脑中飞速地把刚发生过的事情整理了一下,作出了判断。 为了对碾盘表示感恩和开解心中的疑问,公子白重新起身对着那还没关闭的屏幕行礼,然后恭敬地问:“适才听那厉鬼所言,前辈是以死殉村的村长孙守业,若是如此前辈应为鬼雄,却为何反成就了妖体?自称石展的厉鬼、先前为祸的石妖是何来历?那厉鬼和石妖又是何关系?石堡内的群鬼为何留在人世?他们与厉鬼、石妖间有何关联?为本村百姓之生计和本城日后之安宁,望前辈开释这诸多疑问!” 公子白心想,反正你的身份已经让厉鬼说破,在隐瞒也没有神秘感了,这回总该开口说话了吧?就是不开口说话,眼前现成的大屏幕,你至少也得给我放一段记录片提示一下吧?可公子白问完这些问题后,没听见回音,也没看见图象,只觉得眼前一黑,头脑一晕,等他的眼睛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黑暗,脑子重新清明后,发现自己和李宠站在五里堡村通向城里的大路边上。 第十章 第十三节 老衲了然 “这可有点儿过分了!怎么问都不吱声,根本不和我交流,实在是气人!”公子白有点理解那个自称跟碾盘(孙守业)交涉了四百多年的厉鬼为什么那么容易发火了。沉默是金,沉默不光是金,还是惹人发火的最好方法。如果你想让一个人生你的气,最好的最文明的办法就是在他跟你说话的时候,无论他怎么问,问什么你都不理睬他,不出三句话,他保准气得不行。 “老大,没准是他累得不行,没力气跟你沟通了。他又救你,又和厉鬼斗法,消耗一定很大,可能急于恢复法力,所以把咱们给送出来了。生那么大气干什么,人家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公,下次专程去问他不得了。气大伤身的,气散架就更不值得了。”李宠对这个受伤的老大摆出一副爱护有加关怀备至得架势。 “说的也是。咱俩现在真够惨的。我的元气没一段时间是恢复不了的,妖力空间开不开,鲲鹏也坏了,这又没有出租车,只有走回城里了。看在我身负重伤得份上,你背我回去得了。”公子白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停地在公路边上往回蹭。 “大哥,我差点就散形了,没时间恢复,也带着伤呢!除非你自己打昏自己,否则我是没办法背你回去!” “为什么非要我昏倒你才能背我回去?”公子白很想省了走路的力气,可听说要打昏自己李宠才肯背他回去,有点不解。 “凡人体重,妖怪的身体更是结实,他们有知觉的时候,鬼哪背得起来呀!如果你昏迷了,进入无意识状态,在没有意识干扰的条件下,我就可以用浮空术把你飘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背得起你。不过,我在过桥翻山的时候,很可能因为不小心法术失控把你丢下去,这个你得有思想准备。”李宠解释了一下,然后补充道:“最近我好像经常不小心呐!” “算了,你这分明是威胁我。今天我受的伤足够多了,再也经不起肉体上的折磨了。为了保险,我还是艰苦一点儿自己走回去吧!”公子白无奈地向起迈着步子。 “老大,其实我很羡慕你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要不是刚才在碾盘里面感受了一下,这种感觉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李宠作鬼太久,刚才的经历唤起了他对作人时的记忆,一时间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 “是呀!好多快乐只有活着才能享受,不过有些人的享受非要以别人的难受为代价,这样就不好了。你说得对,脚踏实地真的很实在很充实。但你不用难过,想想你曾经让许多人能脚踏实地地享受快乐,就因为你作过如此多的好事,那些功德足以让你飘飘然了,你不飞起来谁飞起来呀?”公子白先是感慨,后来发现李宠的神色哀怨,赶紧出言宽慰。 “老大,你这张律师的嘴要是哄起人来可真了不得,哄死人都不偿命啊!光用来哄我实在是浪费,若是用来哄小女生,绝对百发百中。可为什么你现在还没找个女朋友,是不是见了漂亮女生就发挥不出来了?” “胡说!你老大这张嘴,无论在众目睽睽得法庭上,还是在群魔乱舞的战场上,从来都没瓢(嘴瓢,意思为口齿不伶俐,不会说话)过!以前是我没想处对像,现在有这个打算后,你又成了跟屁虫,一想到你时刻在偷听,我就一点灵感都没有了!” “你净胡说,泡不到美眉就往我身上赖!” “谁胡说,我一跟美女说话你就在一边使劲地记录,然后就去跟啸月和商瓷学我说话的样子,这事你可没少干!” 公子白和李宠说说笑笑,借着闲扯来减轻伤患的痛苦和行路的寂寞,不知不觉走出了二里来地。 “有妖体而不失人性,是鬼身却筑就道基,两位施主实是绝配!”正行走间,一个老成平和得声音迎面而来,而且说的就是公子白和李宠两位的身体状况。 “这是夸我么?我俩只是在谈论搞对象,又不是真的搞对象,用绝配这个词,有点不讲究吧?”公子白和李宠虽然有伤在身,但灵觉仍在,可声音扑面而来前,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察觉前路有人,公子白虽然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心中却震惊不已。来者若有敌意,以其显示出来的实力,和他俩目前的情况争斗起来必定一败涂地。 公子白和李宠全神戒备往前路仔细观看,在路边的一棵垂柳之下立着一位身宽体胖,慈眉善目,白须长眉的老和尚,和尚头顶的九颗戒疤和灰布僧衣外的大红袈裟显示这和尚并非平常僧人。 “大师衣冠整齐,精神矍铄,绝非行脚僧人。然而,深更半夜于路边柳下,突出话音,惊扰路人,所为何故啊?”虽然外表一副慈悲像,谁知道是不是妖魔鬼怪假扮的,公子白以怀疑一切的态度发问。 “老衲法号了然,刚才言语唐突,请两位施主见谅。”老和尚对公子白的带刺质问不以为忤,面带笑容地作了自我介绍。 “大师法力高深,一眼识穿我俩底细,就如同法号一般,一目了然。”公子白回答,“在下公子白,这位是我的搭档李宠。”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人家一眼就看出他们的底细,若还藏头露尾的反叫人看不起,公子白向老和尚亮出了自己和李宠的名号。 “施主谬赞,老衲肉眼凡胎,除了看破红尘外,不敢妄自尊大。老衲法号了然,是一了百了的了,不以为然的然。” “一了百了,不以为然,大师真是方外洒脱之人。” “洒脱二字老衲担当不起,若非修成正果,脱身红尘之外,哪有洒脱可言。老衲深夜在此也是尘世修行,行佛家普济众生之功德而已。” “大师何出此言?”因为事先从碾盘巨壁的屏幕里看到有佛道之士来援的迹象,在此处又路遇老僧,公子白故意发问,想确定这老僧是否来援的佛道高人。 “老衲乃城中长安寺的主持方丈,今夜在禅房打坐,突然心血来潮,推窗一望,见城北五里堡上空升起佛家大悲咒所化的示警金莲。大悲咒示警,其下必有妖邪煞气出没,老衲凝神细查果见五里堡上空妖气冲天鬼影重重,更有一股煞气喷薄欲出。老衲见情势危急,便放出苦修的护体金光,念颂修持多年的大悲咒往五里堡急急赶来。行至此处,忽觉煞气臣服,妖鬼二气也潜伏无踪。正踌躇间,便见二位远远行来,起先老衲以为五里堡之变是二位所为,但观察良久后发现两位妖而不邪,鬼而不厉,分别是难得一见得半妖半道之身和道家护法灵鬼。两位自五里堡方向而来,纵使那里之事两位没有参与,总不至于推说不曾目睹吧?修道之人本就如凤毛麟角,若无机缘难得相见,老衲在此恭候就是想与两位道友结一善缘,望两位将所见所闻告知老衲,以解老衲心中疑惑。”听这老和尚的言语,他还真是那个前来救援的佛家高人。 “那里的事我们不但亲眼所见,还亲身经历。只是事关重大,大师的身份未能确定,不便直言相告。既然大师未将我俩当作妖人邪物收了去,不妨等改日我们专程到寺里去拜望大师,到时再坐下详谈不迟。”事关重大,而且连一战之力都没有,说的再像,没有真凭实据公子白也是不能轻易相信这个老和尚。如果把伤重无力的底牌也露了,这厮又真是个心怀叵测的妖怪变的,他们两个只有当人家补品的份了。公子白打的是趁没露底之前速离是非之地的主意。 “施主急于离开,想来是恐老衲心怀不轨趁施主元气受损,灵鬼法力未复,战力全失之际,对施主不利吧?如老衲没看错的话,施主刚刚施展过茅山养鬼之术中凶险异常的‘以身饲鬼’之术,而施主的肉身又是刚经妖力复生之法回复的。老衲若想出手,刚才两位施主未曾察觉老衲时便是最好的机会,老衲何必多费这许多唇舌呢?”了然老和尚的法号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一了百了不以为然的意思,分明是一目了然的了然。 “我对大师法号的理解绝对正确,大师神目如电明察秋毫,而且句句直指人心、不打诳语,当真是有道高僧。”公子白发现自己不敢揭的底牌,人家早就看过了,索性大方的承认了。 “施主虽是如此说话,心中仍是疑虑,施主若真的亲历五里堡之事,当认得老衲的护体金光。”了然老僧突然变得宝相庄严,一道金光从他的身体内徐徐发出,映照了一丈方圆而后直上云霄。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檀香气息,在金光的映衬下,了然和尚冉然一副真佛降世的风范。 “佛光普照!老大,这是佛道高手才能修得的护身佛光,看来这个了然不是假的。”李宠在这方面比公子白识货,立刻充当了鉴定专家的角色。 公子白第一次见到如此庄严而又慈祥的护体神光,空气中的檀香气息入鼻沁肺,呼吸间被连番剧战激起的愤恨、沮丧、惊慌的心绪变得无比平静;缕缕佛光及体,让他如沐春风,全身的每一根肌肉、每一个毛孔都舒张起来,世间一切烦恼忧愁在此刻全都离他而去了;在佛光之下,公子白如痴如醉,浑然忘我,对李宠的话充耳不闻。 “老大,你怎么了?”李宠见公子白神色不对,显然迷失在佛光之中,情急之下强运法力要对了然和尚出手。 “小施主莫慌,大施主因元气损耗,元神虚弱,见佛光而迷乃属正常现象。老衲在此等候的目的非但要探知五里堡金莲示警一事,而且还要救治这位公子白施主。这位施主施展以身饲鬼之术导致元气损耗,元神虚弱,如不尽快医治,纵使元气可复,但在修行途中再难寸进。修行不易,机缘难求,如施主这般的奇才异秉更是千载难逢,老衲不忍心美玉蒙尘,明珠投暗,故此在树下相候,欲为其重固道基。”了然和尚对李宠解释。 “哪你刚才为何不说?”李宠问道。 “老衲事先未曾明言原因有二。一来,公子白施主年轻气盛,心性乐观好强,如果老衲贸然出手,其当有讳疾忌医之举,或者疑心老衲图谋不轨造成误会。二来,这固本培元的法门,受术者必须心无旁骛,达到物我两忘身心开放的境地,如若事先告知施主他必然心有牵挂,无法入境。小施主不必惊慌,稍带片刻施主自然醒转。” 听了然和尚解说,又见公子白神色自然平和,暂时收了将要攻出的法术,在一旁静观其变。了然见李宠收了攻势,当下双手合十,冲着陶醉中的公子白低声颂经。这次,李宠可听不出他念的是哪本经书,可见了然施展的真的是空门秘术。 随着了然嘴唇微动,不断又比佛光更绚丽的金色符号挟着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往公子白体内射入。那些金色符号和上面的灵气只在公子白的体表附着并不能进入公子白身体内化为元气,此举大出了然的意料。了然微整心神,抛开震惊之心情,以更强的念力催动经文,射往空中的金光也全部转投在公子白的身上。 一段经文完毕,公子白体表的灵气充盈,但仍无法和公子白合为一体。了然面色一紧,略一犹豫后,合十的双掌一分,两掌掌心中各沁出一滴金色血液,两滴金血光华流转,随着了然大袖挥动射入公子白的眉心和丹田。金血入体,公子白全身金光闪烁,先前被经文符号引动附在体表的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被金血一并吸收聚拢瞬间溶入他的体内,变成了他本身的元气,而两滴金血不但加强了他的元气,补充了他虚弱的元神,而且使他直接达到了凝神聚魄的境界,元神从此成型,修为照伤前更进一层。 “那可是金身佛血呀!可了不得,了然大师太敢下本钱,老大你的命也太好了点,这次可赚大了!”李宠看到了然从体内逼出两滴金血射到公子白体内,兴奋得大叫起来。 金身佛血是佛道高手修行的秘宝,只有极其虔诚的佛徒才能借持续不断的苦行、颂经、持咒等方式将佛力溶入自身血液,溶入佛力的血液就会变成金黄色,如果全身血液都转成金黄色,不但会增强佛法,而且不必涅磐变可成就金身罗汉之正果。寻常佛徒终其一生,能修出几滴金血来,便属不易。 有金血在身体内,就相当于在降魔除妖前为自己买了人寿保险,即使挂掉也可以凭着金血之佛力往生极乐世界了。金身佛血,对佛徒来说就是第二生命,这等全靠苦行苦修换来得性命交关的至宝,可不是说送人就送人的。看了然和尚的护身金光,李宠估计他全身的佛血不会超过十滴,这样一下就给了公子白两滴,实在是太慷慨了。有了佛血之助公子白不但固本培元,而且元神成型,半妖之体又多了一分佛性。 了然见佛血奏效,急用念力带动佛血在公子白体内循环九九八十一遍,直到确定佛血以与公子白本身血液完全融合,才从袖内取出一只古旧的木鱼,笃、笃、笃敲了三响。随着木鱼的响声,公子白的身体跟着震颤了三次,随后猛然睁开双目。 “施主不可多言,快快打坐,依自身修炼功法将体内灵气法力均循环三十六周天后方可行动言语。”了然阻止了公子白的疑问,随后自行打坐调息。 公子白见了然神色郑重,李宠更是神态紧张,当下不敢多问,就近找了一棵垂柳,倚靠在树干上打坐调息。李宠见两人先后入定,只得打起精神为两人护法。了然和公子白两人各自行功养息,可累坏了李宠,他一边要戒备其他灵体的骚扰,一边要及时地施展障眼法隐去两人的身形,因为两人坐在路边,虽说是深夜,但还是又一两辆汽车不时开过,如果不把两位藏起来,他们这样奇装异服、怪模怪样地坐在路边,开车的司机见了,肯定吓得把车开进沟里去。 过了半个时辰,了然和公子白同时睁目,从养息中醒了过来。 “多谢大师相助,公子白先前多又冒犯,请大师见谅!”公子白在运转法力灵气之时已感觉出体内元气充盈更胜往昔,而且不但元神成型,体内还多了一股生机昂然、正大绵长的气机,一番回想推断出定是受了了然的佛光佛法的帮助,醒来后立即起身拜谢。 “出家之人慈悲为怀,救危扶困,理所应当,举手之劳,施主不必挂怀。”了然挥出一道温和佛力阻止了公子白的叩谢。 “老大,这次你可赚到了。大师把苦修的金身佛血给了你两滴,那可不是举手之劳那么简单哪!”李宠在旁提点公子白。 公子白在茅山派的典籍上看到过关于金身佛血的记载,闻听李宠说了然把两滴金身佛血给了自己,心中剧震,这可不是一般的人情,简直是恩同再造吗!“小子不过是元气受损,何劳大师如此耗费心血!请大师施法收回佛血,小子万万受不起呀!” 了然和尚此时恢复了气定神闲的神态,笑道:“施主不必挂怀。老衲乃佛门中人,以普救众生为己任,见施主有伤理应救助,何况施主又和老衲一般同是修道之人。老衲看出了施主元气受损,元神虚弱,本也未曾想过会动用本命佛血。可当老衲以佛门秘经引天地灵气入施主体内化解伤情固本培元时却发现施主之伤并非老衲所想那么简单。施主施展以身饲鬼之术,消耗大量元气和精魄,元气元神双虚,医治不慎便会影响今后修行。非但如此,施主在此之后定又遭重创损了肉身,虽然经妖力复生之术补全了肉身,可施主体内残余了奇异的气息,此气息蛰伏施主体内阻止了经文和灵气的进入。而这奇异气息竟包含了妖力鬼气双重性质,实属老衲平生仅见之怪事。当时之情势,如果不除此气息,不但于施主伤情无助,反倒提前引发了这股气息送了施主性命。老衲欲罢不能,不得已放出两滴佛血才化解了这奇异的气息。老衲不是救人有功,而是失察弄险,幸好施主无恙脱险,不然老衲罪过难赎。施主因祸得福,反成修行者中的奇芭,实在是自身福缘所致,老衲不敢居功。而且覆水难收,两滴佛血已与施主溶为一体,施主只要日后多行善事,老衲便足以宽慰了。” 经了然解说,公子白才知道那伤了他的黑山老妖是多么阴毒,而看似简单的治病疗伤实际上却是惊心动魄千钧一发的惊险拼斗。了然和尚洒脱豁达的个性,无私为人之风范更让公子白心折。 “大师心地无私,救人不居功,助人反自谦,小子实在敬服。大师所问五里堡之事,公子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公子白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当即把了然急于知晓的五里堡之事从头说起。 第十章 第十四节 三入山村 公子白简要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和经历,然后着重将刘意守遇难阴阳路啸月施救、啸月中伤公子白夜访土地公、众律师普法下乡路遇神秘车祸、公子白二探五里堡赵老汉托梦、群鬼现身石妖施威重创公子白、身陷碾盘目睹地xue之秘厉鬼再逞凶这一系列事件事无巨细一股脑儿地讲给了然听。 “如此说来,五里堡村内,不但有近千厉鬼,还有凶妖为祸。依施主所言和施主身上神秘伤情,那个自称石展的厉鬼和那个石妖必有莫大的关联。更为忧虑的是地xue内的煞气似要改道他去。依小施主观察煞气改道的去向和施主所述五里堡周围地势,煞气的去向正是石堡旧址,而厉鬼正是想借煞气成道。若厉鬼接触煞气必然会更加暴戾,届时此地此城的百姓都要遭殃。”了然皱着眉头无限忧虑,“以我的法力,根本无法超度近千的厉鬼,今次那厉鬼是被我的声势惊走,如果正式交手输赢只在五五之数,若再将石妖算上,胜算更少!” “大师,您多的是忧虑,而我多的是疑惑。”公子白理了理思路说,“石堡内众鬼本来是村内壮丁,他们发过死守城堡的毒誓,又都是殉堡身亡的,如果无法超生的话也只能是地缚灵,无法离开城堡的范围。而这些鬼却能在这条公路和五里堡村内横行。而那个自称石展的厉鬼,其名字合起来就是一个碾字。地xue上面的禁制原本由石碾和碾盘一副完整的碾具组成。上面的石碾在堡破人亡之时早已失踪,空余一具碾盘镇守地xue。很可能哪个厉鬼就是失踪的石碾。但想想又不可能,因为石碾最多是修成妖体,怎么也不会变成鬼?更奇怪的是,原来的村长孙守业,本应该变成厉鬼,可现在却成了一个一言不发的哑巴妖怪跟禁制地xue的碾盘溶为一体。这些根本都解释不通吗?” 两人翻来覆去的想了几遍,许多关键之处仍不明了,不知不觉东方已白,路上的过往车辆也多了起来。了然看了一眼天际,起身对公子白说:“施主,天色已白,寺里的早课该起了。老衲要回去主持,施主也要回去养息。经我大悲咒的催化,碾盘下的禁制仍可继续维持,那厉鬼暂时也会有所顾忌,我们尚有时间继续查证。水到渠方能成,施主既已cha手其中,便无法置身事外,些许疑问以施主之慧根,假以时日必能水落石出。老衲回寺后也将尽力研查,若有发现必及时通知施主。” “大师说的有理,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既然那厮没要了我的命,早晚我会查出他的来历,到时还请大师出手降妖伏魔!”公子白也想起跟丁师姐约好了要在今天和开发商及村委会交涉,必须尽快回家梳洗打扮了。 “施主此行于公于私都可称大义之举。这里有一角符,内有大悲咒全文,并且被我用佛法颂经加持了十万遍,是我的心爱之物,今日投缘就送给施主防身之用。”了然从袈裟内里掏出一个三角形角符交给公子白。角符为黄色蜜蜡所刻,角符中间有一圆孔,孔内穿着一卷黄绢书写的经文,正中的尖角上系着杏黄的丝线。公子白知道了然怕他犯险特意赠符护身的美意,没有推迟伸手接了过去。被有道高僧加持过的角符,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呀! 辞别了然和尚,公子白抖擞精神开了妖力空间,迈了进去。进了妖力空间,赵老汉的鬼魂正在他的客厅里来回转圈,边上有几个鬼卒和妖狼看着。 一见公子白出现,赵老汉赶紧走过来招呼:“哎呀,你可算回来了。我一进来,就让这几位给看住了,说是没见着你,哪也不让去。你咋才进来呀?” 公子白把赵老汉送进妖力空间,本想和李宠随后跟进的,结果出了岔子,一直过了大半夜才有能力重新打开空间进来。由于赵老汉进入后,不见公子白的人影或者任何传进来的信息,负责保安的鬼卒和妖狼就把他定为非法闯入者,严加看管。 “他是自己人,让我来招呼他就成了。”接到公子白的命令,鬼卒和妖狼都退下了。 “我那个孙子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赵老汉焦急地问道。 “到底是一家人,不管嘴上骂的如何难听,心里还是惦记!你就没问问我们怎么样?”公子白挑了一下赵老汉的礼数,赵老汉的鬼脸上露出难堪的笑容。“赵老,刚才是开玩笑的,不必当真。亲疏有别乃人之常情,作鬼也难免如此,只是我们刚在村里吃了大苦头,你那个孙子多少也担些责任。” “若不是大成那小子贪心,也不会惊动你们,他确实不该愚弄乡亲们。”赵老汉对他的宝贝孙子的行径深以为耻。 “赵老,你别听他闲扯了,他吃了苦头心理不平衡,所以语无伦次了。那些鬼呀、妖呀的对你的孙子没兴趣。他们的兴趣全在我们两个身上,所以你孙子现在还躺在家里的炕头上睡大觉呢。不过,再过一会儿,我老大还要去五里堡,而且要以律师的身份跟你的孙子还有开发商交涉,到时候你的孙子有没有事,会不会出事就难说了。”李宠把赵老汉从公子白身边拽过去,好让公子白耳根清净些。 “但愿我昨晚托给他的梦,能让他清醒过来,不要继续作损人利己的坏事了。我这个当爷爷的死了也不得安宁,能为他做得就只有这些了。谢过你们两位的救命之恩,我就要回冥界了,此间的事情我是管不了的。”赵老汉经历了昨晚的变故,自知他的出现于大局无补,心灰意冷决定返回冥界。 “这样也好!阳间的事由阳间的人来解决,阴间的事由阴间处理,最正确不过了。”公子白点头赞同,随后又自我解嘲地说:“我就不如你,处理人界的事就够麻烦的了,这次又是阴阳两界的事都要我管,害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苦啊!” 跟空间里的鬼卒打了招呼,把赵老汉用空间内的传送站送回了冥界,时间已是早晨七点钟了。公子白揉了揉熬红的眼睛,重新回到自己的寓所,他和丁师姐约好了一起到五里堡去,丁师姐八点钟就要来接他,不梳洗打扮一下怎么行。 进了卧室,把破了几十个洞的鲲鹏战衣脱下来,心里甭提多心疼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哪天要去找骨如柴问问。冲了一个冷水澡后,公子白睡意全无,打开衣柜来选衣服穿。想到最近连连被鲲鹏涨破了两套衣服,在到底还要不要修理鲲鹏战衣的问题上公子白还真有些犹豫。 “小白,你回来了,弄了一个晚上有什么收获吗?”啸月睡足了觉,叼着牙刷,口吐着白沫问道。 “你学的还真快,知道早晨起来要刷牙洗脸,不过刷牙的时候一般是不讲话的,更不能到处走,你看我的地毯又脏了!”公子白驱赶着啸月回到盥洗室。 啸月急于知道公子白二探五里堡的结果,三下两下洗漱完毕又凑了过来。“到底找没找到暗算我的那群鬼的老窝在哪里呀?”啸月从躺在床上的那天就开始筹划着如何报仇雪恨,第一次作大侠就着了人家的道儿,如果不找回这个面子,以后就没法在江湖上混了。 “哎呀,你的鲲鹏战衣怎么破成这样了?头两天不还拿出来跟我显摆呢吗?”啸月发现床上那块碎布头原来是公子白心爱的鲲鹏战衣惊奇不已。 公子白闻言把床上的鲲鹏战衣拿起来在啸月面前抖了抖,然后把战衣摔在啸月怀里说:“我的大哥,我的大侠,你看到这衣服够破了吧!跟你说,四个小时前,我比这衣服还破二十倍!” “你太夸张了吧?这衣服上有四五十个洞,你比它破二十倍,身上至少要有近千个洞。那样的话,就算换了是我也早挂掉了,可你现在还是细皮嫩肉的,一根头发都没少。唬我呀!我才不信呢!”啸月仔细看了鲲鹏战衣一眼,对公子白的话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小李,你出来跟这头狼说吧,我要弄点儿吃的,丁师姐马上就要来了。可怜我眼都没合上,还要去三探五里堡!”公子白收拾好了穿戴,扔下啸月去厨房弄早餐去了。 “老大,你去作饭吧这里交给我了!”李宠从法像里蹦了出来,昨夜吸收了公子白的精魄元气经过一阵调息,他的实力竟提升了一筹。“啸月老大,你可不知道,昨天晚上老大他可遭老了罪了,如果拍成记录片,《世界残酷写真》一类的片子全得靠边站!……”李宠拽着啸月开始滔滔不决起来。 等公子白把白米粥和馒头、小菜端到餐桌上开始享用的时候,李宠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昨夜的历险讲给啸月听了。 “小白弟弟,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呀!暗算我的那些王八蛋,原来就是困在石堡里的死鬼,不过他们为什么能跑到公路上来呢?”啸月坐到公子白对面,抓了一个馒头扔进嘴里,借咀嚼的动作带动他的大脑进行思考。 “这个事我想过了,上次我破的那条阴阳路是事先有人布置好的,目的就是方便那些鬼的行动。不然,你和刘意守为什么被困了那么久,阴阳路的法力都不消失呢。你说你先看见一道妖气,然后才遇见群鬼。我昨天晚上遇鬼的情形和你们的遭遇一样,都是先有妖气后有群鬼出现。而且我还和那个妖怪打了个照面,那厮的气息和上次公路上突袭我的一模一样。所以说,那群本不应该能随意行动的鬼,之所以能在石堡遗址外活动,绝对跟那个妖有关。”公子白吃饭的时候脑子比较灵活,昨晚没想通的问题,竟理出了头绪。 “你这个推论从技术上是可行的。听李宠说,后来又出了个叫石展的厉鬼,他是什么来头?”啸月对公子白关于群鬼活动原因的推论进行了肯定后接着问。 “这个问题复杂的很,我一直没弄明白……”公子白把关于石展、孙守业身上无法解释的疑点又跟啸月说了一遍。 啸月一边听一边吃桌上的馒头,好像吃东西能加深他的记忆一样。公子白刚喝了半碗粥,发现桌上一个馒头都没有了,忍不住说道:“大哥,我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失还没和你清算呢,你竟然忍心把我这个重伤初愈的人辛苦为自己弄出来的早餐也剥夺了,你太没良心了吧?” “嘿、嘿、嘿……”啸月发现自己把桌上的馒头全吃光了不好意思地傻笑。谁说不是呢?这个小老弟为了给自己报仇夜探五里堡,险些让仇家给变成肉泥,一夜未眠不说,弄点添肚子的饭也被自己一不小心给吃了,啸月在心里觉得自己实在不讲究。 傻笑了一阵,啸月拍了一下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脸诚恳地对公子白说:“兄弟,你别生气,别着急!这事是大哥不对,可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受的伤那么重,就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怎么行?这些白粥小菜你也不要吃了,都给我,我给你有营养的。” 啸月殷勤地把公子白面前的白粥小菜都挪到自己的一边,然后一挥手,公子白面前的桌面上立刻堆满了各种真空包装或者铁罐密封的肉类熟食制品,在这些熟食制品的顶上还放着一颗长一尺直径一寸须发俱全野生山参。 公子白被突然出现的一大堆东西给吓了一跳,没等他出声,啸月又接着说起来:“这一堆熟食是刘意守送给我的,你看那样合口味就先吃了当早餐,剩下的就放在冰箱里慢慢吃。这根山参是我五十岁生日的时候,我老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平常爱吃肉,所以就没吃它,一直留在手里看着玩。这次你伤的挺重,就给你补身体吧?不过鲲鹏战衣的修理费我就不出了。你去问一问骨如柴,看看他有没有售后服务,没准还在保修期内,不用花钱呢。” “你可真行,拿刘意守给你的东西送人情!大清早的,只有你才能吃得下这么油腻的东西。赶快把粥和小菜给我拿过来,把这些给我搬厨房去。”公子白从啸月面前把白粥和小菜夺了回去,伸手从肉食堆上拿起了那根山参,端详了一阵说:“算你有诚意,这玩意现在可稀罕了,小手指粗的就能换不少银子,你这根可以称得上世界参王了!” 随手把山参存进自己的妖力空间后,公子白的脸上有了笑容。“看在你拿出这么大一根人参的面子上,就不跟你算帐了。我马上要再去五里堡,你的事没完,他们村老百姓的事也没完呢。你的伤还没好,不要四处乱跑,更不要急于报仇,等我把事情查清了再作决定。” “行了,行了!你比方怡心更像阿姨了!我知道了,不会乱跑的!”啸月口上答应,心中却抱怨,为什么联系不上老爸,否则也像公子白那样借助妖力复生的法术尽快治好了伤,出去找那些死鬼的晦气。 说话间,公子白的窗外传来急促的机车喇叭声,他的丁师姐开车来接他了。公子白迅速穿戴整齐,拎了装文件的公文包,叫上了李宠下楼去了。临走时给啸月布置了洗碗和拖地板的艰巨任务。 公子白和丁师姐驱车赶到五里堡的时候,那五个村民代表已经在村口等了多时,见他俩来了赶紧上前招呼。“你们可来了!今天早上,开发公司又圈了俺们的一块菜地,现在大伙正堵着他们的铲车不让他们推地上的青菜呢。”最老的村民代表满头大汗地说,其他四位也附和着。 “没打起来吧?伤没伤到人?”丁师姐问道。 “现在还没动手,不过各不相让,打起来是早晚的事!”那个中年代表神色气愤,一副恨不得真的打起来好找人出气的模样。 “赶快去看看吧,要是真动起手来,闹出人命就不好收拾了。”公子白深知群情激奋下,很容易造成群殴乱战的局面,而且这种局面最容易弄出人员伤亡,到时候不管有理还是没理,都一样会因为触犯刑法去蹲监狱。 在村民代表的引导下,公子白和丁师姐开着车来到了村南的一片菜地旁。这是一片上百亩的菜地,平坦的地块整齐的地垄上生长着即将收获的大白菜。在靠近公路的一侧,已经有十几亩的菜地被铲车推平,翻起的黑土中露出星星点点的翠绿,开发商竟然连让村民收获蔬菜的时间都没给就把地给占了。在这片地的北侧,与之只有一条小路相隔的就是开发商今天要强占的另一片地。 两辆重型铲车停在路边上,对着横在路上的二百多村民使劲按着喇叭。铲车的两侧有三四十个拎着棍棒的建筑工人。村里的一些老人和妇女或站或坐地挡在铲车前面,他们身后是一百多个横眉立目手持农具的健壮汉子。铲车轰鸣、村民和建筑工人相互指责和漫骂交织成一片嘈杂之音,场面混乱至极,冲突一触即发。 第十章 第十五节 纷争迭起 丁师姐按着喇叭,再加上村民代表的吆喝,村民们让开了一条路,丁师姐将她的车直接开到了铲车的前面。这下不用人墙,她的车直接成路障了。丁师姐的举动把村民和开发商方面都给镇住了,大家全都一言不发地盯着闯进来的丰田轿车。在众人的目光下,公子白先出了车门,然后把另一侧的车门拉开请出了丁师姐。对丁师姐村民们的印象不是很深,但对公子白的印象却是非常深刻。能让公子白这个明白人如此恭敬的,必然是一个更明白的人了,公子白的一个动作就让村民对丁师姐的信心大增。 “乡亲们,我们所接受了大家的委托,指派我和丁律师来为大家服务,请大家保持冷静,不要冲动,如果动起手来无论谁伤了人都要负法律责任的。”公子白先劝止了一下冲动的村民,随便是过话给那些拎着家伙的建筑工人听,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动手伤人。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到底为什么地占的多,钱给的少,俺们还没跟他们说道说道呢,就又要占地。不但占地,而且连上面快长成的白菜都不让我们往回收。” “谁说不是呢?一年到头就指着这点菜钱过活呢,占地的钱还没给分到手,这地里的菜又不让收了,让俺们拿什么过这个年哪?” “不让他们推地,他们就要打人,打就打,谁怕谁呀?今天就是不让他们动,除非他们把俺们全打死了!” 村民听说为他们说话的律师来了,都挺直了腰杆儿发泄着对开发商的不满情绪。 “你们嚷嚷什么?你们的地是你们村委会同意卖给我们公司的,合同都签了,补偿费过两天就打到你们村的帐上,这地今天我们是铲定了!”站在铲车上的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对着村民使劲嚷道。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不知道怎么称呼?”丁师姐一直在找开发商方面的现场负责人,听见中年男子的话反问道。 “对呀。我是公司的项目经理,姓王。”铲车上的男子回答。 “请问你们公司是什么时候从村委会手上买的地?”丁师姐发问。 “大概四五天前吧。你不信可以到公司里去看合同。”知道开车来的两位是律师身份后,王经理的回答也是很小心的。 “这就怪了。房地产开发公司要开发土地,得取得土地使用权才行。你们要开发五里堡的这片地,就要有这片地的土地使用权证,可不是单靠村委会的一个萝卜章往协议上一盖就能生效的。据我们了解,五里堡村集体土地征收为国有的批文还没下发,无论将来怎样,这块地现在还是村民集体所有的,你们哪来的土地使用权,哪有权在这里又占又推的?告诉你们老板,如果能拿出土地使用权证来,这片地你们公司愿意盖公厕都没人管,要是没有土地使用权证,这块地就还是村民的,你们动一颗菜也不行!还有,没经过政府批准,擅自买卖、圈占、破坏土地可是违法犯罪行为,追究起来轻则罚款,重则判刑,让你们老板不要以为老百姓不懂法就好糊弄,考虑一下后果再作决定!”丁师姐一番不软不硬的话立刻将这个王经理给镇住了。 王经理所在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在市里有些背景,得知城区外阔的消息后,觉得其中有利可图,就马上行动起来。利用农民法律意识淡薄的特点,买通了村委会特别是党支部书记兼村长这个村里的“一把手”先签了征地补偿协议,打算采取先占地后报批的方法大赚一笔。在占第一块地的时候虽然遭到了村民的反对,但有村长出面劝阻了村民,使他们的诡计得逞了。 在得了一次甜头后,开发公司马上变本加厉按照所谓的协议继续圈占土地。谁知这次村民们事先请了律师,而且反应比上次强烈得多,摆出了以死相拼的架势,更不爽的是原本得了好处,一直站在开发商这边作“群众工作”的村长这次没有出面阻止村民闹事,反倒不知躲到哪里凉快去了。丁师姐和公子白这一出现,更是出乎了王经理的预料。 “你们是哪个所的律师?这又不是打官司,有你们什么事?”对于丁师姐提出的问题,王经理根本无法正面回答,只有顾左右而言他。 “这是我的名片,是哪个所的上面写的很清楚。刚才丁律师也说了,我们就是受村民委托来处理这件事的,我们的权利来源不用你来质疑。现在虽然不是打官司,不过你不妨转告你的老板,如果不停止这种非法占地的行为,赔偿村民所受的损失,不是没有打官司的可能。今天我们只是和你们口头交涉一下,等我们弄清全部情况后,将有正式的律师函发到你们公司的。”公子白递给王经理的名片不啻是一封战书通牒。 “你以为这个就可以吓唬我们,我跟你说我们老板和公司可不是听你说两句就被唬住的!在市里还没有我们公司办不成的事,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王经理接了公子白的名片,色厉内荏地威胁道。 听了王经理的话,公子白和丁师姐都笑了。“王经理,听你的话,你们公司怎么有点像社团(黑社会的雅称)啊?如今国家和政府对农民问题是非常关心的,特别对征收集体土地方面还专门下发了文件,如果你们公司想顶风犯案,为其他开发公司树立一个反面典型,那我是绝对不会反对的。”公子白神色不变地说。 “你以为我们是吓大的吗?这里的老百姓都敢跟你们叫上三句板,我敢把车停在这里就是打算要给你们公司点罚酒吃!你也看到了,众怒难犯,如果你今天不计后果让铲车铲平了这块地,那你们也得被村民把腿打折。我可不想唬你,你们公司这次的麻烦可不小,别不当回事,作决定前最好给你老板打个电话,免得日后莫名其妙地背黑锅!”面对王经理丁师姐露出一副友情提示的表情。 “是呀。谁要是敢动丁律师和公子律师,我们跟他玩命!跟他玩命!”村民更不失时机地在村民代表的带领下,为公子白和他的丁师姐站脚助威。 面对公子白和丁师姐的唇枪舌剑,还有村民的群情激奋,王经理有点心虚胆战,转身退到建筑工人的身后去打电话,估计是向老板请示下一步如何行动去了。在公子白和丁师姐的安抚下,村民们停止了对开发公司人员的漫骂,而开发公司的那些建筑工人因为王经理没有发话也都在原地观望,双方大眼登小眼的进行冷战。 村民和开发公司的工人对峙的时候,公子白和丁师姐可没闲着,他们见暂时没有打群架的可能,就放下车子继续充当路障,然后在村民代表的带领下到村委会去找赵村长交涉了。 村民在地头上和开发公司吵得热火朝天,赵村长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去劝阻村民,反而躲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大口地抽着烟卷。昨晚作的一个梦让他对自己背地里作的事有些担心,俗语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平日从未想念过自己的爷爷,梦里面爷爷说的话更是让他心惊肉跳。作为党支部书记他是个无神论者,如此逼真的梦境对他的心理冲击也是不小的。所以在得知村民和开发公司再次因为土地起了争执后,他没有到现场去作事先和开发公司约好的弹压老百姓的工作。除此之外,另一件让他头疼的事就是村民自发地请了律师,这律师一介入,许多原本被他一手遮天的事,就要放到阳光下晾晒一下,他和村委会的几位作出来的事,不是每一件都经得起推敲的。 虽然头一天晚上连夜开了村委会碰头会议,对如何应付上级检查有了安排,但如何应付律师赵村长和村委会的任何一位全都没有经验。赵村长正犯着愁呢,让他犯愁的人就来了。 “赵村长,你好。我们头些天见过了,不用再作介绍了吧?”公子白当先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丁师姐和两个村民代表。 “公子律师我是有印象的,这位就不熟悉了。”赵村长指着丁师姐说。 “这位是我们所的丁律师。我们这次是受了本村绝大部分村民的委托就征地和拆迁问题为村民提供专项法律服务的。因为某些原因,村民委托我们时没有通过村委会,为了我们工作方便,特意来通知村委会一声,希望村委会能对我们的工作给予支持和帮助。”公子白十分正式地对赵村长说。 “村里对外签订合同,都是以村委会的名义,要委托律师也是一样,而且像委托律师提供法律服务这类事情都是要经村委会成员讨论通过的。村民自己委托律师的行为,村委会不能承认。”赵村长一上来就企图否认公子白和丁师姐的权利来源,打算将他们拒之门外。 “赵村长,赵书记,我想《宪法》、《村民委员会组织法》村民不懂,你不能不懂吧?村民委员会是村民集体的群众性自治组织,它不是一级政府部门,不具有行政职权,它的权利来源于村民集体的授权,通过村民民主选举产生,对于不称职的村委会主任(俗称村长),村民可以通过民主程序召开村民大会将他罢免。像征地、拆迁这种关系到村民根本利益的大事,必须召开村民大会或者村民代表会议讨论通过后,才能以村委会的名义对外签署协议。” 公子白先对赵村长普了一顿法后接着说:“现在的情况是,绝大部分村民,认为村委会违反了法定的民主程序,擅自签署了损害村民集体利益的协议,所以他们委托律师进行调查和帮助。这是村民行使权利的正常方式,无须村委会对此进行确认。所以你不用拿村委会来压我们。虽说村长不是国家机关的公务人员,万一被查出有经济问题只能定侵占罪,可党支部书记可绝对是在编的国家工作人员,出了问题贪污受贿什么的都可以定的。村民请我们来,就是希望查清村里的土地到底是如何被卖给开发商的,开发商到底有没有权利来圈占村里的土地。既然开发商拿出了和村委会签订的协议,我们就只好来问村委会到底签没签过卖地的协议了。” “听公子律师的话,我们村委会的几个人现在都是嫌疑犯喽?”赵村长见村委会这杆大旗起不到遮风挡雨的作用,而且听出公子白的弦外之音,索性跟公子白叫起号来。 “赵村长是不是嫌疑犯,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来村里调查一下村委会到底和开发公司签没签过卖地的合同,如果签过具体的内容是什么?我们的目的是最大限度地保护村民的利益,至于惩罚犯罪的事情,那是公安局和检察院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也不想管。所以,请赵村长配合我们的工作,你也是这个村的村民,如果我们的工作取得了好的效果,对你个人也是好事嘛!”公子白给了赵村长一个暗示,我们为村民服务,主要是针对开发公司的,并不是非要往死里整你。 “赵村长不想村民整天堵在你家门口为这点儿事跟你没完没了吧?据我所知,这样的事情在农村可是经常出现啊。”丁师姐在十分恰当的时机说了一句很有分量的一句话。 “丁律师说的有道理,我也听说半夜点人家柴禾垛的事在农村也不算稀奇。”公子白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在威胁了。 更恐怖的是,跟在公子白后面的两个村民代表听完了丁师姐和他的话后竟然露出了如梦方醒恍然大悟的阴险笑容。恶人还须恶人磨,赵村长虽然不是什么恶人,但在村里一直是熊瞎子敬礼——一手遮天,净是他想主意算计别人,从来没人主动算计他的时候。可公子白和丁师姐一出现,就接二连三地给他下套子,单就刚才的两句话,就可以让他再也没有安稳觉睡了。 “我赵大成生平不作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赵村长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底气不足。 “鬼是不会敲门的,但鬼可以托梦啊!”说到鬼,正合公子白的心意,况且连昨晚什么鬼给赵村长托了什么样的梦,他都亲眼目睹。果不其然,公子白说到鬼托梦的时候,赵村长的面部肌肉明显地颤了一下。 “赵村长,咱们不用在这里打哑谜了。我们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村委会和开发公司的协议是怎么签的,然后再想办法让开发公司停止这种无理占地的行为。当然,如果开发公司有合法的用地手续,给的安置补偿费等费用又符合标准的话,我们也不能阻止他们的合法开发行为。在没出占地事件之前,村民就要求村委会和我们所谈合作的事情,后来因为上级领导来视察才中止谈判的,虽说这次我们介入事先没通知村委会,但这和原来村民的要求是一致的,村委会也应该能够理解。为村民集体利益着想是我们两方共同的目标,我们应当相互合作才对嘛!”公子白见赵村长的气焰已经被打消的差不多了,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毕竟首要的任务是确定村委会和开发公司签订的协议是否合法有效,如果赵村长执意不合作会给律师的工作带了许多不便,甚至设置障碍。公子白给赵村长的这个台阶,不但是给赵村长一次挽救自己的机会,也是为他们自己的工作创造有利的条件。 “公子律师说的对。原来村民就是让村委会和你们所谈合作的事,后来耽误了就一直没继续谈。这段时间有好多的开发公司来这里勘察,各级领导也总下来调研,村委会实在是忙不开,没想到村民这么着急就把这事给定了。你说,你要是当了村长,村民请了律师,事先又不跟你打招呼,你能高兴吗?为村民的利益,村委会、村党委的成员费了不少心思开了不少会,可这些村民看不到,可要是有一点儿不对他们心思的事,他们都能看到,都认为村委会的干部如何如何了!群众工作实在是不好做呀!” 借着公子白提供的台阶,赵村长挽回了一些面子,像模像样地吐起了苦水。 “就这个占地的开发公司,人家是最先找到村上的,开出的安置补偿费、地上物补偿费和征地费都不低,而且保证签了协议就给钱。我们打听了一下,其他地区的补偿标准虽然高,但都是分期分批的给钱,而且一旦开发商的效益不好,剩余的钱根本拿不到,拖欠征地费、安置补偿费是经常有的事。为了村民能够最快、最保险地拿到应得的全部征地补助费用,村委会才和这个开发公司签的合同。村委会这样做完全是从村民的实际利益出发,可村民就不理解这一点,那些地早晚都要被征去搞开发,早些拿了钱另谋出路才是最好的选择。” “赵村长真是一心为民啊!不过你没依程序更村民解释清楚,他们不理解是很正常的。让我们看看村里和开发公司是怎么签的协议,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跟村民解释一下,村委会和村民的矛盾不就解决了吗?”公子白如果不知道赵村长的这些说辞是事先在家里和村委会的其他成员编排好的,那么即使他发现村委会和开发公司签的协议是不合法的,甚至构成了犯罪,也会认为此种局面是村委会成员不懂法律,一心为村民着想,结果好心办坏事造成的。而且,他还肯定会对村委会特别是赵村长报以同情甚至敬佩。好在公子白早就知道了赵村长的为人和他与开发公司之间的猫腻儿,等赵村长把遍好的台词说完了顺着他的话茬,把主要目标锁定在村委会和开发公司签署的协议上。 “老大,你先暂停一下,这个赵村长被你喷得差不多要迷糊了,剩下的交给你的丁师姐处理就可以了。现在有一件事必须你出马才行。”李宠的声音回响在公子白的脑海里。 “什么事呀?我正忙着呢,你没看见呐?”公子白没好气地在脑海里回了一句。 “你忙我也没闲着!一直在盯着那个王经理,他的电话打到他老板那里,瞧他的神色是挨了一顿臭骂。随后,他又悄悄地告诉开铲车的司机和其他的建筑工人,让他们做好动手的准备,等援军到了就动手。我听见后,就到空中观望,现在又两辆拉满民工的大卡车正往这里开过来,每辆车上都有一百多人,而且全都是带着铁锹、镐把子等家什来的,用不了十分钟就到地头上了。真打起来,这群农民除非都是海军陆战队肉搏组的退役军人,不然肯定只有挨打的份,弄不好就出人命,你管不管?”李宠用极快的速度一口气把要传达的信息全塞进了公子白的脑袋,公子白差点没被急剧涌入的信息冲昏了头,使劲摇了两下脑袋才把这些信息全部吸收消化。 “这可是大事,我马上出去。下次不要这么猛烈地往我脑子里灌信息,这是用来思考的大脑,是精密仪器,需要重点保护,可不是随意灌水的论坛!”公子白应承了李宠,转身对丁师姐交代了两句,借口回地边取车离开村委会的大院,往村口跑去。 第十章 第十六节 田间厮杀 在五里堡的村路和入城公路相连的路口,公子白瞧四下无人注意纵身跳上了路边一棵十来米高枝繁叶茂的杨树上。只三两下,公子白就到了树尖上,从妖力空间里调出了他的那件变色皮衣盖在身上作为伪装,如同白日潜伏的侦察兵一样,偷过枝叶的缝隙往远处的公路上张望。李宠所说的那两辆满载民工的卡车已经在离村不到一里的公路上了,如果让车子进村的话,村民与民工之间的冲突就无法避免了,看来这个开发公司的老板根本没把村民和律师放在眼里,准备用武力来扫除一切障碍。 公子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一个人跳下树去单凭体力就可以将这两车人都摆平,可现实生活中他是靠脑力吃饭的律师,而不是替社团打工的战神,更不想因此被国家散打队强争去夺世界冠军。为了不影响大众的意识导向,不让大多数人类那无比脆弱的神经和永无止境的好奇心受到过于强烈的刺激,给纷乱无比人界再添麻烦,所有如公子白般拥灵异力量的人,都秉承着吸血鬼般避世的准则,在世人面前尽量隐藏着自己的力量,这就让公子白有了作超人的苦恼。 “超人,你想什么呢?汽车都到村口了!”李宠对着公子白大喊。 “你是蛔虫啊,我刚抱怨了一下你就知道了。我不方便露面,不如你下去阻止他们一下。”公子白对李宠说。 “说的容易,那可是两卡车人哪!他们的车速那么高,我的法术加上去他们肯定非死即伤。你又不希望出现人员伤亡,束手束脚的让我怎么弄啊?”李宠抱怨技术难度太高,不愿意施法阻止已经开到路口,正在往村路上转向的两辆卡车。 “这可怎么办啊?”公子白知道不阻止民工是不行的,只要王经理见到了民工的影子,就会马上命令在铲车前面跟村民对峙的建筑工人动手的,那时局势将一发而不可收拾。 就在公子白左右为难之时,转上村路的两辆车突然停住了。开在前面的那辆车,刚上村路司机就觉得前轮一沉,车子的右前轮就陷入了事先埋伏好的陷阱里了。一道深深的地沟把多半个前轮给吃了进去,车的底盘已经挨到地面上了,车上的人被突然而至的颠簸晃得东倒西歪对着司机咒骂不绝。后面的一辆车,在前车车轮陷进地沟的同时,压在没有水泥路面的路沿上的后轮突然侧滑,车子向斜后方缓缓滑去。车子右侧的前后轮都落进了路边半米深的排水沟里,车上的民工以为车子会翻,全都着急忙慌地跳到路上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在民工们一片“不会开车”的喝骂声中,两个司机分别打开车门到外面查看。 “刚才明明是平坦的大路,怎么凭空多出到沟来呢?真是见鬼了!” “是有点邪门!这几天都是大晴天,路沿干的跟路面一样坚硬,别说车上装了百十个人,就十几吨货也压不塌呀!如果这都看不出来,咱哥俩这十几年的车全都开到狗身上去了!” 两个司机抱怨了一阵,接着招呼民工一起抬车,想把车从沟里弄出来继续开。 “老大,我可没出手,下面的事不是我做的,你不用那么崇拜我!”李宠看见了公子白赞许的眼光,赶紧为自己辩解。他还没施任何法术,路上的两辆车就走不了了,若不是看了公子白透过来的眼光,他还以为是公子白做的好事呢。 “不是你呀?我还真是表错了情。我再仔细看看,到底是谁这么配合我?”公子白运足目力往出事的车辆所在的位置仔细看过去。 一看之下,公子白果然发现了异常。无论是掉在路面地沟里的卡车,还是滑到排水沟里面的卡车,在车底近地的位置都飘动着浓厚的土元素。那些土元素将正常的地球引力扩大了几时倍,卡车在巨大的压力下,车上的金属矿架发出如夜半磨牙一样的声音,而且无论一百还是二百民工的齐心协力都不能挪动车子半分。 “我知道是谁的手笔了。看来神仙非常适合在白天制造神秘事件。”公子白对李宠撇了撇嘴说。 “原来是文老干的,他对五里堡还真是关心啊。”李宠欣赏着树下众民工喊着口号抬车的壮观景象。 “老头子我在下面挨累,你们俩倒跑到树上来乘凉,是什么道理啊?”土地公文老出现在公子白的对面,用手里的拐杖拨弄着挡在眼前的树枝。 “这还用说,我俩都不方便出手呗。幸好你老还在附近,不然还真不好弄了。”公子白笑着回答说。 “自从你在我这里要了五里堡的情报后,我就一直在注意这边的动静。真没想到,你在五里堡来回了两次后,就把这平日太太平平的山村里藏着的凶妖厉鬼全给引出来了。我职小官微,除了记录山川物志外就只能管管地上的庄稼,在这种时候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帮你个小忙了。”文老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那两辆车还没挪动地方后,又接着说:“这只是个拖延的办法,过一会儿他们抬不动车会走着过去的,这里离地头已经不远了,你们快想别的办法。” “是呀。老大,一会儿他们放弃了抬车,就会走着过去,那时候就得你上了,以你的体力应该没问题的。”李宠作惟恐天下不乱状。 “你别瞎扯了,能上我早就上了,还用躲到树上?”公子白鄙视完了李宠的提议,随手掏出了手机,对李宠和文老说:“这可是随时会流血的大事件,聚众斗殴在刑法里可是明文规定的罪名啊,这么大的事不找警察来怎么行?” “你要找警察?如果要找警察,你刚刚到地头的时候就应该报警。刚才不报警,这时才报,为啥?”李宠有点不理解。 “刚来的时候不报警,那是想借王经理的口把我们想说的话都传给开发公司的老板听,希望开发公司能暂时收敛一下,给以后的工作留出足够的时间,为和开发公司交涉留出转圜的余地。现在报警,是因为开发公司明显不把村民和律师当回事,企图动硬的,那我们作律师的就只有拿起法律的武器,利用正当的途径来保护自己了。”公子白回答完了李宠,就在树梢上用手机拨打了110报警。 “好了,坐在这等警察来吧。刚才我说的很详细,估计附近几个派出所的警力全得过来,二百多个民工可不是轻易能控制得住的。”公子白收好了手机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观察民工的动向。 民工们在司机和工头的组织下对着陷在地沟里的头一辆汽车发动了两次猛攻,抬、拉、推、撬,使尽了手段和力气那辆车就像生了根一样,死死钉在路面上纹丝不动。头一辆车不成,他们又对第二辆车如法炮制,结果还是一样。这下司机、工头和民工们全都懵了,这些人别的没有,就是有力气,像他们这样弄,别说是汽车,就是火车皮也推着走了。 满身是汗的民工全都气急败坏地蹲到路边喘气、抽烟,而工头们则拿出手机给老板和在地头的王经理打电话。没过一会儿,三五个为首的工头就招呼着路边休息的民工拎着手里的家伙往那片有争议的地块方向赶过去了。公子白他们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警车不见踪影,民工的队伍浩浩荡荡,转眼来到了村民与开发公司争执不下的地边。公子白则早先一步来到了村民的队伍当中,而且站在村民队伍的最前方。李宠和文老隐身在他的两侧。他们三位的思路很明确,就是由公子白出头尽量拖延时间,争取在警察赶到前阻止双方发生冲突。 民工队伍见到了铲车这个标志物后,在工头的催促下加快脚步迅速赶到了菜地边上,并且把村民围了起来。村民事先得了公子白的通知,早在民工包围前把妇孺和老人遣散回家,留下的一百多个精装汉子。出于对公子白的信任,这一百多人在他的身后聚成一个圆形的防守阵势。看到援军来了,王经理有了精神,招呼着原来的手下加入了包围圈。 “我们老板说了,这块地公司要定了,而且占地的钱也给了村里,村民要是不让动,就只有强制征收了。你们最好让开,谁要是影响公司员工的工作的话,后果自负!”王经理冲着村民发出了最后通牒。 村民见开发公司派了大批的打手来,个个都攥紧了手里的锄头、锹镐,有些冲动的在王经理话还没说完前就骂出了声来。而开发公司方面的工人和民工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里的凶器向村民示威。在冲突未起之前,口水战首先爆发。 “大家安静、安静!”公子白运足了力气,他的声音立刻盖过了全场的喧闹,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地集中在他的身上。 “民工兄弟请听我一言。这里是五里堡父老乡亲世代耕种的土地,国家已经决定将这里开发为市区,他们就要和这块土地告别了。我身后的这些人是和你们一样的农民,他们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国家要征收这里的土地他们一点儿都不反对,因为国家会给他们足够的补偿,给他们新的房子,他们虽然失去了耕种的土地,但不会失去生活来源,一样能继续过好日子。可你们打工的这家开发公司根本没有任何征地的合法手续,就凭着一张没经过政府机关确认的合同和根本不够维持生活的一点点儿安置补偿费就要强占他们的土地,他们是不会答应的。他们这些老实的庄稼人站在这里不是要和任何人拼命,而是为自己能够活命而拼;他们不光是在守护着自己的利益,而是在维护国家的法律和农民的尊严!民工兄弟,你们也是农民,也知道农民失去土地后的难处,如果农民失去了土地又得不到足够的补偿,生活会是什么样的,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面对着和你们一样的农民兄弟,你们能下得去手吗?你们忍心吗?况且参与斗殴,伤害他人是违法犯罪行为,一旦你们真的伤了人,追究起来是要坐牢的,那时候开发公司的老板会去理会你们吗?你们的老婆孩子又有谁会管呢?大家不要再受人利用了,赶紧回去吧!回去吧!” 针对打手主力是开发公司派来的民工这一特点,公子白采取了攻心战术,在他入情入理声情并茂的演说中巧妙地混入了剂量轻微的迷心术。本来公子白的说辞就很巧妙,以民工出身农民的特质作为切入点,引发了他们对村民的心理认同和共鸣,在有迷心术的配合,公子白的话音一落,不单是在场的民工全都向后转,连不少建筑工人和两个农民出身的工头都对自己的行为生出了悔意跟着民工一起往后撤去。 公子白见自己的说辞和法术收效显著心中大喜,琢磨着有一天律师干腻了就改行去作心理医生,有迷心术作技术支持,在催眠和谈话疗法两个项目上肯定是独步海内,居世界领先水平了。 “都回来!操家伙,给我动手!”眼看民工和工人都向后转,意志尚算坚定的王经理发出了命令。 王经理的命令一出口,公子白就觉得他的语调好像有些不对头,还没等他想通到底是哪里不对,所有已经向后转的民工和工人突然全身一震,竟然从他的迷心术中清醒过来。而他原来设计的法术持续时间是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后法术才会自动失效。 更令公子白震惊的还不单是法术失灵,清醒过来的民工和工人全都目显红光形同疯虎一样挥舞着手中的家什,冲着村民冲了过来。一阵不像人类声音的吼叫声发自公子白身后,公子白急转身回望,发现一直在他身后保持克制态度的村民竟也同那些民工和工人一样红着眼睛抡着农具冲向了民工和工人的联军。两股人流瞬间对撞在一处,两伙无冤无仇的人在公子白面前如同宿世冤家一样疯狂地厮杀起来,这可不是一般的打架斗殴,分明是以命搏命至死方休的架势。 这是怎么回事?迷心术被破,开发公司的人和村民一下全都发了疯,公子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在当场。呆了不到五秒钟,公子白就觉得胸中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杀气,一股杀意直透顶门,只想把眼前众人全都杀光才舒服痛快。不知不觉间,公子白已双目尽赤,喉咙中发出一声食人野兽般的叫声,转身就欲大开杀戒。 就在公子白这个杀人机器即将暴走之际,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拽住了他的衣领,只觉脚下一轻、眼前一花,公子白已被文老从厮杀成一团的村民和民工之中,带到了百米之外的空地上。 “凝神魂归位,聚精魄定形,心静气自清。”文老手中放出金光罩定公子白全身,在他的清心化煞神诀的威力下,公子白恢复了神智。 “老大,你刚才着了人家的道儿,差一点儿暴走,把那四百多个人全给杀了。多亏了文老警觉,不然你就一不小心破了当代杀人记录了!”李宠面色严肃地对公子白说。 即便李宠不说,公子白也知道自己着了人家的道儿,可发觉的时候为时已晚自己已经全然不能控制暴涨的杀气了。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村民和民工如何。 抬眼望去,所见只能用触目惊心四个字来形容。村民和开发公司的民工、工人打成一片。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严重的已经鲜血飞溅,可每个人都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只顾着攻击别人,而且一些找不到敌人的村民或者民工竟然直接攻击身边的同伴,与其说是两伙人在械斗,不如说是四百人在乱战。 “文老,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是因为我使错了法术才这样吧?”见到村民和民工如此惨状,公子白心内焦急急于知道原因,他甚至以为是自己错使了迷心术导致法术反噬才造成如此局面的。迷心术公子白用的不是很熟练,他只在三仙庙前使过一次,这次是第二次使用,如果是他的技术不过硬导致这次灾难,那他只有以死谢罪了。 “你看,那群人上空笼罩的是什么?”文老伸手指向厮杀正酣的人群上空,让公子白仔细观看。 顺着文老手指的方向,公子白发现在人群被一团淡红色的云气笼罩着。云气很淡,若不是留神观看根本察觉不到。云气虽淡,却风吹不散,牢牢地笼罩着人群。随着人的呼吸不断地云气被吸入人体,吸入的云气越多,人就变得越疯狂,厮杀得越卖力,而厮杀者体内发出的杀气和冒出的血气又在不断地增加云气的颜色和范围。 第十章 第十七节 妖身再现 “是什么东西如此邪气霸道?如果任其发展,被笼罩在下面的人只有战死才能解脱,必须麻马上阻止!”公子白急于知道答案,因为他已经看到大多数人已经流出了鲜血,如果再晚一会儿恐怕真的有人死去。 “这是妄杀妖云,被妖云所迷的人会忘乎所以,心中只有杀戮二字,直到力战身死为止。方才你的迷心术已经成功,就是那个王经理的一句话里暗含着破解迷心术的法力,而在他发话之前妄杀妖云已经不知不觉地笼罩了人群。王经理的一句话,不但破解了你的迷心术,同时也发动了妄杀妖云。这妖云对人的作用最是明显,对灵体却几乎无用,所以纵使你有法力,在不小心吸入后也仅是比村民晚几秒钟发作而已。”文老详细地解释道。 “文老既然知道的如此详细,为何不先破解妖云,解救众人后再来救我也不迟?”公子白埋怨道。 “你心悬他人安危,先人后己之心殊为难得。但若破妖云必须先救你出来才行。一来,你杀气太盛,如果不先将你救出,没等我破解妖云,那些人很可能已被你杀尽了。二来,要彻底破除妖云非我一己之力能及,必须我们三个同心协力才可成功。” “到底如何才能破解妖云,请文老快快讲来。” “破解妖云并不难,只要用风力将其强行驱散即可。但驱散妖云并不能使被其所迷的人恢复神志,必须要用清心化煞神诀才可让人重新清醒。这两点都不难办,难办的是,那个王经理好像被鬼类附身,破解迷心术发动妖云的都是他一个人,在破解妖云恢复众人神志之时,必须防止他的干扰和偷袭。所以,欲破妖云救其下众人,必须你我他——人神鬼合作。由李宠施法驱散妖云,我施法恢复众人神志,你则负责拖住附在王经理身上的鬼类,等我和李宠功成后再一起对付他。”文老有条不紊地说出了破解妄杀妖云的全套计划。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行动吧。我倒真想会会这个坏我好事的鬼类!” 公子白他们三个人鬼神联军分派好了任务,迅速飞掠到妖云的边缘。妖云内众人已经没有了阵营的概念,完全是盲目的攻击任何经过身边或者能够攻击到的人,好多人丢了手中的家什如同野兽一样扭打在一起。公子白努力保持着冷静,瞪大了眼睛寻找隐藏在乱战群中的王经理。不到五秒钟,公子白冒着绿光的狼眼便锁定了躲在铲车驾驶室里纵观全局的王经理。发现目标后,公子白打了个手势,李宠和文老立刻开始行动。 “源出九幽府,盛行碧落乡。不输扶摇势,羊角穿云狂!”李宠飞身高空,施展阴风穿云的法术引动地府阴风,从下至上掀起妖云。妖云笼罩范围内的地面忽然张开,密密麻麻的地xue如同皮肤上的毛孔般浮现在地面上。从地xue当中吹出的阴风与同为阴性能量的妖云碰撞在一起,立时风云激荡,强烈的能量碰撞将地面的泥土和杂草蔬菜全都抛向半空。最后,如同法术的名字一样,源自地底的九幽阴风夹着泥土穿透了密布在人群中的妖云,并在妖云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型的龙卷,在将妖云全部席卷后,阴风龙卷直上云霄,消失在阳光之中。 阴风过后,文老的清心化煞神诀立时发动,万道金光跟阳光融为一体,在阴风过后立刻直射而下。刚被阴风的风力吹得目不视物不辨东西的众人,刚要重新厮杀的,文老发出的神诀金光便当头而下。如同时间静止一般,金光照射下众人的行动瞬间停止,大约过了三秒钟,保持着各种姿势的众人才双腿一软昏倒在地。在众人恢复神志后,文老又增加了金光的强度,有意让众人昏迷一段时间,这样既方便他们进行下一步的捉鬼行动,又可以避免神志恢复后的众人继续互殴。 在文老的神诀刚一发动的时候,公子白就行动了。借着被附身的王经理穷于应付李宠和文老的连续法术无暇他顾的时机,公子白一晃身来到他所处的铲车上。王经理被飞扬的尘土和金光模糊了视线,恍惚间觉得身后有异,急忙转身查看。铲车的驾驶室并不宽敞,王经理转身的速度受到影响,刚转到一半的时候,公子白已经发动了攻势,隔着玻璃发出的一拳击碎了玻璃,重重地打在椅背上,座椅上的王经理在力的传导作用下直直地从前面的风挡玻璃飞了出去。 公子白追在飞起来的王经理身后,拳脚齐施来了一个漂亮的三连击,把横飞出去的王经理直直送上了半空。当王经理和玻璃碎片一起落地的时候,身上整整贴了十八张镇鬼制邪符。 “搞定!有这十八道符咒镇着,就是牛头牛老大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挣脱的。”公子白打出胜利的手势招呼空中的文老和李宠到他身边来。 他贴在王经理身上的十八张符咒是茅山派秘传的符咒,这种符咒专门对付一般的镇鬼符不能搞定的厉鬼,而且每增加一张其威力便成几何倍数增长。公子白一下将辛苦修炼出来的全部十八张都用上了,自认为天下大吉马到成功。 “老大,你出手也太浪费了,有一两张就够用了,干嘛把存货都用了?”李宠对公子白浪费符咒的行为很不满。 “这年头作人不老实,作鬼的也不真诚,谁知道他被哪个鬼上了身,就凭他能破解迷心术这点,我也不敢大意。小心驶得万年船吗?”公子白解释说。 公子白正在得意洋洋,文老突然指着他身后大喊:“小心!快闪开!” 被公子白贴了十八道符咒在身上的王经理,在公子白和李宠臭显摆的工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文老收了法术正瞧见王经理抡起拳头恶狠狠地冲着公子白的后心捣过来。 听见文老的喊声,公子白下意识地往左侧闪了一下,刚好避过了背心要害,可右背上却实实在在地挨了一拳。这一拳把公子白打得口喷鲜血,横着飞了出去,而王经理则追着他横飞的身体按照他刚才的样子来了一个三连击。在文老和李宠惊异的目光中公子白和他喷出去的鲜血同时摔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公子白,晃了晃发昏的头,扶正了只剩框架的眼镜,纳闷地想自己这个挨揍的样子怎么有点熟悉呢?等他看到周身帖满符咒的王经理正在十米外的地方站着冲他阴笑,他就明白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了,刚才自己不就是这样揍人家的吗? “没有搞错吧?什么鬼扛了十八道符还能打得我吐血,难道五里堡不单出产白菜还盛产奇迹不成?”公子白实在不理解被鬼附身的王经理如何能在符咒之下自由活动。 看见公子白摔在地上,李宠急忙拦在王经理面前。“你到底是何方鬼类,胆敢挑唆众人殴斗厮杀,难道不怕冥界律法惩治?” “呵、呵、呵……”王经理未曾出言先发出一阵怪笑,笑罢面色一凛,放肆地说道:“冥界,冥界算什么东西,老子还由不得他来管!” “你不是那个厉鬼石展吗?能耐挺大呀!你不怕我的符咒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过藐视冥界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据我所知,不受冥界管辖的鬼可没出现呢!嚣张不是错误,嚣张过头可就不对了。”公子白凭着王经理身上透出的鬼气确定附在他身上的就是昨夜所见的自称石展的厉鬼。 “这些许符咒制得了寻常鬼类,对我却如同废纸一般,冥界管尽天下诸鬼,却无权管我!”石展不但嚣张,而且嚣张得无法无天,连冥界全都不放在眼里。 “我说,你是不是有妄想型精神病啊?还说冥界管不到你,瞧你附在人身上的样子就是一个标准的厉鬼,冥界随便来一个小头目就可以把你搞定。”虽然石展不怕镇鬼制邪符,但公子白从他附身人体的举动上确信他是标准的鬼,不过是实力有点强而已,自己这边人鬼神三路联军还怕了他不成,再不行还有冥界的后台,所以尽管受了挫折,说话还是很硬气的。 “无知小辈,坐井观天,难道就只有鬼才可以附身人体?我既不怕你的镇鬼符咒,就不属鬼类,昨夜在碾盘前已警告过你不准再cha手此间事务,你却自不量力横加干涉,今日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话音刚落,王经理体内透出的鬼气瞬间转变为强烈刚劲的妖气,他身上的符咒在妖气的冲击下尽皆碎裂,随着符咒碎片如蝶般飘落风中,公子白背靠大树好乘凉见鬼大三分的乐观心情立刻跑得无影无踪。妖气一现,公子白等三未无不震惊,扑面而至的妖气竟然与昨夜杀得他俩丢盔弃甲半死不活的黑山老妖发出来的妖气一般无二。真是世道变了,好端端的一鬼一转眼就变成妖了,而且更神奇的是这妖还能继续附在人的身上。 妖的肉身强大,所以不需要人的身体作为依附的对象。即使是失去本体的妖,其元神也会找与其本体同类的肉身依附重新修炼,人的肉身根本无法承受妖的元神,而完整妖体入侵人身就更不可能了。 王经理身上透出的鬼气让公子白认定其被厉鬼石展附了身,而此时由王经理身上发出的妖气又与先后两次袭击公子白的妖气同为一体,昨夜公子白又亲眼见了袭击自己的妖的真身,所以附在王经理身上的绝对不是没有本体的妖的元神,而是真实存在的完整妖体。见到违反灵异界规律的妖附人身、妖鬼同体的奇景,公子白、李宠和文老全都一头雾水地发懵了。 石展可不管公子白等如何惊疑,双脚一跺,地面瞬间涌起一座丈许高的泥石流似惊涛拍岸般冲着公子白劈面而去。在丈许高的泥石巨浪前,公子白本就不高的身体更显矮小,眼看公子白就要被泥石流活埋入土,一旁蓄势已久的文老发动了。 “万物皆有属,其性各有主,尘归尘土归土!”文老手飘身拦在公子白前面,正对泥石流的浪头将手中的木杖往浪头上轻轻一点,翻涌咆哮如万兽狂奔一样不羁的泥石流在木杖下如驯服的绵羊一般重归地面,甚至连曾经长在上面的野草和蔬菜的位置都没移动半分。这石展在土地公面前施展起土石性质的法术,就如同班门弄斧一般幼稚可笑,如果连泥巴和石头文老都搞不定,他这个土地公也该引咎辞职了。 “原来是土地公在此,我还真小看了你们!”石展发现了文老土地公的身份,可是对此毫无顾忌,并未给文老这个正职的神仙面子,依旧对他们三位照打不误。 可能是嫌王经理的肉身过于拘束,妖气离开了他的身体,冲上半空,随后公子白前一天夜里见到的男子出现在空中了。“磐石之性坚不可摧,灵石之势威不可挡。威临天下!”现出形体的石展身上妖鬼二气齐现,随着口中的咒文抽出腰间长刀向下劈去。随着石展的动作,糅合了妖鬼两种气息的刀气脱离了长刀的本体,化成一把比本体大上百倍的巨型长刀,侠着雷霆万钧之势朝公子白他们劈下来。 公子白尽管知道凭他斗不过这个妖,但事以至此,躲避已然不及,索性也抽出了长刀,将全部法力灌注在长刀之上硬架石展的破空刀气。翠玉长刀经公子白的法力关注,发出清蒙蒙的刀光,公子白意念所至阴寒刀气立刻迎向了石展发出的刀气。与公子白刀气一同抗击石展刀气的还有文老木杖上的神光和李宠手中的鬼气。人鬼神三气合在一处,以公子白的刀光为主形成了一股循环不息的三才运转之势。上下两股气机在空中交汇,石展那无坚不摧的刀气先被公子白长刀上的发出的锐利无比的地阴之气破开了缺口,而且借由气机的接触被翠玉吸收了几分劲力,接着遇到文老发出的对妖鬼之气有克制作用的神光又散乱了几分,最后和李宠发出的与其鬼气同性相斥的鬼气狠狠地争斗起来,兼之这三种气息形成了三才运转之势,在循环不断的消磨下,石展的刀气威力大幅度地减弱。 饶是公子白等人配合默契,石展强大的刀气仍未被他们完全化解,大概有两层左右的刀气冲破了阻拦被公子白等人消受。一声局响过后,地面上尘土飞扬,出现了一条宽两米深一米半长十多米的深沟,李宠被震飞出百米之遥,公子白被巨大的冲击力打进了沟底随后被落下的泥土活埋,文老占了身为土地公的便宜,压力及体后直接接土遁避入地下,使之能够片土不沾地重新出现,保全了神仙的颜面。 石展那个又鬼又妖,非鬼非妖的家伙,见到公子白等如此狼狈,不禁在空中肆意狂笑。公子白从沟底的泥土里爬出来,吐出了嘴里的沙子,觉得全身都在酸痛,若不是昨夜有了然的帮助恢复了元气,刚才的一击就要了他的小命了。想起了然和尚,公子白就想起了早晨了然给他的那个角符。角符可是佛家用来防身辟邪的至宝,眼见他们的法力无法和石展抗衡,公子白打起了角符的主意。 “有种你在那里别动,等着我收拾你!”公子白指着空中的石展大声说。 “小子,就凭你也想收拾我。大爷就在这等着你,就怕你没本事上来!你没了那双破翅膀拿什么飞上来?”从昨夜的接触中石展知道公子白不会飞行,没有那套有翅膀的衣服的帮助根本没办法和他打空战,所以对公子白的叫号不当一回事。 公子白没说话,使劲盯了石展上方的天空一阵后,挥手打开妖力空间跳了进去。 “小辈,我当你有什么惊天的手段,不过是想争取时间逃命而已。”见公子白跳进妖力空间,石展以为公子白;临阵脱逃,忍不住出言嘲笑和挖苦。“小鬼,养你的人自己跑了,你就受死吧!”嘲笑完公子白,石展把下一个打击的目标定为李宠。 “谁说我跑了?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可是不好的习惯,小爷没翅膀也照样飞给你看。”公子白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石展的头顶上。 石展抬头观望,只见在距离他百米的上空开了一个暗蓝色的空间入口,公子白正从里面跳了出来,手里还攥着东西。公子白没了鲲鹏战衣没法飞到空中和石展较量,而且就是有鲲鹏战衣的时候,公子白也打不过石展,如果不出奇招根本无法取胜。为了能取得制空权,公子白想出了利用妖力空间进行空袭的妙计。他使劲瞧石展的上空,就是在标定妖力空间的出口位置。 利用妖力空间公子白让石展误以为他是在逃跑,而实际上他进了妖力空间后就从石展上空百米处的出口跳出来给石展一个空袭。作为空袭的重磅炸弹的就是公子白手中的角符。“佛语成咒,大慈大悲!”公子白双手捧着角符,念出了了然传授给他的发动角符的偈语。 角符在公子白的手中大放光明,起先是角符中的那卷大悲咒闪出一点星火之辉,这点光辉被三角形的蜜蜡急速扩大,公子白的双手间如同捧着一盏明心见性的佛火宝莲灯,花瓣状的光辉从他的指间流淌而出。在公子白正下放的石展抬头转身之际,角符的光芒已经将他罩定。“哎呀!”石展先是用双手捂住了眼睛,接着蜷缩这全身在角符金色的光芒中颤抖,体内的妖气鬼气也被角符的佛光逐渐消融。 公子白见角符奏效,心中大喜,可喜到一半就喜不起来了。因为他搞的是空袭,因为没有了鲲鹏战衣,他无法在空中停留,自打他跳出妖力空间,就是在作自由落体运动。石展虽然被他的角符金光罩住,可随着他的不断下降,高度优势转瞬即逝,很快石展就会以为他的下落而脱离角符金光的范围。公子白无论如何着急,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随着石展身影不断在眼前扩大,公子白重重地撞在石展的身体上,他这一撞把蜷缩成一团的石展给撞出老远,自己也被石展坚硬如铁石的身体磕得头破血流,重新摔进了石展挖好的坑里去了。 经公子白一撞,石展脱离了角符金光的笼罩。发出了一声既惊又怒的怪叫后,石展化成一道青烟消失在五里堡的东北山脚下。公子白揉着脑袋上的大包再次从土里爬出来,见文老和李宠也恢复了精神重新聚了过来。再看手中的角符,整个角符仿佛经过剧烈的燃烧,此时留在手里的只是一小块蜜蜡的残渣。 “这厮真是好运气,若不是我没有鲲鹏战衣不能在空中停留,就凭这角符不死也脱他一层皮,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便宜他。”功亏一篑,公子白心中不满。 “老大,废话先不要说了,赶快躺在地上装死!”李宠催促道。 “我打都没打死,干嘛让我装死呀?”公子白不明所以。 “你耳朵没病吧,警车都进村了,那么大声的警笛你没听见吗?不赶快装死,这么乱的现场,这一地的伤者,就你一个人没事,警察来了你怎么解释?”李宠一副你脑袋受伤影响智力的表情。 公子白仔细一听,果然有许多辆警车响着警笛往这边开过来,李宠说的没错,他要么在警察没发现前离开,要么也躺在地上,否则警察来了真的没法解释。再想想刚跟丁师姐和村民代表说出来取车,如果回去现在一个人回去更值得怀疑,还是躺在地上装昏迷安全保险又省力。 “什么叫装死呀?这躺了一地人不假,可没一个死的,充其量我也是装昏迷,怎么能说是装死呢?拜托你能不能用词准确一点儿!”公子白嘴上不服气,可还是找了一个比较干爽舒适的地面躺下来装昏迷了。 第十章 第十八节 妖狼复出 对于公子白的报警,公安局还是很重视的,真像公子白预计的那样,抽调了附近几个派出所的警力,开了二十多辆警车来。警察一来到现场,发现菜地里一片狼籍,以两辆铲车和一辆丰田轿车为中心,四百来人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地躺滚倒在一起,有些还保持着相互扭打的姿势,而且全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这架势哪像聚众斗殴啊,分明是部落血战吗!若非经过仔细检查没有一个死者,这群警察就真的要疯掉了,如此惨烈的场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初步勘察了现场后,警察们最需要的不是刑警队和法医,而是救护车。“呼叫急救中心,城外五里堡发生大规模殴斗,估计有四百人受伤,全部昏迷,请尽最大努力多派救护车来!一定要多,要快!”现场的指挥不止一次地对着对讲机大喊大叫。而所有的警察都成了临时救护员,利用所知的一切急救措施抢救受伤昏迷的人。 隐身在一旁的文老不忍心让警察如此操心,暗中施展法术,让在神诀下昏迷的人醒转过来。从昏迷中醒转过来的人,看清了周围的情况,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伤后更加混乱。聪明一点儿的立刻反应过来,可能是和对方动武了,清醒后撸胳膊挽袖子地想接着干架;糊涂一点儿的,则拉着警察问起没完,警察当然也不清楚,结果双方都是越说越糊涂;伤重一点儿的哭爹叫妈;伤轻一点儿的起身就要走,却被警察拦着调查情况。文老这一片好心却帮了倒忙,除了使场面更加混乱给警察增加了工作量外,就是给了公子白一个尽快解脱装晕苦恼的理由,并且为急救中心节省了救护车一百车次。 这次开发公司和农民为争夺土地引发的斗殴事件,被新闻媒体得知后进行了一系列的跟踪报道。公子白和丁师姐在钱主任的授意下,借新闻报道的机会发表了对这一事件的调查结果和法律意见,最终此事惊动了市长。在市长的严令下,公安局、国土资源局、检察院组成了专案联合小组,对五里堡村的土地问题及聚众斗殴事件进行了调查。 半个月后调查结果出来了。五里堡的土地在没有被正式批准征收为国有土地前,没有履行正当的土地使用权出让程序的前提下,被开发公司和村委会擅自协议处分,开发公司和村委会的责任人构成非法倒卖土地和破坏土地犯罪被追究刑事责任。五里堡村村长兼党支部书记在丁师姐的开导下及时向专案组自首,交代了自己的罪行,退还了自己贪污受贿的赃款,并且揭发他人的犯罪行为,因其自首和立功表现而被减轻了处罚。 关于五里堡村民与开发公司人员聚众斗殴事件,因为涉案人员众多,而且对开始斗殴的时间、经过等具体情节众说纷纭无法查清,又因其没有出现重大伤亡,因此仅对开发公司方面的主要领导和主要组织者进行了处罚。 公子白和丁师姐在前后半个月的时间内配合专案组做了一些群众工作,最主要的是通过说服赵村长得到了村委会与开发公司签订的非法合同,从而一举让开发公司的老板俯首认罪。在整个事件平息后,政府关于征收五里堡土地的正式文件下发到新的村委会手中,五里堡的村民再次聘请公子白和丁师姐作为村民的代表监督和参与征地及拆迁工作,在各个阶段为村民提供及时的法律意见和指导。 自从石展被角符击退后,一直没有再次出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仅是小疮,公子白时刻为这个搞不清底细的石展担忧。为此,他曾多次到碾盘前去寻求指示,可惜每次去都是面对冷冰冰一言不发的碾盘,连碾盘内部的空间都无缘进入了。 啸月的伤恢复的比想象中慢了少许,不过再过两三天一定会痊愈。以他的个性一定会去找那些厉鬼报仇,如何阻止他的冲动行为一直是公子白头疼的重要原因。 了然和尚在得知五里堡的详情后,一直在寺中查阅典籍,冥思苦想着与碾盘下的三煞地穴相关联的未解之迷:石碾的去向、孙守业为何成妖、石展究竟是鬼是妖、为何欲开发五里堡者都遭到攻击、攻击欲开发五里堡的人是处于什么目的、三煞地穴如何处置? 这天晚餐,公子白整治了一桌子饭菜,准备和啸月一起大吃一顿放松一下心情,减轻一下这段日子所受的压力。等了半天不见啸月的踪影,公子白不禁奇怪道:“李宠,啸月那厮到哪去了?这两天除了吃饭的时候怎么总见不到他?今天吃饭的时候也看不见,有点儿不对劲呀!” “我也不知道。这两天他总玩失踪,估计又去过当大侠的瘾了。你不用担心,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出不了什么事的。”李宠不在意地回答。 “他没伤的时候不还是出事了?何况现在伤刚好,怎么不知道小心呢?再说,他不陪我吃饭,没了他的吃相刺激,对着这么多肉我一个人还真吃不下呢。”公子白对啸月这个入世不深的见习大侠非常担心。 公子白正说着就听见阳台传来一阵响动,不用说啸月又趁着左右无人不走楼梯直接跳上来了。“老大,你就不能文明点,像个人的样子吗?”公子白扯着嗓子对着阳台喊。 公子白话音刚起,啸月就一阵风般坐到公子白的对面,伸手抓了一片肘花送进了嘴里,又道了半瓶啤酒进去非常舒服地吐了口气,露出一副无比满足的样子说:“我也想来着,可在楼下闻到了屋里传出来香味,还隐约听见有人在背后叨咕我,一着急就走了个捷径。看见这么多好吃的就忘了要用筷子了,反正在自己家里,又没人看见,怕什么!” “真是了不得!不单眼神好,耳朵和鼻子也不赖吗?你月下之犬的名号可真不是乱盖的!而且晚餐时间掐的很准,我的饭菜一好你就回来了。真是佩服、佩服!”公子白一边啃着红烧鸡脖一边把筷子扔给啸月。 “我警告你,不要拿我的名号开玩笑,上次不是为了救你能闹出那么大的笑话吗?现在连商瓷那厮都说我是他的坐骑,你们这些人真是没良心哪!我目前的目标是这桌菜,等吃完了再收拾你!”啸月作大侠四处走动的日子,在市面上隐约听说了电视塔顶有人骑狗飞升的传闻,心中大大的不愤,而让他背过的公子白和商瓷又故意借机开他的玩笑,让他认为自己尚未建立起来的侠义形象大大的受损,每每想起心中都很不爽。 “晚上有没有空啊,大侠?”开过了玩笑,公子白欣赏着啸月异常专注的吃相,顺手递给他一只倒酒的杯子。 “干什么?有安排呀?”啸月回问。 “鬼子六(刘意守)非要请我去唱KTV,一起去怎么样?” “算了,我这嗓子可真是正宗的狼嚎,如果要唱歌只能我和李宠一起去,而且还能配合好呢。” “为什么呀?” “我是狼嚎,他是鬼哭,鬼哭狼嚎多好的组合呀!还是一句成语呢!” 听了啸月的解释,公子白扑哧一声把刚喝进嘴的雪花啤酒喷成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公子白引诱啸月道:“大哥,你的造型够帅,但光靠外形可迷不倒小姑娘,唱情歌才是最好最浪漫的武器,你太应该练习了。别那样看着我,武侠小说中有云‘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才是大侠,你连迷倒小姑娘的本领都没有,怎么做大侠?一起去吧!” “行了吧,你!我是要作大侠,不是要作采花大盗!再说,本大侠今晚有别的安排,不陪你们胡混了!”啸月回答说。 “胡混?看你说的,好像我们是去采花一样!我和鬼子六可是正直青年!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好玩吗?带我去如何?”公子白对啸月的节目很有兴趣。 听公子白问他晚上的安排,啸月犹豫了一下吞吐地说:“没……没……没什么!噢,就是和几个兄弟到郊外狩猎。” “晚上狩猎,你真是变态!”公子白对啸月说,“城郊没有什么像样的山野,更没什么野生动物,我不跟你去了!告诉你,现在包括狼在内的野生动物都是受保护的,你可别被人抓了,到时候我可不去保你出来!” “我吃完了,不和你闲扯了,睡觉去了!”啸月推开椅子借口回到卧室去睡觉躲开了公子白的盘问。 “吃完了,吃完就算了?难道每次都让我洗碗吗?当我是开饭店的吗?”公子白望着被啸月搞得一片狼籍的餐桌无奈地说,再望了一眼后,无奈就变成了愤怒。“大哥,你可真好意思,就给我剩了几个鸡屁股!我辛苦了半天竟然没的吃,这还有天理吗?” “你晚上不是还有活动吗?到时候再吃就行了,我晚上有大活动,不多吃点儿怎么行?我现在给刘意守打电话,让他晚上请你吃点好的,他绝对会听我的。现在,不要打扰我睡觉!”啸月不负责任地回了一句。 “跟你,我是一点道理都讲不出来,真是被你吃定了!”公子白无奈地收拾着碗筷。 吃过了晚饭,公子白因为半饥半饱肚子里实在难受早早地给刘意守打了个电话。在这之前,刘意守正好收到了啸月的短信通知,接了他的电话满口答应,立刻开了车到他的楼下,在唱歌前先把他接到饭店大吃了一顿。 午夜时分,公子白被刘意守开车送回楼下。被音乐烧得神情兴奋的公子白哼着《两只蝴蝶》的旋律开了房门,进屋后就去砸啸月的卧室门。“大侠,晚上狩猎弄到了兔子还是山鸡呀?拿出来让我鉴赏一下,先说好,是国家级的保护动物你可不要往我家里放!听到没有?开门啊!” 叫了半天,不见里面回应,公子白嘟囔道:“这是哪跟哪呢?我在自己家里还要客气地敲门。”说罢推门而入,入室后但见被褥整齐,啸月不在室内。 照例,此时啸月早已过完了夜游大侠的瘾回来睡觉了。就算是打猎也不会这么晚的,因为夜深了根本打不了猎。想到打猎,公子白又想起啸月以前和他说过更本没有在本城郊外打猎的兴趣,怎么今天要去打猎,而且还是晚上?再想想今天晚餐时候啸月吞吞吐吐的表情,分明是有事情隐瞒,啸月这小子一定有问题。到底是什么事要让啸月故意隐瞒他这个结义兄弟呢?公子白百思不得其解。 “老大,终日所思不如须臾之所学,胡乱转圈不如打个电话,如此现代化的工具你都不想用吗?刚才我看了啸月的房间,他的手机没放下,你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一下不就得了。”李宠看公子白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实在心烦忍不住提醒了他一下。 “对呀!最近总跟鬼和妖打交道都忘了还有这个可以千里传音的东西。啸月对这些现代的东西倒是满在意的,我都没想他会把手机时刻带着。这就给他打一个电话。”公子白如梦方醒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啸月的电话号码。 按了电话的发射键,听筒里传来了对方在线待接的提示音,没想到这厮真的开机了。几声提示音过后,对方应答了。不等啸月说话,公子白就一连串的问过去:“老大,你搞什么飞机,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赶快告诉我你在哪里,不然休想在回到我这来住了!” “兄弟,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在郊外狩猎,很快就回去了,你不用过来了。”啸月平静地回答道。 “少跟我扯!你旁边的妖狼乱叫,打猎不用那么大阵仗的,根本是打仗吗!到底怎么回事?”公子白在听筒里听到许多妖狼的叫声,而且是妖狼族冲锋陷阵前的战嚎,明显是啸月身边有大批的妖狼,并且正在准备战斗,事情绝对不像啸月说的那么简单。 “我这边发现了一只大狗熊,我先搞定它,等会儿再给你回电话。”啸月不容公子白再问挂断了电话。 “这厮一定有问题,带了大批的人马去跟人打仗,到底是跟谁打呢?”公子白在地上又开始转圈了,转着转着突然蹦了起来。“这厮一定是带了人马去和伤他的那群厉鬼拼命!那厮是有仇必报的个性,伤好了却一反常态绝口不提报仇的事,我早该想到这里有古怪。今天晚上他一定是按照我们说的去石堡遗址那里搞妖鬼对决了。” “老大,你真是后知后觉,不过这后知后觉倒是准确,你赶快到楼顶上看看就知道了!”李宠在窗外冲着公子白喊。 公子白纵身上楼,顺着李宠的指示望去,果然见到城北五里堡方向妖气冲天鬼气纵横,隐隐有狼嚎鬼泣之声夹杂在市内喧嚣的音乐声传进耳内。“那厮真的到那里去了,真不够朋友,有架打也不叫上我。那些鬼是那么好应付的吗?他是出来当大侠的,不是来当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的!”公子白嘴里嘟囔着,脚上可没闲着,圆月之下,公子白连蹦带跳地在跨过重重楼宇,往五里堡方向掠去。忽然间天空中出现了两轮圆月,公子白往其中一轮绽放蓝色光华的圆月中射去,瞬间与那轮圆月同时消失。公子白嫌飞掠的速度太慢开了妖力空间跳了进去。 公子白从五里堡村的碾道儿上出来,便听见锤心刺耳的阵阵鬼哭狼嚎从东北方向传来,看来啸月的群狼已经和石堡里的群鬼对上了。公子白还没赶到石堡的旧址,就看见那山脚下红云翻滚,石堡上空的月华晦暗,而石堡的方圆百米之外却是妖气森严,月华如水如流银飞瀑光华熠熠。 观其气势,显然是啸月的妖狼和堡内的群鬼正在对峙,公子白权衡了一下没有直接奔到啸月的妖狼阵营中去,而是选择了与妖狼阵营相对的石堡背面,想看看啸月这厮能搞出什么花样来。在妖狼的大军犯境强势威逼下,群鬼的注意力全放在前面的群狼上,对公子白躲到堡后小山的一棵树上毫无知觉。 公子白和李宠在树上站定,往前方低处观望。那原本是乱石一堆的石堡遗址,居然在地下涌起的冲天鬼气下,化成方圆几十丈、高十丈的巍峨城堡。石堡通体由鬼气凝成的整块巨石构成,在晦暗的月华之下,仍可见石堡墙高垒深,箭楼、垛口、望塔一应俱全,当日石堡鼎盛的威势被鬼力重现人间。更令公子白惊心的是,在石堡各处遍布着悬弓配箭衣甲鲜明的厉鬼,那些厉鬼望着前方原野上的妖狼神情严肃剑拔弩张。 第十章 第十九节 鬼堡月夜 堡前的原野之上,有一片偌大的平坦草地上,草地上月华格外浓烈。浓烈的月华与鬼堡的晦暗将山脚下的原野分成了明暗对比一线之隔的两部分。 浓烈的月华之下过千匹獠牙利爪的妖狼排成两列方阵,在银光之下劲草之中颗颗狼目闪着荧荧绿光如空中的点点繁星,声声摧人心肝荡人心志却能鼓舞妖狼战力的战嚎回荡在猎猎风中。在妖狼方阵正中的一块巨石之上,啸月头顶圆月桌立风中,一头湛青色飘逸的长发在月华下闪着幽深的光芒,在他身边还立着四只身高过丈的身着战甲的浪人战士。 其时已过夜半,可空中圆月竟如静止一般停留于中天丝毫没有西斜的迹象。啸月就如一根连接天地的巨柱,周身所放出的妖气纠缠着天上的明月,cuda的月华如泄如注落于他的身上,再经由他撒向整个狼群。瞧啸月这个酷呆的造型,他这个“啸月”的名字和月夜之狼的名号真不是乱叫的,看来他选这个圆月的日子来报仇不是没有原因的。公子白见啸月气势上不输于鬼堡心中稍安,定下心来看风头火色。 “我说,鬼堡里面的那些小鬼,对峙了这么半天,到底有没有一个说了算的出来回答大爷的问话?”啸月一脸怒色,从寻找到石堡的遗址调集兵马对峙至今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除了只见石堡内厉鬼往来外,竟没有一个鬼类前来和他这胆敢犯境的妖狼头子答一句话,换了是公子白也会发怒,何况啸月这个脾气。 啸月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抬手就要下令手下进攻,顷刻千只妖狼长声作啸,狼族大军作势欲发。恰在此时,石堡内鬼气一盛,一团强横鬼气从堡内飞出,鬼气落于月华边缘化身为公子白在碾盘前所见的厉鬼石展,其身后跟着百十个彪悍的厉鬼。 见石堡内有厉鬼飞出,啸月一声厉啸盖过了所有妖狼的战嚎,妖狼闻声停步,不过狼阵发出的强大气势仍将石堡的鬼气动摇了半分。 “看架势,你定是鬼堡之主。我是妖狼族啸月,今天率众前来,就是为了报二十天前你堡内群鬼伤我之仇。想必你不会巧言推脱吧?”啸月站在巨石之上,摆足了妖狼族王子的架势。 “这位是堡主,五里堡的村长孙守业!村长在夜路之上处置对本村图谋不轨的人理所应当,若不是你横加干涉,哪能惹祸上身?”这位村长的架子更大,根本不用自己说话身边的厉鬼直接替他做了自我介绍。 啸月听公子白和李宠讲过石堡所在,所以趁着月圆之夜带了他直属的妖狼前来复仇。因为他没有公子白的经历,所以不认得面前的这个石堡内的厉鬼,也不知道被称之为村长孙守业的厉鬼在公子白面前用的石展的名字,对厉鬼的介绍并未太在意。但躲在鬼堡后面瞪着眼睛看,竖着耳朵听的公子白听壮丁厉鬼介绍说石展是孙守业,心中的惊异可比啸月要震撼许多。 “你是村长,我听兄弟公子白说过你的事,你带领壮丁誓死护村也算是英烈。可事易时移,即使你们仍要庇佑村民也不至于杀害人命,赶尽杀绝这么严重吧?况且你欲加害之人,是我兄弟的挚友,我岂可视之不理。我妖狼族的威严又是你等可以轻犯的,今日来此就是为和你做个了断!你放马过来吧!”啸月长发飞扬义愤填膺,手下妖狼在他的气势感染下蠢蠢欲动。 在啸月气势感召下,被壮丁称为村长的厉鬼发出一声怪笑:“五百年前,我与众兄弟为护村殉堡而死,身化厉鬼后依然守护本村。本村土地乃乡民生计所依,为了后辈子孙不至于流离失所,本堡内众兄弟对任何欲皆征地谋鱼肉乡里的人和他们的帮凶都不会放过。你是妖狼族人也不例外!” “情势变迁,沧海桑田,乃是人间常情。此处田地虽被征用,可乡民依然会得到补偿。太平盛世中偶有贪官奸商,那也该由人界律法解决,何须你越俎代庖?这些不过是你乱伤无辜的借口而已!”啸月对着厉鬼石展大声斥责,随后又喝问道:“屡次袭击我兄弟公子白的可是你?” “哪一个前来此处的商人不是想借此地渔利?谁想过此地乡民的生计,更没人想过被困石堡的这些兄弟!你、那些商人,还有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子都是我们伤的,那又如何?” “你们本应设法超生,却在此滞留五百年不散,显然有不轨之心。如今此地开发在即,你们嘴上说为乡民利益,听起来很伟大,实际上是怕大兴土木后毁了你们寄居的乱石堆让你们魂魄无依吧?像你们这些厉鬼没有人超度,再失去了依凭比丧家之犬更是不如!”啸月虽然粗线条,可听过公子白对整个事件详实的描述,心里对这些厉鬼的图谋居心也有个大致的揣度。 啸月的话明显激怒了石展和鬼堡内的群鬼,弥漫在鬼堡内外的鬼气涌动、鬼声凄厉。“异想天开,自作聪明!上次在阴阳路上没取了你的性命已是你的万幸,如今竟敢在堡前耀武扬威,扬言报复,无异飞蛾投火自取灭亡!”石展张狂无忌地说。 “来就是跟你打架的。喝茶我才不找你呢!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是想套出点情报,等灭了你之后回去和我的兄弟当闲话讲,看你说的这么没水平、少营养,懒得再跟你扯下去!”啸月说完仰天一啸,他身边的四只狼人应和着他的啸声跃到两列妖狼方阵的前方,随即千狼齐啸战嚎四起。 千匹妖狼排成两列方阵,每阵均由两只狼人战士率领。在战嚎的催动下,妖狼方阵迈动整齐的步伐向百米外的鬼堡进逼。啸月立在原地不动,催动月华始终笼罩着妖狼方阵。妖狼迈着步伐逐渐增加着行进的速度,起步不到二十米,去势已经由原来的走动变为迅捷如风的冲击。在啸月的月华掩映下,千匹妖狼的身影瞬间化成一道闪着点点绿荧的狂风,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向石展为首的群鬼。 百米距离转瞬即逝,眨眼间群狼冲至月华与鬼气的边界,在鬼气边缘立刻爆起了紫色的闪电,妖力和鬼力毫无花俏地碰在一起。妖狼确实强悍无匹,强烈的法力碰撞不过只让他们的攻势缓了一下,挟月华之威的狼群直透鬼阵。 妖体之强度在各界中首屈一指,妖以其特殊体质发出的攻击对任何实体和非实体的灵体都有极强的破坏力。妖狼的战力闻名妖界,过千妖狼的集体冲锋威力更是惊人。在撕破鬼气后,妖狼方阵最先遭遇的就是石展和随他出堡的百名厉鬼。 “退!”石展见妖狼来势迅猛难拂其锋当下腾身而起往堡内退去。其他厉鬼也跟随他作势欲回堡内。 石展腾身飞退时,啸月所发的月华光芒已随群狼而至,那百多五百年道行的厉鬼被月华一照,纷纷跌落地面。百多厉鬼也是见过阵仗的战士,见后退无望,当下结成防御阵形,树起长矛刀剑duizhun了狂涌而至的妖狼。 “袭杀!”带头的狼人战士对狼群发出了命令。 命令过后,狼阵前部的妖狼身上青光一闪,形体立时增大的一倍,本就高大的妖狼变得如同犀牛般巨大,同时在头、颈、背、肘处幻化出二尺长的锋锐骨刺,加快速度向原地结阵的厉鬼扑去。狼阵后部的妖狼放缓了速度,每只妖狼的背上都化出一根三尺长的骨刺,在狼人战士的命令下五百只骨刺整齐划一地射上半空,然后化成一场箭雨,在冲锋的妖狼进入敌阵前落了下去。 妖狼发出的箭雨准确而密集,全神应付妖狼冲击的厉鬼未加防备下,几乎全都被妖狼的强力骨刺击中,骨刺穿过鬼体刺入地面的哧哧声和厉鬼受伤后的残号同时响起。厉鬼阵脚大乱的同时,突击的妖狼排着整齐的队形如收割机一样冲进了鬼阵,受创在前的厉鬼便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在妖狼的冲撞撕扯下魂飞魄散了。 解决了阻挡前进道路的小股厉鬼后,妖狼大军毫无损失,重整队形后,继续向鬼堡推进。石展此时已回到堡内,堡内群鬼在他的指挥下各自进入战斗位置,摆出一副依仗石堡之地利据守的阵势。鬼堡外已无半只游魂,狼群放缓了行进的速度,步步为营地向鬼堡的高墙下逼过去。啸月离开原地来到狼阵后方,天上的月色如同探照灯的光柱尾随着他这个夜色中的明星,照在他和他的直属妖狼身上。鬼堡外放的鬼气全都龟缩在鬼堡的范围内,但更为浓重和黑暗,堡内的鬼影在鬼气中若隐若现。 “放箭!”作为对妖狼适才行动的报复,石展向手下的厉鬼发出了放箭的命令。刹时间鬼气笼罩的鬼堡内射出无数的“鬼火灵箭”。除了颗颗火箭之外,箭雨中竟夹杂着巨型机括发射出来的蕴涵鬼力的巨石和火球。这群厉鬼正把他们当年据守石堡时用的矢石升级了一个版本后使了出来。 箭雨来势迅猛,瞬间将妖狼们笼罩在其中。妖狼们强悍的身体和严明的战斗纪律立刻表现出来。在箭雨之下,妖狼全凭着强悍的身体和法力抵抗着蕴涵烈火的矢石攻击,任凭箭伤火焚两列狼阵保持着队形和速度继续前进。前进中不断有抗不住攻击的妖狼倒下,此时负责指挥的狼人战士就会将这些妖狼送回妖力空间,他们的位置则由后面的妖狼补上。 两军交锋瞬息万变,鬼堡内射出的箭雨全出自五百年鬼龄的厉鬼之手,其威力不容小视。要阻挡如此大规模高速度的攻击,单凭啸月本身的法力是远远不够的,但啸月也并非对此束手无策,他选择今夜发动攻击实是有备而来。鬼堡内的矢石攻击只进行了不到两分钟,啸月的防御法术已经完成。 “镜反!”啸月双手挥向狼阵上方,狼阵上方的月华渐渐浓烈,由悦目转为刺目,最后化成一面银亮的巨镜将狼阵遮挡在下方。巨镜成型后不但挡住了射向狼阵矢石,而且把那些矢石都反射回鬼堡内。 在巨镜的掩护下,狼阵很快接近了鬼堡的高墙。啸月正想下令强攻堡门和城墙,突然觉得鬼堡内有一丝妖气闪动,而且这丝妖气绝对不是属于妖狼的气息。啸月正纳闷时,头顶上突然一声巨响,巨镜在一股莫名怪力下碎裂成无数银星寒芒,随之鬼堡内的矢石又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在巨镜碎裂的同时,啸月又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一丝妖力,但他已无暇为此分心,因为他的妖狼正暴露在群鬼的密集火力之下。眼见不断有妖狼在矢石的攻击下受伤被传送进妖力空间,啸月心中大急,兼且已攻至鬼堡墙下更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不施展强力手段挽救危局后果不堪设想。 “月刃!”啸月突然恢复了骇人的狼人形象,巨口一张漫天的月华竟如流水一般被他吸摄入口,空中地下一时间昏暗无光,而啸月双目中的绿光却被银芒代替,在夜色中格外醒目银芒从啸月的眼中迅速扩大到他的全身,转瞬间通体银亮的啸月化身一片十丈高的半月形锋刃,挟雷霆万钧之势劈向鬼堡的墙壁和大门。鬼堡的外墙和大门在啸月的凌厉一击下轰然崩塌,凝聚在外墙和鬼堡内的鬼气随着砖石的破裂而急剧外泄,啸月这股被反击之力弹回了十几丈远,被两个狼人战士接住了翻滚的身形。 鬼堡墙体崩塌,堡身居震,在啸月的一击之下,几十个厉鬼当时被震散了形体,近百个厉鬼从城堡上跌落到狼阵中,瞬间被群狼击毙。啸月稳住身形,见鬼堡外墙崩塌,堡门依然大开,顾不得调匀气息,当即对手下的妖狼发令:“全体进袭,格杀勿论!”妖狼得到命令后,立时散开方阵以三五妖狼为一组从外墙和堡门的缺口向鬼堡内突袭,而鬼堡内的厉鬼也放弃了矢石攻击,各持刀枪劫杀攻入堡内的妖狼,双方在堡内堡外展开了混战。 啸月两次引动月华,护持狼阵,又两次使出大型的防御和攻击法术,他所积蓄的月华之力和自身法力消耗甚巨一时难以恢复。此时,群狼的头上已经没有了月华护持,只有妖狼本身发出的妖气。此消彼长之下,鬼堡群鬼的鬼气重新嚣张,将妖狼们包围其中。鬼堡群鬼都是人身人形,在移动和武器运用上照妖狼要存在先天的优势,所以群鬼虽然受损在前,但短兵相接后与身体强悍的妖狼斗在一起还稍占上风。 啸月缓过一口气后,转身就要加入战圈,忽然眼前一花,自称孙守业的厉鬼石展又拦在他身旁。“你果然是妖狼族中的异秉,不到三百岁竟有狼人之身,更令我惊讶的是你竟可挟月华之威为己用,当日还真是小看了你。不过今日你也小看了我。想我孙守业虽未身经百战,但生前大小阵仗也不下几十次,见你有备而来大举犯境,我便先避你锋芒,借石堡地利之便挫你锐气、耗你法力。如今你已无法发动月华之力,自身法力也只剩下五成,只有坐以待毙了!哈、哈、哈……”石展说到得意之处,忘形大笑。 啸月尽量平复着胸中翻滚的怒意,收了恐怖的狼人嘴脸,重新转变回普通帅哥的模样,对石展问道:“如你所言,我确是有备而来,如果没有莫名的妖力助你,你根本破不了我的‘镜反’之术,更不用我使出大耗法力的‘月刃’,说到底并不是你赢我,而是你的帮手赢我!既然你赢的苟且,就不用装清高,不如把你的帮手叫出来,让我一并打发了。省得本大爷打你的时候还要小心背后的暗算,你那个妖友该不会是好缩头藏尾的龟儿子吧?” “对付你这小辈,何用帮手!破你的雕虫小技凭我一力足矣。坐井小儿,这大千世界的奥秘哪是你能揣度的!你若聪明,待我取你性命时自会明白。”石展对啸月讥讽不予理会,说话间已发动了攻势。 鬼类攻击多用法术,盖其本身不具实体的特性所致。但石展等鬼堡内的群鬼却是有五百年鬼龄的厉鬼,其鬼体坚实接近实质,所以在近身肉搏的能力也不容小视。石展起手抽刀就砍,一副疆场厮杀的姿态倒把啸月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避过了石展的头三刀,啸月的手上也幻化出一把长刀和石展对拼了起来。 一妖一鬼,两把刀,乒乒乓乓地斗了起来。啸月越斗越心惊,他手里的长刀是身体所化,跟石展的长刀相碰,从石展长刀上传来的力道强劲,半点不像是鬼类所独有的虚空鬼力,反而与刚刚两次出现过的妖力有些相像。这两位互砍了四五十个回合,无论从力气还是招式上都分不出胜负。反观乱战在一起的群狼群鬼,妖狼在强悍的身体和有序的配合下借助着诡异的空间移动,逐渐地扭转着战局。群鬼被妖狼忽隐忽现的团体战术逐渐蚕食,厉鬼殒命前发出的鬼号之声连续不断。 大概是被厉鬼的号哭分了心神,石展疾劈两刀逼退了啸月,一扬身直入夜空。啸月抬头时,运足了目力也没在空中发现石展的踪影,心中以为石展技穷败走,转身欲与他的妖狼大军回合,扫平鬼堡。正当啸月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块圆滚滚的巨石从天而降冲着他直压下来。啸月突觉头上妖力激荡,抬头看时,见一块巨石直压而下,巨石还没临身石上的血光杀气已令他心神不宁,啸月迅速判断出以他此时的法力无法硬抗击下来的巨石,他只有逃遁一途。 巨石当头,向前后左右任何一方躲闪都来不及了,啸月只得发动他本不想使用的妖力空间,希望及时躲进妖力空间免去巨石击顶之灾。可当啸月心念所至,妖力空间并没有按他的意愿开启,啸月的心顿时凉了多半截,一定是对方妖力太强,提前锁定了他的气息,封闭了此处的空间联系。既然没了退路,啸月把心一横,运起残存法力,准备用身体硬接巨石一击。 第十章 第二十节 石碾淫威 就在巨石即将击中啸月的时候,一股阴风卷着一道黑影快如闪电一般从鬼堡后面射出,黑影转瞬来到啸月身后伸手一扯,把啸月从巨石妖力笼罩下硬扯了出去。啸月刚刚离开原来站立的地方,巨石就击了下来,巨石落处地面被砸了直径十来米,深达一米的大坑。 啸月定神一看,发现从巨石之下及时将他拉出来的就是他的义弟——公子白。随公子白所至的还有那个小鬼李宠。想来后怕,若没有公子白出手相拽,他现在就是土坑里面的一堆烂肉了。公子白一直在密切注意啸月和石展的战况,见啸月有性命之忧,他腾身而起向李宠借了一道阴风作为加速度,在危急时刻及时帮助啸月挣脱了石展的锁定。 脱离险境后,往坑内望去,公子白和啸月都发现了袭击者的真面目。停在坑里的赫然是一副巨大石碾子。在公子白和李宠、啸月三个惊异的目光下,石碾又变成了厉鬼的装扮。 “啸月,你出来打架不叫着我,呆会儿再跟你算帐,让我先问这位老大几个问题,然后再一起收拾他吧?” 公子白对着啸月发完了威风,又转身对石展说:“这位鬼老大,能不能敞亮些把实底跟我说了,免得被我猜来猜去的麻烦。问题一,上次你自称石展,而村民壮丁所化的鬼魂却说你是孙守业,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问题二,刚才看见你既有鬼身又有妖身,你到底是鬼是妖?问题三,刚才所见的石碾如果是你真身,你如何成妖,这些年你都在哪里?问题四,你要得到碾盘下镇压的三煞地气所为何事呀?如果你回答得好,我可以考虑和啸月说情让他不吃了你!” “小子,你屡次坏我的好事,我都不跟你计较,可你却步步进逼,死抓着事情不肯放手,真的是咎由自取。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除了你死我活外,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你不必多费唇舌来探我的口风!”对于公子白的诸多问题,石展根本不予理会。 “我看你半天了,照我说,你这个厉鬼的外表不过是个伪装,真正的看家本领却是妖术。你才不是什么孙守业呢,你是一个一直在蒙蔽和利用鬼堡内群鬼的老妖,而且还是一个擅离职守的石碾子,真正的孙守业一直都在碾盘那里守着地xue。如果这些被鬼堡内的壮丁们知道了,你想后果会怎样呢?”公子白跨前一步对石展说,一只手却在背后打出让啸月赶逃走的手势。 此时,啸月脱开了石展的锁定,打开妖力空间遁去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可他是不肯认输的个性不可能轻易放弃战斗,而且放弃部属和兄弟临阵脱逃更是杀了他也做不来的事情。“小白,你不用跟他废话,咱们合力料理了他不就得了?他不就是一个”啸月非但不打算离开,还要和石展再干一仗。 “啸月老大,你可真是添乱!那厮的实力我和老大已经见识过了,他一会儿鬼一会儿妖的可把我俩搞惨了,加上你也讨不到好处的!刚才不是我老大救你,你就永垂了,行走江湖安全第一,还是先撤吧!”李宠在啸月耳边小声嘀咕道。 “妖狼族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临阵退缩的懦夫,这是关于妖狼族荣誉的战争,不是什么江湖!”啸月认了死理对公子白和李宠的提议根本听不进去,忍不住大声地嚷了出来。 啸月的叫嚷被石展听到了,石展一阵怪笑过后冲着公子白他们张狂道:“不管你是妖狼族也好,人也好,鬼也罢,事到如今你们想作罢也不可能了!唯一能让此事了结的只有你们的灭亡!” “啸月,你这时候充什么英雄啊?让你害死了!” “小白,你让我在部属面前落荒而逃不如就一个雷劈了我!” “你没看见他这么厉害吗?咱们打不过他!让我陪你拼命你就高兴了是吧?” “你不是说这里的是一群鬼吗,怎么这里的老大是个变种的妖啊?这都怨你,你不陪我拼命,谁陪我?” “大哥,有你这样的吗?我不是早说过了,五里堡那个行踪诡秘变态强大的妖的身份还没查清楚呢吗?不是早就告诉你不准轻举妄动吗?难道,你把这些都就饭吃进肚子里消化了不成?” “拜托!你们两位老大不要再吵了,那厮已经杀过来了!快想办法吧!”李宠被公子白和啸月两位不合时宜的争吵弄得头大,转脸发现石展正在施法,赶紧制止他们的争吵,提醒他们应敌。 “靠!王八蛋,趁人不备,什么玩意!卑鄙、无耻、下流!”受到李宠的提醒,公子白和啸月立刻放弃了争吵异口同声地骂向石展。 他俩的叫骂是没法阻挡石展的攻势的,石展发动的法术在他们最后一个字骂出口时完成了。公子白他们三个周围的被一股无形的气场包围,方圆三丈内的石块如同失去重量般密密麻麻地飘浮起来,大小不一的石块之间闪着暗紫色的电火,公子白他们顷刻便被石块构成的电网给包围了。 “老大,被包围了,怎么办?”李宠看着离他们不到三尺的闪着电光的石块有点不知所措。 “先看清状况,不要轻举妄动!”公子白除了开动了护身的符咒外,没有作出任何举动。 “我就不信邪,凭我还过不去这一堆破石头!小白,不要怕,看我闯出去给你看。”啸月可不管那一套,发现妖力空间再次失灵后,举步抬脚冲着乱石电网闯了过去。 “大哥,你别冲动行不行啊?”公子白伸手想拉住啸月,可是啸月发起了妖狼的狠性,一甩胳膊就挣脱了公子白的拉扯。 啸月虽然发了狠性,但他也不是傻得非要以身犯险的傻瓜,跨出两步后,在离浮空的乱石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影射!”随着啸月的断喝,被空中明月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一跃而起,化成另外一个啸月往乱石中撞了进去。 啸月的fenshen影子撞进了乱石丛中,乱石阵中立刻电光四起,无数道闪电全都射在影子身上。啸月的影子毕竟不是血肉之躯,对闪电浑然不觉,继续往乱石圈外闯过去。啸月的fenshen闪了两闪,很快就越过了两丈的距离,只差不到一丈就可以闯过乱石圈了,啸月见法术有效。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千劫万磨石阵岂是微末伎俩就可破解的,真是自不量力!”石展在空中紧盯着乱石丛中的变化,见啸月使出“影射”来闯他的阵势,发出了不屑的讥笑。 见啸月fenshen即将出阵,石展手捏法诀喝道:“千劫困,万磨销,起阵!”言罢挥出一道电光射入星罗棋布的乱石丛中。 电光闪过,密布空中的乱石如同电量充足的灯泡般通体发亮,纷纷放出赤红、惨绿的光芒。啸月的fenshen被这些石头上放出的光芒一照,去势顿时缓慢得如同陷足泥沼的老人。紧接着,飘浮空中的乱石开始了由慢而快的旋转起来,每块石头都按照独自的方向在一定的范围内运动,每块石头的运动的方向和范围都不相同却相互重叠交叉而又不会相互碰撞,整个乱石圈呈现出乱而有序的运转。啸月的fenshen在无数乱石穿射下,坚持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支离破碎消失无形了。 “告诉你不要乱动,你就是冲动,怎么样通马蜂窝了吧?还有办法没有?”公子白问啸月。 “如果我的影射fenshen出不去,那我也出不去,如果刚才是我的真身,也是一样的下场!”啸月作无计可施状。 “老大,我也没什么办法,这阵势的气息太复杂了,对付不了啊!”李宠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也闯不过去。”公子白口上说着抬头又看了看四周,皱了皱眉头接着说:“妖力空间不好用,硬闯又冲不出去,只好试试走地下通道了。” “赶快试!”啸月和李宠见乱石已经逼近到两尺以内心中大急。 公子白顶着越来越重的压力,掏出了他的VIP金卡。“遁!”公子白举着卡片喊了一声,结果没什么反应,他们依然站在原地,没有遁到地下去。“遁!”公子白又喊了一遍,还是没反应。 啸月和李宠瞪着眼睛瞅着公子白,看他比划了两次没反应有点沉不住气了。李宠当先问道:“老大,你是不是拿错卡了?你确认是土地公俱乐部的卡,不是你的银行卡或者是北墟的卡吧?” 公子白闻言把卡片放到眼前翻过来掉过去地看了两遍。“没拿错,这是货真价实的土地公俱乐部VIP金卡,看来土遁这招也不好使。”公子白无可奈何地说。 啸月跺了跺脚,指着地面对公子白说:“不用费劲了,脚下的土地都变成石头了,就是土地公来了也钻不下去!” 公子白也跟着跺了跺脚,方才发觉适才柔软的黑土地,已经变得坚硬无比,宛如一块浑然无逢的大碾盘了。公子白抽出长刀使劲刺下去,长刀落处火星飞溅,只刺不到一寸就被弹了起来。非但如此,在乱石笼罩范围内的土地正缓慢地向上升起,此时已高出地面一尺有余。 “这不成了装在盘子里的水果了吗?”啸月苦笑着说。 “何止是水果,而且是即将被磨成果泥榨成果汁的水果。”公子白指着不断逼近的乱石说,“千劫万磨的原理我是想明白了,就是把人当成粮食给粉碎了,这些乱飞的石块就是最好的打磨工具。” “老大,赶快移动脚步!”飘在空中的李宠发觉公子白和啸月的脚下有异。 被李宠一喊,公子白和啸月停止了感慨,忽然感觉不到自己双脚的存在,往脚下看去才发现,他们的双脚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硬梆梆的石头,牢牢地镶在脚下的石头地面上无法移动。 “这就是传说中的石化!看来不被磨成粉也得变雕像。小李,这回你平衡了,我俩就要跟你的法像一样了。对于造型上能不能给点建议?”公子白欲哭无泪,说了一个很不搞笑的笑话。 “瞧你那德行!还没到玩完的时候,我不是还有救兵吗?”啸月是天生的战士,没咽下最后一口气是不会认输的。 “狼卫!”啸月对着与群鬼恶战的狼群发出召唤。随着他的叫声,四道青影从战团中飞掠而至,来者正是啸月带出来的四只狼人战士。这四位见到啸月被困,相互间对了一个眼神,然后分成两组,两只攻向乱石组成的千劫万磨石阵,另两只攻向半空的石展。 攻向石阵的两只狼人躬身弹起十来丈高,身形升至最高处后全身蜷缩化成两支细长锋锐的巨箭旋转着一前一后射向翻滚的乱石。嘭、嘭两声巨响,狼人化成的巨箭被翻滚的乱石荡开。被荡开的狼人仍未死心,两只巨箭借着反震的力道,在空中转弯加速,再次首尾相连地射向升起两尺有余的石台底部,打算在石台下方开一个地洞放啸月出来。两只巨箭不分先后地射在石台的同一点上,石沫飞溅尘土翻飞,石台出现了一块脸盆大小的缺口,和一道半丈长的裂纹,不过狼人战士想要的破洞却没出现,啸月等依然被乱石围得严严实实。而这两位勇猛无畏的战士被反震之力弹出七八丈远,回复了真身后口喷鲜血神情委顿,显然是受了伤。 攻向石展的两只狼人战士采取了和解救啸月的狼人战士同样的战术,而他们的遭遇更是不幸。第一次攻击被石展避过,第二次攻击的时候,浑身妖气四射的石展被击中,但他的身体却如同飘渺的鬼体一样毫无着力之感,其强度不要说不如那些五百年鬼龄的厉鬼,甚至比刚死的新鬼都不如,这大出两只狼人的意料,正诧异时石展发出的两道妖力从背后击中了他们。两声长长的狼嚎过后,他们重重地摔落地面,后背上深可见骨鲜血淋漓的两尺多长的伤口触目惊心。虽然没有立毙当场,不过若想起身再战是绝无可能的。另外两只狼人赶紧将他们送回妖力空间救治。 见到部属受到重创,啸月可忍不住了,一下变回了狼人的形象,全身钢毛倒竖,碧绿的双目被怒气烧成了血红。“老子就是不要了这双腿,搭上这条命,也要把你这块茅坑里的石头砸成粉!”啸月手中一闪一柄重型的战斧出现了。 “啸月,你疯了!如果把腿砍了,就算是你老爸也不可能让你重长出来!”李宠看出啸月为了恢复活动,打算把石化到膝盖的两条小腿砍下去,然后硬闯出阵去和石展拼命,赶紧出言阻止。 妖狼虽然有重生肉体的先天异能,但如果像啸月这样在所受法术没破解前就将整条腿砍下去,也是无法重新长出来新腿的。毕竟再强的重生本领也有个限度,如果仅剩一个细胞都可以无限重生的话,那妖狼族岂不全都是永远不死的战神了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与其坐以待毙不用轰轰烈烈的拼一场!”啸月回答道。 被啸月惨烈的气势感染,公子白也扬着长刀大叫:“我和你一块砍,一起冲,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李宠,你喊一二三,我们一起砍!” 听了公子白的话,李宠差点没一头从空中摔下来。“老大,你不好好想办法,这种热闹也要凑啊!残疾人当律师就不值钱了!” “我有什么办法?除非出现奇迹!譬如说像上次在公路上那样。”公子白沮丧地说。 有些事情和人就是经不住念叨,公子白刚说完奇迹,奇迹就出现了。在李宠被迫数一二三前,五里堡村内射出一道妖气,妖气顺着地面而来,直如乱石阵下放的石台。妖气过处,石台回复了黑土地的旧貌,公子白和啸月被石化的双脚也重获解放。 “真是好险,差一点就成了残疾人士,据说双拐和轮椅都很贵的。”只要一脱离险境,公子白总会有不合时宜的感慨和幽默出现。 “这股妖气哪来的?”啸月问。 “这就是我说的奇迹,上次在公路上也是他救了我。若我估计不错的话,屡次救我的就是真正的孙守业,五里堡村中间的那个大碾盘。”公子白恢复了行动,但仍然困在激飞乱流的石头阵里面,解救自己的妖气跟上两次的一样,所以他在啸月面前作出了推断。 “老大,更大奇迹出现了,快看呐!”李宠手指着五里堡方向惊呼。 顺着李宠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块直径两丈的碾盘宛如一轮无光的圆月飞行在夜空之上。空中的碾盘径直飞到乱石激流的上方,随后直落而下。啸月和公子白一闭眼,心说彻底玩完了,这个东西压下来,明天早上农民肯定在这发现两张肉饼。 凌空而下的碾盘投入了激荡翻滚的乱石阵中,如烧红的烙铁投入了冷水桶,振聋发聩的金石碰撞之声不绝于耳,等声音平静时,所有的乱石都在撞到碾盘上后碎成了粉末。公子白和啸月挣开双眼,透过漫天的石粉烟尘看到碾盘稳稳地停在他们头顶两尺高的空中,而困扰他们的千劫万磨石阵则灰飞烟灭。 第十章 第二十一节 妖鬼当道 石阵被破,空中的石展不怒反笑。“孙守业,你我相争四百多年,你一直死守地xue不出,为笼络堡内群鬼我又不能对村民下手,所以我一直奈何不得你。如今正逢本村开发,我屡次对村外之人下手,设计引你离开地xue,前三次未能得手,却让你与这小子接下机缘。这次你终因急于救人而离开地xue,我的计谋终于得逞,我心愿得遂就在今夜,看你还能奈我何?”石展说罢周身绿光大胜,挥手间将全身的绿光射向五里堡村的中部。 在石展绿光出手的同时,碾盘疾飞破空,直直拦向绿光拦截而去。石展身形一晃,化成一具圆滚cuda的石碾拦向碾盘。在碾盘拦住绿光之前,石展所化的石碾先一步拦住了碾盘的去势,双方在空中毫无花俏地对撞了一记。一记炸雷在他们对撞处响起,石碾和碾盘同时翻滚着往相反方向弹开。空中鬼气一晃,石展的人类造型重新出现,而碾盘仍旧是毫无声息地拦在啸月和公子白身前。 “孙守业你不用再费力气了。地xue因你离守,在我的法力催动下,三煞地气已经从缺口处外泻而出,用不了片刻就会行至石堡,那时就是你们的死期。还不趁现在我心情好的时候逃命,更待何时?”石展狂妄地说。 “他要引三煞地气来鬼堡,那可不得了!他能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鬼堡的厉鬼遇见了三煞地气必定会比现在暴戾百倍,而且不会再受鬼堡的限制成为迷失本性只知道杀戮的横行无忌的暴走厉鬼。这里的居民会首先遭殃,然后是哪里遭殃,就要看他们的流窜方向决定了!必须赶快制止他!”李宠跟了绝尘多年,对鬼类的事情非常了解,瞧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就知道事态有多严重。 “恐怕来不及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天上的那厮和这里的厉鬼都给灭了!听小李这么说,我带了的人马好像有点少啊!”啸月一边努力恢复着法力,一边摇着头说。 啸月说的不错,想要组织三煞地气已经来不及了。石展发出的绿光在投入了五里堡中部,碾盘之下的地xue当中。地xue中的三煞地气突然得到了这样一股外援,而且又少了碾盘妖力的束缚,顷刻从一直存在于地脉上的缺口出狂涌而出。破困而出的三煞地气如黄河决堤钱塘怒潮一发而不可收,大量的地气喷出地表,如同一条身具红青黑三色怪蟒蹿高伏低顺着蜿蜒的地貌曲折而行,一头扎进鬼堡之中,而后在那里破土而出,喷发如怒吼之火山。 “狼阵后撤!重新整队!”见三煞地气进入鬼堡,啸月怕他的妖狼大军受地气沾染,更不知道厉鬼接触地气后的反应,急忙命令狼军后退戒备。啸月命令一下,剩余没有受伤的七百左右的妖狼在仍坚持战斗的两只狼人战士带领下,迅速撤到啸月的身后重新组成战阵。 饶是啸月反应够快,决断及时,才避免的妖狼的损伤。地气进入鬼堡后,鬼堡内原本清一色血红的鬼气立刻被血红、惨青、乌黑三色所代替。鬼堡内的群鬼接触到地气后,如同苍蝇闻到了血腥,争先恐后地投进冲天的地气当中,不停的xiyun吞食。在三煞地气的熏染和沐浴下,厉鬼口中喷出了白色的烟雾,随着白色烟雾的消散,群鬼发出夜枭般的啼泣,那是他们为摆脱地缚灵身份终于可以任意行动而发出的欢笑。白雾散尽,鬼气继续转盛,紧着一个个厉鬼从地气中跳了出来。 被地气同化后的厉鬼,一个个身高两丈,红体、青甲、漆黑的武器,原来那些虽有戾气但不失忠义个性分明的面孔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如出一辙的冷酷而充满邪念的杀相。不过是眨眼之间,原来那些以身殉堡良知未泯的厉鬼,全都变成了天地难容人神共愤的三煞恶鬼。如今的鬼堡群鬼虽然战力百倍提升,但只能无智无识的凭恶念本性行事或供人驱使。即便如此,刚刚争斗中略战上风的妖狼以不是这仅存的五百恶鬼的对手,啸月如不下令后撤,部属必然大受损失。 在鬼堡群鬼转变的同时,石展也进行着自己的行动。公子白等惊骇之时,他已飞回鬼堡的上空。从下方喷薄而出的三煞地气将他全身包围,他并没有想其他厉鬼那样去吸食煞气,而是悬浮在煞气上空,急速转动的身体。当他转过了一百零八圈后,身子猛然一顿,整个身子突然分成了两个形体。一个是他常常示人的人形鬼体,另一个却是他在强力攻击时显现的石碾妖身。石展的人形鬼体开始如厉鬼般吞食着三煞地气,随着吸收的地气逐渐增多,鬼体也不断地增大和凝聚。石展的石碾妖体,却将三煞地气当作雕凿形体的斧砺,配合着地气的强弱变化石碾上不断闪着青光,青光每闪动一次,石碾上便掉落一点石屑,转眼间一个与鬼体形貌一致的石雕从石碾中脱胎而出。 石碾在地气中转化为五官四肢俱全的石雕后,石雕妖体与鬼体缓缓重合在一处。两种力量和体质的的融合产生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下方的三煞地气瞬间被吸收得干干净净。风住云散后,石展由空中缓缓降落鬼堡之前,他身上发出的强烈气息使身后列阵的五百恶鬼全都屈膝俯首。 石展将手一挥,身后恶鬼起身咆哮,声震原野。“孙守业,任你如何坚忍,没有了外相,无言无语,单凭执着一念又能守得了多久?如今地xue终被我所用,你的那些忠心的壮丁也成了受我支配的恶鬼,最后赢的还是我!留你已是无用,你和那三个小辈正好为我的鬼军祭旗!”石展将长刀一挥,当先领着五百恶鬼向碾盘和公子白等逼近,其每迈一步,身上发散的古怪气息都让地面发出微微的震颤。 “老大,这厮神神叨叨地胡言乱语,好像是在说他和这位碾盘大哥的恩怨,可我就是没听明白,你说这是哪跟哪呀?而且这厮突然来了个升级变身,瞧形势咱们好像顶不住吧?”李宠问公子白。 “看情形,这厮就是原来在碾盘上的石碾,不知什么原因弄了一个厉鬼的外衣混在鬼堡里冒充孙守业,而这位碾盘大哥就是真的孙守业,他又不知什么原因弄成了碾盘状的妖体。这个石展处心积虑的想得到三煞地气。如咱们上次所见,三煞地气一直在大悲咒和这位碾盘大哥的合力压制下无法流窜到鬼堡,他们俩僵持了四五百年。估计是石展得知了五里堡即将要被开发,再不行动不但地脉要被开发行为打乱,连他们的石堡都要被推平,所以就拼命攻击任何想开发五里堡的人制造事端。他的目的是以此引起孙守业的同情之心,借机将其引开,好让三煞地气流窜到鬼堡。而刘意守就是第一个倒霉蛋,啸月的介入更让我们陷了进去。好在我们本事大,只是让孙守业间接地帮助了两次,没有让他离开地xue。可就是因为跟我们熟了,啸月这次把事情搞大,让我们陷入绝地,孙守业无奈只好离开地xue亲身相救,结果让石展奸计得逞了。以上就是我的推测了,至于石展本是碾盘为什么变成了厉鬼眼中孙守业,孙守业变成了一副不能言语的碾盘,就必须要弄清楚石展口中的‘外相’是什么意思了。”公子白说了一大堆,除了是给李宠和啸月听外,更希望碾盘大哥听到了应和他一下,哪怕是给他一点儿提示也好。 “你可真行啊,挨了几次揍,听了石展的几句话就讲出这些来道理来!不过用不到求证你的推测是否准确,我们就得玩完,这次是碾盘大哥也不灵了!”碾盘的回应没等来,倒等来了啸月的担忧。 “大哥!那还不是你搞大的,赶快把你老爸叫来摆平吧!”公子白看见碾盘如同他着急时一般在原地转圈,啸月的妖狼部下望着恶鬼血红着眼睛,就知道事态严重了。 “我也想啊!可我都找他半个多月,一直都没找到。谁知道他去哪个空间旅行去了?”啸月很为难,因为没有他老爸的命令,就算他是妖狼族的小王子,也只能调动自己直属的部下,若想找其他援兵打硬仗那是不可能的。 “那还搞什么搞啊?赶快让你的狼都撤退,你不想让他们全军覆没吧?”既然求不到援军,就只有把损失降到最小,公子白替啸月的妖狼考虑了一下。 “也是,趁现在空间的通路还可以开放,让他们走吧。剩下的事就只有靠我们来尽力挽回了。”啸月说罢发出号令,蓝光一闪,整个妖狼大军脱离战场撤回了妖力空间。 见部属全部撤离后,啸月又对公子白和李宠说:“你们两个也撤,回去作好了早饭等着我,那厮交给我就行了!” “撤你个大头鬼!我们回去做棺材才是真的!跟我说谎你还得练几年,瞪着眼睛说瞎话你就更不过关了!都是兄弟,有事并肩上,如果我能撤退,根本就不会来救你,在家里看看电视、睡睡觉多过瘾啊!”公子白和李宠一起给了啸月一个臭脸。 “老大,碾盘大哥发动了!”在公子白和啸月斗嘴时,李宠总是充当义务观察员,为他们把风。 面对步步进逼的恶鬼军团,碾盘疾升至高空,青绿色的妖气将整个碾盘变成了夜空中另一轮翡翠色的月亮。在青绿的妖气的外围环绕着光芒四射的金色火焰,在妖力和大悲咒的作用下,碾盘旋转不休,艳丽的光芒不断抛射而出,整个一无敌风火轮! “碾盘大哥打算全力一击,我也不能闲着,你俩等着我去助他!”啸月说完仰天一啸,没有施展任何飞行之术,圆月的光华如同无形的吊索将他拉上半空。 “月刑!”啸月停止长啸,从口中迸出两个字。随着这两个字空中皓月像断电的灯泡一样光华全无,所有的月华全部转移到了啸月身上,啸月双臂一合月华又被他从体内逼出,在他的四周凝结成无数片川流不息银光闪闪的锋刃,继碾盘形成风火轮后,啸月变成了一架超级绞肉机! “他们俩在上面摆酷,我们也不能在下面闲着呀!并肩上!”公子白和李宠不可能置身事外,立刻施展人鬼合一的法术融为一体。 “魔斩!”人鬼合一之后,公子白的法力大增,抽出长刀斜指苍穹,怒、哀、惊、悲、忧、惧、恶、杀等诸般负面情绪在脸上一一浮现连续不断,因与鬼体融合后变得灰暗模糊的身体涨大了十倍,化身成近六丈高头生两只长角的巨魔,天地间的游离的诸般恶力不断地在跟他形体同时变大的长刀上聚集,原本清寒的刀光顿时漆黑如墨。这招魔斩是公子白在和魔族接战中感悟到的,因为须借用恶力,梢有不慎便可真的堕入魔道,他是轻易不敢使用的,今夜见情势危急,无奈之下公子白发动此招是希望用魔力对付恶鬼,起到以毒攻毒的奇效。 公子白的长刀很快蓄满了恶力,再不出手就真的侵蚀他的心志带他入魔了。“杀!”公子白化身的巨魔挥舞着巨刃拖出一道漆黑的残相,往石展率领的恶鬼大军中杀过去。 随着公子白的发动,在空中蓄势已久的碾盘和啸月两部战争机器不分先后地开动了,一绿一银、一扁一圆两道光影往恶鬼丛中呼啸而去。 面对空中和地面的三处袭击,石展也不敢掉以轻心,当即化成两个一模一样的石展,分别站到恶鬼方阵的前后两端。“三煞之旋,起!”前后两个石展战成一条直线后,按照同一方向旋转起来,在两个石展的带动下,五百恶鬼被拧成了一股红、青、黑三色混杂冲天而起直径近二十丈的旋风,迎向碾盘、啸月和公子白的攻击。 四股法力冲撞在一起,当真是风云变色。公子白他们的攻击同时撞上了石展和五百恶鬼所化的三煞旋风。三煞旋风不但发出强烈无匹的撕扯之力,在起外围还有阴雷闪电,以及不断旋转的恶鬼借着风势挥舞的武器和发放的箭矢。碾盘在上,啸月在中,公子白在下分三路攻击三煞旋风。这三位都是以自身和三煞旋风硬碰,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公子白手持巨刃以横扫千军之势攻击旋风的底部。蓄满恶力的长刀与旋风内的煞气刚好是同性相斥,刚一接触就爆出了强烈的电火。公子白奋起神威,硬顶着阴雷闪电把巨刃继续推进,破开阴雷闪电后巨刃便接触了构成旋风的恶鬼。漆黑巨刃上的恶力碰上了随着风势不停旋转的恶鬼,那些恶鬼见有人攻至立刻挥刀刺枪开弓放箭,连绵如流水的攻击立刻落到公子白的身上。凭着护身的恶力和鬼气,忍受着销魂腐骨的刺痛,公子白大吼着他的四字真言把巨刃cha进了旋风之中。 巨刃进入旋风,立刻被一股撕扯之力牵引着偏离方向,公子白使出吃奶的力气扶正了几乎被抛出旋风之外的巨刃,他这一招相当于往旋风的肋条上cha刀,那些随着风势不由自主旋转的厉鬼大受其害,纷纷眼睁睁地撞到锋利的巨刃上被腰斩而亡。一时间公子白耳边尽是恶鬼的惨叫,眼前都是跑飞的肢体。公子白虽然得手,但那些都是被三煞地气增强的恶鬼,在斩杀他们时巨刃上的恶力也在不断的消耗,再加上身体不断受到阴雷闪电和恶鬼的攻击,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长时间。 在上两路攻击旋风的碾盘和啸月遇到的是和公子白同样的问题,风火轮和绞肉机把旋风中的恶鬼烤成了灰、绞成了饺子馅,杀得痛快淋漓,但法力消耗的比杀的还痛快,双方根本就是在打一场持久的消耗战。 说起消耗,刚刚得到三煞地气加强的原本就有五百年鬼龄的恶鬼加上一个妖鬼通体的石展,其集体力量当然要比公子白他们的强大。双方僵持了不到一分钟,公子白他们的法力就跟不上消耗的速度了。“乒”“嘭”“轰隆”三声巨响,公子白、啸月和碾盘大哥全都耗尽了法力恢复了原身被旋风甩出老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旋风毫不停留,认准了方向一头向公子白他们卷了过来。他们此时别说法力,连气还都没喘过来呢,望着经过他们攻击后明显小了一圈的旋风无计可施,惟有闭目等死。旋风刮起的沙石已经开始击打他们的身体,旋风中恶鬼的嚎叫也清晰可闻,再过一秒钟,他们的肉体就会成为恶鬼的第一餐了(当然,那位碾盘大哥除外,他没什么营养)!公子白已经开始担心,自己体内有金身佛血死后会不会被强制接引到极乐世界去当极品和尚——佛! 第十章 第二十二节 无尽守护 危急关头,公子白突然瞥见空中的月光变成了熟悉的金黄色,心中的惶恐立刻被死里逃生的喜悦所代替。在旋风上的阴雷即将在他们身上炸开,旋风只离他们不到二米的时候,旋风停住了来势,而且开始缓慢地后退。 半空中一个慈眉善目脚踏花开九瓣的金莲御风而行的老和尚周身放着柔和的佛光,就是这佛光将月华染成了金黄色。在金色佛光的照射下,三煞旋风一点点地退却,旋风退到三十丈外散去了风势,石展和不到二百恶鬼出现在地面上。而金色佛光也不在进逼,空中的老和尚将脚下丈许的金莲缩成拳头大小收在手里,飘身落到公子白身前。 “阿弥陀佛!老衲来迟,让施主受苦了!”来着不是别人,正是舍了金身佛血为公子白疗伤的了然和尚。 公子白头一次看见佛家的宝相,不禁有些激动。“大师宝相庄严让小子大开眼界!幸好大师来的及时,不然只有寄希望于小子有些佛缘,等若干年后和大师在极乐世界谋面了。” “施主福缘深厚,红尘中还有留恋要想超脱谈何容易!说来惭愧,老衲因参悟五里堡地穴之奥妙误了时辰,让施主为此遭累,实在是罪过、罪过!”了然微笑而语。 “不知大师有何心得?”公子白用最快的速度为啸月和了然作了介绍,然后急问了然的心得,显然这老和尚是搞清了五里堡地穴、石碾和碾盘奥妙,公子白如果不探个究竟怎能罢休。 “施主莫急,老衲对此中因果只是推断,还是让当局者来揭穿谜底吧。”了然答道。 “当局者?”公子白对这个词有点迷糊,指着李宠和啸月说:“大师,我们这些当局者可都迷糊得很。而石展那个当局者根本不可能按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自己交代问题。还是大师这个旁观者来解说吧!” “施主有所不知,老衲说的当局者另有其人。”了然示意公子白稍安毋躁,举步来到落在地面上的碾盘跟前,手拂碾盘颂道;“世间万物皆作梦幻泡影,唯佛法可证一切虚空。有相无相,但凭一心。” 随着了然的偈语,碾盘内溢出浓稠的青绿色妖气,妖气在碾盘上汇集成团,随后一行行金色的佛咒梵文从碾盘的底部飘逸而出,如道道溪流注入凝而不散的妖气之中。当镌刻在碾盘底部的大悲咒全部注入妖气后,无形的妖气转变为金黄色,并且一点点化成一个金色的人形,一个与石展面貌相同的金色灵体出现在公子白等人面前。 “没有搞错吧?石展还有个双胞胎的兄弟?”啸月吃惊地说道。 “啸月施主所言差矣,此乃真正的孙守业。”了然纠正了啸月的说法,然后对碾盘上的金色灵体说:“孙守业,念你多年守护地穴之功德,老衲以用佛法补全了你的外相和六识。此间事皆由你所起,其中因果便着你向众位施主尽言!” 了然话音一落,原本伫立在碾盘上闭目不动的金色灵体猛然睁开双目,对着了然大师叩拜下去,口中说道:“谢大师成全!谨尊大师法旨!”叩拜完毕,金色灵体直起身,先用金色的双目瞪了三十丈外满脸惊疑之色的石展一眼,尽管周身佛光熠熠仍掩饰不住他目光中的怨毒。 在了然的一声佛号下,金色灵体收回了目光,开始讲述他和石展之间的故事。 在三煞地穴之上镇守的本是一具完整的石碾。在佛法加持和三煞地气不断的熏染下,石碾和下方的碾盘都有了一丝灵觉,隐隐有成妖的趋势。碾盘因其下方镌刻着镇压地气的大悲咒,受佛力感染较多,故而虽有灵觉也只是忠于职守庇佑百姓。碾盘上方的石碾因本体上没有佛力的庇佑,被地穴中的地气感召,生出妄念祸心,欲脱离地穴自立为王。石碾虽有祸心但在设置禁制时他与碾盘同为一体,要想从地穴上方脱离谈何容易。 苦等多年后,五千马贼袭击石堡为石碾创造了机会,征战所产生的杀气血光正是可以助他摆脱佛家禁制的法门。于是,石碾施法刺激了石堡内的壮丁和马贼,使双方的神志失常,陷入混战。在石碾的法术失效后,石堡的壮丁全部与堡俱亡,石碾也收集了差不多的杀气血光。 恰在此时,马贼将村长孙守业擒获并用石碾碾压处死,孙守业的热血加上之前的杀气血光直接冲开了石碾和碾盘间的联系。石碾本以脱困,但他仍未满足,竟用法术将孙守业的外相取走,使孙守业失去了魂魄形象和一切与外界沟通的能力,空留一股守护乡民的无尽意念。 石碾取了孙守业的外相后化身厉鬼,蒙蔽了石堡内其他的厉鬼,以孙守业的名义成了石堡的主人,对外则以石展之名行事。出乎石展的意料,只有意念尚存的孙守业并没有魂飞魄散,在碾盘中佛力的感召下与碾盘的妖力融为一体,成了碾盘妖力的主控意念。孙守业虽失去了外相,但一片为民之心始终未变,当发现地气将要改道后用本身妖力将地气束缚不动。 石展占据石堡后,发现堡内的厉鬼仅能在石堡范围内活动,而且他的实力并不能完全控制厉鬼和达到横行无忌的目的。为此,他开始打三煞地气的注意,几经勘察后他又发现,原本三煞地气可以顺利转移至石堡为他所用,就是因为孙守业的倾力阻拦才让他心愿难遂。这两个真假孙守业,为了三煞地穴争斗了四百四十年,因为真孙守业寸步不离地穴,假孙守业一直未能如愿。 时逢五里堡开发在即,如再不得手,三煞地穴就会因地脉变动转移他处。石展为了蒙蔽石堡内的厉鬼又无法向村民下手,只有挑起堡内厉鬼对村外之人的恨意。在他妖力的帮助下离开石堡对出现在五里堡的外人下手,希望以此引孙守业离开地穴。而啸月和公子白的一系列行动,刚好落入了他的圈套,孙守业的慈悲之心终于被打动,为救公子白离开了地穴,他也如愿得三煞地气之助修成了妖鬼同体的怪异法身。 “看来我的推断还算准确,就是没想到碾盘大哥的身世如此曲折,孙村长一片为民之心真是令人唏嘘呀!”听完了孙守业的讲述,公子白不胜感慨。 “那个石头磙子着实可恶!利用全村壮丁的血光脱离禁制就够卑鄙的了,事后竟然还冒名顶替,愚弄本来就很凄惨的壮丁鬼魂,简直是丧尽天良!大师是如何参详出其中的奥秘呢?”啸月极度鄙视石展,对了然大师如何能事先洞悉内情,点化孙守业感到好奇。 “老衲从施主口中得知地穴实情后,在寺内查阅大量的佛家典籍,又邀请土地公文老一同参详,方推断出碾盘内另有隐情。适才见此处又现妖踪,才急急从寺中赶来。”了然和尚回答完了啸月的问题,又从袖中取出了一卷小指粗的经卷和一块三角形中间有圆孔的蜜蜡来,递给公子白。“稍后老衲降伏石妖时还请施主从旁协助。” 公子白接过了然递过来的东西端详了一下问道:“这不是拆开的角符么?我法力未复,恐怕帮不上大师的忙,而且如何帮忙大师还未明示。” “施主不必多虑,稍后老衲会一佛光摄住石妖,届时施主只要将经卷和蜜蜡分别投入石碾身上的孔洞之中便可!”碾盘的正中有一个贯穿的圆孔显而易见,那是用来作为固定石碾旋转的圆心柱,而石碾上也应留有镶嵌木框方便推拉的方形孔洞,听了然一说,公子白恍然大悟,原来使石碾和碾盘密不可分的禁制就设在这里。 “那小子就尽力而为了!”公子白答应了了然的请求。 “我老大很累了,你还找他帮忙?不是还有文老吗?他没跟你一块来吗?”李宠不见文老出现,用了一连串的排比问句来追究他的下落。 “文道友当然有他的去处。你往那边看!”了然将手中金莲指向恶鬼密集的地方。 从了然出现一直到他指示文老所在的方位,其间不过是三五分钟光景。被金莲佛光逼退的石展别提多气愤了,眼瞅着那边一群人比比划划的自顾说话,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看样子他再不吱声的话就会被当哑巴给卖了。石展心中不愤:不过是佛光而已,只不过是把我们逼退,又不是消灭,有什么可牛的? 正要开口骂阵,石展看见那个踩着荷花来的老和尚冲他这边指点了一下。虽然没有在佛光下吃亏,但了然脚下的九品金莲足以说明他的佛法不是一般的高深。能修炼成九品金莲的佛家弟子可以说已经是在佛界挂号的候补罗汉了,石展对他保持高度的警惕。看见了然冲自己这边一指,石展立刻腾身而起高度戒备。也就是石展这高度的警惕性让他避过一劫。 在了然指向石展及所属恶鬼时,潜行到恶鬼队伍之后的土地公文老发动了攻势。石展刚刚腾空,他身后列阵的二百多恶鬼脚下出现了光华流动,地面上浮现出一副阴阳相抱生生不息的太极图,旋转的太极图囊括了整个鬼阵,阵内的恶鬼再想腾空已然来不及了,一个个都跟木头橛子一样被牢牢地吸在地上寸步难行。 “了然道友,快快动手。老汉这‘地缚’之术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文老手杖上闪着土黄色的光芒,出现在恶鬼们的身后。他本想利用地缚之术困住石展和这些恶鬼,可石展过于狡猾,在他法术完成前离开了地面,所以被困的只有那些刚刚从公子白他们手中捡回命的恶鬼。在文老的突袭之下,石展失去了他的强力党羽和帮凶,独自一个面对了然和公子白等人。 “无耻土地,胆敢偷袭,纳命来!”石展身形一动,凌空攻向文老。他盘算的很好,只要解放了被困的恶鬼,自己的战力至少提升三倍,而且危急关头可以拿那些恶鬼作保命消灾的挡箭牌和替死鬼。 “咄!大胆妖邪,有灵而忘本,已是大错。而你知错不改,反倒荼毒生灵,更是一错再错!还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石展身形刚动,了然便拦在了他和文老之间。了然端坐于盛开的金莲之上,双手合十,口中不断涌出大悲咒咒文,石展吸收的三煞地气被佛力所克,暴涨的气焰立刻弱了三分。 “臭和尚,别以为大悲咒就可以克制我。我非鬼非妖,你能奈我何?”石展气势虽弱,但攻势不减,弃了文老,扭头攻向了然。 了然笑对攻来的石展,不紧不慢地说:“万事万物皆有始终。非鬼非妖,不过是尔之妄言,尔之始不过一顽石而已。老衲上次祭起金光而来,见你收身敛迹,以慈悲为怀,为你留下一条生路,谁知你非但不痛改前非,反而祸心更盛。如今老衲参透你的来历,你还有何为凭?” 了然咒语不停,眯缝的双目突作怒视,一金一银两道如柱的光芒从双目中迸射而出,将石展身形罩定。石展前冲的势头一遇到了然的目光立刻瓦解,尽管他尽力挣扎还是被定在空中难作寸进。 在了然双目光芒之下,石展如裸体的婴儿般露出真身。在一具班驳陆离的石像上密布着如血脉一样汩汩蠕动的血红、惨绿、乌黑的气流,在石像的背心处明显有一处四方形的孔洞。“佛眼通天,原形毕露。施主请动手!”了然为了方便公子白行事,特别将石展往低处打压。 公子白见石展真身已露,立刻长身而起,跃至最高处时,借着上冲的势头将手中的一小卷经卷射进了石展背心的孔洞之中。在空中一折身形,公子白转落至碾盘的跟前,抬手将那块蜜蜡用手上的温度粘在碾盘中间的圆孔内,全身金光的孙守业没有阻止公子白的行动,只在蜜蜡粘入圆孔后,发出了一声叹息。 “不!”石展发出一声狂叫,那些如血脉般生长在他体内的煞气在经卷入体后泉涌而出,他既像泄了气的皮球,又像被抽干了血的尸体,在煞气离体后直挺挺往碾盘上摔去。 碾盘的圆孔和石展背心的孔洞之间放出相互辉映缠绕的光芒,光芒如逐渐收紧的绞索,将两端的石碾和碾盘扯向一处。只一瞬间,石展的真身石像背心处的方孔便与碾盘上的圆孔重合在一起。本来应是一副完整的碾具组合,现如今却成了一具大碾盘为背景上面粘合着一舒展四肢作大字形的怪异武士浮雕。看到此情此景,公子白和啸月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石展被收服,了然从金莲上战了起来,双足一点,两片金莲花瓣循着美的难以言喻的轨迹往被文老法力缚在地上的恶鬼处飘落。随着了然口中再次涌出的金刚经经文,两瓣金莲不断的增大,落到恶鬼阵的两端后,如同巨蚌关闭开张的贝壳一般将地上的恶鬼全都归拢起来。了然口中念颂的经文也化成光闪闪的金字嵌在莲瓣上。 石展和恶鬼均被收服,了然收了佛光和法身飘落地面,双足落地时明显一晃,若不是公子白及时扶了一把险些摔倒。拭了拭额上的汗珠,了然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好险、好险!若是老衲有一处推断错误,施主有一丝的犹豫,时机一过再想收服石展和恶鬼就难上加难了!”了然如释重负地说。 “大师,我看你挺神勇的。我们搞了半天,险些被石展搞死,你搞了一会儿,就把石展给搞死了,怎么还这么谦虚呀?”啸月看了然用如此快的速度就收拾了石展,自信心有点受挫,开始怀疑自己的实力。 “啸月施主有所不知。老衲参详许久反复推敲,又特意邀土地公助拳,方才兵行险招,收了石展和恶鬼。那石展妖鬼同体,千年难得一见,以老衲的实力,相持下去依然是落败的结局。只因他原本就是作为佛家禁制被制造出来,在其身上有佛家留下的禁制法门,而且佛家的法术对一切凶戾之气都有天然的克制作用,老衲才能拼尽全力催发法术,取得在短时间内镇压他的效果。只要时间一长,老衲法力必然不济,石展就会脱困而出,所以老衲出尽了法宝,看准了石展的弱点在文道友和公子施主的配合下方将他重新镇压。”了然说到此处又缓了一口气说:“如今只是镇压石展和恶鬼,就消耗去了老衲七成的法力,而且连老衲苦修的九品金莲也削去两瓣,刚才实是一招险棋。啸月施主年少英武,只是不知石展的来历和弱点才无法收服,不必为此妄自菲薄。” “大师,照我看石展只是被佛家的禁制重新禁锢,其本性依旧未改;那些恶鬼也只是被困起来,其恶性未除。不知该如何处置他们呢?”李宠对着石展和恶鬼们看了半晌,然后接着说:“除恶务尽,不如大家合力将他们彻底毁去如何?”李宠对任何让他和公子白、啸月大吃苦头的东西都没有好感,提出了一个十分实在的建议。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被金莲花瓣困住的恶鬼,就是在冥界也是极度危险的,通常都被冠以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被直接蒸发掉或者压到地狱最深处永世不得翻身。 公子白和啸月凑近了碾盘一看,果然同李宠说的一样,被粘在碾盘上的石头人不是死人模样,他虽然四肢躯干都不能动,但满脸愤恨,眼珠和嘴唇都在不停地翕动,估计是在对在场各位的亲属进行无声的“问候”。再看硕大莲花瓣内的那群恶鬼,更是奋力地敲打着莲花瓣,可惜这不是一般的莲花,而是任何物质和意识都无法穿过的佛座金莲的花瓣。 “李宠说得对!留下他们即使不浪费粮食,也浪费精力,谁有闲心天天来看他们。作鬼的监护人我可没兴趣!”公子白对小弟的提议坚决支持。 “我看也是这个理儿!”啸月更恨不得把石展砸成石块去铺马路让他天天踩。 “了然道友,他们为祸一方处治了也不为过。”一直没说话的文老开了腔。 在场诸位都要将石展和恶鬼就地正法,了然却有碍与佛家慈悲为怀,渡化众生的教义不想动手处治信徒。正在为难之际,孙守业闪亮登场了。 “大师,佛家以慈悲为怀,怎可不给他人后路而斩尽杀绝?何况,这仅存的不到二百的恶鬼,都是当日血战护村的忠烈之士,如今弄到这不田地都是石展所种的根由,将他们也处死实在不妥!而石展也是因护村而沾染煞气的,他在四百多年中又从未加害过村民,对村民尚算爱护。求大师以渡化众生为根本,降魔何必除魔?渡魔方为佛家大乘啊!”孙守业居然为石展和恶鬼们求情。 了然和尚闻听孙守业此言,心中大慰,喜形于色,口上回答道:“孙守业,你专心护村一心为民之无私已让老衲大为感动;能冰释前嫌体谅佛家降魔之本意,更让老衲宽慰,终不枉我渡化你一场。可石展和众恶鬼之心性,非一朝一夕可渡化,若由老衲主持,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望功成,如此让老衲甚是为难啊!” “因缘果报皆由本村而起,如今地穴已破,煞气虽被石展吸收,鬼堡却受煞气激发,所成的恶力仍在,仍需镇压才可保太平。孙守业因大师点化,集妖力与大悲咒佛力与一身,更受佛家慈悲所敢,请求大师准许孙某在此镇压恶力,兼且用身上大悲咒的佛力渡化石展和众鬼,在精修佛道之时能积功消业。”刚刚脱困的孙守业居然提出了用自身能力渡化石展和众恶鬼的要求。 了然沉吟一下后,正容问道:“孙守业,你可知如此一来,石展和恶鬼未被渡化前你将永不得出,即使你佛道精尽也无法成佛,你可愿意?““孙守业当日与众弟兄立誓守堡护村,不惜血洒热土,就是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一方安宁,乡民安居乐业。如今太平盛世,民生富庶,更不能有恶鬼横行之憾事,即便无法成佛,为心中之记挂和梦想,孙守业仍愿尽守护之责!“孙守业意志坚定毫不动摇。 “如此,我便放心了。烦劳文道友施法,这鬼堡乱石不可在留在地面了。”了然见孙守业意志坚决如铁,便着手为重新镇压鬼堡的恶力和石展及众恶鬼作准备。 文老对了然的意思心领神会,飞身至鬼堡的上方,手杖向下一挥,射出一道金光。“掘地为坟,画地为牢。”随着文老的咒文,不断增强的金光照在鬼堡下方的地面上,地面轰然作响,扬起漫天的尘头。在烟尘中,偌大的鬼堡如同放进鲜奶杯里的樱桃一样渐渐地沉入地下。随着鬼堡的沉降,鬼堡原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无底地穴。 “了然道友,该你了!”文老站在地穴招呼到。 “起!”了然双手遥指困住恶鬼的硕大莲花瓣,两片合围的莲花瓣夹带着里面的恶鬼被他投入到地穴之中,接着粘住石展的大碾盘也被了然投入地穴。做完了这些,了然一众将孙守业送至地穴边上。 “孙守业,你下去后,我和文老会封死地穴,并在上面施以只有被渡化的鬼魂才能通过的符咒,而你不将石展和所有的恶鬼都渡化完毕是无法从地穴中出来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了然对孙守业进行最后的忠告。 “大师,我意已绝,请大师成全!”孙守业向了然等人深施一礼,然后转向公子白道:“公子白,你我虽有接触但苦于无法意会言传,但我为你疗伤时已知你品行个性。有所必取,有所必护,大义不失,小节不拘,言浅意深,缘轻情重,这便是你。若早四百四十年你我当可成为知交,如今只能空叹缘尽眼前了。前路珍重,后会无期!”言罢转身跳入地穴。 听完孙守业对自己的二十四字评价,公子白顿时生出知己诀别的痛楚,呆呆站在地穴边上半晌无语。直到文老封死了地穴,连同了然在上面布满了符咒,一切布置妥当后,才被啸月拖进了妖力空间。 翌日清晨,五里堡的村民醒来后均惶恐不安,奔走相告,他们晨起例行“碾道儿”的时候,发现他们村的标志——碾盘不翼而飞!只在碾盘原来的位置上留下一个圆形的印记。在中午的时候,又有惊爆消息传出,村子东北的小山脚下草木尽折变成了一片白地。接着就有人说,昨夜晚间听到什么样的异响,看到什么样的闪光云云。 然而,无论什么样的传闻也不能阻止城市化的进程,五里堡在一年后被都市彻底吞并,原本的山野农舍被大片的水泥路面和林立的高楼所取代。五里堡的村民被安置在一个新的社区,在社区的门口上挂着一块铜制的碾盘标志,昭示着五里堡村民对原来家乡的永久的带有神秘色彩的记忆。 在鬼堡所在的位置,赫然修建了一座大型的体育馆,体育馆选址在这里的原因就是那一片平整的白地可以为整个工程省下大笔的平整土地的费用。据说每年的某一个月圆之夜,总会有两个身影在场地中间喝酒,有时还会从地底飞出闪亮的荧光鬼火。 经过鬼堡一役,公子白和啸月重新回到了床上作起了难兄难弟。这回可苦了刘意守和陈玄,他俩分别被啸月和公子白当作了免费的长工,在经过长达两个星期的涵盖了体力、精神和经济摧残后,他俩终于不堪忍受相约出逃,至今下落不明中。 相比之下,了然大师就比较自在。除了损失了些法力和修为外,一切如常,谈到伤势他很不屑地说,了然、了然,一了百了的了,不以为然的然! 人间纷争,大至家国天下,小至儿女私情。既有巧取豪夺,就有万般呵护。为了保卫自己有的,或者从别人那里夺取的东西,人们会使用很多守护的办法和工具。有的修了城墙,有的建了秘室,有的用满腔热血,有的用阴谋诡计,有的用文字,有的用记忆……。 无论你是想守住一片领土,一个人,一段情,甚或一点微不足道的小玩意,都会有相应的方法。不管用什么方法守护,最重要的是自己明白守护的是什么,守护的意义和职责。 忠于你守护的东西,就是忠于你自己! 第十一章 失窃 第一节 伤愈复出 秋风席卷着几片落叶和清晨的阳光一起敲打在玻璃窗上,公子白拉开窗帘将窗户推开一道缝,有点儿凄凉味道的秋风立刻让他从困意中振奋出来。平常他不过八点是不会起床的,而且在鬼堡一役受伤后更是变本加厉,每天都要睡到十点钟。而那个啸月更是不乏多让,连每天夜里作了什么样的梦,都要拿出来和他比试一番。这场为期两周的“觉皇”争夺战,终于在今天告一段落。 这场不分胜负的大战,之所以会结束有三个原因。原因一,被公子白和啸月捉来作苦力和长工的陈玄和刘意守神秘失踪;原因二,公子白和啸月的伤患痊愈,再在床上耗下去他们的骨头会生锈;原因三,公子白的鲲鹏战衣受损严重,不及时去修理怕无法修复,更怕过了保修期会被收修理费。有了以上原因,公子白早起的前一天夜里,他和啸月之间发生了这样一段对话。 “这个刘意守到底搞什么?家里电话没人接,手机关机,打到他公司办公室,只有他的秘书在,说他出差了,这分明就是逃避劳动!”啸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牢骚。 “人家虽说年龄小,可也是公司老总,手下也有百十号人打工,平时都是说上句,让人伺候的,如今天天都在这里当保姆不说,你又那么多要求,鬼子六当然是猪八戒撂挑子——不伺候(猴)了。他一连伺候你两周已经很给面子了!”公子白递了一罐可乐给啸月后又接着说:“再说了,他还给你买了这么多营养品呢!他对你可是由衷的感激和崇拜呀。不过我可跟你说好了,你可别一冲动把他给变成妖。据我所知他的美丽人生计划里可没这个打算,你可不要画蛇添足!” 啸月灌了大半罐可乐后对公子白说:“你说的我懂。我不过是发个牢骚,没想把他重新抓回来使唤。如果真想弄他回来,我还费劲打电话干嘛,直接让手下的小狼把他从广州叼回来不就得了。他一上飞机我手下的兄弟就告诉我了。”洋洋得意地表示了自己对刘意守的行踪了如指掌后,啸月喝光了所有可乐,向公子白要了根烟,点上后美美地吸上一口后说:“他的美丽人生我不打算干涉,他也没让我给他什么超人的能力,只是说自己胆子太小,求我给他弄些壮胆护身的东西。实在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把我满二百岁时褪下的一颗牙给了他,有了那颗牙,寻常的妖魔鬼怪是动不了他的,就算他进动物园不小心掉进老虎堆里,那些老虎也得把他用轿子抬出来。” “原来这厮缠了你几天,就是为这事呀!我还担心你给他嫁接动物基因把他变成改造战士呢,幸好只是给了他一颗老掉的牙!”公子白听说啸月给了刘意守一颗牙,才明白为什么啸月对他的行踪如此清晰,不用说问题就出在那颗牙上,他心里感激啸月对刘意守的照顾,嘴上却忍不住开啸月的玩笑。 “世界上有你一个标准人妖就够麻烦的了,再多一个我可受不了!”啸月不甘示弱地反击,“你找来那个陈玄可是个小滑头,上次和我的妖狼一起进行野外生存训练,他不但没吃什么苦,反而在妖狼族弄了不少好药材和皮毛走。这次对你这个小师叔伺候的还算周到,可是总躲着我,好像我要吃他似的。这回他也跑路了,肯定是你发挥了人妖的本性虐待青少年了!” “去你的!我是人妖,还不是让你害的!陈玄这小子虽然是茅山派的记名弟子,但学起道术来一点儿也不含糊,又肯吃苦。这年头像他这样的有为青年可不多,估计是怕长时间呆在我这里耽误了功课和道法。这会儿不是在教室上自习,就是躲在没人的地方修道呢!我这个作师叔的怎么能耽误弟子的功课和前程呢?”陈玄细心周到地伺候了公子白这么多天,公子白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陈玄休息一下无可厚非。公子白实在不知道陈玄跑到哪里去鬼混了,说这些话实在是因为无法确知陈玄的去向,感觉在啸月面前不够面子,给自己找安慰而已。 在公子白和啸月之间的茶几上空闪出一团银亮的光芒,随后李宠现身出来。看来是公子白和啸月的争论和扯皮把他的说话瘾给勾了上来。 “老大,你们俩别为刘意守和陈玄的事瞎扯了。他俩昨天晚上一起离开的时候就商量好了,今天一起玩失踪,让你们感受一下好吃懒做的悲惨结局。你俩搞‘觉皇’争霸实在是把他俩给整惨了!”李宠指着公子白和啸月凑过来的鼻子说。 “啸月老大用他的牙齿给刘意守来了一个卫星定位,确实有一手。不过陈玄的动向我也替我老大掌握着呢!”李宠接着又说。 听李宠说他知道陈玄的动向,公子白来了精神,赶紧问道:“小李,快说!陈玄这小子在干什么?” “老大,陈玄实在是辜负了你对他的评价。他既没去上自习,也没去修炼道法。此刻,他正和同寝的哥们儿在你念书时常去的小饭店里喝啤酒啃鸡架吹牛腿呢!”李宠说出了陈玄的下落。 听了李宠的报告,公子白差点晕了过去,大声叹道:“哎,如今这世道真是没有大好青年了!连陈玄这孩子都这样堕落!”随后,又对李宠说:“小李,下次再有这样的消息,拜托你不要在啸月这厮面前批露,你没看到这厮笑得多阴险吗?”公子白如此说,实在是因为啸月听了李宠与他的推测截然相反的报告后笑倒在沙发上,让他非常的不爽。 “老大,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是实话实说,你不也常说作人要诚实,撒谎的孩子让狼吃吗?我面前就是一恶狼,当着这个超级恶狼的面我不敢撒谎啊!”李宠嘴上说的可怜,脸上的笑容可比啸月的还阴险。 听了李宠的话后,公子白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倒在沙发上了。 笑闹过后,啸月坐直了身子,对公子白说:“说正经的,咱俩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如果再躺下去也没意思。刘意守和陈玄这一跑路,咱俩就没的玩了。不如找些别的事做,不过可千万不要是你那些缠手的官司,你知道我对那个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说的也是,该适当地出去活动了。不过,你当你的大侠,我作我的律师,想找点儿一起做的事就难了。”公子白面露难色。 “那有什么难的。好多事都可以一起去的。比如说,看电影、逛街、喝咖啡、泡吧。”啸月提议道。 “大哥,你说的这些最适合一男一女搞对象的做了,你我两个大老爷们儿单独去还可以,一起去就有点儿不像话了,我可不去。”公子白坚决反对。 “我可不像你,同学朋友一大堆,从人到鬼都有说得上话的。我可是刚出来闯江湖,算上你,能说上话、投缘的不超过十个,你不给我安排节目,我上哪里娱乐都是一个人,实在没劲!我就黑上你了,明天你要是不想出来一个集体项目,我就跟你去单位,把你们单位的女律师全都勾引过来,让他们成天造你的谣!”啸月过了一段独行侠的生活后觉得没劲,干脆用公子白单位的师姐师妹们来逼迫公子白就范。 “是呀。老大,啸月大哥跟我们住了有一段时间了,可你还没带他正经八百地娱乐一下,更没认真地教他作人的规矩。他这个一起娱乐的要求不算过分,你还是满足他吧。”不知道李宠得了啸月什么好处,帮着啸月说起话来。 李宠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自啸月从三仙庙毕业到人界行走江湖开始,公子白真的没给过啸月指导。想起啸月每天晚上一个人在都市的夜色中游荡,公子白还真觉得有点儿对不住兄弟。“好吧!小李说的有道理,为了我所女律师不被你这个色狼蹂躏,为你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你想好明天穿的衣服,我想好明天的节目,明天一起去找乐!”公子白答应了啸月的要求。 “说起衣服,我忽然想起来,我的鲲鹏战衣坏了,应该送到骨如柴那里,问问能不能修上。如果在保修期内,还可以免费修理的呢,但愿骨如柴的店有保修期和售后服务的概念。”公子白由衣服一词联想到了他的鲲鹏战衣应该修理一事,继而又说:“一提到鲲鹏战衣,我就有了创意,明天不但要带你出去体验生活,连修理鲲鹏战衣的事也一块办了!” “早就想到‘墟’里去开开眼,可按照墟里的规矩,没满三百岁的妖是没有入墟资格的。我的老爹和几个兄弟姐妹都痴迷于空间旅行,对墟那种超级市场根本不感兴趣,连入墟的卡片都没弄一张,更别提带我进去了。没办法我只好等年龄够了自己设法弄一张,不然我早就去了。你能带我进去再好不过了!”啸月一听公子白的提议就来了兴致。 公子白把北墟的金线卡拿出来在啸月面前一晃,无比得意地说:“有了这张卡片,我想带个把人进去不成问题。看来像你这个年纪的妖在墟里还算未成年呢,这次要客串一下你的监护人喽!” “说你胖你就喘!再跟我装大瓣蒜,下次被人扁的时候别指望我救你!”啸月将一块香蕉皮准确地粘在公子白咧开的嘴上,由此拉开了室内混战的序幕。一番混战之后,将收拾屋子的重任交给李宠,两个兄弟又借口旧伤发作躺到床上装死鱼去了。李宠则在《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的旋律中开始了夜间清扫工作。不过这一夜在门窗紧闭的情况下,公子白和啸月总觉得脖子后面冷风阴阴,辗转反侧数次醒来,一直到凌晨三点方睡得踏实。 尽管睡眠质量不是很高,公子白还是强迫自己在清晨六点半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后,公子白活动了一下四肢,到厨房把微波炉打开后,进了盥洗室,在微波炉里的牛奶煮开的同时,公子白已经把头脸洗得干干净净了。 “懒虫,快点起床!起得晚了就没节目了!”公子白一边喊一边用脚问候啸月所在卧室的房门。 “小白子,你疯了?北墟不是晚上才开张的吗?这大清早的你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觉啊?”啸月不情愿地回答,听声音明显是隔着被子发出来的。 “说好了今天带你体验生活,可没说就只有北墟这一个节目!赶快起来洗漱、吃早饭,今天带你好好逛一逛,第一战就是早市。再不起来,我可让李宠进去喊你了!”公子白在厨房煎着荷包蛋和火腿肠,锅里吱吱啦啦的响着。 一听说公子白要让李宠来叫他起床,啸月立刻大喊:“千万不要啊!让我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五分钟后我肯定起来,千万不要让李宠进来!这小子昨晚折磨我大半宿已经够我受的了!” 李宠的名号对啸月还是很管用的,五分钟后啸月果然睡眼惺忪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见餐桌上准备好的早餐后,啸月的精神明显好了一点儿,如公子白般急急冲进了盥洗室,又急急冲出来坐到餐桌前。 “你冰箱里的肉和蔬菜还没怎么吃,干嘛要去早市买呀,还非拽上我不可?我体验生活是不假,可不是要体验家庭主妇的生活,你搞没搞清楚,乱安排节目可不成。”啸月对公子白早早喊起他逛早市很不理解。 “我说的早市可不是买菜的地方。那是我常去溜达的地摊市场,里面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破烂,李宠就是我从那里捡回来的。不是周末的话那里只有上午才有人摆摊,带你去是让你见识一下人类造假的水平和奸诈的程度,更是为晚上的北墟之行打一下基础。要知道,我第一次到北墟就被骨如柴给蒙了,我可不想你也被骗,所以先带你去实习一下。”公子白放下吃了一半的火腿肠,很认真地给啸月解释。 “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嘛。”啸月听说李宠就是从那个地方捡回来的,在心里一个劲地幻想等到了那里也捡一个小鬼回来养,三下五除二地把面前的早餐丢进嘴里后,跑进卧室换了一套米黄色的休闲装出来,催着公子白赶紧出发。 见到啸月心急火燎的模样,公子白反而耍起了大牌,在啸月的哀求下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早餐,有条不紊地换了衣服,才作导师状摇头晃脑地出了家门。 在七点半的时候,公子白领着啸月来到了他有一段时间没来的小胡同里。秋日清晨,这个小胡同被周围高楼的阴影遮挡着见不到阳光,一进胡同口,仿佛从光明世界进入了另一个灰暗的空间。今天胡同里不像周末时那么热闹,除了胡同两边挂着各种古玩的固定简易房外,只有百十个地摊稀落地分布着。逛地摊的也只是一些住在附近的老年假货爱好者,像公子白他俩这种有为青年全都去工作了。 “今天不是周末,所以不太热闹,不过正方便咱们慢慢看,人多了拥挤,想在一个摊前面多站一会儿都费劲。”公子白对啸月说。 “别说,不是你带我来,我还真不知道这么繁华的城市里边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啸月像小孩子进了玩具堆一样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驻足观赏。走过了四五个摊位,啸月挠着脑袋对公子白大声说:“这里除了标明是破烂儿的东西是真的以外,凡是叫古董的都是假货!”他这一句的声调实在高,几乎整个胡同内摆摊的和逛摊的全听到了。刹时,远近几百道目光全都聚焦到啸月的身上,特别是那些摆摊卖古玩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穿透了。其实,啸月对所谓的古董根本没有什么判断力,对人类的历史和文化的了解也仅限于在三仙庙里通过网络速成的一些知识,他辨别古董完全是看器物上有没有日积月累的灵气或者直接用眼睛透视器物的实质构造,而他这种辨别方法在确认器物的年代是否古旧却十分准确,当他看到几乎所有标榜为古董的东西制造日期都不超过十年后才冒出这么一句。 啸月一出声,公子白赶紧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大哥,你不至于这么大声吧?来这里逛地摊的都知道假货多,可没有直接叫破的。这里的规矩就是一切全靠自己的眼力,眼力好你就可以沙里淘金,眼力差的也无非是多花一些冤枉钱,这里的东西没有让人倾家荡产的。你这一喊,不是把逛摊者的淘宝心情和摆摊者的财路都给破坏了吗?人好多时候就是自欺欺人的,你可不要破坏了人家的梦想。” 公子白正在教育啸月,路旁边一个简易房里的店主认出了他,招呼他过去看一块玉石。“你慢慢逛,主要看一下那些在地摊和档口的主人是如何标榜货物,以及逛摊的人是如何讨价还价的,这些在北墟都用得上。至于里面蕴藏的作人至理有鉴于你的智商,只有留着以后慢慢体会了。最重要的是不要乱说人家卖的是假货,不然挨打了我可不管。”公子白叮嘱了啸月后,放他一个人往胡同里面逛,自己过去见识那个店主手里的玉石。 “你这块玉如果不作假还是块不错的料子,作了假之后就什么也不是了。这上面的所谓牛毛纹,根本就是先把玉石加热,然后在突然冷却后形成的裂纹,之后又经过了?h色处理,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沁色,这又是个假货。”公子白以前积累的专业知识在犀利的眼神配合下,很快鉴定出店主手上的所谓出土古玉是个赝品。 店主咧开的嘴还没合上,啸月的男高音又传了过来。“小白子,快过来!这里有真货呀!”胡同里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当发现喊有真货的就是刚才喊全是假货的那个家伙后,全都是一副鄙视的表情。 第十一章 第二节 得宝擒贼 公子白匆忙辞别了店主,循着啸月的声音,沿着大伙的目光找了过去。走出去好长一段,才在胡同的紧里面看见啸月的影子,就几句话的工夫,这小子就走到胡同的尽头了,真不知道他都干什么了。啸月看到公子白过来,冲着他使劲地招手。 公子白离啸月脚边的地摊还有十来米远,啸月就忍不住说道:“小白子,我一路走过来,终于让我在这个摊上发现了一件货真价实的古董,你快来看看我的发现!是一只有五百年左右的宝石戒指,你不是喜欢这东东吗?” “我跟你说的,你都当耳边风了,不是让你来侩货的,是来学习的。而且不是不让你瞎嚷嚷吗?”公子白埋怨啸月。 “你说不让我喊假货,见到真货喊一喊总可以吧?”啸月觉得自己很正确。 “大哥,粗线条、直肠子也没有像你这样夸张的吧?天生的战士难道就不能学聪明一点儿吗?”公子白对啸月时常出现的语言理解偏差实在是头疼不已。“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你叫唤得这么厉害?”头疼归头疼,公子白对这个地摊市场上昙花一现的真货还是很感兴趣的。 “看到了,你准保喜欢,我是专门为你找的。”啸月知道公子白为他的表现很不爽,赶紧说起好话,同时心里打算着如何走藏在法像里休息对逛街没兴趣的李宠的后门,好保住晚上去北墟的机会。 说话间,公子白已经来到地摊前面。不到一米宽的地摊让啸月一个人就挡住了大半,等啸月让开了地方,公子白看清了地摊上的东西尤其是摆地摊的人后,他当时的反应只能用呆若木鸡来形容。 时间仿佛倒流一样,在他得到李宠法像的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摊位上,摆放着与当时同样的破东烂西,摊位后面是同一张面孔。过了半分钟,公子白确定了李宠寄身的法像还在他的脖子下面挂着才缓过神来。啸月发现真货的摊子,正是把李宠的法像卖给公子白,而本身又自称北墟墟主的老庄所摆的地摊。 老庄为什么要把李宠的法像卖给自己,公子白一直都没得到答案,今天又在这里遇到,不管是不是巧合,公子白都想问一问。为此他想召唤李宠出来一块儿盘问一下老庄,可老庄显然看穿了他的心思,把手轻轻一挥,一道凡人无法见到的白光射在公子白项下的法像上,在李宠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将他封在法像里。 “小朋友,我今天是出来过瘾的,不是解答疑问的。你想问的事,我还没心情解释。可能是那天我出来的时候太着急拿错了东西,而你眼力又好的缘故吧?”老庄把公子白想问的问题及时地封在了他的肚子里。同时用一股神念暗示公子白不要对啸月和李宠说出他的真实身份。 “老朋友,我今天是带学生来这里体验生活的,可他不听我的话,两句话就在这个街里出了名了。不过他的眼力我还是信得过的,他说在你这里看到了真货,该不会你出门的时候又拿错了吧?”公子白在地摊前面停住脚步,仔细观看老庄摊子上和他的扮相一样破旧的破烂儿。老庄的地摊上摆的东西,大体上和上次公子白见到的没有变化,看来每次这些东西都是陪衬,而真正的好货就混杂在其中。 “原来你们认识呀!”啸月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到的真货,没有注意到公子白神色古怪,更没有留意公子白和老庄之间暗藏玄机的对话。 “应该算是熟人吧?前后见过三次了!”公子白用简单的一句话带过了他和老庄之间的关系,随后对啸月说:“你说的真货在哪里呀?我见识一下。” 一说到真货,啸月的精神就上来了,这可是表现他的眼力和对公子白关心的绝佳时机,如果公子白心情大好,肯定不会因为先前的两句话取消了晚上的北墟之行。啸月指着放在一口破碗里的一枚乌漆麻黑的戒指很神秘地在公子白耳边说:“就是那个,靠法术过活的人来说绝对是个宝贝,就是不知道他多少钱卖。” 顺着啸月的手指,公子白看到在一口发黄掉碴儿的破碗底上放着仅透出一点儿蓝色精芒的黑色戒指。公子白蹲下身去把戒指拿在手里。戒指入手有些分量,但不是很重,用另一只手略微用力一捻,覆盖在戒指上的一层乌黑的附着物如同受潮的墙皮一样脱落,露出戒指的原貌。银白色金属铸成的两排蝌蚪状的文字咒文绞扭在一起,在圆形的戒指表面形成相互缠绕的悦目的曲线浮雕,在这美丽的指环上镶嵌着一颗手指甲大小的深蓝色菱形水晶石,适才所见的宝光便是这枚水晶发出的。 “这枚戒指是用真银和冰晶做的。真银上面的符文是仙界秘法,可以把施法者的法术威力提升一倍,上面的冰晶经过法力催动可以避寒驱暑,又可以发放冻气。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我看这老头没什么能耐,以你的实力可以搞定。”啸月根本不知老庄的底细,把老庄当成了一般的地摊小贩。 真银不同于一般的白银,它在颜色上与白银一致,可在硬度却是白银的十倍以上,而且本身蕴藏有大量的灵气,对法术和法力有良好的蓄藏和传导作用,是制作法术用品绝好的材料。而冰晶则是万年冻气凝结而成,表面上与水晶相同,只有在法力催动下才能显示出其冰寒本性,而且冰晶的含量稀少,在满是宝贝的仙界也被列为上品。这两样东西都是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宝物,更何况是两件宝贝组合而成的法术道具了,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大爷,这个戒指多少钱啊?”既然要瞒着啸月和李宠,表面功夫是一定要做的。现在啸月已经看出来这个戒指是个宝贝,公子白多少得装出问价的样子。 “刚才这个小伙子不是说这个是真货了吗?既然你们识货,就说个价钱来我听听吧。如果合得上(划算)我就卖给你。”老庄摆出了一副有宝不愁卖的架势。暗地里却传给公子白一个神念,本来我就是出来过瘾的,摊上也没有真货,就是老远听了这个狼小子乱喊才赌气拿出来一个真货充门面的,谁知道把你给引来了。 “这个戒指是银子的,上面还带了一块水晶,这两样东西都不是稀罕物,就是造型还不错。二百块,卖不卖?”公子白不知道老庄传过来的神念是真是假,但心里总觉得在这里看到老庄绝对不是巧合。信口胡诌了一个钱数,如果老庄不愿意卖就可以借口他给的价钱低,作发怒状把他俩撵走就算了。 “二百块有点少,再添五十我就卖了,价钱就这些再也没商量了。”说这话的同时,老庄的神念就传了过来:小子,你要是有心要这东西,我可以给你,算是对你上次的保密工作做得好的表扬。 “添五十就是二百五,这是傻子数,对咱俩都不好,我给你二百五十一块,你看怎么样?如果你同意我们就成交。”公子白收到了老庄的神念后,决定要了这个戒指,所以按照老庄的要求出了价。 “那就这么定了。把钱给我,这个戒指就归你了!”老庄把手一伸作收银机状。 “这是钱,你收好,一手钱一手货公平合理,你可不能反悔呀!”公子白把钱递过去后,点了一根烟,暗示老庄不要勉强,戒指一旦入了他的手里再想要回去就难了。““作买卖讲的就是信誉,我说的话可以当钱使,怎么会出而反而呢?你要是不买就把东西放下!”老庄一脸不悦地说。 “这不给你钱呢吗?戒指我先带上了!”有如此大的便宜可占,公子白才不会轻易放过呢。 “拿去吧!”老庄这句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最近闹贼,好东西可一定要保管好啊!” 公子白正在琢磨老庄关于闹贼的话是不是另有所指,老庄的神念又钻进了脑海里。此戒名为“心寒”,取“收发随我心,敌遇肝胆寒”之意,只需按秘法祭炼半日,便可收发由心,不必在每次使用时都念讼咒语。公子白刚想老庄把心寒戒指给他自己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如何祭炼心寒戒指的秘法就狂涌而至,海量的数据一下冲进他那个利用空间有限的脑子里,差点摧毁了他的脑神经。 “该买的买完了,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往回溜达吧!”公子白扯着啸月的袖子往胡同外面走出去。就算是啸月再迟钝,不断用神念联系也会让他感应出来,到时候就被迫要和他解释了,所以公子白打算早点退场。 啸月不明所以,一边往胡同外面走一边嘟囔:“那个白胡子老头说最近闹贼,难道这里还有偷破烂儿的贼?连卖破烂儿混两个钱的人他们都要偷,可真是损贼呀!” 正说话间,啸月的目光突然停住了。公子白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有些事真的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就会马上实现。在稀稀落落的逛摊者中,除了公子白和啸月这两个惹眼的年轻人外,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穿风衣的小青年混迹其中。此刻那个小青年正把手伸向一个专注研究破瓷片的老者的裤兜。眨眼间便把老者的钱包从老者的裤兜里,“转移”到他自己的口袋里。 “这贼还真他妈的猖獗,没偷卖破烂儿的,却捡了买破烂儿的下手!旁边那几个人也看见他掏包了,就算不挺身而出去抓贼,至少也应当告诉一下被掏的老头,喊一嗓子就成的事怎么没人做呢?”啸月对周围的人对小偷的行为视若无睹非常地不满。 “人情冷暖这四个字你听过吧?这就是现在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态度。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该帮忙的不帮忙,害怕坏人的报复,一味地明哲保身甘做看客,这样的事情在人界实在太多。”公子白对啸月解说道。 “有人偷包!”那个掏包贼刚把老者的钱包塞进自己的上衣口袋了,啸月就扯着嗓子喊了出来。 啸月这一嗓子过后,不知道有小偷的人都立刻去摸自己的钱包是否健在,而知道有小偷的人则把目光放在喊话的人和被喊的小偷身上,小偷更是故作镇定装作不关我事的样子随便找了一个地摊看起破烂儿来。 丢钱包的老者和其他人一样在啸月喊完后,去掏自己的钱包,结果当然是掏了一个空。“有小偷!我的钱包丢了,谁看见了,麻烦告诉我一声。”老人很焦急又茫然地对着周围的人说。 “大爷,你钱包里有多少钱哪?要是几十块钱就不要再找了,就当扶贫了!”公子白走到丢钱包的老人身边劝解,而啸月则迂回着接近那个偷钱包的小偷。 “我的钱包里有两千多块钱,是我的三个月养老金。因为看上这里的一套瓷器,特意拿来买货的。”老人的眼泪就在眼圈里转悠,估计是懊悔自己过于专注瓷器,而忘了身上的钱包。 公子白往摊子上看了一眼,发现老人所指的瓷器是一套清康熙年间的茶具,可是这套茶具里只有一只茶杯是真品,其余全是凑数的赝品,老人要是买了这套茶具回去,他的那些钱比起被小偷偷走来说,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一堆纪念品。 看过了老人说的瓷器,公子白当着摊主的面没法明说那套瓷器是赝品,但对那个小偷就没什么顾虑了。“两千块钱,数目的确不小。按照刑法规定和辽宁地区的标准,盗窃钱款一千元以上就算是数额巨大,构成盗窃罪,被抓到的话是要被判刑的。当然,如果是大爷你走路不小心,把钱包掉在地上,被人捡到后又归还给你,就不是什么犯罪了,相反还是拾金不昧的大好人呢。劳驾各位帮忙找一找,看看这位大爷的钱包是不是掉在哪里了。”公子白这么说,就是在暗示那个小偷,只要把钱包送回来,就不会追究他的责任,而且公子白还为小偷送还钱包制造了高质量的台阶。 公子白在这里咋乎的挺欢,可那个偷钱的小偷却是理直气壮,继续冒充倒卖古玩的商人,表面上逐个摊点上的讲价、看货,实际上是以此为掩护,一点一点地往胡同口溜过去,分明是安着一出胡同就溜之大吉的心。早将小偷的行为看在眼里的众人,在公子白的发动下,装模作样地在周围看了两眼,随后回答没有发现,可他们的眼睛始终直盯着偷钱包的小偷。 公子白见自己的劝说没有效果,只好对着快走到小偷跟前的啸月使了个眼色。早就憋得难受的啸月看到了公子白的眼神后,立刻把胸脯一挺显示出大侠的风范,一个箭步赶过去从后面揪住了比他矮一头的小偷的衣领。“我兄弟刚才费了半天的吐沫就是为了看你还有没有良心,如果你能把钱包主动还回去就不难为你,可你令我们失望了!”啸月笑吟吟地对小偷说。 被啸月拽住的小偷使劲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啸月的大手。“哥们儿,你不是条子,也不是道儿上的人,光棍不挡财路,好汉不理闲事,井水不犯河水,混口饭吃不容易,何必为难我呢?”啸月一没有亮出手铐,二没有用黑话打招呼,小偷认定他不过是一个管闲事的人,低声哀求他。 “混口饭吃?你是有吃的了,老爷子就得喝西北风了。看你年纪不超过二十,干点什么不好,非得当贼吗?快把老爷子的钱包交出来!”啸月对小偷的哀求置若罔闻,自食其力一向是他们妖狼族的原则,若是想吃什么就要靠自己的实力去猎取,妖狼族可能出现暴戾的劫匪,绝不可能出现偷鸡摸狗的盗贼,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是他们最反感的。 见啸月根本不给他面子,小偷的心里有些发毛,如公子白所说偷两千块钱被捉住可不是蹲几天拘留就可以完事大吉的。“朋友,你可别欺人太甚,在道儿上混的,可不是被吓大的,惹火了我,有什么闪失你后悔就晚了。”小偷沉着脸说。 “就凭你这干干巴巴的样子,让我有什么闪失,不是做梦吧。你要是能碰到我一根汗毛,我就拜你为师!”啸月什么都可以怕,就是不怕威胁。 正当啸月自信满满,以为小偷尽在他掌握的时候,“呲啦”一声响,小偷的风衣领子奇迹般脱离了风衣,他觉得手上一轻,小偷脱离了他的掌握往胡同外飞奔而去。“果然是贼,时刻想着如何逃跑,连衣领上都做了手脚。”啸月嘟囔着扔掉手里的风衣领子追了过去。 小偷的体形瘦小,动作敏捷,和一般人比起来,他奔跑的速度与普通人相比可以定位为飞快级,可与啸月相比,他的速度只能定位为极其缓慢之不能忍受级,他们俩的速度差距就如同散步的蜗牛和全速开动的喷气战机。如果说啸月在追赶小偷,实在有些侮辱啸月的速度。虽然如此,啸月也不轻松,因为他在人堆里不能表现得太离谱,尽管没费什么力气,却要装出努力奔跑的样子。所以啸月把气全撒在了倒霉的小偷身上,无论小偷如何拼命,总会被啸月超过后堵截,结果他和啸月的追逐变成了胡同撵驴——两头堵,整条胡同的人全都停下来看这个小偷被啸月反复地从胡同一头追到另一头。公子白更是清闲,跑到还没收摊的老庄那里一起抽起烟来。 在被啸月撵了十几圈后,小偷踉跄着停住脚步,对着后面笑呵呵地跟过来的啸月举起了双手。“大哥,小弟服了,怪小弟学艺不精,今天落到大哥手里小弟认栽,请您随便处治吧!”小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早这么说,不就结了,非得吃点苦头,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哎呀!好小子,敢暗算我!”啸月见小偷举手投降,放松了警觉,正想好好地自吹自擂一下,正高兴的时候,他犀利的目光却发现小偷的双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各夹了一片细长锋利的刀片,刀锋隐藏在指缝里,眼神稍微差一点儿是无法察觉的,所以他的自吹自擂进行到一半就变成了惊呼。 在啸月的惊呼声中,小偷暗藏锋刃的双手飞快地划向啸月的面容和双手。小偷手里的刀片非常锋利,这是他用来割包盗窃的作案工具,是他的吃饭家伙,同时也是他防身伤人的武器。在这双刀片上他可下了不少苦功,如今被人步步进逼更是发了狠,出手速度比平时快了三分。 小偷这手先行示弱,突施暗算的招子,用来对付正常人绰绰有余,但用来对付啸月却是地道的无用功。尽管啸月对小偷的攻击有些意外,但小偷的动作速度,对啸月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在刀锋及体前,啸月很轻松地卸开了小偷的腕关节,把他藏在指缝里的刀片弹到了地上。 “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会老实了!老实的在这里等警察,如果还有逃走的想法,我保证你身上所有的关节都会被强力按摩的!”一段时间来,啸月对人界的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若放在以前,肯定先把钱包从小偷的口袋里掏出来。现在不同了,他知道在人界要让警察来处理才会起到“捉贼拿赃”的理想效果。不过,在刚才小偷出手的时候,那两片锋利的刀片,确实割断了啸月的半根汗毛。啸月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刚才说的是“碰倒”一根汗毛就拜小偷为师,而没有说“碰到”半根,看来说话还是留下余地的好,这次好玄就成了蟊贼的徒弟——小蟊贼! 这位小偷先生被卸了手腕后,那还顾得上听啸月说什么,早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哼唧唧了。见到啸月成功地制服小偷,完美地塑造了大侠形象后,公子白掏出手机报了警。不到十分钟后,警察同志出现在现场,从小偷的口袋里搜出了贼赃,又经过公子白和啸月的指认以及失主的确认后把小偷带上了警车。而后,公子白偕同啸月在老人的感谢声和众人的称赞声中载誉而去。 第十一章 第三节 甩卖风波 “今天没白和你出来,还没去北墟见识就成功地当了一把大侠。过瘾!爽!”啸月和公子白走在今天的第二站——商业街上。 “如果你想当这种专门对付蟊贼的大侠,机会多的是,盗窃活动可以说是城市里最普遍的犯罪行为。”公子白对啸月说。“自从商品交换、财富被定义后,为了能让自己的生活好一点儿,人就想尽各种办法。劳动是其中最主要的途径。而许多人嫌体力和脑力劳动这两种方法创造财富的速度太慢,本身又不愿意进行这种劳动,所以就采取了另类的劳动方法——用非法的不正确的劳动快速取得他人正常劳动所创造的财富。而盗窃就是其中最普遍而且相对安全隐蔽的方法。通过盗窃可以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秘密地获得高额的财富。可以说对财富的迫切渴求和对劳动的厌恶使人产生了偷窃的欲望,这种欲望存在于任何人的心中,只要遇到适当的时机和条件就会被引发。盗窃的手段五花八门,盗窃的对象小到财物,大到国家。刚才所见的只不过是最低级,最没有技术含量的盗窃而已。” “听你说这一番话,哪还像个律师,分明是哲学家嘛?不过,你说的还有些道理,也许是人的欲望太多,人的观念太物质了,人界中的关系太混乱了,才会这样的。在其他各界也有盗窃现象,但绝对没有人界这么复杂的。”啸月被公子白一番大道理给带的也开始哲学起来。 “算了,不要再提盗窃了。有些事就是不经念叨,说多了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中国有句俗语‘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意思是说,一旦贼惦记你的东西,他就会想方设法地去偷你的东西,直到偷到为止,实在是防不胜防啊!带你到这里来,是让你感受一下人潮汹涌的气氛,北墟里拥挤的地方和这里差不多,你得适应一下。另外,你成天当夜游神,蹿楼顶,那可不是作人的正道。人是社会动物,要想作一个合格的人,就需要投身社会,就需要在茫茫人海中浮沉逐浪,总一个人瞎转悠,会得自闭症,我可不想去精神病院看你。”公子白把北墟的入墟培训和人界生存知识合并到一起讲了,他和啸月说话的时候正置身于大型商场的抢购人流之中。 两个人随着人流在商场里闲逛,行走间啸月的眼睛忽然一亮,对着公子白说:“我看到一件花花公子的衬衫,现在是三折,带钱没有,快拿出来我去买!”看来他已经被人流狂热的购物激情感染了。 “你学的倒快!看准了再买,现在是秋天,你不要买一个夏季款的,等到明年夏天就不流行了!”公子白一边叮嘱着一边从钱包里拽出几张百元大钞给啸月,随手将钱包塞进裤兜里,又特别强调说:“让你还你也没钱,洗一个月碗抵债,有问题没有?” “没有问题!不如我今天晚上把国家银行的金条搬来几箱,留着咱俩挥霍,你看怎么样?”啸月接过钱来建议道。 “刚抓了一个贼,你就想去作贼,还说人如何如何,我看你这只狼也不是好饼!学什么不好,非学人家犯罪,去死吧!”公子白把啸月推进人堆里,自己去看有没有合适的西服,今天这个商场打出的折扣实在让人心动。 心动不如行动,是商家常常用来鼓动消费者的口号,今天被这个口号鼓动的消费者实在是多,根本不用自己yongli行走,来限时抢购的人流托着公子白来到了男装区。公子白奋力从人流中挤了出来,来到相对昂贵的西服专区,正好见到几款名牌西服在打折,货架边上、试衣间外面围了不少人。 “这件雷诺打几折?”公子白指着一套西服问。 “六五折,号码齐全,您穿多大的?”售货员很有礼貌地回答,不过她的眼神和表情有点不对劲。 售货员的眼神和表情引起了公子白的警觉,略一凝神公子白不照啸月差多少的目光立刻在售货员的眼睛里找到了答案。从售货员的眼睛中,公子白看到一只瘦长苍白的手从他身后的人堆中伸出来,那只手的大拇指、无名指、小拇指蜷缩着并在一起,只有食指和中指伸直并微微张开呈钳状伸向他装钱包的裤兜。很明显,有小偷要掏他的钱包,一定是在给啸月拿钱的时候,被旁边潜伏的贼给惦记上了,什么事真是不能瞎念叨,一定是盗窃的话题说多了现在遭贼了! 见到有人要掏自己的包,公子白并不在意,一边凝神留意,一边继续和售货员讲话:“具体什么号我也说不好,我的身高是一米七,腰围二尺三,你帮我选一套试试行吗?” “没问题!”售货员转身去为公子白挑衣服,不过她眼里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小偷的手已经伸进公子白的裤兜里去了。 这是什么样的世界?刚才和现在都有人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偷东西,却连一句提醒的话都不敢说,到底是贼嚣张还是人胆小呢?常此以往国将不国了!公子白虽然心里发着感慨,但注意力可没从掏包的那只手上离开。感觉到那两根手指夹住了钱包正往外掏,就在钱包即将离开裤兜,那小偷在心中已然感觉胜利在望之时,公子白猛然出手回身。 本以为已经得手的小偷没想到会有此变故,仓促间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夹着钱包的手指便被公子白一把攥住。公子白捏住两只手指后,转身yongli一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被他从人堆里拉了出来。 “大哥,我学艺不精,你放我一马吧!我爸妈早就离婚了,我跟奶奶住,他们谁也不管我和奶奶,我又没有手艺,偷钱也是没有办法呀!”小女孩带着哭腔对公子白说。 “你这么小的年纪,学点什么手艺,根本不是难事,再不济也可以做售货员、服务员一类的工作。偷窃的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回头。看你的年龄不大,还不能被定罪,如果继续下去等你成年后一样会被投入监狱,你想在监狱里度过美好的青春吗?”公子白训了女孩一顿后,心情大坏,顾不得买西服,直接叫了商场的保安和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公子白的意图很明显,本大爷绝对不是怕事和冷漠的人,对偷窃者就是要举报要打击。等啸月找到公子白的时候,公子白正在烟吧(大商场专门设的吸烟区域)里抽闷烟,大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有人甘愿为贼不说,见盗不举者竟比比皆是。 公子白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带着啸月熟悉了人类的交易活动,而啸月不但对人类的商品交换有所了解,而且由好奇变成了极其热衷,到中午的时候啸月几乎要把他的私人藏品拿出来变卖过瘾,最后被公子白制止了,因为他的藏品大部分都是人界的禁制流通物,只适合作黑市交易。除了这些,啸月犀利的眼神大显神威,一上午的时间共计揪出了六起盗窃事件,其中两起还是团伙作案,有两家商场欲高薪聘请他为反盗窃专员。 不知是不是有了被窃经历使然,公子白总觉得有莫名的无形的无法形容的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的东西时刻被盯着,有一种被偷窃的不安全感。为了摆脱这种感觉,公子白带着啸月到饭店狂吃了一顿。 “小白子,你的心情好像没早晨出来的时候好啊,为啥呀?”吃了半路饭,啸月忍不住问道。 “我也说不上,总感觉自己的东西被人盯着,随时会丢似的。”公子白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你是看的小偷太多,自己又被偷了一次。心理上有阴影吧?你的好东西都放在妖力空间里面,没你的许可外人也进不去。而且你那个小屋还有鬼卒和妖狼守着,安全着呢,瞎核计什么呀?这也不是你的风格呀?”啸月并没把公子白说的话当回事,但还是好言安慰公子白。 公子白想了想啸月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放在妖力空间里的东西可比放在银行保管箱里安全多了,何况还有鬼卒和妖狼联合防守应该没问题。“你说的也是,不想了,吃饭。晚上还要去北墟呢。”公子白将新弄到的心寒戒指小心的封进了妖力空间,开始和桌上的酒菜拼命了。 凌晨两点钟,公子白带着啸月和李宠,来到北墟的入口。在小巷的破墙上找到那个cha卡的墙缝后,公子白将金线卡cha了进去。人界通往北墟的入口——银色的空间门出现在他和啸月跟前。进了北墟后,迎面还是魔族的美眉和神将和熊妖。公子白大方地把卡片递过去,还没验证,这三位门童的脸色立刻好看多了。 “先生您好,您的卡片没有权利限制,您可以携朋友参加北墟的,并且只要按照北墟的基本法则进行交易便可以了。”验证无误后,魔女把卡片递给公子白,表现出的态度比之前更加恭顺?收好了卡片,与商瓷带自己第一次逛北墟时一样,公子白带着啸月从北墟的第一层逛起。 “一层是最热闹的,这个气氛你肯定喜欢,在这多呆一会儿,你玩够了咱们再上去。”公子白领着啸月往北墟一层的大型超级地摊走过去。 啸月第一次来到这里,对北墟的超大场面和往来其间形形色色的过客充满着好奇,还没到售货区他的眼睛就不够使了。而经过啸月旁边的客商,对他也报以好奇的目光,那意思是说,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妖来这里,而且旁边没有家长跟着?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呀?”啸月对几个看得特别过分的老妖喊道。 “帅什么帅,丑死了!一看就是没家长管的结果。”啸月人类的扮相肯定是不符合妖的审美观点,被啸月吼的老妖摆出一副你个丑小孩不跟你计较的臭脸,给了啸月几个巨型的白眼走了过去。 公子白一把拽住了要冲过去的啸月说:“老大,咱们是来玩的,不是来找人干架的!再要惹事,我这个监护人可要把你撵回家了!” “年龄大就牛啊?要是动起手来,年龄是不解决问题的。”啸月不愤地冲着那几个老妖挥了两下拳头,跟着公子白往地摊市场走过去。 “咦?这块牌子是新货,上次来可没有,看看上面写什么。”即将进入地摊广场时,在入口处比公子白前次来的时候多了一块凭空高悬的红色警示牌。两丈见方红得刺目的警示牌,没有一点儿支撑地浮在空中,像一块随时可以掉到头上的烙铁,时刻提醒着想步入市场者要看上一看。 入墟者请妥善看管自己的物品(特别是发光的宝石类物品),小心失窃!为保证入墟者权益,本墟将尽快肃清盗贼,对近日所发生的失窃事件,本墟深表歉意,但所受损失本墟概不负责追讨及赔偿! “不会吧?这里也闹贼,怪不得老庄跟我说那句话。”看到警示牌,公子白想通了老庄为什么警告他小心闹贼。据这个警示牌看来,北墟这里的贼闹得还挺凶,一时半会儿还抓不到。能把北墟这个地方闹得挂牌子的贼,他的本事一定不小,有机会应该见识一下。反正我有妖力空间,这个贼怎么偷也偷不到我头上来。 “呸、呸、呸!怎么又想起贼来了!白天遇到了两次,惹了一肚子气,可不能再见到了!大吉大利!”公子白对自己不由自主地生出想见到贼的想法感到晦气。 越过警示牌,公子白、啸月、李宠三个进入了喧闹拥挤的地摊市场。一进到大市场里,啸月就像顽皮的猴子一样左蹿右跳,又像一头迷路的野猪一样东撞西突。公子白本以为他会像在外面的小摊上一样,挨个的摊子跟前站一站,借此机会开开眼界,可地摊上千奇百怪的货物并没有留住啸月的目光,这一现象让公子白和李宠非常奇怪。 “啸月老大,你不是说要来开眼界吗?地上这么多东西,你怎么看都不看一眼?”李宠如果不扯着嗓子喊,在周围各种叫卖声的包围下,啸月是别想听到他的喊声。 “据我所知,在这里你没有熟人,你看什么呢?”公子白跟着啸月走了大半个市场,有点儿气喘,而且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啸月在找什么。 啸月没有立刻回答公子白和李宠的问话,又向前挤了一大段后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两位大哥,这块地方是空的吧?”啸月从购物者的通道蹿到了售货者才会站的摊位上,所谓的摊位只不过是一块两平方米左右的空地。 “是空的。你新来的吧?卖东西要先交交易费的。”旁边一位不知道属于什么类别的四只眼睛的蘑菇头说。 蘑菇头刚说完,美貌不输于天使的小仙女就笑呵呵地来收费了。“根据本墟规定,凡出售物品都需要交纳宝石或者其他有价值的物品作为交易费,并且要检验你的入墟资格。” “交多少?我是他带进来的,你向他要吧。”啸月占好了位置,公子白和李宠也从后面赶了上来,啸月索性把小仙女交给公子白处理。 “大哥,你发什么羊角风?这么多东西,还有上面的一层,都不够你看吗?”公子白对啸月的举动莫名其妙。 “跟你说,在外面逛了一圈后,我觉得购物很爽,但终究是要从自己兜里往外掏钱;卖物就不同了,怎么说都是往兜里赚银子;所以我没进来之前就决定了要找一个摊位卖点我的库存积压品,顺道换一点儿零钱花,卖得好的话还可以把你的房租付了。这事对你也有好处,交易费这点先期的投入你不会舍不得吧?”啸月很“无耻”地对公子白说。 “I服了YOU,YOU饶了ME!谁知道你要卖的东西值不值钱,能不能收回我的投资?”公子白不想为啸月的心血来潮花银子。 啸月瞧公子白一脸苦相,一挥手把他自己的空间开了一个口子,随着空间的打开,一大堆动物的骨头和毛皮呼啦一下从空间里淌出来,不但堆满了他面前的摊子,而且把旁边两位老兄的摊位都给堆满了。 不理会边上老兄的抗议,啸月飞快地从数百块骨头当中挑出了五六十块比较巨型的,在身后的空地上摆出了一个完整的小型西方款飞龙的形状,然后用法力把这个别致的广告牌升到摊子上方缓缓转动,过往的购物者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来。摆好了造型,啸月对旁边经过的逐渐开始围观的各路神怪说:“这是我一百岁时候的私人珍藏,纯种西方飞龙的骨骼,在这里可不多见,有愿意买的吗?我这里还有西方各种神兽的皮毛、骨骼,这次是西方魔兽标本大特卖!” 啸月这一吆喝,轰动效应立刻出来。 “这小子的东西还真少见,西方的东西在这里可是缺货!这个东西我要了,出五十块水晶!”一个神仙大叫。 神仙的话还没喊完,摊子边上四只眼睛的那个蘑菇头的四只眼睛全瞪圆了,拽过啸月压低了声音说:“独角兽的角我要了,出一百块蓝宝石!” “那堆蜥蜴皮我不要,但里面包着那根魔杖谁也不要跟我抢!”一个全身挂满武器的大胡子推开周围的围观者捧着一堆钻石在啸月眼前晃。 吵嚷归吵嚷,可在收费小姐没收到交易费前,想买东西的全都遵守着北墟的规矩,不敢和啸月正式交易,大不了是捏着宝石,憋着劲等啸月获准正式营业后抢购。 “没想到这厮有这么多存货,他小的时候他老爸一定很娇惯他,这些皮啊、骨头啊肯定是他啃剩下的。这厮应该和刘意守一样去经商,看了外面的地摊后不到一天工夫,就有了废物利用的创意,看来这次真是我绝好的投资机会,不但房租可以解决,还能大赚一笔呢!”看到围观者的反应,公子白对啸月弄出来的一堆骨骼皮毛有了信心。 公子白拉了美丽的收费小姐到一边去付交易费,五颗水晶的交易费对啸月卖出货物换回来的宝石数目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公子白交完了交易费,收费小姐给了啸月一块许可经营的玉牌,算是本墟官方发放的准许他出售物品的营业执照。啸月的玉牌一到手,边上憋了一阵攒足了劲的购物者,立刻蜂拥而上,开始抢购。而啸月居然在现场搞起了竞价拍卖,他的摊位很快被各种不断举起的上肢和音调各异的喊声淹没。 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啸月搬出来的骨骼和毛皮被抢购一空,而啸月腰里挂了一大包足有上千枚各色宝石的钱袋。“这次发达了,要知道这些破烂这么好卖,真应该和你到上层去,租间房子开专卖店。”啸月的第一次生意非常成功,心里非常兴奋。“这是你的房租外加我的伙食费!借你的光,老哥我爆发了一把,知道你喜欢这些石头,多给你一些!”啸月看也不看地从他用一整张虎皮做的十分花哨的临时钱袋里抓了三大把宝石塞进公子白手里。 “算你有良心。慢点,你的手太大,我两只手拿不住这么多东西,先让我开了空间里的储藏室。”公子白望着双手捧不住顺着手指缝往下掉的宝石有点不知所措。以前在太子丹盘踞的本溪水洞里,公子白弄出了不少宝石。可那些宝石虽然灵气能量较强,但个头太大、形体不正;而啸月卖东西换回来的宝石全都加工成各种几何图形、形制规整、灵气藏量丰富,便于携带和收藏,可以说是灵界通用钞票。 “出门在外,钱财不可露白,赶快把换回来的宝石放到妥善的地方!我不想让你没到上面一层就被抢劫了!”公子白把啸月递过来的宝石全都收到妖力空间里去,同时提醒啸月照做。 “说得对。外面的牌子上不是说闹贼吗?小心为妙,小心为妙!”啸月头一次弄到这么多的宝石比公子白还紧张呢,听了公子白的话赶紧开了妖力空间把一大包的宝石扔了进去。 第十一章 第四节 贼事之累 就在啸月要关闭空间的时候,李宠突然指着他脚下说:“啸月老大,你掉了一块石头,你不要,我就要了!” 啸月低头一看,一颗通体翠绿的极品翡翠就在他的脚边,可能是他从手指缝里掉下去的。“这可是我的劳动成果,你小子靠边站吧!想要石头,你老大那里不是有大号的吗?”啸月一把手拾起地上的翡翠扔进妖力空间。 “瞧你那个贪财相,简直是我老大的翻版!据传说九星之中有一星名为贪狼,你绝对有资格去申请一下等他退休后去接班。”李宠白了一眼啸月,将其视为无比贪婪之妖狼。 “小李,你说的那个贪狼,跟他这个贪财狼可不是一个,不要混淆概念啊!不过你对他刚才行为的理解是正确的,这厮比我还贪,一块石头都不放过。”公子白见到啸月把吃剩下的骨头和皮毛都换成了宝石也是很兴奋,借机取笑一下。 “这次就卖这些,有了这个作本钱估计可以在上面开一个专卖店了,赶快到上面去看看吧!”啸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继续往他这里赶过来的购物者摊开双手表示货物售完后要求公子白带他到北墟的第二层去见世面。 “我老大等你半天了,来这里主要是为修理鲲鹏战衣,谁知道你又搞起临时贩卖的副业来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呀!”李宠埋怨道。 “什么半天哪?也就半个小时。”啸月不服气地说,“他平常打个瞌睡还得四十五分钟呢!” “那是他自愿打瞌睡。这是他被迫等人,耽误的时间当然要你负责。我老大可是律师,律师的时间可都是金钱。就为刚才耽误了半个小时,还有我老大为你担保才获准卖货的这两点,你起码要陪一些时间损失费和中介费吧?再拿十颗大钻出来,不然就让老大找这里的熊保安把你赶出去,去上面,想都不要想!”李宠借公子白的大旗来跟啸月聒噪,实在是因为啸月刚才抛售时,一不小心调错了货,把他比较喜欢的一只血蝙蝠的蛋不小心给弄破了。啸月答应过他等里面的蝙蝠孵化出来就送给他当宠物的。 “十颗大钻!在这里凤凰蛋都买得下来,我口袋里总共才有七颗大钻。你不就是为了刚才破掉的那颗血蝙蝠蛋吗?等大哥有空让我老爸做空间履行的时候顺手带一颗新鲜的恐龙蛋给你,还不成吗?”啸月倒是知道所为何故,为了能到上层去为他的专卖店计划作实地考察,赶紧作出承诺。 “真的?”李宠飘到啸月的眼前一尺,两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啸月的双眼仿佛在测谎。 被李宠这一搞,啸月捂着眼睛后退了一步,大叫道:“小白子,快跟他说,我不会食言的。这小子的故作天真无邪又略带委屈的眼神太有杀伤力,我受不了!” “小李,行了,啸月老大已经怕了你,知道你眼神的厉害后,量他也不敢说话不算。不然就用你的眼神杀死他!”公子白解围道。 一行三位离开了地摊区,上到了北墟的第二层——店铺区。来到店铺区后,啸月的兴致反而没有在地摊区高了。走了几家店面后,啸月拍了拍公子白的肩膀说:“这里的环境比下面好,物价比下面高,可我还是喜欢下面那种热闹的场面、火暴的气氛。看来开专卖店不适合我的性格。咱们还是赶紧到你说的那个百变皮货庄去吧。” “开个店当老板多上档次啊?”公子白建议道。 “刚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开店除了找店面,还有找服务员,每天都要在店里看堆。看到这些,我就怀疑自己能不能操得起这个心了。而且我爱热闹,这里的购物者没下面的多,气氛不好。想来想去,我不可能成天沤在这里当老板,还是在外面作大侠,偶尔来这里搞甩卖来得爽一些。妖狼族的历史上可没有商人的记录啊!”啸月对人界的滚滚红尘刚有点儿感觉,刚才想开专卖店的想法只是在甩货后产生的短暂后遗症,让他躲到北墟里开店着实不太可能。 “说的也是。啸月老大的特长还是打架斗殴、惹是生非,开店这么高智商的活动实在不适合!”李宠总变着法的整啸月,这已成了他每天必修的娱乐项目。 在李宠和啸月的斗嘴声中,公子白领着他俩,按照记忆找到了百变皮货庄的所在。 面对百变皮货庄的独特风格和构造材料,啸月啧啧称赞:“哇塞!这简直是专家级,不,是大师级的设计。各种骨骼和鳞片、皮毛的结合简直是浑然一体,整个建筑就是一个再造生物,绝对是活的,有生命的,不是其他那些光有外形的死东西。造房子这位可真了不得,不得了啊!” “光看外面,你就这样,到了里面你还不得把眼珠和下巴都掉在地上?这个建筑是活的,我可没看出来,还是你高。”公子白对骨头和皮毛不太感兴趣,也没对骨如柴的房子做过太多研究,啸月就不同了,收集骨头和皮毛是他的一大爱好,刚才出售的那些,只不过是他不想要的而已,所以在啸月眼里骨如柴的房子就别有一番深意了。 拉着有点痴呆的啸月走到布满兽头的大门前后,公子白对啸月说:“让你体验一下,开门这个荣幸我交给你了,看到那只三眼犬吗?你拉一下他的舌头就成了。”说是让啸月体验一下,还用了荣幸这个词,公子白实际上是嫌拉狗舌头恶心,而且他又没带纸巾和手套一类的东西,只有借啸月的手一用。 啸月本来对骨如柴的房子充满了敬服和好奇,听公子白一说,不疑有他,伸手就去拉三眼犬的舌头。啸月这一拉,并没有产生商瓷带公子白来时那样的效果——三眼犬中间的眼睛亮过大门就打开了。相反,三眼犬中间的眼睛没亮,门上其他百十中生物头颅上的眼睛,或者眼睛的替代物都亮起来了。 还没等啸月和公子白回过神来,大门上的生物一起张开了大嘴发出各自的嚎叫,随后每颗头颅都活动起来。每颗头颅都离开了大门的表面,在头颅和大门之间连接着可以自由伸缩的蛇一样的身躯。啸月立刻被这些长着奇怪脑袋尾巴镶在门上的长蛇缠了个结实,蛇一样的身躯缠住啸月后那些脑袋都转过来对着啸月身体的各部位流口水,看样子挺馋,但没有下口。 啸月被缠住的同时,店铺的骨质外墙竟然剥落了一层,那层分离出来的骨头赫然是不下五百名擎刀持盾的骷髅战士。骷髅战士现身后迅速将公子白和李宠包围在中间,闪现在他们眼眶里的各色烟雾让李宠这个鬼都有点发毛。 “小白子,你不是说拉狗舌头就是开门吗?怎么门没开,惹出这么多怪物来。给你三秒钟把他们搞定。不然我可要动手了!”啸月周身被捆,可没失去战斗力,那一大堆怪物脑袋嘴里淌出来的口水让他全身湿透如同淋浴一般,他也开始恶心了。 “先别急,我马上想办法。保持冷静,保持冷静!”公子白知道如果这样下去啸月一定会爆发的,制止了啸月后赶紧想辙。 包围住公子白和李宠的骷髅战士可没管公子白和啸月的对话,径直缩小包围圈,意图将公子白和李宠也捉住。“这是哪跟哪呀?上次来的时候,商瓷就是这么叫门的嘛!这是什么鬼店,不但把消费者拒之门外,还要大动干戈,真是没天理了!”公子白看着围上来的骷髅不知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不过刚从他嘴里溜出来的“消费者”一词让他有了灵感。 公子白把北墟的金线卡和鲲鹏战衣分别拿在手里,对着逼近的骷髅大喊:“我是北墟的超级会员,你们店里的消费者,是来这里要求售后服务的,快点让你们的首领骨如柴出来,不然我到墟主那里去投诉他!” 见到公子白手中摇晃的金卡和鲲鹏战衣,逼近的骷髅停顿下来,从大队中走出一个眼眶中金光闪烁的骷髅。那骷髅来到公子白面前仔细看了一下公子白手中的金卡和鲲鹏战衣,然后开口说:“你既然是这里的客人,为什么会错拉开门的机关,弄响了警报?最近北墟中有贼横行,错动开门机关的都会被认为是贼,若不是你手上的金卡和战衣确实是真品,我们有权将你们先行逮捕。现在只有让首领来决定怎么处置你们了!” 听了骷髅的话,公子白没明白他拉的机关错在那里,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若不是贼闹的,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场面。“那赶快让骨如柴出来,他认识我的,我叫公子白。”既然暂时不会被万刃分尸,公子白平复了一下心情,报出了名号。 “我说是谁呢,是你这小子,搞成这样就一点儿也不稀奇了。如果你想找人算帐,找商瓷算好了。”骨如柴的声音从大门后面传出来,与此同时骷髅战士重新回到了墙壁上,啸月也被放开,那些怪模怪样的兽头也重新回到大门上继续当装饰用的活体浮雕。 “我说骨老板,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上次商瓷也是拉的狗舌头,他就可以进去,我来拉狗舌头不让进就算了,还差点让你的子民当贼给捉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呀?”公子白指着大门说。 “你不要发火,先进来,我慢慢告诉你。”骨如柴的声音里明显含有笑意,公子白几乎可以想象出他在门后面捂嘴偷笑的模样。 “不行,你不说明白我就不进去了。然后再到北墟主人那里投诉你,再到四处传播你这家店的恶行,让你没生意做!”公子白觉得自己的委屈受大了,而且连累了啸月淋了一身口水,面子里子一起丢了。 “你还犯倔了?这次事故的责任都在商瓷,他没有把开店门的规矩告诉你。跟你说,我这扇门上的兽头不是随便拉的。人、鬼、妖、魔、仙、佛都有不同的一种或者几种兽头相对应,只有按照规矩拉对兽头的信息才能被我收到,然后决定是否允许进店。像你和商瓷这样的,就应该拉那条狗舌头,而那只妖狼要想申请进店必须拔左上角第三排的那只剑齿虎的牙。你让妖狼去拉人应该拉的开关能对吗?你说这能怨我吗?”骨如柴顿了一顿接着说:“你们的点子也算背,这两天北墟闹贼,为了安全起见,我特意在门上做了改动,而且还调了下属来做守护,不然也就是响响警报算了。刚才,我正在大厅里试验新衣服的造型,不然还发现不了你们,你们没先被关到地牢已经很幸运了。不要怄气了,赶快进来吧!” “小白子,我急于见到能做出这样房子的大师,咱们先进去,你办正事我参观。等出去了再找商瓷那厮算帐,他可太不负责任了,非喷他一身口水才能解气!”啸月被身上粘乎乎的口水整得很不舒服,听骨如柴一说把这笔帐记到了商瓷的身上。 “好吧。反正我是来找你做售后服务的,不进去也不成,赶快开门吧!”公子白无奈地点了点头,要求骨如柴把门打开,看到啸月的恶心样子,他可不想再去拉狗舌头。 百变皮货庄的大门在公子白的面前缓缓打开,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除了两位漂亮的女服务员外,在他们两个中间还有一只与公子白一边高的巨型癞蛤蟆。两个服务员还没喊出百变皮货庄的口号,中间的癞蛤蟆先开了口:“你拿着破烂的鲲鹏来是想让我修理吗?告诉你得收费!我们这里是货物出门盖不负责。熟人也不例外!何况你跟我还不算熟!” “你可真是够黑的,你看看鲲鹏的破损情况再决定收多少修理费吧。”公子白把手上的鲲鹏战衣递给过来接手的服务员,然后仔细看了癞蛤蟆一眼说:“这不是我上次被你骗去的那张癞蛤蟆皮吗?你就没改造他?”啸月对眼前的景象有点发懵,好在有李宠为他讲解骨如柴的光辉历史。 “谁说我没改造,现在正在调整期,你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个最简单的变化。你再看这个!”癞蛤蟆说完一闪身,由四肢着地的两栖动物变成一位全身穿着黄褐色疙疙瘩瘩状甲胄的战士形象。“这个造型还不错吧?等我调适完了,再加两个变化进去。”骨如柴在公子白面前踱着方步炫耀。 “这个造型,虽说恶心一点儿,但还可以见人,起码可以像人一样正常的打招呼。”公子白打趣了一下骨如柴的造型后拉过旁边的啸月对他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妖狼族的王子啸月,刚才他在门外面就开始崇拜你和你的屋子了。” “这位就是这里的老板,你刚才崇拜的对象,口中的大师骨如柴。你最好记住他的气息,他的外貌可是随时会变的。”公子白又向啸月介绍了骨如柴。 相互认识后,骨如柴带着啸月在大堂里转了一圈,向他展示和介绍了一些珍贵的皮衣,直把啸月看得眉飞色舞。这两位在动物制品方面谈的相当投缘,把公子白扔到了一边。公子白也没闲着,转了一圈后就发现了问题。大堂里比他上次来的时候多了百十个精壮的骷髅战士,这些骷髅战士的眼眶里不时地发出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柱扫视着大堂各处。而且在大堂顶上飘着一行斗大的亮蓝色字迹:因本墟发生贼盗,在未清除此贼前,为保证各位顾客的财物安全,特在店内设立了警戒战士。请各位顾客放心购物,对此给顾客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骨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贼,让整个北墟紧张成这样?”公子白在地摊区强行压下的对北墟闹贼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为此打断了啸月和骨如柴的谈话。 “小白子,我正在兴头上,你稍等一会儿。看过骨老板的手艺后,我觉得我在下面卖的那些东西可惜了。如果在骨老板的手上都是上好的原材料。有骨老板的店在这里比着,我没开什么专卖店就对了,不然肯定关门大吉。我已经决定做骨老板的原料供货商了,等我们把这事定下来,再理会你,先到一边凉快去吧!”啸月把公子白推到了一边,继续和骨如柴谈起来,骨如柴也对公子白露出请稍候的表情,公子白无奈地到一边去和李宠研究如何整治商瓷去了。 等了约十分钟,就见骨如柴和啸月又击掌又拥抱,看样子是达成什么协议了。公子白忍不住上前对啸月说:“骨老板可不是忠厚老实的主儿,这张癞蛤蟆皮就是他从我这里骗去的,你想跟他做生意,怎么着也得让我这个专业律师帮你把把关吧,不然上当了可别怪我没通知你!” “北墟的规则骨老板都跟我交代清楚了,我不像你,骨老板急需我这样稳定的原料供应商,就是在我身上占便宜,也不会占得太多,你放心吧!”啸月对公子白的警告毫不在意,其原因不是他够聪明,而是他打算卖的那些骨骼皮毛,都是他自己觉得没用的破烂,在他眼里几乎没有价值。现在不但能废物利用,而且因此还从骨如柴那里套出来一套如何最大限度保持生物特有属性不被损坏而制取皮毛骨骼的法术,更是划算极了。 “我不管你了!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吧,只要你自己不被他给剥了皮就成!”公子白对啸月绝望了,转而追问骨如柴道:“骨老板,关于贼的事,现在可以讲一下了吧。” “说到这个贼,实在是北墟的耻辱。这么多年来,北墟不是没发生过盗窃事件。但都是小规模的,而且十有八九都能查出头绪来。更有许多贼到北墟来销赃,就这一部分窃贼北墟每年都会抓出成百上千个。所以说,北墟并不怕贼。可最近半个月,北墟中突然发生了近千起盗窃事件,几乎每天都要有五六十起,而且被盗的东西都是稀有金属和宝石,全是闪光发亮的宝贝。把宝石放在外面或者普通的屋子口袋里被盗也就算了,连放在妖力空间里的宝石都不翼而飞就有点离谱了。结果北墟上下进行了几次联合搜索,都没发现贼的踪迹,而且盗窃事件还是不断发生。这个贼更绝的是,他不停手,也不去销赃,凡是可以用来销赃的各界场所全都不见丢失的宝石的踪影。现在大家都怀疑这个贼是个变态的藏物癖!虽然他没偷到我头上,防患于未然,我才搞出这么紧张的布置和阵势的,生意也因此耽误了不少,真是伤脑筋哪!”骨如柴不说,公子白还真不知道,一个贼能把北墟闹成这样。 “这真是什么事都往一块赶,白天的时候碰到两回贼,到这里还离不开贼的话题,该不会再碰上吧?”啸月在一边嘀咕道。 “不说好话,闭上你的乌鸦嘴!”啸月的嘀咕被公子白、李宠及骨如柴三个听到,换来了他们异口同声的斥责。 第十一章 第五节 鲲鹏再生 “关于贼的事,我就知道这么多,他不来惹我就万事大吉,惹到我管他是什么变的,我也得把他揪出来剥皮!”骨如柴作了个凶狠的模样来威胁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贼,然后对公子白说:“你的鲲鹏战衣怎么弄破了?在我这修东西可是很贵的!” “骨老板,你先看看需要多少修理费,这次小白是为了替我出气才弄破了衣服,一切修理费用都由我出。”啸月刚刚发了财,立刻就来了个仗义疏财,确实有几分大侠的风骨。 “老大,我终于发现啸月比你强的地方了。”李宠对公子白说。 “他除了饭量之外,没什么地方比我强啊!”公子白不解地问。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啸月老大比你舍得花钱,比你大方!”李宠非常肯定地对公子白说。 “你是说,我是小气鬼喽?你也不想想,你老大赚钱多不容易,人界的案子哪个不是让我想破头才弄出好结果的,遇上你们这些牛鬼蛇神就更不用说了,要得到一点儿好处先要丢掉半条命。他就不一样了,吃剩的骨头都可以拿出来卖钱!要是我啃完的鸡架也能拿到这里来换宝石,我比他还大方呢!”公子白在啸月和李宠面前大吐苦水。 “小李,不用难为你老大了。他可不像咱俩这样随便自在,作为一个小人物,他除了衣食住行,还肩负着光大门楣、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的重任,哪一样没钱也不成,用他的话讲他小气一点儿是因为生活所迫!而且他为朋友和家人还是舍得花钱的。”啸月在人界晃荡了一段时间,对人情世故多少有些了解,居然对公子白表示理解,让公子白好不感动。 说话间,骨如柴带着公子白他们穿过了大堂,来到一个较小的房间。这个房间四面无窗,只有一扇与走廊相联的大门,房间的四壁上挂满了用铁架支撑起来的各色皮革,房间正中是一张巨大的圆形石台,石台和墙壁之间井然有序地竖立着摆满瓶瓶罐罐的橱柜,一股刺鼻的药水味与石台上辐射出的莫名法力混合在一起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就是我的工作室。先让我诊断一下你的战衣还能不能修。”骨如柴从服务员手里拿过鲲鹏战衣后,让服务员离开,室内只剩下他们四个。“差点忘了,在这里应该穿工作服。”骨如柴一把将癞蛤蟆皮从身上揭下了,整理了一下后放到墙上的一个铁架上。随后在一个橱柜里拿出另一张皮革套在身上,一位身体略微佝偻秃顶戴眼睛的科学怪人出现在公子白他们面前。“我这套衣服穿上后,有没有爱因斯坦的气质?”骨如柴特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摆了一个思考者的造型。 啸月头一次看到这样换衣服的,虽然自认胆子不小,头发丝也经不住竖了几竖,除了视觉上的震撼外,啸月还想到了一个典故。人界有一个地主叫周扒皮,以半夜学鸡叫催促长工干活出名,是个非常狠毒的剥削阶级,可他剥削得再狠也没真的扒别人的皮;而眼前这位可比周扒皮狠,绝对是扒皮的专家,没准他真会要出让人脱层皮的修理费,那自己今天的财岂不是为他发的了。 “你这个造型……,很别致……很别致!”因为事先没问好价钱就先应承了修理费由他出,啸月为他刚到手的宝石担起心来,可如果赖帐不给没准会被剥了皮做成衣服,胡思乱想下啸月对骨如柴的造型也是胡乱的评价。 “小朋友,你别胡思乱想,有你老爸的面子,我可不敢把你做成衣服,顶天打你几下屁股!我要开工了,你们乖乖看着,不要打扰我!”骨如柴跟啸月他们打了个招呼,拿着鲲鹏战衣往房间中央的圆形石台走去。 骨如柴将鲲鹏战衣放到石台上细心地平展开来,然后退后三步站定,伸出右手食指,一小团白色的光球在他的指尖上亮起来。“先做一个全方位的扫描吧,这是个免费检查。”骨如柴回头对公子白说了一句,挥手将指尖上的光球射进了石台。光球进入石台后,石台通体发出眩目的白光,令人眼花的白光持续了三秒后,转为淡青色柔和的光芒。再看石台上的鲲鹏战衣已经由原来的银色转为透明,战衣上那些裂痕和破洞在青光下发出血红的颜色。 骨如柴又装模作样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到石台近前像个超级近视眼一样几乎把脸贴在桌面上仔细看了起来。半晌后,骨如柴直起了腰,转过身对公子白说:“鲲鹏破成这样,如果真是外力造成的,你当时穿着他,不是给打成肉酱了?看你现在没事的样子,这些洞不是你自己用小刀戳的吧?” 苦等结果的公子白听了骨如柴的话差点晕过去,扶了啸月一把才站稳:“骨老板,骨前辈,你的岁数是比我大多了,可我也不是刚上学的小破孩儿,没事拿刀去戳衣服我不是有病吗?就是你做的衣服不结实,我才成肉酱的,可不是跟你开玩笑,当时……”公子白把穿着鲲鹏大战石妖,鲲鹏如何破损,他自己如何受伤的事情跟骨如柴说了一遍。 听完公子白的叙述,骨如柴摇头晃脑地说:“原来如此,我不问清鲲鹏战衣破损的原因是没法修理的,我穿的可是‘爱因斯坦装’,你当我白痴呀!” “骨老板,你这套鲲鹏战衣用来飞是很方便,可就是经不起打击,是不是设计思路有问题呀?”公子白对鲲鹏的抗击打能力表示怀疑。 “这衣服的主要用途就是提高天空和水下的活动能力的,只要你的法力够,自然会有足够的力量进行防守,如果想让它替你挨打,不如找个乌龟壳套上!你小子搞不清状况,就怨我的设计思路,这可挨不着!”骨如柴听到公子白质疑他的设计思路,立刻吹胡子瞪眼发起脾气。 “我老大不是那个意思。他现在能有多强的法力,穿上鲲鹏兜兜风、游游水是没问题的,可真的打起仗来,只能让人像鸟一样打。他现在的档次还停留在让衣服保护,而不是保护衣服的水平上。所以说,他应该有一件能保护他的战衣,而不是让他保护的战衣,从这点上讲,你这个科学家兼店主可没有为客户量体裁衣呀!”李宠把公子白的话换了一个说法。 “小鬼头,你和他一起唱双簧,不过是想让我改进一下鲲鹏战衣而已,当我不知道啊!反正今天有人为你花钱,我就连修理带改造一起做了。”骨如柴冲着啸月作了一个要你破财的表情,不理啸月关于到底花费几何的疑问,站在石台前面开始思考。 思考中的骨如柴十足的科学怪人形象,在石台前面时而低头,时而托腮,口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修理鲲鹏战衣需要鲲鹏的血液,可这种血液没有存货了怎么办?嗯,用天龙和海龙的血液应该可以合成。”随着骨如柴的言语,两个玉瓶从角落的橱柜中飞出来,在他面前自动打开。打开的瓶子里流出深蓝和蔚蓝色的两股液体,这两股液体凌空相撞爆出一连串刺目的闪电后迅速混合在一起,闪电平息后一团银色的液体飘浮在石台的上方。 “加强战衣的强度,应该用和鲲鹏一样生在深海的玄龟甲,再加点金刚石就更完美了!既然加固了,索性再加几根尖刺上去,这样又气派又有攻击性,更重要的是艺术价值也高了不少。用什么呢?就用分水兽的角和龙牙好了!”随着骨如柴继续哼唧,他所说的原料从不同的橱柜里飞了出来,一件接一件投入到空中的银色液体中被融化。 “调配好了。鲲鹏吸收你的新鲜血液吧!”骨如柴双目放光,双手猛击在石台上,随着他双手下落,空中的银色液体往鲲鹏战衣上直泻而下,同时石台敛去青光燃起了五六尺高的紫色火苗。在熊熊火光中,鲲鹏战衣上的血红色裂痕和破洞被银色液体所弥补,整件衣服由透明逐渐转为银亮的颜色。“大公告成,验货吧!”骨如柴从石台上收回双手,火光熄灭,一件崭新的战衣向公子白飘过去。 公子白伸手接住战衣,清楚地感觉到战衣比以前重了少许,再往战衣上仔细看,果然与之前的原始版鲲鹏战衣有所不同。同样是银色,这次战衣上的银色宛如一泓流动的水银较之前的战衣透出一股鲜活的气息,让人想起微风下的海浪。战衣上原本只有羽毛和鱼鳍的花纹,如今在头、腰、胸腹等重要部位多了六角形的花纹,在头顶、肩膀、手肘、膝盖等处有了尖刺状的花纹。 “我把鲲鹏战衣加固了,而且还增加了它的攻击性,这回你穿上他就会头上长角,手足生刺,腹背披甲。单靠鲲鹏战衣自身的防御性,像上次把你打成肉酱的那种强度的流星雨可以撑上半个小时。不过你得记住,即使最好的缩头乌龟,它的壳也会被老虎一点点儿的啃破。鲲鹏战衣是辅助品,不是你的超级护身符,克制它的东西不在少数,胜利和生存主要的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如果你自己的实力不行,什么衣服也保护不了你。你可不是在玩网游,凭一件极品装备就可以天下无敌,灵异界中只有自强才能成为强者,靠法宝器物的终是下乘。”骨如柴郑重地告戒公子白。 “骨前辈,你的话小子记住了。”公子白改称骨如柴为骨前辈,完全是对他刚才这番教诲表示敬意。 “东西收了,话也记住了,是不是该付费了?”骨如柴把脸转向啸月。 “多少钱哪?”啸月有言在先只好出头认帐。 “刚才的修理,然后又改造,费了我不少的好材料,我仔细算一下……”骨如柴开始低头盘算,嘴里也没闲着:“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五五二十五……”背了半天乘法口诀后,骨如柴抬起头对啸月温和地说:“帐目算清,优惠价——七颗大钻!” “多少?”啸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耳朵凑到骨如柴的脸前又问了一遍。刚刚赚的宝石属这七颗大钻最珍贵了,骨如柴偏偏就要七颗,简直是算计好了连一颗都不想给他留。 “七颗大钻,有问题吗?”骨如柴回答的声音不像刚才一样温和,反而有些瓮声瓮气的感觉。 “能不能便宜一点儿?”啸月扭过脸,打算还一还价,结果看到骨如柴已经不是科学怪人的模样,眨眼的工夫他就变身成了一个四米来高浑身肌肉,头大如斗、臂粗如桶的巨人。人家唱戏的有个绝活儿叫变脸,骨如柴的绝活儿就是瞬间换装——变身!不用说他是怕啸月赖帐,为了增加威慑力,换上了巨人装。 骨如柴用棒槌一样的手指点着啸月的脑袋说:“小朋友,做生意之前先问价钱的道理都不懂,现在我修完了想要多少就是多少,你就老老实实地交费,当买个经验吧!下次可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一定要坚持问清价格再交易呀!你要赖帐我就打你的屁股,然后把这些照片和影象发到妖狼族的各个空间去,你看怎么样?” 骨如柴这手分明是讹诈加威胁,可啸月确实没问清价格就乱打包票,而且被打屁股的图片传到妖狼族,更会影响他的光辉形象,无奈之下啸月只好答应:“骨老板,你果然是个奸商,真像小白说的一样,跟你做生意,不被你剥了皮就是成功!我服了,今天弄到的大钻都是你的了,我这就拿给你。” 啸月开了他的妖力空间,把装宝石的那个虎皮口袋拿了出来。“咦?不大对劲呀!”啸月一拿虎皮口袋就觉得口袋瘪瘪的分量非常轻,再仔细一看,手里只是一个空的虎皮口袋,不是装满宝石的那个。 “你拿错了吧?”公子白和李宠问道。 “没有啊!我就这一只口袋。”啸月把口袋打开,往里面看了看一颗宝石都没看到,十分奇怪。 “小朋友,你想赖帐也不至于搞这套吧。我的情报一向准确,你刚在下面一层搞了现场拍卖,七颗大钻还有其他的宝石装了一口袋,别不承认。”骨如柴搓着手做出要打屁股的样子。 “没错,我是赚了不少,这就是装宝石的口袋,可宝石不在里面呀!”啸月两手抻着口袋底面的两角使劲抖了几下,里面连一粒沙子都没掉出来。 “你到妖力空间里面找找,是不是掉到里面了?”公子白提醒啸月说。 “我进去看看,很有可能系口袋嘴的绳子开了,宝石全掉在里面了。放在自己的妖力空间里是不会丢的。”啸月安慰着自己跳进了他自己的妖力空间去找那些宝石。 过了五分钟,啸月从妖力空间跳了出来,脸上一副怒容。“真是见了鬼了,不光我赚的宝石失踪了,我空间里原来有的一些装饰品,凡是能放光发亮的全都没有了,看守的妖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我,我被盗了?!”说完啸月一屁股坐在地上,生起了闷气。 “真的?太离谱了吧?妖力空间里的东西也能被盗,难道北墟大盗盯上了你?”公子白有点儿不相信。 “你自己进去看看吧,我犯不上为这点儿事说谎。自己家被偷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啸月开了他妖力空间的入口。 处于好奇,公子白、李宠和骨如柴都进去了。过了一会儿他们也垂头丧气一脸同情地从里面出来。真如啸月所言,不单啸月专门藏物的那部分空间里的宝石和发光物被洗劫一空,连他的城堡各处的宝石灯具,各种小巧的闪亮装饰也未能幸免。 “小朋友,遗憾地通知你,你的空间确实被盗了,从作案手法上看,正是北墟大盗所为!”骨如柴因为没有了敲竹杠的心思,换了一副忠厚老成的“长者装”,拍着啸月的肩膀让他节哀顺变。 公子白在一边答腔说:“骨老板,在没进你的店之前,啸月刚把宝石放进空间,如今发现失窃,可以肯定,窃贼就是在我们进店到决定付费这段时间内作的案。在你店里购物或者接受服务居然连财务安全都保证不了,实在有点离谱吧?你对我们这些消费者可得有个交代呀!” “你可真逗!居然到这里跟我讲《消费者权益保障法》来了?他的宝石可是放在自己的空间里,没有放在身上带进我的店里,这样的财物根本就不在我的店里,我连看都看不到,怎么有责任保护?”骨如柴可精明的很,不会上公子白的套,而且他说的有道理,宝石根本就在啸月自己的控制下,没在店里出现过,他对啸月的宝石只有收取的权利,没有看护的义务。 “既然如此,那啸月的宝石都丢了,我又不想给你宝石,你再想要修理费只好把啸月的厚脸皮剥下来抵债了。而且我们还要立即到上层去报案,并且在风流榜上发个通告,有可能的话再做个全墟的广播,内容就是我们在百变皮货庄购物期间发生大额财务被盗事件,而且店主拒绝为此负责,个人认为店主有偷窃动机云云。”公子白拉着啸月起身要走。 “你小子这是想威胁我呀!让你这么一搞,在这个心慌慌的时期谁还敢来我这里买货,而且这个贼一时半会儿的也逮不到,你是想逼我破产哪!”骨如柴被公子白这一招给整得很不爽。 “我也是没办法,啸月是我大哥,他丢了东西,我得给他找回来,他遇到贼我得帮他想办法呀。”公子白很正经地回答说。 “你小子打的算盘我还不清楚,无非是对那个贼起了心思,想把我也拖下水。”骨如柴一副你被我识破了的表情,随即又说:“修理费的事就算了。反正我也好多年没理会外面的事了,这次就遂了你的心。只要你确定北墟大盗是什么东西,就来告诉我,就是阎王、魔君把东西拿了去,我也能让他吐出来。别说我不给你们面子,如果找不到贼,你们就自认倒霉吧。”骨如柴心里对北墟大盗很是不爽,又没心思为此费神,所以把查贼的任务交给了公子白,如果公子白真找到贼踪,他倒可以就此重出一把江湖,过过手瘾。 第十一章 第六节 缉盗鬼使 因为宝石被盗,公子白和啸月没有了继续闲逛的兴致,带着抓贼的目的离开了百变皮货庄。来到外面,啸月郁闷地把装宝石的虎皮口袋扔在了路边,反正是个临时的口袋,像这种皮毛啸月从不珍惜。啸月是个粗线条,拿着虎皮口袋又看又抖,却没仔细摸索,此刻就在虎皮口袋的一条夹缝里还剩下一颗特别翠绿的翡翠,啸月扔了虎皮口袋后,这颗翡翠从夹缝里滚出来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公子白三位在北墟的上下转了两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灵体,看看时间已经早上五点,北墟里的灵体和摊贩正在散去,他们也该离开了。从那个小胡同中的出口出来后,李宠突然升上高空,围着胡同转了几圈。 “小李,有什么发现吗?”啸月以为李宠发现贼了。 “没有发现。自从昨天白天老大说他有被人盯的感觉后,我一直留神感应,发现有一丝难以掌握的鬼气在我们周围。进了北墟后这股鬼气没有了,刚才我们出来的时候,鬼气又出现了,我查看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李宠回答道。 “我不是说了,你们老大昨天连着遇到两次贼,可能有点神经过敏吗?不过偷我这个贼,可是真的,你还是把心思用在这上边吧!为什么出糗的总是我?”啸月对自己最近的悲惨遭遇十分不悦。 “又一个通宵没睡,先回家睡两个小时再说,缺少睡眠会影响容貌的。”公子白提议。 “你那张脸已经没前途了,要说我还可以称得上容貌二字。”啸月的帅哥形象确实比公子白靓。 “哎呀!我捡到宝贝了!好大一颗呀!”公子白正想跟啸月讨论容貌问题,发现地下有一道宝光夺目,哈腰一看,原来是一颗大钻,急忙拾起来。 “估计是某个到北墟的客人出来的时候失落的。要是等他来认领不知道要几百年,干脆给啸月老大,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吧!”李宠看着大钻提议道。 公子白看了啸月一眼,把大钻递过去。“小李的话正合我意,要做拾金不昧的好榜样,估计以我的岁数是等不到失主送锦旗了,所以咱们就不搞那些虚的,这颗大钻就给你消费了。” “你收着吧。我不是爱财如命的,丢那些宝石我不是心疼,就是憋气,居然进我的妖力空间去偷东西,简直是对妖的侮辱。我这个空间已经被盗一次,东西放在这里不保险,还是你先收着吧。在这里留一个标记,过三天没有找你认领的,你就直接处理了。”啸月没有接受那颗大钻。 “好吧,我先收着。按你的方法办,没人认的话,下次去北墟就拿它换些仙界的水果来吃。”公子白在胡同的砖墙上留下了特殊的标记和信息后,把大钻收进了自己的妖力空间。 “这里离住的地方可不近,怎么回去?”啸月问公子白。 “走着回去吧?就当是晨练了。”公子白回答说。 啸月作了一个仰天栽倒状,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子白说:“我没听错吧?你就像《猪之歌》里面唱的那样,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啥时候听你说要做晨练,今天的太阳不是出错了方位吧?”啸月说的并不夸张,公子白属于那种夜猫子型的人,白天处理一些日常的事务,主要的娱乐和社交活动都在晚上进行,再加上每天晚上都要拿出一段时间供养李宠和修炼法术,所以公子白没有特殊的原因是不会早起的,更谈不上什么晨练,而且以他的体质更不需要晨练这无关痛痒的举动。 “杂志上说,像咱们这种总吃大鱼大肉的人,必须要作足够的运动,不然很容易导致心脑血管病的。晨练既能防病又能健身,这么便宜简单的养生方法怎么不作呢?”公子白的话根本不是他的风格,在说完话的时候公子白对啸月使劲挤了挤眼睛。 见到公子白的眼色,啸月就知道这小子又耍花花肠子了,而李宠没吭气地在旁边跟着,显然也是得到了公子白暗中的指令。“说的也是,那就溜达回去吧,散步对心脏有好处。”啸月没有像平常一样和公子白抬杠,就是想看看公子白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秋日的清晨,大街上秋风扫落叶,公子白和啸月天还没大亮走在行人稀少的大街上很有一点儿落魄江湖饥寒交迫的味道。李宠却发了兴致,乘了股秋风卷着一团黄叶围着公子白和啸月烘托气氛。 “小李,求你别搞了。我和你老大是逛街兼晨练,不是沿街乞讨,气氛不要这么悲凉不成吗?”啸月哀求道。 李宠把一大团树叶掷到他的脸上,非常有理地说:“长街无人,秋风萧瑟,你们俩在上面干晃,我制造出沿街乞讨的气氛是不想让别人以为你俩是精神病,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呀!” “拜托!街上有几个人哪?用你来搞气氛。你要真有本事就搞一个皇帝出游的气氛来,这么搞法发给我一二胡,我就成瞎子阿炳了!”啸月对李宠的胡乱配合提出强烈抗议。 公子白没参与到李宠和啸月的混战中来,自从决定作所谓的晨练,他就很少说话,只是不时地赏玩他左手中指上佩带的昨天从老庄手里得到的心寒戒指。 “你总鼓捣那个戒指干什么?在人界根本用不到那玩意。”李宠跟公子白的日子不短了,别的没学会,辩论抬杠的水平绝对一流,啸月在嘴上占不到李宠的便宜,只好把谈话目标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这东西是我花钱买的,钱都花了,不仔细看看能行吗?”公子白回答完啸月的问话后,扬了扬手指着戒指说:“我看了这半天,可没白看,终于让我发现这戒指上有古怪。” “什么古怪?该不是假货吧?人界最容易出盗版、赝品和假货了!那个老头子我看是靠不住的。”啸月撇着嘴说。 “古怪在哪里?敢骗我老大,他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李宠跟着啸月的话后面说。 公子白一脸神秘状,对啸月和李宠摆了摆手说:“这可是太古怪了。你俩凑过来仔细看看。”说完公子白把手臂和手指伸直,让中指上的戒指的水晶石光滑的表面冲着他的身后摆了一个特定的角度。 “我看看。”啸月和李宠表现出对戒指很好奇的样子,围拢到公子白伸开的手臂两边。 “仔细看看水晶的中间,你俩就知道古怪在哪里了!”公子白用右手指了一下戒指上的水晶,示意李宠和啸月留神观看。 李宠和啸月分别从公子白手臂的两边往戒指上看过去。戒指上的水晶光滑的表面如同一面微型的镜子反射着公子白身后的景物。戒指上的水晶虽然很小,可以啸月和李宠的眼力,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反射的微小图象。在水晶的反射下,公子白后方斜上四十度的方位,距离三十米左右的空中飘着一只鬼魂。这只鬼魂身形瘦削,面貌精干,不像是游魂和厉鬼,倒有几分冥界官员的气质。鬼魂手里捏着一块符牌,估计是隐身用的,不然啸月和李宠数次回头早就看到他的踪迹了。那隐身的鬼魂对公子白的举动显然十分关注,水晶上清晰地反映着他急于窥探戒指上有何古怪的表情。 怪不得公子白和李宠总觉有被盯梢的感觉,果然有“尾巴”,啸月立刻明白了公子白突然说要晨练的用意。公子白提议晨练,目的就是要证实一下他和李宠的感觉是否有误。啸月略微转了一下头,用眼角的余光往身后鬼魂所处的方位瞥了一下。那里不见鬼影,更没有鬼气,而戒指的映照则表明确实有一只鬼在那里。看来这戒指上的水晶是鬼魂所使隐身术的克星。 “果然古怪的很哪!”啸月和李宠转头对公子白说,同时他们三个在瞬间交换了眼色。 “我第一个!”啸月一向喜欢先出手,这次更是如此。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啸月的手中忽然多了一只十字形的旋转镖,啸月手腕一动,旋转镖呼啸着化成银光闪闪的旋风朝着鬼魂所在的方位飞了过去。耳轮中只听得一声闷响,旋转镖在空中一顿,然后飞回啸月手中。空中隐身的鬼魂措不及防下被啸月的旋转镖击个正着,手中的符牌破裂,翻着跟头从空中跌落下来。因为不知道鬼魂的来路,啸月并没有痛下杀手,被打击的鬼魂跌落到一半就稳住了身形想逃逸而去。 正到鬼魂想施展法力遁去的时候,李宠已经等在他的后方了。“我是第二个!”李宠没打算搞纯正的暗算,又有公子白落下活口的意愿,所以在出手的时候打了声招呼。有了这声招呼,鬼魂对李宠接下来发动的打击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没能躲过李宠发出的十二颗阴雷,在李宠的重炮连击下往公子白的方向滚过来。 “我是第三个!”公子白对着滚到脚边被啸月和李宠连续打击后干张着嘴喊不出话来的鬼魂掏出了一玉符牌,恶狠狠地塞进他的嘴里面去,那鬼魂立刻如遭电击一般全身一颤后僵直不动了。“你有权保持沉默,否则你所说的话将被作为呈堂证供!”公子白有模有样地对躺在地上的鬼魂交代起权利来了。 “老大,这好像是外国警察说的话,一点儿新意也没有啊!”李宠多少看过一些外国的警匪侦探片,知道公子白语出何典。 “你弄一张符塞到他嘴里,他想说也得说得出来才行啊!你分明就是不想让他出声,却故作姿态说风凉话,作律师的就是阴险!”公子白的玩笑话立刻成了啸月丑化他职业形象的话柄。 “我让他说话?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大街上发出什么异响,我可不想一大早就被人围观,接着上早报的头条新闻!小李,你带上他,老大我开妖力空间,咱们今天的节目就是——审鬼!”公子白说着开了妖力空间当先迈了进去。 “今天有搞头儿了!如果要刑讯逼供我就过瘾了,上次和冥界搞交流的时候学了不少治鬼的办法,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有实践的机会?”啸月听说要审鬼非常地兴奋。 李宠提起了被镇住的鬼魂对啸月说:“省省吧,你!我们老大讲究的是以德服鬼,实在不行就使阴谋诡计,用刑那么野蛮的行为,估计对这位看起来还算正派的他老兄是用不上的。”李宠仔细观察了这位被控制住的鬼魂,发现这鬼魂虽然被擒但还算镇定,应该不是一般的鬼魂,所以才有这一番话,若是对那些凶魂厉鬼用刑李宠是绝对没意见的。 “你们俩别闲扯了,赶快的,没看见街上的人见多吗?”公子白从妖力空间里探出头来催促他俩。于是,李宠和啸月把斗口的阵地从大街上转到妖力空间里面了。 在妖力空间里,公子白平息了李宠和啸月关于用刑的争论后,在他的小院子里摆了桌椅板凳,又召集了空间内的十几个管事的鬼卒和二十只值班的妖狼站在两侧充场面,私设了一个小型的公堂。 公子白坐在中间,李宠和啸月陪坐在左右,还没等公子白说话,啸月就拍着桌子大喊:“把嫌犯带上来!” 啸月派到公子白的空间里当保安的妖狼对他们王子的要求当然十分配合,两只狼人提着对他们来说比纸人还清的鬼魂扔到了桌案前面的空地上。那鬼魂刚挣扎着站起来,啸月就大喊:“看你这个样子就不像好鬼!兄弟们,给我大刑侍侯!先把油锅架起来,有鬼跟着一块儿炸的肉串更有风味。”说完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大把串好的肉串,准备拿这个当早餐了。 “停!”公子白叫住了准备架油锅的狼人,转而对啸月说:“大哥,放在过去,你就是一个满脑袋吃喝的狗官,连话都没问过,就想动刑,有这样审犯人的吗?” “要不是他,我早吃完早餐了,这样干审讯和早餐一并解决不是很好吗?”啸月的解释实在是有够经典! “想吃早餐的话,你到外面的小吃部、地摊上解决,不要在这里胡搞?虽然抓了这个偷偷跟踪咱们的鬼回来审是今天的主要节目,可你这么就没节目了。不出去吃饭就老实地坐在一边看我审案吧。”公子白臭了啸月一顿,板起脸孔开始审问。 “李宠,去把他嘴里的符掏出来,我要听他回话。”李宠是灵鬼,对公子白的强力镇鬼符没有顾忌,所以公子白让他去解除鬼魂的禁制,在自己的地盘上,公子白可不怕鬼魂跑了。 李宠应声飘到鬼魂的跟前,伸手把鬼魂嘴里的符牌掏了出来。符牌离口,鬼魂立刻恢复了活动能力,鬼气一发将进入妖力空间后鬼卒加在他身上的拘魂铁索抖落在地上。鬼卒见这个鬼魂轻易脱开拘魂铁索,一拥而上就要将他重新捆绑起来。 “不必紧张,他跑不了的!”公子白制止了鬼卒上前动手的举动,对着这个在桌案前面对鬼卒和妖狼的包围仍毫无惧色的鬼魂正色说:“看你神态自若,临危不惧,又不畏鬼界的拘魂铁索不像一般游弋人间的游魂戾魄,本来你我也可互不相犯,可你隐身暗处窥我隐私,实在是令我反感!今天你不把跟踪窥视我的理由说个一清二楚,休想完整地离开这里,难道还要我真的大刑侍侯吗?” “切!还不连哄带吓,老掉牙的招术,跟啸月的比不强多少!”李宠只是想看热闹而出来做陪审充数的,所以担任了风凉话这个重要的职位。 “别打岔!趁着刚才啸月说大刑侍侯时给他带来的冲击力,给他一条好一点儿的道走,这是典型的攻心战术,你个小孩懂什么!”公子白在啸月喊对鬼魂动刑时,发现鬼魂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想来鬼魂对啸月所说的油锅有所了解,所以顺水推舟地明里安慰实际威胁地放话给鬼魂听。 脱去禁制的鬼魂在鬼卒和妖狼的环视下毫无惧色,反面露笑意对公子白说:“公子白果然名不虚传,禁凭有所怀疑就设计破了我的隐身,看来冥界的传闻并非虚言。我是判官座下缉捕司的缉盗鬼使,名叫倩影。这是我的证件,烦请冥界的兄弟过来查看。”鬼魂说罢,手中现出一块巴掌大的青色玉石手牌来。 “果然有来头,怪不得冥界的拘魂铁索在你身上跟草绳似的。”听了自称倩影的鬼魂的自我介绍,加上他流露的气势和之前的行为,公子白信了三分,但为了保险他还是对旁边站着的鬼卒头目说:“对冥界的证件我不太了解,烦请青眼大哥过去看个究竟。” 被派到公子白的空间里负责传送点治安的鬼卒头目青眼是牛头和马面亲自选任的,在他的诸多能力中其中一个就是能够辨认出各色鬼魂以防止有捣乱分子在这里浑水摸鱼,对于辨别冥界的证件更是不在话下,接到公子白的命令后不敢怠慢走到倩影近前,小心地从他手中接过手牌仔细辨认。 倩影的手牌,是一块剔透的青玉雕成,正面是云水流纹缠绕下的冥界最高权力中心阎罗殿的浮雕;背面四周边缘镌刻铁索图案,正中以古篆刻着一个‘捕’字,捕字的下方刻着‘冥府鬼使,缉盗捕贼,令牌所指,各界通行’十六个小字,在下面则是倩影的名字。青眼仔细看过手牌的形制后,突然一挥手从公子白的屋子里摄出来一把硬木的椅子,随后将手牌往椅子上摔过去。公子白和啸月以为玉制手牌定然碎裂忍不住发出惊呼。 手牌瞬间击中椅面,一声脆响回荡在整个空间中。出乎公子白的意料,手牌虽然发出响声却没有碎裂。不但如此,就像一只鬼穿过一面厚重的墙壁一样,墙壁仍然是墙壁,鬼仍然是鬼,倩影的手牌在没有法力催动的情况下自行穿过了实木椅子。 这还不算完,青眼示意一个狼人走过来,让狼人用手去抓那块手牌。既然手牌可以穿过椅子,就表明手牌不是实体的物质,妖狼这种高强度身体是没法拿住手牌的,这是公子白和啸月的一直看法。可事情刚好相反,那块玉牌不但被狼人稳稳地抓在手里,而且还发出翠绿色的光芒。 从狼人的手上收回手牌,恭敬地交还给倩影后,青眼对公子白回报说:“凡冥界高级职司的鬼皆有冥界各司颁发的手牌以兹识别。冥界缉捕司手牌为万年鬼玉所制,此玉为冥界特有产量稀少,能如鬼体一样穿透无生命的物质,却不能像鬼一样穿过有生命的物质,而且遇到不同的灵体会发出不同的颜色,此玉经阎王加持后非缉捕司鬼使无法获赐。适才我已验过,倩影所持的鬼玉手牌确属珍品,其鬼使身份无误。” 第十一章 第七节 冥府奇案 “既然青眼哥说你是冥界的鬼使,大家也算是一伙的,刚才的梁子可以揭过去一半。不过,你不把为什么偷窥我解释清楚,别说是鬼使,就是鬼大便我也一样把你扔茅房里面去!”对倩影侵犯个人隐私的罪行,公子白不想轻易放过,否则岂不是每个鬼都敢来参观他的私生活,有一个李宠已经够戗了,要是开了这个惯例,以后的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倩影就势坐在鬼卒方才摄取过来的椅子上,清了清嗓子说:“你们刚从北墟出来,对北墟贼盗横行的事应该清楚吧?” “何止清楚!本人还是盗贼的直接受害者。北墟闹贼跟你跟踪我们有什么联系?不要转移话题嘛。”啸月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以一个北墟盗贼受害者的身份出现。 “告诉你,不但北墟闹贼,冥界地府也闹了贼,而且比北墟闹得还早,只不过冥界封锁了消息,外界几乎不知道而已。在北墟可是闹贼的三天前,地府藏宝司的一库珍稀珠宝不翼而飞,我就是查这个案子才从冥界出来的。”倩影翘着二郎腿说。 “还是有点儿说不通。冥界闹贼你不在冥界里面查,跑出来查什么劲,是不是精力过盛啊?”公子白认为倩影没说到重点,讽刺了他一句。 “这事还必须从冥界闹贼说起,不然我真解释不了如何跟上你们的。事情说来话长,你们不想听前因,我就没法解释后果,你们要的解释我是无能为力了。”倩影摆出一副你不听我就不说,反正我是冥界的金牌捕快,量你们也不敢把我如何的架式。 这时候,公子白和啸月都不适合出言相询,他俩的目光一起落在李宠的脸上,李宠就知道打破尴尬局面的重任又落到他头上了,作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后,对倩影说:“冥界的牛头和马面是我的干爷爷,最近没跟他们碰面,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看在同是鬼的面子上,说来听听嘛!我在人界混得久没准能帮上你的忙呢!” 其实倩影也是想对自己的唐突行为向公子白解释一下的,可公子白说他精力过盛,让他很不高兴,索性就使起了脾气。李宠先把牛头马面两位爷请出来,又摆出天真好奇的模样来感化他,倩影立刻被李宠的面子加情感的攻势给俘虏了。 “冥界出现贼盗,宝物失窃,是冥界的机密,让他们退下,并且严格保密。然后我们换个地方谈。”前有公子白的逼问,后有李宠的追问,倩影决定适当地透露一下,至少能在人界多出一条获知消息的渠道。 在北墟的时候公子白对盗贼就比较好奇,啸月的宝石也让那个贼洗劫一空,他俩对盗贼之事具有强烈的求知欲。冥府闹贼,专门抓贼的鬼使倩影又跟踪他们,整个事件透着古怪,所以倩影的解释非听不可。于是,公子白很没面子地解散了请来站脚助威的鬼卒和妖狼,好在鬼卒和妖狼的纪律性强得没话说,不然光是让他们保守秘密就要大费脑筋了。 鬼卒和妖狼领命退去后,公子白一众进到屋内。因为要谈机密的事件,所以倩影和啸月分别在屋子外围设下了防止外界侵扰和声音外泄的禁制。各自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来后,倩影向公子白三个讲了冥界发生的贼盗事件。 大约十八天前,冥界藏宝司的一个管库小吏张诚奉命将一盒南海净尘珠放进珠玉库收藏。张诚入库不久,守库鬼卒就发觉库门的缝隙中有强光透出,未几库门突然大开,强光眩目,守库鬼卒皆目不视物。待强光敛去,守库鬼卒恢复视力后,发觉珠玉库内所有稀世珠宝荡然无存,鬼吏张诚也不知所踪。而就在强光起后不久,在藏宝司附近巡逻的鬼卒目击张诚挟一道金光腾空而去,转瞬失踪。 鬼吏张诚入冥界不过百年,平素谨言慎行、循规守矩,为此在三十年前被选任至藏宝司打理珠玉库,三十年来尽忠职守从未有失,曾得阎王的嘉奖。可珠玉库被盗后,他成了第一号嫌疑犯。珠玉库平时除了藏宝司的官员外其他鬼众若想进入必须得阎王的批示并在藏宝司官员陪同下方可,案发时藏宝司各官员均各司其职没有一位离岗,冥界也无其他鬼众获准进入珠玉库,能进入珠玉库的只有正在履行职责的张诚,而且案发时又有鬼卒看见他逃离现场。 整座宝库被盗一空的事件在冥界可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珠宝冥界损失得起,颜面却过不去,为此冥界一面尽力封锁消息,一面将缉捕司的所有鬼使都派出来追查盗贼。在冥界搜索了数日不见头绪后,一众鬼使纷纷潜入各界查探消息。倩影十天前查探至北墟,期望盗贼会到北墟销赃,从而顺藤摸瓜擒获盗贼,可不但没在北墟内发现失窃的宝物,却发现北墟内也出现了盗贼,而且出现盗贼的时间与冥界失窃的时间接近,被盗目标也皆是珠玉宝石,倩影认为北墟内之盗贼很可能是冥界作案的那一个,所以一直在北墟附近明察暗访。 昨日清晨,在北墟出口的胡同中,倩影发现了从北墟里出来一个形迹可疑的老头儿(老庄),接着发现老头儿将一枚戒指卖给了一个带着妖逛街的人换了一堆没有用的人界钞票更加奇怪。在确定了带着妖怪逛街的人是公子白后,倩影想起了冥界中关于公子白的传闻,而且公子白能在北墟出口和一个从北墟出来的神秘人物进行无聊的交易就更加可疑,所以他就一直跟在公子白他们身后。本以为凭着隐身符牌可以逃过公子白的耳目,可还是栽在公子白刚得到的戒指上那块晶石的副作用上,不但被看破行迹,还让他们三个给生擒活捉了。 “公子白,这回你听懂了吧。你多少也和冥界有些渊源,该不会为这点儿事,跟本使犯小家子气吧?据我推断,北墟的盗贼和冥界的盗贼很可能是一个。因为要保密行事,所以本使无法向冥界其他的鬼众求援,而你们也想找回失物,不如大家合作。”倩影讲完了冥府失窃的事,向公子白他们提出了合作捉贼的请求。 公子白掐熄了手中的烟头,对着倩影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在倩影开始发毛的时候开口说:“我们捉你,只是因为你侵犯了我们的隐私,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人偷窥。另外我也不喜欢被人欺骗。你身为缉捕司的鬼使,不可能让我们仨人一下就捉住了,如果那样冥界的差官岂不都是饭桶!如果你不亮出你鬼使的身份,我还真想不到你被抓是假装的。你在遭遇了啸月的一击后就知道被我们识破了,所以就将计就计被我们捉住来这里确定我们到底是不是贼,我说的没错吧?而且,你现在这个样貌也是一种伪装,倩影这个名字,实在跟你瘦削男子的形象不配,没准你是一个漂亮的小妹妹!” “公子白你说的很对,我没想到你能发现我,可被你发现后就决定到你这里来看看,所以才故意被你们捉住的。我这样貌确实是伪装,缉捕司的鬼使身份隐秘才能方便行事,所以只有在缉拿盗匪的时候才会现出真身,你不是盗贼我就不必现出真身来和你说话。”倩影见公子白识破了他的计策只有大方地承认了,不过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红,这个脸红的细节被公子白和啸月看到眼里,更加坚定了他们认为倩影是漂亮妹妹的决心。 “本以为是捉一个不开眼的回来娱乐,没想到带回来的却是一个间谍,没意思,没意思!”啸月的满腔热血立刻冷了下来。 “老大,他刚才说你跟一个神秘的老头儿买戒指,那个神秘老头儿是谁呀?”李宠没见过老庄,听倩影提及,不禁要问个究竟。 “那个老头儿,是北墟里一个地摊上的小贩,有一个怪癖就是溜出来和人做买卖,通常玩在一堆破烂里摆一个真货唬人的把戏,我见他有趣就过去占他个便宜,弄了这戒指过来。他给我这个戒指只是怕我到墟主那里揭发他,至于付钱,那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结果把鬼使大人的耳目给惹到了,真是不好意思!”公子白借由李宠的问话编排了一堆谎话,来为老庄掩饰,反正倩影已认定他不是贼,说些无关的谎话也无所谓了。 对付完了李宠的提问,公子白转向倩影说:“既然你不是想偷我的隐私拿去出书卖钱,而且被我及时发现尚未触及我的隐私,我们又都丢了东西,合作一下也未尝不可,不过你一定要真诚。表示一下你合作的诚意吧?” “本鬼使一向言而有信,见你不是盗贼而且在冥界有点儿口碑才决定和你合作,你还要如何表示才算有诚意?”倩影对公子白罗罗嗦嗦不肯表态有些不满。 公子白对倩影的微怒视而不见,拿了一听可乐打开放到倩影面前的茶几上,慢悠悠地说:“鬼使不必着急,只要你再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了。先喝口可乐润润喉,去去火。” 倩影的实力果然不是一般的鬼魂可比,伸手拿起了可乐罐,如同真人一样咕嘟咕嘟一口气把可乐都喝下去了。放下后用眼光瞟了公子白一下,意思是说,你看我的实力如何,不比你差吧。公子白给倩影可乐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一般的鬼魂不能直接享用物质形态的物品,只有相当高级的鬼魂才可以和人一样直接“食用”人界的食品,倩影直接喝光可乐足以表明他的实力与鬼使的名号非常相符。 公子白刚想称赞一下倩影的实力,突然听见倩影口中发出“哏嘎”的声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倩影一口气喝了整听的可乐,嘴里发出的声音应该是可乐里面的二氧化碳气体造成的打嗝声。随着倩影的两声响嗝,屋里的四位一下全都暴笑起来,尤其是公子白眼泪都流出来了。听到鬼打嗝的声音,说出去也算天下奇闻了! 一起笑过后,气氛缓和了不少。公子白正准备进行下面的话题,倩影就满脸喜悦地说:“这种茶可真是名符其实,可乐喝完后的效果真的很可笑,回冥界的时候向同僚推荐一下!”倩影的这句话又引来公子白、李宠和啸月的一阵暴笑。后来,倩影回到冥界将可乐的这种喝法发扬光大,许多高级鬼在一口气喝光整听可乐后,都会打出响嗝,可乐类的碳酸饮料一时成为冥界官员互相整蛊取乐的首选,而人界在某段时间内可乐类碳酸饮料的销量暴涨,据说就是冥界通过人界办事处集中采购的结果。 公子白捂着肚子好不容易才从土炕上爬起来,对倩影说:“我喜欢有幽默感的,无论人还是鬼。看在你的幽默感上,你只要把冥界关于我的评论告诉我,咱们就合作抓贼,这条件够宽松吧?要是不行,就各行各事,互不相干。” 倩影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单独查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在不能向散布于人界和北墟内的鬼众求援秘密行事的情况下,找眼前这个半人半妖、灵鬼和妖狼作帮手实在是有利无害,而给公子白说说冥界里是如何评价他这个人的也不算泄露冥界机密,决定答应公子白的要求。 “你想知道冥界关于你的传闻,那我可照实说了?”倩影故意把照实说三个字发了重音。 “要的就是你照实说,千万别净捡好听的说。”公子白也把好听的三个字说的很重。 “自从你为土地公办案之后冥界的鬼众对你的名字开始熟悉,后来你破坏魔帅卡德的大计、消灭僵尸之王、义助妖仙、化解太子丹与荆轲宿世恩怨、遭游魂劫持被魔界追杀这些事更是被众鬼交口称道,在鬼门关前上演了一场阴阳辩论后你鬼律师的名头在冥界众鬼中可是响当当、当当响,风头十足啊!”倩影一口气说出了公子白出道后的光辉历史。 “不光如此,我和啸月老大,刚刚还完成了一件消灭鬼堡力斗妖鬼的壮举。算算日子,正是冥界开始闹贼的那段我们在家养伤,若非如此冥界和北墟闹贼我们早就知道了。”公子白对自己的事迹能在冥界流传很有成就感,“不过你说的都是我的事迹,到底鬼兄鬼弟鬼大妈们对我的人品是如何评价的,你还没说呢。”公子白急于知道鬼们是如何看待他这个人的。 “想知道吗?再来一听可乐!”倩影说到关键的地方停了下来,向公子白提出了要求。 “给你,赶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敲诈你也不敲点好东西,可乐这玩意可不是什么稀罕物。”啸月把一听可乐扔给倩影,对倩影如此敲诈有点不理解。 倩影没有把可乐打开喝掉,而是把可乐收到口袋里。“鬼使可不是自由职业,即使在办案的时候也不可以随便参与其他各界的日常活动,我不可以在人界买东西,跟你要这个是拿回去做样品,让负责采购的部门购买。”消除了啸月的疑问,倩影又对公子白说:“现在许多冥界大众都认为你有乐于助鬼、重感情、讲信用、聪明机敏、运气超级好的优点。” 听到倩影说他的优点,公子白不等倩影说完就一副自得的样子对啸月和李宠说:“你们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是金子总要发光的,鬼律师的名号是响当当的!”李宠和啸月立刻对沾沾自喜得语无伦次的公子白作极其鄙视状,异口同声地说:“人家话还没说完呢,你暂时打住成不成?” 如李宠和啸月所言,倩影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公子白听了这两个字就知道要坏菜,凭经验不过、但是这种转折词语后面都不是什么好的形容。不管公子白多么不愿意,倩影的话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大家只是开始时这么说的,后来的说法就变了。虽然你有这样的优点,但缺点也有一大堆,比如说无利不起早事事想要报酬、吸烟口气不清新、热衷于收集一切可以代表财富的物体、诡计多端一不小心就会中你的计之类比比皆是。现在普遍的观点是不怕律师鬼,就怕鬼律师,如果你跟鬼律师在一起最不能和他去市场,因为他会将你卖掉,而你还要为他数钱。” “哈哈……,有人自我感觉良好,其实……”倩影一说完,李宠和啸月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这、这分明是人身攻击!我有那么变态吗?说这话的肯定是嫉妒我!鬼始终是鬼,怎么能理解我这个人呢?古来圣贤皆寂寞啊!”公子白先是壮怀激烈,后作仰天长叹状。 过了三秒钟,公子白发完了他的感慨,向倩影伸出手去。“虽然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但认识你很高兴鬼使大人,以后请多关照,特别是要替我在冥界公众面前澄清一下,我绝对不是他们说的那样,首先我只对贩卖人口这条罪名有研究,对倒卖鬼魂绝对没兴趣,请他们去市场的时候尽管放心!” 在李宠和啸月的笑声中,倩影伸出手和公子白的手握在一起。“你俩别笑了,不然把你们卖到动物园和玄学研究院去。赶快过来握手,现在我们正式合作!”公子白对啸月和李宠大喊。这两位强忍着笑伸出手来和倩影握了一握,然后转头看了看公子白又放声大笑起来。“有你俩这样的兄弟,真是失败!”公子白无奈地说。 “你刚听到好话陶醉的样子和听到坏话抓狂的表情实在反差巨大,事实表明冥界的大众是最有幽默感的,我们能不笑吗?”啸月喘着气对公子白说。 “懒得理你们!”公子白翻了个白眼,对倩影说:“不要理那两个没脑子的,有我们的智慧就足够了,他们最喜欢冲锋陷阵和捡笑话听了。” 倩影正想和公子白研究一下如何进行下一步,设在屋子外面的禁制突然有了反应。他俩走到窗前望出去,公子白空间里管事的鬼卒青眼正站在禁制的边缘,发出一阵阵有规律的鬼气敲击着禁制的边缘,因为禁制是阻挡外界灵体进入和隔音的,所以青眼嘴里说的什么他们听不到,瞧他的表情倒是一副有要事的样子。 第十一章 第八节 疑犯张诚 倩影仔细感觉了一下禁制上传过来的波动后指着青眼说:“他知道自己进不来,正用震动禁制边界的方法传递信息,说外面出了事情,捉到了一个窃贼,让你赶快出去看看。” “他这个方法不是效仿人界的电报密码吗?幸亏有你在,不然我可感觉不出里面的意思。”公子白对鬼之间传递信息的法门有了新的认识。 “我解除了禁制,啸月设的禁制还没解呢。”倩影解除了他设下的禁制,青眼以为没了阻隔没走两步又撞到啸月的禁制上,被禁制上生出的透明触手给缠住了。 “啸月,你搞的禁制还真另类,连鬼也捉得住,一定得把这法术教我。不过,现在、马上、立刻给我解除他,外面闹贼了!”公子白踢了啸月一脚,啸月才止住傻笑。 “不会这么离谱吧?你这里也闹贼?听说有一部《天下无贼》正在拍摄中,难不成贼为了抗议这部电影串通好了出来闹事,不然怎么会这样?”受了公子白和李宠的影响,啸月非常关心影视动态,说到贼不知不觉就联系到电影了。说笑归说笑,啸月的动作可绝不含糊,一招手收了禁制,一团几乎透明的东西进了他的手里。“这不算什么禁制,不过是我养的一个透明水母,长了二百多年有了点智慧和法力,有时候我们露营我就拿他出来当透明帐篷用。这水母捉鬼的本领是它的天赋,你想学的法术我没有啊!”啸月把水母缩成小团后赶紧揣到口袋里,生怕公子白抢了去。 “啸月老大,你还有什么奇怪的动物,有时间让我参观一下,挺好玩的。”李宠发了童心,对啸月的“动物”非常好奇。 “不要急着去动物园,看看家里到底来了什么贼吧!”公子白打断了李宠对啸月的央求。 说话间,青眼已经走进屋内。青眼看了看公子白又看了看倩影,显然是不知道他俩间的关系如何,是否应该在倩影面前向公子白汇报情况。公子白看出了青眼的顾虑,对他说:“青眼大哥不必顾虑,我和鬼使不打不成交,有事但说无妨。” 得到了公子白的明示,青眼才开口道:“适才巡逻的鬼卒在您的私人储物空间附近发现了一个鬼魂。看样貌气息这鬼魂应是在冥府藏宝司任职的鬼吏,可他又没有冥府颁发的外出行文,显然是私离职守,而且出现在您放置物品的空间附近有偷盗的嫌疑,所以我们将他擒拿。请您验看是否丢失宝物,然后我就要将他解回地府治罪。” “冥界藏宝司!这位被捉的大哥该不会是那个什么张诚吧?”李宠的脑子其实也不笨,刚听完倩影对冥界失窃的描述,就把这个刚刚被捕的鬼魂和失踪的嫌疑犯张诚联系起来。 “李宠说的很有可能。青眼,麻烦你先把他带进来让我认一认。”倩影是不会放过一丝破案的机会的。 青眼应了一声出去带被捕的鬼魂,公子白也跟了出去。公子白的妖力空间有一大部分借给了冥界作为传送站。一小部分是他的宅院,另有一个特殊开辟出来的隐蔽空间作为他收藏物品的地方,这样的设计可以使他在空间外面取空间里面的物品时不至于影响整个空间,避免了空间震动给这里的鬼带来麻烦。他的藏物空间在整个妖力空间里是隐形的,只有职守的鬼卒知道位置所在,其他路过的鬼魂对这个空间中的空间完全不知情。而这次这个鬼魂居然摸到他的藏宝室附近,要真的偷了他几件东西,他损失可大了。 来到隐蔽的藏宝室里,仔细查点了一下自己的收藏,确认没有物品丢失后,公子白重新挪动了藏宝室的位置后,才返回他的小屋。那个被捕的鬼魂正好也被带到了他们刚才议事的那个房间里。 被带进来的鬼魂面目端正,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生是老实人死为老实鬼,一身深蓝色的古时衙门小吏的装束,头上的帽子不见了,发髻也有些散乱,加上茫然的表情根本就是一个落难的孤魂形象,连一点儿独角大盗的气质都没有。 “我没丢东西,你不用多告他一条罪了,报告书可以省几个字了。”公子白对青眼说。 倩影看了被鬼卒押进来的鬼卒接着公子白的话头说:“青眼,你的报告书写的不用复杂,不过我告诉你,你中了大奖了。李宠刚才的话还真说对了,这位就是我们缉捕司正在寻找的管库鬼吏张诚。” “真的吗?我看这位仁兄明显的不在状态,迷迷糊糊的连自己是谁好像都不清楚啊。”啸月围着张诚转了两圈,张诚愣是傻乎乎地连眼珠都没动一下,所以啸月才有这个结论。 倩影走到张诚近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果然是毫无反应。“他应该是受了较大的刺激,有点失神,这难不倒我。”倩影说完将他的鬼使手牌拿了出来放到张诚的头上,手牌上发出一篷如水的青光把张诚从头到脚冲洗了一遍,接着倩影猛然收回手牌,大喝一声:“张诚!醒来!” 随着倩影的喊声,张诚如被雷击一般全身颤抖,终于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有贼呀!守卫!守卫!”回过神来的张诚惊慌地叫喊着。 “肃静!不要乱动!”负责看守的鬼卒立刻上前按住了手足乱舞的张诚。 “抓我做什么?赶快抓贼!库房被窃了!”张诚对按住他的鬼卒高喊。 无论对付惊吓过度的人还是鬼,这时候只有一个正确的方法,显然青眼知道这个方法,他不由分说上前给了张诚两个耳光。挨了耳光的张诚立刻停止了叫喊,青眼心里也大爽,张诚的级别比青眼高,殴打上级的感觉真是没的说。 张诚的情绪稳定了一些,看到周围的景物后立刻迷茫起来。倩影把标志鬼使身份的手牌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等他看清后又收了起来,然后正色对他说:“我是缉捕司的倩影。你现在涉嫌盗窃珠玉库的整库珠宝,我奉命来缉捕你。” “我不是贼!贼跑掉了!我抓不住他,我失职啊!”张诚满面愧疚地说。 “只有你一个进了珠玉库,又有目击证人说看见你乘金光逃跑,而且你失踪了这么多天才出现,你不是贼谁是贼?你若不是贼就不用逃跑,发现贼后立刻到冥府说明情况帮助缉捕盗贼才是正理嘛。”公子白别有用心地火上浇油。 “这位就是响当当有名的鬼律师公子白,他说的很有道理,你要是解释不清为什么现在出现在这里,你真是难辞其疚。要是你交代清这些天的去向和指出真正的贼,我和他都可以帮你。”倩影知道公子白的说辞是为了激张诚说出失窃前后的情况,为了不让张诚受太大的刺激他又换了一个缓和的说法。 在公子白和倩影一张一弛的心理攻势下,张诚讲了案发当时的情况。当天张诚点收了那盒南海净尘珠后,捧着两尺见方的珠盒进了珠玉库。走到库房中央的时候,张诚就感觉手上的珠盒里有什么东西在动,而且从盒子的缝隙中透出一线金光。管库鬼吏的职责就是负责库房内的珠宝保管和安全,如果有什么损害是要受到严惩的。一向稳重的张诚担心珠盒里的宝贝受损,赶紧把珠盒在一张桌子上放好,腾出双手打开珠盒来查看。掀开珠盒后,张诚吓了一跳,装满宝珠的珠盒内只有一颗金色的珠子,原来那二百颗银白色的南海净尘珠全都消失不见了。张诚张大的嘴还没喊出声来,盒子里仅剩的那颗金色珠子突然放出刺目的光华,光华过处珠玉库内陈列的珠宝顷刻间消失殆尽。在逐渐增强的光华中,张诚的视力变得十分模糊达到几近失明的状态。 恍惚间张诚感觉似乎库房的大门被打开,而有一道五彩光华往库房外面掠去,情急之下无暇多想,他猛然向前一扑,居然让他抓到了一样东西,抓到后他当然不能放手,只觉浑身一震,耳边风声呼啸,自己被不名的东西带着冲天而起。飞了一阵后,被他抓住的东西突然一个急停将他甩离了身体,目不视物的他觉得有东西迎面扑至,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一种奇异的吸力带进了与外界隔绝的封闭空间之内。等他的视力恢复后,发现周围漂浮翻滚的是各种闪亮的稀世珍宝,他在藏宝司任职多年,所见的宝物也不过是这里的冰山一角。 空间里的各种宝物发出的宝光不但绚丽夺目,而且似乎在一种无形力量支配下做着有规律的运动和闪烁,迷离的光华使他一时忘记了珠玉库失窃和身处险境的事实,反而一心去观赏鉴定那些珠宝,时间一长他竟迷失了自我,只觉得自己也是一颗宝石,随着无数的宝石在一起闪烁运动。 张诚不知在那个空间里待了多长时间,也几乎忘记了所发生的事,就在方才他突然被一股力量从宝石堆里强行分离出来,一时间便失去了神智,直到被鬼卒发现带到公子白他们跟前,他才回想起自己的身份、职责和所发生过的事情。 “这么说,你还是舍身护宝,勇斗盗贼的英雄喽?”公子白对张诚说完,转身又问青眼:“青眼大哥,你们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哪里进来的吗?” 对公子白的评价,张诚支吾着不敢回答,青眼的回答却快速而肯定:“他从哪里进来的我们不知道,就在你进屋后不久,巡逻的兄弟经过储物空间时发现的他,依我们的巡逻班次推断不会超过十五分钟。” “除了公子白的东西外,有没有其他物品失窃?”倩影问道。 “没带他进来之前我们已经查过,没有物品被盗。”青眼明确地回答。 “张诚之前所处的空间应该是那贼收藏宝物的地方,他出现在这里肯定是被故意丢进来的。如果他是被那个贼弄进来的,那个贼很可能就在这个空间里,而这里又没丢东西,实在是奇怪!”倩影做着没有结论的推断。 “这可是妖力空间,哪像自由市场那样随便得手的,一定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扔下这个累赘做纪念后就走人了。”啸月对妖力空间的安全性非常自信,在外人面前把自己的空间刚刚被盗的事都忘一边去了。 “告诉兄弟们多留神,小心一点儿总是好的。没确定贼真的不在这里前不要放松警惕。”公子白可没忘啸月的空间刚被洗劫的教训吩咐完了鬼卒后又对啸月说:“大哥,麻烦对你的兄弟关照一下,那间屋子给我看牢一点儿。里面可是李宠老爹的内丹和元神!” “小心一点儿没错,到现在我们连窃贼是什么样的都不清楚,如何防范是个问题呀?”李宠附和着说。 “照我看,贼不一定在这里,北墟的贼闹得挺凶,不如我们今晚结伴到那里去查探,没准能捉到现行。”尽管有自己的前车之鉴啸月还是对妖力空间的保密性充满自信。 “啸月老大,我觉得你这个意见很有建设性,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打破僵局,等着被贼偷可不是好办法。”李宠对啸月的提议非常赞成。 “据目前的情况看这个贼的主要活动场所是北墟,是否在这里还不能确定,先在北墟范围内查找是个可行的办法。而且你的高级权限卡片可以为我们的行动提供好多方便。”倩影也同意啸月的看法。 “啸月,你在被偷后脑子居然变灵光了,你的主意居然同时有两个鬼投赞成票,这可是创了记录了。既然大家都同意这头狼的意见,就这么定了,倩影在这里继续和张诚谈心,看能不能找出有价值的线索。我和他们俩出去,该上班的上班,该睡觉的睡觉。”在讨论下去也没有建设性,公子白结束了谈话,安顿好了倩影、张诚后,和李宠、啸月一起离开了空间。 第十一章 第九节 后院起火 折腾了一宿加一个早晨,啸月睡性大起,回到卧室就爬上床蒙头大睡。公子白则不行,他约了人到所里谈事情,虽然是下午才会面,可事先到所里看看资料做一下事前的准备是公子白的老习惯,所以他只吃了简单的早餐就从家里出来了。 天气只能用秋高气爽来形容,往日弥漫在城市上空的一层灰蒙蒙的废气和尘埃在秋风和艳阳之下不见了踪影,清冷的晨风也停了,阳光照在身上既干爽又舒适。公子白深吸了一口气,摆脱了睡意,走出了小区的门口。 因为时间来得及,公子白没有打出租车去单位,他认为那样太浪费,反正出了小区不到一百米就有直达单位的公共汽车站,出了小区门口,公子白就直奔车站而去。离车站只有几步远的时候,公子白发现马路对面有一个秃顶独腿的老人架着双拐正在人行横道上横穿马路,这段路不是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行人过路都要仔细观察左右来车后小心通过,这个老人不但腿脚不灵便,而且眼神好像也不大好,按他的速度继续下去,五十米外的一辆轿车肯定会和他在路中间来个亲密接触。 跟公子白计算的一样,老人走到路中间的时候,疏于留神?磐?慕纬邓净?卜⑾至讼涨椋?桶蠢?燃辈壬渤担??故俏薹ǜ谋涑底忧俺宓墓咝裕?劭蠢先司突岬乖诔德种?隆9?影滓?敲豢吹骄退懔耍?热豢吹骄筒荒茏?硬焕恚?奔捶⒒铀?难?翘逯剩?畔律?缬彩歉显谄?档那懊姘牙先死?搅寺范悦妗 小轿车在刺耳的刹车声中驶过了老人适才经过的位置,车上的司机知道必定会撞上人,干脆闭上了眼睛,免得看到血肉横飞的惨状。等司机睁开眼睛,赫然发现明明要撞到的老人却还站在他出发时的马路边上,好像根本没过马路一样,只是身边多了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真是见鬼了!”司机嘟囔了一句,重新发动汽车上路了。 “现在这司机,都是买的驾照,全都是马路杀手,横道上有人穿行都不知道减速避让,眼睛都长脑瓜顶上去了,脑子都是豆腐脑儿根本不会思考和反应!”公子白对那个傻司机的行为非常不满,骂完了司机又对拄拐的老人说:“老人家,您没事吧?哪里不舒服,用不用上医院?” 拄拐的老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拉着公子白的手说:“这真是出门遇贵人了,多谢你呀,要不是你,我不但找不到儿子,连老命都保不住了!谢谢!谢谢!” “老人家,你不必客气。听你的话,是出来找儿子的,你儿子家住在哪里,我送你过去得了。”看到老人有残疾,又记挂着儿子,公子白打算把好事做到底,送老人到他儿子身边去。 “小伙子,我是出来找儿子的,不是来投靠儿子的,我儿子不见了,我正在找他,这回你懂了吧?”老人对公子白解释说。 老人这一解释倒把公子白给弄糊涂了,他不解地问道:“老人家,你的年龄至少有六七十,您的儿子至少也该三十岁左右,这么大的人只要精神正常就不能丢,倒是你老这么大年纪在外面活动,才容易丢呢!而且你这么找法,人海茫茫你上哪找去呀?” 听了公子白的话,老人有点儿恼火地说:“年轻人你想得不对,我是老来得子,我儿子今年才六岁。自从我儿子生下来,我的对头就一直盘算着把我儿子给弄到他的手下使唤,而且我儿子对自己的长相都不赞同,梦想着把缺少的肢体给补回来,总不肯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着。这次一定是我的对头把我儿子给偷走了。” 老人说完后,公子白仔细看了老者的气色,确定老人不是精神病后,对老人说:“老人家,那你也不能这样找法呀!你可以到报纸和电台上去登寻人启事,或者到派出所去报案让警察提前介入一下,不然在这么大的城市里找一个小孩,实在是海底捞针,跑断腿也找不到的!” “谁说不是呢?我找了快二十天了,身上的钱都花光了,正愁着呢,还差点儿让那死车给撞到,真是命苦啊!到现在我哪还有钱登报纸呀?真是不想活了!”老人坐在路边放声大哭。 公子白威逼利诱枪林弹雨都不怕,就怕别人流眼泪,说明白一点儿,他是性格坚强心地善良。看老人哭得真心实意,不像是靠博取别人同情换钱的乞丐,公子白发了善心:“老人家,你把你儿子的长相和穿着跟我说清楚,最好能有他的照片,再留下你的姓名和地址,我帮你到报纸上登一则寻人启事。你这么大岁数还是回家修养,在外面跑实在太危险。” “小伙子,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家太穷连登报的钱都没有,实在拿不出钱来还给你,你我素不相识,你犯不着为我费心的。”老人推辞道。 “老人家,实不相瞒,我也喜欢钱,还变着法的挣钱,而且还舍不得花。可有些钱还是要花的,如果我为帮你而花的钱可以让你父子团圆,我认为比用来吃喝玩乐有意义。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我也不反对你在有钱的时候还给我,我就住在这个小区里,你能找到我的。”公子白实在是有感老人年老失子的伤痛,决定无偿帮老人一个忙,登报的钱对他来说是很小的数目,说让老人还,不过是让老人的心里好受些。 “那实在太感谢了!你真是大好人哪!这年头像你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了。老汉先给你磕头了!”老人说着扔下双拐就要给公子白磕头。 公子白哪能受一个岁数有自己爷爷大的老人的大礼,赶紧阻止了老人的举动,并且扶他在路边的花坛边沿上坐下来。坐下来后,老人拉着公子白的手说:“小伙子,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想帮我。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怎么登报你可得听我的。我和我的儿子不是本地人,有些习惯和做法比较特别,可不这么刊登是找不到我儿子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公子白自从遇到李宠后,遇到的怪事层出不穷,对老人的这种要求根本不当回事。“老人家,你不必顾虑,有什么特殊要求说出来,我尽量给你办到。有道是,杀人要杀死,救人要救活,既然要帮你,我会尽力而为的。” 老人再次谢过公子白,说出了他的要求,公子白虽然觉得有点怪,可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老人眼中流露的寻子真情实在让他无法拒绝。最后,公子白把老人送上出租车,给够了司机车钱后,又偷偷在老人的口袋里塞了三百元钱。 公子白不是天天在街上找善事做,但遇到善事还是要做的。丢了一个钱包还要着急上火心疼一阵子,把儿子丢了更不是一般的着急上火和心疼啊,有了头天遇贼的经验,公子白对丢失东西的人的心情非常理解,心有所感才特别想帮这个素昧平生的老人。 公子白将自己的行程改动了一下,选了一路开往日报社的公共汽车往日报社去了。到了日报社,直接找到发广告的部门,把他草拟好的启事交给负责的编辑。编辑看了他这则启事(或者说是公告)直喊奇怪,但在公子白的担保和高于正常广告费两倍的价钱下还是决定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刊登这条奇怪的启事。启事全文如下:寻子启事吾儿金小娃,年纪幼小,于二十日前离家,疑为刘氏对头拐带,若有知其下落者,请与蛤蟆塘金老残联系。 若吾儿见此声明,须立即返家,不得在外多生事端,为父甚念! 本市联系人:公子白电话:138××××3656整个启事寥寥数语,没有被寻人的年龄样貌衣着的描述,也没有寻人者的联系方法,与其说是给广大热心群众看的,不如说是给发启事者自己看的,可这是金老残磕头作揖让公子白这样发的,公子白既然发了善心答应了下来,只好按照金老残的意思发了这则启事。思来想去,为那个走失的儿童着想,公子白还是忍不住在后面加了自己的联系方法。 办完了刊登寻人启事的手续后,公子白从编辑奇怪的眼光中解放出来,在日报社的门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有一种助人为乐的快感。真希望那个可怜的金老残能通过这个奇怪的启事找到他的儿子,公子白点了根烟思绪随着喷出的烟雾飞腾到自己在农村的父母那里,有两个月没回去看看了。虽然时常和父母通电话,可不回去看一下,心里总不踏实,公子白开始想爸爸和妈妈了。 公子白的第三口烟刚吸进去,夹烟的右手忽然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香烟立刻掉落在地面上,接着食指上一声脆响冒出一串火花,跟着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他立刻抱着右手呻吟起来。过了好半晌,手指上的痛感才消失,公子白从疼痛中缓过神来,立刻判断出他的妖力空间出事了。 公子白的妖力空间是从妖狼之王裂风那里要来的,开启这个空间的钥匙就在他右手的食指上,平时从妖力空间里特定的储物室中取物也是靠右手上的钥匙来完成。刚才右手剧震,食指疼痛,明显是他的妖力空间里发生变故,接着被强行突破,右手内置的钥匙受到空间波动的影响发出警报导致的结果。 公子白在回过神后,立刻想到了啸月的妖力空间被盗的先例,赶紧唤醒了在法像里修养的李宠。“小李,精神点儿,咱们的后院着火了,必须赶快回去看看。”公子白一边说一边从大街上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见左右无人开启了妖力空间。他和李宠一前一后,跳了进去。 一进妖力空间,公子白就全神戒备仔细观察。首先入目的是空间里众多的鬼魂乱作一团,有的捂着眼睛倒在地上喊叫,有的伸着双手相互扶持着四处摸索,有的像没头苍蝇一样飞在半空四处乱撞。在公子白的农家小院里外守护的妖狼没有特别混乱,全都一个挨一个地排成严密地铁桶阵形,将小院和院里面的三间屋舍分内外两层围起来,可他们全都是竖直了耳朵,紧闭着双眼,显然是视力受到了影响。 从外表看公子白的农家小院没受什么破坏,公子白再一转头,脸色立刻就白了。在他刚刚改动过隐藏这储物室的空间位置上,凌乱地堆放着各种杂物,显然他的储物室已经被破坏,单独的空间隔断被破坏,储物室里的物品全都散落在公共空间里了。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一个结果——公子白的空间也被盗了。 “小李,你先到院子里去看看,进去的时候别忘了先报名,看那些妖狼的双眼看不见,你要是不出声的话,一定会把你当外敌发起攻击的。我先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随后就到!”这就是公子白,平时懒散,遇到大事件的时候就分外的冷静,不放过任何可能导致错误的细节。 李宠应了一声,躲避着漫天乱飞乱撞的的鬼魂,往院子的方向飞去。公子白也急忙赶到破掉的储物室那里,去盘点他的宝贝。真是不看不知道,公子白面对散落一地的东西,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攒了这么多东西。平时不整理,这时候就要倒霉了,公子白弯下腰开始盘点。符纸若干一件不少,木制符牌若干一样不少,玉制符牌一件不剩,啸月鲜血化成的血药一颗不少,游戏光碟若干一片不少,黄色光盘若干一张不缺,看到自己私藏的黄色光盘给暴光了,公子白对这个贼的行径更加气氛,好在空间里的鬼魂和妖狼的视力都有问题,自己进来得也算上及时,否则这些东东被群鬼看见了,自己在冥界鬼律师的名号前面就要加一个“色”字了。 转移了黄色光盘后,公子白继续盘点,盘点的结果是,他辛苦积攒的宝石、黄金、白金、玉符以及包括小时侯玩过的玻璃球在内的一切可以发出闪光的物品全被一扫而空,而一些高级的符咒和血药这类难得一见的极品却没有被盗,可见这个贼有只偷金玉珠宝发光体的怪癖。正在考虑是否重新建立储物室的时候,李宠的尖叫声从小院里传来,公子白从认识李宠到现在,还没听过李宠这样带着哭腔的尖叫,知道事情一定不小,赶紧弄了个临时的储物室把地上的东西一股脑儿扔进去,然后急匆匆地往他的农家小院赶去。 “我是公子白,让路!”事态紧急,公子白连客气话都不说了。 闭着眼睛的妖狼,听到公子白的声音让出了一条道,公子白长驱直入。进了屋后,公子白发现被他安顿在这里的倩影和张诚不见踪影,李宠还在房间各处疯狂的翻找,嘴上还嘟囔着:“哪去了?不见了!” “小李,出什么事了?急成这个样子!”公子白挡在李宠面前问道。 “我爹爹不见了!我爹爹不见了!”李宠绕过公子白继续发疯似的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公子白心中一惊,听李宠的话,一定是绝尘的内丹丢了,这可是大事呀!公子白赶忙跑到放绝尘内丹的房间门口看进去,果然放置绝尘内丹的玉鼎中空空如野,绝尘的内丹真的丢了。 “小李,你冷静点儿!想办法要紧,你这么急也解决不了问题。”公子白在手上施了一个定鬼术,硬是把李宠给拉住了。 身形一住,李宠实在忍不住,抱着公子白的胳膊放声大哭起来,如果他有眼泪,地上肯定要发河了。 “青眼大哥在哪里?”这个空间里出了事当然要找青眼这个负责人了。 公子白的话音一落,青眼和这里的妖狼头目牙风从外面摸索着走进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丢其他的东西公子白虽然心疼但那些损失他是绝对可以承受的,可绝尘的内丹丢了公子白的火可就大了,这句话就是吼出来的。 “我正在外面维持秩序,您的储物室突然爆裂,一阵刺目的强光把所有鬼魂的眼睛全都晃花了,我的视力到现在还模糊不清,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清楚。”青眼面露愧色地说。 “得到了啸月王子和您的吩咐,我们守在院子里外,强光袭来时视力同样受了伤害,但我们没有散乱立刻排成严密防守阵形以防有变。就在我们阵形完成前几秒钟,屋子里传出倩影和张诚的呼喝之声,随即感觉屋内发生一次空间震动,之后便无声息。再后来,就是李宠和您进来发现绝尘道长的内丹不见了。”牙风眯着眼睛沉着地应答,久经战阵的妖狼战士对突发事件的处理能力不是一般的鬼卒可以媲美的。 “倩影和张诚到哪里去了,青眼大哥可否知道?”公子白一进来就没看见倩影和张诚的踪影,听了牙风提及他俩的名字,马上追问他们的下落。 青眼脸上的愧色更重了,低着头说:“自异变发生后至今,在空间内并未发现他们的踪迹。” “据我的感应,他们应该是发现盗贼的踪迹后,跟在后面突破空间追出去了。”牙风说道。 “小李,你别哭了。倩影和张诚大概是跟上那个贼了,只要有迹可寻就能找到你老爸内丹的下落,有了下落说什么我也会帮你拿回来的。现在最要紧的是确定他们走的是哪条路,那样我们才能接应他们,如果他们也赔进去,就彻底玩完了!”公子白安慰了李宠一下,带着李宠、青眼和牙风来到房子正中放置空间接点的房间里。 房子正中的房间里布满空间接点的光球上,原本固定不动的密密麻麻的光点正在杂乱无章的流动着,显然是被外力打乱了秩序。看着光球,公子白对牙风说:“他们一定是从这里强行通过的,你知道他们走的是那条路吗?” 牙风摇了摇头说:“他们想离开空间,只有从这里选择一个接点强行突破,但这上面的接点排列已经被打乱了,我的能力分辨不出来他们走的是那条路,只有啸月王子才有这个能力。” “那好,你们下去帮助一下受伤的兄弟,维持一下秩序,剩下的事就让我来处理。”公子白让青眼和牙风离去,然后用食指上的空间钥匙,费力地从无数的空间接点中找到了通往他自己家的那个,打开后迈了进去。 第十一章 第十节 循踪索贼 啸月正在卧室里蒙头大睡,呼噜震天,口水满床,突然间感觉到窗边有空间波动,本能的警觉让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待看清来者是公子白后才放松了警觉。“你进来应该敲一下门,这样虽然走了近道,可会吓死人的!”啸月对公子白打扰他睡眠的行为比较愤慨。 “你还有心情睡。告诉你,哥们儿的空间也让那个贼给洗劫了!”公子白直截了当地说。 啸月一屁股坐在床上,一脸大彻大悟的表情,将手夸张地一挥,如甩尘埃,撇着嘴说:“兄弟,通过刚才不太充足的睡眠后,我刚悟到一条真理,些许物件钱财乃身外之物,好比浮云粪土,对我们年轻人来说,健康的身体才是最宝贵的财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是你们的伟人说的吗?看开些,丢点儿东西没什么大不了!” 公子白一把把啸月从床上拉了起来,把脸伸到他的鼻子尖前面大声说:“先别提你的那点儿觉悟了,这次连李宠他爹的内丹都丢了,在李宠来说天都塌下来了。赶紧把你的粪土大便理论扔一边去,跟我去抓贼!” “什么?真他妈的是个损贼!小李子他爹就给他留下这么一点儿念相儿,他也偷,真是该扒皮了!那狗贼在哪里?大爷撕烂了他!”听说贼把绝尘的内丹给偷走了,啸月可是真急眼了! “那贼在偷东西后强行打开空间接点逃跑了,倩影和张诚可能跟了下去,可那么多接点不知道他开的是那一个,就等你回去确定了,快进来!”公子白一边说一边开了妖力空间,把啸月扯了进去。 回到妖力空间,李宠正忧心如焚望眼欲穿地等着呢,这时候一分钟对李宠来说比一年都长,看到啸月跟公子白从外面进来,李宠心中一急,又哇地一声哭出来。 “小李,别哭啊。你是男孩子,怎么动不动就哭呢?想想你爹,那老爷子多英武,他儿子可不是一个就会哭鼻子的小屁孩呀!你放心,啸月大哥一定能找出那损贼走的是哪条路,然后我们就追过去打得他满地找牙!”啸月平时和李宠总是斗嘴,可他们的感情好得可是没话说,看到李宠哭鼻子啸月的心里也酸酸的,安慰完了李宠,啸月就开始追查盗贼的去向。 啸月站到布满空间接点的光球跟前,口中念念有词:“大道无形皆有法,宇宙无边终有路!”随着啸月口中的法诀,他头上的湛青色长发无风而动向四下疯狂地伸展舞动,眼睛瞬间恢复了妖狼特有的绿色,两道如炬的光柱从双眼中直射光球,光球在绿光的照射下开始缓缓转动,上面的光点也跟着开始按照一个固定的方向流动。光球缓缓转动了九周,啸月向光球伸出了双手,他伸出的双手也已经变回巨大而生满刚毛和锋利指甲的狼人之手。两只蒲扇大的妖狼巨掌同样闪着绿光,从左右两边将转动的光球一下钳住。 “定!”双手钳住光球后,啸月一声断喝,全身绿光大盛,接着全身传出一阵如鞭炮般的脆响,他的全身的肌肉在瞬间坟起,将一身整齐的衣着炸成片片碟舞的布片。为了重新恢复空间接点的秩序,啸月将全身的法力和体力在瞬间爆发了出来,光球在啸月的双手间停了下来,上面的空间接点在顷刻间停止了流窜重新恢复了秩序。 一把抹去了脸上如注的汗水,啸月招呼着公子白和李宠说:“现在接点已经全部恢复了原来的位置,等我再施法时你们俩凝神观看,仔细找一个与其他接点不同的,那个就是被盗贼强行开启的。” “啸月老大,你还是休息一下再施法吧?”啸月刚刚伤愈,方才恢复空间接点的法术又明显消耗极大,李宠怕他的身体承受不了。 “我没事,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开始了,你们留神查找吧!”啸月扯掉了影响他行动的几块破布,作为人的形象光着身子实在不爽,干脆就恢复了狼人的威武形象。 “各界交通,灵过留踪!”啸月仰天狂吼,利爪虚空一抓数十道电流随着他的动作射进了他的身体,电流入体后他的身躯立时壮大了一圈,随后一个个银亮的电光球被啸月从口中吐向密布空间接点的大光球。满是银白色空间接点的淡蓝色光球在啸月发出的电光球射入后如同接通了电流的灯泡一样发出了银白色光芒,银白色光芒随着电光球的增多逐渐增强,在吸收了九九八十一个电光球后,淡蓝色的光球变成了透明的球体,上面悬浮的银白色空间接点被清晰地凸现出来。 啸月扩大的身躯恢复原状,也不再吐电光球,只是用心神遥谣控制着光球,维持着光球的透明状态。“你们看仔细一点儿,只有一次机会,我支持不了太久的。”啸月吃力地向公子白和李宠说。 公子白和李宠不敢怠慢,瞪大了四只眼睛在无数个空间接点之间寻找异样的那一个。空间的接点实在太多,而且每一个都是银白色,看一会儿就会花眼,公子白围着光球走了半圈两只眼睛就冒金星了。在他揉着发疼的眼睛时,李宠有了发现。 “老大,这个点是不是异常啊?”李宠指着一个光点问。 公子白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光点确实与众不同,其他的光点都是稳定的银白色,而这个光点虽然也是银白色的,但它一明一灭的闪烁不停。公子白标定了这个亮点然后说:“啸月老大,一闪一闪的接点算不算异常啊?” “记住那个亮点的位置,我收法了!”啸月的回答等于肯定了李宠的发现。 “已经记住了,我把手按在上面它跑不了的!”公子白很肯定地回答。 啸月收了法术,来到变回淡蓝色的光球前面,公子白把手指从接点上挪开,给他看那个闪烁的接点。 “就是这个,快打开他,那个损贼就是顺这条路走的。你知道这个接点是通往什么地方的吗?”啸月确定了盗贼离开的路径,但不知道路的另一头是什么地方,这个问题还非得公子白才能说清楚。 “这原先是个没利用的接点,另一边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公子白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啸月看了公子白一眼说:“这次乐子大了,如果那边是魔界,咱们可是有去无回了!” “老大,你们俩留在这,我自己去就成了!”李宠不想公子白和啸月冒险。 公子白撇了撇嘴,对李宠说:“你这傻小子,啸月说的夸张,去魔界的线路可不是随便开通的,没有啸月老爸的实力是办不到的。那边大不了就是龙潭虎xue,这样的地方不正适合我们去渡假吗?大伙收拾一下行装,一起去吧!” 啸月也伸过头来说:“不管打多大的仗,你和你老大都一起上的,这次你能丢下他吗?而我呢?我是你老大的结拜兄长,兄弟有事作兄长的是不可以往后退的。你不用说了,这次我们三个一起上,没准倩影他们还等着我们去救呢。” 说话间,公子白已经到外面跑了一圈又回来了。因为储物室出了问题,还没及时修复,公子白到外面把能用的东西划拉到一个皮包里,把那个皮包挎在身上暂时替代百宝囊。“我收拾完了,咱们出发吧,兵贵神速啊。”公子白回身开了那个通往未知领域的接点,当先跳了进去。公子白一进去,李宠想阻止也不成了,闪身也跟了进去。“等我一会儿!”啸月也叫喊着撞了进去。 公子白的储物室刚刚放出强烈的金光时,倩影正背对这窗口和张诚谈话。窗外的金光刚起张诚就有了感应。“闭眼!”张诚高喊了一句,立刻紧闭双目把头埋在手臂下面。多亏了张诚前次被眩目的经历造成的条件反射,不但他自己保全了视力,倩影在他的提示下也及时闭目躲过了暂时失明的厄运。 在闭目的同时,倩影把他的鬼使手牌掏了出来,一道青光罩住了他和张诚,刺目的金光被青光挡在光罩之外,倩影和张诚睁开了眼睛。在他们睁眼的瞬间,发现有一道比金光更灿烂的五彩光华在金光中游走,只一蹿就进了对面的放置绝尘内丹的屋子里。 倩影知道那间屋子里放置的东西对公子白和李宠十分重要,而且盗贼就在眼前,当下捏起法诀,一张鬼使专用的罗网悄然布在对面房门外的地面上。五彩光华在对面屋内一闪而出,倩影正等这个机会,双手一紧,地面上的罗网冲天而起,将五彩光华迎头罩住。罩住那团光华后,罗网急速收紧,网内鬼火电光一齐向那团光华招呼过去。 迎头的罗网显然出乎光华笼罩下的盗贼的意料,鬼火和电光击过去后,光华急速地暗淡,而且从光华内发出了类似蛙鸣的痛苦叫声。倩影见此情景以为得手,心中大喜,却不料充满空间的刺目强光突然如百川归海一般全都潮涌进五彩光华的体内,金光在眨眼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随即在五彩光华外围生出一团熊熊的金色火焰,倩影施出的罗网顷刻被烧成了灰烬。 罗网焚毁后,五彩光华变成了一团金光,围着屋子中间满是空间接点的光球转了一圈,在倩影的下一轮攻势没有发动前,选了一个空间接点,射出一道金光。空间接点在金光下快速扩大为一个空间出口,那难见真面目的盗贼挟着金光一头撞了进去。倩影和张诚好不容易才发现贼踪,怎能轻易放过,在空间出口没有关闭前紧跟着盗贼跳了进去。 无论多漫长的旅途,在妖力空间的传送功能下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仿佛推开一扇门迈一步就进到另一个房间一样简单。如果妖的实力够强的话,那他的妖力空间可以通往任何的空间。公子白不是妖,他的妖力空间只是赠品,所以至今还没开通往别的空间的通道。盗贼随便找了一个没开启的接点,也是不想让公子白顺着已有的通道找到他的踪迹,所以这个被强行开启的空间接点没有连接到其他空间,而是很随机地在一片深山中开启。 倩影和张诚穿过空间出口,入目的是一片松涛林海,再远一点则是一座直cha云霄的横亘数里的突兀山岭,眼前的松涛林海正是从那山岭上直泄而下的。他们没时间观赏景致和对这里的动植物资源进行考察,甚至连身处何地都无暇分辨,他们眼睛里盯着的是隐约在林间跳跃的一团金光。 在这片林中,金光忽隐忽现,急速往山峰的方向奔去。倩影推测盗贼舍弃了飞行,而选择了跳跃式行进,一半是为了隐藏身形,另一半的可能就是刚才在罗网之下受了伤。不管如何,这贼一定是要追的,倩影和张诚驾起阴风,飞到松林上空瞄着金光飞扑过去。 虽不是飞行,但金光跃进的速度并不比飞行慢,加上树木的掩映让他的行迹变得难以掌握,飞在空中的倩影和张诚紧盯快赶一时仍不能将他截住。不到五分钟,倩影和张诚跟着金光翻过了山峰,来到山岭的另一侧。山岭的另一侧同样是丛林密布,在这侧的山脚下平坦的原野上镶嵌着一方六七亩方圆的银亮水面。金光见到水面的反光后,陡然加速疾射而去,匆忙间撞倒了数颗参天巨树。 倩影和张诚见金光不惜暴露行藏往山脚下的水面赶去,心道不好,莫非山脚下的水面是金光盗贼的老巢,当下纵起阴风抢先挡在通往水面方向的山腰。倩影和张诚刚刚站定,前方一道挟着尘土和树木枝叶的金光就迎面直射过来。冲过来的金光显然识得倩影和张诚这两个阴魂不散的追踪者,猛然转折方向,想绕过他俩继续逃遁。 “九天十地寻失物,倩影一现索盗贼!”面对避往旁边想绕过他堵截金光,倩影现出缉盗鬼使的法身。一道青光由内而外撕裂了倩影先前瘦削男子的伪装,翻滚如阴云浓雾的青色鬼气之中,一高鬟云鬓,水袖长裙的青衣古装少女若隐若现。与公子白和啸月猜想的一样,鬼使倩影实际上是一个的柳眉杏眼,鹅蛋脸,悬胆鼻,樱桃口的纯正版古典美女,森森鬼气并没有破坏倩影的美女形象,反而更突出了她的清丽和冷艳。(基于如此奇变,事先不知情的作者只好把指代倩影所用的“他”字换成表示女子的“她”了!) 倩影现出法身后,张诚立刻傻掉了,不是被吓的,他的感觉只有两个字——惊艳!倩影没工夫管张诚惊艳不惊艳,她现在的全副心神都在即将逃去的金光大盗身上。现出法身后的倩影将身形略微一转duizhun了金光遁去的方向,单足微遁地面,双袖一挥,口中高喝法诀:“阴风起,光影动,影起魅生化金城,困!” 倩影法诀过后,一道阴风带着她发出的青色鬼气贴着地面追着金光狂涌而去,同时她的两只流云水袖化成遮天蔽日的青色布幔随着地面的鬼气一起从上方罩往金光。这次金光的速度再也快不过鬼气和水袖,鬼气流到金光下方后,金光颇为顾忌,当即从地面飞离向高空而去,可刚飞起不到二丈,水袖所化的布幔便从树木上方罩下来,鬼气和水袖瞬间合拢,金光给封在一个超大的半球形蒙古包内上下无路,只得在其中盘旋不止。 地面的鬼气和水袖合拢后形成的空间内,没有日月光华,只有被困的金光掩映。在金光掩映下,地面的鬼气和水袖所化的布幔上渐渐浮现出越来越多的黑影,黑影又不断地从鬼气和布幔中涌到封闭的空间中化成模糊的形状各异狰狞可怖的人兽形状,这些跳出的黑影在接触了金光后又消失不见,然后又有黑影重新生出接触光线后又在消失,如此在黑影的不断生出和消失下,金光竟然渐渐暗淡下去,金光大盗对此无计可施,而且每次突围时都会被地面的鬼气和水袖上所发出的阴雷冥火硬生生地挡回去。 倩影发出的鬼气和水袖上生出的黑影是专门消耗各种光芒的精怪——影魅。影魅是天地间一种奇怪的灵体,它因光线照射而生,又会因光线的照射而死去,它一生一死只在一瞬间,但在这一瞬间会消耗大量的光线能量。倩影见金光大盗有金光护体不见真身,而且冥界的诸多宝物和绝尘的内丹被它窃取,为了寻回失物她投鼠忌器不敢使用雷霆手段免得玉石俱焚。使出这一招,目的是逐渐消耗掉他的护体宝光,逼出他的真身。 “恶贼!你已被我所困,所依凭的宝光在影魅的消耗下不消一时半刻就会消耗殆尽,还不快快现出真身受缚,若你能尽数交出所窃物品,我可在阎王、判官面前为你求情,免你的死罪!”现场劝降是警察惯用的手段,连倩影这冥界高级警察也不例外。 被困的金光大盗,听了倩影的劝降叽里呱啦地发出一连串的怪叫,倩影连一句都听不懂,只有盯紧他的变化不敢松懈。金光大盗叫过后见倩影毫无反应,突然全身金光大盛,之前在公子白的空间里突破罗网的金色火焰再现,发了狂一样在封闭的空间里乱蹿乱撞。 “死不悔改!”倩影见金光大盗如此行径以为他要临死反扑,加紧催动法力,影魅的产生和消亡速度提高了几倍。过了不到两分钟,金色火焰被影魅消耗殆尽,金光大盗已无金光护体。金光消去后,之前在金光中游走的五彩光华显露出来,倩影心知金光大盗的护体金光已破,这五彩光华只是他本体的最后伪装,五彩光华破去后就是金光大盗的真面目。眼看胜利在望,倩影不管其他心无旁骛地施展法术,想一举制服这个让冥界和北墟都头疼的盗贼。 倩影全神贯注地等待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张诚刚从惊艳中回过神来。见倩影在收伏盗贼,张诚自觉地承担了警戒的任务。张诚只是藏宝司的管库鬼吏,辨认珠玉的功夫一流,但战斗却不是他的所长,他舍身去捉盗贼而被带出冥界,全是因为他作为管库的责任感使然,这次跟倩影一起出来追贼一半是情势所迫被倩影一起带了出来,另一半是为了捉住贼证明自己的清白。 就在倩影忙于炼化盗贼最后的五彩光华无暇他顾时,担任警戒的张诚发现了他无法应付的情况。张诚只觉得头顶有股异常的灵气波动,抬头望去,在刺目的阳光中一片密密麻麻的光点顺着太阳光线无声无息却凌厉异常地射了过来,光点的方向所指正是在他身后的倩影的背后和封闭金光大盗的法术空间。光点来势又快又猛,即使是专业的战士也只有闪躲一途,而张诚这个仓库管理员就更没办法化解了。 各种想法在张诚的头脑里电光火石般闪过,可是他只能选择其中的一种,几乎没有犹豫,张诚大喊了一声“小心”一跃而起挡在了倩影的身后。倩影正在施法,忽然听到张诚的喊声,急忙转身回望,正看见张诚的身体被百十点金钱元宝状的法术光芒击穿,而更多的法术光华打在了封闭金光大盗的空间上。顾不得金光大盗,倩影轻挥水袖将被击飞的张诚卷了回来。张诚没有施展任何法术,用自己的鬼体硬挡了射向倩影的光芒,此时魂魄已经开始消散。 “张诚,你支持一下,我这里有灵药!”倩影急切地说。 “鬼使大人,宝库失窃小吏实在惭愧,只求大人将盗贼擒获,并向阎王禀明小吏不是贼!求你……”张诚自知魂魄难保,拼尽全力向倩影说出了最后的请求后化成无数光点魂飞魄散了。 “我答应你!”倩影对着虚空中飘散的光点说。 第十一章 第十一节 湖底惊魂 张诚依然无救,倩影转头去看她封住金光大盗的空间。没了她的控制,又在刚才被无数光芒击中下,封住金光大盗的空间已变得千疮百孔,这就是这个法术的固有缺点——防内不防外。没等倩影重捏法诀,有一波儿法术光芒混在阳光中射过来。无奈之下倩影水袖流转想将临身的光芒卸开。那些射到水袖上的金钱珠宝状虽然是法术所化,但光芒夺目力道威猛,而且隐隐有一种克制倩影鬼术的气息,一阵噗噗乱响过后,倩影的流云水袖被打成了破抹布,几十道光芒穿过水袖直击她的鬼体,若非她的身法灵巧躲避及时,变成抹布的就不光是她的一双袖子了。 “破鬼宝光!”倩影失声惊叫。这些射向她的光芒竟然是专门克制鬼魂的仙术,以她的级别和身手,在这类法术下虽然不是没有抵抗的能力,但连施法者都找不到,情形确实是大大的不利。 倩影的叫声刚过,身后就穿来一声裂帛破绢般的响声,她扭头一看,费尽辛苦才困住的金光大盗已经撞破两次光芒打击下变得脆弱不堪的封锁,带着一溜儿五彩光华投进了山脚下的水面之中。 倩影抬脚想追,可身体还没飞离地面,又一波儿的光芒袭来,这次不像上两次那样只有小部分光芒冲着她,而是大部分冲着围困金光大盗的封锁,这次所有的光芒都是以她为目标,而且仍旧看不出施法者的所在。在快速打击之下,躲闪不及,只有硬顶,倩影一拍腰间的鬼使手牌,头上整齐的发髻在陡然增加的气势下披散开了,一身青衣化成青铜色的战甲,身上的青光鬼气增加了一倍并在周身三尺外形成一椭圆形有如实质的青色气墙。 袭来的光芒瞬间而至,倩影身外的气墙和光芒相遇,发出一阵珍珠落玉盘的悦耳响声。响声悦耳,可倩影却不好受,破鬼宝光对上她的护体鬼术,饶是她的修为高深,但先天上的差距也使她的鬼术难竟全功,在她刻意的密集防守下,本体没有受伤,但这一击消耗了她大量的法力,能不能应付下一击可就难说了。 “纵是职守正神也不能干涉鬼使办案!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与冥界对立实属不智,快快现身,让本鬼使查到后再出来求饶就晚了!”倩影说的是实话,鬼使是代表冥界办案,所处理的事情案件均与冥界秩序和安全有关,令牌到处,就是职守正神也会行个方便给予协助,否则就是跟冥界过不去,如果故意跟冥界过不去的罪名作实可是神仙都皱眉的事情。 倩影的话对偷袭者没有作用,倒是她减弱的气势让偷袭者很感兴趣,她的话还没说完,第四波儿攻击就下来了。这次的攻击强度比上次增加了两倍不止,看样子这个偷袭者务必要治倩影于死地。倩影看攻击的来势就知道这次无论是躲闪还是硬挡的结果都是一样——完蛋。此时此地,除非使出鬼使的保命绝招外,倩影别无他法。 倩影一把将鬼使手牌捏住,手上用力,打算捏碎手牌。就在此时,在树林中刮起了一道旋风,旋风瞬间来到她的面前,旋即扶摇直上迎向射下来的破鬼宝光。射下来的凝结成金钱珠宝状的光芒遇到旋风后,被旋风旋转的力量改变了直射的方向偏向旁边或者干脆被搅散了。 化解了这轮攻势后,旋风停了下来,公子白、李宠、啸月这个探险三人组出现在倩影面前。 “你是倩影?!”啸月用爪子抓着头上的狼毛问。 “我爹爹的内丹在哪里?”李宠看到倩影手里的鬼使手牌肯定了倩影的身份急匆匆地问。 “张诚没和你在一起吗?谁这么大手笔,用漫天的金银财宝来砸人?难道他想用这个来追求美女?”公子白若不是忧心绝尘内丹的下落,光眼前倩影的漂亮法身和一天的金银财宝就够他发挥一阵幽默感的,十万火急之下他的幽默感也只能缩水了。 公子白他们三个找到了被强行突破的空间接点后,就乍着胆子跳了进去。从另一侧出来后,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地理位置,但还是在人界和地球上的结论得出后,让他们安心了不少。接着他们在出口附近发现了倩影和张诚遗留的些许鬼气,正摸索着前进的时候,发现山岭的另一侧鬼气翻滚,猜想是倩影他们遭遇了盗贼就急忙赶来。赶到这里,没看到盗贼,也没看到张诚和原来形象的倩影,却看到一个美女和一天的金银珠宝拼命,等发现鬼美人手上拿的是鬼使手牌后,才彻底确定了这个面临危险的美女就是倩影,所以他们赶紧集合了人鬼妖三种力量替倩影挡住了破鬼宝光。 “我们跟踪盗贼到这里,本来我已将盗贼困住,而且就要得手了,可在紧要关头突然出现了用破鬼宝光来搞偷袭者,张诚为了救我,他自己则死在了破鬼宝光之下,盗贼也趁机逃进山下的湖泊里了。”倩影用尽量简短的话对刚才的经历做了回答,接着对李宠说:“你爹爹的内丹确实是被这个贼偷的,但想找到你爹爹的内丹还得找到那个贼,他要是不交代还真麻烦啊!”对啸月提出的幼稚问题,倩影根本不去答理。 “你说的破鬼宝光就是刚才天上的那些玩意儿!威力确实够大,我们三个合力才勉强抵挡,给我的感觉好像是仙术。”公子白见识过一次仙人的法术,所以对破鬼宝光有所感应。 “难道神仙也变得这么没公德,出来作兼职神偷捞外快?我有点儿不信,但刚才的法术确实是仙术,想不这么怀疑都不行啊!”啸月也觉得奇怪。 倩影理好了凌乱的头发,恢复了淑女形象后补充说:“使破鬼宝光的是偷袭者,不是被我捉的贼。不过,这个偷袭者肯定跟贼有关联,不然干嘛要在关键的时候帮着贼逃跑,他不是背后主使,起码也是帮凶从犯!如果被我查出来,管他什么神仙,非让他给张诚抵命不可!” 在公子白他们三位出来阻挡破鬼宝光后,再没有偷袭的法术打过来。李宠在得知盗贼逃跑后,没有留下和倩影谈话,独自飞到半空转了好大一圈。空中、地面仔细观察了数遍,无论是盗贼还是偷袭者一律没有发现。“老大,偷袭者找不到,先去捉那个贼吧!倩影鬼使不是说亲眼看见那贼逃入山下的湖泊了吗?我们就去那里!”李宠确定没有偷袭者后,恨不得一把就可以把贼从湖泊里捞出来。 公子白知道绝尘的内丹对好多修行者来说都是绝好的补品,如果追查得慢,很可能在找到盗贼前,绝尘的内丹就被盗贼当大力丸给吃了。“小李说得对,先捉贼要紧,只要捉到贼,就不难查出掩护他逃跑的偷袭者是什么玩意。我们过去吧!”公子白一马当先往山脚下的湖泊赶去。 离远看不见什么奇怪,来到湖泊近前,公子白他们就发现了异常。那个湖处在山下平坦的原野上,远远观之如绿夜上的一方明镜,水波不兴的银色湖面搭配着周围的绿野红花景色怡人。等到了近前才发现,沿着湖边有近三十米宽的平地是寸草不生的。站在原野绿地的边缘望过去,湖面往上三米左右的上方空间飘动着一层如烟似雾的蓝色蒸汽,在阳光下这层蒸汽的色彩蓝得有些诡异。如此奇怪的湖泊,公子白第一次看到,所以在绿地边缘就停住了脚步不敢冒进。 李宠救父心切,倩影捉贼有责,这两位不管三七二十一飞快跃过寸草不生的空地来到湖面上空。李宠和倩影在蓝色的蒸汽中穿梭了几个来回后,李宠贴着湖面观察了一阵,然后对站在绿地边上的公子白和啸月喊道:“两位老大,你们快过来开开眼,这湖很少见,里面不是水呀!” 见李宠和倩影没什么异常,作为照应的公子白和啸月随之放松了警惕,听到李宠喊叫迈开步子往湖边走去。啸月一边走一边说:“湖里面不是水,那还是金子呀?”等来到湖边,仔细一看,啸月也惊呆了,湖里面流动的真的不是水,而是水银! 整座湖泊平静的像块镜子,在阳光下反射出让人不可直视的刺目光芒。走到湖边才发现,湖面上的蒸汽其实是银白色的,远看的蓝色大概是阳光折射的缘故。公子白弯腰用手在湖里掬了一把,沉甸甸的水银被他从湖里碰起来,湖面略微一颤又恢复了平整和光滑。将手一张,入手的水银带着银光从指间飞泻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入湖中,连一点儿涟漪都没激起。确认面前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水银湖后,公子白一脚踏上了湖面,在水银的超高密度下,他没有沉入湖底而是如履平地般站在了湖面上,有他的前车之鉴啸月也放心地把大脚踩了上去。 在湖面上来回走了几步,公子白问倩影:“你确定盗贼是逃进湖里了?” “没错!我绝对不会看错。而且这盗贼在你的妖力空间里和树林中两次与我交手,被我的法术耗尽了护身金光,就算不受伤,法力也会大打折扣,想走也走不远。在这里是错不了的!”无论从实践观察还是理论推断上,倩影都十二分地肯定盗贼就藏身在这水银湖里。 “既然盗贼在这水银湖里,应该下去看个究竟,小李你下不去吗?”公子白问。 李宠面有难色地说:“大哥,你没看这是水银湖吗?如果是正常的水,我可以下去看看。可这是水银湖,你看这整个湖面就是一面大镜子,因为镜面反射的关系,像我们鬼这样的灵体碰上去整个能量体就会被反射给冲散,所以我们根本不能突破湖面到湖底去。如果想突破湖面达到湖底,就得靠你和啸月老大这样强横的肉体,下去探究的事非得你们俩办不可。” 听了李宠的话,公子白和啸月把头转向倩影投过去询问的目光。倩影冲着公子白和啸月点了点头,表示李宠所言非虚。 “既然这样,我们哥俩就试一试吧?游泳我都不熟练,潜水更是没干过,啸月大哥你怎么样?”公子白问啸月。 “小弟弟,这你就不如我了。动歪脑筋我不抵你,水里火里的玩意我可比你强多了。把你的潜水服穿上,然后跟着我就行了。洗水银浴,我也是第一次感觉挺新鲜的!”啸月作江湖前辈状对公子白说。 “说了半天,你也没玩过水银潜泳,愣装前辈你的脸太大了吧?”公子白指责归指责,还是乖乖地按啸月的话从身上临时的百宝囊中拿出了刚刚大修过的鲲鹏战衣穿好,又把百宝囊交给李宠保管。接到公子白潜水的指令后,鲲鹏战衣银光一闪包裹住了公子白的全身,鱼一样的鳞片布满了战衣的表面,并且在背、肘、膝、脚的部位上生出了二尺多长的鳍。 “果然厉害,一转眼就变人鱼了,可惜是人鱼先生,如果是人鱼小姐我的心情才爽呢!”啸月戏耍完了公子白,不等他反击,叫了声“跟我来吧”劈手在水银湖面上击开了一个洞口,拽着他的胳膊跳了进去,随后洞口自动关闭,水银湖面变得死一般的平静。 啸月带着公子白扎进水银湖里后,周围的水银迅速合拢将他们包围起来,无所不在的水银充满了他们之间的每一处缝隙,而且因为水银是不透光的,四下一片漆黑,他俩之间的联系只限于啸月拉住他的一条胳膊。全凭着进入湖面前瞬间的方向感,啸月在前公子白在后相互拉扯着往湖底潜下去。 水银的密度是水的十三点六倍,在水银中所受的压力也是在正常的水中的十三点六倍,同样所受的阻力也是水中的十三点六倍。啸月依靠强硬的身体抵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大压力费力地划动四肢下潜,又要分出一之手来拉着公子白十分地辛苦。公子白的鲲鹏战衣具有自动潜水划水功能,刚刚加固过的战衣一面抵挡着水银的重压一面用外在的鱼鳍划动水银,所以他照比啸月要轻松一点儿。另外,水银里面是没有可以供人类呼吸的空气的,公子白一方面因为有妖狼的血统可以长时间的屏息,另外还有鲲鹏的额外供给,以及茅山道法的龟息之术,虽然感到气闷但还可以忍受。啸月这个纯妖狼就是凭着超强的肺活量来硬撑,对比之下,在水里的功夫,公子白确实不如啸月。 在黑漆漆的水银中下潜了十几分钟,他们的速度开始变得如蚯蚓钻混凝土一样的缓慢,照先前的速度推断他们下潜了至少三百米,这里的水银密度似乎比正常的水银又高了许多,他们所受的压力和阻力突然增加了两倍多。不知道啸月的感受如何,公子白即使有鲲鹏战衣护身也有一种麦子上碾盘的感觉。啸月没有回头的意思,拉着公子白继续往下钻,公子白只有咬牙苦撑。 过了二十分钟,大概又下潜一百米,在漆黑的水银中竟见到了一点微弱的金光。能在水银里传播的光线不可能是正常的阳光,而且这点光还是从下面发出来的,很有可能是那个盗贼身上的宝光。啸月一拉公子白,奋力向光源游去,而那点金光好像是发现了他们两个,竟然在水银中高速地移动起来。 大事不妙,公子白看见金光是以螺旋形的轨迹在他们周围移动,心中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这盗贼竟然能在水银里来去自如,如此动作必然是对他们有所图谋。想到这里,公子白赶紧使劲扯了扯胳膊,让啸月停止动作,然后转头往湖面上游去。 幸亏公子白见机的快和啸月对他的无条件信任,他俩刚游上去不到十米,刚才处身的地方就被十几道强烈的水银用力撕扯成了一个无形的旋涡。如果他们还在那里的话,即便不会被突如其来的暗流分尸,也要被暗流绞扭形成的旋涡吸到更深的地方去,那样他们不是被重重的水银压扁,就是因为旋转而迷失了出去的方向,活活憋死在这水银湖里。意识到在水银湖里和盗贼斗有多么危险,公子白和啸月哪还敢多呆,认准了方向,卯足了劲,往湖面游去。好在那点金光见他们离去,没有追击,转身往更深处的湖底去了。 李宠和倩影正在湖面焦急地等待,突然离他们一里远的湖面上一阵波动,接着两道身影冲破湖面蹿了出来。公子白和啸月即使方向感一流,在完全看不见东西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情况下,方位角度的些许偏差在所难免。 李宠第一个赶过去,迫不及待地问:“盗贼在里面吗?我爹的内丹怎么样?” 公子白和啸月全都坐在湖面上大口地喘着气,好半天啸月才开口:“盗贼是在里面没错,你爹的内丹到底如何我们也不能肯定。” “你们见到盗贼,为何不捉他上来?”倩影不解地问。 “小姐呀!你说的轻巧。我们能捉不就捉上来了,那还用在这里喘粗气呀。盗贼只见了一个影儿,要不是小白机灵,你俩就得在湖边给我俩立碑了。下面盗贼是老大,我们不够他玩的!”啸月抖落着长毛中的水银不满地说。 “小李,你别着急,盗贼在下面这点已经确定了,但要在下面直接抓他以我俩的实力实在是不成。下面的情况实在太恶劣了……。”公子白缓过劲来,向李宠和倩影详细讲述了水银湖下面的情况。 听完了公子白的情况介绍,倩影和李宠都面露难色,如果盗贼一直躲在里面,还怎么抓呀?尤其是李宠,小嘴一咧马上就要开哭。 见到李宠的样子,公子白和啸月都受不了,公子白赶紧说:“小李,别哭,千万别哭!我们另想办法就是。赶快把我的百宝囊拿来,我要问一下本地的土著。” 人说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这话一点不假,时常有经典建设性意见给公子白的李宠当他自己摊到事的时候一样是六神无主,此时就跟一个没主意的小屁孩一样,听了公子白的吩咐急忙去拿公子白装东西的皮包,仿佛那皮包里装的就是救他老爹的良方妙计。 第十一章 第十二节 山神安虎 公子白刚要接李宠拿过来的所谓的百宝囊,突然感觉头昏、恶心、四肢无力,收回手抱着头说:“我怎么突然觉得不舒服,难受、从来没怎么难受过!被人打得一身窟窿的时候也没这样难受过!” “早说让你不要天天睡懒觉,早晨应该去跑跑步增加一下你可怜的肺活量,这回知道肺活量大的好处了吧。才憋多长时间哪?你就受不了了!”啸月以为公子白是在水银湖里憋的时间过长肺部不适。 “不是你说的那样……”公子白反驳的话还没说全,就一头晕倒在湖面上。 “你别装了!我才不信呢!”啸月不相信公子白的强健体魄会受不了一次剧烈的无氧运动。可啸月说完这话,竟也感到头昏、恶心、四肢无力,整个身体说不出的不爽。“不会吧?我怎么也难受得要命,难道中了诅咒?”啸月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继公子白之后倒了下去。 公子白和啸月相继昏倒,水银湖下面还隐藏着盗贼,另外还有一个神秘的偷袭者在暗处虎视眈眈,李宠和倩影慌了手脚,当即把公子白和啸月搬到湖边的绿地上,将他们放平了身体检查身上到底有何伤患。在两分钟内,倩影和李宠手上射出了十几种不同的光芒,用了十几种检查治疗法术,结果却另他俩十分沮丧。在公子白和啸月的身上找不到任何伤痕,感应不到任何法术的痕迹。而这两位则是面部肌肉扭曲变形,双脚乱踢,双手更是深深抓进了泥土之中,显然是不胜痛苦生命垂危。 “老大,啸月老大,你们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所有的法术都用过了,李宠只剩下哭的份了。 “先别哭!”倩影喝止了李宠,“想想你老大有什么懂医术的朋友,找他们来帮忙吧!” “说到能治病,那个司徒焱焱好像会一点儿。可我老大和啸月都倒下去了。我们在哪里都弄不清楚,没了他俩的妖力空间怎么回去搬救兵啊?”李宠说的不假,到现在他们都无法确定所在的地界方位,没有妖力空间他们无法及时回去找人帮忙。 “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其他可以求助的途径!”在不知道确切所在的情况下,倩影也不敢奢望能及时得到冥界的支援,而且强敌环视下她也不敢扔下李宠一个守着没有自保能力的公子白和啸月。 李宠沉吟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过公子白的百宝囊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见到李宠的举动,倩影不禁问:“你老大带伤药出来了吗?可连他受的是什么伤都不知道不能胡乱用药啊!” “我老大没什么象样的伤药,一般他受外伤也不用吃药,我在找老大的卡!”李宠一边翻一边回答。 “什么卡?能当药吃吗?”倩影更加疑惑。 “土地公给他的卡。不能当药吃,但可以找到帮忙的。幸好文老教了我用法,不然可真的没咒念了!”李宠在皮包里左翻右找,终于在一个钱包的一堆银行卡中间找到了土地公文老给公子白的那张土地公俱乐部的VIP卡片。 卡片在手,李宠的眉头舒展了少许,嘴里祈祷道:“老天保佑,只要这里不是外国,老大就有救了!”李宠说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是外国的领土,这张只能召唤中国土地公的卡片就不管用了,不但招不来土地公没准还把外国的所谓领主引来,以擅自过境没有护照为由找他们的麻烦。 “不要怕东怕西了,赶快施法吧!谁知道他俩能撑多久。”反正就这一根救命稻草,既然抓住了就得当航空母舰,倩影催促李宠赶快行事。 “万木同根,厚土无分,神祗各有责,相助共患难!”李宠念过法诀,将手中土黄色的卡片cha在脚下的泥土之中。卡片入土后,地面微微震颤了一下,从卡片cha入的地方裂开了一道不断延伸的裂缝。裂缝不断地伸展,似乎要无限地扩大下去,倩影看着有些惊慌,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演变成大规模的地震! 倩影的担心没有变成现实,裂缝只伸展了不到三十米,扩张了不道一寸,从裂缝中就跳出一个身高两丈,浑身肌肉嶙峋,绿发黄脸,手持刚叉,腰悬弓箭,赤精上身,脚踏皮靴的威武壮汉。壮汉出现后,双足一顿,地面重新恢复了原状,不单是地面,连那些折断的花花草草都一起被恢复了。 “是谁在这里召唤土地,所为何事?”壮汉发出铜钟般的声音。 李宠本来想召唤本地的土地公出来求助,而出现这个壮汉很明显不是土地公那种拄拐杖的老头子的标准形象,他不禁奇怪,大着胆子问道:“我是在召唤土地公,请问你是土地公吗?” “哈、哈、哈哈……”壮汉发出开心的笑声,“难得遇到中国鬼,一遇到就是个有趣的。小朋友,这里是深山老林,土地公只在有人烟的地方办公,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就是我这山神作老大了。我是这里的山神安虎,你用土地公的卡片召唤,就把我当这里的土地公好了。你来这里干什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听这个安虎的话,虽然不是土地公,但确实是地道的中国神仙,李宠松了口气,接口说:“我是护法灵鬼李宠,这位是冥界的鬼使倩影,地上的两位一个是妖狼族王子啸月,一个是我的老大公子白。我们到这里干什么现在来不及解说,最要紧的是如何救地上昏倒的这两位,不知道尊神有没有办法?” 安虎瞧了一眼在地上受罪的公子白和啸月,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水银湖说:“他俩是不是在湖面上呆过?” “他俩不但在湖面上停留了一大阵,还潜到湖里面过,有什么不妥吗?”倩影问道。 “唉!没经验的,不留神的都是这个结果。看在大家都是中国的,先救醒他俩再给你们解释吧?”山神安虎长的粗壮,但头脑不笨,没有作进一步的解释,而是作了先救公子白和啸月的正确选择。 安虎把手中的钢叉戳在地上,跨了一步就来到公子白和啸月身边,两只大手分别握住他俩的脚脖子把他俩像小鸡一样倒提起来。“山风过岭万木萧瑟,神力入体淤毒倒流!”安虎双臂上生出青翠欲滴的绿色神力如流水一样从公子白和啸月的脚底注入他们俩的体内。神力涌入后,公子白和啸月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接着在他们的体表上如汗珠般沁出微小的水银珠,水银珠从体内沁出后在重力的作用下迅速掉落在安虎脚下的草地上。水银珠落尽后,更多的银白色蒸汽从公子白和啸月的口鼻和毛孔中飘散出来,他俩身体周围的银白色蒸汽越来越多,厚厚的蒸汽在阳光下显出同湖面上的蒸汽一样的诡异蓝色。蒸汽不在增多的时候,从安虎脚下生出两道柔和的旋风,旋风在公子白和啸月身边轻轻旋转,渐渐地将他们身外笼罩的蒸汽吸引到旋风的中心,当所有的蒸汽都被吸收干净后,两道旋风裹着蒸汽透入到水银湖中,与湖面上蓝色的蒸汽溶为一体。 缓缓收回法术,安虎将公子白和啸月轻放回地面。在李宠和倩影关切的目光下,公子白和啸月呻吟了一声睁开双眼,接着翻身而起。不过他俩起到半路就虚弱地坐回地面了。 “中的毒刚解,暂时不适合作运动,还是休息一下的好。”安虎笑着说。 “我中毒了吗?你又是谁?”啸月仰头看着这个有自己三倍高的大块头问。 “两位老大,这位是山神安虎。多亏他救了你们,至于你们怎么了,我不知道,只有他能解释。”李宠赶紧为安虎作介绍。 “原来是山神大人,多谢相救!不过山神大人是这么知道我们遇难的呢?”公子白向安虎道谢,但如何把山神给请了过来他就不清楚了。 “多亏你这个护法灵鬼,用了土地公给你的卡片,这里没有土地公,我这个山神就只好客串了。还有,看你也是修行的人,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不用大人长大人短的,我不习惯。”安虎这个山神很没架子,而且有公子白欣赏的幽默感。 接下来李宠和倩影给公子白和啸月讲了他们俩昏倒后发生的事,同时把他们一伙到这来的原委讲给安虎听了。 等到李宠和倩影的报告结束,公子白率先问出了问题:“安虎大哥,请问我们这是什么所在呀?”既然安虎不愿意别人叫他大人,公子白就忽略了年龄,干脆依东北人习惯称呼其为大哥。 对公子白的称呼安虎颇为受用,笑咪咪地说:“老弟,你这次可走远了。这里是外兴安岭,原来是中国的领地,在清朝的时候就割让给俄罗斯的那部分。” “不会吧?既然这是俄罗斯的国土,你这个山神怎么是中国的?”啸月有点不信。 “这地方人迹罕至,连神仙鬼怪都很少光顾,虽然是让人给割让给外国了,但中国的神仙可没放弃这里,俄罗斯的领主又没管理这里的能力,所以在神界这里一直是中国的地盘。不过,很少有中国的灵体来这里,我都二百年没见到国内的同胞了,今天看到你们还真是兴奋。你们还虚弱,弄点儿东西给你们补一补吧?”安虎这个寂寞的山神看到同胞异常感动,一挥手在公子白和啸月的面前出现了一大堆山参、猴头、灵芝、黄精、枸杞等滋补的草药野果算是招待他们的大餐。 啸月面对一大堆植物性食品皱了皱眉,瞧了瞧安虎腰间的弓箭,心说干嘛不弄点儿肉食招待我,东北的熊掌和梅花鹿可是很有名的。 安虎看穿了啸月的心思,拍了他一下说:“我这弓箭钢叉是保护这山里的生灵用的,给你们吃的这些也是没有灵觉的药物,这山里但凡有灵觉的草木和一切热血动物我都是不会伤害的。我知道妖狼族爱打猎食肉,这也是自然规律我也无权阻止,但今天我们有缘相聚想向你这妖狼族的王子讨个情面,请妖狼族的子民不要在我的山中狩猎,不知可否?” 看不出这个粗豪的大块头还这么有爱心,啸月不禁有点惭愧,急忙说:“见你如此真诚,就算你没救过我,你这个要求我也答应了,妖狼族也不是嗜杀成性的魔鬼,你说的事包在我身上。” 见啸月应允,安虎喜形于色,起身在山里寻了一圈,半晌后找了一罐猴子采集野果自然发酵而成的“猴儿酒”来给啸月解馋,这次公子白和啸月可爽呆了,就着天然纯绿色果酒,两为猛吃了一肚子名贵药材,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大半。 恢复了精神,公子白马上进入了主题,对安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安虎大哥,你知道我们是追贼过来的,最主要的是李宠小弟弟他老爹,我敬爱的绝尘道长的内丹也被这个贼给偷了,如果不找回来绝对不行。现在这贼就在水银湖里,对这个贼你可了解。” 望着水银湖,安虎皱了皱眉说:“这山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了解,惟独这湖知之甚少。据仙界的古书记载,这湖名为镜湖,整个湖方圆六亩深却达千丈,鬼类灵体无法进入。书中没有对湖的成因、历史和湖内生物进行说明。我职守的近千年里从没发现湖内有任何生物和灵体。以在人界的职守正神的实力,最深只能潜入五百米,以湖的总深度而言不过是表层而已。以我的实力不过能下到四百五十米左右,而且这湖下潜超过三百米后,湖底的压力就随这深度成倍增加。你们能潜到近四百米,已经非常杰出了。因为这个湖条件恶劣,几乎不会有任何灵体来利用它,所以我对它并不是很留心。听了你们讲述,我刚问了湖边有灵觉的树木和鸟兽,才知道在一个月前外来一道金光在湖内出入了三次,很可能是你们说的金光大盗。看情况,这个盗贼肯定是天赋异秉,又找到这个所在,将这里作为他避难修行的巢xue,因为他若真有实力,就不必去偷窃和被鬼使追的这么惨了!你们说的偷袭者却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这么说,这个贼只要在水银湖里我们就奈何他不得了?”倩影问。 “你想,连我们这些职守正神都无法在湖里随意活动,那贼不单活动自如,而且可以在里面施展法术,在湖里谁又能奈何得了他呢?”安虎很严肃地说。 “这个办法交给小白子想好了,安老大一直都没回答我中毒的疑问,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为啥昏倒的呢?”啸月对刚才的痛苦经历心有余悸,但他必须问个明白,妖狼族有一句名言,战士即使被杀也一定要知道自己的头是被谁砍掉的,这是对自己和对手的尊重。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公子白cha嘴道。 “你能回答?别扯了,你知道原因为啥还中毒了?”啸月对同样中毒的公子白缺乏信心。 “你先别否定我的智慧,等我说完了,如果不对安虎大哥自然会纠正我。”公子白回答说。 李宠和倩影一直对这个问题不明所以,见啸月提起,公子白又自告奋勇地解答,立刻围过来。“让老大说说看,我相信他的智慧。”李宠是公子白的死忠派当然站在公子白的一边。“说说看也可以,反正安虎尊神这里有正确的答案,错了不要紧,只要不是自作聪明就可以谅解。”倩影对公子白不是很看好,但也不反对公子白来个抛砖引玉。 “老弟,你就说说,说错了我来补充。”安虎对这个新认识的老弟很有好感,也想趁此机会看看这老弟有什么过人之处。 在大多数群众的赞同下,啸月不敢多嘴,对着公子白作了一个看你出糗的表情,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公子白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指着镜湖说:“我们确实是中毒了。中毒的直接原因就是镜湖里的水银蒸汽。水银的学名叫汞,贡本身对人体就很高的毒害作用。我和啸月的身体都是有机体,基本构造跟人体没有太大的差异,虽然有超强的抗毒能力,但在大量摄入后依然会有中毒现象。开始的时候我们很小心,虽然没有意识到汞中毒的问题,但看到湖上面的诡异蒸汽后,我和啸月就停在离湖稍远的地方。等李宠和倩影在湖面上转了几圈没事后,我们就放松警惕,忽略了鬼是没有物质形体不需要呼吸的特点,以为湖面上没有法术禁止是安全的。如果在此时意识到水银蒸汽被我们吸入后会有害身体,我们只要施法在身体外围形成一个防护罩防止水银蒸汽侵入就没问题了。可当时由于捉贼救人的心情比较迫切,没有过多考虑就上了湖面,当时就吸入了大量的水银蒸汽。接着从湖里面出来后,我们又坐在湖面上大口喘气,吸入了更多的水银蒸汽。两次加起来吸入体内的水银蒸汽过多,就算我们强横的身体也吃不消,最后就成了汞中毒了。因为是正常的汞中毒,不是外伤和法术造成的损害,李宠和倩影没有正常的医疗常识,根本无法用法术查出病因,更不用说治疗了。而安虎大哥是这里的山神,当然知道症结所在,所以他一出来就把我们的小命给救回来了。” 公子白一说完啸月、李宠和倩影就把头转向安虎问:“他说的对吗?” “没错!就是吸入镜湖上的水银蒸汽造成的中毒。”安虎作了肯定的回答,接着问公子白:“老弟,你是听了李宠的讲述后想通的吗?” 公子白很正经地回答说:“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中毒晕到之前就想通了,就是没机会告诉李宠。这都怨我,本来数理化学得好好的,高中的时候非选了文科,为的就是上大学学法律,结果把这些基础的化学知识给忘了。这次真是忙中出错,阴沟翻船哪!” “老弟,看开些,翻船也是在明亮的镜湖上,不是在阴沟里。这个镜湖被我掩饰了很久,在卫星上是看不到了,不然这里也早被开发了,俄罗斯现在卖资源卖得很凶,被他们发现这地方就别想安宁了。看来我以后要在湖边立个中文的警告牌,免得在有国内的朋友受害。”安虎对镜湖的心情很矛盾,在他的山林里镜湖对一切灵体都是一个夺命的隐患,但又不能舍弃,如果镜湖被发现,他山林里树木鸟兽的平静日子也到头了。 公子白的水银中毒化学课讲完后,李宠和倩影都用眼神对公子白的后知后觉表示了“佩服”让他很是惭愧,紧接着啸月又出了难题。“化学学得再好也没有用,你知道水银的学名叫汞,在晕到前就想通了汞中毒,请问你在讲解化学课前是否想出了捉贼的办法,李宠的老爹还等着我们救呢?” 啸月这话一说出来,李宠立刻开始大哭。“呜……呜……,这么长时间,爹爹的内丹会不会被盗贼化掉啊?我好担心哪!” “你个死DOG,那壶不开你提那壶!”公子白狠狠瞪了把李宠惹哭的啸月一眼,骂完了啸月,又对李宠说:“小李,你放心,那贼的行经我研究过了。他只对金银珠宝感兴趣,啸月和我的空间里好多比金银珠宝贵重的东西都没被盗就能说明这一点。加上张诚的亲身经历,我推断这贼一定是以金银珠宝为食物或者是法力的来源,对修道者的内丹应该不干兴趣,他偷了你爹的内丹很可能是误把内丹当成了珠宝,估计短时间内他不会去消化你爹的内丹。而且像啸月说的那样,在讲化学课之前,我已想好了一个捉贼的办法,你放心好了!” 公子白此语一出,在场的诸位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这他,心说公子白这厮真是说他胖,他就喘,说他有智慧,他就充诸葛亮! “不用那么看着我,办法这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骗不得人的。至于什么办法,强敌环视下,这里不太安全,只能像你们透露四个字——守株待兔!”公子白很正经地说。 “什么意思?”啸月问。 “很简单,你、李宠、倩影,还有安虎大哥,你们只要守在这里看着镜湖,确定贼没从这里跑到别处去,或者跑到哪里去了就成。剩下的我来安排。现在我们假装退走,真正走的只有我一个,然后你们找地方隐藏好行迹监视镜湖,晚上我会回来这里,到时候好戏上场!”公子白卖了个关子。 第十一章 第十三节 妙计擒贼 在场诸位的丰富经验告诉他们会使计谋的人都爱故弄玄虚这个调调,再问下去公子白也不可能多说,就压下了好奇心,不再追问。最后,公子白他们装模作样地在镜湖周围转了几圈,对着镜湖施展了几个强力有不实用的法术后,作无奈状摇头而去。其实开了妖力空间离开的就公子白一个,剩下的全在镜湖周围埋伏了起来。 啸月、李宠和倩影三个在安虎的神力掩护下分别化成了石头、小树和野花,安虎自己则一晃身遁到地面里边去了。这四位从公子白走后就开始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守在湖边,而湖里那位神秘的盗贼也出奇地合作,一直躲在湖里没有任何动作。时间在沉默中流失,转眼就是夜半时分,如果沉默是金的话,李宠他们沉默所换成的金子该可以开一家银行了。 在啸月的上下眼皮开始练拥抱的时候,湖里还是没动静,不过在不远处的山林里却有了响动。一阵枝折叶断宿鸟惊飞后,从树林里走出一队人马。说是人马并不正确,最正确的形容是一支不到百名,妖鬼参半的队伍。这个队伍别看数目不多,可这个队伍里的妖鬼平均的道行在五百年以上,这样的队伍在灵界也是很少见到的。百来名妖鬼布成一个小型的方阵,方阵的正中是一辆由四匹骷髅鬼马拉着的马车,浮在阴风上的马车里装着四只铁箱,三只小铁箱放在下面的一只装得下一个壮男的铁箱上,每只铁箱的缝隙中都向外透射着五彩宝光,在黑夜里这几道冲天的宝光在几里外都看得一清二楚,道箱子里装的一定是珠玉宝石,而这支队伍的职责就是押送珠玉宝石。 队伍一晃就来到了山下的平坦原野上,在队伍的最前方走着一名体格精壮身着土黄色战甲作将军状装束的妖将,在妖将带领下这支队伍又在原野上走了一大段路,在距离镜湖只有半里的时候,妖将的脸上掠过一丝奇怪的笑容。“在这里歇一歇,车上的珠宝太多,灵气能量太强影响了空间传送,休息两个时辰后继续传送。不过歇着归歇着,对这车珠宝可不能放松警惕,这是冥界为了支撑在人界的分支机构的能量要求大规模采购的特别定货,丢了咱们可赔不起!”妖将对身后一男一女两个妖大声说,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原野上毫无阻隔地传到啸月他们的耳朵里。苦等公子白不见,却等来了一支奇怪的押运队伍,情况突变啸月的瞌睡虫立刻被对押运队伍的好奇所取代,在伪装之下啸月瞪着绿眼睛,竖着尖耳朵对押运队伍用上了心。 “若不是珠宝太多,冥界又要求必须一次送到,咱们还用得着中途落脚,早嗖地一声到站交货了,真不知冥界是怎么想的!”妖将身后那个稍显瘦削的妖抱怨道。 “据说是冥界被盗走好些奇珍异宝,一时追不回来,导致了宝石危机,所以才这么着急采买大批宝石的。这个地方以前没停过,查探一下比较稳妥,最近北墟的贼闹得正凶,小心一点儿总不是错误。”一头红发的女妖向妖将建议。 “原地休息,保持警戒!牛五、羊七、鬼十五、鬼七十,你们四个在附近查探一下,给我看仔细了!”妖将转身下达了命令。 随着妖将的命令,驱赶鬼马车的鬼一收缰绳,四匹鬼马缓缓停住脚步,马车车轮下的阴风一收,落下的车轮重重地陷入了草地,这一车的珠宝分量可是不轻啊!马车停下后,妖和鬼跟着停下脚步,随即以马车为中心布成防守阵势,并且自动分成两班轮流休息。被妖将点名的两妖两鬼不敢怠慢,从队伍中越众而出往四下打探。 出去探察的妖和鬼迅速分成地面和天空两部分,妖在地面,鬼在天空。对妖将及押运队伍的言行动作,啸月听得真切看得仔细。在妖将命令刚下,妖鬼还没出动探察的极短的时间内,镜湖里突然有了异动。在离押运队伍最近的一侧湖面上,无声无息地鼓起一个小包,随后湖面裂开,一点金光急速来到湖边,随后一闪跃过寸草不生的空地落进空地边缘的草丛里。 啸月和李宠、倩影的第一反应是:盗贼想逃,赶快抓贼!他们刚想动作,山神安虎的意念闯进他们的脑海:“暂时不要妄动,等待时机,捉这个贼的现行,免得他抵赖!” 有了安虎的警告,啸月他们只好压下冲动,继续扮演石头和花草树木,而且全都在心里盼着这贼快点儿动手行窃。可事与愿违,那贼的身影没入草丛后就没了动作,若不是安虎就是这里的山神,一切风吹草动都在他的掌握,啸月一众真会以为那贼借土遁走了。 在盗贼隐入草丛的瞬间,被妖将派出探察的妖和鬼也出动了。很快就有一妖一鬼巡视到镜湖边上。那个叫牛五的妖果然很牛很识货,看到面前是一个水银湖后,立刻屏住了呼吸,然后施展了防护光罩在自己身上防止水银蒸汽侵入身体,看样子绝对是个老江湖。而那个鬼则飞快地在水银湖上方巡视了一圈,接着对下面的牛五作出一切正常的手势。牛五得到知会后,转身欲归队,突然觉得脚下被硬物绊了一下,低头一看立刻双眼放光,他的脚下草丛里赫然有一颗拳头大的钻石,真是妖怪走运走路都会被钻石绊脚啊!牛五乐呵呵地拣起了绊脚石往队伍中赶过去。 看到牛五在贼消失的位置拣起了一颗无中生有的钻石,啸月恍然大悟,知道了他和公子白以及冥界宝库失窃的原因。他和公子白的妖力空间是非常私人的空间,没有可能被外界随意侵入,而他俩空间失窃的前不久如出一辙地从地上拣起了一颗宝石放进了自己的空间,冥界的宝库也是张诚在往里面放宝珠的时候被洗劫的。那个狗贼的盗窃手段就是把自己伪装成宝石,然后被拾到者放进收藏宝石的地方,接着他在那里把所有的宝石连锅端!这么难的问题居然被我想通了,见到公子白一定要显摆一下,啸月默默地发出傻笑。 既然要捉贼的现行犯罪,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揭发,啸月觉得自己的脑筋实在是灵光,如此形势竟一目了然,心中大爽之下,他暗自调整着身体状态,准备在盗贼行窃时突然发难将其一举擒获。 “报告队长,四下并无异状!”羊七回报。 “没有异常!”鬼十五回报。 “前方有一水银湖泊,只须注意水银蒸汽之毒,其他无异常!”鬼七十回报。 “水银湖边无异常。但属下拾获宝石一枚,不知是否有异,请队长过目。”牛五没有想啸月想的那样把宝石私藏起来,让啸月对他刮目相看。 “拿来我看!”被称作队长的妖将对牛五说。 牛五将手中硕大的钻石递给妖将后,退到一边。妖将把钻石拿在手里反复端详,半晌后,对牛五说:“牛兄弟,你的运气真好,这颗钻石无论从重量还是净度上衡量都是极品。依据队里的规矩,出差途中拾获或夺取的一切财物由全队共有,取得者可以多分一份,这颗钻石也会如此处理,你可有意见?” “属下只恐这颗钻石有异,对于如何分配没有意见。”牛五肯定地回答。 “很好!这颗钻石就先由押车的鬼九保管,等押运结束后在行分配!没想到中转途中还多了笔外快,全队兄弟都会感谢你的!”妖将高兴地表扬了牛五,然后将钻石交给赶车的那个老鬼,老鬼接过钻石后,小心地将钻石放在御手座位底下的一个小盒子里,然后锁好。此时,全队都知道牛五拣到宝石的好消息,立时欢声雷动。 这狗贼的招数还真是百试百灵,这回又被放在装宝石的车上了,若是没有本大侠,一会儿这支队伍不但空欢喜一场,所押送的宝石还会一颗不剩,想来自己真是他们的救世主啊!旁观者清的感觉把啸月陶醉得快飘起来了。 欢笑过后,押运队伍又恢复了平静,一个时辰过去了,一个半时辰过去了,终于两个时辰过去了,那个混上珠宝车的贼竟然没有动手。难道他不在这里动手,自己一动就会暴露,不但抓不到贼,贼还会跑了,这可如何是好?啸月、李宠和倩影都是这样的想法。 “整队!准备出发!下一站直达冥界!”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已过,天刚破晓,妖将发出继续行进的命令。 架车的老鬼一甩长鞭,四匹骷髅鬼马脚步齐动,阴风从车轮下升起,载着宝石的马车缓缓开动。护在马车周围的妖鬼们也起身重新排成方阵,随着马车移动。在与镜湖平行的方向上,押运队伍逐渐增加着行进的速度。当骷髅鬼马由走动加速至奔跑的时候,妖将大喝一声:“开门!准备进入!” 跟在妖将身后的红发女妖将手一挥,一道高两丈宽五丈的巨型空间入口出现在队伍前方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此时整个队伍的注意力都在洞开的空间入口上,隐藏在宝石车上的盗贼趁着这个时机发动了。 啸月的心里着急,在跟着押运队伍伺机捉贼和叫住押运队伍告诉他们真相之间游移不定,耳轮中又听见安虎的声音:“护住眼目!现身擒贼!” 在安虎出言提醒的同时,一团金光从飞驰的马车上炸裂而起,瞬间弥漫了整个押运队伍。此时啸月、李宠、倩影也施法护住了双目,飞身而起往押运队伍方向疾射而去。啸月更是憋足了劲,用炸裂般的嗓子喊道:“损贼!这次本大侠盯上你了,看你往哪跑!” 几个纵跃,啸月就第一个冲到了金光的边缘,不过他也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本以为会被金光伤了眼目不辨东西南北的妖和鬼,竟然全都在金光范围之外,连那个赶车的老鬼都不例外。显然他们是在金光炸裂的同时,施展法术不但保护了眼睛还及时避到金光外面。还没等啸月开口问明所以,更离谱的事又发生了。原野上那个说是为了通往冥界而打开的巨大空间入口中,呼啦啦涌出了上千的妖怪和鬼魂,在空间入口关闭的时候,这些妖和鬼已经和押运队伍汇合在一起,把以马车为中心一里方圆的空间和地面围了个水泄不通,金光完全被包围在其中。 “这是怎么回事?”啸月吼了一句。 “啸月老大,你冷静一点儿,你看这些面孔,不是三仙庙的朋友们吗?”李宠的眼睛比较毒,只扫了一眼就发现包围金光的是三仙庙所属的妖军,里面的鬼魂也是在三仙庙里修行鬼仙的鬼中高手。 面对漫天满地的妖,倩影也有点儿疑惑,试问就是她自己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请得动这么多道行高深的妖来助阵。“这些妖、鬼,你认识吗?”倩影问李宠。 “你这个鬼使当得不太合格,这些就是前一段因为一个妖魂,跟你们冥界的黑白无常两位大爷叫板的三仙庙的妖哥妖姐鬼大爷们!看来这又是我老大搞出来的把戏,什么北墟专业押运队,就只有他那样的脑袋才能想出来这样的名词!”李宠对倩影解释说。 “这么说,小白子早就想通冥界和咱们的空间是如何被窃的了?这小子早知道了不告诉我,还卖关子,实在可恶!”三仙庙的大军能到这里来捉贼,不用说就是公子白找来的,如果不是推断出盗贼是如何行窃的,由三仙庙假扮的押运队如何能在金光爆发的时候及时躲避和包围,啸月本想在公子白面前显摆一下的发现成果竟然是过期作废的产品,他能爽吗?此事后,啸月作了一个非常坚决的决定,那就是:有公子白参与的事件,让他出力气可以,要是让他动脑筋——免谈! “啸月徒弟,听说你的江湖闯荡的并不是很成功。要不要回来重新学习一下啊?”刚才押运队伍的队长向啸月走过来,等他退去伪装恢复原貌后,啸月才认出这个队长就是三仙庙的二当家,最喜欢折磨他的那位——重雾!而跟在重雾后面扮演跟班的是司徒焱焱和惊岚。 “我不要!不要!我以后会努力的,请相信我!”啸月最怕的就是落到重雾手里面对他的魔鬼训练了。 “小白子去跟我们说了盗贼的事,而且绝尘道长的内丹都被盗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这么好意思不管呢?所以就找了一些生面孔的兄弟扮作押运队伍,偶然经过这里,引诱盗贼上当。俗话说,捉贼拿赃,如果拿不到赃,按住他的手腕子最好。现在我们就按住了他的手腕子,他想抵赖也不成了。”重雾得意地说。 “在树林里,公子白已经和山神通了信息,所以山神才让你们等待时机的。因为这贼被赶得滑了,过多的神识交流会让他发觉的,我们可不是故意把你们蒙在鼓里的。”司徒焱焱对倩影和李宠解释说。 公子白在给啸月上化学课前就想通了盗贼的行窃手法,随即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这贼躲在镜湖里谁也奈何不得,只有把他引出来一途。根据以前的表现,这贼对金银珠宝的爱好几近变态,所以只有大堆的宝石才可以令他产生兴趣,如果把他引出来防止他逃跑还需要大队人马帮助围捕。基于这两点,公子白把李宠一众留下来看堆儿,他先到三仙庙和司徒焱焱三位研究好了作战计划,接着为了找到大堆的宝石作诱饵,他又跑到水洞去找有整整一洞宝石的太子丹,趁着太子丹不在,留了一张借条搬了一车宝石出来。折腾了一圈就快半夜了,当公子白他们的押运队伍进入树林后,就通知了一直在土地中侦察整个山区动态的安虎,之后就有了啸月看到的场面。 “不管故意还是非故意,反正这厮是把我们蒙在鼓里了!公子白,跑哪去了,不让我踢一脚怎么能出气!”啸月认为公子白此举不大够朋友,想给他来一个相逢一脚泯恩仇! 高大的安虎一头从地面中冒出来,把钢叉塞到啸月手里,嘴上说:“我大小是个神,这个盗贼企图盗窃宝石到哪里我都可以作证。你们可以动手捉贼了。啸月老弟,这时候你该出点力气,不然你连四肢发达的优点都没有了!” “安虎大哥,你也来整我,从开始追贼到现在,我的力气可没少出啊?”锁定盗贼逃路、力潜镜湖,啸月确实没少出力气,听安虎这样说他难免有点抱屈。 “啸月你别急,你出的力小白和小李都看得见,山神也是跟你说笑的。这回就让我陪贼玩两把!”重雾的性格跟啸月挺像,对打架这种事只嫌少不嫌多。 “老二,先别急,让我跟他说两句,能不打就不打。”司徒焱焱的性格一次比一次好,如果是以前,她会是第一个冲上去的,看来她和前世金身融合得很快,不过这样的性格在公子白面前能否保持就很难说。 略一作势,司徒焱焱凌空而起,来到金光的上方,柔声对金光中游移不定的那道五彩光华说:“如今这里被我们封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再反抗也是徒劳,何不现了原身立刻投降,免得一错再错,多添罪孽!” 司徒焱焱不说话还好些,她一说话,那盗贼认准了她带动着全部金光疾如流星快似闪电地撞了过去。 “不知好歹!看我的雾障!”早已蓄势待发的重雾那能让盗贼得逞,身上黄芒一闪,一道厚重如城墙的玄黄沙雾在司徒焱焱身前筑成巨壁,盗贼带起的金光撞到巨壁后尽数弹了回去。在场诸位全都听到金光中传出了一声闷叫,估计是那个盗贼被反击的法力震得够戗。 盗贼在重雾手下吃了暗亏,借着反弹的势头,骤然加速,往另一侧的天空突围而去。布防在空中的妖和鬼平均的道行在八百年以上,对一个在鬼使手下都无法讨好的盗贼,并不费力,当下几个妖联手在空中布了一个强力的封锁结界,金光撞在了无形的结界上,立刻又折返回去。如此两次受挫,金光被震离了原来被其包围住的马车。这还是为了捉活的,才如此留手,不然近千妖鬼合力一击,别说一个盗贼,就是牛头马面也等躺上五六百年才能复原。此情此景,更加显示出盗贼偷术一流,战术不入流了。 “黄沙盖天!”重雾不想为这个盗贼费太多时间,不等金光回到马车上空,使出了攻击性法术。玄黄沙雾如飓风下的滚滚黄沙蔗天蔽日地往金光上盖过去,刹那间方圆几十丈的金光便被滚滚黄沙包裹在中间,从外面看之见黄沙不见半点金光射出。重雾伸出右手在空中一摇,包裹住金光的黄沙加速翻滚,黄沙和金光碰撞下竟发出刀子摩擦玻璃板一般刺耳的声音,而且金光的范围在黄沙下迅速缩小。 “看我消磨了你的护身宝光,你还有什么伎俩?”重雾催动玄黄沙雾一副等着拿贼的得意表情。 在重雾的全力催动下,玄黄沙雾急速消耗掉了大团的金光,当沙雾的范围只有八九尺的时候,重雾将法术放缓下来。因为有沙雾阻隔,又不知道盗贼本体的大小,如果过于快速很可能将盗贼的本体也侵蚀掉,那样岂不是找不出贼赃,寻不回绝尘的内丹了吗? 重雾法术一缓,被困的盗贼身形跟着一缩,马上由八九尺缩成不到三尺,重雾心中一惊以为法术过度把盗贼给化掉了。重雾赶紧停下翻滚的沙雾,可他的沙雾一停,缩小的盗贼躯体猛然奋力一蹿,一道五彩光华冲破沙雾,直奔放满珠宝箱的马车。 马车上无妖无鬼,没有任何阻碍,五彩光华还没到车上,放在最上层的三只小铁箱的箱盖就抛飞出去,露出里面满满的珠玉宝石。五彩光华一闪跳进了第一只铁箱,铁箱内的宝石在眨眼间消失无形,而五彩光华更加灿烂。五彩光华再闪,跳进了第二只铁箱,箱内宝石跟着消失,五彩光华外冒出一层金光。五彩光华三闪,跳进了第三只铁箱,箱内宝石消失,五彩光华外的金光大亮,将五彩光华包裹在其中。吸收了三箱宝石,盗贼的法力明显恢复,一声兴奋的怪叫从金光中发出,马车上层的三只空铁箱被抛飞,露出下面的大铁箱。 盗贼驱动金光掀飞了小铁箱下面的大铁箱的盖子,本以为等着他的是更多的宝石,可箱盖飞出去后,露出来的却是公子白的那张坏坏的笑脸。金光中的盗贼大概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人类,竟然发出了一声惊呼,连施法攻击都忘了。 在盗贼惊疑犹豫的瞬间,箱子里的公子白充分利用时间,对着金光深处说了一句:“损贼!老子请你吃冰棍!”盗贼不知道冰棍是什么,但公子白左手中指上发出的冰冷彻骨的蓝色寒光让他感到异常危险。出于本能和条件反射,盗贼驾着金光往高空躲闪,可惜他的反应慢了一点,公子白手上刚得回来的心寒戒指发出的极寒冻气化成一跟逐渐发散的光柱跟在他后面把他罩了一个结实。天上地下的观众们只看见一道探照灯般的蓝色光柱追上了盗贼腾空而起的金光,然后金光暗淡,随即一块体积有一立方米的正方体冰块从空中摔落到地面,把青草地砸了一个深坑。 “这玩意果然好用!”公子白从铁箱里跳出来,一边称赞心寒戒指一边往冰块掉下来的地方跑过去,他想看看到底贼长得什么样。 “我说半天不见这小子的影儿,感情是一直在箱子里阴着,不过这个损贼就该阴他,阴得好!”啸月关于公子白在哪里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此时他也不记得要踹公子白一脚的创意了,招呼着李宠和倩影去看这个金光大盗到底是什么变的。 第十一章 第十四节 节外生枝 三仙庙的妖军纪律严明,虽然个个都好奇,在没有命令之前还是在自己的岗位上警戒,充其量是借角度好的优势远远瞟一眼。见盗贼落地,出于对公子白一众安全的考虑,司徒焱焱带着重雾和惊岚赶在公子白前面来到盗贼掉落的地点,目的是防止盗贼诈作中招,然后拣公子白他们这类软柿子捏。 司徒焱焱在公子白赶到之前手中挥出一道彩云将深坑中的冰块托起来。一瞬间在场所有的妖鬼神仙全都把目光集中在这块水晶般透明的冰块上。在彩云的霞光之上,冰块内被冻住的赫然是一只脸盆大小的癞蛤蟆。这癞蛤蟆除了形体比一般的癞蛤蟆大上数十倍外,而且身体异常的洁净绝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的感觉,双目如两颗鸡血宝石,皮肤上虽是凹凸不平却有金灿灿的黄金般的质感,而且在他的身外一层五彩的宝光并一同凝固在冰块之中,更加奇特的这只癞蛤蟆只有三只脚,两条前腿短而粗壮,一只特别粗壮而修长的后腿如同尾巴一样盘曲在他身后。 “不会吧?就是这只残疾癞蛤蟆搞得咱们鸡飞狗跳的?我的自尊心真是大受打击!”公子白捂着心口说。 啸月在旁边给个公子白一个响亮的头锤,扯着他的衣领说:“我的老弟,你不会这么没知识吧?三条腿的癞蛤蟆,不就是传说中的金蟾吗?这个知识连普通人都有的!” “对呀!老大,你发达了!金蟾吐宝,这个癞蛤蟆虽然是残疾的,但他肚子里的金银珠宝多得是,如果把他弄回去当宠物,过不了两年,你的财富值就能比过那个什么尔,什么茨的了。不过在这之前一定要让他交出我爹的内丹。”李宠的意思是让爱财的公子白不要放弃这个发财的大好时机。 “对!经过你们的提醒我想起来了。这个小东西就是好多人拿来当招财进宝的吉祥物吐宝金蟾。等我严刑拷打逼他交出绝尘道长的内丹后就把他养在浴缸里,到时候……”公子白对着冰块里的速冻蟾蜍浮想联翩。 “不行!他是盗窃冥界宝库的窃贼,必须跟我回冥界受审!”倩影对发财没什么概念,她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鬼使的职责的。 “是我捉住的,怎么处治应该由我决定。”公子白对金蟾充满好奇,即使不弄回去当宠物,不让他研究一下他怎能甘心? “若不是我跟住盗贼,你也捉不住他,他在冥界犯案在先,必须跟我回去。不然,我如何对得起张诚!”倩影把金蟾带走的意思特别坚决。 “捉到他可是大家的功劳,你们俩在这里就想分赃吗?”重雾问了公子白和倩影一句,转身指着金蟾说:“如你们所讲,刚才我们三仙庙出的力最大了,不是我们又演戏又出力的,这之金蟾也捉不住。我不喜欢发财,但一直对金蟾的肉比较感兴趣,我想先吃了他的后腿你们没意见吧?” “二师父,你什么时候对肉感兴趣了。对了,我想起来了,这类灵兽的肉很补,吃了会增长法力。你这一说,我也想吃这只金蟾了。为了不恶心,只好闭着眼睛吃了!”啸月对吃的永远有兴趣。 “哈、哈、哈……”一串笑声把大伙的目光从金蟾身上吸引过去,安虎正在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发笑。“贼捉到了,不想法拿回失窃的东西,怎么跟要吃唐僧肉的妖怪一样乱嚷嚷?” “山神说得对。公子白你们就不要再闹了,和鬼使一起回去,先追回绝尘道长的内丹,再将金蟾押回冥界,这等天地灵物不是可以随意在人间饲养的。”司徒焱焱对公子白一众交代下去,对她的话公子白不是想听,而是不敢不听,对于各种掌心雷的滋味他还是心有余悸。 “行!就按司徒大仙说得办,反正得先审贼,只要把偷我的东西还我,再随便赔偿我一下,我就不把他作宠物,如果给的价钱好,我还可以为他到冥界作辩护的。”公子白撇了撇嘴,飞身抱回份量不清的冰块。 见公子白一众不再胡搞,惊岚对着周围把风的三仙庙所属说:“此间事了,大家回庙里休息吧。” 三仙庙所属领命开了空间陆续离开,司徒焱焱怕公子白控制不住局面,在走之前特意隔着冰块在金蟾身上施展了禁制,看着三道火红的符文印在金蟾的三跳腿上,她才安心地离去。 “同志们,这次又欠了三仙庙一笔人情。什么时候哥们才能自己拉起一支队伍,免得每次碰到大场面都要去请帮手!”公子白望着消失的空间入口嘴里嘟囔着。 “老大,你别忘了你的本职工作是律师,不是神汉,更不是土匪,没必要弄得跟鬼王似的。”李宠说。 “有道理,我要招兵买马也要找几个漂亮妹妹作助理,弄那么多鬼呀妖的没意思!”公子白想了想李宠说的确实有道理,随后对安虎说:“安大哥,现在最急的事就是找出绝尘道长的内丹,我们先回去审贼,下次带些酒菜来,大家边吃边聊,” “正事要紧,不过以后你们要常来陪我,跟人交流的感觉比跟野兽交流好多了。”安虎是明事理的,挥手让他们赶快回去。 公子白开了自己的妖力空间,回头叫啸月:“狼仔,咱们回去审贼了,估计你学的那些用刑之道应该派上用场了。为了绝尘道长的内丹,我不介意你来一个刑讯逼供。” “OK!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啸月很爽快地回答,心里盘算着这个癞蛤蟆能不能经得起几下折腾。 “快点儿走,别磨蹭了!”李宠在啸月后面吹风,数他最是心急。 公子白抱着那个沉甸甸冷森森的冰块,站在空间入口的前面不到三步远,紧跟着他的是李宠,再后面是啸月,最后是倩影。公子白在进入空间之前再次回头,想跟远一点儿的安虎来个挥手致意。他刚转身回头举起一只手,突然手心一闪,一记掌心雷劈向倩影后方。 霹雳一声,掌心雷在倩影身后炸开,一道金光在雷声过后,冲天而起。在公子白打算挥手向安虎道别时,在破晓的天光映照下竟让他发现有一点金光如飘飞的荧火一般跟在倩影的身后。公子白对金光是绝对地过敏,不管是什么先一记掌心雷炸过去再说。 说时迟那时快,挨了公子白掌心雷冲天而起的金光冲上云霄后,如烟花般绽开成朵朵流光挟着风雷呼啸而下。“偷袭者!”倩影喊了一句,双袖一挥,青色鬼气化成片片阴云迎上金色流光。 “藏头露尾的家伙,本大侠看到你了,看你这次往哪跑?”啸月看见漫天金光中有一团特别明亮巨大,而且其中隐约现出人形,猜测必是偷袭者的真身,吆喝着飞扑上去。 “灵光所指,残魂所向!”李宠的反应不比啸月慢,冲着疑为偷袭者真身的光团发出一道引魂灵光,在灵光的导引下无数游离在天地之间的孤魂野鬼往偷袭者席卷过去。 啸月的速度比孤魂野鬼快了少许,率先扑到光团之上,挥起铁拳利爪穿过厚重的光幕,重重地击打在光团中的人形身上。啸月只觉得光团中的人形触手坚硬,来不及判断自己发出的攻击是否有效,后面的孤魂野鬼就嚎叫着扑过来了。 啸月脚下运力,身子在次腾起飞往一旁,整个光团被他用力一瞪,翻滚着往地面落去。落下的光团正好迎上了李宠射出来的引魂灵光,灵光打在光团上并没产生什么轰动的视觉听觉效果,但跟在后面的孤魂野鬼却像饿狗见到了肉骨头一样,扑在光团上乱啃乱咬。光团外面的金光在孤魂野鬼的包围下,瞬间失去了光辉,在黑压压的孤魂野鬼包围下一个人形物体扑通一声落在地上,溅大片尘土。 “打中了!掉下来了!看看这厮是什么变的。”啸月在天空中看得分明,落地后就往偷袭者掉落的地方掠过去。 李宠和倩影收了法术也急匆匆地往不明飞行物掉落的地方赶过去。没想贼和偷袭者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公子白也来了好奇之心,迈开脚步跟了过去,由于怀里抱着一个大冰块,所以他是速度最慢的一个。 除了公子白外,那三位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到了不明飞行物坠落的地点。在比刚才金蟾砸得更大的坑里,这三位看到了被他们联手打下来的偷袭者——一具身上爪痕累累严重变形的纯金人偶。 “偷袭者就是他?”啸月有点儿不信,谁说不是呢,能使出仙术的家伙不可能是这样一个可以被轻松搞定的金子人偶。 “这个给我老大,他倒是会高兴,不过不太可能是那个厉害的偷袭者。”李宠也对这个战利品的身份表示怀疑了。 倩影仔细看了土坑里的人偶,发现在人偶的身后贴了一张符咒,显然这是被施了法来吸引他们注意力的。“公子白小心!”倩影发现了人偶身上的古怪,立刻想到了施法者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的用意在于解救那个盗贼,而盗贼正在公子白的手里,所以马上出言提醒公子白。 倩影这一喊,真是救了公子白的一条命。公子白正抱着大冰块往人偶落地的方向走过去,距离啸月他们有五六十米的距离。倩影一喊,公子白立刻全神戒备,精神一紧之下,猛然觉得身后背心处有一丝寒意涌来。公子白本能地侧身闪躲,但还是迟了一步,虽然躲过了背心要害,可左肩一阵疼接着一股彻骨的寒意涌遍全身。公子白低头一看,一道半尺长寒光闪烁的剑锋从他肩头透了出来,他的热血正顺着剑上的血槽向前喷射,而剑锋上却半点血迹都不沾。 背后巨力涌来,公子白被人一脚从剑锋上踹了出去。公子白气血翻涌,更糟的是他被刺穿的肩膀和半边身子都被那股剑上的寒意冻得麻木不听使唤,一直抱在怀里的冰块也在这一击之下掉落在地上。倩影呼喊过后,啸月和李宠回望公子白,正看见他身后一道金光闪现,紧接着公子白冰块脱手,凌空翻滚着飞出十几丈远。 公子白身后的金光再闪,作金银珠宝状的破鬼宝光往李宠他们这边打过来。破鬼宝光来势凶猛,刚才天空中虚有其势的流光与其相比不过是拂面微风而已。啸月、李宠、倩影匆忙间合力抵挡,而那道金光趁此机会,卷起冰块往南方遁去。 公子白受伤无力阻拦,而李宠他们也是自顾不暇,一时间似乎无人阻挡那道金光。这点连金光中隐藏的哪位也是如此认为的。就在金光掠到树林边缘的时候,林内走出一个高二丈的巨人,这位巨汉正是山神安虎。安虎将钢叉戳在地上,弯共搭箭,弓弦响处一支翠绿色的长箭毫无花俏地射向急速遁走的金光。 金光对弓弦响动似乎有所感觉,在空中一个急闪,翠绿色的长箭擦着金光的边缘而过,箭势稍微一顿,带起了一串火光,然后长箭坠落金光遁走。 “五百年不动刀枪,我这破山穿云箭的水准真的下降了。不然就是神仙也射下来了。”山神安虎一边抱怨一边招手,那支被射出去的长箭从远处飞回他的手中。 “看来也不是完全没射中,起码留下了一点儿东西。”安虎从长箭上摘了一枚方孔圆身的金钱下来。 “老大,你是怎么搞的,盗贼给劫走了,我爹的内丹怎么办哪?”李宠从高兴有跌入忧伤,顾不上公子白的肩头还流着血,迫不及待地问。 公子白受创如此严重,实是他为了在箱子里活动自如一些没有穿鲲鹏战衣,这下被刺了一剑,挨了一脚,只觉得全身血液不断地从伤口喷出去,腹内五脏翻滚,半边身子麻木不堪,一道寒气在体内游走,他源自妖狼自动修复肉体的本能竟然发挥不出半分。 “你再缠着你老大,耽误我给他治疗,他可真变鬼了!”看着啸月和倩影对流血不止的公子白束手无策,李宠又哭哭啼啼地缠着公子白想办法,安虎阻止了李宠和啸月、倩影的一切动作,伸手从地上把公子白拎起来。 “心念不死生机不灭!”安虎手中发出一蓬绿光照在公子白的身体上,过了半晌,一道乳白色的寒气从公子白肩上的伤口中如蚯蚓一样蠕动着爬了出来。随着寒气爬出体外,公子白麻木的身子恢复了知觉,伤口也开始自动愈合。 “老弟,这次你们的麻烦惹大了!偷袭你们的最低档次是个神,搞不好就是一个仙。”安虎忧心重重地对公子白说。 “你怎么知道的?”公子白问。 “刚才我用破山穿云箭射他,虽然没射中他,但从他身上掉下来这个东西。这东西显然是他随身之物,上面的仙气很重。你们把这个拿去,或许能有些帮助。我是职守正神,发生在我地面上的事可以管,可这个仙人逃了,我不能离开山林,放着山神的工作不干去捉贼,所以只能靠你们自己想办法了。虽然为神,但有可为,有不可为呀!”安虎把他的长箭带回来的金钱交给了公子白,慨叹一声隐入晨光中的山林内,林间百鸟争鸣,山风穿林,细听之下竟如寂寞英雄之酒后狂歌。 公子白把心神从离开的安虎身上收回来,对着金钱仔细观看,这枚金钱通体由纯金打造比普通的铜钱大了两三倍是常人的半个巴掌大小,在金钱的一面围绕着中央的方孔刻画着一圈如云雾水花般的符文,在另一面则在方孔的四边的钱体上刻着四个古篆“洋洋得意”,在晨光照耀下金钱的金光中显出另一股赤红之色。 “这个残疾癞蛤蟆真的有一个仙人帮他把风放哨,简直是道德沦丧啊!仙人也缺钱,而且要出来偷,什么世道?”公子白从金钱上遗留的仙气息判断,这位劫走金蟾的仙人的实力比他以前见识过的散仙要高两个档次,牢骚和怪话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了。 “凭我的经验,小白发牢骚冒怪话的时候,多半是没办法了。”啸月挠着头发说,公子白没办法他就更没办法了。 “我速回冥界向判官和阎王禀明事态,请阎王向仙界请求协助缉拿盗贼。”查到这里,倩影觉得事态明了,剩下的事应该交给她的领导解决了。 “事到如今,也只好请人帮忙了,三仙庙的大爷们干嘛走得那么急,我还得去请一次!”公子白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打算点上抽一口提一提精神。可他刚把烟放到嘴边,一只大手就凭空出现把香烟给抢过去掐熄了。“秋高气爽,风干物燥,你小子想烧了我的林子吗?护林防火,人人有责!”安虎的声音回荡在群山之间。 “走吧!回妖力空间再说,在这里连抽烟都受管制!”公子白无可奈何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开了妖力空间跳了进去。 第十一章 第十五节 金蟾传说 回了妖力空间,此时已经是早晨六点多钟,妖力空间在青眼和牙风的努力下已经恢复了平静。公子白坐在妖力空间的屋里面,对着桌案上的放光的金钱,他的眼睛里也放着绿光。可无论怎么看,金钱上的符文他也领悟不了。倩影已回了冥界述职,走了他一个却来了四个,除了去而复返的三仙庙三为当家外,人界未来的守护者见习神仙商瓷也来了。这四位也跟公子白一样,除了认识金钱上洋洋得意那四个字外,对符文和金钱的出处一无所知。 “不要看我,我是见习神仙,没正式入神籍前神人我认识得都有限,更别说多得数不清的仙人了。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可能认识所有的仙人。”这是商瓷在被众人审问时的原话,单从一枚金钱推断出是哪个仙人作的案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公子白在妖力空间里发愁的时候,北墟里一片寂静,人界的白天正好是这里歇业休息的时候。整个北墟内不见一个灵体的影子,其静谧就像执行了宵禁的大街。百变皮货庄也像其他的商铺一样,遵守着北墟的规定关闭了店面,店员全都在店内静修,只有穿着科学怪人装的骨如柴还在他的实验室里鼓捣着各种皮毛,挥洒着他稀奇古怪的创意。除了骨如柴没有休息外,还有一个老头没闲着。在北墟最上层的宫殿深处的一个房间里,老庄正拿着一张当天的《S市日报》,在日报上面很不显眼的位置上有一块豆腐干大小的寻子启事。 “这个傻小子,竟然和老金当面错过,老金这家伙也有趣,在人界的法师里现在能想起他来的没几个,而且那些法师都清高得很,根本不去看报纸,谁能帮他呀?就是那傻小子还算是个另类,可他现在可没空管看这张报纸。”老庄捋了捋胡子,心中有了定计,口中继续喃喃自语:“老骨这家伙好多年没出山了。他跟那个傻小子和机灵鬼儿又都有些交情,和老金关系比我还铁,这个小场面还是让这老骨头去好了。”老庄说着说着好像看到了十分有趣的事一样,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在笑声中老庄用在寻子启事的位置上点了一下,然后将手中的报纸轻轻一掷,那张报纸在空中自动卷成一卷,往房间外飞了出去。 北墟每年都有许多怪事,但一张人界的报纸从北墟的最高行政机关飞出来,却是今年除盗贼外最大的一件怪事,因为这种人界的东西在北墟毫无价值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更奇的是,这张报纸在北墟最高处划了一圈后猛然加速往中间的那层商铺中飞过去,而且轻车熟路雷霆万钧地撞在百变皮货庄满是兽头的大门上。报纸撞到大门上,普通的报纸没怎么样,那扇坚固的大门连后面奇异的屋子一起晃了三晃,在屋子最后一晃停下来的时候,那张报纸正好平整地铺在皮货庄的门口。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砸我老骨的大门,是不是皮痒,想让我给扒下来透透气呀?”骨如柴顾不得换“衣服”,从实验室闪身来的大门口。喝骂完了,却发现门外没有想象中闹事的灵体,看来看去就只有脚下的一张满是蝇头小字的纸片有些奇怪。 “《S市日报》,这不是人界的玩意吗?还是今天的新版。一张报纸来砸我的店门,参评今年北墟年度十大怪事,应该能进前三名了,又有免费广告做了。”骨如柴从地上拣起报纸,心中奇怪,但没往太深里想,准备把报纸收起来去参与怪事评选。可他在折报纸的时候,猛然发现报纸上有一小块地方上的字迹发出的光亮有点特别,于是就看了过去。 报纸上发亮的字迹就是公子白替残疾老人金老残发的寻子启事,骨如柴看到后拍着大腿叫道:“好你个老金,一千多年没见,你倒弄出个儿子来。有儿子不告诉我,儿子走丢了也不告诉我,这还是兄弟吗?更可气的是,你居然到人界去发什么寻子启事,人界的法师不是在山洞里藏着,就是在庙里关着,而且他们天天都看的是电视,谁还看你这老掉牙的告示。” 发完了牢骚,骨如柴一歪头,眨了两下眼睛,接着又一拍大腿说:“不对劲!不对劲!如果要发告示在北墟发是最方便的,而且我也在北墟,他不来北墟非到人界发是为什么?他的儿子,应该是跟他一样好的胃口,离开家的话一定会挨饿,那小家伙一饿一定会做他老爹年轻时候做的事。我明白了,这老金的儿子小金一定是在北墟偷宝石的贼,所以这老家伙在北墟发榜让我们这些老熟人知道了家丑外扬才跑到人界去发告示的。而且这个老糊涂不知好命还是歹命,竟然碰上了那个好管闲事的小白,小白这厮还真是好心,把自己的电话都留下来了。要是真有在人界的赏金猎人找到了小金,小白这笔好处费可给不起的。” “等等,啸月这小家伙刚丢了东西,这个小金娃子没准还真跑到人界去了。我得去找老金,带他一起到啸月和小白子那里去看看。”于是一张在报纸上的寻子启事把贵隐多年的骷髅之王给引出了北墟。 公子白正对着金钱发傻,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手机一响,公子白习惯性地拿起来,发现手机屏幕上没有显示来电的号码,当然也不是定的闹铃忘关了。随即公子白觉得不对劲,这里是妖力空间,人界的手机信号在这里是无效的,自己的手机突然狂响,确实怪异呀。一时间到底结不接听,公子白有点犯愁。 公子白正犯愁,手机铃声停了,他刚想把手机放下,手机又发出声音,这次不是铃声,而是说话声:“我说小白子,我是骨如柴,现在在你人界的家门口,如果你在不出来,你的手机先要倒霉了。” 公子白虽然震惊,但听说自己的手机要倒霉,赶紧飞快地回答:“我听到了。我这里有急事,如果你是来做售后服务的还是换一个时间吧!” “你以为你是谁,卖给阎王的货,我也不上门保修。快点把你的空间打开让我进去。我知道横行北墟和偷啸月宝石的贼是谁了。”骨如柴说。 听骨如柴如此一说,虽然公子白等已知道窃贼的真身,但不免对骨如柴如何得知有些好奇,在场的几个大仙小鬼对了一个眼光,心有默契后,公子白打开了妖力空间放骨如柴进来。 妖力空间一开,众人面前金光一闪,两只一人高的癞蛤蟆出现在大家面前。等在场各位的眼睛适应了金光后发现,发出金光的癞蛤蟆只有一只,另一只无论从色泽还是气魄上都比不上发光的那只。 “对不起,让各位见笑了。因为去见老朋友,所以把没完工的衣服拿出来穿了。”没色泽没气魄的那只癞蛤蟆先开了口,原来他是穿了蛤蟆装的骨如柴。对于骨如柴,三仙庙的三位当家并不陌生,对他的穿着也是见怪不怪了,不过公子白可不这么想。 “这个不跟你计较,我们现在对癞蛤蟆和金光非常敏感,你来这一下确实有点儿过份!”公子白对着骨如柴扮演的癞蛤蟆说。 “我知道。不就是啸月丢了一些宝石吗?再往大一点儿说,不过是北墟里丢了一些宝石吗?这不算什么。我知道贼是谁,还把这个贼的家长带回来了,你们的损失只要找他赔偿就可以了。”骨如柴张着大嘴满不在乎地说。 “那这位就是小金蟾他爹——老金蟾喽?”啸月指着骨如柴旁边那只一直没出声的癞蛤蟆说。 “没错!这位小兄弟说得对极了!老朽就是金蟾,小儿离家在外胡闹,给各位带来的麻烦老朽深表歉意,对给各位带来的损失,老朽加倍赔偿。”发着金光的癞蛤蟆向前挪动了一下身子开口说话,他向前一来,在场众位才发现他果然是只有一条后腿如假包换的金蟾。 “偷东西的贼是你儿子,把他救走的也一定是你,怎么赔宝石我不管,快把我爹的内丹还给我!”李宠可不管这个被万民传诵金蟾是什么来头,他只关心他老爹的内丹。 “小儿现在还没归家,我哪来东西还你。这次若不是老骨告知,我也不知道你们在找小儿。”老金蟾一副对绝尘内丹一事毫不知情的样子。 “金蟾前辈,你儿子小金蟾不单在北墟偷了宝石,在那之前就把冥界一整库的宝石给偷了,我大哥啸月的家底,还有我的家底全被他端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他把李宠他老爸绝尘道长仅存的内丹给偷了。我们费了半天劲把他捉住了,一道金光就又把他救走了。带走他的难道不是你?”公子白有点儿生气,指着老金蟾的鼻子问道。 “我已经寻他有一个月了。只是昨天才在附近发现了他的一点儿气息,为此我还委托你发了一条只有法师才看得懂的寻子启事,老骨也是在看了这条启事后去找我的。我听老骨说你们在找我儿子,他还说你们可以帮我找到儿子,我才和他来的。怎么你们捉到他了吗?”老金蟾不解地问。 “寻子启事我是替人发过,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公子白不知道他替一个残疾老人发的寻子启事如何能和金蟾扯上关系,其他人更是被老金蟾说得一头雾水。 “那个老人就是我。”老金蟾一晃身变成了公子白在马路边上遇到的那个拄拐的残疾老人。“我在附近发现了一点儿小儿的气息,所以化成人形现身查探。由于过于专注,忘了人界的交通规则和粗心的司机,结果就被你给‘救’了。看你心眼好,就借你的手在报上发一个法师才能看懂的告示,本打算找到儿子后好好报答你,没想到你就是半个法师。” 为了配合老金蟾的形象,骨如柴也化成疙瘩战士的形象。化形结束后骨如柴对着在场诸位为他和老金蟾如何到来做了解释。 金蟾,三脚的金色蟾蜍,仙界中孕育的灵兽,生于仙界西方金波海内,住于金波海中的灵宝仙岛。金蟾以金波海中的金水和灵宝仙岛上仙气凝结的珍宝为食,各种金银宝石是他的食物和法力来源。原本在仙界中只有老金蟾一只灵兽,在老金蟾年轻的时候(大概九百多岁)在灵宝仙岛实在闷得无聊,就跑到人界来玩乐。人界可不是他出生的仙界,他的家常便饭金银宝石实在是少得可怜,时间一长,他的肚子就饿了,结果人界本来就少的金银宝石在他的大嘴之下更是所剩无几。他在人界一搞,仙界里有一位在金波海修炼的仙人刘海看不过眼,从仙界出来阻止他的恶搞,他们两个在人界大战了几个月,结果人界就有了刘海戏金蟾的传说。只是那些人的眼神不太好,把正在吞吃金银珠宝的金蟾,误看作是在往外吐金银珠宝,本来是吞宝金蟾愣是被传成了吐宝金蟾。所以人界好多人家把金蟾当吉祥物摆设供奉,并没有什么发财的效果。 年轻的金蟾不是仙人刘海的对手,若不是当时也很年轻的骨如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金蟾就成了刘海的宠物了。自此一役后,金蟾知道了各界都有自己的规律,外力不该横加干涉的道理,回到仙界继续修行。不过他和刘海的仇就算是作下了。时光如流水,金蟾逐渐长成,刘海也修成金仙四处游历,他们俩的恩怨也就不了了之。六百年前,老金蟾心血来潮,用自己的精元和灵宝岛上的万宝灵根孕育出一只小金蟾,老金蟾有了小金蟾为拌,父子俩在灵宝岛过着快乐的日子。 金蟾父子在灵宝岛过了二百年,在离灵宝岛东三百里出现了另一座仙岛,岛上有一个自称是刘海的兄弟刘洋的仙人。这个仙人到底跟刘海有没有关系,老金蟾不知道,不过他对小金蟾却是垂涎三尺,总是想着法的要将小金蟾据为己有,为了这个老金蟾跟刘洋斗了几十次,刘洋没把小金蟾弄走,老金蟾也没把刘洋给灭掉。 一个月前,小金蟾突然失踪,刘洋同时不知去向,老金蟾开始了他的寻子之路。寻来寻去,老金蟾在公子白家附近发现了一点儿小金蟾的气息,接着就是公子白勇救残疾老人仗义发告示,再后来是骨如柴看见寻子启事后去把老金蟾拉出来赔偿损失。据老金蟾和骨如柴推测,小金蟾金小娃应该像老金蟾年轻时一样从灵宝岛跑出去见世面,当肚子饿的时候就去偷吃别人的宝石。骨如柴拉老金蟾来找公子白他们,赔偿损失之外的目的是想让公子白他们帮着老金蟾在小金蟾没惹出大祸前把他给找回来。 骨如柴一口气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他说完后,公子白也把从北墟回来后发生的一切做了详细的交代。双方碰完了情况,全都目瞪口呆。公子白他们本以老金蟾出面,被小金蟾搞出来的一天云彩就会散去了,可老金蟾一出来,事情变得更复杂了。老金蟾和骨如柴本想通过公子白他们的协助快一点儿找到小金蟾,可是这小金蟾不但闯了大祸,而且刚被公子白他们抓获就被神秘金光劫走了。现在是冥界、北墟、啸月、公子白丢了宝石,李宠丢了老爹,老金蟾丢了儿子,本以为是贼的小金蟾可能被更大的贼给偷去了。 “金老前辈,这个东西你可认得?”公子白把那枚金钱递了过去。 老金蟾接过金钱,翻看了两遍,双目中红光如炬照在了上面,在老金蟾的目光下,金钱上的符文如行云流水一般在钱币表面游走,金钱另一面的洋洋得意四个字发出了赤红色的光芒,盖过了金钱本身发出的金光。老金蟾收回目光,把金钱重重地掷在桌面上,恨声说道:“这正是刘洋那厮随身的七赤如意宝钱中的一枚。小娃定是让那厮给趁势劫走了!” “你的儿子吞了我爹的内丹已经很长时间了,如果内丹被他化掉,我一定要让他抵命!”李宠听说金蟾以金银珠宝为食,而之前的情况表明小金蟾的肚子很饿,不禁很为他爹内丹的安全担心。 “小朋友,不必害怕!小娃的年纪还小,只会吃金银宝石,不会炼化修行者的内丹,他一定是把内丹误当作宝珠吞下肚去了。你爹的内丹在他腹中应该是安全的,如果被刘洋那个没品的仙人发现就很危险了。”老金蟾回答说。 “那我们赶快去找那个坏仙人算帐,救回你的儿子,找回我爹的内丹。”李宠迫不及待地说。 “谈何容易!金老前辈本身就是仙界灵物,虽比不上大罗金仙,但论实力仍比寻常的仙人高出数筹,而且在仙界一向很有威名。这个刘洋能和金老前辈斗了几百年不分胜负,可不是凭我们的实力就可以对付得了的。”司徒焱焱开了尊口。 老金蟾眼光在司徒焱焱身上一扫,笑道:“真是后生可畏,你竟是转世妖仙,真是千年难得一见哪!你说得有理,那个刘洋来历不明,实力强横,但绝不是我打不过他,只是他所在的聚珍岛上禁制重重,每次他斗不过我总能逃回岛上避难,我使尽办法也破不了他岛上的法术阵势,所以他就一直在我的眼皮底下算计我。这次我儿子出走多半跟他有关,而且现在劫持我儿子是铁证如山,无论如何我也得回去跟他打一架,不论打几百年也得把我儿子救出来。” “你肯定刘洋那厮捉了你儿子,一定会回到他的岛上吗?”司徒焱焱接着发问。 “刘洋虽然可以选择在各界隐藏,但终究会暴露行藏进而引起更多的注意。金蟾在各界灵体眼中都是难得一见的灵物,有了我的小娃在手,他在外走动更是会受到许多不明真相的妖魔的纠缠。所以他势必回到老巢才最安全。我回去就进攻他聚珍岛,那厮肯定在里面。”老金蟾回答说。 “如果老金你要回去和仙人打架,那我也去插一脚,最近总觉得关节痒痒,正好活动活动,顺道看看侄子长得像不像你!”骨如柴拍着老金蟾的肩膀说。 “那你最好换一身衣服,你这个样子实在是破坏蟾蜍的形象,更有可能被我儿子误认为是他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妈!”老金蟾对骨如柴身上的蟾蜍装很不满意。 “两位爷爷,你们一定要带我去。我就是死也要把爹爹救出来。”李宠摆出一副誓死跟定你们连老大都可以不要的坚决态度。 “这事是我儿子惹出来的,你们留在这里,我自己解决刘洋那厮,给你们一个交代就是了。”老金蟾发了豪气。 “我倒是希望那样,就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公子白把嘴撇得跟瓢一样。 老金蟾被公子白的态度激怒了,霍地用一条腿站起来,一巴掌把硬木桌案拍成碎片,瞪着公子白吼道:“你说什么?” 公子白没有被老金蟾的气势吓倒,反而挺了挺胸,掸了掸衣服上的木屑,回视着老金蟾平静地说:“我是说我等不到你给我们交代那一天。我是个凡人,虽然托妖狼族的福弄了一副好身体,可寿命也就百十年,最乐观的估计也过不了三百岁,没你们那么长命。你跟刘洋斗了四百年都没进去他的岛。我怕你这一去又是四百年,我可等不到哪天。即使你四百年能攻破刘洋的岛,这四百年足够刘洋把你的儿子煎炒烹炸翻过来掉过去地作几百遍实验,到时候你儿子不成了他的宠物,也得变成他收藏的标本,至于绝尘道长的内丹,也早让他当补药给吃了。就算我能等得起,你儿子也等不起,我的李宠小弟更等不起!” “这个……这……”听了公子白的话,老金蟾这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瞧他这个表现,就说明公子白说的情况很有可能发生,换句话,老金蟾对如何攻陷聚珍岛毫无计划。 “既然不可力战,前辈何不想些计谋以解燃眉之急。”司徒焱焱瞧了公子白一眼,而且给了公子白一个你小子肚子里一定有鬼主意的眼神,才对老金蟾说出这句话。 冷不丁挨了超级美女一个眼神,公子白差点儿把脑子里刚产生的构想给忘了,对于年轻男子来说,最可怕的武器就是美女的眼神了。公子白在心里念了一遍茅山派的安神咒才压制住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很正式地回给了司徒焱焱一个谢谢配合的眼神。 “说来也怪!我和他同为金光仙体,可设在他岛上的金石禁制却是我这比他强上百倍的仙体突不破的。我苦思了四百年也没有想到破解的方法。”老金蟾的话表明他是对如何破解禁制进入聚珍岛毫无办法。 “金老前辈在讲说之时,小白子一直低头沉思,后来的表情又很怪异,没准他有办法。这小子每有惊人之举,金老前辈不妨听听他的想法。”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眉来眼去,他们的眼神被惊岚逮了个正着,于是惊岚就从旁推波助澜把公子白给贡献出去了。 惊岚一说完,公子白立刻成了目光的焦点。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子白一向功力深厚的脸皮也不禁泛红。“各位,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诸葛亮,以前的事都是运气加一点儿小聪明,我的只有一个创意,仅仅是一个创意,连具体的实施方案都没有呢!”公子白作举手投降状。 “老大,你赶快说,晚了我爹就没救了,如果我爹没了,我立刻自杀!”李宠对公子白是以死相逼。李宠这一句倒替老金蟾省了不少事,有自己的兄弟以死相逼,就是别人不开口,公子白也得把创意说出来。 “其实,司徒大仙早就看出我有创意,才故意说话给金老前辈听的。司徒大仙本来就足智多谋,转世后定然会更上一层楼,我这点小小的创意肯定逃不过她的法眼,不如让她来说吧。”公子白一句话,司徒焱焱又成了目光的焦点。 司徒焱焱在众目之下没有作女儿家扭捏的姿态,淡然一笑,轻声说道:“在金老前辈讲说时,我也是灵机一动有了一个想法,抬头撇见公子白的表情,猜测他心中有了定计,所以想让金老前辈向他求助,我自己便可藏拙了。既然公子白把我也推出来,不如我们一起说如何?”司徒焱焱说罢,把目光投向公子白,目光中既有挑战又有鼓励。 第十一章 第十六节 瑜亮争辉 “一个年少睿智,一个是天赋巧思,你们两个的计谋一定有意思。但如何一起说,又要证明不是抄袭就有点儿难度?”骨如柴对一个杰出青年和一个天赋狡捷狐性的转世妖仙在同样时间想出的计谋深感兴趣。 商瓷瞧了瞧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点了点头表示赞赏,随后说:“这个容易,《三国演义》里有一段诸葛亮和周瑜在赤壁之战前定计火攻的经典先例,两个聪明人把计谋写在手上然后相互展示,结果是英雄所见略同。你们何不仿效一下诸葛亮和周瑜,把自己的创意写到纸上,然后相互展示一下!” “不愧是大学教授,果然比禽兽强多了!我认为此计可行,举手赞成!”啸月没看过《三国演义》但对商瓷的提议非常看好。 “不错!不错!”老金蟾和骨如柴也赞成,三仙庙的另两位当家也希望重新领略大当家当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风采,更是举手赞成,于是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的计谋大比拼便被正式决定。 换了一张新的桌子,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各自在桌子的一侧把想到的创意写在白纸上。公子白掏出一支讲究的签字笔在白纸上笔走龙蛇一蹴而就。司徒焱焱则很文静地低头在纸上写了好几个字。写完字的两位,对视一眼,把手中的纸一齐向等在一旁各位观众展示。 当两张白纸翻转过来面对旁观诸位时,旁观者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阵惊呼。在两张纸上写着两个醒目的大字,虽然一个粗犷一个秀丽,但却是相同的一个字——偷! “英雄真的是所见略同!我服了!”啸月挠着脑袋难以置信地说。 “肯定有阴谋!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了,故意配合我的提议呀?”商瓷揪着公子白的衣领“恶狠狠”地问,“快说,你俩是怎么合谋的?” “我没有!恐怕只有用啸月说的来解释这个巧合了。”公子白在商瓷的逼视下大义凛然地说。 李宠在两张纸前面转了两圈,回头对商瓷说:“商老大,你先别急,不是英雄所见略同,我看是略有不同。” “何出此言?”商瓷为首的诸位被李宠的话吸引。 李宠拿了写了字的两张纸在手里,如同做学术报告的教授一样,先拿了公子白写字的那张纸向几位观众展示了一下,故作老成地清了清嗓子说:“这是老大写字的那张纸,诸位上眼上面只有这个写得还算中看的偷字。”接着又把司徒焱焱写字的那张纸拿出来,指着秀丽的偷字下面说:“这是司徒焱焱写字的那张,请注意,这个偷字下面还有四个小字,看仔细了!” 在场诸位顺着李宠手指看过去,果然在司徒焱焱的偷字下面有四个很小的字:辅以强攻。 公子白在李宠的指点下也发现了司徒焱焱偷字下面的四个字,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不禁仰天长叹:“既生瑜,何生亮!” “少在这里作秀,你干嘛不学周瑜吐几口血死了!快点儿把你的鬼主意说一说,不然我可要动手了!”商瓷再次恶狠狠地说。 “老大,我们这正着急呢,你就别在玩你的冷幽默了行吗?”李宠催促道。 公子白看所有的目光都在瞄着他,如果不及时交代真的有被殴的危险,赶紧肃容道:“不好意思,平常玩笑惯了,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是压力越大,玩笑开的越大。” “快讲你的创意,时间急迫!”老金蟾也有些耐不住性子。 “金老前辈,适才你说了攻打聚珍岛的难度,显然强攻这条路在时间上讲是绝对行不通的。如果明抢不成就只有暗偷了。好多东西抢不到,却偷得成。这也是我这两天遇贼遇得多了产生的一点儿心得。所以,我建议你去把儿子偷出来。我的建议就是一个偷字。司徒大仙更我一样也想到了偷这个快捷隐蔽的方法,但她更多想了一步。试想,刘洋把小金蟾带回岛上势必严加看守,如果他亲自看守,就是有你的身手也不见得能偷得成,所以司徒大仙的意思是,你要装成强攻聚珍岛的样子吸引住刘洋的注意力,最好是能把他引出去亲自和你对阵,这样才能创造偷的机会,当然这个前去偷的就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了。我只想了一半,而司徒大仙把整个计划都想好了。商瓷老兄让我们效仿诸葛亮和周瑜,我的计划没有司徒大仙周详,只好自认是周瑜了。”公子白说完后,望向司徒焱焱问道:“司徒大仙,不知我说得可有遗漏?” 司徒焱焱对公子白点点头后,对在场诸位说:“公子白所言正是我的想法,若想在尽快的时间救出小金蟾,只有这个虽非万全,但值得一试的办法。以金老前辈对刘洋的了解,虽无法攻破聚珍岛,但在刘洋分神的情况下让一个人潜入聚珍岛,该不会太困难吧?” 老金蟾听了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的话,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说:“老朽在仙界呆得久了,脑子真得变迟钝了。你们俩说的很有道理,值得一试。如果刘洋的心神完全被我吸引,确实有可能趁他分神的时候潜进聚珍岛。”言罢,老金蟾拿出那枚从刘洋身上掉落的如意宝钱在诸位面前晃了一下,接着说;“若在以前,老朽还真不敢说这话,可有了这枚刘洋随身的宝钱,老朽就有了潜入聚珍岛的办法。” “如此甚好,我在招集本部的妖浪和你老一起去强攻聚珍岛,为秘密潜入作掩护。”啸月最感兴趣的是打仗,这次小金蟾偷了他的宝物,而刘洋劫走了小金蟾,这样师出有名,对手又是仙人的仗,想让他不去打,除非杀了他。 “小友如果想去凑个热闹倒没问题,可你的所属妖浪却去不得。”老金蟾对啸月说。 “为什么?我丢了东西,遭了抢劫,还不让我带人马去拿回来吗?”啸月有点儿不明白。 “妖、仙不是一界,各有势力范围。如果你带大批的妖狼进入仙界,没等到聚珍岛,肯定被仙界以无理过界,意图不轨的理由驱逐。而且刘洋是仙人,你的所属妖狼遇到仙人必然有所损失,你可以让你的子民为了你的私利去送死吗?”老金蟾解释说。 “那就我一个去吧。”啸月在老金蟾一顿大道理之下,放弃了带大队人马纵横仙界这个充满诱惑性的想法。 “这么说,三仙庙所属也不便介入喽?”重雾不安地问。 “三位是妖仙之身,偶尔到仙界一游不会引起过多争议,其余部属就不便随行了。小娃之事已给三位添了不少麻烦,三位实在不必再为小儿之事奔走劳累了。”老金蟾对三仙庙三位当家义助公子白非常佩服,不想再为他们增加额外的负担。 没等三仙庙的三位当家发话,骨如柴说话了。“老金,司徒说了要摆出强攻的姿态,为暗偷做掩护。如果就你一个去攻打聚珍岛,那有什么场面气派,威慑力也不够,更谈不上把刘洋引出来了。他们不去可以,我得去,而且我还要带上五千骷髅兵马给你助威,这样才够份量,够逼真。你不用找借口拒绝我,我的骷髅兵团是历史悠久声名卓著的雇佣军,这次是受你雇佣攻打聚珍岛解救你的儿子,仙界没有反对的理由。有你,我,和这几位,加上我的兵团应该可以把刘洋的眼球从你儿子身上吸引过来。” “老骨,你的军团已经一千多年没出征了,为了我让你干老本行实在过意不去。”老金蟾对骨如柴说。 “就是因为这么长时间没出征了,我才找这样的机会练一练兵,让那些寂寞了一千年的老兵活动活动骨头的。你放心,他们打的仗够多,对付一个仙岛不会有什么损失的,何况我们上佯攻,不是强攻血战。你放心好了!”骨如柴一直在等的重出江湖爽一下的机会来了,他不想错过。 老金蟾知道骨如柴不能改变主意了,问道:“你的雇佣军价钱一向很高,这次要收多少报酬?” 骨如柴低头盘算了一下,对老金蟾说:“第一次是我一个人帮你对付的刘海,上次的报酬你至今没付,这次又要我出动五千兵马去对付据说是他弟弟刘洋,新帐老帐一起算,你给我一块钱,一分都不能少,要人民币,不要冥纸!”骨如柴这话说完,在场的诸位包括是鬼的李宠全都有吐血的感觉。 “老骨,你要金银珠宝,我有的是,人民币这东西,我是一分没有,再欠一次行不行?”老金蟾为难地说,他确实没有人民币这东西。 “你这个癞蛤蟆,又想赖帐,谁不知道你吃的都是金子,没有人民币一切免谈!”骨如柴半真半假地说。 “骨老板,金老前辈的费用我出了。不知道你要纸币还是硬币?”公子白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纸币和一张硬币,他决定跟这两个老东西一块儿疯一疯。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不收费白干活,雇佣军可不是义务兵!”骨如柴从公子白手里拿了枚硬币放进口袋,对老金蟾说:“小白替你交了钱,你可得记得还给人家。” 公子白接着骨如柴的话头说:“金老前辈,算上你儿子从我这里拿走的,还有我替你出的广告费,你一共欠我水晶、玛瑙、翡翠各一大箱,另外各色宝石共三百枚,其中招过拳头大的七十枚,人民币共计三百零一元。方便的时候还给我,那成箱的宝石可是我从太子丹哪里借来的,还不上他会砍我的。” “你的损失包在老朽身上。”老金蟾一口应承了公子白,然后说:“如今有老骨的协助,强攻之势已成,可尚需一潜入聚珍岛救小儿的人选,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个人选还真是个问题,不知金老前辈有什么要求?如果可能,晚辈可以效劳。”商瓷率先说道。 “老朽可以施法将潜入者封入如意宝钱中。当刘洋分神时,潜入者驾着宝钱进入聚珍岛,定然不会触动岛上的防守阵势,不会被刘洋发觉。说来容易,可这个任务危险性极高,稍有不慎便有灭顶之灾,所以这个潜入者要有过人的胆量和敏捷的反应,强硬的身手和无畏的勇气。另外,最重要的是他自身的法力和本质不能过于精纯,否则金钱将无法掩饰他的气息,只要一进聚珍岛便会被刘洋发现,根本谈不上秘密潜入。”老金蟾详细地解说。 “金老前辈,你这一说,在场的诸位可全被否决了。难道我们要悬赏招募英雄好汉吗?不过重赏之下,没准真的有勇士出现呢!”公子白觉得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在场者都是法力体质无比精纯之辈,不可能满足老金蟾提出的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条件。 “我去好了,为了救我爹,再危险我也不怕!”李宠为了救绝尘根本不考虑老金蟾提出的条件第一要去做秘密潜入者。 老金蟾先没理公子白,对有些激动的李宠说:“小朋友,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我们的机会只有一个,你灵鬼的体质比一般的鬼魂的体质更加精纯,你去绝对瞒不过刘洋。为了确保救出你爹,你也不能去!” “哪到底该找什么样的人去?”李宠六神无主地问。 “小李,你别急。合适的人选就是你的老大。他的胆量、反应、智慧、勇气都没金老前辈说的那么优秀,不过他的身体条件最符合金老前辈提出的条件。”商瓷指着公子白说。 “我有你说的那么差吗?”公子白对商瓷给他的评价有意见。 “小白的胆子够大,反应够快,智慧和勇气也不缺。而且现在的体质人妖各半,法术也是大杂烩,体质的双重性和法力的不确定性,还真是符合金老前辈提出的条件。这个秘密潜入者非由他来作不可了!”惊岚以妖仙的身份为公子白下了定义。 “真的是非我莫属?”公子白望向在场诸位,从诸位的眼神中公子白看到除了李宠其他的全是和惊岚一样的看法。 “我老大有家人,有事业,让他一个人为我爹和小金蟾冒这个险不应该,也不公平!”李宠跟他老爹绝尘一个性格,遇事总要替别人想一下。 “灵异界的事凡人本来牵扯不到,可一但被牵扯其中想甩都甩不掉。他遇到你的那天起,他就不在是单纯的凡人了,有些事他必须去做!就像你爹一样!”这种话,从商瓷这样身份特殊的人嘴里说出来,有一种特别的苍凉和无奈。 “小李,你不用犯难,从你我相识的哪天,我就答应帮你找爹爹,我是你老大,为了就你爹冒点儿险不算什么。而且,每次你救我不也是拿命换的吗?这种事干多了也上瘾的。这次既然民主投票让我出马,我肯定去中个大奖再回来,你不用担心,他们这些高手在这里,还真能让我死了?”公子白安慰李宠。绝尘是李宠的老爸,茅山派的前辈,公子白早入茅山派,所以无论是从给李宠的承诺或者和李宠的私交出发,还是从茅山派的门派规矩出发,公子白都必须去救绝尘。 “金老前辈,我去可以,不过我去是为了就绝尘道长,至于救你家小金,可是要收费的。你要是不给,我万一得手,就把你儿子解剖,只拿绝尘道长的内丹出来!”既然已经决定去做,为何不先要求点儿好处,何况刚才还为老金蟾垫了一块钱,这么大的投资不收回点儿收益哪成! “我不相信你能做出这样的事。不过,你带我的小娃出来,我把灵宝岛给你都行!”老金蟾哈哈一笑接着说道:“舍无形大义取蝇头小利,古往今来施恩不图报者,你是最出色的了!” “既然公子白决定去作潜入者,我便要跟去帮忙,谁让这全套的计划是我定的呢?我要不去,这小子事后一定说我故意害他!”司徒焱焱见公子白承担了整个计划中最危险的任务,心中有些不安,拒绝了老金蟾先前让他们不必再插手此事的好意。 “大姐一个人,我们怎么能放心,对手可是仙人哪!我们也得跟去才行。”重雾和惊岚肯定是要跟着司徒焱焱,他们这个投胎转世的大姐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如果再丢在仙界了,三仙庙就混不下去了。 于是,在公子白的妖力空间里,一个由老金蟾为首,公子白、李宠、啸月、商瓷、司徒焱焱、重雾、惊岚和骨如柴及他的五千骷髅兵团组成的特别救援队成立了。在他们起程前往北墟去会合骨如柴的五千骷髅兵时,回到冥界述职归来的倩影也加入进来。倩影回到冥界,向判官汇报了捉贼的经过,清洗了张诚的嫌疑后,按照判官继续追查的命令,返回到公子白的妖力空间。当她听啸月转述了老金蟾和骨如柴的来访原因及得知公子白等人要前往仙界救小金蟾的事情后,立刻给判官发了一个简短的报告让回冥界的鬼卒带回,自己则主动加入了公子白一众的队伍。 第十一章 第十七节 骨王雄风 到了北墟通往仙界的入口前,不知如何得到通知,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五千骷髅兵。除了眼眶中飘动的光雾颜色不同外,清一色白森森的骨骼战士队伍整齐地在入口前集合。如此大的阵势,当然惊动了北墟的住户,好多灵体都在不远处围观并且窃窃私语,他们都在猜测着千多年不曾出现过的骷髅军团为什么会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好久都没这么热血沸腾了!”不知道骨如柴是否有血,但他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驰骋杀场的样子,我还真没见过。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可是年轻的小骷髅啊!”老金蟾对穿着蛤蟆装的骨如柴说。 “今天你就见识一下吧!”骨如柴越众而出,来到骷髅兵团近前,随手扯掉身上的蛤蟆披,露出骷髅之王的真身。一具身高丈二,洁白如玉粗壮如山的完美骨骼出现在观者眼中,骨骼中隐约间似有暗金色液体在流动,深陷的眼窝中飘着两团灵动的金色光雾,骷髅之王的真身法相,可比公子白认识的干巴骨头骨如柴威严多了。 骨如柴骷髅王的法相一现,列队的五千骷髅战士动作一致地举起手中的武器高过头顶,然后归于胸前向他们的王行军礼。礼毕后,队列中走出六名骷髅战士,其中四名手里分别捧着金冠、金色披风、白骨巨剑、半人高刻着暗金色龙纹的巨盾,另外两名则合力牵着一匹鞍辔齐全身高一丈的骷髅战马。骨如柴从骷髅战士手中接过金冠戴在头顶,披上了披风,将骨剑挂在腰间,翻身上了骷髅战马,接了骨盾挂在战马的左侧。收拾停当,骨如柴驱动战马在队伍前跑了两圈,然后勒住战马,右手一招,一杆三丈高杆迎风招展缎带飞舞黑地上绘白色金冠骷髅头的大旗出现在他手中。骨如柴将大旗挥动一下,骷髅战士变随之击打一下手中的武器发出整齐而铿锵的声音,一股萧杀雄壮金戈铁马的战意扑面而至,令人心胆具颤。如此三下骨如柴停止挥动,朗声说道:“骷髅王旗再次展开,安逸千年的战士们,战场重新呼唤你们了,跟我来吧,让敌人胆寒!” “呜!啊!”骷髅战士发出战啸回应着骨如柴。 骨如柴转身催动战马举着战旗步进通往仙界的入口,五千骷髅战士迈开整齐的步伐,义无返顾地跟在他的身后。 “仙界,我来了!”啸月跟在骷髅大军的后头往仙界的入口冲进去。 “除了做梦,我还没去过仙界,这次可得看个仔细。商瓷,你给我来当导游!”公子白把商瓷推在前面往仙界入口走过去。在他身后跟着李宠、倩影和三仙庙的三位当家,最后是丢了儿子的老金蟾。 大概事先得到了骨如柴的知会,在北墟这边守着仙界入口的神将没有阻挡公子白一众,他们就这样在没有任何合法手续的情况下进入了仙界。在一瞬间,公子白便从北墟冷清的广场,来到一片一望无垠的浩瀚云海之上。 公子白定睛观看,跟他在梦里见过的仙境差不多。这片云海上的天空上日月交辉,远处奇峰迭起,更有比人界强百倍千倍的灵气充塞在整个空间。入口处的这片云海,好似故意为仙人进出北墟留出的停车场,有许多充当仙人坐骑着灵禽异兽正在等待北墟开张。骨如柴的五千骷髅军赫然出现,面对骷髅战士眼中各色的光雾和整个战阵外放的强大战气,仙人们能受得了,他们的坐骑可受不了。一时间,真个是鸟兽四散,仙人乱蹿。 “各位大仙,不必惊慌。在下骨如柴,因受金蟾所托,率领部属来为他夺回被劫持的儿子,不是来这里和仙界开战的。这些都是我的部署和朋友,他们在这里的行为由我负责。烦劳,各位向仙界至尊传个话,多谢、多谢!”骨如柴对着被他的骷髅大军吓了好几跳的仙人们客气地说。 “骨老板,你在这里这么有面子吗?”啸月跑到骨如柴的马前面仰着头问,样子就像一个好奇的小屁孩。 “以前仙魔大战的时候,我替仙界打过几个胜仗,所以他们的老大我认识,而且给我点儿面子。不过,我要是没理由在这里胡闹,一样会被赶回去的。若不是有金蟾的事由,我也不能弄这些兵马到这里来的。总之,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仙界是不可以随便胡闹的!”骨如柴认真地对啸月解释着。 仙人们乱了一阵后,稳住了坐骑,有几个和骨如柴熟识的仙人,向他挥手致意,表示放心通行后,骨如柴回头对老金蟾说:“老金,这里离你家挺远的吧。我可没去过你的蛤蟆塘,你在前面带路吧?” “好吧!你带好你的军队,剩下的我来带。”老金蟾和骨如柴研究着如何带众人赶路。 “前辈所住之处离这里定然不近,我们三个勉强可以跟上前辈的脚力,不劳前辈费心。”听话听音,司徒焱焱猜测老金蟾和骨如柴是要运用法力带着大队兵马火速赶到灵宝岛,为了减轻一下老金蟾的负担,提出她和重雾、惊岚可以凭自身的法力跟上老金蟾和骨如柴。 “那好,我就带剩下的。”老金蟾对着司徒焱焱三位点了点头表示欣赏,然后对公子白他们说:“我要带你们赶路,你们法力差的最好把眼睛闭上,等我让你们睁开的时候再睁开,否则会伤神的。”说完,老金蟾放出一道金光,把公子白、李宠、啸月、商瓷、倩影罩进了一个透明的金黄色气泡之中,接着引着这个巨大的气泡如流星般破开云海当先飞掠而去。在老金蟾发动之后,司徒焱焱三位运起仙法化成红黄黑三到光芒紧随其后。 “如此浩淼云海,正该挂起云帆乘风破浪!起!”骨如柴运起法术,在五千骷髅战士的脚下生出一艘艨艟巨舰,骨如柴纵马落在船头,挥手将骷髅王旗化成巨舰上的洪桅巨帆。王旗所化的巨帆瞬间将充塞在仙界内的灵气化为动力,巨舰缓缓开动并逐渐加速,仿佛一艘横行四海的海盗船,载着骷髅大军跟在老金蟾的身后。 老金蟾带起公子白一众后,不断地增加的速度,祥云不断被金光撕裂,然后擦着气泡的边界被抛到两侧。气泡中的几位都是第一次在仙界乘坐这样的高速特快,谁都没有听老金蟾的话把眼睛闭上,反而睁大了眼界使劲地看四外的奇峰宫殿珍禽异兽,公子白还盘算画一副仙界的导游图回去卖钱呢。 老金蟾一心想救他的儿子,不断地把速度提升,因为他所在的金波海在仙界的极西,如果慢慢的逛恐怕要半年才能走到。公子白瞪大了眼睛看着仙界奇景,忘了自己的法力和基本功是这辆特快里最差的一个。随着老金蟾的逐渐加速,公子白的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变形,他想起老金蟾的警告想闭上眼睛,却发现眼皮根本不听他大脑的指挥。刹那间,公子白眼中天地变色,各种变形的影象飞扑进眼里,这些怪影象仿佛记记阴雷重击着他的心神,他只觉得头疼欲裂,胸闷欲炸,整个身体有要分解的感觉,而且张开的嘴连一丝声响都发不出来。李宠等人,此时正在兴高采烈地指点着沿途的景色,根本没发现公子白的异状。 在要命的时刻,公子白忽觉背心涌入一股暖意,这股暖意似春风拂体、温泉浸欲,瞬间消解了他体内的不适感,刚刚受损的心神和脑神经更是在暖意下复苏振奋。“你的法力和体质是因外力所成,本身修行有限根基不牢,怎可像他们那样肆无忌惮,若不切记后患无穷!”司徒焱焱的声音在他耳边想起,公子白回头观看,司徒焱焱二十岁左右青春艳丽的面容上荡漾着掩不住的忧虑和关心。 自打遇见司徒焱焱,公子白是被雷劈的次数极多,后来司徒焱焱融合金身性格有所改观,但有了前车之鉴公子白对这个司徒大仙一直是敬而远之,较重雾和惊岚相比,他和司徒焱焱的交流很有限,除了害怕雷劈,还因为这司徒焱焱既是转世的大仙又是一个二十岁异常美丽的小姑娘,她的双重身份让公子白无法正确定位也是一个原因。 司徒焱焱对公子白的法力和体质尤其是性格比较了解,所以从开始赶路,她就暗自注意公子白的反应。在老金蟾第三次加速后,司徒焱焱以女性独有的细心,感觉到了公子后身体上的细微的变化,单看背影即断定他的神智受损,并且及时闯入金光内施救。 “多谢司徒大仙!是我过于自信了。”公子白红着脸说。 “毋须多言,赶紧闭目凝神,我在你身旁照看。”司徒焱焱将手重新放在公子白的背心上,公子白全身被柔和的红光包围起来。 有了刚才的教训,公子白不敢造次,依言闭目凝神,身上的暖意更盛,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禁不住脖子一歪,睡了过去。 “大哥,你真幸福啊!人家美女扶着,你还能睡着,你可真了不起!”公子白睡得正香,李宠吹出来的冷气就喷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忽冷忽热爱感冒,你不知道吗?”公子白从睡梦中醒来瞪了李宠一眼,接着发现司徒焱焱已经收回了玉手和重雾、惊岚站在一起,在他们的脚下竟是万里金波滔天巨浪。 老金蟾恢复了三脚蟾蜍的真身,从空中直落进滔天巨浪之中,在金色的波涛中翻滚了几下,翻滚如沸的海面竟然平静了下来,巨浪全都变成了轻漾的微波。老金蟾浮上海面,对着还在空中的公子白等人说:“这便是仙界西方的金波海。西方五行属金,这金波海便是至极金气凝聚所成,这海里看似水波荡漾,其实所谓的海水全是比金子还重百倍的金属精华。我便是这海里的灵气孕育所生,所以在这金波海中沉浮随心畅游无忌。放眼仙界,不会超过十位仙人有我这样的能力。我平静了风浪,你们可以下来了,在这海面上行走想沉都沉不下去。” 老金蟾说完,撤了法术,公子白一众由空中落到海面。恰在此时,骨如柴弄出来的超级海盗船也落在海面上。脚下是坚如精刚却波浪翻涌摇摆不定的金波,公子白等不太适应,见骨如柴的海盗船有模有样,干脆都到船甲板上去躲清闲去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子英雄儿好汉,金老前辈你有这个本事,你的儿子能在水银湖里来去自如也不足为奇了。”公子白想通了小金蟾当贼的时候可以在水银湖里躲藏其中的奥妙所在,不过在赞美老金蟾的时候有错了形容词,本来龙生龙,凤生凤的后面应该接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幸亏他反应够快,才把一个贬义的结束语还成了老子英雄儿好汉。 “水银湖跟这里没法比,不过那个傻小子选在水银湖里藏身确实能躲过不少灵体的追踪和骚扰。像刘洋那厮也没有在金波海内沉浮畅游的能耐,对水银湖也颇为顾忌。所以,刘洋直到你们把他从水银湖里引出来,才找到机会动手。”老金蟾对他儿子躲进水银湖避难很是赞赏。 “老金,你别夸你那个惹事的儿子了。赶快告诉我方位,不然他可真要变标本了!”骨如柴站在船头对老金蟾说。 “刚认识我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喽罗,现在变成了一方霸主,还摆这么酷的造型,真是不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呀?”老金蟾对骨如柴超酷超眩的造型吹捧了一下,然后说:“先到我的灵宝岛去开一个战前会议,把工作分配好不迟。小娃那个臭小子挺不过三百年,但凭他的体格在刘洋手里挨上个百十年还不成问题。” “百十年哪?特洛伊战争不过才大了十年,千万不要和哪个什么刘洋的打那么久,我可等不起!”在公子白的抱怨声中,骨如柴的骷髅大军在老金蟾的指引下开向了灵宝岛。 整个金波海皆为金属精华所在,连仙人都很少在如此纯正单一的地界修炼,为何能生出老金蟾这个灵物,其原因就在于灵宝岛。灵宝岛是仙界西方灵根所在,整个灵宝岛就是整个金波海的海眼灵根,有无尽的灵气又是仙界始初的生气所在,所以会孕育出老金蟾这个灵物。 在浩淼的金波海上,在不知深有几许的金波之下,一根比金波更金黄的粗达数十亩的灵根宛如睡莲破水,从海底直透而出。灵根超出海面百丈后,如同开枝散叶的巨树一般逐渐扩散成方圆百里层层叠叠的金色凌空巨岛。在构成岛屿主干的灵根上和构成岛屿主体的枝叶上,各种由灵气凝结而成的小山似的宝石堆垒充塞,如同巨树上的累累硕果。仙界详和的光线打在金色灵根和上面的各种宝石上,映出千万条五色的珠光宝气,在金波海这个色调单一的地方显得格外灵动,灵宝二字想必便是如此由来。 “这就是灵宝岛啊?怎么看都是一个超大版的摇钱树,怎么给起了一个岛的名字?”李宠不解地问。 “是啊。名字不是很贴切,不过金蟾确实应该住在岛上才贴切。”公子白附和了李宠一下,然后看了老金蟾一眼转过身去捂着嘴偷笑。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按说在如此灵根巨树之上孕育出一个什么怪鸟来才何道理,可偏偏孕育出一个少了条腿的残疾癞蛤蟆,如果你在脑海里勾画一下,有一个住在大树上的残疾癞蛤蟆这种画面,你想不笑都难。 对于公子白的真实想法,没有谁去理会,因为说话间载着远征大军的骷髅海盗船已经在骨如柴的操纵下成了飞艇,呼啸入云上了灵宝岛。在被叫作岛的大树的枝叶形成的山峦沟壑之间,找了一个广达数里的空地,远征大军安全着陆。安置了骷髅大军在原地待命,老金蟾示意众位随他而去。 公子白几乎是拉着商瓷的手闭着眼睛跟过去的,因为灵宝岛上不单是黄金铺地那种简单的奢侈,三步五步之内全都是各色宝石,灵根本身的灵光经过宝石的折射,把本来贪财眼睛瞪得大大的公子白给晃迷糊了。跟着老金蟾翻过了N(N≥1000)多重山岭,半晌后众位来到了灵宝岛的最高处,灵根巨树的顶端。 灵根巨树一片最柔弱的枝叶,方圆三十丈,脉络分明,磨盘大小的宝石随处可见。老金蟾等众位站定后指着东方远处的一点亮光说:“那里就是刘洋居住的聚珍岛。” 众位顺着老金蟾所指的方向望过去,之间在金波浩淼的的海面上,一点暗蓝色的光芒闪动,间或有比波光略微昏暗的黄芒从中闪现。“太远了,有点儿模糊,不直观。”公子白运足了目力,只能看清波光中闪现的光芒和海面上模糊的影子,法力高不过他多少的啸月和商瓷、李宠都有同感。 “那就让你看清一点儿。”老金蟾的一挥手,一块半人高光滑的水晶应手而起,来到公子白等人面前。 在老金蟾的法力之下,水晶上渐渐显出影象。一片金波之上,浮动着一座方圆百里的岛屿。整个岛屿宛如一块深蓝色的钻石,深邃地镶嵌在金波海这个巨大的黄金底座之上。仔细看下去,公子白发现他这个钻石的形容词用得非常正确,因为整个岛就是一块货真价实的深蓝色半透明的巨型钻石,如果换算成美圆,估计是全世界人民的百年产值了。和老金蟾的灵宝岛不同,刘洋的聚珍岛是方方正正的四方形,在四方形的正中心耸立着一根直刺苍穹的尖刺,在岛屿的四周和表面也密布着长短不齐的尖刺,在数以万计的尖刺上闪着暗黄色的光芒。岛屿四周的灵气在经过这些尖刺的时候,不断地被吸收化成亮蓝色的电流顺着尖刺留进岛屿的中心。 “整个岛的防御阵势就是由这些尖刺构成和发动,凭我个人的仙术一直攻不破。看尖刺如此吸收灵气的势头,可能是要进行什么大的法术。以前我也见过几次,最严重的时候空间都产生扭曲,由于攻不进去,我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老金蟾指着水晶上的影象说。 “那岛上除了刘洋一个仙人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跟班?”公子白问。 “这些年来,我之见刘洋一个出入聚珍岛,没见过他带过跟班。可能没有吧?”老金蟾从来没想过公子白问的这个问题,所以回答得不是很肯定。 “我可是潜入者,不知道里面的底细,危险性还是很高的。起码要保障我的安全,我才安心哪!”公子白喜欢知己知彼的感觉,像这样糊里八涂地让他去冒险,他心里实在没底。 “你行动的关键是在隐蔽,只要不被发现秘密行事,有多少跟班也不会伤到你。说的明白一点儿,你进去是作贼的,不是去入室抢劫。”重雾对公子白说。 “重雾说得对,我会施法你身上,到时候只要你不去和人动手,你就是隐形的。就算是刘洋亲临也不能轻易发现你,他的跟班就更难发现你了。”老金蟾很有把握地说。 “待一会儿,我和老金带领人马进攻聚珍岛,务必造成轰动效应,让那个刘洋想不出来都不行。然后请三仙庙的三位将你带到岛的另一面找机会把你送进去,商瓷、李宠和啸月就负责把风,及时传递消息。”骨如柴拿出三军统帅的风范来分派任务。 “不行,老大一个人到里面太危险了。何况他还是去救我爹,能不能让我也一起进去?”虽然事先知道公子白只能一个人完成任务,但事到临头李宠还是对公子白放心不下,请求老金蟾想办法让他跟公子白一起进去。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个如意金钱里面就只能放进去公子白一个人,如果你也进去的话,肯定让刘洋发现,到时候你老大更危险,弄不好救不到你爹还搭上你俩的小命。”老金蟾十分严肃地对李宠说,“虽说他一个人进去是冒险了点儿,可我们会在外面加紧攻势把刘洋给牢牢粘住为他创造机会。而且有老骨帮助我,没准真能攻破那个破岛。你不要太担心。” “是呀。你老大一向很有运气,而且是去偷东西,不是单挑仙人,最多不济凭他的脑子也可以安全地逃出来。别看他大义凛然的,他比谁都怕死,逃命的招术他用得最好。”商瓷开解李宠。 啸月也走过来说:“小李,不用担心,你老大还有我的妖力空间作防身至宝,虽然他的空间突不破仙界,但逃回灵宝岛还不成问题。” 在大家的劝说下,李宠才勉强放弃了跟公子白同去的想法。接着,骨如柴为首,在场的诸位看着老金蟾弄出来的聚珍岛全息图象,把在哪里强攻,在哪里送公子白进岛做了详细的规划。计议已定,就剩下如何打造公子白这个秘密潜入者的工作了。 第十一章 第十八节 鏖战金波 老金蟾用血红的眼珠给公子白做了一个全身透视,然后对他说:“把你脖子上挂的灵鬼法像拿下来,我这个法术不上李宠能承受得了的。” 公子白闻言把李宠的法像从脖子上摘下来,看了看众位,心中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走到商瓷面前,把法像递了过去。“商瓷,这个你先给我保管。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可以如愿以偿当李宠的老大了。如果我这次够背运,就便宜你小子了,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得手的。”虽是笑着说,但在场诸位都知道这两句话有点临终托孤交代遗言的意味。 “你这是啥意思?我要当李宠的老大,非得从你手上把他勾引过来才有成就感,你白送的我才不稀罕呢。这个我是替你保管,你回来我还要收保管费呢。”商瓷郑重地从公子白手里接过李宠的法像,嘴上可不郑重。 交完了法像,公子白不敢看李宠的表情,急忙对老金蟾说:“金老,你赶快施法吧。不过不要把我弄疼了。” “你放心吧,我这个法术很简单,不但不会疼,对你的好处还是大大的。”老金蟾说罢转身在灵根巨树最高最嫩的枝头上点了一下,坚如精钢的树干应手而开,一滴金液滴入金蟾手中化为鸽卵大小的圆形药丸。 “把这个吃了,你就可以在金波海里游泳了,这可是金气灵根的精华,没有我的法术,纵使仙人吃了也是吞金而亡的效果。”金蟾把药丸递了过去。 “好东西吃了不少,金子还没吃过,这次开荤了!”公子白接过药丸直接丢进嘴里。药丸入手并不沉重,入口感觉软绵绵的,像块棉花糖,丝毫没有想像中咯牙的感觉,公子白还没吃出药丸到底是什么滋味,药丸就在他嘴里化没了。药丸一化,公子白感觉全身的毛孔突然张开,无数道细如牛毛,尖如钢针的仙界金气由内而外,由外而内地在他的全身骨骼肌肉中来来回回转悠了九个循环。这一折腾,公子白出了一身臭汗,一阵虚脱坐在了地上。公子白的屁股刚刚着地,老金蟾口中吐出一道金光打在他身上,金光入体,公子白如招电击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身上金光一闪即没。 “金老,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拿我开涮?是不疼,可你这个药吃下去后的感觉还不如让我痛快地疼一下呢!”公子白对老金蟾欺骗无知青年的行为表示愤慨。 “年轻人,你回家多烧几柱香吧!你可知道有多少人修行一辈子都得不到这个机会,经过老金这一折腾,你体内融入了金气精华,不但身体比以前结实,而且可以随意在金属物品内穿行,五行遁术中的金遁都没你这个身体有档次!”骨如柴弹着公子白的脑壳教训他,公子白的脑壳也很配合地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公子白,但凡成大器者必先经过刻苦修行,你受此一瞬间的痛苦而得到常人穷其一生都难以得到的异能,当真是福缘深厚,何必对些许小事介怀呢?”司徒焱焱也过来开解公子白。 “天地良心,我可没求着谁给我什么能力,我是被迫的,何况过一会儿我还要独入虎xue去拼命,这也算是福缘,我宁可以一块钱的价格对外转让,有没有买的?”公子白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捡了便宜。 “金老不用跟这厮废话,他已经答应了的事就由不得他挑三捡四的,直接赶他这个笨鸭子上架就成了。”商瓷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啸月的赞成。 老金蟾也发现,越是和公子白客气,这小子的说法就越多,再说下去,没准把整个灵宝岛都得送给他才够份量,当下采纳了商瓷的意见,拿出了那枚如意金钱往公子白身上印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这可是刘洋的东西,对我的身体有害!”公子白大叫着往后退。 公子白刚退了两步,他的啸月大哥就在身后给他使了个绊儿,措不及防的公子白立刻栽在地上,着实领教了一下被兄弟出卖的感觉。摔在地上的公子白眼看着老金蟾手中的如意金钱越变越大,发出赤红的光芒当头罩了下来。 公子白下意识地一捂眼睛,等把手从眼睛前拿开时,发现周围空无一人,置身于一个赤红色的空间之内,在他面前有一个正方形的巨型窗口,窗口上有一个巨大的红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一会儿又换成了一只绿眼睛,跟着是黑眼睛,公子白被奇怪的空间和恐怖的眼睛给弄得心里毛毛的。 “金老,小李子,你们都哪去了?谁的破眼睛,瞅什么瞅?没见过帅哥呀?”公子白指着窗口不断变换的大眼睛说。 公子白嚷完了,窗口的眼睛消失了,从窗口出现了老金蟾,骨如柴一众的身影,而且是笑得前仰后合的身影。 “帅哥,你不用慌,你是在刘洋的如意金钱里面,刚才是我们从钱中间的孔儿看你,你那么贪财,这次正合了你的心意,实实在在地住到钱眼里了。”啸月冲着钱眼说。 老金蟾把啸月从钱孔前面推开,对着金钱里面的公子白说:“你现在被我封在钱里面,你身上有了金气精华,完全可以驱动这枚金钱,这枚金钱是你的绝佳掩护,它可以让你顺利潜入聚珍岛而不惊动刘洋和岛上的阵势,你按照我给你的法诀熟悉一下吧。”说罢,传了公子白操纵金钱的法决。 说别的是吹牛,若论对法诀的领悟和体会,公子白的速度可绝对超过了一般的修行者,按照老金蟾的法诀,不到一个时辰就把一个巴掌大的金钱开得跟极品飞车一样。 “你小子进到岛里面,如果见了小金就把他接到金钱里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冲出来,晚了被刘洋发觉,想出来可就费劲了,一定记住了!”看公子白熟悉了如何操控金钱,老金钱再次叮嘱他。 公子白表示没问题后,司徒焱焱一抬玉手,把装着他的金钱收入囊中。接下来就是骨如柴带了他的骷髅军团,摆开了阵势踏着金波往聚珍岛开进。骷髅大军开动后不久,司徒焱焱为首、重雾、惊岚、李宠、啸月、倩影、商瓷七位离开灵宝岛,迂回着往聚珍岛的另一侧飞掠而去。 为了掩护公子白的潜入行动,老金蟾和骨如柴下足了本钱,五千骷髅战士在骨如柴的授意下居然喝起了曾经让各界丧胆的骷髅战歌:天地成,阴阳分六界之中我无份无魂无肉战骨铮铮金戈寒魔变色,鬼惊乱佛难超度纵横无忌不让仙击战鼓,弯利箭,战意冲天举长刀,驾坚盾,沙场决战身可死,志难销,铁骨一身笑看枪林刀剑。 骷髅军团一路高歌猛进,三百里的路程不过是一曲战歌未唱完,逼近聚珍岛二里之遥,骨如柴示意军团停止前进,在原地摆开两军对垒的阵势。 “老金,咱们这么大的阵势起码也要给人家一个正面交锋的机会,你到前面知会一声,如果能用谈判或者正式的决斗来解决,也省了让公子白潜入这么危险又麻烦的事了。”骨如柴最希望的就是和刘洋来一个武将单挑,直接打服了刘洋,解决问题,为此有所提议。 “我试试看吧!事先跟你说好,这个机会很渺茫,每次他到灵宝岛打我家小金的主意被我发现后,他都是逃到岛上作缩头乌龟,我独自找他他都不出来单挑,这次又加上你这大队人马,他更难出来了。”老金蟾虽然如此说,但还是飞到离聚珍岛一里的地方用雷霆般的声音对着岛上大叫:“刘洋,你劫去我家小金,今天我和老友来找你算帐,你若还自认是个仙人,就体面地出来说句话,跟我单挑一场,如果我输了任凭你发落,总在岛里面作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老金蟾的话音刚落,聚珍岛上有了动静,原本无序的钻石尖刺,闪着亮蓝色的光芒动了起来,岛四周立刻形成了由无数尖刺堆垒而成的高约十丈的城墙,另外有一百零八根特别粗长的尖刺突了出来,按照天罡地煞的布局分部在岛口各处,只见岛中心最高的尖刺上黄芒一闪,随即岛上所有的尖刺上都亮起了黄芒,尖刺上的黄芒聚成一片,整个岛被防御的阵势所笼罩起来。 “我就跟你说这招不好使,看阵势他这个缩头乌龟是当定了!”老金蟾悻悻地回到骨如柴身边。 “说的是,不单是缩头乌龟,我看他更像只缩头刺猬,看来非用想好的计划不可了!”骨如柴坐在骷髅战马上望着聚珍岛说。 “我先开始,以便给你看看这个岛的实力。”老金蟾也不等骨如柴回应,当即伏下半身在金波之中,巨口一张,四周灵气立刻被他吸入口中,而他的腹部急剧涨大,整个身体像一个被充气的气球一样鼓了起来。 “金波怒潮!”老金蟾一声低喝,吸进腹中的灵气连同自身法力一起从口中喷涌而出,瞬间,金波海上狂风四起,老金蟾前方的海面上泛起层层巨浪,巨浪一浪推一浪,一浪高过一浪,相互堆垒,刹那间形成一座高过百丈的怒涛,在狂风的帮衬下,咆哮着拍向布满尖刺的聚珍岛。 巨浪击下,聚珍岛上的钻石尖刺上蓝光黄芒连番闪烁,长长的尖刺如同分水刺一样破开了巨浪,黄芒组成的光罩更是把所有的浪涛全都挡在了聚珍岛之外,老金蟾的一次强力攻击就这样被化解了,而聚珍岛却毫发无损。 “你看到了吧,这个破岛就是难对付!”老金蟾无耐地对骨如柴说。 骨如柴把目光从聚珍岛上收回来,对老金蟾说:“老金,你的法术霸气十足,威猛绝伦,就是不够细腻,像你这种大面积没重点的打击非常容易被有准备的对手化解。你歇一下,看我的战士们是怎么干的。” “长枪手、刀手戒备,弓箭手、投石手、法师准备攻击。”骨如柴对身后的骷髅战士下达命令。 这次随骨如柴而来的五千骷髅军中有枪手、刀手各一千五百名,一千弓箭手,五百法师,五百投石手。骨如柴一声令下,枪手和刀手立刻布成防御方阵,在防御方阵中间是箭在弦上的一千弓箭手,手中光华闪烁的五百法师和摆开了一百台投石车的五百投石手。 对自己部属的快速反应很满意,骨如柴从腰间缓缓抽出了巨剑,目光环聚珍岛扫视了一周,随即对着身后的军团高声下令:“火箭、冰棱、雷石,目标:岛内左起第三根尖刺。放!” 随着骨如柴挥出的巨剑,一千支烈焰飞腾的火箭,五百团寒气森森的法术冰棱同时往岛内的一根尖刺上射去,在火箭和冰棱后面是去势稍慢但却蕴含着巨大爆炸力的五百颗巨型雷石。 火箭和冰棱极热极冷极具冲击力的两种巨力同时打在钻石尖刺上,尖刺同时承受了一千五百名道行千余年的骷髅战士的一击,寒热交迫下,钻石尖刺上立刻产生了无数细如牛毛的裂纹,随后是单纯而比头一波儿攻击猛烈百倍的雷石在尖刺上炸开,本已有裂纹的尖刺如何能承受,在雷石炸裂的同时化为了齑粉。 “你看这招个个击破用得如何?”骨如柴问老金蟾。 老金蟾佩服地点头说道:“好,非常好!我刚才借金波海上的灵气使出的一击比你这一击只强不弱,可效果却没你这个好,就是没有集中力量。如果像你这样打,我早把他刺猬皮上的刺拔光了,我的智商可能真的有问题。” “老金,像你我这样,先有灵体后有智慧的,只有不断积累经验才能进步。刚开始有意识的时候更是可怜,别人一秒钟就能想通的问题,我们可能要一万年才行。不过只要有经验我们就能进步。我为了快一点进步才去当雇佣军的,同样也让我的子民作雇佣军,因为在生死之间得到的经验才最宝贵,最实用,最不容易忘却。我能有现在的成就就是仗打得多了,经验使然。” “下一个目标,右起第一根,放!”安慰完了老金蟾,骨如柴又下达了攻击命令。这次,又放倒了一根尖刺,在骨如柴的指挥和骷髅战士精确的远程打击之下,黄芒形成的光罩无法阻挡骷髅战士过于密集的攻击,尖刺一根根地倒下去。 “十七、十八、十九,我就不信这么打,你这个刘洋还不出来?二十、二十一。”老金蟾数着被轰倒的尖刺等着刘洋的出现。 在第三十六根尖刺粉碎后,聚珍岛上的最高的尖刺上红影闪过。一个身着红衫,长发披肩,面容苍白的年轻男子,负着双手凌风站在全岛最高的尖刺之上。 “金蟾子,本仙只想留你的儿子在岛上小住数年,顺便代你管教他一下,并无恶意。你又何必大动干戈呢?”红衣仙人挥手发出一道红光挡住了击向第三十一根尖刺的攻击后,神态从容地对老金蟾说。 “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你从来到金波海就一直找老金的麻烦,打小金的主意,这次你又偷偷摸摸地把小金劫了过来,刚才好言相请,你不出来,这会儿又出来说这话,鬼都不会相信你说的是真话。给你两条路,一是下来跟我单挑,二是下来投降。”骨如柴不等老金蟾回答,直接对上了红衣仙人。说完了话又想起点儿事,转头问老金蟾:“说得高兴,忘了问你,这厮是不是那个叫什么刘洋的?” 老金蟾点头说了声是,骨如柴又对他说:“看他长得这么诡异,根本没有半分刘海的样貌和仙气,绝对不是刘海的弟弟,多半是借着你和刘海的过节故意引逗你。今天我非好好教训他一下不可!” 站在尖刺顶端的刘洋听了骨如柴的话,放声大笑,“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敢让我向你投降?” “小子,有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凭我骷髅之王的名号和手下的骷髅军团,你若不降便荡平你这岛屿!”为了增加说服力,在马上挥手一剑,不见任何剑光剑气,在他挥剑的方向上一根刺尖应手而倒。 “即使你法力高强,我也有仙岛为凭,不会和你逞匹夫之勇,等个十年百年我制服了小金蟾,再来把他的皮送给你这个变态的裁缝。”刘洋对骨如柴的名号并不陌生,甚至连他的第二职业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小辈,你有本事就保住这个岛给我看看。”骨如柴一挥手中巨剑,又扫倒一根尖刺,同时骷髅战士的攻击再次展开。 “我的宝岛若是如此就被你们破掉,我岂不是枉称仙人!”刘洋对倒掉的尖刺不屑一顾,伸出右手往腰间一探,系在他腰带上的一串金钱被拿到手里。 金钱在手,刘洋的双眼放光,不消片刻黄澄澄的金钱变成了炙热的火红颜色。“七赤泣血!”红色的金钱随着他的喊声从手中飞往聚珍岛各个方面,镶嵌在对应的尖刺上。六枚赤色金钱发出后,刘洋发觉手中有异,原本一套七枚的法宝在发出六枚后就一枚不剩了。眼见法术只剩最后一枚金钱就完成了,刘洋不想功亏一篑,一咬左手中指,一滴鲜红的血液由伤口处流出,掉落在他的右手掌心。刘洋一翻右手,滴入手心中血珠化成一枚红色方孔金钱飞往最后一根尖刺上。 被刘洋用法力强行补足的七枚赤色金钱在岛上各处的尖刺上排成了北斗七星的图形。“血色七星!”在刘洋的法术下,七枚血色金钱间发出红光相互连通。红光汇成七星之局后,整个岛上的深蓝色尖刺立刻像过载的灯泡一样发出刺眼的蓝光,而尖刺之间的黄芒则被无尽的血色所代替了。如此一来,骷髅战士发出的远程攻击和骨如柴耀武扬威的巨剑的狂打也不起作用了。 “老金,这厮开始玩真的了。一定得把他拖住,不花点力气可不行啊!”骨如柴对老金蟾低声说。 “他不就弄个七星阵势出来吗?我也会!”老金蟾十分领会骨如柴的精神,身后仅有的一条健肢yongli一蹬,跳起三十多丈高。再看他背后的疙瘩中有七颗变成了红色,这七颗红色疙瘩排列出的也是北斗七星的形状。背负七星的老金蟾从空中直落而下,后肢在落地的瞬间,在海面上连点七下。“七星坠地,怒海腾金龙!”叨咕完全,老金蟾平静地落在海面上。 老金蟾平静了,海面可平静不起来了。在他腿点过的地方,一条由金波组成的怒龙破海而出,百丈长的身躯翻转了几下,张牙舞爪地往刘洋扑了过去。 “老金,我也来配合你一下!”骨如柴从战马一侧摘下了他的那面巨盾,用他的巨剑敲了三下,巨盾上刻的那条骨龙破盾而出,见风就长,顷刻间另一条百丈长的骨骼巨龙扑往刘洋。 在老金蟾和骨如柴的操控下,金龙和骨龙在空中亲密接触。双龙相会后,缠绕成黄白相间的麻花股,两张血盆巨口,八只利爪狂扫而去。 第十一章 第十九节 仙岛魔道 刘洋捉走小金蟾后立刻回岛,本以为自己行事机密,老金蟾至少要十年八年才能找上门来。谁知不到半天的功夫,老金蟾就领着帮手打上门了。开始他并不想出面,可骨如柴的骷髅军团实在厉害,单凭岛上的原有防御,不用一个时辰所有的尖刺就会被骷髅大军逐一拔光,无耐之下他只好现身。他欲用多年修练的法宝七赤如意金钱御敌,在法术发动后才发现七赤如意金钱少了一枚。为了完成法术,又只好用自己的血液和百年道行填补了失去的那枚金钱的空缺。此时,他才想到山神安虎射过来的一箭和老金蟾快速知情的原因。 刘洋虽想到老金蟾为何能快速地找到他的原因后就再也没时间多想,因为老金蟾和骨如柴发出的双龙已经攻了过来。情知单凭防御光幕挡不住老金蟾和骨如柴的联手一击,刘洋咬牙把自己的法力源源不断地注进脚下的尖刺之中。 接收了刘洋法力的聚珍岛光华大盛,血红色的光罩如同火焰一样冲天乱舞。与此同时,两条巨龙由空中直落而下,硬撼在防御光幕之上。双龙绞击之下,聚珍岛就好比风浪中飘摇的一叶偏舟剧烈地晃动起来。岛上剩下的尖刺倒掉了一半,红色的光罩被紧紧制在岛的表面,岛屿刚才的嚣张气势一扫而空,而两条巨龙的身形也减小了一半。 法力对撞之下,刘洋喷了一口鲜血。如果一对一的单挑,他敌不过老金蟾和骨如柴任意一个,若非凭借他岛上的特殊设置,仅刚才一击他就小命不保了。 刘洋非常懂得废物利用的道理,喷出鲜血后还没等落到地面,就挥手发出一道金光,把鲜血炸成无数血滴。这些带着金光的血滴掉落在地面的钻石碎块上后,沾到鲜血的钻石碎块立即化成大小不一的傀儡战士,他这一口血最少造了一万名钻石傀儡出来。 刘洋一面奋起精神借助岛上的特殊布置抵抗着空中的双龙,另一面给地面的钻石傀儡下达了全面出击,杀光一切的命令。 “撒豆成兵的仙术见多了,喷血成兵、废物利用,这么有新意的法术还是第一次看见。”骨如柴笑着说。 “你还笑,让你的战士们迎敌吧!有这么多活动靶,这次你们没白来!”老金蟾怪笑着说。 “战士们,先打发了这群烂石头!不过别敲得太碎,钻石块大的才值钱。这么大一堆,够咱们五百年的军费开支,不要浪费了!”骨如柴指着潮涌而来的钻石傀儡说,这群一千多年没仗打的战士看着冲过来的钻石傀儡一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在傀儡们没冲到近前的时候就被弓箭手、法师和投石车来了十几次有层次的急速射,一下就损失了三成。等距离近了,憋足了劲了的长枪手和刀手几乎是微笑着冲过去的,负责远程打击的战士也由无差别的轰炸改成了迅捷准确的点射。金波海上空风云变色,海面上更是刀光剑影,刘洋被死死拖在尖刺之上,无暇他顾。 在骨如柴的大军出发后,司徒焱焱拿着装载公子白的如意金钱,携着啸月、商资、李宠和倩影,在重雾的玄黄沙雾和惊岚的护体金光掩护下,伪装成一片海面浮云绕了一个大弯飞往聚珍岛的另一侧。 接近聚珍岛后,司徒焱焱和重雾、啸月悄然落往海面,其余人等则留在空中为他们望风。在老金蟾施展金波怒潮时,司徒焱焱一行到了聚珍岛的边缘。啸月主动承担了地面警戒一职,司徒工焱焱和重雾则小心地研究起岛上的防御禁制。 专研良久,司徒焱焱和重雾都摇头叹气。岛上的禁制是利用金波海上天然的灵气形成外围,在这层禁制之下另有玄机隐藏。从近距离感应到的些许气息判断,内层的禁制似乎不是正经的仙术。没有对禁制正确的认识前,除了公子白秘密潜入外还真是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入岛而不被刘洋发觉,他俩就是为这个担心。 司徒焱焱确定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后,只有等待机会送公子白入岛。不消片刻,岛上的尖刺接二连三地倒掉。接着刘洋现身岛上,岛上的禁制转为血红色翻滚不停。血红色禁制一出现司徒焱焱和重雾都变了脸色。 重雾当先说:“大姐,这禁制里面透出很浓的魔气,实在奇怪。刘洋的仙人身份更值得怀疑。是不是先不要让小白进去?” 司徒焱焱点头回答道:“说得不错。刚才只是怀疑,现在可以肯定这禁制绝对不是仙术造成的,有魔气的成份也不假。如果刘洋不是仙人,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还是回去重新商量吧。” 所谓仙岛上出了不正经不正规而且有魔性的禁制,实在是威胁仙界安全的头等大事。只要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仙界管理层,不用他们打打杀杀,仙界自会派员上岛追查,司徒焱焱打的就是这个兵不血刃的主意。 “司徒大仙,时机不等人哪!如果现在打道回府就前功尽弃了。谁知道这个刘洋还有什么花花肠子?万一他狗急跳墙来个玉石俱焚或者逃到别的界去,我们损失就大了。还是按原计划行事吧!”公子白在金钱里听到了司徒焱焱和重雾的对话,心中也满是疑惑,但形势所逼,就是明知山有虎也得偏向虎山行。 司徒焱焱犹豫之际,刘洋已经开始对拼双龙,聚珍岛和岛上的禁制都产生强烈震动。“赶快送我进去,此时正是时机。”公子白在金钱中叫道。 公子白催促司徒焱焱的同时,空中的惊岚也传来时机正好速送公子白进岛的信息。司徒焱焱一咬牙下了决心,对金钱中的公子白说了一句:“多加小心!”纤指一弹,载着公子白的金钱没入红色光幕之中。 目送金钱隐没后,司徒焱焱招呼惊岚把商瓷放到海面,让他和啸月在一起。这样,李宠和倩影一组,商瓷和啸月一组,两组分别负责从空中和海面观察聚珍岛的情形。那三位大仙则绕路来到骷髅军团和钻石傀儡对阵的正面战场加入了战团。 借着司徒焱焱弹指的神力,公子白运起老金蟾传授的法决,驾着金钱如同穿梭在宇宙风暴中的飞碟一样游弋于血色的禁制之中。 有了金钱的掩护和老金蟾的法诀,公子白没有引来任何阻挡和攻击,轻易穿过了聚珍岛外层的禁制来到了岛内。聚珍岛上空血红的禁制投射下来的光芒使深蓝色的钻石看上去是一片诡异的暗紫色,而且不断有尖刺倒塌,坚硬的钻石碎块磕在同样坚硬的地面上尖啸着四处乱撞,像极了四处碰壁的没头苍蝇。公子白驾着金钱,躲避着如陨石乱流的钻石碎块,透过金钱上的方孔搜索着可能关押小金蟾的地方。 在聚珍岛的外围快速搜索一圈后,不但没有发现关押小金蟾的地方,而且连一个活的生物都没看见。这个刘洋没有跟班也不奇怪,这种除了钻石就是金水的地方,也就仙人才能呆!公子白一边庆幸自己不是无聊的仙人,一边小心地往岛中心搜索过去。 找来找去,公子白终于发现在岛子的正中心,那根近百丈高底部粗达里许的尖刺上挨着地面一丈的地方有一个门户。找遍了多半个岛,原来关键所在就是刘洋这厮的脚下,怪不得别的尖刺倒了他不心疼,惟独站在这根尖刺上硬撑,没准他的全部家当和聚珍岛的枢纽都在这里,公子白趁刘洋分神对付空中双龙和新加入的三仙,一催金钱闪进了那道无人把守的门户。 门户后面是百米左右的隧道,一股阴邪法力充斥其中,穿过这道如同合成胶水一样粘稠的禁制,眼前豁然开朗。宽阔不下百丈的一个巨型空间赫然入目,公子白栖身的小小金钱与这个广场比起来就像大海碗里的一颗小米粒。广场平滑如镜,上方弧形的穹顶却刻画着形态各异气势凶恶的一百零八种野兽。其中公子白认识的只有不到十种,而且无一不是魔界中有名的魔兽,这还是多亏了啸月强逼他去料理魔兽烧烤才学来的知识。 广场中心有一个直径十丈高九丈的圆形祭台,祭台上有九个身披黑色斗篷,羊头人身,体形干瘦的怪物,九个怪物对着祭台中间一面椭圆形四周刻满符文怪兽的图案的二丈高一丈宽的铜镜顶礼膜拜,一边膜拜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发出怪异的音节。 看到羊头人身的怪物,公子白立刻出了一头冷汗。刘洋这厮不但有跟班儿,而且他的跟班儿有点惊人。这羊头人身的怪物是魔族中的一支,叫做淫羊魔。此类魔物最是yindang好色,以引诱jianyin各界妇女为乐。除了这个人神共愤的爱好外,淫羊魔在魔界中的角色几是专业祭司,一切重大的魔族祭礼都是由这些家伙主持完成。这个知识是商瓷在喝多的时候透露给公子白的。魔族祭司出现在仙界,而且有九个之多,他们要进行的祭礼足可以震动整个仙界了。刘洋这厮把魔界祭司藏在自己的岛上,他的居心用叵测两个字来形容还远远不够。 整个大厅猛然一震,九个淫羊魔在祭台上滚作一团,祭礼随之中断。这时,从铜镜后面转出个身着红袍人面披肩的人(因为他的外表跟人类无区别,所以暂且以人呼之)指着淫羊魔骂道:“你们几个废物!主人正在利用大衍天魔阵抵抗外面的强敌,让你们开一条通道把主人捉了四百年才捉到的金蟾运回魔界,你们这么半天还没成功,平素的神气都到哪去了?” 九个淫羊魔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为首的一个说:“双老,主人借了大部分的力量去推行大衍天魔阵,我们能利用的法力有限,这次不比前几次那样没有干扰啊!” 被称为双老的家伙,听了淫羊魔的报告,干瘦的人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对着淫羊魔说:“估计这次是最后一次传送,因为小金蟾的事,主人在外面和老金蟾僵持,时间一长身份必然暴露,必须尽快打开通道,否则主人虽然能顶住老金蟾和他的帮手的攻击,届时仙界也必然会出动大军到岛上搜查,主人多次将仙界灵兽秘密掳回魔界进行魔化变种实验的事一旦被发现,咱们哪个也别想完整地离开仙界。赶快行事吧!” 听双老这厮的话,外面的刘洋和里面这几位都是魔界中人,所谓的仙人身份竟然是伪装出来的,更可怕的是刘洋居然是魔界派到仙界偷猎灵兽的偷猎者,结合司徒焱焱和重雾对岛外禁制的判断,金钱里面的公子白对此深信不疑。眼见九个淫羊魔重新站好,对祭台中心的铜镜施法膜拜,祭台中心的铜镜在淫羊魔不断的膜拜和咒语声中渐渐泛出红光。而那个双老也飘身而起,来到铜镜的正上方,身上发出阵阵魔气,平息着从外界传到祭台上的巨大震动,为九个淫羊魔开启通往魔界的通道护法。 幸亏来的及时,不然小金蟾,连同他肚子里绝尘的内丹一定会被送往魔界,到时候就是仙界的老大也没有咒念,公子白暗自庆幸后,立刻四处搜寻小金蟾的踪迹。不消片刻,公子白发现在祭台中心那面铜镜下方的基座旁边,被他速冻的小金蟾正摆放在那里。从小金蟾所在的位置来说,正是九个淫羊魔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变的的双老包围之下,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小金蟾摄进金钱里,绝对是不可能的。看情形,老金蟾的法术骗过刘洋的跟班不被他们发现是没问题,可要在他们眼皮底下把小金蟾弄走,就只有明抢一条路了。 眼看祭台中心铜镜上的光芒越来越亮,等铜镜变成透明的时候,通往魔界的通路就彻底打开了。形势逼人,机会只有一次,公子白顾不上精打细算,全力催动金钱,在公子白法力的催动下,载着他的金钱如同对航空母舰进行自杀攻击的鱼雷快艇,化成一道金线,金钱边缘锋利如刀,带着破空尖啸撞向九个淫羊魔。淫羊魔们正在心无旁骛地施法,头顶上的双老更是尽力为他们化去刘洋和老金蟾、骨如柴斗法产生的冲击力,公子白一击得手。如意金钱顺着九个淫羊魔的站位画了一个完美的圆形轨迹,每个淫羊魔心口都开了前后通透的两个小洞。 击穿淫羊魔身体后,公子白驾驭的如意金钱急速上升,往双老的背后击过去。淫羊魔的尸体还没倒地,铜镜上光芒刚刚开始减弱,空中的双老对下面的变故惊觉之时,公子白驱动金钱已经来到他的身后,以公子白的速度在他转身前把他从后心到前心穿个窟窿应该没问题。金钱中的公子白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背对着他的那个双老披在后脑上的长发突然向两侧分开,在长发下面露出一张惨绿色的女人脸,那张女人脸上极不协调地分布着蓝眼睛、红眉毛、鹰钩鼻、爆炸的嘴唇和蛇一样的长舌头。面对如此伤眼睛的画面,公子白险些一下躺倒在金钱里面。 公子白的眼睛受不了,可金钱的速度并没有慢下来,后脑勺上多出一张脸来的双老还是十分危险,不过既然他多了一张脸出来,自然有特别的用处。双老之所以叫被称为双老,是因为他是魔界中少有的而且年龄偏大的双面人魔。双面人魔有一正一反两张脸孔,正面的脸越端正,反面的脸越恐怖,表示他的修为越高。像这位双老,他脑后出现的了张恐怖的女人脸可以说是双面人魔中的极品了。 双面人魔平常只会用正面的脸和别人交流,只有遇到真正的强敌时才会露出第二张脸。公子白的突然袭击实在是打得他措手不及,而且公子白从背后过来的角度实在太爽,正在他第二张脸的势力范围之内。双老露出来的那张女人脸上蓝色的三角眼猛然一睁,两道电光射在公子白驾驭的金钱之上。这两道电光是双老为了保命发出来的,威力当然非同小可。而且那枚金钱是刘洋的法宝,老金蟾用它只是为了掩护公子白潜入聚珍岛不被刘洋发现和方便公子白逃跑,所以只在金钱的速度上进行了考虑,公子白刚才用金钱作为攻击武器已经是超出了老金蟾的预计范围,至于要用金钱作为防御的堡垒,老金蟾更是没考虑过。 原本的偷窃计划就没有为明抢做过多的打算,公子白又是急于行事,没有过多的准备,结果挨了两道双面人魔的电光后,金钱立刻爆裂,里面的公子白浑身冒着蓝色的火花吱吱啦啦地掉到了祭台上面。 掉下去的公子白砸倒了祭台上的铜镜,滚到速冻小金蟾的旁边。公子白虽然全身酸疼,但仍未忘记随手化掉了封住小金蟾的坚冰。坚冰一化,小金蟾立刻跳了出来,由于刚从速冻中醒过来,小金蟾的脑子还有点儿木,直愣愣地看着公子白不明所以。 “快跑!你老爸在外面等你!”公子白踹了傻乎乎的小金蟾一脚。 小金蟾一晃脑袋,仿佛明白过来一些事情,小嘴一张迎头一个黄金泡泡砸向公子白,小金蟾被公子白踹了一脚后,想起来就是眼前这小子把他变成速冻青蛙的。 今天有太多的没想到,全都被公子白遇到了,刚被电得浑身冒火,好心放出了小金蟾就被他一个黄金泡泡砸得眼冒金星,滚到了祭台的另一边。 “小东西,上面的才是要命的,我是来救你的。”公子白对着小金蟾喊,发现小金蟾没有悔改的意思,急中生智运起老金蟾传给他的法诀,虽然没什么实际效果,但挥出了一道金光却让小金蟾有所感应,停止了敌对行为。 小金蟾刚停止动作,头顶上的双面人魔大哥就冲下来了。九个淫羊魔不声不响地报废,通往魔界的通道关闭,双面人魔想到可能受到的惩罚,心中无与伦比之抓狂,前后两张脸都变了颜色,手中红芒利闪机枪扫射一样往公子白和小金蟾身上轰下来。 公子白抽出长刀发动灵符外加左躲右闪,在祭台上跳起了迪斯科,这时他可连开妖力空间逃走的时间都没有。小金蟾的反应比公子白慢了一点儿,身上挨了三五道闪电,若非他是天生的金身灵脉,早就变成炭烧蛤蟆了。疼痛反而激起了小金蟾的凶性,一声震天蛙鸣,金光瞬时笼罩了以双面人魔为中心的几十丈方圆。 小金蟾祭起的金光是他惯用的护身伤敌的法术——波光无影遁。在冥界、北墟当小偷的时候,小金蟾先把自己变成宝石,混进宝库或者妖力空间后,如果作案现场没有看守就把里面的宝石类东西全吞到肚子里做能量储备。在作案现场有看守的时候,他就施展这个法术,先有漫天的眩目金光混淆看守的视线,自己隐身在金光中吞吃宝石,然后再金光的掩护下逃走。 这次对上了双面人魔这类敌人,小金蟾当然不会只用金光晃晃他眼睛那么简单,包围住双面人魔的金光瞬间变得如糨糊般浓稠,同时小金蟾一头扎在金光里,显然是想给双面人魔一点儿特殊照顾。 看着小金蟾冲进了变得跟金波海的海水差不多的金光当中,公子白想起老金蟾已经引金气精华和他的体质融合,自己也应该可以在小金蟾弄出来的金光金水里穿行。这个小金蟾是绝对不可以出问题的,万一挂了就是一尸两命,肯定了自己的能力后,公子白跟着小金蟾一头扎进了金光当中。 其实,若论真正的实力,双面人魔比公子白和小金蟾的总和还要强一线,可惜他自从由魔界来到仙界,为了不被仙界发现就一直藏在岛中间作大内总管,在外偷猎灵兽都是伪装成仙人的刘洋一手操办。即便双面人魔的实力强横,可对付仙界灵兽的经验为零,对仙界灵兽的战斗法术的了解为负数,所以小金蟾一发动,双面人魔在毫无准备下先吃的亏。在小金蟾大剂量的金光下,双面人魔正面那双眼睛立刻被晃得眼底出血双目失明了,而且四周的压力剧增,感觉他自己就像被万吨铁水浸泡的咸鸭蛋一样。 凭着实力和本能反应,双面人魔催动法力,身上红袍鼓胀抵住了四周的压力。双面人魔正面那双眼睛受了金光的影响暂时瞎掉,反面那张恶面上的眼睛却没有受金光的影响,一正一反、一阴一阳,至少有一面好用,是双面人魔的一大特色,反面眼睛的指引下双面人魔如水中潜泳一般缓缓移往金光之外。 扎进金光中的小金蟾不知道要对付的是双面人魔,按照多人形生物的正常理解,放着五彩光华绕到双面人魔的背后,摇身一晃,满身的金疙瘩都变成了锋锐的尖刺,缩身蓄势,一头往双面人魔的背心处撞过去。 公子白扎进金光后,不但未感觉到晃眼和行动不便,反而有种如鱼得水的痛kuaigan觉。顾不上体会首次在仙界体验金遁术的感觉,公子白抬眼就发现变成刺猬的小金蟾犯了他刚才犯过的错误——从后面“偷袭”双面人魔。凡是从后面偷袭双面人魔的,其实都是被双面人魔所偷袭,公子白不例外,公子白更不敢幻想不明真相的小金蟾会例外。出言提醒小金蟾肯定来不及了,公子白当机立断一摆长刀,从双面人魔的正面杀过去,刀锋横扫双面人魔的颈项。只有在双面人魔发动攻击前砍掉他的脑袋才能保证小金蟾的安全。 公子白和小金蟾分前后攻击双面人魔,看似公子白在明小金蟾在暗,实际上是小金蟾在明公子白在暗,因为双面人魔正面的眼睛真的瞎掉,反面的眼睛却看得清楚。论速度公子白后入金光自然要比小金蟾慢了一线,而且小金蟾攻击的是双面人魔目力所及的背面,结果当然是小金蟾和双面人魔先遭遇。见“仙人球”(一种全身长刺,跟仙人掌齐名的植物)一样的小金蟾冲了过来,双面人魔的恶面上凶光毕露,口中长舌疾吐而出,在距身体三丈外迎上了小金蟾。双面人魔的满是唾液的长舌出口后,如灵蛇长鞭,将小金蟾一下卷个正着,小金蟾身上的尖刺不是被长舌硬生生地折断,就是被舌头上的唾液腐蚀得直冒泡泡。紧接着,恶面眼中的电芒再次闪现,被长舌卷住的小金蟾身上立刻电火乱蹿,变成电烤蛤蟆只是时间问题。小金蟾自出生以来还没遭到过这样的虐待,又疼又怕,在长舌之下只挣扎了两下就昏死过去了。 制住小金蟾的双面人魔心中得意,心说只要脱离了这倒霉的金光后,行动重获自由,前来捣乱的那个人类也一定手到擒来了。而此时,公子白正从他的正面攻过来。双面人魔的两张面孔都好使的时候当然是瞻前顾后面面俱到,如今缺了一面的视力,当然只能看到身后的情况而看不到身前的情况。在双面人魔得意忘形的用舌头卷着小金蟾在金光中奋力游动的时候,公子白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句四字真言加一道刀光全都让双面人魔受用了。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双面人魔长着两张脸的脑袋就同脖子分了家,他的脑袋和脖腔里喷着黑血的躯体在空中停顿了两秒钟才不甘心地摔往地面,带着一截长舌头的小金蟾也掉落到祭台下的地面上。 第十一章 第二十节 绝尘复出 空中金光散去,公子白跟着飘落地面,来到小金蟾跟前用长刀挑断了恶心的舌头,发现小金蟾的肚子一起一伏还在喘气。公子白用袖子擦了一把汗,松了一口气,虽然没像预计的那样在双面人魔发动攻势前砍下他的头,但总算在他把小金蟾搞死之前砍了他的头,这种成绩也算不错了。 “小子,快点儿起来,别在这装死蛤蟆!”公子白用脚轻踢了两下这个在人界算怪兽,在仙界只是一般保护动物的小金蟾。 公子白踢了几次,躺在地上的小金蟾没反应,再仔细一检查,这小东西全身有多处伤痕,虽没要了命,但的确是昏死过去了。“天哪!苍天哪!这个小蛤蟆的个头差不多跟我一边大,而且是高分子高密度的身体,我能背得动吗?再说,他不管怎么干净外形也是个癞蛤蟆,背这么大个一癞蛤蟆,想起来就恶心,管保天天晚上作噩梦!”公子白心里叫着苦,可他在里面一闹就算暴露了身份,刘洋随时可能杀回来,他再不愿意也要带着小金蟾离开,无奈归无奈,他还是弯下腰去背小金蟾。 小金蟾的皮不像想象中的坚硬如铁,入手很软和还凉丝丝的停舒服,可他的份量却超出了公子白的想象。好多灵体生物都有高强度高份量的身体,当他们神智清晰的时候全身灵气法力运转正常,再重的身体都不是问题,就是万吨魔兽也可以让自己在电子秤上的重量显示为零;可一但他们昏了死了,没有法力和灵气来支撑抵消身体的重量,这时候的重量就是实实在在的一点儿弄虚作假的可能都没有。像小金蟾这样的金中精华,身体的重量可不是一吨两吨,公子白把体力和法力全都用上,才勉强把他背到背上。开了妖力空间就好了,把这厮往里一扔就完事,公子白直起腰,心里想的就是这个。 可等他直起腰来,就知道没机会开妖力空间了。原本空旷的地面上布满了魔兽,还有不少的魔兽飞在天上。刚才还什么都没有,该不是幻觉吧,公子白揉了揉眼睛,眼前还是分布在地面和空中的静止却真实的魔兽,而且更加肯定眼前的这些魔兽就是刻在穹顶上的一百零八个魔兽。看着魔兽们虎视眈眈的样子,公子白觉得只要自己动一根手指头,立刻就会被魔兽给撕碎了。 也许是过于紧张,公子白感觉背上的小金蟾突然轻如无物,正纳闷间一股纯精神的力量从他的后脑侵入他的全身。这股入侵的力量强大而无恶意,只在他的脑海中转了一圈便退了出去,对他的脑神经和全身各处没进行破坏,而且他还隐约觉得脑子里被添进了什么东西。 “不要妄动,双脚不要移位,把我放在你左脚前三步的位置上!”公子白的背上明明是有语言障碍的小金蟾,不知为什么发出了一个男子低沉威严的声音。 一般情况下在这种危急关头出现的不是杀星就是救星,情势由不得公子白作主,不管是什么星,公子白只能任凭他亮晶晶,乖乖按照声音的只是把份量缩水的小金蟾放在指定的位置上。被公子白放下来的还是小金蟾,除了份量变轻以外,他身上外放的金光在空中组成了一个真人大小的全比例全息立体图象,金光组成的图象是一个道人的形象,这个道人公子白曾经在僵尸之王的巢穴里看见过,他就是公子白心中的楷模,李宠日夜思念的老爸——绝尘道长! “绝尘道长,绝尘前辈,你怎么出来了?”公子白无头无尾地问,若想有头有尾地说,恐怕不用半天是讲不完的,时间不允许公子白只能先挑重点的问。 “公子白,贫道的内丹元神都在这金蟾体内,进入仙界后因灵气充盈兼之又屡受震荡,沉睡多年的元神方能有片刻苏醒,兼且金蟾此时昏迷神智全无,贫道才能暂时摆脱他心神的压制,借用他的身躯中蕴涵的灵光生气现身说话。适才,我用神游之术探过你的心志神识,你和我儿李宠之事贫道已然知晓,如今为何身陷此处也不须多作解释。你照顾我儿,救贫道脱困的恩情贫道顿首拜谢!”绝尘说着对公子白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在魔兽环视下公子白不敢乱动,被胁迫着受了这一礼。 “贫道现身的时间有限,依贫道所观,困住你的是魔界的大衍天魔阵,此阵合天罡地煞之数,综八卦五行之秘,配合魔界一百零八种凶恶魔兽精魄,须借由强大的天地灵气或者魔气才能发动。贫道发现你对五行八卦等数理并未精研,适才已将基础数理和简略的变化法则印在你的脑海中,以便你能在贫道的指导下尽快脱困,至于其中的精义只能由你慢慢体会了。”绝尘快速地说着。 “前辈,我和李宠兄弟相称,又入了茅山派的门墙,理应以后辈之理待您,请不要在贫道贫道的自称了!”公子白对绝尘自称贫道有点不适应,每次绝尘出口,他都有一种找个电视机调台的冲动,这就是现代人和古代人的代沟! “还有,李宠和我一直希望能知道是谁将前辈害成这样的,请前辈告知,我一定替您讨回公道。”公子白和李宠关心的问题一直没找到答案,这次被害人亲自出现,正是个好机会。 “因缘际会,果报循环,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个阵势必有魔界高手主持,若不赶快破阵,大衍天魔阵运转到极至,外面的朋友也顶不住,必须从里面破掉才行。我个人的事日后你定然知晓,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过去的陈年旧帐上。听我的指示,破阵吧!”对于自己的遭遇,绝尘总给人一种欲言又止另有隐情的感觉,对于公子白提出的称谓问题绝尘接受的挺快,把贫道换成了我。 “既然如此,前辈请指示吧!”说到大衍天魔阵运行起来,外面的朋友都顶不住,公子白想到岛外面还有司徒焱焱、李宠、啸月、商瓷一众人等,外加五千骷髅战士,这里面随便挂掉一个都够让他伤心百八十年的,赶紧收拾心神跟绝尘破阵。 “凝神静气,集中神识,返观内视,不为外物所动,不为外相所扰,本身即自然,本意为道法。”随着绝尘的法决,公子白收摄心神,立时耳清目明心平气和。“跟上我,按我的指示方位行走!”绝尘的影象转身面对大衍天魔阵中的魔兽,小金蟾的身体也跟着转向,远观者所见到的竟是一位神采奕奕的道人脚踏金蟾傲视众魔的奇景。 “走未济,过同人,越蒙……,贪狼、巨门之间,文曲、武曲莫入……,天福天禄无忧,地杀、地劫有难……。”绝尘在前,公子白在后,绝尘口中不断呼喝出八卦、九星、天罡地煞对应的方位,跟在后面的公子白本来对这些知识就没下过苦功,本以为自己非走错不可,可耳朵听到绝尘的呼喝后,脑海里就跳出对应的知识,脚下自然踩对了方位,看来绝尘真的把基础知识给硬刻在他大脑皮层的某个部位了。 在大衍天魔阵中行走并非踩对方位就万事无忧那么简单。被困阵中的人,无论对错,只要迈出一步,大衍天魔阵就会被引发。公子白脚步一动,阵势就发动起来,一百零八种魔兽各有所属攻防互补,一经发动就按照各自的方位次序奔走飞舞,同时身上发出特有的技能法术。绝尘呼喝的方位不是阵中魔兽行进之间的空隙,就是一种魔兽离开另一种魔兽没到的时间差,他俩走的是正确路径,但满眼所见俱是纷乱兽影,所过之处雷火冰风、沙尘血雾、毒气魔障比比皆是,虽然没有和阵中的魔兽正式对擂,可身上承受的间接伤害不是一般的多。 在阵中走了一阵,公子白身上的护符用光,伤痕累累,眼看冰心失守快要坚持不住神智失常的时候,前面的绝尘停了下来。“用全力轰击脚下的地面!”绝尘用的是小金蟾的身体,人兽有别行动大受限制,这种力气活只能安排公子白来做。 “没问题,这个我在行!”公子白应了一声,把右臂的袖子撸了起来,也没运用法力,鼓起肌肉一拳敲在地面上。公子白这拳是他妖狼之力的全部体现,坚硬的钻石地面发出一声脆响,他们脚下半丈方圆的地面化成钻石粉末,他们立足的地面下另有一个深洞,地面碎裂后,踩着金蟾的绝尘和公子白一起落进了地洞之内。 凌空翻了几个跟头后,公子白双脚踏到实地。在他和绝尘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空间。虽然没有上面的空间大,但绝对够气势。直径百丈的圆形地面上按照五行八卦九星的方位,对应着天罡地煞的数目摆放着一百零八尊丈许高的黑色魔兽雕像,穹顶上则是一副浩瀚的周天星图,不过在现在上面有一个破洞看起来很不协调,这就是公子白刚才的杰作了。 “你来看,这才是大衍天魔阵的枢纽所在。”绝尘指着整个空间布局对公子白说。“这里就是这个岛的原始起点。通过这个阵势不断地吸收仙界的灵气,进而形成整个岛屿的外部形态。刚才所见的之是大衍天魔阵的内阵,而整个岛屿就是大衍天魔阵最厉害的外阵。” 绝尘正在解说,穹顶上的星图和地面的雕像突然放出血色光华,并且剧烈震动。剧烈的震动,由雕像群迅速扩散,整个岛屿都随之震颤不已。 绝尘望了一眼星图和雕像群,急切地对公子白说:“看来操控阵势的人已经将阵势催动到了极至,你外面的朋友就要有难了。” 公子白一听绝尘如此说,立刻抽了刀出来,冲着最近的雕像砍过去。“砸东西我最喜欢了,砸烂他们,然后我们就收工!”公子白大叫道。 “停手!你这样不解决任何问题!”绝尘的操控着小金蟾的身体挡在他身边,“你砸这些法像只能被法术反击,即使砸碎他们仍然阻挡不了已经运转起来的阵势。” “哪应该做什么?快一点儿说。”没想到一个阵势竟然这么难破,魔界的东西实在是难缠,公子白绝尘一番话说得六神无主。这也难怪,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公子白可以谈笑自若算无遗策,可这种复杂的阵势的技术含量实在是在公子白的知识范围之外,所以他只有听指挥打下手的份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阵已然不能硬破,但我们可在枢纽所在更改阵势布局,逆转阵势运行,使阵势在运转至极至的时候自行解体。只是……”绝尘说到后来,停顿了一下。 公子白正听得头头是道,绝尘突然停了下来,他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追问道:“只是什么呀?道长、前辈,外面有好几千个骷髅兄弟为了我们拼命呢!” “只是我内丹和元神非常虚弱,没有法力去逆转阵势。”绝尘为难地说出来后半句。 公子白本以为绝尘的后半句将是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可绝尘说出来后他差点喷出血来,前面说的头头是道,结尾却是纸上谈兵苦无良策,没有法力的法师就跟没牙的老虎一样,最多只能像现在这样作法术顾问发挥余热。 “没法力,没法力我的借给你行不?”公子白把刀收进身体里,拍着胸脯说。 公子白如此轻易说出这句话,让绝尘吃了一惊。法师的法力就是他的生命,不同的法师是可以相互借用对方的法力,但那样非常的凶险,被借用的法力的法师全部的法力和身心都要向借用者开放,只要借用者稍起异心,随时可以让被借用者形神俱灭,像绝尘这样的只剩元神内丹的借用者更可以趁机占用被借用者的身体。另外,如果借用者使用法力不当,绝对是两者同归于尽的下场。公子白虽然是半吊子法师,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如此轻易就说出出借法力的话实在大出绝尘的意外。 “前辈,你发什么塄啊?皆法力的危险性我知道,可外面那些哥们儿都是在为我们拼命,你说这招行不行,我的道行不高就二百多年,基础功不够牢,全是吃补药吃出来的,有没有问题?”公子白大义凛然地说。 说话间,岛屿已经不再震颤,但整个空间正在无声地逐渐地缩小,阵势已经向极至运转了。若要逆转这里的布局,简单的数理知识是不够的,公子白虽有法力,但没有应对这种庞大复杂的阵势的经验,除了借用公子白的法力亲自施为外,绝尘还真没有别的办法。 “为了外面的朋友,我们只有尽力而为了!”绝尘从公子白的脑海记忆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自然知道在外面跟刘洋拼命的都是为了救出他和小金蟾,而且他的儿子李宠也在外面望眼欲穿,事到临头他和公子白也没有别的选择。 绝尘使用的小金蟾的身躯没有公子白高大,只好把前肢搭在公子白腰间;公子白则闭目凝神排除一切杂念,将自己的身心全部开放,全身的控制权完全交给了绝尘。“大道同源,无分彼此。大义为先,当仁不让。乾坤正道,异体借法!”随着法诀,绝尘的神智取代了公子白的神智成为他的身体和法力的支配者。在绝尘神智的支配下,公子白的背负着小金蟾如同牵线傀儡一样作者各种复杂的动作,在顷刻之间在雕像群中转了一圈,同时双手施展出一百零八种不同的法印,每个雕像都被印上了一个紫色的法印。法印施完公子白落回原地,顶门射出一到紫气击在上方穹顶的周天星图之上。 穹顶上的星图在紫气感应下,上面所有的星座都一起放出了银光将下方的雕像笼罩在星光之下。星光泻下后,充塞整个空间的血色一扫而空,随后雕像上的法印呼应星光着放出光芒,黑色的魔兽雕像全部转为紫色,并在星光下缓缓升向空中。雕像升起三丈高后悬浮在空中不动,此时公子白的十指急舞如拨琴弦,悬浮的雕像随着公子白的手指在空中急速转换着方位,随着空中雕像的转动,穹顶星图上的星座位置也相应地转变着。 “斗转星移,魔阵逆转。阴阳重分,复归初始!”公子白的嘴发出绝尘的声音,空中的雕像停止了转动,随着他最后一个阴阳合抱的法诀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小金蟾收回了搭在公子白后腰上的前肢,公子白恢复了神志。恢复神志后,公子白的第一感觉就是累,无与伦比之累,全身的法力消耗得七七八八,初具雏形的内丹正在拼命吸收仙界的灵气补充着他的法力。出现在小金蟾背上的绝尘的影象也变得模糊不定。为了逆转阵势绝尘和他的神识和法力都大受损失。 “幸好你的法力够,不然真的不行了。不过你的根基不稳,这次消耗之后最好在仙界多留一段时间,让这里的灵气把你的道基修补结实。这次消耗虽巨,但只要留在仙界你的内丹会很快吸收灵气把法力补足,而且经过这次洗练,你服药获得的道行经由仙界灵气为媒将会完全融入你的身体,成为真正的道行。”绝尘如同教书先生一样,谆谆教导着半吊子的徒弟。 “没办法,实在是俗事过多,没太多的时间打根基。这次事了后,好好休整一下吧。前辈,要是您能时刻在我身边提点,我就爽了。现在这个师兄清灵子四处云游,除了丢给我一大堆古书外,根本没正式教过我,我能到现在的程度就是凭着运气时常会遇到你们这种贵人的原因。”公子白用长刀支撑着疲惫的身体说。 在如何指点修行上绝尘没有和公子白进行更深入的讨论,反而命令他道:“先不要多话,抓紧时间休息,用不了多久,整个岛屿就会崩塌,我们只有趁着岛屿崩塌的时机才能冲出去。冲得早被刘洋发觉没有生路,冲得晚就会被反转爆发的灵气撕成碎片。在这里,你的妖力空间是不能用的。”绝尘交代完后,就再也不在出声。 公子白最是怕死,听绝尘一说,立刻闭了嘴巴,盘坐在地上,用起了总也不用的茅山派恢复法力的秘术,加快法力的恢复。就是死了,起码也得让哥们儿找到个全尸,不能搞成丢人的仙界蒸发。要保证这一切没有法力是不行的,公子白拼命积攒着法力等待着爆发的一刻。整个空间里寂静无声,在银色光芒下变了颜色的魔兽雕像依旧显得妖异恐怖。 第十一章 第二十一节 魔形毕露 聚珍岛外,金波海上,骷髅大军对上了钻石傀儡,刘洋利用岛内的大衍天魔阵对上了老金蟾和骨如柴的两条巨龙。双方杀得不可开交之时,完成护送公子白潜入的司徒焱焱带着重雾和惊岚加入了战团。这三位离仙人只差一步之摇的妖仙,对付刘洋没什么把握,但对付钻石傀儡就轻松多了。 司徒焱焱玉手一领法诀,三昧真火立刻燃在身外,而且那个被她收服的火魔焱更从三昧真火里蹦了出来护在她的左右,就这样两团烈火贴着金波海的海面,带着不断升腾的金属蒸汽杀进了钻石傀儡群中。烈火过处,钻石傀儡全都在瞬间汽化无形。 重雾好战的心理不亚于啸月,更难得有如此多的活动靶给他练习,玄黄沙雾只在体外护了薄薄的一层,一晃身着上了全套的战甲,手中持了长戟,往钻石傀儡堆里一扎,跟骷髅战士一起和钻石傀儡玩起了肉搏,长戟过处钻石傀儡四分五裂。 惊岚不太喜欢打仗,不过不代表他不会打仗,而且对手只不过是一些就知道砍杀和送死的傀儡。所以他采取了不太文明但很省力的打法。惊岚飞落在金波海海面后,就地一滚现了他巨蟒的原身,很保守地把身体控制在长五十丈水桶粗细后,惊岚闪着金光头顶高冠的黑色身体成了钻石傀儡的午间噩梦,在他不断的横扫侧翻舒展筋骨的几个简单动作下,钻石傀儡成片地玩完。 随骨如柴远征仙界的骷髅军团里全是战斗经验丰富的战士,在三仙加入战团后,马上重新组织队形,以三仙为主力依托,骷髅战士组成了十几个小型方阵,枪手刀手在外弓箭手居中,配合着三仙的攻势扫荡溃不成军的钻石傀儡。那些骷髅法师和投石手干脆利用这个机会在后方休息。 就在公子白进入大衍天魔阵枢纽之地的同时,一万多钻石傀儡已经在三仙和骷髅战士的合击之下全军覆没。杀光了钻石傀儡,司徒焱焱看老金蟾和骨如柴与刘洋激斗正酣,当即挥手招呼其他两位当家,三位心意相同,各自挥手发威,火焰、沙雾、金光汇合一处,往布满尖刺的岛外长墙上轰去。三仙毫无保留地联手一击,长墙上的尖刺红芒狂闪最终还是不敌,轰然一声被炸出了十几丈的缺口。三仙这一击不但轰塌了长墙,而且他们的法术直接破坏了岛外层的禁制,被隐藏在岛内浓重的血色魔气从炸出的缺口处冲天而起。 正在和刘洋激斗的骨如柴和老金蟾瞥见聚珍岛上升起的魔气全都心惊肉跳,这岛外面看是个略显诡秘的仙岛,没曾想是一个有着美丽外壳的臭鸡蛋,实际上是一个确实的魔岛。魔族最多能潜入人界而不被发现,仙界这个与魔界水火不容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大一个魔岛,而且在仙界最少停留了四百年,这对仙界简直是一个讽刺和挑战,不用问这个岛主所谓的仙人刘洋一定是魔族假扮的。 “好你个刘洋,竟然是魔族的奸细,本来念在你成仙不易不想伤你性命,可你是别有用心的魔族就不要怪我们不留情面了!”骨如柴指着刘洋高喊。 老金蟾也注意到了升空的魔气,没有用太大音量对骨如柴说:“老骨,这家伙能伪装成仙人在仙界混了这么久,肯定是有阴谋,最好还是将他活捉!” “老金,我这么喊只是吸引他的注意力,能伪装成仙人的魔族可不是一般战士,哪那么容易对付。没弄明白他靠什么跟我们支撑到现在的,无论生擒还是消灭都没把握。而且小白子进去挺长时间了,到现在还没出来,问题肯定很严重。咱们把他死拖在这里,魔气已经升空,用不了多久仙界就会派兵马来查。到时候,事情就不是我们私人恩怨这么简单了,有更多的仙人插手,你儿子的事情就好办多了。”骨如柴的打算很简单,出现这类情况,进岛的公子白肯定会遇到预计不到的情况,没有仙界官方的介入,恐怕很难解决。 整个聚珍岛的核心就是大衍天魔阵,大衍天魔吸收着仙界的灵气形成了聚珍岛的外表伪装,这个岛更是刘洋连接魔界的通道和在仙界活动的后方基地,这个秘密保守了四五百年,如果被识破魔界在仙界的图谋就会暴光。作为魔界在仙界的卧底和偷猎者刘洋不想被被老金蟾和骨如柴攻进岛去,偏偏老金蟾带来的骨如柴对聚珍岛外一般的防御手到擒来势如破竹,无奈之下刘洋只有现身亲自主持大衍天魔阵,通过阵势变化了抵挡老金蟾和骨如柴的进攻,因此才被拖在岛外,对岛内的变故一无所知。 司徒焱焱等三仙联手打破禁制,引出魔气是刘洋始料未及的。魔气一出,刘洋就知道戏法彻底穿帮了。既然底牌被亮了出来,在仙界逗留也并不可能,同时隐约听见了老金蟾要活捉他的话音,刘洋魔性发作下了决一死战的横心。立身尖刺顶端的刘洋猛然一张双臂,聚珍岛外围所有的红色光芒雾气如接天巨浪冲天而起,如此全力一击立刻震开了空中一白一黄两条巨龙。 伪装防护的红色光罩一去,翻滚浓烈的魔气接着席卷而上以刘洋为中心形成了一道电光闪烁的魔气龙卷。刘洋双脚凌空站在龙卷中心,和善的仙人形象逐渐被全身鳞片、赤发蓝须、人首龙角的魔族仪态取代。黑雾再起,雾散后,刘洋已经全身战甲,手中更多了一柄满是尖刺漆黑如墨的铁索流星锤。 一阵狂笑之后,刘洋扬声说道:“仙界自诩清高,号称可管理一切,可连本界都可任我这个魔族来去自如,真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不怕告诉你们,我是魔君第九子,名号叫作穷奇,在仙界已经住了八百年,仙界的灵兽被我吃的抓的不下八百种。为了金蟾这个异种在这里耽搁了四百年,今日小金蟾就可被我送往魔界,临走之前给你们留个纪念!” 刘洋不知道聚珍岛内的变故,以为手下已经按他的指示完成了任务,就算达不到继续居留仙界的目的,收集灵兽的计划也完成了,所以打算将大衍天魔阵推行到极至打乱仙界的安宁,然后通过大衍天魔阵回到魔界。现出魔身后的刘洋(为了方便,仍然将这个穷奇叫刘洋)一挥流星锤击退了再次袭来的两条巨龙,双脚凌空一顿,围绕在他周围的魔气龙卷急速下降钻入巨大的聚珍岛内,顷刻间空中的魔气点滴不剩。 吸入魔气的聚珍岛开始晃动,岛上的尖刺不断地倒塌,方圆百里的巨岛不断地缩小,不消片刻便只剩下里许方圆的一座小山。由巨岛缩小成的小山突然升空而起,小山升空后,原来岛屿所在的位置,立刻产生了与原来岛屿面积相同的一个巨大旋涡,整个金波海被这个百里的大旋涡带动着翻起了滔天巨浪,旋涡产生的吸力犹如宇宙中的黑洞,将所有灵气和物体统统吸收过去。 刘洋现出魔身施展魔法只是瞬间的事情,老金蟾和骨如柴在刘洋现出魔身时马上想到公子白的秘密潜入行动阻力巨大,而且他本人定是凶多吉少,他们还没想出如何解救公子白的方法时,刘洋通过大衍天魔阵制造出的吞噬一切的旋涡便开始运转了。 “全军后撤!”骨如柴见旋涡气势凶恶赶紧像他的子民下达了后撤的命令。 金波海上波涛一起,司徒焱焱三位妖仙立刻腾空而起,远处在海面上把风的啸月和商瓷更是见机得早,在聚珍岛一起变化的时候,商瓷就让啸月托着他飞到天上和李宠倩影两个汇合去了。骨如柴的骷髅军团却是军纪严明,没有命令决不后退。当骨如柴下命令的时候,旋涡已经运转起来,有一半以上的骷髅战士距离战场太近不及后退被旋涡的边缘波及卷入惊涛之中。 空中的老金蟾见海面上的情况危急,顾不上空中的金龙,一头扎进了金波海之中。“金蟾静海,灵根平风!”老金蟾身上的疙瘩中分泌出滴滴金汁落如海中,远处灵宝岛的那棵灵根巨树从根部放出白光,白光以灵根为中心如蛛网一样迅速扩散到整个海面。在老金蟾和巨树灵根的双重法力下,旋涡遇到了阻力,减缓了转动。被旋涡吸进去的骷髅战士利用这个机会迅速地脱离旋涡。 “快一点儿,这个旋涡的力量太大,我支持不了太久!”老金蟾对着从旋涡里往出撤的骷髅战士喊道。 老金蟾话音未落,旋涡突破了他的法术阻挡继续旋转,不但转动的速度更快,而且范围在不断地扩大。眼见还有几百名骷髅战士没有撤出危险区,老金蟾发了狠,身上金光再闪,身形增大了几百倍,浮在海面上的他仿佛是一个布满丘陵的金色小岛,凭着巨大的躯体抵消着旋涡的冲力和吸引力,老金蟾往旋涡中游过去,把那些被旋涡卷入的骷髅战士负到背上。拼着全力,老金蟾在旋涡里游了两圈,救回了三百多名骷髅战士,但还是有过百名战士不是被金波打散了形体就是被吸进旋涡中心消失无形。老金蟾游出旋涡的时候,骨如柴已经用他的骷髅王旗化成飞艇把全部战士接到空中避难了。 “老骨,麻烦了!这个旋涡没有十几个大罗金仙的力量是停不住的,晚一阵整个金波海就成了一个超级大旋涡了。不我的灵宝岛保不住,金波海附近的仙境也要遭难!”老金蟾飞到空中忧心地说。 “老金,确实麻烦哪!这个阵势我打仗的时候遇到过,叫大衍天魔阵。那时候是在地上打,论气势和威力也没有在海上这个强,小白子可能是遇到麻烦了,就算他能找到阵势的枢纽,凭他的实力和经验也没可能破阵。”刘洋在大衍天魔阵上下了苦功,起码把阵势隐藏的很好,凭骨如柴的经验也只是在阵势全面发动后才判断出真实的阵法。 “有没有别的办法?”老金蟾不想他的老家就这么给毁了,大罗金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十几个的。 “有。”骨如柴十分肯定,顿了一下说出了答案:“解铃还须系铃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回答完了老金蟾,骨如柴将手中的巨盾一招,空中的骨龙重新回到盾牌上面,他则一催座下骷髅鬼马举盾持剑往落在旋涡上空小山上的刘洋杀了过去。“臭小子!还我子民的命来!”骨如柴此举不单是为了牺牲的骷髅战士报仇,正像他回答老金蟾的那样,只有擒住刘洋,让刘洋把阵势停下来才是关键。 站在小山上的刘洋催动完阵势,只等着阵势运转到极限冲开通往魔界的通道后返回魔界,至于这个大旋涡和整个阵势就要留在仙界一直运转下去,务必要在最大限度上给仙界制造麻烦,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最合魔族的心意了。 正在得意的刘洋忽觉面前白光一闪,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骨如柴已经一剑劈了过来,嘴里还嚷着:“老子跟你过两招,久不出来走动,连你这种小毛孩子都敢在老骨头面前耀武扬威,也不回家问问你爸,我是干什么的!” 刘洋虽说将近一千岁,但在魔族中还算是比较年轻的,自从二百岁的时候就奉命秘密潜入了仙界,在仙界里混了不少的仙丹吃,更偷偷猎取了不少灵兽一部分运回魔界研究,一部分就被他吃了增长功力,所以才能在大衍天魔阵的辅助下抵抗老金蟾和骨如柴的法术攻击。若论单打独斗沙场对决,他不但拼不过老金蟾,更不是骨如柴的对手,不过他自己却不那么认为,而且有了大衍天魔阵作为依凭,过不了片刻就会回到魔界,他还真不怕骨如柴。他心里打算,最好大衍天魔阵把他和骨如柴一起传送回魔界,到时候有他的几个哥哥出手,把这个骷髅领袖俘虏了更好。 “谁还怕你不成!”刘洋躲过骨如柴迎面一剑,轮起流星锤砸向骨如柴的战马。骨如柴一晃巨盾挡开了流星锤,纵马前突又是一剑。刘洋一抖铁索收回流星锤,流星锤收到半路骨如柴的剑又到了面前,刘洋无奈再次后退。 真的动手对决后,刘洋就后悔了。在双方法术对轰的时候,他有大衍天魔阵为保护,不觉得吃力。如今大衍天魔阵换了运转方式,全力开启着魔界的通道不能为他提供法术防护,这种短兵相接的争斗除了法力作基础外,战术技巧、招式武技、临敌经验是主要因素。他这种作卧底工作的,基础的战技没有问题,但主要的功夫都花在隐藏刺探上面了。骨如柴这种职业战士更不是那些仅凭本能作战的灵兽可比,他不但盾坚剑利,连座下战马的都是脚踏头顶时不时的暗算刘洋,所以刘洋这个职业间谍兼职偷猎者除了被骨如柴追着满山跑外没有别的选择。 骨如柴追着刘洋满山跑的时候,他俩谁也没注意到蓝色的小山逐渐变成了亮银色,而且金波海上的旋涡改变了旋转的方向,并且越转越慢。当金波海上的旋涡反转了一阵平复下来的时候,小山中闪过一丝红光。在空中望风的倩影和商瓷不但对战场的情况尽收眼底,而且对聚珍岛前后的变化一览无遗。 “难道阵势被逆转了?”倩影的法力不行,作为缉盗鬼使观察力可不是吹出来的。 “如果强大的阵势被逆转,阵势运转到极限后就会发生反转效应,当反转效应结束后通常会导致阵势崩溃发生大爆炸。”商瓷对一脸迷茫的啸月说。 “爆炸?!”一旁的李宠惊呼了一声,随即对着战场上的众位,特别是对着打得起劲的骨如柴大喊:“小心哪!阵势逆转可能要爆炸啊!” 李宠尖细的嗓子传遍了整个战场。听到喊声的老金蟾和骷髅战士不管真假立刻把飞艇开到了更远的地方同是打开了法术进行防御,刚才的旋涡事件让他们的警惕性前所未有之提高。正和骨如柴拼斗的刘洋也听到了这声喊,抽空往脚下的小山看了一眼。凭刘洋对大衍天魔阵的了解,此时小山应当变成透明的颜色,而且魔界通道即将开启,可小山却变成了银色,而且山内部红光乱蹿,显然是阵势被暗中修改了,爆炸是必然的,想到不随时会被强烈的爆炸轰上天刘洋的脸都绿了。 骨如柴经验丰富心思周详,一看刘洋的脸色就知道李宠喊的八成是真的。既然阵势被逆转了,爆炸过后阵势就没了影响,想到这里骨如柴反倒放开了手脚,无视即将大爆炸的危险,巨剑大开大阂,招招夺命、式式断魂,把刘洋压得喘不过气来。刘洋一方面要拼命抵挡骨如柴的攻势,稍不小心就会被骨如柴砍成几断,一方面又急于从小山上逃脱。他现在的处境就是踩在定时炸弹上跟高手比武,不被砍死就是被炸死,心理压力是前所未有之大。 骨如柴状是拼命,实际上从李宠喊要爆炸的时候就留神注意着小山内部的变化。眼见小山内部的红光大盛,知道马上就要爆炸了,突然剑势一紧,连环三剑刺中刘洋的双腿和右臂,刘洋双腿右臂立时折断,痛呼一声摔在地面,手中流星锤把地面砸了个大坑。 “小子,我不杀你,自作孽却不可活,你在这享受一下自己的杰作吧。如果崩不死你,我就送你回家看你爸。这算是对你的优待,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你捉了交给仙界,那样对你这个魔族中的贵族来说比死还难受吧!老子是战士、是雇佣军、是骷髅之王,给你一个体面的结局!不用说谢谢,我去也!”骨如柴教训完了刘洋,小山下面的红光也暴射开来,骨如柴潇洒地纵马腾空而起,在他身后眩目红光暴射开来给他这个骷髅王的胜利回归添加了一个灿烂雄壮的背景。 有点像人界的原子弹爆炸,整个小山由内而外爆开,一朵红云冲天而起,行动不便的刘洋就这样坐着海面上突然长出来的大蘑菇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金波海,海中间的灵根在冲击波之下一阵摇动,有两片巨大的叶子落在海上,从此金波海上又多了两座四处漂移的神秘岛屿。离金波海比较近的几个仙境受到冲击波的打击,好些个没有防备的仙人从云头上跌下去摔破了头,更倒霉的就是几个调药炼丹的仙人,丹炉倾倒烧掉了他们的胡子,烤焦了他们的头发。这就是在仙界广为流传的金波海难事件。 第十一章 第二十二节 魔君之怒 过了良久,红云消失,冲击波平息,金波海重复平静。一团银色的光华出现在刚刚爆发过的小山所处的海面上空,银色光华之内正是逆转了大衍天魔阵阵势的绝尘和公子白。这两位,特别是公子白在阵势爆发之前养足了精神,趁着爆发的冲击力,脱出了岛屿和阵势的禁锢重见天日。 “李宠,李宠,你跑到哪里去了,赶快来见你爹!”公子白维系着法术飘在空中,头脑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让绝尘和李宠父子团聚,哪怕是片刻也好。 喊了几嗓子没听到李宠的回答,却感应到上方有东西坠落,难道有偷袭的,公子白立刻拔出长刀戒备。天空中有一个黑点顺着阳光跌落逐渐地变大变清晰,正是坐了自己生产的火箭上天旅行的刘洋。刘洋是魔界老大的儿子,爆炸的又是他自己设置的阵势,所以声势惊人的爆炸还真没要了他的命,不过因为他行动不便,虽在爆炸中保住性命,可掉下来的时候却是全身破烂不堪,肢残体破惨不忍睹的形象。 “虽然受伤严重但还没死,一看就是个魔族,里面的全让我搞定了,外面这位一定是那个刘洋。”公子白的眼神还不错,判断力也马马虎虎,可刘洋实在是点子背到家,从爆炸中捡回条命,又遇到一个特别喜欢打落水狗的公子白。 “是个魔族,小心他死灰复燃,不要放过他!”绝尘的这句话决定了刘洋悲惨的命运。 “这个角度实在太爽,绝尘前辈,你一定不会失望的!”公子白持刀在手,刀锋向上迎着刘洋坠落的方向调好了角度,摆好了姿势,高速下坠的刘洋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脖子撞在刀锋上,随后又看见自己破烂的身子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是你撞上的,顶天是一个交通事故,不是我蓄意谋杀!”公子白作很无辜的样子冲着继续下坠的头颅说。 公子白的话刚说完,突然间感觉空间剧烈地波动,接着虚空中出现了一只黑褐色生着红绿杂毛的巨手,巨手贴着金波海的海面一抄,将刘洋的身体和断头收入掌中。接着一个暴怒的声音炸响在公子白耳边:“犯我魔族势必诛之,你敢伤我九子,留下命来!”公子白被这个声音震得头晕目眩,几乎维持不住法术要从空跌落。那只接住刘洋的巨手回握成拳,由下而上直击公子白和绝尘。 “暴怒而发,纵横各界,魔王之右手,快闪!”绝尘看到这只巨手,立刻想起一个传说。传说各界之间皆有空间壁障阻隔,越是各界中的王者越难突破这种壁障。魔界之君更不能随便穿梭于各界,但在他盛怒的时候,他的右手可以突破任何一个空间的壁障到想到的空间里去杀戮和摄取,但能让魔王一怒的事情很少,而且魔王的右手伸出一次,须过千年之后才能重新施展此术,因此魔王之右手只是传说,没有人亲眼见到。如果是骨如柴把刘洋砍了也就算了,没准魔王都不会去理会这个儿子。可偏偏是公子白把魔王的第九子凌空斩首,不管刘洋会不会死,魔王的儿子被一个半吊子法师半人半妖的人类给砍了脑袋,这个脸面魔王可丢不起,所以魔王一怒,把右手伸了出去,不但救下了刘洋,还要把公子白给打成肉泥。 在绝尘的提示下,公子白缓过神来,一催法术飞掠逃命。魔王的右手则攥成充塞天地的大拳头快速接近中,按双方的速度二十秒内公子白必然被魔王的这记右直拳击成一堆烂肉。 “绝尘前辈,有什么办法吗?”公子白边飞边问。 由于高速飞行,绝尘的影象有些模糊。“除了刚才的护身法诀和现在这个飞行法术,你能使用外,其他的法术教给你也来不及。快跑就是了!”绝尘的建议除了能解答读者对公子白不穿鲲鹏战衣就会飞的疑问外,没有任何的营养价值。 “这次真是要了命了!”公子白嚎叫着全力飞行。 当魔王右手带起的劲风吹动公子白的衣衫,魔王手上的长毛就要刺到公子白的后背的危急时刻,一股柔和的力量把他和绝尘带出了魔王右手的范围。随后,虚空中出现了一只神光奕奕的肉色巨手,同样也是右手,这只右手出现后迎向魔王的拳头。魔王势如雷霆倒海翻江的一拳击在这只巨手手掌正中,魔王的拳头击在上面后,肉色手掌五指一合握在拳头上面,两只手掌相击向外扩散的巨力全被这五指收拢起来,一点一滴都没有外泄。 “老友,你儿子在仙界作客却不打个招呼,如今被一个后辈砍了脑袋,你却来cha手,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发自虚空。 “哼!你们仙界无能,却让一个小辈坏了我的大计,更辱没了我魔族的声誉,这个小辈的命我要定了!”魔王的声音透出霸道和怒气。 “要他命的还有你的卡德元帅,不如你先回去和他开个会研究研究,还有你那个叫穷奇的儿子在你手心里攥着,你再不收手,我一yongli先捏碎了他,然后我们再作了断如何?”握住魔王拳头的巨掌随着语音紧缩了一下。 “有你的!今天我收了手,我的子民也会找他!不是坠如魔道,就是被魔所毁,那小子只能有这两个结局!公子白,你听好了,你的命我魔界是要定了……”扔下一句诅咒,魔王攥着他的儿子回了魔界。 “公子白,魔君已经对你怀恨在心,虽然他不会直接出手,但今后整个魔族都会以你为敌。要防止被魔所杀,更要防止被魔所诱,各界有别,人各有志,如果你坠入魔道,便是大罗金仙也不能渡你!”抵挡了魔王之右手的巨手随着魔手的消失也失去踪迹,只有虚空中的声音在公子白耳边回荡。 “放心好了,最坏我选择被杀,然后到冥界去发展,绝不会被引诱到魔界去的。”公子白对虚空中的声音作了保证,随后又问道:“谢谢你救我,还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呢?” “魔君把手伸到我的地盘里,我怎能坐视不理。用你常说的话来形容,我就是仙界的老大——仙帝!小朋友,好自为之吧!”虚空中的声音报出名来,仙帝的大号差点让公子白从空中扎了下去。 能把魔君气得伸出魔爪,公子白已经创下了奇迹,能见到仙帝的一只手,更是多少仙人的梦想,公子白一下子见到两只手,而且还见到了两只手的交锋,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这次魔君和仙帝在金波海上的非正式交锋,分别被魔界和仙界载入史册,公子白更作为这次金波海仙魔握手事件的见证在魔界和仙界青史留名! 仙帝的声音刚刚消失,骨如柴的海盗飞艇就载着李宠他们循声而至。“李宠,快点儿,你老爸在这里等着你呢!”公子白看到李宠的影子脱口就是一句。 隐约听见公子白的呼唤,带着众位寻找过来的李宠,听到公子白的喊声有点难以置信,仔细看了看,发现了父亲绝尘的影象,一声高呼离开骷髅飞艇往公子白这边投来。 “爹爹,是你吗?”李宠飞到绝尘影象近前停了下来,怯生生地问,生怕这又像在僵尸地xue中看到的那样,眼前的绝尘只是法术造成的幻象。 “宠儿,这些年来你受苦了!”绝尘眼含泪光地回答道。 一听绝尘如此回答,李宠知道眼前确实是爹爹绝尘的神识,不是法术造成的没有感情的幻象,忍不住投在绝尘怀中放声痛哭。 “孩儿莫哭!为父元神未灭,一直在内丹中沉睡,今次是受了仙界的灵气感染暂时苏醒,只要小金蟾的神智回复,为父就要重新回到内丹中沉睡了!”绝尘努力维持着影象的真实,希望通过虚拟的身体触碰把亏欠的父爱尽量给予李宠。 “我们有了凝固元神的六一神水,只缺加强内丹的至阳灵药便可助爹爹脱困,爹爹可知至阳灵药的名称和所在?”李宠希望绝尘能为他指条明路,好尽快父子团圆。 “六界之中,奇异事物众多,阴阳宇宙,不明之事纷繁。何为至阳灵药众说纷纭,无一定论,我儿也不必强求,为父留得一丝元神,机缘到时自会脱困,先不必为此事忧虑。魔界中人既能混入仙界多年,便可混入其他各界蛰伏,这些隐藏的魔族一旦蜂起六界必乱。六界之乱起于魔界,而行于各界,各界之中人界必首当其冲,人界安宁实乃当今堪忧之头等大事!天意眷顾让为父有片刻醒觉,当是为向尔等转达此天意,点醒尔等摒弃私欲和人界繁华虚景专心卫道平乱。你即为灵鬼,便有责护法卫道。公子白此人天资聪慧、重情守义,时逢多事之秋在人界当有一番作为,你全力助为父便可安心了!”绝尘对如何救他的元神脱困根本没有考虑,所忧虑的是人界的安宁,这种超级的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胸怀,公子白自叹不如,绝尘夸奖他的词句他更是不好意思领受。 “爹爹,害我们父子分离的是何人?您在地xue中留言,他是您的同门,你若不告诉孩儿,如何让孩儿安心?而且他可能会以前辈身份欺压蒙骗孩儿,欺骗茅山派弟子,欺骗天下人,爹爹若不明示,后患无穷!”李宠继公子白之后再次追问害绝尘的真凶。 绝尘对害他的同门一直决口不提似有隐衷,这次李宠的问话他也不想回答,但李宠提出这个人可能会威胁李宠和公子白,乃至茅山弟子及全国人民的时候,绝尘动摇了,沉吟片刻后对李宠说:“此事关系本门的声誉,为父不想提及,但你说得有理,为父便告诉你,但你要向为父保证,在没有五百年法力,没修成鬼仙灵体前不可去找他报仇!” 绝尘这几句话说的十分严厉,李宠根本不敢反驳,只有应声道:“孩儿谨记爹爹严令!” 绝尘见李宠应了,点头说道:“好,我告诉你。此人是我的同门师兄,曾经跟我情同手足,可惜一步走错坠入魔道。为了茅山派的声誉我没有向外人提及,有几次机会可将他除去我又心软没有下手,结果反害了自己,连累了你跟着受苦。他的名字叫……”绝尘马上要说出害他那位师兄的名字,这个紧要关头小金蟾不合时宜地苏醒过来。小金蟾的眼睛一亮恢复了神智,绝尘马上失去了对他身体和灵光生气的控制权,元神重新回到内丹中沉睡,最关键的凶手的名字李宠等没有听到。 刚刚见面的老爹转眼间又分别了,连一句正式的道别都没说,李宠当然受不了,哇地一声哭起来。公子白和啸月、商瓷赶紧连声安慰,过了好半天李宠才止住了哭声。好歹知道了害绝尘的是他的同门师兄,有了这个线索,就不难查出真凶了。 “这个臭小子,早不醒晚不醒,非在关键的时候醒过来,真是个调皮捣蛋的天才,跟你老爹年轻的时候一样!”骨如柴拎着小金蟾的后腿把放在老金蟾的前面。 老金蟾口中一道金光罩下去治好了小金蟾身上的伤,却抬起前腿给了小金蟾重重的两巴掌。“告诉你多少次了,不修炼到一千年克服了肚子饿的毛病不可以到外面乱跑,你就是不听。差一点儿就让魔界捉去当实验动物,还连累了你骨大爷,牺牲了好多骷髅兄弟,看我不打偏你小子!”老金蟾真的生气了。 “老金,这也怨不得他,跟你的遗传基因绝对有关系。”骨如柴阻止了老金蟾继续进行家庭暴力,招手对小金蟾说:“大侄子,你过来!” 小金蟾对骨如柴这个陌生的大伯有点不放心,忧郁着不敢过去,当看到老金蟾一瞪眼睛吓得一缩脖子,赶紧爬到骨如柴跟前。见小金蟾爬了过来,骨如柴一哈腰,扯起小金蟾的后腿把他给倒提起来,抬手在他的背上敲了一下,小金蟾被骨如柴提着大力一敲,忍不住张嘴欲叫。小金蟾的嘴一张,绝尘的那颗内丹就从他嘴里掉了出来。 骨如柴在内丹落下之前伸手接了起来,小心地交到公子白手里,放下小金蟾说:“乱吃东西会生病的,你要是不把这个吐出来,他们两个肯定把你解剖了!还不跟人家道歉!还有,把偷吃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不然我亲自动手从你的嘴里掏!” 小金蟾被这个凶恶的大伯给吓坏了,走到公子白和李宠跟前呜里哇啦地叫了一阵,憨乎乎的大脑袋一个劲地点头,看样子是在道歉。接着,小金蟾有张开嘴巴,把从冥界、北墟和啸月、公子白的妖力空间里偷吃的宝石珍器全吐了出来。 “小弟弟,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原谅你了!”啸月拍着小金蟾的脑袋说,其实他的年纪还不到小金蟾的一半。 “有了绝尘前辈的内丹,其他的给你当糖果吃也没什么,对吧?小李。”公子白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宝石归到一堆收了起来,“我看你这里的糖果够多的了,这些质量不合格的还是留给哥哥看着玩吧,哥哥家里穷买不起这么好的糖。”公子白一脸的贪财相把李宠都给逗乐了,其他诸位俱笑翻在地。 “偷东西的果然是你,现在贼赃俱在,我是冥界的缉盗鬼使,你跟我回冥界受审!”一直没什么特殊表现的倩影现出倩女幽魂的法身,长袖缠住了小金蟾的脖子,要把小金蟾逮捕。 “这位小弟弟,实在是因为肚子饿才偷吃的,放他一马吧?给个面子,大家这么熟了!”啸月对小金蟾挺喜欢,主动为其向倩影说情。 “鬼使,这小子确实顽劣,但念在他年龄小,又是初犯就不要追究了吧?”虽然骨如柴的实力可以把倩影灭几个来回,但倩影是冥界的鬼使,小金蟾偷盗冥界宝库又是不能抵赖的事实,骨如柴也不能不讲道理玩硬的,所以只能向倩影求情,希望能讨个情面。 “不行。我是冥界鬼使,职责所在必须把嫌犯带回冥界受审,这些话你们去和判官说吧!而且,张诚虽然不是他杀的,但确实因他而死,我答应过张诚一定要把盗贼带回冥界。让我放弃,除非杀了我!”倩影的态度无比坚决,而且提到无辜的张诚,在场诸位全都哑口无言,对于张诚这位尽职尽责的鬼吏的牺牲,小金蟾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沉默了一会儿,一直没出声的老金蟾发了话;“鬼使说得对,小儿确实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我们姑息,只能害了他。请鬼使把小儿带回冥界,依冥界法律制裁!”老金蟾斩钉截铁地做了决定。 被倩影绑住的小金蟾本想反抗,听老金蟾这么一说立刻把脑袋耷拉下来,不安地哼唧着,一双大眼睛忽闪着向公子白一众求援。可老金蟾这个家长都已经发话,谁也不能再说别的,只有看着小金蟾在地上装可怜。 公子白看着小金蟾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好笑,突然有了灵感,走过去对小金蟾说:“小弟弟,我是律师,专门帮人打官司,连鬼的官司也打过,在冥界我鬼律师的名号可是很响的。不用怕,盗窃在冥界判不了死刑,我和判官还很熟,如果你能给我几颗大一点儿的糖果,我可以当你的律师,保证你不会被判重刑不会吃苦头,你看怎么样?” 小金蟾对律师是什么东西没有概念,但听公子白说可以让他不被判重刑不吃苦哪还能不动心,当即以标准的金鸡乱点头来作为回答,而且吐出了十多块大糖果(人头大小的钻石)作为报酬。 公子白把钻石收起来,笑着对小金蟾说:“放心吧老弟,包你满意!” 骨如柴一行人马带着小金蟾来到金波海海边稍微休整,便要起程回北墟,小金蟾则在北墟中转到冥界接受审判,老金蟾和公子白等随行。临出发前公子白在海边的沙滩上发现了一枚金钱,细看一下,正是与那枚载着他潜入聚珍岛的金钱同样的,被刘洋镶在聚珍岛的尖刺上,在爆炸中被崩飞的七赤如意金钱。 “当个纪念吧。魔君儿子的脑袋我砍过,还差点被魔君弄上手,看到他可以让我有点危机感!”公子白自言自语着把那枚金钱揣在口袋里。 因为聘请了公子白作为辩护律师,在判官主持的审判上,小金蟾因为不到成年金蟾的年龄被判处免于受刑,但要在冥界服役十年。对于这个结果老金蟾和小金蟾都很满意,可接下来的安排却让小金蟾十分不爽。公子白保证不让小金蟾吃苦,冥界的体力活当然不能让小金蟾去做,在公子白的“奔走”下,小金蟾被安排在冥界藏宝司做仓库清洁的工作。每当小金蟾进入仓库清扫的时候,都要为自己带上特制的精钢口罩,目的是克制自己想吃宝石的冲动。结果是小金蟾在带着口罩擦拭仓库中各色宝石的时候,公子白总是喷嚏连连,原因无他——被骂使然!但私下里老金蟾对公子白这个帮助小金蟾戒除馋嘴恶习的主意非常之推崇! 自从小金蟾被安排在冥界服役后,北墟内再也没有出现失窃的现象。公子白在老金蟾的邀请下返回仙界西方修养了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他修为更进一步精神饱满地离开仙界,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楼下的光碟出租点,租了张盗版的《天下无贼》翻过来掉过去地看了两遍。从此,公子白上街的时候总是左顾右盼,不是盯自己的钱包,就是看别人人的口袋,结果反扒窃的高手没当上,被人误认为是贼N次,被警察请去聊天N-2次,前述之N均大于等于十。 对于人来讲,某些平常的东西时常承载着不同的意义和感情寄托。这种东西的外表无论贵重或廉价,都是丢失不得的。可天下间的损贼多的是,这些东西难保不被偷。如果被偷了,就要想法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你也不要上火,只要记住一点:东西可以被偷,但不要因为东西被偷了就把它上面承载和寄托的东西一起丢了! 第十二章 杀戮 第一节 游子归乡 托了小金蟾胡闹的福,公子白在仙界西方金波海灵宝岛上渡过了一个惬意的假期,这个假不单让他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而且还让他捞了几块光闪闪的石头作为私人收藏。老金蟾高度评价了公子白对宝石的这种高度热衷,声称他的热衷只有龙这种天生喜欢宝石的物种才可以与之媲美。可公子白有他的理由:被他拿去收藏最差也算是艺术品,总好过在这里等着被老金蟾这为只会吞宝不会吐宝的大侠当食物吃掉。 因为公子白纯属偶然但十分嚣张地砍了魔君九子穷奇的脑袋,有可靠数据表明魔界里的低等魔族对食魔人公子白的恐惧度增长了二百个百分点。穷奇这厮一向以生产训练魔兽大军驰名魔界,好多低等的魔族都被他强行炼化到魔兽身体里去了,对低等魔族来将这位穷奇大哥绝对是噩梦。即使魔君出手把穷奇从仙界救了回来让他大难不死,但他没有个三五百年是没办法出来兴风作浪的,就凭这一点低等魔族们便可额手称庆了,他们在恐惧公子白之余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激。 仙界的老大仙帝在赶走了魔王的右手后,发动仙人对仙界进行了彻底的清查,结果发现真的有八百零四种仙界的灵兽少了数目,根据穷奇在魔界的地位和职责分析很可能是被他偷运回魔界进行新物种魔兽的研究。哀悼了死难的魔兽后,仙界通令全界和管理人界的神人密切注意魔界的动向,严防魔界再次挑起六界争端。 绝尘元神的片刻苏醒,不但为仙界解除了一次危机,更暴露了魔界蠢蠢欲动图谋不轨的祸心,对公子白预言了六界纷争再起的危险。在公子白和李宠的追问下,他还说出了加害他的凶手是同门师兄的重要线索。为了查明绝尘到底受何人所害,公子白修书一封请他的师兄清灵子帮忙查一查茅山派历代弟子名册,打算把绝尘所有的师兄集中列表后逐一排查。 从仙界养伤归来,公子白和李宠立刻要起程到茅山去找凶手的线索。可清灵子传来消息,茅山派历代弟子名录被上一代掌门无故封入安放历代掌门灵骨的秘洞之中。若想入秘洞必须等每年阴历十月初一方可开启。此时刚刚阴历七月初十,公子白和李宠只有暗自厉兵秣马等待时机一途。 七月初十清晨五点三十分,公子白床头的电话一阵狂响。公子白从被窝里伸出手闭着眼睛摸到了电话。 “哪一位?”一大早就打电话扰人清梦,公子白心中不悦,客气话都不说了。 “哥,是我呀!还睡觉呢吧?”电话一端传来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 “是老二呀。明知道这么早你老哥正作好梦呢,打电话来吵我干什么呀?”打电话过来的是公子白远在四川工作的亲弟弟公子英,公子白对他不到六点就打进电话提出口头批评。 “哥,我工作满一年,可以休年假回家探亲了。不包括来回坐车的时间,我有一个月的假。我马上就要上火车了,大后天到你那里,你到车站接我,然后一起回家看爸妈。”公子英因为单位给了他探亲假异常地兴奋,急三火四地往家里赶,在上火车之前给他老哥打了个电话。 听说弟弟要回来了,公子白立刻来了精神,半睁半闭的小眼睛一下就瞪大了,脸上的睡意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太好了。几点到?我到车站接你。路上小心一点儿,注意安全。”顿了一下,没等公子英答话,公子白又埋怨道:“为什么不早跟我说?给你订张机票不是更快吗?” “还有一个和我一起来这里工作的校友,我们俩一起坐火车回去,不会有问题的。往返火车票单位都给报销,坐飞机就不行了,能占公家的便宜干啥还浪费你的钱呢,你攒起来给我娶嫂子用吧!大后天上午九点二十到站,别忘了去接我!不跟你说了,上车喽!”公子英高兴地挂了电话。 “呦……嘿……”放下电话,公子白欢呼着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翻到地上。 “老大,你没事吧,是不是梦游?”公子白向来没有晨练的习惯,这么早就从床上跳起来实在是反常,所以李宠有此一问。 “你才梦游呢,你老大的精神正常得很,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兄弟要回来了,我能不高兴么?”公子白对不明所以的李宠说。 “你兄弟?你有许多兄弟,隔壁还一个狼兄弟呢,你指的是哪一个呀?”李宠问。 “你真是锈逗!我说的要回来的兄弟,就是我们家老二,我的亲弟弟公子英啊!”公子白对李宠不熟悉他的家族成员很不满意。 “就是你常念叨,在四川工作的那个?”李宠把脸凑进了一点儿,想确认一下。 “除了那个,还有谁能让我这么兴奋。大后天他就回来了,到时候让你见识一下他的风采!”提起他的弟弟公子白总是越说越兴奋。 “一大早的不睡觉,在屋里瞎叫唤什么?谁还能比我帅,比我更有风采吗?”啸月的耳朵非常尖,隔着几面墙还是听到了公子白屋里的人鬼对话,听说公子白的弟弟要回来,啸月不禁推门而入插话进来。 李宠对啸月一向都不嘴软,见他进来立刻开火。“在我老大家住了这么长时间,别的没学会,脸大不害臊这一点学了十足。外表帅都是假相,心灵美才最要紧,你变成人的模样就已经白白占了帅男的名额,还要跟人家小弟比帅,而且还没比就先夸自己,比我老大还不着调!” “小李,你说啸月脸大不害臊这一点我非常赞成,但不要把我也带进去,你老大我一向是以事实为依据来评判人的美丑的,而且我本人也是以德服人的典范和楷模!”公子白觉得李宠在向啸月开火的时候把他给误伤了,所以立刻纠正。 “你们俩就是跟我过不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作人作出问题你们要负主要责任。小白,总听你叨咕你那个帅弟弟,要带你用妖力空间去看看,你又不愿意,非说不想让他也掉进灵异界的怪圈里来。这次,他回来肯定发现你长高了,而且气质也有所改变,你最好先准备好答案,以你弟弟的智商,你没那么容易轻易过关。”啸月先为自己作了辩解,接着提醒公子白为他身上的变化想好托词。 “你这话说得最正经。灵异界一但接触上,想摆脱就难了,我就是例子,遇到李宠后,接二连三的事件都是匪夷所思,稍有不甚就会万劫不复。我这样了,可不想我老弟也这样,只要他平安快乐地作人我就满足了,最多悄悄传他一点儿修炼长生的法术,其他的事他还是少知道少参与是好。我可真得想好托词,亲兄弟对彼此的了解可不是一般程度的熟悉,我身上的变化绝对瞒不过他。”公子白被啸月点醒,暂时压下兴奋,坐到床上想辙。 经过一上午的反复磋商,公子白决定找到一切知悉他具有非凡能力的生物进行交代,在公子英回家期间在言语行动方面严格要求,一定要做到人不失言,鬼不露影,若有违反者大刑侍侯! 公子英比公子白小两岁,但他比其他同龄的孩子提前一年入学,所以公子白毕业一年后他也在工业大学学完了电气工程的本科课程,到四川的一家国有大型电机厂作了设计工作。公子白遇到李宠后,断断续续经历了一些事情,算起来也有一年的时间了,公子英也刚好工作满一年开始修探亲假。 公子英像公子白一样好思考,但不像公子白那样好静好探求一些常人认为虚无的东西,他从小除了热爱劳动,干了许多田间农活外,在学习之余就是锻炼身体,遵循着伟人关于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的教导,炼就了一身好肌肉,更有一套不见经传却自成一格的武功。就是因为他的好身体,在上了中学进入青春期的时候,经常有校内校外的不良少年以打倒他为目标向他挑衅,结果都被他打倒,甚至那些欺负公子白的比他大上几岁的混混们也无法幸免。 此时的公子英已经是一个身高一米八零,体格匀称,面容刚毅的英俊青年。因为赶火车回家的关系,公子白一身休闲衣裤,头发做了一个同样休闲时髦的短碎法型,背着一大包为父母捎回去的腊肠腊肉和路上吃的食品,和他的校友兼同事杨猛踏上了回乡的列车。 杨猛和公子英在校的时候就认识,他和公子英同校同年级同专业同时英进了一个单位,住在同一个宿舍的同一间房里。在满是四川人的单位里,这两位老乡兼校友的小伙子结成了更深一层的酒友关系。说到喝酒,在没有和啸月血契之前,公子白的酒量是逢喝必吐型,公子英的酒量也是逢喝必吐型的,不过公子白喝酒吐的是他自己,公子英喝酒吐的是别人。 因为要回家公子英和杨猛比较兴奋,头一天晚上他俩收拾好了东西,就喝小酒喝到半夜,后半夜又闲聊了一阵,为了赶早上的火车这两个人根本没睡多少觉。公子英和杨猛上了火车,找到了他们订好的面对面的下铺,安置好了行李,就开始躺下来补充睡眠。杨猛的体质比公子英可差多了,连喝带熬的折腾了一夜,躺在铺位上就睡着了。公子英的体格比较好,可以说是一身横练的硬功夫,虽然躺在铺位上睡觉,却比常人高出两级的警惕性。车子开动不到半个小时,睡觉的公子英就觉得身上有种轻微的针刺感,非常的难受。 公子英猛一睁眼,身上除了盖着的薄被什么也没有,翻了一个身又接着睡。闭上眼睛不到五分钟,刚才那种不适感又出现了。为了方便硬卧车厢里睡中铺和上铺的乘客,在卧铺对面的车窗边都有供乘客休息的可以折叠收放的小座位。这次,公子英一挺身从铺位上坐了起来,他的双眼正碰上坐在车窗前座位上的一个中年男子投过来的两道目光。大致看过去,坐在正对着他的铺位的车窗边的中年男子穿一件米色的甲克衫,黑色的休闲裤,磨沙皮的休闲鞋。因为是逆光,公子英调了调双眼的焦距才看清,这个男子一张古铜色的国字脸,短发,浓眉大眼,鼻直口阔,没留胡须但有很重的胡子茬儿,大概有一米七五的身高,宽肩窄臀,手臂和腿骨修长笔直,体态适中,坐在车窗边上的小椅子上腰杆挺直得像插在地上的标枪,两眼放出的目光像两道探针刺看得公子英全身不痛快。 公子英最先入目的就是坐在车窗边这名男子的两道目光,观察了一圈,这名男子身上最特别的最醒目的也是这两道目光。功夫练的比较高的境界,连眼神都可以化为实质,通过简单的注视就可以让人有感应或者传递信息,公子英记得这是他哥公子白推荐他看的黄易的某部小说的论调。他还隐约记得那部小说里还说,真正的高手可以感觉到来自背后的眼神的注视。如果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自己能感受到他注视的目光岂不也成了高手。 公子英一晃脑袋把胡思乱想抛出脑袋,自己一个严谨的科学工作者,怎么还被老哥以前的思想所左右,就算自己练了一身肌肉,弄出一个莫名的套路,这一年多又钻研了一下硬气功,可以算是个练家子,可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小说家形容的那样的武功,这个人可能是看我的动作过大,好奇而已,如果用眼睛可以把我看醒,我的口水就可以行船了。公子英排除了对中年男子的怀疑后,有倒头睡觉。 说来奇怪,又是不到五分钟,那种不适感又让公子英如卧针毡。这次公子英有了思想准备和怀疑目标,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假装一个翻身,眯缝着眼睛往刚才怀疑的那个中年男子所在的座位上望过去。果然那个中年男子正有双眼看着他,这次他看得真切,那男子黑色的眸子里竟隐约闪着银色的光芒。看到这个景象,以公子白的理论就是见到法术界的朋友了,以公子英的理论就是碰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超级武林高手了。 找到了造成自己不适的根源,公子英不但不害怕,反而起了好奇心。如果这位真的是超级高手,不趁机讨教一下岂不是浪费,起码要把用眼神叫人起床这招学过来。公子英打定了一定要求证一下这名男子是否高人的主意,不紧不慢地从铺位上坐起来。 “这位大哥,你认识我吗?”公子英一脸和善地问。 一直盯着公子英看的这位男子,被公子英突然开口一问乱了阵脚。因为他从这节车厢的一端看到中间这里,所有人对他的眼神都毫无知觉,惟独公子英有所反应。公子英起来两次,他没有走开就是想测试公子英的反应是不是一个巧合,同时更进一步探一下公子英的底细。公子英对他的眼神有反应已经让他很意外,公子英不慌不忙地和他打招呼更出乎他的意料。公子英突然的问话让这名男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支吾着说:“不,不,不认识。” “不认识,那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公子英故意装傻子说实话,看他如何回答,这样瞧一个人不可能没企图的。 “我眼神不好,找一个熟人,看你蒙着头就想看仔细一点儿。”这名男子找了一个很拙劣的借口。 “那也不用看十多分钟那么夸张吧?不是想看我的包里装没装钱,算计着路上什么时候下手吧?听说火车上的小偷可不少。”既然这位公子英心目中的超级高手不肯说实话,公子英就陪他玩下去,说到动心眼儿,公子英不比公子白差多少。 公子英的话一出口,这名男子就更发窘了,真的好像偷东西的小孩被发现了一样,摆着手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我到那边去坐!”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就算你真是找人,坐在一个睡着了的人的前面看十几分钟就能把人看醒,那还有闹钟这种能发出讨厌声音的东西干什么?这名男子如此说,分明就是承认是他把公子英看醒的。公子英在心里暗笑,却不表露看着这名男子一脸尴尬地站起来往别处去,嘴上说:“大哥,听口音你也是东北人,待会儿过来聊一聊吧?我这里有酒有菜,捏两盅也没问题!”在公子英的热情招呼声中,这名男子起身离座而去。 男子离去,公子英可没继续睡觉,而是扒着铺位探着头观察这名男子的一举一动。这名男子也真怪,从公子英那里离开就挨个位置上坐下去,对这个车厢里的每一个乘客都行了一遍注目礼,平均每个乘客都被他盯了两分钟。当然他这个奇怪的举动,遭来了不少乘客的白眼和非议,走到车厢末端后这位大哥像寻人未果的失意人一样摇着头折了回来。 见这名男子折了回来,公子英赶紧躺下装睡,毕竟偷窥别人的行动也上不礼貌的行为,何况还是他有心接近拜师的超级高手,公子英更不想让未来的师父挑礼。这名男子从车厢末端折了回来,走到公子英铺位对面的座位上重新坐下来,依旧用眼睛盯着公子英。 本来就没睡的公子英,让这名男子一盯,浑身更不自在了。索性一掀被子坐了起来,跟这位大哥来了一个大眼对小眼。“大哥,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长什么样,我帮你找吧!”公子英不喜欢防守,在眼神的对峙上他肯定不成,所以选择了语言上的主动出击。 “看来一时半刻是找不着了。整个车都找过了,没有啊。”这名男子煞有其事地回答。 “大哥,看在是老乡的份上跟你商量个事行不?”公子英非常诚恳地请求道。 “没问题,都是东北人,有话就直说。”这名男子的回答得也很爽快。 公子英扭头看了看四周,十分神秘地对这名男子说:“大哥,你眼神实在太有威力,你这么看着我睡不着觉。可不可以商量一下,你换个地方坐?” 听公子英一说,这名男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面色一紧,对公子英很认真地说了两个字:“不行!” “大哥,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总用这种有刺的眼神刺激我,我能睡得着吗?就算你是高手,总得讲点道理吧?既然你这么不给面子,咱俩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说道说道去!”对这名男子如此肯定的回答,公子英有些生气,就算是高手,也不能瞪着眼睛欺负人吧。公子英要和这名男子出去说道说道就是要找个清净的地方单挑。 “小兄弟,不是大哥不给你面子,这个地方我还真不能换,大不了我换个眼神看你就是了。”这名男子耸了耸肩,表示对公子英要求他换座位一事爱莫能助。 “为啥?这地方又没有金子让你捡。你要是赖着不走,我可找乘警了!”公子英发了性子,威胁男子说。 这名男子不怒反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车票,送到公子英眼前,等公子英看清后指着熟睡的杨猛的上方中间的铺位说:“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大哥我的铺位就在这里,我不在这个车窗前面坐,到别的地方坐会让人撵的。你找乘警也没有用,我看你两眼你就没法睡觉,这个理由在乘警那里可说不通。” 公子英看清了,这名男子拿出的车票确实是杨猛上方的中铺。也就是说,这名男子即使上了中铺,只要稍微探头,他斜下方的公子英还是完全暴露在他的眼神之下。“大哥,你刚才都为了眼神跟我道歉了,这回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么?我跟你没有过节,干嘛找我的麻烦哪?”公子英开始后悔,实在是不应该撩拨这位还不知道真假的高手大哥。实在不行就跟他过两招逼他亮底,如果他是传说中的超级高手自然会有高手的风范不会把自己如之何,如果他不是高手,只是眼神有点特别的正常人,凭他的嚣张气焰也要借机给他一点儿教训,眼睛有病就不要乱看人吗!公子英嘴上说着,心里就打好了主意。 “小兄弟,当着真人不说假话,全车厢就你对我的目光有反应,本以为你是我要找的异类,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你不但不是异类,还是个根骨不错的良才,而且还有点武术基础这时代还能遇到这种人,实在让我意外。最重要的是你有脑子,有想法,看出我的异常来后镇静如常,并且借机探我的底细,凭这一点,我断定跟你有缘,特意转回来跟你亲近亲近。”这名男子压底了声音笑吟吟地说着,让公子英很是没底。 这名男子几句话,就把公子英的全部心思说破,让公子英更觉得他高深莫测。“大哥,你还真是真人,几句话都说到老弟心坎上了。没错,老弟就觉得大哥你不是一般人,而且对你的眼神很感兴趣,才故意跟你拉家常的。既然你住在我对面的中铺,看我又顺眼,大家又是老乡,说没缘就是假的,只要你不再用带刺的眼神瞅我,我们哥俩就好好亲近亲近!”公子英知道八成遇到的真是高人,索性也豁出去了,打算真心实意地和这位老乡结交一下。 “老弟,看出来你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大哥这眼神是磨练出来的,轻易也不会用它四处乱看,今天你能感觉到证明你天生灵觉,根骨绝佳,大哥现在收了法眼,跟你聊两句。”说罢,这名男子左右手食指中指伸出成剑指,轻轻压在双目上,低喝了一声“收”,公子英感觉带刺的目光立刻变成了温和正常的眼神。 第十二章 第二节 万鬼夜行 男子的眼神变回正常后,给人的感觉亲切了不少,公子英少了如坐针毡的感觉,跟这位他心目中的超级高手打开了话匣子。坐下来一攀谈,从这名男子口中说出来的事着实让公子英难以接受。 这名男子原籍东北长白山脚下的靠山屯小村,本名王林生,自幼继承父业以打猎采参为生,精熟武艺。二十五岁离家闯荡江湖,三十岁时在关外以无敌手,四十岁时关内闻名,一路疾风穿林剑响誉武林。游历至川中时,有感蜀中风光盘桓数年,行侠于巴蜀全境。因义行昭著,得遇蜀山派剑仙点化,由武入道,修成剑仙之身,一双锐目配合飞剑识魔斩妖,一双破魔神目在剑仙中更是独树一帜。王林生从入蜀山修炼,到如今以历经两甲子的光阴,算起来是和绝尘道长同一时代的人。 此次,剑仙王林生出蜀山如尘世只是忽然心血来潮,欲往东北老家一行。出山后本欲乘飞剑快速回乡,却在空中发现了异常的魔气,此魔气形态多变浓重却不稳定,强大而隐蔽,实乃前所未见。魔气一见他的剑光立刻躲避,他疑心有强大魔族进入人界作乱,随即改了行程,追踪魔气而行欲查出魔气底细。在一翻东躲西藏后,魔气鬼使神差地消失在开往东北的这趟列车中。追踪而至的他也只好隐去仙气剑光,混迹与乘客之中,打算用他的神目逐一检查乘客是否被魔族附身。 常人对他的破魔神目不会有一样的感觉,只有被魔族附身或者是身具修道根骨天生灵觉的人才对他的目光有反应。公子英被他一看,就有了很大反应,起先他以为公子英是被魔族附身,当仔细观察后发觉并非如此。既然是神目,在其神光之下,公子英心里打的算盘自然难逃他的法眼,他一直不打算收徒,但仙道最重缘分,能在尘世中遇到公子英这种条件的人实属不易,他忍不住动了念头,所以才故意与公子英三番两次的接触。 本来以为遇到了一个超级高手,哪曾想遇到的竟是传说中的蜀山剑仙,公子英实在不敢相信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会让他碰到。“你这么说,我不能相信。不过我老哥公子白一向对这种事非常热衷,既然你说你是剑仙,我就替他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算我送给老哥的礼物,行不?”公子英并不完全相信他遇到了一个一百六十岁有余的剑仙,但为了他老哥的“科学”研究,他打算先提两个问题听听王林生的解答再做打算,而且这些都是他老哥公子白的研究课题,既然有人肯承认自己是剑仙,公子英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你问吧。不过,不要涉及过多剑仙的秘密。”王林生回答说。 “问题一,剑仙和仙人是不是一种?也就是说,你是人还是仙,或者是妖魔什么的?”公子英这个问题是想解决剑仙所属物种的问题。 “你哥是公子白?”王林生没有立刻回答公子英的问题,想起了刚才公子英的话里提到了公子白,反问起公子英:“是不是作律师的?” “没错!你认识他吗?他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公子英对老哥的事比较关心,放下自己的问题急切地追问。 “看来,你对你哥的事情不太清楚,他现在的风头比我响,想知道他的事,见到他后问他就可以了。我还是先回答你的问题吧!”王林生见公子英对公子白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没有过多的解说,开始解答剑仙和仙人的区别。 仙人是指那些正式飞升仙界的散仙和大罗金仙,他们是仙界的合法公民,是仙界的正式成员。而剑仙则不同,剑仙是指那些由武入道,以武为修行手段,追求天道,成就仙体,为了最终正式进入仙界获得仙人身份的修道者。因为这部分修道者都有精湛的武艺,都以武器作为修炼战斗的手段,都会一定的仙家法术,所以寻常百姓就以为他们是仙人,配合他们以飞剑等武器为法宝的形象,称他们为剑仙。 听了王林生关于剑仙与仙人之区别的论述后,公子英又问:“四川的好山好水有不少,我没全走过也听说过,可蜀山这个地方可没听说过,更不知道在哪里,能介绍一下吗?” “剑仙不在仙界居住,也不在人界居住。他们居住和修炼的场所是由天地灵气配合山川地貌形成的,寻常人无法看到和进入的隐蔽的洞天福地之中。那里和人界同在一个空间,但被灵气和山川地貌的自然之力所掩藏,不是剑仙之流根本没有办法找到。蜀山就是这种地方,是人界最大的剑仙修炼所。它并非指蜀中的某一座山峰,而是由蜀中所有的山川灵气汇聚而成,所以称之为蜀山。”王林生飞快地回答完了公子英提出的问题,然后问:“还有不懂的地方吗?” “原来如此,看你回答得非常流利,如数家珍,相信你说的这两点不是编造的,有这两点足够让我老哥高兴两晚上了。不过,这只能证明你对剑仙的基础知识比较了解,单凭嘴上功夫,你这个剑仙的身份我还是比较怀疑,你要是不拿出事实作证明,休想让我相信你的话。”公子英首次遇到剑仙,而且是自称剑仙的人,没有事实证明,让他相信王林生说的完全正确实在有难度。 “你想要证明,那好办,现在就给我躺到床上去睡觉,中午晚上多吃点饭,调养好精神等晚上我叫你起来。跟着我你就能找到答案了!”王林生似乎对公子英的怀疑很不满,扔下这么一句就爬到中铺上睡觉去了。 公子英见王林生不再理他,无奈继续躺下补充睡眠。中午的时候,公子英和杨猛醒过来,拿出自带的熟食和白酒凑合了一顿午饭。公子英招呼王林生下来同吃,可这位大哥自顾睡觉,对公子英的招呼充耳不闻,公子英自讨没趣索性拿了本小说来解闷。 王林生睡下以后,呼吸平稳,面色平和,一动不动,午饭没吃,到晚饭的时候他还是保持那个睡眠的姿势,一点儿活动的意思动没有。公子英一边吃晚饭,一边琢磨,人说修行者可以达到不吃不喝辟谷的境界,这位大哥估计是想用这个来向我证明他是剑仙,寻常的高手一两天不吃不喝豪无问题,说他是超级高手还可以相信,若说是剑仙就有点夸张,睡一天觉就能证明自己是剑仙,那公子英大侠的睡功完全可以达到剑圣的级别。 坐长途车,最痛苦的就是无聊,公子英和杨猛吃过晚饭,天南地北地闲聊了好一阵,又跟邻铺的两位小妹妹打扑克直到熄灯。熄灯后,火车晃晃悠悠地很快把乘客带进了梦乡。夜半子时,车厢内除了火车行进的轰响声,只有乘客此起彼浮的鼾声,睡得迷糊的公子英又有了白天睡觉时那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不用问,王林生王大哥又把他带刺的眼睛睁开了。 还能不能行了,标准的精神摧残,剑仙你就牛啊,就可以用眼睛侵犯别人的身体啊!公子英气不打一处来,挺身坐起来对着中铺的王林生就要开骂。这一点,公子英像极了公子白,谁要是打扰他的睡眠肯定要挨骂。 “你……”公子英刚要激烈地问候一下王林生的亲属,王林生对着他扬手一指,他就只能嘎巴嘴发不出声来了。 把公子英变成哑巴后,王林生从中铺飘身落地,在公子英耳边低声说:“不用紧张,我不让你出声是不响惊动别人。你是公子白的弟弟,你哥哥出道后做的几件事都很有口碑,你是他兄弟也一定有这方面的潜质,而且遇上了我这个没徒弟的剑仙,你要是表现好,我就将就些收你作徒弟。怎么样?” 听了王林生说完,公子英知道自己不能言语都是王林生搞出来的,不过隔空点xue这种武功在传说中也是有的,他还是不相信王林生是剑仙。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最多把我当成超级高手,从心里否定我是剑仙,看来不动点儿真格的,你这个知识分子还真不容易说服。一般来讲,有性格的徒弟不好教,但一定有前途。正好今晚路边有好戏,让你见识一下,顺道证明一下我的剑仙身份。”王林生说完,一摆手,公子英不由自主地从铺位上飘下来,地上被脱掉的鞋子也自动穿在他的脚上了。王林生控制着公子英穿戴整齐后,转身往车厢一侧走去,公子英则被一股无形之力缚着手脚,双脚离地,直挺挺地飘在他的身后。 王林生后来这一手这只有在仙侠奇幻电影当中才能看到,公子英不禁有点儿遇到仙人的感觉,心中对王林生的剑仙身份不觉信了三分。从见到王林生报出姓名后,王林生两次提到公子白,而且还因为公子白的关系要收公子英为徒,公子英此时正为自己老哥公子白为什么会被一个疑为百年老人精蜀山剑仙的人提来道去感到奇怪,王林生已经把他带到了车厢与车厢之间的连接处。在相对车厢里面宽敞一些的空间里,王林生把公子英从身后调到眼前。 “为了让你到外面能看到好戏,先得为你开眼,事先声明开眼后看到恐怖图象的几率是百分之百,如果被吓傻了只能怪自己倒霉。谁让你好奇心重,既然开始就打算学我的眼神,牺牲是必须的。”说完,也不管公子英愿不愿意,王林生双目直视,两道银芒直入公子英眼底。 银芒入目,公子英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两只眼睛如同被灌进了水银,又涨又痛,若不是王林生事先封闭了他的言语,此时他一定仰天狂喊一个字——疼!不单是无法呼喊,手脚被束缚着,丝毫不能挣扎,借由言语和动作发泄痛苦的路全被王林生给堵死了,公子英感觉脑袋都要疼爆了。当双目的痛苦达到顶峰的时候,公子英感觉脑中一声轰鸣,沉重的双目瞳孔上随着这声轰鸣有了一丝清新的舒缓的感觉,就像蓄满势头的洪水突然撞毁了堤坝,所有的不适感顺着瞳孔上的缺口奔涌而出,并且不断将瞳孔上的缺口不断撕裂。 清凉畅快的感觉不断取代着刚才的痛苦,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清晰。公子英在视力全部恢复的瞬间看见有一丝黑烟从他眼前消散,在黑烟消散的同时,正对着他的王林生眼中射出两颗银星印在他的视网膜上久久方散。视网膜上的星影消散,公子英的视力恢复了正常,对王林生的眼神又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他的眼神不单带刺,而且可以当CS里面的眩目弹使。 “小子,也不知怎么,这次我出来心里总觉得有点儿不安,见了你之后更想为自己找个传人。为了让你开眼界,我已经把破魔神目的根基打在你眼睛里了,不管你叫不叫我师父,这个本事我是传给你了,这是继续修炼的法诀,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问我,我要是不在就问你哥。”王林生说完把一卷颜色发黄的帛书塞进公子英的口袋里。王林生的举动把公子英给弄懵了,他虽有学习王林生威力独步的眼神的打算,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强迫着接受的,难道剑仙行事不讲民主,不征求别人的意见,连收徒弟都是动硬的? 放好了修炼破魔神目的法诀,王林生喘了口气,接着说:“你现在的境界,可以凭这双眼睛看见妖、鬼、魔的真身和变化,但他们若附在人身上的你就看不出来。若想达到一眼识魔的境界必须把神目炼到五层火候以上。在基础阶段,神目功法每次施展仅能维持一个时辰,每天只能施展三次。上午的时候,我就是在施展神目找寻魔踪,可这魔踪竟消失了,我断定这个魔还在车上,在没捉到他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你有了神目可以帮我继续找,现在我们先去开眼界了。”王林生交代完毕,一拎公子英的衣领,脚下yongli带着公子英往车厢顶棚上撞去,看着在眼前急速扩大的车厢顶棚,公子英吓得闭上了眼睛,同时在心里祈祷鼻子平安无事。 突然感觉浑身发凉,劲风扑面,公子英一睁眼,发现他和王林生竟然穿过车厢顶棚,来到飞驰的列车的车顶外部。此时一轮即将圆满的明月高挂中天,原野山林尽沐在清辉之下,火车如一条游弋在阴冷海水中的独眼巨龙顺着铁轨狂奔,风则被它狠狠地抛向身后。被王林生法力包围的公子英,发现他和王林生身外都围着一层淡淡的,与月色溶为一体的银色光辉,正奇怪王林生为何在半夜三更将他带到火车顶上吹凉风,王林生已经发话了。 “你老哥公子白以前跟你说过关于鬼神的事对吧?那时他和你都没见过真正的鬼神是吧?”王林生发问后,望向公子英,示意他表态。 公子英无法言语,只有用不断的点头来回应王林生。 见公子英表示同意,王林生又问:“你们,尤其是你哥,一定有过亲眼求证的念头对吧?你虽然不热衷这些事,但起码也很好奇没错吧?” 公子英再次点头,他确实没有像公子白对鬼神一类的事情达到痴迷的地步,而且本着唯物主义的精神选学科学技术成了电气工程师,但受老哥的影响一直对此类事件保持着高度的关注。 “很好!为了证明我是剑仙,而你已经成为剑仙的徒弟,我们的第一课就是见鬼。”王林生说完松开了公子英的束缚问道:“现在你可以选择回去,最多我收回功法,否则看了鬼之后,想回头就难了。” 王林生的忠告是出于好意,他降魔途中心血来潮强收公子英为徒,为了体现剑仙是讲人权的,亡羊补牢地问了公子英一句。公子英听完居然笑出了眼泪。“大哥,你把我绑了,强行传了什么破眼神,害我受了半天罪,又说让我见鬼。跟你说,不管你是什么,折腾我半天,在关键的时刻又让我自己打退堂鼓,实在是不讲究。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让我见识点真格的,我就拿你当骗子,非胖揍一顿不可!想当我师父,不是光动动嘴就可以的!”公子英到现在有五分相信王林生不是凡人,但江湖上也有精通幻术的,谁知道王林生刚才耍的都是不是幻术,他可不想在回乡的列车上被江湖骗子给耍了。 “好要的就是你这股冲劲儿!按我说的作。”王林生扶了公子英一把,帮他在车顶上站稳脚,口里说:“丹田有气,目中有神,以气通神,万法可辨!” 公子英在王林生的口诀下,不自觉地以他略有根基的丹田之气催动目力,只觉眼前银光一闪如蒙了一层银色窗纱,随后银光退去,他眼里的世界顷刻变了模样。明月原野在眼中变得如同水晶中的雕塑般格外清晰,天地之间勃勃鼓动的灵气,一棵树一条小虫发出的灵光交织成完美的夜色。 “美!真美!”公子英不禁脱口而出。 “徒弟,你先别忙着发感慨,咱们是剑仙不是诗仙,师父要让你看的东西在下面呢!”王林生拽了拽公子英的胳膊,指着火车下方让他看。 公子英顺着王林生指的方向望下去,当下在车顶上打了个趔趄。在铁轨的两旁,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从铁路的一端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用万头攒动都不足以形容其场面之宏大。在庞大的人流中,不时有人抬起头来,闯入公子英眼帘的面孔中,最正常的也是脸色惨白、双目无神的那种,至于七窍流血、耷拉舌头、歪着头断了半边脖子、脸上血肉模糊不辨五官的占了绝大多数。更有一些缺胳膊少腿、半边身子、没脑袋、没身体的飘浮在飞驰的火车两侧,为什么他们没有上到火车顶上就不得而知了。 公子英稳定了一下心神,揉了揉眼睛,再看一次。这次眼前的景象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这些黑影行进的方向与火车的方向相反,而且不断有更多的黑影从林间山头公路铁路上加入到这支队伍当中。在队伍的两侧和上方有好些手持长鞭相貌凶恶但不失庄严的人影维持着队伍的秩序,凡不守秩序的而乱蹿的黑影都会被长鞭鞭策,这就是为什么没有黑影飞到火车车顶以上的原因。 “这些就是鬼?!”公子英的脸色有点发白,但还能说明白话。 王林生看到公子英见到如此多的鬼除了脸色变坏没有太激烈的反应非常满意,笑着解答道:“没错!这些都是鬼,而且是枉死、横死不得超生的鬼!他们正往冥界的鬼门关进发呢。一次让你看这么多,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对于枉死、横死、不得超生一类的词语,公子英在公子白的熏染下明白一二,反过来问王林生说:“剑仙大哥,你不是唬我老外吧。枉死、横死的鬼魂大多会成为地缚灵无法离开死的地方,就算可以离开他们也不会去冥界,到了那里他们才真是无法超生了呢!” “徒弟,你小子还真有点道行,这些基础知识你掌握的听牢固啊!”王林生称赞了公子英一句。 “这种知识,我老哥没度完高中就掌握了,他掌握就等于我掌握了,你说你是不是唬我老外?”公子英追问王林生。 “要说你不是专业人士,灵异界的时事新闻你是没法掌握的。原则上你说的都对,但这次例外。在过五天就是七月十五,也就是人们说的鬼节。因为世上难以超生的鬼魂太多,怨气太重,长此下去必然会影响人界的安宁,所以阎王联合了佛界的几位菩萨,想在鬼门关前办个超度的道场,尽量超度一些鬼魂,为人界减少点麻烦。从七月初一开始,十殿阎王已经联合施法,让那些枉死、横死的鬼魂可以摆脱地缚,在道场结束之前他们都不会被送入枉死城。这些鬼都是往鬼门关那里赶,去晚了抢不到前排,投胎就有困难了。”王林生一副老马识途的嘴脸。 “真是这样吗?冥界这次可真是大手笔,我哥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大场面。”公子英完全适应了鬼魂的嘴脸,感觉车下面绵延的鬼魂大队比《指环王》里魔王索隆的奥克斯大军还壮观。公子英站在车顶吹着凉风,心里有一种恐怖过后的kuaigan。 “怎么样,小子这种感觉不错吧?剑仙是很酷的职业,而且不会耽误你的正式工作,你哥也有一个兼职,见到他跟他交流一下吧。”王林生对引诱公子英进入剑仙组织不遗余力。 “大哥,算你是剑仙,可下面的鬼魂看不到我们吗?”公子英提出了一个问题。 “寻常的鬼魂是看不到的。那些鬼卒看到我们也不会理会,只要我们是会妨碍他们的工作。看够了,咱们下去吧。”王林生回答了公子英的问题,打算带他回到车里,如果两个人一直在车顶上,迟早被发现引起骚乱。 “车头顶上有个光点,是什么呀?”公子英随着王林生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光点。 “哪里?我看看!”王林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看了一眼后,他的头就没转过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公子英问道。 “徒弟,有麻烦了。”王林生还是没转过头来。 “什么麻烦,有多大?”公子英问。 “若是没有下面的这些鬼魂,这只是一个小麻烦,有了下面这些就是大麻烦了!很大的麻烦!”王林生一直注视着这个光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拜托,交代清楚一点儿好不好?”公子英对王林生简要的回答无法理解,要求更详细的报告。 “你看见的那个光点,不是别的东西,是一种由鬼修入魔道的小恶魔。这种恶魔专门以鬼类为食,越是怨气大的鬼他就越喜欢吃,食人魔你听说过,这位是食人魔的小弟——食鬼魔。今天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的鬼魂,可以说是怨气冲天,食鬼魔就是被怨气吸引过来的。”王林生解释说。 “这食鬼魔很厉害吗?”公子英第一次遇到魔族,那能不刨根问底。 “这东西是由怨鬼修成的,原产地是人界、鬼界而不是魔界,所以他的道行不好估计,可大可小,主要决定于他吃过多少鬼魂。这里有这么多鬼卒,一般的低等魔族不敢接近,他有胆子摸进来,绝对是来者不善。如果他现出真身强行吞噬鬼魂,这些鬼魂肯定四散而去,这么多失去控制,还可以自由行动的怨鬼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来!这个藏在车顶上的食鬼魔应该是很厉害的那种!”王林生不无担忧地说。 “通知那些鬼卒把他抓起来不就得了,不然你就亲自动手。”公子英提出了简单合理的建议。 “不行,这些鬼卒都在专心压制怨鬼,没有多余的兵力,而且对付这种鬼类克星,寻常的鬼卒起不了多大作用。我亲自动手务必要一击中的,为了保证成功需要帮手,可这五百里之内就我一个剑仙,上哪找帮手去呀?”王林生紧盯着跳动的光点,面上满是为难之色。 听说事态严重,公子英的侠义心肠立刻发作,紧跟着问:“要怎么帮你?我行不行啊?” 听公子英一说,王林生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赶紧又转过去盯着食鬼魔,嘴上应道:“你现在的道行实在太低,飞剑斗法是指望不上你。不过,把他引进我的阵势兴许能管用。让你装鬼,把他引到这节车厢顶上来,你敢吗?” “这分明是让我当鱼饵。我今天头一次见鬼,这么艰巨的任务,对我来说危险性太高,我能完成吗?”公子英很想帮王林生不假,但他可不是只知道见义勇为不知道保全自己性命的傻瓜,行走江湖安全第一是他一贯的原则。 “没事。我施法将你伪装成鬼,然后你就发挥你的智慧把他骗到我的阵势中来。即使他发现你是伪装的,大不了我不要阵势现身救你,总之保证你的安全为第一考虑,事态紧急只得如此。希望你的智慧能让我把这个食鬼魔收了,免去人间一场浩劫。”王林生又是保证,又是大道理,逼的公子英不得不答应。 随后王林生在车厢顶上布下了一个七星伏魔剑阵,又在公子英身上施展了法术。公子英只觉得身上凉丝丝的,而且在月色下失去了影子。“你的伪装可以坚持十分钟,赶快过去吧,食鬼魔已经现出鬼身,等他现出魔身的时候就来不及了!”王林生在公子英身上吹了一口气,公子英就如同鬼魂一样飘飘忽忽地飞向现出鬼身的食鬼魔了,而王林生自己则隐身到阵势之中。 第十二章 第三节 剑仙伏魔 食鬼魔从一个光点变身为一位须发苍白但体形健硕的老鬼形象,他的脸面不算恐怖,只是裂到耳根的一张大嘴长在脸上有些不太协调。他的身上丝毫不带怨气,附近的鬼卒只当他是一般的过路鬼魂,冲他打出尽快通过的手势后就不再理会。食鬼魔正在思考如何尽可能多的吞噬这些怨鬼的时候,公子英假扮的鬼魂向他飘过来。见到突然出现的陌生鬼魂食鬼魔立刻凝神戒备,不过等公子英飘到他身前,他的警惕性就放松了一半,因为公子英身上发着淡淡的怨气,在他眼中飘过来的鬼魂不过是一个品质不高的食物。这正是王林生的高明之处,公子英的伪装在鬼卒眼里他是一个寻常的鬼魂,那一点点的怨气只有在近距离才会被食鬼魔感应到,否则公子英没到食鬼魔身边就先被鬼卒的长鞭给赶进怨鬼大队里去了。 “这位前辈,你也是去参见道场的吗?我刚到,咱俩结个伴怎么样?”公子英采取先发制人装傻充愣的战术,装作食鬼魔误认为是去参加道场的怨鬼。 公子英这招果然有效,食鬼魔不想因为一个没什么食用价值的小鬼暴露了身份,让一大堆煮熟的鸭子全飞了,只好耐着性子回答:“是呀。你干嘛要和我做伴,只要跟着队伍走就可以了。”食鬼魔不想被一个小破鬼纠缠,影响他的狩猎计划,冷淡地拒绝了公子英的请求。 公子英那能让他一句话就给打发走,接过话头说:“实不相瞒,我的命实在苦作人的时候年纪轻轻就死了,而且刚死了一个星期,作鬼也是年轻的鬼,因为摸不到作鬼的门路,又没有鬼友指点,短短几天就吃了好多苦头,单为了赶这个到场就多走了二千多里的冤枉路。我看前辈面目慈善,厚着脸皮过来,希望前辈能指点一点门路,在超生道场上沾沾佛光早些轮回。前辈就可怜可怜我,带着我一起参加道场吧!”公子英嘴里说得可怜,脸上更是一副如见救星的逼真表情。 食鬼魔见来的是一个又新又傻的鬼,他的警惕性又降低了四分之一。上下打量了公子英一遍,肥厚的舌头在巨大的嘴唇上舔了一圈,忍住了要吃夜宵的冲动,对公子英说:“你说的这么可怜,我就帮帮你吧。这里太挤,我们到前面的地方cha一下队,争取一个尽量靠前的位置。”食鬼魔已经想好了狩猎计划,就是选一个怨鬼最多怨气最集中的地方混到怨鬼堆里后突然发难,最先吃掉最肥美的鬼魂,然后快速横扫整个队伍,尽量多地吞噬鬼魂。而他混进鬼魂队伍需要一个掩护,这个又新又傻的鬼魂正可以为他接近鬼魂队伍提供良好的掩护。而且尽管面前的食物品质不高,但能多吃一块肉,总好过嫌瘦不吃,他把公子英这个冒牌鬼魂也计算到今晚的食谱当中去了。 为了快一点儿进行他的计划,食鬼魔一把抓住了公子英的胳膊,运起法术准备来一个快速飞行。可他带着公子英飞是飞起来了,可速度实在太慢,食鬼魔不禁心中奇怪。如果公子英是真的鬼魂,几乎是没有重量的,必然会被食鬼魔带着飞驰,可他只不过是伪装成鬼,他实际的体重有八十公斤,若不是食鬼魔的道行高,一般的鬼魂根本都搬不动他,更谈不上飞驰了。 “你怎么这么重啊?”食鬼魔起了疑心抓紧了公子英恶狠狠地问。 公子英心说要穿帮,这里离王林生的阵势差着十来节车厢,如果有变,王林生能否及时救援实在是没有把握,在穿帮的冷汗要流出来前的零点一秒,公子白以前给他讲过的一个骗鬼的故事闪过公子英的脑海,他立刻有的说辞。“前辈,我才死一个星期,是新鬼。新鬼的身子当然要比你这种道行高深前辈重许多了。”那个曾经用这个借口骗鬼的人叫什么公子英已经想不起来,他此时就是祈祷这个借口能蒙混过关。 听了公子英的回答,食鬼魔愣了一下,这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当鬼的时候没和别的鬼搭伴一起飞过,今天是第一次带一个鬼魂一起飞行。以前他只注重什么样的鬼魂好吃这个问题的研究,对新鬼和老鬼体重上的差异从来没有研究过,公子英这一说倒把他给弄愣了。 趁着食鬼魔发愣,公子英赶紧接着说:“前辈的身子比我轻得太多,身子轻的带我这个身子重的,当然飞不快。不如让我这个身子重的带你这个身子轻的一定飞得快。让我带你飞吧!”不等食鬼魔有反应,公子英反手抓住了食鬼魔的手臂,带着不到二斤半的食鬼魔飞速往王林生设好阵势的车厢顶上飞掠过去。此时公子英在心里感激王林生施展在他身上的法术仿真度实在是高,若没有跟鬼魂一直的外表伪装,他是无法他捉住食鬼魔这样跟鬼魂差不多的身体的。 公子英的法术快要失效了他可不敢耽搁,拉了食鬼魔拼了命的往前飞,因为他超快的速度食鬼魔放下心中疑惑继续琢磨如何捕捉更多的怨鬼。公子英此时不理会那么多,直奔着被王林生设了阵势的车厢顶上而去。 几个起落,公子英就拉着食鬼魔到了设了阵势的车厢顶上,一上车顶,他就慢下来,仔细数着车顶上刻着的阵法标记。七星伏魔剑阵安北斗七星的方位在车厢顶上设了七个代表七星的符咒印记,而阵势的主持王林生就隐身在北极星的方位伺机行动。公子英必须把食鬼魔带进剑阵的中心王林生才可以发动剑阵。公子英此时就在找剑阵中心,北斗七星中的天枢星的位置。 “你怎么慢下来了?”食鬼魔发觉公子英神态有异,出声问道。 “前辈,这里的气氛有点儿不对,而且那几个鬼卒好像对我们很不满意,该不是要过来鞭打我们吧?”公子英低着头信口闲扯。 食鬼魔不想过早暴露自己,对公子英说的很在意,望了车厢一眼,没发现什么,对公子英说:“没什么不对吗?快走吧!” 公子英见他往车厢顶上扫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就害怕被食鬼魔发现车顶的布置没捉到魔却搭上自己的一条小命,幸好在食鬼魔的心里下面大队的怨鬼更加重要,没有发现车顶的布置。恰在此时,公子英也找到了伏魔剑阵的中心所在。 见食鬼魔催促,公子英抬起头,煞有其事地往食鬼魔身后一指,认真地诚恳地说:“就是那两个鬼卒,他们过来了!” 食鬼魔对鬼卒多少有些顾忌,见公子英表情真切,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公子英就等这个机会,趁食鬼魔不备,拉着食鬼魔的稍一运力,把这个不到二斤半的大嘴巴魔鬼吧唧一声掼在车顶上。“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看老王大哥你的了!”公子英喊了一句,把食鬼魔像沾手的大便一样甩到车顶上,转身就跳到临近的车厢顶上避难去了。 公子英跳到临近车厢顶上去擦控制了十分钟没有流出来,如今像喷泉一样涌出来的冷汗,王林生则立时发动了阵法。食鬼魔一挨车顶,王林生在北极星位置上现出身形,手上法诀一引,车顶上七星印记光芒连闪,七道银光剑气交织如网罩定了食鬼魔。 “无知魔物,妄想扰乱法度,尽快伏诛吧!”王林生全身银光熠熠,宽松的休闲服被剑气和劲风击成几片,飘舞间露出他身上健硕的肌肉和胸前背后的大片符文。 剑气压身,食鬼魔才知道被一个冒牌的小鬼给带入圈套,发出一声低哑的粗吼现出了他的魔身。,即使是被剑阵压制,刚才还是大嘴巴的小老头模样的食鬼魔,从车顶上弹起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高二丈的魔物,还是方才那张老人脸,不过大了二十几倍,暴涨的形体由无数凄惨恐怖的鬼面组成,在硕大的胸腹部多长出一张巨口,在口中还伸出一条肥厚嫩红的大舌头。食鬼魔用粗壮的四肢发出漆黑如墨的魔气抵挡着剑气,公子英看过去现了魔身的食鬼魔就像一个被筘在银色光罩里面不断放屁的头娃娃。 车顶上的变故,特别是现出魔身的食鬼魔,引起了所有的怨鬼和鬼卒的注意力。食鬼魔现身,最有压力的还是那些怨鬼,对于这种百年难见,见到后就在劫难逃的天敌,怨鬼们立刻炸了锅,万鬼狂奔的局面马上就要发生。地府的鬼卒见到食鬼魔就知道麻烦来了,以他们的身手,想收服食鬼魔实在没可能,而且他们维持秩序的任务马上就要泡汤,回到地府所受的惩罚必然严重。 “鬼要炸锅了,你们干看着干什么?”公子英喊过了见鬼卒们还是没法控制场面,鬼群马上就要四散了,急中生智接着喊:“你们的长鞭,接起来,圈住他们,带到远一点的地方去,你们没脑子啊?”公子英想到了一个把长鞭接起控制怨鬼的办法。 鬼卒们在公子英的提醒下,脑筋转了起来,纷纷把长鞭接了起来,这样一来长鞭接成了长索,形成了两道控制鬼群的边界。鬼群在两道充满鬼力的长索夹在中间无法四散奔逃,鬼卒合力控制着长索,挟持着鬼群迅速远离被剑阵压制的食鬼魔,公子英的急智化解了一场群鬼暴走的危机。 见到群鬼远走,王林生心中稍安,双目中射出两道银光,银光在空中交击,火星飞溅中现出一把两寸长银光闪闪的短剑。那把短剑见风即长,瞬间已化为五尺长剑,剑身笔直布满符咒,剑脊两侧的血槽中碧光刺目。“神目破魔,神剑诛邪,剑名破军,剑出魔灭!”所谓剑仙自然要有飞剑充场面,王林生的飞剑名为破军,取九星中的凶星为名,正以凶制凶之意。 王林生飞剑一现,伏魔剑阵也跟着变化,车顶上的七星印记交互流转往来穿梭带动着阵中的剑气翻滚绞击着食鬼魔。当他的飞剑射入阵中后,阵中的无形剑气竟化为万千飞剑往食鬼魔身上斩落。 阵势变化,万剑临身,食鬼魔的护身魔气无法抵挡,一声厉喝,身上发出无数凄厉的鬼面迎上穿过魔气的飞剑。被困的食鬼魔在剑阵中无法施展其他法术,只有把吃下去积攒在体内无数的怨鬼之力化出的小魔头来放出来抵挡飞剑。 “黔驴技穷!看你能撑到几时。破!”王林生法诀一引,阵中万千飞剑由直击变为飞旋。飞剑化成的无数光轮甫一接触就粉碎了食鬼魔发出的魔头。魔头一破,食鬼魔上下两张大嘴齐张,发出了和弦的痛苦哀号。王林生见法术建功,加紧催动飞剑,食鬼魔身上瞬间cha满了飞剑。cha满飞剑的食鬼魔见魔头无用,突然两张嘴一起吸气,硕大的身躯立刻鼓胀起来,远远观之,其形酷似遇到敌害的河豚鱼。随着食鬼魔身体的不断鼓胀,cha在他身上的飞剑不断地被弹射出去。 “万剑归一,雷霆一击!”见食鬼魔如此难弄,王林生使了狠招儿,法诀一领,cha在食鬼魔身上的飞剑全都腾空而起,随后空中所有的飞剑聚合在一起,一把丈许长二尺宽的巨型破军神剑凌空直刺食鬼魔。 食鬼魔鼓胀的身躯在阵法压制下行动不便,巨剑下击他躲闪不及被刺了个对穿,紧接着他的身体像充足气后被刺穿的气球一样轰然爆开。破军神剑上的正气引发了食鬼魔体内高度浓缩的怨鬼怨力,又粉碎了他体表多年修炼形成的魔头,两股能量一起爆发,黑黄相间的魔气瞬间冲破了阵法的禁制形成一道与车顶平行的冲击波横扫出去。多亏食鬼魔爆发的冲击波是与火车平行的才没给火车造成灾难性的打击,庞大沉重的火车猛然一震后恢复了稳定,从车厢里传出一阵惊呼痛叫,估计有不少乘客因此摔破了头。 站在车顶的王林生和公子英却是首当其冲身受其害。伏魔剑阵一破,主持阵势的王林生没料到食鬼魔会如此爆发,阵势一破立刻用剑光护身,但还是慢了一线被冲击波震得心神激荡气血翻涌,险些一口血喷在车顶上。王林生这一耽搁,就无暇顾及在临近车厢顶上看热闹的公子英了。 公子英看剑仙力斗食鬼魔看得正爽,突然银光暴闪阵势崩塌,一股黑黄的魔气伴着强大的冲击力直逼过来,如果被这股巨力波及,其效果将如同与脚下高速行驶的火车来一个正面的Kiss。公子英可没傻到这种地步,在冲击波没到之前,纵身跳下车顶,用两手死抓着列车车厢外面车门处的铁拉手,险险躲过了足以要他小命的魔力冲击波。 公子英半挂在车厢外面的时候,眼睛可没闲着,在冲击波造成的黑黄烟雾中,恍惚间似有一个身影闪过。公子英心中诧异,待冲击波的余势消失,急忙翻上车顶查看。车顶上除了衣衫破烂还保持着潇洒姿势的王林生外,什么也没有。 “大哥,你没事吧?刚才我见一个人影闪过,你看见没有?”公子英见王林生胸口起伏目光还是犀利有神,确定他没有被震死才开口发问。 “我没问题。不过食鬼魔这么大的爆发力,是我始料不及的,刚才都没时间照看你,幸好你没事。不然你哥一定要找我的麻烦!”王林生见公子英没事,一脸欢欣地说。“你是不是被震花眼了,我这双神眼都没看见人影,你那个肯定是幻觉。”对于人影的事,王林生一口否决了公子英的说法。 “你总提我哥。你俩认识,还是他欠你钱?或者你和他有梁子?我哥跟我通电话都说一切平安,他是不是像我一样遇到你这种老人精,成了剑仙门徒了?”关于公子白的问题公子英憋了很久,一直想问,这次终于找到了机会。 “我这么大年纪,这些年又一直在蜀中行走,没机会认识你哥。你哥不是剑仙门徒,也不是寻常的律师,他现在的背景很复杂,关于他的事现在可是我们这样在灵异界中打滚的人嘴里的热门话题。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剩下的你自己问他,我可不能破坏灵异中人避世的规矩,在人家小弟面前乱讲话。”王林生对公子白的事情讳莫如深,不愿多谈。 “说来说去,就只有一个意思,我哥现在跟灵异界搭上了线。这是他多年的梦想,没什么不好,我回去问他就是了。估计你对他的事也只是听说,你要是要他的签名,我可以带给你。”公子英知道从王林生这里问出公子白事迹的希望渺茫,干脆摆了个高姿态。 “没错,我就是听说才不敢在你面前乱说。你们是亲兄弟,万一我说错了有损你哥的形象,你不当场殴打我,也要把话传到你哥的耳朵里,那样的话我就难做了。至于签名我看就不必了,如果你有张柏芝的我倒很有兴趣。”王林生见公子英不再纠缠公子白的事松了一口气,随后想起了一件事,拉住公子英说:“我差点忘了。我要收你为徒,传了神眼功法给你,现在有证明了我剑仙的身份和实力。你想要的证明我都给你看了,你现在同不同意当我的徒弟?如果不同意我就收回功法!” 被王林生一问,公子英也想起这回事来了。刚才见识的事情匪夷所思但又事有事在,不由得公子英不相信,而且听王林生的只言片语老哥公子白九成九是找到了接触灵异界的门路。电气工程师兼职剑仙,既可以赚钱,又有充满刺激和冒险的机会,再想想兄弟俩一起冒险降魔的乐趣,公子英打定了主意。“我同意拜你为师作剑仙的门徒!”公子英的一句回答爽快干脆,可惜因为没有事先和公子白电话沟通,他并不知道他的选择与公子白的本意相反。 “嘴上同意就行了,拿出点诚意来,不磕头起码也得叫声师父听一听吧?”王林生友情提示公子英应该尊师重道。 公子英知道拜师学艺的礼节是不可少的,当下在车顶上向王林生行了拜师大礼。礼毕后,王林生将公子英拉起来,对他说:“师父我生性随和,和你又是东北老乡,在外人面前你就以大哥称呼我就可以了。师父这个称呼只在没有外人和传艺的时候用就可以了。而且,给剑仙当徒弟学费全免,当我徒弟够划算吧?” “师父,我古籍和小说翻了不少,从来没听说给剑仙当徒弟要收学费,不过听说剑仙收徒一定要给见面礼,通常都是飞剑。你的见面礼是什么呀?”公子英顺着王林生的话题索要见面礼,其行径与公子白如出一辙。 “是有这个规矩。师父我在剑仙中的名号是神眼杀机,听起来挺凶恶其实是出了名的豪爽仗义。”说到这里,王林生顿了一下,认真地欣赏了公子英脸上期待的神情后接着说:“不过,师父是不会送给你飞剑的!” “什么?收个徒弟连飞剑都不送一把,算什么剑仙哪!”公子英满腔热情被王林生当头浇了一桶冰水,老大不愿意。 “徒弟,你不要失望。不是师父小气,你现在的修为是用不了飞剑的。”王林生耐心地解释。 “哪也得有像样的见面礼,不然我就到处讲,砸了你豪爽的招牌,当师父的骗着收了个徒弟,连见面礼都没有,看被笑话的是谁!”公子英不想让王林生这个师父当得太便宜。 “这倒让我犯难了,飞剑你不能使,我送你什么好呢?”王林生被公子英说得挂不住脸,开始为送什么样的见面礼给公子英发愁。用手指弹着前额,足足弹了百十下,王林生终于想到了一样东西可以送给公子英。 王林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口窄体阔的圆形水晶小瓶来,冲公子英晃了晃说:“这个东西师父刚得到,还没用过,今天就便宜你了。” “这是啥玩意?装酒不会超过二两,摔在地上还容易碎,不是特别的东西,我可不要啊!”公子英这个徒弟作得实在大牌,师父送他东西,他还要挑一挑,选一选。 “你真是个棒槌!跟我来,让你见识见识!”王林生一摆手,领着公子英来到方才食鬼魔爆掉的地方。食鬼魔爆掉的地方留着直径一米左右的淌满黑黄色魔血的圆形印记。在印记的中间躺着一个一寸高矮的缩小版食鬼魔。大嘴巴老头形象的食鬼魔,变小了以后不但不吓人,看上去还蛮可爱的,不过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本来,我破了他的魔体,散了他的魔气,他唯一剩下的这一点魔种不出半个时辰便会自动消亡。因为你要礼物,我就用他来演示一下,算他点子正可以留下半条命。”王林生说完不再向公子英作更多的解释,把手里的水晶瓶打开盖子,瓶口冲下duizhun了奄奄一息的食鬼魔,另一只手捏了一个法诀印在瓶底。水晶瓶在他的鼓弄下闪出淡青色的光华,瓶口处伸出了触手一样的光带,光带缠上了车顶上喘息的食鬼魔,然后嗖地一声把食鬼魔拉到了水晶瓶里面。王林生只顾着收食鬼魔入瓶,急于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公子英,却没发现在他收食鬼魔入瓶的时候,有一滴鲜红的血珠从食鬼魔黑黄色的血液里滚到他的脚边,悄悄沾在他的裤脚。 食鬼魔被收入水晶瓶,王林生盖上瓶盖把装着食鬼魔的水晶瓶往公子英手里一塞,笑着说:“拿好,这就是师父送给你的见面礼!” 第十二章 第四节 道统传承 “师父,你送我一个玻璃瓶,里面还有一个小魔鬼,我再往里面倒点福尔马林,就可以送去展览馆作标本展出了!这也算是礼物吗?”公子英对王林生突然送他一个瓶装魔鬼很是不满。 “说你土,你还真土!你仔细看看里面!”王林生用无可奈何加上命令的口气对公子英说。 公子英瞪大了眼睛,贴到瓶子跟前仔细观看。一看之下,公子英果然有所发现,刚才还奄奄一息的食鬼魔被收进瓶子后,居然变得神气活现、生机勃勃,在瓶子内的狭小空间里翻腾不止,看得在仔细一点儿发现在透明的瓶身上隐隐有淡银色的八卦符文流转不断,随着符文流转不时有接近透明的光线射入食鬼魔的体内。 “师父,这个小瓶瓶非常古怪呀?是不是给魔族疗伤的便携式移动医疗站哪?”公子英见食鬼魔在瓶子里重获生机,所以有此一问。 “你小子跟我装傻,是不是?师父我杀魔族还杀不过来,哪有心情去为魔族救死扶伤!真是被你打败了!”王林生被公子英心口胡诌弄的失去了耐心,在他眼前晃着瓶子,一板一眼地说:“你记住了,师父我只告诉你一遍!这个瓶子是师父我刚得到,还没舍得用的宝贝,名叫‘伏魔净瓶’。” “还是不对!”公子英使劲摇头,对王林生的话表示怀疑。 王林生被这个知识分子徒弟的孜孜以求刻苦钻研的精神给征服了,没好气地说:“又有什么不对了?我可没有唬你的必要!” “你说是这是伏魔净瓶,按名字分析食鬼魔到里面应该是被降伏、镇压的表现,最应该的就是像西游记里描写的那样‘一时三刻化为脓水’,可我看这个食鬼魔一点儿被伏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活蹦乱跳的挺享受。你不是拿错瓶子了吧?”公子英的怀疑也不是没原因的。 “徒弟,你能不能等师父把话说完了再提问哪?这个伏魔净瓶可是一位前辈高人按照观音菩萨的玉净瓶的原理炼制的。它可不是你想的硫酸池或者火化场,只要把魔族化掉就完事大吉。所谓的伏魔是使魔族被制伏,所谓的净瓶更有净化的意味,只要被这个瓶子收进去的魔族,不但不会死亡,反而会被瓶子的法力炼除魔性,进而达到浪子回头祛除魔性的境界。”王林生解释到这里,公子英又出言打断。 “照你这么说,只要把所有的魔都收进这个小瓶子里,再往出一倒,魔界不都被和平演变了吗?大家何必那么辛苦!”公子英对王林生给的他礼物百般责难,其实他就是想要一把传说中的飞剑回去,好在老哥公子白面前使劲炫耀一番。 “你小子伏魔杀鬼的本事不行,抬杠的功夫倒是一流。严重警告你,再有一次中途打断我的讲话的事情发生,我就以不尊师长的罪名收回传给你的功法,然后把你逐出师门!”王林生不管公子英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不让他把送出礼物的珍贵性说完整,他也是非常不爽的。 见到王林生的怒容,公子英真的有点胆儿颤,特别是王林生把带刺的眼神发挥到了极至,瞪得公子英头发昏腿发麻舌头更是打卷。在师父的强势压迫下,公子英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弟子不敢了,师父请继续讲!”他嘴上如此作答,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如果瓶子的功够不上新奇特三个字一定要想办法让师父把它换成飞剑。 王林生对公子英的鬼主意不加理会,对公子英马虎的回答撇了撇嘴,清清嗓子继续讲道:“跟你说了是仿制观音菩萨的玉净瓶吗!你想魔界那么多大魔小魔,连大罗金仙、佛祖菩萨都不能将他们渡化,一个仿制的瓶子就能征服魔界吗?”说到这里,王林生顿了顿,见公子英没有cha嘴抬杠,满意地点点头后接着说:“这个小瓶子一次最多只能收三个魔族进去。魔族被收进去后,只是被瓶子的法力暂时制住了魔性,要想完全消除他们的魔性,要根据被收的魔族的法力大小来确定,时间从三个时辰到三千年不等。” 王林生说到在瓶子里要等一定的时间才能把魔族的魔性消除后,公子英立刻就是一脸哭丧的模样,在没得到进一步明确的解释前他心里实在想不通王林生非要送他的水晶瓶有什么好处。 “看你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告诉你这瓶子虽然只能装三个魔族,对真正的剑仙没什么大的用处,对你这样的用处可就大了。被装进瓶子里的魔族,在瓶子的法力下魔性不断被压制和化解,但本身的技能和法力会被保留,只要懂得运用瓶子的法诀就可以随时放出里面的魔族来作佣人和打手,只要在魔族被压制的魔性发作前在将他收回瓶子里就万无一失了。这回你懂了吧!”王林生说完反把举到公子英面前的伏魔净瓶收了回去。 王林生刚说完瓶子的好处,手缩到一半,公子英用比他缩手的快两倍的速度,把伏魔净瓶从他的手上抢了过去。“这可是好东西!制造这个瓶子的前辈一定是玩过网络游戏,而且在里面用的是一个带宠物的角色,很可能是《传奇》里面的道士,不然他怎么能想出这个宝贝来。有了这个小瓶瓶不就可以捉魔族回来当宠物养了吗。谢谢师父了,徒弟就恭敬不如从命,笑纳了这个小瓶瓶了!”公子英一边说,一边把伏魔净瓶往裤兜里揣,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把手伸到王林生面前理直气壮地说:“拿说明书来!” “什么说明书?”王林生被公子英给问傻了。 “还说自己是东北人,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公子英撇着嘴对王林生说:“你送我伏魔净瓶当然要配齐使用说明了。法诀,使用伏魔净瓶的法诀呀!” “你说的是法诀呀?非绕弯子说什么说明书,本来想亲自传授给你的,现在你要说明书,就给你说明书,你自己去慢慢看吧!”王林生听完公子英的解释,很配合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羊皮卷塞到公子英手里。 公子英把羊皮卷接过展开一看,立刻傻眼,里面都是曲曲弯弯的蝌蚪文字,没一个是他认识的方块字。“没有中文译本吗?”公子英问道。 “没有!”王林生严肃地回答。 “要了命了,我看不懂!师父你就别难为我了,大不了下回不说你没幽默感,快点儿教教我如何用这个伏魔净瓶吧!”公子英得宝而不得其用心痒难耐。 “自身修炼才是剑仙的根本,贪图机巧怎么能成大器呢,我就是要你记住这一点,听懂了吗?”王林生拿起了师父的架子。 “我当然知道了。我和我哥都是凭自身刻苦学习上的大学,凭真本事挣钱吃饭,自身实力最重要的道理我是懂的。遇到你这个剑仙师父本身就是奇迹,而剑仙师父给的礼物更是好奇,如果不认真对待一下怎么能显出我对你的尊重和诚意来吗?你也说了我现在实力距剑仙差得太多,如果不先有个机巧的东西作护身符,再遇到刚才的场面可不一定有刚才的运气呀!”反正公子英是铁了心要弄明白如何用伏魔净瓶养宠物,为此不惜对王林生发射糖衣炮弹和以“死”相逼。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凡是接触过灵异事物的人,身上就多了条通灵脉,以后便总会遇到麻烦的事情,危险是有的。而我也不能总跟着你,一旦有危险最要紧的是自救,给你这东西就是让你在伏魔时顺便给自己招几个帮手,等你能练飞剑就不用担心了。刚才不过是磨练一下你的心性,我们上来久了,下面会起疑心,先下去,法诀我会传给你的。”王林生发觉公子英的性子偏于急,所以故意掉着他的胃口,领着他穿过车厢外层,回到了乱成一团的车厢之内。 刚才食鬼魔的爆发让车厢里熟睡的乘客吃足了苦头。硬卧车厢的乘客是按上中下三层睡在铺位上的,火车剧震之下,有一少半乘客因为睡姿不正确、忽视睡眠安全等原因从铺位上摔了下去,没摔下去的也被剧震惊醒,车厢里的痛呼和惊呼连成了一片。公子英和王林生回到车厢里的时候,正是各个车厢的乘务员忙着安置扭胳膊闪腰撞破头的乘客的时候,对他们两个没事的并没在意。 “小英,刚才你到哪去了?火车不是轧石头上了吧,看我这个大包磕的!”杨猛指额角鸡蛋大的包对公子英说,他睡的是下铺没有摔在地上,只是头撞了一个包。被撞醒后,杨猛发现睡对面的公子英没在铺上,着急了好一阵,见他回来开口便问。 “我,没去哪,跟这位大哥一起去吸了跟烟,刚才一阵把腰给闪了一下,回来就看见你成独角兽了!”公子英用手指点了杨猛头上的大包一下,疼得杨猛直裂嘴。 “头上长包,脑子也磕坏了,多大石头能把火车颠起来呀?你等着,我拿毛巾去沾点热水给你敷一下!”公子英将杨猛的话头岔过去后,拿着毛巾到开水处去了。 等公子英拿着热毛巾回来的时候,杨猛头上的包已经小了一圈,而且不在喊疼了。公子英有点疑惑,问杨猛道:“刚才还呲牙裂嘴的,转身的工夫就消肿止痛了,咋回事?” “刚才跟你一块回来,住在中铺的大哥是个中医,让他推拿了几下,包也小了,也不疼了!你跟人家抽了半天烟,连人家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明显是话还没唠透,太失败了!根本不是你的风格吗?”杨猛知道公子英和人扯家常的本事一流,何况对象还是一个东北人,正常情况下肯定是三分钟拿下,他根本知道公子英和王林生为了不被怀疑急着从车顶上回来连口径都没来得及统一,所以才对公子英连王林生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表示愤慨。 公子英不理杨猛夸张的愤慨,追问道:“王大哥呢?” 杨猛往车厢的一端努了努嘴说道:“人家医术高超医德高尚,正救死扶伤呢!” 公子英往车厢一端观看,果然看见王林生正以点xue按摩为名悄悄施展法力为受伤的乘客减轻痛苦。想一想,如果没有王林生在车顶搞的爆炸,这些乘客也不会弄得鼻青脸肿,他尽一点儿义务也是应该,作剑仙不但要降妖除魔,做好事不留名不说,还得负责善后,与坏人做完坏事拍屁股走人或者翘辫子了事比起来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体力活儿!想到这里,公子英更坚定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一信念! 火车突然剧震被当作一起原因不明的事故上报给铁路局,在王林生的努力下车上的乘客很快恢复了健康,再加上列车长和乘务员的完美笑容,乘客们没有过多的指责。在火车继续开行一天后,事件逐渐平息下来,事件虽然平息了,可王林生神医的名声却传遍了整个火车。公子英打趣他这位师父说,助人为乐的典范雷锋叔叔曾经有“雷锋出差一千里,好事做了一火车”的美誉,王林生大师则是“大师归乡经全国,神医大名扬华夏”。对于公子英的幽默或者说是讽刺,王林生不以为然,借为伤者治病之机,他走遍了整个火车,仍然没发现所追踪的魔气,这令他很是担心。 公子英和杨猛可没有王林生那么多的忧愁。公子英一有机会就缠着王林生,把破魔神目和伏魔净瓶的法诀背得滚瓜烂熟,一有机会就使出来练习练习。因为苦练破魔神目,公子英N次被乘务员姐姐误会为居心不良贼眼兮兮的色狼,更因为夜里不小心放出了食鬼魔,让起来如厕的小朋友看见,吓得尿了裤子。幸亏每次出错,都有王林生为他收拾残局,无形中让王林生在追踪魔气的时候多操了一份心。杨猛对王林生的概念不像公子英那么复杂,他心目中王林生只是一个医术精湛酒品端正的东北老乡,只要一有空,他不是和王林生神侃就是一起喝小酒儿。有了直爽开朗的杨猛调剂,王林生被魔气事件和徒弟公子英搞乱的心绪才能得到适时的舒解和平复。 三个东北汉子在一起吃吃喝喝、胡吹神侃,三天多的旅程过去了一大半,转眼已是旅途中的最后一个晚上,过了这晚,白天的时候火车就会开出山海关进入东北地界了。公子英晚上的时候,按照王林生传授的法诀修行,虽然只有不到三个晚上的时间,可他的感官已经变得异常敏锐。这晚过了子时公子英停止修行,睡了下去,大概在凌晨三点的时候,便被异常的气流惊醒。他睁眼时发现王林生已经站在他的铺前,对他的及时醒觉报以赞许的目光。见公子英醒来,王林生摆了摆手,示意公子英跟他出去。 和第一次一样,王林生带着公子英来到火车的车顶上。七月十四的晚上,月亮几乎就是圆满的,站在急驰的火车上望出去,前两晚那样大队的怨鬼已经看不见了,只是偶尔有一两拨儿拼命赶路急着去投胎超生的如狗撵的兔子一样消失在视野之外。 “人生百年所为何事?死后又急着投胎,再作人又为了什么?师父,关于生命的意义我还是没想太明白,不知你能不能解答一下?”公子英见万鬼投胎急急如丧家之犬,引发了关于对生命意义的思考。 “徒弟,关于生命的意义以及生命的起源什么的,从古至今众说纷纭,不一而是。你今天问的问题师父答不了。实话说,为师修炼剑仙有一半就是为这个原因。因为思考问题需要时间,剑仙的命比常人长得太多,多出几百年的时间来思考总比只想几十年得出的结果要全面和深入一些。谁知当了剑仙后,命长了,生命的意义就更难理解了。也许再过个三五百年,你问师父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可以知道答案了。”不但被公子英问住,进而报出了修炼剑仙的内心隐秘想法,还把问题的答案给一竿子支到二十五世纪去了。 听了王林生的回答,公子英差点晕了过去,本以为剑仙师父对这个问题能有一个比项少龙的一滴蜜糖更精彩的回答,结果得到的回答实在是让人吐血。正要对王林生不负责任的回答出言抗议,王林生先发言了。“师父把你叫出来,不是要和你发感慨,更不是要和你讨论哲学问题。是有正经事和你交代。” “有什么事要在这里说?”在车顶上吹凉风,又没有刺激的镜头养眼,在这里说话实在没有车厢里舒服,所以公子英有此一问。 王林生一挥手,一道无形的禁制把他们两个笼罩在其中,风声、火车的轰鸣声立刻被隔绝在禁制之外,瞬间公子英只见道路两侧飞退的景物,耳边却无半点声响。见到王林生使出禁制,隔绝了外界的声音,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公子英不敢嬉笑,正容等着王林生的下文。 设好禁制,王林生转过头来,双目一闪,一寸长的破军神剑在双目神光中出现。王林生将破军神剑捏在手中,接着对公子英说:“把左手伸出来!” 公子英见王林生神色庄重,不敢违抗也不敢多问,乖乖地把左手伸到王林生面前。王林生右手捏着破军神剑,左手掐住了公子英的左手中指,随后右手一挥神剑在公子英的中指尖上划了一道口子。公子英觉得指尖一痛,一股血箭从他破开的指尖激射而出,血箭没有落地反在空中汇成一团飘浮蠕动的血团,而且血团的样子在公子英看来有点儿诡异。 指尖一点儿小口居然能淌这么多血出来,公子英有点发毛,难道眼前的师父不是剑仙而是一个吸血鬼假扮的,现在要吸他这个壮男的鲜血?公子英胡思乱想的当口,王林生已经施法止住了他手上外流的鲜血。空中剩下了拳头大小的一团鲜血,公子英除了感觉有些乏力外,没有其他的不适感。 不理公子英满脸不解急欲求知的表情,王林生张口对着空中的血团吹了三口乳白色的仙气,在仙气之下血团缓缓流转逐渐缩小。“神剑破军,破魔千军,热血为引,世代传承!”随着王林生的法诀,缩小的血团变成了金黄色的一行符文,一闪而没进入了破军神剑的剑身。 公子英的热血变成符文进入破军神剑的剑身后,王林生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把破军神剑收进身体里去了。一旁的公子英早已按捺不住,见王林生法事完成,迫不及待地问:“师父,抽了我那么多血,你刚才作的是什么法呀?” “事关重大,你认真听好我的话。为师此次出山,本为回乡一探,路遇魔气,尾随而至。机缘巧合收你为徒,为师心中宽慰。与食鬼魔一番激斗后,这两日为师行功作法时隐隐感觉体内有股难以捉摸的气机流窜。作为剑仙体内气机精纯,外邪难侵,有此异状非是好事。另外,为师追踪之魔气一直没有发现,而此车终点之S市左近有一个魔界和人界连接的通道,接近魔界入口后魔气必然现身,到时为师定会追踪而去,不但要与你分别,一场大战更在所难免。魔气性质不明,为师体内奇异气机未驱除,此战可谓生死未卜,所以为师把你的热血融入破军神剑,如果为师不幸身死,破军将会寻到你并认你为主。真若如此,你便按为师传你的法诀修炼,当修炼至人剑合一、神剑入体之时,便可御神剑入蜀山,在哪里继续修行,将我神目的衣钵发扬光大。”王林生郑重其事地交代公子英,言语中很有点儿临终遗言的味道。 公子英没想到刚拜的师父这么快就要和他分手,而且很可能是永诀,实在有点儿接受不了。“师父,你身体不适,就找别的剑仙来接手好了,不用那么拼命吧?” “胡说!这股魔气非比寻常,隐入火车后就没有出现过,一定还藏在这火车的某个角落里,若不紧追明查,一但被他在人界做大,或者逃回魔界成长,成了气候后就难以收拾。我们剑仙的职责就是除魔卫道保人界之平安,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千百年来,蜀山剑仙在除魔卫道中折损甚多,又要留有足够的人手看守伏魔镇妖塔,若等其他剑仙前来,不知要过多长时间,岂不是错失良机!”王林生声色俱厉地把公子英训斥了一顿。 “师父,我只是不放心你的安全。不如,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公子英委屈地为自己辩解了一下,然后请求与王林生同行。 “不必!你虽然体质奇佳,而且有了一点儿道基,但法力不足,经验浅薄。此股魔气为师尚且看不出底细,带你同行既增加你的危险,又会增加为师的负担。你放心,为师不会轻易被灭,最不济也可以保住元神遁走元婴,被毁的不过是师父的肉身而已。为师一定回去找你的!”王林生拒绝了公子英同行的要求,同时安慰公子英不必过于挂怀。 王林生说的不假,剑仙的修行与公子白修行的茅山道法有些不同。能称上剑仙的都已经把元神和内丹融合在一起,在肉身内形成了自身形象一个缩小版的元婴。剑仙在危机关头可以舍弃自己的肉身,将体内的元婴遁走,以牺牲一些道行和肉身为代价,保存元婴继续修行。比起茅山派元神和内丹先分离后合一的修行方法,元婴在逃命这方面上有积极主动的优点。 在王林生那里,公子英接受过剑仙的基础教育,知道王林生说的不假,一般说来剑仙遁走元婴是他们保命的着数,元婴遁出快似闪电,疾如流星,想要捉到剑仙的元婴可不是说说就行的。“那好,师父你一搞定魔气,就一定要去找我,我还要跟你学本事呢。我的地址和手机号你可得记住,你来找我,我好好请你吃一顿!”公子英虽然不愿意,但以他的实力根本对王林生的决定起不到任何影响,只好顺了王林生的意。随后,王林生又交给了公子英一些修炼的法卷,叮嘱了剑仙修行的禁忌,眼见东方微明,两个人才回到车厢里面。 第十二章 第五节 异种魔族 回车厢的时候,为了不惊动旁人,他们两个尽量将脚步放得很轻。车厢内的乘客都在睡觉,杨猛也不例外,走在前面的公子英来到可以看见杨猛大半个身子,离他自己的铺位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时,王林生一把手将他拉住,并且把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与此同时,王林生运用法力把公子英刚有点基础的破魔神目打开来,用手指着杨猛的铺位让他仔细看。 睁开破魔神目的公子英往杨猛的铺位上望去,只见杨猛的头顶附近站着一个人头牛身的怪物,这怪物身上满是发泡流浓的烂肉,从一道道婴儿小嘴一样外翻的烂肉口子中又生出一根根粉红色的章鱼爪子一样的触手;脸上的五官比例严重失调,特别巨大的嘴和黄绿色的眼睛占了大半个脸,鼻子只是两个极小的黑洞,耳朵被两条盘成一盘的昂首吐信的青蛇代替,头上生着烟灰色的肉疙瘩没有头发。这个浑身魔气的怪物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公子英看过一眼后险些把晚饭吐在地上。 站在杨猛头前方位的怪物,确切的说是不知名的魔族,似乎正专心做着某种工作,对王林生和公子英二人的出现没有察觉。公子英轻轻地往一旁挪了半步才看清,这个恶心的魔族正从嘴里伸出针管一样的舌头,往杨猛的顶门刺过去。以公子英的眼力可以清楚地看见,魔族半透明的针管状舌头里有一颗暗绿色的发光体正迫不及待地要顺着舌头往杨猛的身体里钻呢。魔族肯定没有给人类注射非典型性肺炎疫苗的好心,这个恶心东西想往杨猛脑袋里扎的绝对不是好东西,公子英心中焦急却不知如何应对。 在公子英身旁的王林生心里的惊讶程度更甚于公子英,眼前这个魔族身上的气息竟和他追踪的魔气一般无二,寻了两天都不见踪影,却在此时其中原由让他很是费解。眼见他的酒友杨猛就要遭到魔族的毒手,王林生无暇过多思考,亮出飞剑法诀一引,飞剑往魔族击去。为了避免误伤车厢里的乘客,不再干神医的兼职工作,王林生没有发挥飞剑的全部实力,只是把飞剑当作有制导装置的飞刀使,一寸长的小剑准确地削断了魔族的舌头。 正准备给杨猛做脑部注射的魔族,刚感觉背后的破空之声,眼前银光一闪,一大截舌头就掉在地面上了。魔族负痛回头,发现发剑偷袭的就是他这两天一直在躲闪的王林生,心知不敌,一声怪叫穿车而出逃到车外的旷野上去了。魔族掉下来的半截舌头则在落地的同时化成一滩惊心刺目的紫黑色血迹,不需要有破魔神目,只要是不瞎的正常人都可以看见。 “徒弟,这家伙正是我追踪的,不用等车到站,咱们就得分手了,等师父解决了这个魔崽子后,再去找你,你好自为之吧!”王林生留下一句话闪身穿过车窗追那个逃跑的魔族去了。等公子英追到窗前的时候,只看见夜空中的银色剑光一闪即逝。 公子英的性格可没有公子白稳重,王林生出去后,他的心里火烧火燎。虽说只有不到三天的相处时间,可他对王林生这个剑仙师父的人品和性格十分敬重,刚才王林生在车顶上的一番话怎么想怎么是遗言的味道,公子英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违抗师父的命令跟在王林生的后面,希望能在必要的时候帮上一点儿小忙。决定之后,公子英写了一张字条放在杨猛的床头,在字条里他让杨猛下车的时候拿着他的行李,在车站交给他哥公子白,转告他有事先下车,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回家。公子英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杨猛在学校的时候就认识公子白,他可不想把自己的行李和为老爸老妈带回的土特产白扔了,为了保险在字条的后面还附上了公子白的手机号码。 写完了字条,公子英来到车厢连接处,照车厢里面相对宽敞的地方,掐动王林生传授的法诀想穿过车厢到外面去。由于第一次施展穿墙术,一连把头撞了五个包包才穿过车厢,来到铁路边的旷野上。穿过车厢,随着火车前进的惯性向前冲出了三五十米,公子英才收住脚步。环顾四周,荒草野树、穷山恶水、渺无人烟,秋日拂晓的寒意和原野的荒凉一起扎进他的心里,真有点后脊梁冒凉风,头皮发麻,寒毛倒竖的恐怖感。 王林生和魔族的踪影早就不见了,不过公子英有他的办法。从脖子上摘下挂拴着皮绳的伏魔净瓶,把瓶塞扭开,嘴里喊了一声:“大嘴巴,出来!”这两天,公子英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辛勤地催动法诀炼化被关在伏魔净瓶里的他的第一个宠物——食鬼魔,并且给食鬼魔起了一个名字——大嘴巴。一阵黄烟闪过,食鬼魔以大嘴巴老头的形象出现在公子英的面前。 食鬼魔被炼化了两天,魔性得到一定的压制,离开伏魔净瓶不超过半个小时是不会魔性发作的,半个小时一过就要把他重新收回伏魔净瓶,过半个小时之后才可以重新放出来。 “带着我,往上飞!”时间宝贵,公子英一放出食鬼魔立刻下达命令。他不会飞,连武侠小说中描写的轻功都不会,要想赶上王林生的脚步,就只有靠食鬼魔这个宠物做交通工具。 食鬼魔立即执行了公子英的命令,带着他一点点儿地往高空飞去。在飞到离地面三百米左右的高度,公子英已经打开的破魔神目发现远处一处山谷魔气冲天剑光闪烁,而且发出的剑光只有王林生所用的破军神剑才能发出的。“大嘴巴,往那边飞!”公子英确定了王林生的所在,指示食鬼魔带着他飞过去。可怜的食鬼魔带着这个一点儿飞行术都不会、死沉死沉的主人歪歪扭扭地飞向远方的山谷。 食鬼魔好不容易带着公子英飞到山谷附近,还没看到王林生的踪影,刚刚那缠斗不休的剑光和魔气突然一起失踪。难道是同归于尽?公子英想到这个词,立刻吐了三口口水除了晦气,急急驾着食鬼魔往认准的地方落下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山谷,山谷中低矮的灌木杂草和普通的硬杂木参差不齐地混合生长着。在山谷底部突兀着一块十几丈方圆的空地,空地上杂草和树木凌乱地倒伏了一地,这种明显的地方当然逃不过公子英的眼睛。公子英落到地面把食鬼魔收到伏魔净瓶里,检视着凌乱的空地。 整片空地上空弥漫着一股很浓的血腥中透出腐臭的气味,这让公子英不得不掏出面巾纸揉成两个球塞住了鼻孔。低头查看,空地上的每棵草每棵树都被拦腰斩断,在倒掉的树木杂草底下是污浊潮湿如同腐肉般的地面,空中的恶臭就是从这生了疮的地面上发出来的。检查到空地中央的时候,草叶上发现的大片血迹让公子英的心揪了起来。 公子英硬着头皮往空地中央略微隆起的被树枝草叶掩盖的鼓包处走过去。公子英就怕看到王林生血肉模糊的场面,胆战心惊地一层层揭去树枝和杂草,最后一横心猛然掀起了所有的覆盖物。入目的画面不是一具王林生的尸体,更不是王林生和魔族同归于尽的两具尸体,而是一堆尸体。这堆尸体中有野兔、野鸡、老鹰、麻雀、螳螂,大大小小琳琅满目,其中连一具人的尸体都没有,真不知道王林生这位剑仙老大是来降魔的还是来祸害野生动物的。 在山谷里喘了口气,公子英继续召唤出食鬼魔升到空中去寻找王林生的踪迹。这次,食鬼魔带着公子英来到一个村落附近,和前次一样,在他要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王林生和魔族的气机又消失了。这次,他找到的是一堆看家狗和捕鼠猫的尸体。坚强的公子英没有被两次失败打倒,继续沿着王林生的足迹追踪下去。 农历七月十五上午九点二十分,公子英乘坐的火车进入了终点站。在出站口,公子白、啸月还有别人看不到的李宠正对公子英的出现翘首以待。九点三十分,乘坐这个车次的乘客已经走得差不多,可仍不见公子英的身影,公子白正着急的工夫,他的手机响了。 “喂!哪一位?”不认识拨入的号码,而且等弟弟等的心急,公子白的语气不是很客气。 “大哥,我是你家老二的校友,我是杨猛,跟你家老二一起回来的那个。” “杨猛啊!我小弟呢?他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在哪?” “我在站里,东西太多拿不动了。公子英有事,没和我一起回来,你先来接一下我,见面在详细说吧!”杨猛见到公子英留的字条和地上的一滩恶臭的血迹吓得半死,又不知如何是好,等到下车的时候一个人背了两个人的行李物品,更是寸步难行,所以只好打电话向公子白求助。 “这小子唱的是哪一出戏呀?”公子白挂了电话,心中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急冲冲地和啸月买了站台票去接被困在站台上的杨猛。 见到坐在一堆大箱小包跟前发愁的杨猛后,公子白第一句话就是:“我小弟在哪里?” “我不知道啊?一觉醒来他就不见了,这是他留给我的字条。我看字条是他的亲笔,想了半天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给他打电话又总是提示无法接通,所以就按他说的做了。”杨猛低着头说。 “中途下车?有什么事比回家看老爸老妈更重要的?”公子白嘀咕了一句,接着问杨猛:“你最后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晚上十一点多我还跟他聊天呢。后来挺不住睡着了,天快亮的时候我翻身看了一眼对面铺位,发现他不见了还以为他去厕所了。天亮以后,起床才发现他留给我的字条。”杨猛极力地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按时间推断,我家老二是在山海关左近离开火车的,可哪段路除了山海关停车外,其他地方都不停车,难道他在哪里下的车?”公子白推测着弟弟的行踪。 “我问过列车员,小英的票还在他那里,根本没通过他还票下车。”卧铺车厢上车后,乘客的票都要交给乘务员保管,公子英的票还在乘务员手里就是说他不是在正常情况下离开的火车,杨猛的回答使问题进一步复杂化。 啸月提着鼻子在行李周围嗅了一下后,在公子白耳边说:“我闻过了,行李上有魔族的臭味,事情不那么简单啊!” 听了啸月的话,公子白的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自己一身麻烦就算了,怎么弟弟也惹祸上身呢?难道说,魔族这么不讲究对付不了自己,去找弟弟出气。想到这里,公子白可真急了。 “你们坐车的时候碰到什么怪事了吗?好好想一想。”公子白的语气转急。 “说到怪事,我们整个火车的人都遇到了。”杨猛被公子白一启发想起了脑袋上磕大包的事,以及火车上的神医事件,立刻把这个当奇闻讲给公子白听了。“对了。我早晨醒来发现小英不见了,睡在我上铺的神医也不见了,直到下车我也没见到这位神医再出现,我还打算请他给我爷爷看看病呢。还有啊,我睡的铺前面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倒了一滩紫黑色的臭水,恶心死了,乘务员拖了几遍才弄干净。”讲到最后,杨猛终于把所有的细节都给想起来了。 “走吧。先出站,我家老二肯定是跟着神医出去见世面了。”心中焦急,但表面故作镇静,公子白和啸月帮着杨猛提着行李包裹出了站台。辞别杨猛,公子白带着弟弟的行李包裹回到了家中。路上他给公子英拨了几遍电话,得到的反馈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问题肯定出在哪个所谓的神医身上!没准神医就是魔族假扮的,目的就是诱拐你弟弟!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可是家常便饭!”啸月展开他并不丰富的想象力进行推测。 “按你说的,我只要在这里等魔界打电话来要赎金或者开条件就行了吗?我家老二可不是无知少年,哪那么容易被诱拐!”公子白从心里不愿意相信啸月的推测。 “你弟弟不是无知少年,可中你的毒太深,没准是为了追寻神迹上了别人的圈套,听杨猛说那个神医表现的挺神的。”啸月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们两个光在这动嘴皮子能解决什么问题,你看我多务实,已经把你弟弟的照片发出去了。现在东三省的鬼卒都在按你的寻人启事帮着找人呢!”李宠对公子白和啸月作了个全方位的鄙视手势。 “有道理!我这就到公安局去报案。乘务员也太不负责了,中途失踪了乘客,吭都不吭一声。”公子白那了外套就要出门,此时他的手机又响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公子白喜出望外,手机上显示正是公子英的号码。“喂,老二,你跑哪去了?”公子白劈头就问。 “哥,一句半句的跟你说不清楚,我正追着我师父的后屁股在荒郊野外赶路呢。看样子是奔S市方向下去的。我现在暂时安全,怕你担心给你打个电话,估计很快我就能回去了。”公子英驾着食鬼魔走走停停,从天刚亮一直追到了快中午,不知赶了几百几千里,累得食鬼魔双腿发软,可总是差一步赶不上王林生。刚刚在高空处,公子白看到了S市的标志性建筑——彩电塔,又结合王林生的魔界入口就在S市附近的说法,肯定了王林生和魔族打打停停大致的方向就是S市。所以,找了一个有信号的地方给公子白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 “说什么呢?你哪来的师父?放着火车卧铺不睡,跑荒郊野外又干什么去?”公子白对公子英的回答完全听不懂。 “说来话长,我拜了一个剑仙作师父,看见了万鬼夜行,学了一点儿法术,还收了一个食鬼魔作宠物。我听师父说,你现在是灵异界里的知名人士,你以前怎么没告诉我呀?如果你真像师父说的那么厉害,就多注意一下S市魔界入口的动静吧!我又要赶路了,先不和你说,见面在唠吧,你放心我没事的!”公子英说完挂了电话,为了防止公子白的进一步追问耽误他的行程,索性关了手机的电源。。 “剑仙师父、万鬼夜行、学法术,还有食鬼魔作宠物!这是哪跟哪呀?”公子白拿着手机拨打了几遍,听筒里都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他的脸上一副要傻掉的表情。 听了公子白的念叨,李宠插话道:“老大,据灵界新闻,今年七月十五晚上,阎王联合菩萨在鬼门关大开渡化道场,超度怨鬼。万鬼夜行大概就是这几天晚上的事,你弟弟都看到了,他天生阴阳眼吗?” “剑仙,可是修行者中武力最强的,你弟弟的好体格找个这样的师父倒是正合适。”啸月看过公子英的照片,听过公子白的念叨,对公子英好武的脾性有所了解,所以有此言语。 公子白这几天没有心情晚上出街,当然没看到万鬼夜行的壮观场面,所以不理解公子英为什么提到万鬼夜行四个字,听李宠一解释,外加啸月一起哄,脑子跟着转了两圈。“如果我家老二看到的万鬼夜行是真相而不是幻相,他没有阴阳眼,能看到鬼一定是有人施法让他通灵的。难道这小子也和我一样,一脚踩进灵异界这个烂泥潭里了?还说有个食鬼魔作宠物,竟然连魔族也招惹了,真是越不想见到什么越要撞上。我的老弟呀,你可把我整死了!” 啸月看着公子白一脸愁容,坐到他身边安慰道:“你家老二连你的事迹也知道个大概,甚至连S市有魔界入口的事都知道了,这两天他一定有奇遇。这些事跟他嘴里的剑仙师父脱不了干系。这样也好,咱们大可以毫无芥蒂的联欢,不用为编瞎话唬他费脑筋了。他不是让咱们注意魔界入口的动静吗?咱们就注意着,等见了他的剑仙师父,在和这位剑仙算一算乱收弟子的帐!”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赶快让你的弟兄到童山附近转一转吧!”公子白无奈地点了点头,暗下决心一定要给乱收弟子拉自己弟弟下水的剑仙算帐。 公子英关了手机,再次驱使食鬼魔带着他飞上高空。总跟着王林生的屁股后面赶不上正戏,公子英这次决定赌一下,先到魔界的入口处恭候王林生和魔族的大驾。在高空,公子英运足目力,仔细观察S市附近的地形地貌。在S市西北方向五十里左右的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吸引了公子英的眼球,在小山的顶上一道暗蓝色布满金色网格的巨型落地窗直通虚空,这大概就是师父说的魔界入口了,公子英认准了方位让食鬼魔飞了过去。 第十二章 第六节 师徒相会 公子英从食鬼魔的身上跳下来,驻足于童山顶上的一块巨石之旁。还没等把食鬼魔收到伏魔净瓶里,一道银光和一团杂色的魔气便破空而至。银光和魔气的方向都是山顶的魔界入口,银光在魔气到达入口前一秒钟拦截在魔气的前方,接着两股迥异的气机相撞在一起。瞬间童山顶上狂风大作、剑气纵横,公子英不敢直面剑光和魔气的锋锐,闪身躲在巨石之后。 嗤嗤剑啸和呼呼的魔气翻滚之声不断传进公子英的耳朵里,更有让人无法睁目的烟尘和中人欲呕的腥臭之气弥漫满山。两分钟后,一声如击败革的闷响过后,地面一震,所有的声光效果顷刻消失。巨石后面的公子英探出头来,只见魔界入口前空无一人,满山的乱石上处处剑痕,更有无数滴紫黑色的魔血洒在乱石上如同浓硫酸一样冒着气泡,灼烧得乱石像长满麻子的丑女人。公子英更关心的还是王林生和魔族的去向,魔界入口处没有,他迅速向四外搜索,果然看见两团光芒追逐着往城内飞去。 “怪不得师父不让我跟来,这个魔族真的很厉害!”公子英看着童山上的景象禁不住吸了口冷气,“这么长时间都没搞定这个魔族,看来剑仙师父真的有问题,不跟过去看看如何放心得下!”公子英害怕归害怕,对剑仙师父安危的担心很快就战胜了恐惧,驱使着食鬼魔继续追了下去。可怜的食鬼魔,在公子英连续的驱使下,成了跑长途的客车,那张吃鬼魂的大嘴目前唯一的功能就是用来喘粗气,也幸亏他的嘴巴大,不然早就一口气喘不上来昏死过去了。 王林生追着这个以前从未见识过的新颖魔族,一路往S市的魔界入口行来,其间交手了十几次。魔族本身的实力并不是很强,换作平时,只须一个回合,王林生就可以把这个魔族斩于剑下,可这次不同。王林生体内的那股气息,每当他驭剑之时就在体内乱蹿,扰乱他体内的气机运行,他只好分出一多半法力来压制体内的异样气机,等于要同时应付体内和体外两个敌人。而且这股一样气机发作起来,一次比一次强烈。刚刚在魔界入口处王林生拼力阻止了魔族返回魔界的企图,但又是因为体内的气机发作,让他错失杀死魔族的良机。更令他担忧的是,魔族虽然屡受创伤,但仍生龙活虎不见颓势,这次更是在大白天往人口稠密的城市里逃窜,如果在城市里来个仙魔大战,后果就不是死几只猫狗那么简单了。王林生拼力压制着体内的乱蹿的气机,追着魔族往S市飞去。 这个异种魔族在王林生的神剑之下屡次受挫,虽然看起来生猛,实际上也受了不小的创伤。见返回魔界受阻,王林生在身后紧追不放,出于求生的本能索性逃往就近的城市,希望借王林生顾忌人类安危的弱点,争取喘息调养的时间。不多时,魔族和王林生一前一后飞临了S市上空。兜了两个圈子后,魔族认准了一处人口稠密的宽大建筑扎了进去,这处建筑正是公子白被游魂劫持时进去躲藏的那个商场。 商场的名字叫顺发商场,营业面积超过十万平方米,地下两层地上五层,每日的客流十几万,是东北地区数一数二商场,自从上次因公子白而烧起大火后,它就变成多灾多难的商场了。异种魔族带着一阵狂风撞破了商场天井上面的玻璃扎了进去。尾随其后的王林生怕魔族耍花样没有立即跟下去,围着商场转了两圈后,发现魔族的气息混进了人流之中难以分辨,才知道中了魔族逃匿的花招,急忙从被魔族撞破的洞口飞了进去。 王林生的迟疑给了异种魔族足够的时间,他不但隐藏了起来,而且发动了他特有的魔咒。魔族撞破玻璃给商场带来了极大的扰乱,有几十名顾客因为玻璃碎屑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就在这个混乱关头王林生从洞口进来了。王林生本意是趁乱可以隐藏他的踪迹,而且还特意在自己身上加持了隐身的法术。可他的脚刚踏到地面,魔族早已设下的魔咒发动了。 王林生只觉得体内异样的气机加剧流窜,体内似乎有一只怪兽东碰西撞欲破体而出。王林生知道着了魔族的算计,横下心了施展了一个剑仙轻易不用的催发法力的法术,瞬间燃烧了半甲子的道行暂时压制住了体内流窜的气机。当他体内气机平稳,手中握紧了变成普通长剑大小的破军神剑戒备魔族突袭的时候,发现周围异常的安静,商场内所有顾客和服务员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表情望着他。 被万人围观的感觉并不是很美妙,纵使是剑仙在万人看怪物的目光下也不可能不紧张,王林生首先发现自己的隐身术在刚才气机流窜的时候失效了,接着从地面一块玻璃碎片的反照中发现自己一身血污,脸上更是血迹黑灰和风沙混合调配成的魔族迷彩妆,手里的长剑更是往下滴着粘稠的魔血,总而言之他本身就是一个杀人狂魔的形象。王林生发觉自己暴光,苦笑了一下,收回摆出的戒备姿势刚想向各位观众解释一下,可他一动人群立刻发出了压抑了半天的惊呼声四散奔逃。诸如变态、杀人狂、疯子一类的词语不断从涌出商场的人群中传出,商场的一众保安见到王林生恐怖的形象也作出了暂不上前制止,积极疏散群众,立刻报警,封锁现场,交由警方处理的决定。不过五分钟,顺发商场内,第二次出现了空无一人的情况。 “也罢!没有你们我更少些顾忌!魔崽子,竟敢跟我玩阴的,在众人面前出我的洋相坏我的名声,你最好藏住了,不然让本大爷逮到了想死都不会那么容易!”对于即成事实的东西王林生也没法转变,只有把满腔怒火的发泄点定在异种魔族身上,手持破军神剑凝神搜索魔族的所在。 在王林生收摄心神准备捉出异种魔族出气的时候,天井中的破洞处一声闷响,公子英骑在食鬼魔的背上从天而降。这次公子英跟得比较紧,王林生进了商场,随后上万人从商场里冲出来,这一系列的壮观场面他都看在眼里,终于明白了作剑仙一定要低调的真理,不然光是一亮相的惊爆效果就可能给普通人造成伤害。公子英不会隐身术,只好等商场里的人都出来了,才凭着食鬼魔的速度优势,在商场外众多的围观者的眼球没抓到他之前从破洞里钻了进来。 “师父莫慌,徒弟来帮你了!”一看王林生的狼狈样子,公子英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快收了食鬼魔!这里魔气很重,他很快会失控的!”没搭理公子英的好意,王林生先给了公子英一个严令。 公子英不敢怠慢,赶紧把食鬼魔收进伏魔净瓶之中,随后对王林生说:“师父,我跟了你一路,总算在这里赶上你的脚步了。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若是没有体内的气机捣乱,王林生早就斩了这个异种魔族,公子英不听他的话擅自跟来至少要挨一顿骂。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王林生是身有隐疾,公子英此来多少可以有个照应,所以他没有责骂公子英,反而对这个过于热心和急躁的徒弟有点感激。 “我体内气机不顺,虽已压制但恐怕挺不了多长时间。你来的正好,可以帮我尽快找出魔族的所在。这个魔族是个异种,为师以前从未见过,所以要格外小心!”说罢王林生伸手在公子英身上拍了三下,一道银色光幕把公子英包围起来。“你我分头寻找魔族踪迹,这是护身剑罡,遇到危险只要使用我教你的基本剑诀可以撑到我赶去支援。你在这两层搜索,我到上面去,记住一定要快,警察来了就不好办了!”一切安排妥当,王林生飞身上了顶楼,留下公子英在一楼搜索。 你当警察是蜗牛吗?破案他们可能要慢一点儿,出现场这样的事,最多之要十分钟。这么大一个商场,连地下室一起共有七层,十分钟,七十分钟也搜不完呐!这还得是说魔族这位老兄乖乖躲在一个地方不乱跑。理论上以剑仙的能力,应该可以施展大面积的搜索法术,可师父要一层一层的搜,看来他身体的问题挺严重,看来没有帮手光靠我们两个是不成了。想到帮手,公子英自然而然地想起跟别人打架的时候,他的哥哥公子白总是第一选择,何况剑仙师父也说老哥公子白是灵异界里的风头人物,不找他找谁。主意打定,公子英拿出手机,拨通了公子白的电话。 “哥,我是老二,我现在和剑仙师父在顺发商场里面捉魔族呢,急需你的帮忙!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厉害,反正师父说你公子白的名头现在比他神眼杀机的名头还响,你快点儿过来吧!”手机接通,公子英直接要求老哥的援助。 “老二,你这次搞得太大了,跟魔族打架的事你也参与,不要命了?你师父也是,这么危险也让你参与,我还要找他算帐呢!”公子白刚刚接到啸月派出去侦察的妖狼的报告,在魔界入口处发生打斗,随后一道剑光和一股魔气进了顺发商场,正考虑是否要去看看情况,公子英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哥,听你这么一说就知道你有这个本事,你快来吧,我估计我的师父是出了问题。一个魔族他作剑仙的追了大半天还没搞定,你快来帮一下吧,十万火急呀!” 公子英正和公子白说话,忽然背后刮起一股狂风,风还没到腥臭的气味已经先进了他的鼻孔。公子英知道是那个异种魔族来偷袭他,赶紧念了一句法诀“剑卫!”。随着公子英的法诀,护在他身外的剑罡银光一盛变成几十把尖锋向外的利剑护住全身。 异种魔族施展魔咒后,暂时喘了几口气,可他发现王林生没有被他的魔咒困住,反而让他把商场内所有的人都吓跑了,无形中为自己的藏身祛除了绝佳的掩护。随后又来了一个不太像样的帮手,本来魔族对公子英也没太在意,不过刚刚听见公子英打电话,这个他看不起的小破人的哥哥居然是魔界中谈之色变、他的主人穷奇恨之入骨的食魔人公子白,而且还要找公子白来帮忙。异种魔族听道这些话可忍不住了,他袭击公子英的原因有二:原因一,他剧战数次身体疲惫,吃了公子英可以补充体力和法力,继续和王林生开战;原因二,公子英是公子白的弟弟,主任穷奇对他说了,一切让公子白痛苦的事情都要去作,虽然魔族有只报复加害者不轻易株连他人的规矩,但这次是公子英主动闯进来惹他的,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放弃对公子英的攻击。 有了充分的理由,不用公子英去找,异种魔族主动找上了他。不过他身上的剑罡可不是白给的,在魔族带着腐蚀性的护身魔气撞过来的瞬间,剑罡已经将他变成了一个巨型刺猬。魔族撞在剑罡形成的利剑上,身上破了几道口子,怪叫一声躲到一边去了。被魔族撞到的公子英像一只皮球一样给砸在商场共享大厅中一根支撑大厦主体的柱子上,随后又弹到地面上。要是没有剑罡的保护,单这一击公子英就变肉饼了。头一次遭受魔族的打击,由于经验不足,被撞得眼冒金星,满头小鸟乱飞,拿在手里的手机吧唧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公子英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不成型的手机,心疼地说:“妈的,这是我新买的飞利浦双彩屏,还不到一个月呀!我戳死你!”手中法诀一变剑罡由刚才的“剑卫”转成“剑击”,护住全身的几十把利剑以异种魔族为目标,狠狠地戳了过去。 面对公子英放过来的几十把剑,魔族比例失调的人脸上露出轻蔑的颜色,身上章鱼一样的触手一阵乱舞将公子英射过来的利剑全挡了出去,随后口中吐出一团墨绿色的魔气往公子英身上喷了过去。气团还没击中身体,公子英就快被腥臭的气息呛晕了,而且瞧势头单靠王林生给他加持的护身剑罡是不顶事的。 “师父,救命啊!”没想到魔族会把自己当成第一目标,公子英施展了两个基础法术后就黔驴技穷了,情急之下使出了保命绝招。 公子英的这句没白喊,话音刚落王林生便带着一阵风挡在他身前。面对迎面而至的魔气,王林生一剑斩下,剑气所过魔气粉碎无形。 “孽障,你若立即拜服,可免一死,否则定斩不饶!”王林生的剑势锁定了异种魔族,厉声呵斥。 “你自身难保,还在我面前狐假虎威,真是笑话!”魔族此时一反逃避躲藏的常态,镇静自若地开口说话。 “蜀山剑仙神眼杀机的名号你没听过,剑仙除魔的手段你总该知晓吧?死到临头还敢卖狂!”王林生一晃手中神剑加强语言的说服力。 “你若是有力战食鬼魔的神威哪还用跟我耗到现在!刚刚损耗了半甲子的法力,外强中干这四个字正适合你!”魔族的气焰不断增长。 在王林生身后的公子英看不过眼,指着魔族骂道:“你个没名的魔族,我看你是不是吓傻了?食鬼魔这样的都让我师父收了给我当宠物,你这点气势连我师父半剑都挨不过,如果你尽早投降,我可以考虑收你作宠物。如果晚了,不好意思,名额有限,只有让师父砍你的头,最多可以作一个标本了!”公子英说顺了嘴,还想往下说,突然看见王林生背在后面的手伸出两个手指指着窗口,分明是让他穿窗逃走的意思。难道师父真的像魔族说的那样外强中干,公子英心中一颤收声住嘴。 让公子英一搅,魔族来了兴致,发了一阵狂笑,说出了他的来历和打算。这个魔族名叫流疫,是魔君九子穷奇造出的新型魔兽,在穷奇受伤后被派到人界散播异化流毒。他行至蜀山附近被王林生看破行迹,知道无法力敌王林生,便借火车上人气躲避,意图返回魔界了事。可是王林生法眼如炬紧追不放,在火车上发了魔性要对杨猛放置毒种时被王林生再次发觉,所以一直纠缠到这里。公子英置身其中,有是公子白的弟弟,所以这个流疫就打算把他和王林生一勺烩了。 “说得像那么回事。你要是真厉害,还会让我师父追到这里?”虽说魔族流疫说的不是很完整和详细,但看他镇静的态度和王林生让他逃跑的手势,公子英感觉要坏事,问这个问题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等着公子白来救他,如果公子白并不是王林生说的那样拉风,他可就彻底玩完了。 第十二章 第七节 剑在人亡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现在你师父的时辰已经到了,他就是我异化流毒的第一个牺牲!”流疫说完,从嘴里发出一连串古怪的字眼,显然是在念魔咒。 “快走!”流疫口中魔咒一起,王林生脸色大变,左手一个法诀打在公子英身外的剑罡上,剑罡受了法诀带着公子英往窗外飞去,在公子英飞往窗外的同时,王林生右手的破军神剑如一道厉闪射向魔族流疫的颈项。 魔咒声嘎然而止,王林生体内的气机随之大乱,他全力击出的一剑飞至中途剑光全失当啷一声跌落在商场的大理石地面上,而被他法诀送出飞往窗口的公子英也和飞剑一个命运摔在地面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在飞剑和公子英落地后有半分钟的时间,商场内寂静无声,公子英从地上挣扎起来后,一阵参杂着痛苦和狂暴的呻吟从王林生的喉咙里发出来。 王林生双手抱着头颅,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咆哮着,他的胸腹、后背之间不时有拳头大小的鼓包在皮肤下面游走,似乎有某种力量要胀破他的身体释放出来,只在瞬间,他英俊的外表已经荡然无存,变成一个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怪物。 巨变之下,王林生的神智还算清醒,忍着剧痛连续变换了十几个印诀,希望施法压制住被魔咒引发的异种气机,可是这些印诀不是没有作用就是被强烈的气机打断。 “没用的,你在收服食鬼魔时就中了我放在魔血里的异化流毒,很快你就会变成一个魔兽了。而且你是剑仙之身,变成的魔兽会很高级、很凶恶,人界想要收服你可不容易。自以为是的剑仙,这个结果你想不到吧?”用带着嘲讽语气说完,魔族流疫发出了得意的奸笑。 勉强从地上站起来的公子英听了流疫的一席话,立刻想起了食鬼魔爆发后在车顶瞥见的人影。“原来我在车顶看见的人影是你,为什么现在又像个动物似的?”流疫现在的形象实在和公子英看到的模糊人影有差异,公子英提出这个问题目的是为他的师父争取更多的自救时间,他现在能作的只有这些。 魔族流疫对王林生不断使出的印诀满不在乎,转头对公子英说:“不要以为拖延时间就可以救这个剑仙。我是散布流毒的使者,当然可以化身千万,当时混在火车上,车下又有万鬼夜行,化成人形才方便行事。莫说你师父没看见我,就是见了我一闪而过,多半也会以为我是一个怨鬼!不要以为长的难看的魔族就没有智商!” 听了流疫的回答,公子英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魔族实力不济,但心机深沉,计谋阴险,看来他们师徒两个此番是凶多吉少。这是公子英的想法,如果是公子白在场恐怕要比公子英吃惊一百倍。魔界一般的魔兽只能在魔战士的驱使下靠本能战斗和执行简单的任务,而流疫这个穷奇制造出来的魔兽,不但会变化、懂人言、传播流毒、施展魔咒,还有出色的智商,能够单独执行任务,如果有这样一只魔兽大军各界的老大们该挠头了。 “嗷……”王林生发出一声长号把公子英吓了一跳,随后全身骨骼劈啪乱响,体表的皮肤和肌肉被体内横行的力量强行撕裂,一排二尺长的锋利骨刺从后背脊椎骨处破体而出,头上更生出了一前一后长短不齐的魔角。 “你好好看着吧?我也不知道他回变成哪种魔兽。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流疫用背上的一只触手指着王林生说。 “师父,你快想办法呀!”公子英此时是彻底没辙了,只有给王林生以精神上的支持。 王林生已经换过了几十种印诀,就是没办法压制体内的气机爆发,更阻止不了身体的变化。眼见自己的身体产生异变,随着身体的异变他的神智也开始模糊起来。王林生见身体魔化以无法挽回,一咬牙作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放弃肉身。 公子英只见正在异变的王林生双目一闪爆出两道金光,金光一闪即过,王林生的天灵盖突然爆裂,一腔鲜血破顶而出蹿起四五尺高。随着血光,一个肉色的两寸高的小人从王林生的天灵盖里冲了出来,这就是剑仙全部的道基所在——元婴。 见肉身魔化无法避免,王林生毅然放弃了肉身,遁出自己的元婴。剑仙没了肉身只是损失一部分道行,大部分的道行还是会被元婴带走,元婴可以继续修炼也可以施展法术,只是元婴比较脆弱,非常容易被法术伤害甚至毁灭,更有被不良修行者捉去吞噬增长道行的危险,所以只要是遁出元婴的剑仙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赶快跑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修炼。王林生遁出元婴是最后的保命招数,他遁出元婴后本该立刻离去,可是有公子英在这里他却不能走。 王林生的元婴离体,魔化的身体失去魂魄支撑,无意识地动了几下,倒在地上。已是元婴状态的王林生在空中将小手一招,破军神剑再度发出神光飞到空中。“今日我拼着修为尽丧,也要把你这个魔族除了!”王林生打算再次施展飞剑斩了魔族流疫。 看到王林生遁出元婴重驾飞剑,公子英兴奋得险些欢呼。可接下了的变化又把他的一颗心扔在地上摔个稀碎。王林生放出的飞剑又是在中途掉在地上,而他的元婴则在空中翻滚不止,跟他的身体被魔化前的反应一模一样。 难道流疫所谓的异化流毒连元婴这种精气神凝结的非物质灵体都可以感染,元婴都逃不掉,如果被感染了岂不作鬼都要变魔兽!公子英不敢再往下想了。 “如果遁走元婴就可以逃过异化流毒,主人四百年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别说是小小的剑仙,就是真正的仙人沾流毒一样要从身体到魂魄完全变为魔兽,这样好的效果都是仙界灵兽的贡献哪!过不了多久我就是你的主人了,剑仙!”流疫说话时,王林生的元婴已经开始出现魔化的痕迹。 公子英此时已经乱了方寸,王林生传授给他所有的知识清晰地从他脑子里闪过,可偏偏没有一点点解决眼前危机的办法。想到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更是不寒而栗。哥哥公子白没有赶来,甚至来一个普通的警察都没有出现,无助和绝望将他严严实实地包围起来,他被吓傻了。 “你太小看剑仙了!老子就是破不了你的法术,也不会成为魔界的狗!今天老子豁出去了,带你一起走!”逐渐魔化的元婴瞪着血红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 魔族流疫还没弄清王林生是不是因为魔化的刺激说了胡话,王林生的元婴身上窜起银色的火焰,原来两寸高的元婴在火焰中瞬间膨胀成真人大小。流疫一声惊呼还没叫出口,真人大小的元婴已经带着一身火焰扑向他,并且将他紧紧地抱住。 “呜……啊……”被王林生的元婴抱住后,流疫的惊呼变成了痛呼,元婴身上的银色火焰灼烧着他身上的触手和皮肤发出阵阵恶臭。他像一只烧红的铁板上的青蛙一样带这元婴疯狂地打滚和蹦跳,可是元婴并没有松开铁钳一样的双臂更趁着这个机会骑到他的背上勒紧了他的脖子。本能的反应过后,流疫冷静下来,停止跳动,推动身上的魔气,加速王林生元婴的魔化。他们两个静止下来,以燃烧生命力为代价进行着死亡竞赛。如果他在元婴焚毁他前将其彻底魔化,他就是赢家,否则将会和王林生同归于尽。 在流疫的魔气熏染下,王林生的元婴快速地魔化着,王林生意识越来越模糊。王林生自知单凭自己连和流疫同归于尽的机会都很渺茫,成败的关键就在他的徒弟公子英身上。 “小英,拿起破军,把我和他一起斩了!”王林生艰难地发出命令。他被魔化的元婴无法催动破军神剑,现在只有公子英这个破军神剑的传承者才可以仗剑伏魔,而只有在他的压制下公子英才有剑斩流疫的机会,虽然在斩流疫的同时同样会连他一起消灭,但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才可以消灭流疫。他催动元婴的时候已作了同归于尽的打算,公子英若能斩了流疫也算了了他的心愿。 落在地上的破军神剑仿佛感觉到了主人的决心,竟然悲鸣着飞入公子英的手中。破军神剑入手,一股惨烈悲壮的浩然正气直贯公子英的全身。无私、荣耀、牺牲、责任所有的字眼,无数勇猛的、惨烈的、悲壮的片段,亿万个画面刹那间在眼前闪过,一切的一切渐渐沉淀成一股贯通寰宇的正气,凝结成一把刚直锋锐的宝剑。在瞬间,破军神剑将千百年来所承载积淀的蜀山剑仙所推崇的正义精神丝毫不差的传进公子英的脑海。 “剑名破军,破魔千军,大道之下,何惜殉身!”王林生吟咏着拼力燃烧着有限的生命之光,将流疫死死压制难移半步。 在破军神剑瞬间的传承后,在剑上的正气激发下,公子英心中的无助和绝望被瞬间蒸发,脸上更没有稚气和怯懦的神情,仗剑而立扬眉怒目,宛若裁决善恶的天神。“师父,徒弟成就你的大义送你一程!”此时的公子英与先前判若两人,受了破军神剑的正气熏染对王林生的义行充满了崇敬,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不忍。 “好徒弟!你我相聚时日不多,想来也是天意,破军在你手上为师可以放心去了!你曾问为师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此时为师竟有了答案。对为师来讲,生命的意义就是生命本身的存在和存在过程中的宝贵经验。生命对生命应予尊重,命命皆平等才是天道。剑仙虽有杀戮之力,不可起杀戮之心,杀心一起便为妄杀,剑仙修行首戒妄杀。以杀戮之力护卫众生生之权利,以杀戮之力予妄杀者死之终结,方为剑之心、剑仙之心!为师只能传你这些了,以为师之终结除你妄杀之心,现在要的就是你的杀戮之力,杀!杀!杀!”王林生拼尽力气给了公子英最后的教诲三个杀字出口,整个元婴化为一团火焰,生命即将燃尽。 随着王林生三个杀字出口,公子英心中澎湃的杀尽一切魔族的仇恨杀机刚刚成型的妄杀之心被一股悲天悯人众生平等的正气击得粉碎,身心与破军神剑上的正气水乳交融无分彼此,眼中有泪心中无悲,公子英不带任何负面情绪庄严平和地挥出了一剑。 公子英这一剑没有风雷相伴,也没有水火增光,甚至连剑光和剑气都没有,破军神剑在他的手里劈出去跟案板上切菜的菜刀没什么不同。在王林生的压制下流疫不能躲闪,但看到公子英劈出的剑势后流疫一丝惧意都没有,他不认为这样的一剑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这一战他是赢定了,而他身上燃烧的火焰中却隐约现出王林生的微笑。公子英这一剑看似缓慢,可流疫却不知道这剑是什么时候穿过王林生化成的火焰划过他的身体的。他只看到了公子英进身挥剑、收剑,接下来从身体中传出的剧痛随之炸开的身体告诉他,他就被这简单的一剑从中间给平均分配了。杀死我你也活不了,这是魔族流疫脑海里最后的一个念头。 王林生虽然身为剑仙,但超出常人的生命带给他的只有疑惑,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感悟,反是在生命即将结束之时悟到了生命的意义和剑心剑意。同在生死关头即将与王林生永诀的公子英在听到他的感悟后,环境使然在瞬间便达到王林生一辈子都没达到的境界——心剑合一(注:与人剑合一不同,心剑合一是人心和剑心互通,人剑合一是人和剑融为一体)。公子英挥出的简单的第一剑与王林生法力催动的飞剑相比,没有华丽的法术效果,更不是剑仙用的飞剑绝技,却是与破军神剑剑心共鸣的心剑。从这个意义上讲,公子英才是破军神剑真正的传承者,王林生只不过是破军神剑的使用者而已。 公子英还沉浸在巨大深远的剑心剑意之中,被他平均分配的魔族流疫就像食鬼魔一样爆发了。黑色、黄色、绿色的液体从他腐败的身体里喷射出来,还没到公子英的身边就汽化成乌突突的浓雾罩了过去。公子英头一次接触神剑,王林生传他的剑诀从来没有实践的机会,从剑心中醒觉的他面对如此高强度爆发的魔雾心中茫然毫无反应。破军神剑虽然是神兵利器,但没有新主人的法诀配合和法力供给,对罩过来的魔雾凭借护主的本能发出一层稀薄的剑光住公子英全身。 如同一场伴着飓风的硫酸雨浓重的雾气瞬间吞没了公子英。神剑上的剑光在浓雾中一闪即逝,公子英全身暴露在魔气之中。高腐蚀性的魔气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就把公子英的外衣全部腐蚀掉了,恶臭入脑头晕目眩,灼烧感遍布全身,公子英双眼一闭紧握着神剑滚倒在地。 公子白接了公子英的电话,刚说了两句,就听公子英在电话另一边喊“健胃”,再后来掉线了,再拨打就提示说关机。“健胃,还消食呢!这小子居然说跟剑仙一起在顺发商场和魔族打架了。这是什么世道,魔族大甩卖?坐火车的时候都可以遇到!”公子白放下电话发着牢骚。 “剑卫?!大哥,你家老二真的是遇到剑仙了。剑卫是发动剑罡防御的法诀。赶快过去看看吧!”李宠在法术方面的学识比公子白渊博的多。 “我也正着急呢!啸月别看电视了,赶快跟我走!”公子白招呼了啸月往外走去。 顺发商场是公子白常去逛的地方,那地方和他的大屋隔了大半个城市,却在他单位附近,平日上班的时候抽空走路过去非常顺脚,而且人流稠密,在那里反而没有公子白设下的空间接点。啸月则紧守没有女朋友前绝不逛商场的誓言,在他的空间里更没有到顺发商场的直通车。结果他们只有冒着被人无意中发现的危险,以超音速在城市的楼顶往顺发商场飞跃。 行进大半的时候,公子白就发现路面上有几十辆警车鸣这警笛往顺发商场方向赶去。接着飞在高空的李宠就下来汇报,有人不断从顺发商场方向惊慌地跑开,又有更多的人跑到商场附近围观。上次是自己被游魂困在商场里,又被火魔在商场里追击,这次自己的弟弟居然把魔族追到同一个商场里了,真是自己的弟弟总可以把事情搞大。 公子白离顺发商场只差几个楼顶,商场里突然发出一股强大的魔气,商场一二楼所有的玻璃被气浪冲的粉碎,一股恶臭的气息把在近处围观等着看热闹的人熏得呕吞眩晕。参与围观着所受的生化打击与他们的好奇心成正比,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围观着被魔气侵入体内,出现不同的中毒症状,一时间商场周围割麦子一样倒下了近千人。 “小李,这个你有办法吗?”公子白放心不下外面的人民群众,自己对驱除魔气没什么把握,只好求助李宠。 李宠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架势在人群外围飞转了一圈,转回公子白跟前说:“这是爆发过的残余魔气,只要吸的不多,驱散就没问题了,他们回去最多就是吐两天。交给我吧,里面肯定出事了,快进去找你家老二吧!”李宠说完带起一阵飞沙走石的阴风扑到躺到的群众们身上了。魔气经李宠的阴风一吹四散而去,这些好奇心过强的群众回家后除了呕吐外,又多了一场风寒性感冒。 公子白见李宠应下了驱散群众身上的魔气后,带着啸月飞射入顺发商场。公子白的心里确实着急了,想当初火魔捉他的时候也只是放了几把火冒了几股烟而已,今天他弟弟追魔族不但弄出的惊爆效果不同凡响,而且还带毒气效果的。看外围的爆炸效果如此强悍,爆炸中心的威力将会更恐怖,按公子白的推断他自己处在爆炸中心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出来,如果是他那个体格只是一般好的弟弟,可就不那么乐观了。 公子白和啸月心急火燎地闪进商场,天井下面共享大厅里仍被乌突突的魔雾笼罩,商场的大理石地面上处处都是因魔气腐蚀而冒起的泡泡,而魔雾的起源就是流疫爆发的位置上的一团比魔雾更浓的魔气。公子白和啸月一进商场立刻施法开了护身光幕把腐蚀性的魔气挡在体外,四只绿色的眼睛随即亮起来,在浓厚的雾气中寻找着公子英的身影。 在大厅的地面上散落着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零散肢体和器官,这些肢体和器官冒着黄烟快速地化成血水,那是王林生被魔化继而被魔气腐蚀掉的肉身。判断地上的肢体不属于人类后,公子白的目光透向别处,最浓的魔气中透出的一线亮光吸引了他的视线,飞身过去用护身光幕驱散了部分魔气,才看清发光的是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接着被魔气腐蚀得面目全非手脚露骨的公子英出现在他的眼前。 “老二!”不用看面目,只凭体形,公子白就认出地上躺着的手里紧握着宝剑的这位就是他的弟弟公子英。“小弟!老弟!老二!公子英!”公子白一下子把所有对弟弟的称呼都喊出来了。在喊公子英的时候,公子白的心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如果公子英真的魂魄离体作了鬼魂或者魂魄被毁事情就难办了。 地上的公子英似乎听到了公子白的呼唤,残破的嘴唇微微张了两下可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公子英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公子白悬起来的新放下的大半,这证明公子英还有神志,他的魂魄还没有离开身体,不是真正的死亡。 “老弟,你撑住,哥有办法救你!”说完公子白不顾污秽,抱起地上的公子英拿起那把宝剑,和啸月打了个招呼跃进了妖力空间。 啸月答应了一声,发了几十个火球打在自动灭火起的探头上,警报长鸣水花从灭火水龙头中喷洒而下,将空中的魔气和地上的血水稀释净化。做好了收尾工作,啸月闪出商场,招呼着外面兴风弄雾的李宠一齐回到公子白的家。 第十二章 第八节 历劫重生 公子白没有把公子英放在妖力空间里,反而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家。拉上厚厚的窗帘,公子白费了好大劲才把公子英手里的剑取出,除下他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后,还在他的脖子上发现了装有食鬼魔的水晶瓶。公子白顾不得研究公子英的宝剑和古怪的小瓶子,把公子英平放在客厅的地毯上准备施救。 在妖力空间里虽然安全,可公子白不想让公子英在康复后的第一眼看到的全是牛鬼蛇神。而且鬼魂妖怪多的地方阴气浓重,实在不适合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休养。兄弟如手足,何况公子英还是公子白的同胞兄弟,两个人的身上流的是同样的血,弟弟受了如此重的伤,公子白这个当哥哥的都快疯掉了。 公子英全身皮肤没有一处完好,到处是酸蚀过后触目惊心的伤痕,尤其是手足部位已经露出森森白骨。这种程度的伤害,即使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和最权威的医生能保住他一条性命就是医学奇迹了。公子白在心里将伤害弟弟的魔族诅咒了一千多遍后,想起了啸月上次受伤后流出的鲜血化成的疗伤圣药——血药。 公子白手一挥,半个拳头大小肉丸子一样的血药被他取了出来。轻轻一掐肉丸,肉丸上破了一个小口,从小口中流出鲜红的胶水状液体。公子白拿着肉丸子把里面流出的红色液体像抹药膏一样在公子英的身上均匀地搽了一遍。当公子英全身涂满红色血药的时候,公子白手中的肉丸子只有原来的一少半大小了。抹完公子英的全身,公子白还不放心,打算把剩下的血药重点抹在公子英只剩白骨的手足之上,此时门一开啸月和李宠回来了。 啸月的眼神绝对犀利,一进屋就看见躺在客厅当中浑身涂满血药的公子英和还要继续涂药的公子白。“停!公子白你疯了!”啸月身形一晃,从门口闪到公子白跟前劈手把血药抢了下来。 “你才疯了呢!没看见我在救人吗?血药可以肉白骨这可是你说的,我弟现在正需要他来恢复肉体创伤,我这可是对症下药啊!”公子白劈手又把血药夺了过来。 “大哥,幸亏你没去当医生,不然病人都被你的对症下药给害死了!”啸月劈手把血药重新抢了过来,并且举在公子白面前说:“这是血药,不脚气膏!早就跟你说了,用血药救人只要一点儿就可以了,这一团够五百个人重塑肉身,你一下用去了一多半,你……”啸月被公子白的疯狂举动弄得说不出话来了。 “啊!是这么回事。刚才着急只顾着上药,心里就怕用少了没效果,要知道这可是我的亲弟弟呀!用多了药没什么事吧?”经啸月一提醒,公子白猛然想起了啸月给他血药是的交代,这一团药确实可以为五百个人重塑肉身,公子英伤的再严重,也只要五百分之一就可以了,谁知他一着急把血药一下用了五百分之三百。 “没事?没事我跟你叫唤什么?补药吃多了都流鼻血,何况这是妖狼血液的精华!”啸月不是埋怨公子白浪费药物,而是说药用多了会有副作用。 “应该没事吧?我和你血契的时候,不也是吸收了你不少的精血?结果不但没事,身体还增强了不少。”公子白自己为自己解忧。 “那是有我老爸的法力控制的血契,这是法力炼制完的灵药,两者性质不同啊!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啸月反问了公子白一句。 “你的意思是说,要出事?”公子白刚放到肚子里的心有悬起来了,惊慌之下给弟弟用了过量的灵药,后果是什么他可没底。 啸月还没回答,一直注意公子英动静的李宠就叫出声来了。地上的公子英全身红光暴闪,涂抹在他体表了血药发着红光渗入了他的身体。超大剂量的血药立刻把公子英的全身烧得通红,红得就像刚出炉的玻璃熔液,红得接近透明。随着红光暴长的还有公子英的身体,破损的肌肉、皮肤、器官在药力作用下迅速恢复了原样。在身体复原后,超过正常剂量的灵药还在起着作用,躺在地上的公子英的骨骼和肌肉疯狂地生长,一会儿工夫已经长大成身高过丈的巨人,而且完全没有停止生长的迹象。 “啸月大哥,快想办法,不然我弟就成巨人了!”公子白对妖狼族的血药没有办法,只好请啸月这个始作俑者想辙。 “啸月老大,你快一点儿想招儿。不然老大的弟弟就把墙给撑破了!”李宠的话更能说明事态的紧急性。 “真是没办法!一多半的药量,估计这家伙至少要长出正常标准三百倍的身体,不然是不会停下来的。这事我没遇到过,只有用妖狼族的锻压术试一试了。”巨人在妖狼眼中不算怪物,但要是在人界出现一个体积是正常人三百倍的巨人,而且他还有一个电气工程师的智商,那他的出现对人类社会绝对是一个灾难。啸月不想让公子白的弟弟变成被围攻的绿巨人,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锻压!”啸月嘴里迸出两个字后,公子英的身体被无形之力缓缓托起,在他的身下出现了一炉青绿色的妖火,在他身体上方则是与妖火同样颜色的向下不断重压的厚重光幕。妖火每升腾一次,公子英上方的光幕跟着下压一次,啸月全身贯注操纵着法术,不断调整着公子英身体的姿势和角度,宛如一个在一个炉火前打造器物的铁匠。 在啸月的法术下,公子英身上的红光一点点儿的消失,身形也逐渐的缩小。在啸月受了法术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到地上喘气的同时,公子英身上的红光完全消失,身形也恢复了正常,一个全新的公子英躺在公子白面前。 公子白把公子英抱到卧室的床上盖上被褥后,回到客厅把啸月扯到沙发上,急切地问:“啸月大哥,我弟弟没事吧?” “还没事?简直是出大事了!”啸月张嘴就来怎么一句。 公子白十分点心公子英的安危听啸月如此说,脑袋里嗡的一声,在沙发上荒了两下差点昏了过去。公子白的心神波动逃不过李宠的感应,李宠飞到啸月面前说:“啸月老大,我老大现在可经不起打击,你可不要开玩笑啊!” 啸月把眼一瞪,对李宠和公子白说:“谁跟你们开玩笑?我真是服了你们公子家的两个兄弟。你们哥俩简直是极品!”啸月说到这里,公子白和李宠都不知所云地看着他。啸月开了一瓶啤酒灌进肚子里后接着对公子白说说:“你们哥俩都要成为怪物的狗屎运,而我妖狼族的王子遇到你们后就是一脚踩到狗屎上挪不开了。你和我结了血契,这个我就认了,好歹你救了我一命。不知你们哥俩是不是串通好了,你给公子英用了超剂量的血药,如果正常发展下去他就会变成一个巨人。你一求我,我一冲动,冒险使了妖狼族的锻压术硬是把一个巨人给压缩回正常的状态。现在你弟弟公子英可爽了,虽然不会法术没有妖狼族的技能,可他现在这个身体无论是骨骼、肌肉,还是毛发、器官,甚至血液和神经都是正常人的三百倍强度。加上他还练过一些武术,又有一点儿硬气功的基础,他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坦克。你说,公子家有出了一个怪物算不算大事?” “那么说,单论力气,老大,你还不是你弟弟的对手呢!”听说老大的弟弟因祸得福,李宠非常高兴。要知道公子白和啸月血契后如果不使用法力增幅,他的力气和身体强度只不过是常人的二百倍左右,公子英在他和啸月共同的非常举动下意外地获得了相当于常人三百倍强度的力气和身体,这一点公子英确实比公子白厉害。 “原来是这个结果,虽然惊险但只要我弟弟没生命危险就好。他为什么还不醒啊?我还有事要问他。”公子白松了一口气,成为这样的怪物总比丢了性命或者变成巨人被围攻好得多。 “这么一阵折腾,没有两个小时他是醒不了的。让小方姑娘帮忙照顾他一下,我也得睡一会儿恢复一下,至于你两个就在这里站岗,谁知道还有没有魔族留下来偷袭。公子白大律师不是一向推崇小心使得万年船这句话吗?这次,你一定要以身作则!”啸月说完脖子一歪靠在沙发上准备睡觉。 “骗完我俩就想借睡觉了事哪那么容易!小李,咱俩一起上!”公子白确定弟弟公子英没事后心情大畅,伙同李宠就刚才因为啸月故意说出大事造成的惊吓向啸月清算。最后啸月告饶后,才被打入卧室思过,并被给予连续作十六个向公子白和李宠赔礼道歉的梦的神圣任务作为惩罚。 为了救弟弟,一番折腾,公子白也累了。再次确认公子英没有大碍后,找来了方怡心帮忙照顾弟弟后就在客厅里静坐休息了。方怡心听说公子白的弟弟受了伤,急忙把公子白放在冰箱里的人参拿出来要做汤,结果被李宠当即制止。李宠告诉方怡心,公子英刚才被公子白下错了药,补得过了头,只要弄点清热的萝卜汤就可以了,解释了两次方怡心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笑着去准备萝卜汤了。 公子英动了动脖子和四肢,昏迷之前的不适感都不见了,而且他还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舒服的床上。一睁眼,公子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正躺在一间宽敞的卧室中一张舒适宽大的床上。在床头柜上还有一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萝卜汤。看见萝卜汤,公子英暂时放下了关于身处何方的猜想,伸手去拿汤碗。从他追下火车到苏醒过来,除了跟在王林生后面跑长途就是和魔族打架,已经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公子白和啸月只修补了他的身体没填满他的胃,所以有汤放在床头,屋里又没有别人,不吃岂不是浪费? 公子英一伸手,就碰到了床头柜上面的白瓷蓝边厚重的大汤碗,接着坐起上半身,手指运力打算端起汤碗来喝个痛快。谁知那厚重的汤碗在他手里像鸡蛋壳一样破裂了,汤水洒了一地。公子英没觉得热汤烫手,只是望着手里的瓷器粉末发傻,这个破碗是标准的豆腐渣作品,竟然轻轻一端就变成面粉! 没听见门想,没看见人影,一个清脆的女音出现在公子英的耳朵里。“刚出去一会儿你就醒了。没想到,你被他们俩补得这么壮,可惜了我的一碗汤!” “什么人?”公子英立刻绷紧了全身肌肉,从床上跳到地上,刚才与魔族争斗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消除,他的神经比较紧张,结果那张倒霉的床在他完成运力、支撑、起跳动作后塌成一堆烂木头。跳到地上,环视室内,仍旧不见人影,公子英赶紧睁开了破魔神目。神目一张,果然见到一个面目清纯的女子,站在床头正准备收拾地下的碎瓷片。“女鬼,你想干什么?”公子英一催神目,两道银光将听见汤碗破裂后从外面进来查看的方怡心罩住。 被公子英的神目光芒一罩,道行低微的方怡心无法遁出目光的范围,不过在看了公子英的形象后,她脸上发红说了一句话:“大白天不穿衣服,窗帘没拉,担心春光外泻!”若是被其他法师有神光罩住,方怡心可不敢这么大意,不过眼前这位是公子白的弟弟就没什么打紧。 被方怡心一说,公子英将注意力略微转移了一点儿到自己的体表,果然是凉嗖嗖的,分了一点儿眼神儿往下一瞧,自己果然是一丝不挂。不好,被女鬼占了便宜,公子英顺手扯起床单往身上裹,可惜还是因为力气太大,床单没裹到身上就成了满屋乱飞的花蝴蝶。真是见鬼,这个屋子里面的东西都是豆腐渣做的!公子英不知道自己有了常人三百倍的力气,在心里不断呼吁产品质量有待提高。 “暴露狂!有人非礼小方啊!”李宠从墙壁里探出脑袋大叫,其实他是故意的。 看到从墙壁里又钻出一个小鬼头,公子英大叹倒霉,真是才离魔爪又入鬼穴,本来是回家探亲,亲没探到,看到的全是魔和鬼。公子英心里的牢骚还没发完,门一开,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位帅哥。这位帅哥,虽然只有普通帅,但有一种略带野性的气质,若在平时公子英一定会下点功夫研究一下帅哥的服饰和发型作为自己扮酷的参考。可现在他开着破魔神目,在神目之下,这位帅哥的人类外表分明是伪装的,真身是一个漫画书里的人狼形象,观气息又不是魔族,公子英脑袋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词——妖! 这个屋子里的摆设布置全是假冒伪劣产品,可里面的鬼和妖却是货真价实的,公子英为他肌肉造型完美的身体暴露在六只眼睛而且是非人类的眼睛下感到委屈。 “听说有人非礼,我看看谁这么大胆子?”公子英眼中由妖装扮的帅男,住着公子白房子从不付租金的妖狼王子啸月煞有其事地说,“年轻人,你这个罪过可不小,报到公安局你可是要坐牢的。不过,我认识一个律师叫公子白,他打这种官司最拿手了,因为他可是一个专业的色狼,雷劈都不怕,你这点儿事更是小意思了。我有他的电话,你要不要啊?” 从一个妖的嘴里听到哥哥公子白的大名,公子英有点儿发懵,师父可没告诉过他,妖和鬼还会把人送给公安局处理,而且事先还会给即将被送公安局人推荐律师,推荐的人还是他的哥哥。“你们这些妖、鬼,带我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公子英这句问的是一点儿底气都没有,凭他现在的状态,如果比法力斗法术屋里的任何一个都够他受的。 啸月本想继续逗一下公子英,公子白已经推门进屋了。“我家老二刚好,你们就合伙耍他,特别是啸月,竟然在我弟弟的面前诋毁我是色狼,太过分了!有这样没良心的欢迎仪式吗?” 公子英看清最后进来的这个人正是他的哥哥公子白后,吃惊地问:“哥,这是你家吗?,你家里怎么有鬼还有妖?”公子英知道哥哥公子白住进了大房子,可他不知道在他哥的大房子里住的不只他哥一个。 公子白作势朝啸月的屁股虚踢了一脚,啸月闪到一边,公子白将手中的一套衣服扔给了公子英。“不用着急问我问题,先把衣服穿好,然后到客厅里来。不是我们去的及时,你现在就是一滩血水了。” 安排完了公子英,公子白又对啸月说:“啸月这可是你最喜欢的一套衣服,如果不想让它变成破布,最好把控制体力的法术交给我弟弟。”公子白瞥了一眼狼籍的卧室,就知道刚变身成大力神的弟弟对一身怪力还无法控制,趁机敲诈啸月。 “真是没人性!连学法术都用威胁,还得我求着你弟弟学,真是被你吃定了!”啸月牢骚归牢骚,在人民币有限购买力不足的窘境下,只好向公子白的残酷剥削低头,留在屋子里传授公子英控制身体力量的法术。 公子英本来就有武术基础,对气功也粗通皮毛,很快就掌握了如何运力控力的诀窍,而啸月不但就此跟公子英联络了感情,而且还趁机从公子英处打探公子白的童年秘闻,并大肆揭发公子白近期的糗事奇遇,顺道也把如何从商场里救出公子英的前后经过告诉了他本人。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一个全新的公子英在啸月的陪同下从和废墟差不了多少的卧室中走了出来。公子白见了公子英的神目光芒就知道他已经略通法术,入了灵异界的门槛,对屋内的妖鬼身份不在隐瞒,将李宠、方怡心向公子英作了介绍。至于啸月,在刚刚过去的半个小时里,啸月已经自我介绍了几个来回了。 “哥,你有这样的奇遇,为啥不和我分享呢?光顾着和这些鬼姐、鬼弟、妖老大混吃混喝,我不是你亲兄弟呀?”公子英在啸月那里听了一些公子白的事,觉得哥哥不应该把这些事瞒着他,屁股还没坐稳就发了怨气儿。 “如果是混吃混喝那么简单,我早就找你一块儿混了!灵异之事,一旦招惹上身,想躲都躲不掉。这可不像去歌厅找刺激,或者看恐怖电影,喊几嗓子、尖叫几声就完事了,稍有不慎,连个鬼都作不成。而且这个社会的主流对这些东西根本不会认同,屈原因为众人皆醉他独醒最后投江,好歹他还捞了一个爱国烈士的好名声。如果你因为知道异世界的存在四处宣扬,或者因为灵异事件死翘翘了,说出去没人信,不会说你是清醒的先知,最后的下场只有被挂上精神病的牌子。抛开我所经历的事件不谈,你刚刚不是也差点被一个魔族挂掉吗?我是你亲哥,自己掉进来了,还能把你也拉到这个烂泥坑里来?我连坑边都不想让你站!你那个师父怎么没来,擅自把你给扯进去,我还要找他算帐呢!”公子白见公子英脱险本来很高兴,但提起公子英涉足灵异界内纷争后情绪就很激动,习惯性地点上了烟抽了起来。 公子白一番说辞立刻把公子英的怨气儿说没了,确实是这么回事,师父也说过一旦接触灵异界就没法回头,想想师父当时的语气表情,无奈和忧愁实是多过兴奋,再想想刚才的经历,混灵异确实是一个想着酷实际苦的差事。消了对哥哥的怨气儿,公子英想起了他的师父。 第十二章 第九节 把酒言欢 “剑!我的破军神剑呢?”公子英知道师父已经魂魄无存,唯一留给他的就是那把破军神剑,如果剑再丢了师父就真的什么都没剩下了。他心念一动,被公子白带回暂时放在角落的破军神剑一声龙吟飞入他的手中。公子英的手和破军神剑接触的一瞬间,屋内气流为之一震,一股游子归乡亲人相聚的情感波动被一把无法言语的剑一只有力的手用一个简单的动作传入了每一位的心间。 李宠作为纯灵体,对这种意念波动最为敏感,见此情景开口对公子白说:“真的是一把神剑,利而无鞘,灵气充盈腾空而行,正体现除恶不尽不归鞘,灵动无阻不妄杀的深意。单看此剑,就可以肯定公子英的师父确实是一位品德高尚的剑仙。而且神剑认主,公子英已得剑心,加上被老大你和啸月联手强化了身体,五十年内必定可以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老大,这都你天意,你想阻止都没机会,你家老二注定要当剑仙了!” “有你专业的眼光我就放心了。当剑仙总比被江湖骗子欺骗感情好多了。事以至此,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公子白从李宠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心中安定了许多,弟弟既然已经接触了灵异界要想脱身不太可能,好在有了一把货真价实的飞剑,又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剑仙师父,以后的安全系数要高出几倍,他这个作哥的晚上也睡得安稳了。 “你师父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商场里,若不是我去的快,你就死定了。剑仙没有这么不负责任的,何况他还是你的师父!”公子白对公子英的剑仙师父多少还是有些不满。 此时,再次提及师父,公子英抱着破军神剑坐到沙发上表情沉闷,双肩颤抖,显然是在压抑极大的悲痛。公子白坐到公子英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股舒展郁结的灵气缓缓渡入公子英体内,理顺了盘踞在胸腹之间的闷气,随后把自己嘴上的香烟塞到他嘴里。公子英重重地吸了几口烟,情绪稳定了下来。 “我师父已经和魔族同归于尽了!就是我亲手送他上路的!”公子英哽咽着说。 公子英言语一出,公子白、李宠和啸月全都色变。“难道有魔将级的魔族强行通过空间壁障!可以自由通过壁障的魔族能把剑仙的肉身毁去的在人界都不多见,再强也不可能带着一个剑仙同归于尽!”啸月对于空间壁障的概念准确,在他看来能带着剑仙同归于尽的魔族出现人界就等于魔族强力入侵。 “是呀!可以通过空间壁障自由进入人界的魔族都不会太强大。过来的都是法力不高的,他们主要通过引诱人类寻找人类信徒的方式来给人界制造混乱,为魔界提供生存的营养。能打得过剑仙的不是没有,那至少要在人界修炼过千年以上的魔族,历史上在人界修炼成气候危害众生企图灭世的魔族倒有那么几个,难道有出现的苗头?”李宠的学识比较渊博,对他来说,能和剑仙拼到这个地步的魔族出现,没准接下来就会有灭世的魔头出现。 “不是,那个魔族自己承认是魔界新生的魔兽,奉了主人的命令来人界散布流毒的……”公子英把自己的经历和从魔兽流疫那里听来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当公子英结束了对他三天来的遭遇的讲述后,公子白他们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大,这流疫的出现还跟你有关哪!他的主人是被你砍脑袋的穷奇,你上次的一刀可把魔界的威风给灭尽了,也把他们给惹急了,连刚开发出来的新式武器都迫不及待地拿出来使了。他们还是点子背,刚一出来就遇到了剑仙!”李宠对公子白说。 “我呸!”公子白手指一弹,手里的烟头划出一溜火光打在天棚上炸出一团火花。“就那个装神仙的穷奇,打不过做衣服的骨如柴,被炸得只剩半条命了,让他掉到金波海上也是摔死一条道儿。我不过是顺手给了他一刀,他的老爹就拿我当引子伸手把要死的儿子救了回去,还把我像苍蝇似的一顿拍。这回又是拿我说事,派一个魔兽出来,美其名曰是找我报仇,实际上是出来毒害全人类!真他妈的阴毒!”公子白发了一顿非常有气势的牢骚,狠狠骂了魔界老大的母亲。 “连剑仙的元婴都可以魔化的毒可不多见。小英弟弟,你知道那个魔族说的流毒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形态吗?”啸月对能流疫这个异于其他魔兽的能力很是关心,他担心的是如果以后误食了这种魔兽会不会食物中毒。 “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说师父是中了他布在魔血里的流毒。我也只看到师父毒发的样子,对于流毒没有更详细的认识了。”公子英知道的只有这些,无法回答啸月的问题。 “很可能这个魔族一出来就遇到了剑仙,所谓的流毒就用了一次,在四川那里还有通往魔界的空间通道。虽然可惜了王林生这个剑仙,但人界又免去一劫,王林生死得其所!”李宠用自己的方式向王林生表示敬意。 为了不勾起公子英的伤心之事,公子白把话题引向了自己。公子白、李宠、啸月、方怡心一起把经历过的一个个事件逐一抖落出来,在他们不断的互相揭发、不断的相互吹捧之下,一个个死里逃生的事件被他们讲得跟超级笑话一样。几轮过后,公子英心情放松,不自觉地溶入到他们的谈笑当中。 公子英要看到李宠和方怡心,只能是开着破魔神目,而长时间地使用这个法术,对公子英来说还有难度,何况方怡心道行低微对破魔神目的神光颇为忌惮。为了使方怡心免于公子英那过于“犀利”的眼神的“蹂躏”,也为了节省公子英那点儿微弱的法力,又要保证公子英和李宠和方怡心的可视性沟通,公子白和李宠可是煞费苦心。由李宠捐献了一股纯阴灵气,公子白施法,在经历了N次失败后,一副可以放在眼睛里为使用者增添阴阳眼功能的隐形眼睛正式诞生,并且被装在公子英的眼睛里。有了这东西,公子英终于可以关了破魔神目,用正常的眼神而不是探照灯一样的眼神来看阴阳世界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晚饭时分,公子英和李宠他们已经打成一片,连相互间的姓名都换成了昵称。虽入灵异界,但灵异之事能免则免,而大义所在之时却要责无旁贷义不容辞,在公子白的总结和告诫下众位结束了一下午的倾谈。 “今天不在家里吃饭了,我弟弟回来,咱们到饭店去好好吃一顿,为他接风!”公子白此言一出啸月立刻欢呼响应。 李宠忽然想起一件事,对方怡心说:“小方姐姐(其实他应该叫人家妹妹,可李宠就是喜欢装幼稚),今天是七月十五,鬼门关前有超生法会,你若想去超生,可以用老大空间里的传送点直接过去。要是想保险一点儿,我可以走牛头马面的后门,给你找个前面的位置。你去不去?” “我在这里帮助小区的人,心里早没有了怨念,更想像你们那样修行。如果去超生,这一生的记忆就没了,以后依然是碌碌地去作人,我想了很久决定不去了!”方怡心认真地回答。 “我听师父说机会很难得的。你真的放弃了?”公子英对方怡心的决定很吃惊,所有不得超生的怨鬼最想的就是超脱永世为鬼的命运有一个重新的开始,可眼前的这位就是个例外。 “我当然认真了。我想了很久,觉得做人时和做鬼后所有的经历和记忆才是最宝贵的,尤其是那些美好的经历和记忆。我不想轻易抛弃,所以不去超生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也很快乐!”方怡心的回答,让公子英想起了王林生的遗言。 “好!凭你的这句话,我就要请你吃饭!”公子英一言出口,发觉自己失言了,方怡心是个鬼,他怎么请人家吃饭哪?虽说鬼可以享受供奉给他们的祭品的气味,但那样不负责任的请法可不是公子英的本意。 看着公子英发红的脸膛,公子白冲着李宠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赶快想办法,给我兄弟把这个面子圆了。李宠这次准确地领会了公子白的精神,飘到公子英面前说:“真让你给说着了,若在平时,你还真没这个机会,可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鬼节,你想请客绝对没问题。” “真的?”公子英不敢相信地反问了一遍。 “没问题!保准让你成为请鬼吃饭的第一人!这个秘密可是我老爸绝尘告诉我的,修行的人里面也没有知道的。”李宠说的很认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那太好了!要怎么办?快带我去!”公子英有点等不及了。 李宠摇了摇头,对公子英说:“英少(公子英的新称呼),你的性格比你哥急多了。现在的时辰还没到,不可以的。等老大给你接风洗尘的酒喝完了,我就领你去。” “好的!就看你的了,我让我哥给你买衣服穿!”公子英把他哥的人民币给预支了。 “没良心啊!老大我跟你这么久,你都没告诉我,我弟弟一回来你就跟他说,我看你这个小弟快叛变了!”公子白头一回从李宠的嘴里听说有请鬼吃饭的地方,为此对李宠表示不满。 “老大,你想想,自你出道以来成天扯鬼扯妖,弄得都是大事件,从没往这方面想过,我作小弟的就更不会往这上想了。英少刚才被小方姐姐的话触动了心事,发了感慨,才有这个特殊要求的,你在旁边对我施压,我也是翻遍脑子才想出来的。英少刚一出道就有这么奇妙的想法,将来一定比你有前途!”李宠在给公子白解释的时候,为了即将到手的新衣服他又顺手捧了公子英一下。 公子白听李宠一说来了兴致。“好!我今天就借我弟弟的光见识一下,如果有新意我再给你买一顶帽子!” 李宠把手一伸,来了一个胜利的V字手势。“老大,你就瞧好儿吧!” 于是,在七月十五的下午四点三十分,公子白、公子英、啸月三位到饭店去喝酒,跟着他们的还有其他人看不到的李宠和方怡心两个鬼魂。因为是鬼节,在出门的时候公子英带上了伏魔净瓶,因为瓶子里有食鬼魔这个鬼见怕的大嘴巴老头儿,如果晚上出门被众鬼群殴他可是最好的防身工具。公子英本想把破军神剑也挂在腰里,但并公子白和啸月阻止了,最后由公子白把宝剑收到了妖力空间里暂时代为保管,试想一个壮小伙拎着这么长一把利剑在街上走,在警察的眼里绝对是携带管制刀具的危险分子,一定会请他到局里坐一坐的。 公子英离家已经一年多了,最想吃的就是家乡菜,为此公子白特意找了一家地道的东北菜馆为他解馋。三个人一间小包房,点的菜和要的酒却够十个人的份量,好在公子英有三百倍强健的身体却没有三百人的食量,不然真的要把公子白吃破产把饭店吃黄铺了。 酒席间,性急的公子英不习惯他们吃着鬼看着的场面几次提出出去为方怡心和李宠安排饭局,都被李宠以时辰未到给阻止了。时间到了晚上九点钟,李宠终于在公子英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于是公子白起身结帐。三个人一出包房,立刻引来的无数好奇的目光,他们出奇的食量已经在饭店的老板和服务员中传开了,这些人那里知道,这个水平的纪录是在啸月减肥节食,公子白力求低调的情况下创造的。 离开饭店,刚转到一个僻静的街角公子英就忍不住了。“小李,赶快带我去吧!我们吃饭你们闻味的感觉实在不爽。” “英少,我说可以结帐出来,不是立刻就可以去吃饭的。”李宠笑嘻嘻地回答。 “小李,你这不是考验我家老二的耐性吗?”公子白对李宠瞥了瞥嘴。 “谁说不是呢?英少如果当领导绝对是雷厉风行的那种,办事就讲究干脆爽快,这点我都看出来了,你小子这不是折磨人吗?”啸月对公子英十分投契,帮着他说话。 向来不太多嘴的方怡心这次也说了话。“就是吗!人家也很期待被请吃饭,作了鬼先被困在楼底下,后来就是在小区里转悠,被人请吃饭的感觉早就忘了。你这小鬼头,不是没这个本事推脱吧?” 李宠在众位的围攻之下飞到他们的正前方摆出一副老教授的架势一挺小胸脯,小手指着公子白等四位说:“你们四个,一个妖、一个人妖、一个超人、一个是没见过世面的鬼,对博大精深的鬼文化了解的实在太少,今晚我就给你们上一课,让你们了解一下鬼是怎么过节的!” “上课?!”公子白等四位异口同声地反问。 “怎么的?还不服啊?啸月是个纯种妖狼,人还没学明白,对鬼的了解更是肤浅。老大是个半人半妖,以前对鬼的了解只是肤浅的纸面信息,等你遇到我后真正的鬼见得多了,反倒是理论上没什么进步。英少,这个新诞生的超人对鬼的了解只限于这三天的所见所闻,简直少的可怜。小方姐姐,做鬼的时间短,没有在冥界长时间生活的经验,更没有鬼类的社交经验,所以她没什么发言权。你们谁能把鬼节的整个程序说清楚?”李宠把公子白他们挨个数落了一遍,然后提出一个问题挑战他们的学识。 “鬼节,不就是鬼过节吗?每年这时候,人们都给死去的亲人烧些纸钱,供奉一点儿供品,今年阎王还搞了一个盛大的法会超度怨鬼,我知道的就这些。”公子白很诚实地回答。 “我基本同意小白子的看法!”啸月学着人类某些领导的语气打了个官腔。 “我知道的跟我哥一边多。方姐应该知道得更多吧?”公子英认为这个问题只有鬼回答才最权威。经公子英提醒,公子白和啸月把目光都集中到纯粹的鬼——方怡心身上。 “别看我。我连一个鬼节都没参加过,知道得还没你们多呢!”方怡心的回答让公子白等人全都一个倒仰,这就是他们期盼的权威回答。 听到他们四位的回答,李宠笑得更得意了。“让我说着了吧?你们还有什么话讲?” “行了。我们服了。你是专家。专家打算怎么操练我们哪?”公子白弄明白了李宠的打算倒是很满意,他知道这位跟了绝尘多年的灵鬼总有新鲜玩意儿,这次肯定有好戏看了。 “还是老大了解我。英少刚入灵异之门,我请不了他喝酒,让他开开眼界总还有些办法。英少在回来的途中看过了万鬼夜行,今天我就让他见识一下群鬼夜宴!”李宠的回答让公子白他们吃惊不小。 “在七月十五这天,鬼门关大开,没有恶业的鬼都会获准到阳间接受家属的祭拜。而人间也有法师会在这天夜里施展法力向鬼施舍食物或者提供提早转世超生的机会。所以,七月十五的晚上是鬼和人接触最多最近的时刻。既然是过节,鬼们当然要有自己的庆祝活动,群鬼夜宴就是最隆重的部分。今夜子时之初就是宴开之时。”李宠更进一步地解释了一下。 啸月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刚刚夜里九点十五分,不过是亥时初,离子时还有一小时四十五分。“小李,你小子没有时间观念吗?现在离你说的群鬼夜宴还有一个多小时呢。我们还是先找个KTV唱会儿歌去吧。总好过在这里说话,路过的看到我对着空气嘟嘟囔囔的还以为我是精神病呢!” “是啊!三个大老爷们儿半夜在街上逛,警察会过来查身份证的。”公子白对啸月的提议挺赞成,虽然他歌唱得不好,可总比在大街上闲逛强。 “行了,我说老大,你要是唱歌,准保方圆十里之内连半个鬼都没有,为了过节的鬼兄弟们,我劝你还是省些力气吧。你要是不唱,全城的鬼都会赞美你的!”李宠反唇相讥,啸月在一边使劲地点头附和。 “你们俩什么意思,我有那么差吗?”公子白恶狠狠地问。 “有!”这次回答的不光是李宠和啸月,还加上了公子英,而方怡心虽然没有出声但在旁边抿着嘴笑,显然是同意大家的意见。 面对众人一致的回答,公子白知道自己一不小心上了啸月的贼船,赶紧声明:“行了!唱不唱歌不是主要问题,我唱得好赖更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个多小时我们干什么?小李,从饭店出来之前你可没说这么多,我们还以为要立刻行动呢。你让我们出来,不是就打算在大道边上给我们上课吧?” 公子白这么一问,大伙又把目光转到李宠身上。李宠在众人逼视下,赶紧说:“当然不是!在这一个多小时里我先领你们热热身,现在你们就把自己当成鬼,跟大家联欢一下!” “跟鬼近距离接触,而且还很多,太好了,我爱死你了!”公子英兴奋地说。 “行了,行了,不用你爱,我已经死好多年了!”李宠对公子英的话敬谢不敏。 “你说今天晚上鬼过节,可我怎么连一个鬼影都没看到,上哪联欢去呀?”公子英左看右看没看见鬼,对李宠的话产生了疑问。 啸月伸长脖子往四下望了望,在四五条街之内果然一个鬼影都没有,跟在公子英后面说:“是呀!除了你和小方两个鬼,我也没看见其他的鬼魂,怎么回事?你的消息不准吧?” “你们今天喝得太多,智力都受影响了。你不想想,怨鬼都到鬼门关去参加超生法会了,像我这样的灵鬼又是百年难遇,不是所有的鬼都能禁得住你们身上的阳气。你们在这里,一般的鬼魂老远就会躲开,他们可不想让你们无意间给撞散了魂魄。被阳气撞散了魂魄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肯赔他医药费他都没地方治去!”李宠像一诲人不倦的老先生详细地解释着。 这也难怪啸月和公子英不理解,公子白和啸月平常净是跟怨鬼厉鬼或者是冥界的鬼卒和牛头马面一类老大级的人物打交道,更不像李宠那样具有结交鬼友的习惯,他们对于平常鬼类的生活和习性不甚了解,哪里知道他们的体质对平常鬼类已经是一个威胁了。 “我平时觉得见鬼挺容易的,今晚反倒难了!小李照你说,今晚我们岂不成了鬼见愁、静街太岁了!你小子到底想怎么安排我们,赶快说吧,干在这里站着实在不爽!”公子白有些不耐烦了。 “老大,这事得你来干,通阴符你不是有好几张呢吗?你们哥俩和啸月分别贴上一张,友情客串一下鬼吧!以你的实力,只要不到冥界去遛弯,三张通阴符还可以支撑的吗?”李宠对公子白说。 “绕荡半天,倒把我绕进来了。别的不用,用通阴符,不是明摆着坑我吗?”公子白有点儿不情愿。 李宠见公子白不愿意出力使用通阴符,立刻对公子英说:“英少,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老大不给你用通阴符,今晚出来的鬼见了我们就会跑,刚才的计划就泡汤了!” “哥,用通阴符有什么困难吗?要是不行,就算了,我想小方能够理解的。”公子英不知道通阴符为何物,但他宁可自己食言也不想让哥哥为难。 “老二,你不用着急。通阴符只不过发动起来费些力气,小李子知道我懒,不爱费力气,故意拿这个来整我。我今晚就用一次,不然怎么知道这小子刚才说的是不是自己吹的牛皮!”公子白跟公子英说完,又回头对李宠说:“小子,我要是用了通阴符,你不带我弟弟体验生活,不让我们见识群鬼夜宴,我就把你的法像当猪骨头熬汤!” “老大,你就赶快行动吧。我的骨头汤你绝对喝不到!”李宠一脸坏笑,催促公子白施法。 第十二章 第十节 乔装夜游 通阴符,是茅山符咒术中比较高级的法术。通阴符不具有攻击或者防御性,受术者也只能是人或其他热血生物。施展这个符咒后,受术者的物质身体会发生变化,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与鬼魂相同的纯灵体状态,并且可以依据施术者的法力高低在一定时间内持续这种状态,这种法术允许对自身施展即施术者和受术者可以是同一个人。这个法术的主要作用就是供法师在必要时出入冥界或者与鬼魂直接沟通。要利用符咒转换身体形态单有符咒作为媒介是不行的,还需要大量的法力作能量和动力,不但发动的时候要耗费法力,而且发动后仍需要不断地法力支撑才能维持转变后的形态。因为这样通常法师即使在自己身上也不会轻易发动这个法术,更不会一下在三个人身上同时施展这个法术。 “今天我弟弟回来,又赶上你过节,我就照顾一下大家的情绪,把事情搞大一点儿!”公子白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摆出要施展法术的架势。 “等等,等等!”啸月拍了拍公子白的肩膀叫停道:“你吃饱了撑的呀?一个人支撑三张通阴符,你能挺几个小时吗?” “也就两个小时吧。”公子白回答。 “照小李的说法,从现在起到群鬼开宴,至少还有一个半小时,你只能支撑两个小时,不正是宴会要进入高潮的时候法术就消失了吗?那跟刚和美眉接上视频开聊QQ就掉线有什么区别?”啸月掰着手指头跟公子白算时间。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么整你不爽喽?”公子白问。 “不是不爽,是很不爽!玩得不爽,还不如不玩呢?”啸月从心里认为活动的娱乐性是第一要素,他拒绝一切不爽甚至有可能不爽的活动。 “你有更爽的提议吗?我已经是最大能力了。”公子白摊手作无奈状。 啸月一腆胸脯说:“当然有了。通阴符我不会使,法力我倒比你的多一点儿,而且我有一个合力的法术,可以把我和你的法力结合起来,合你我之力,支撑个五六个小时总该没问题,这期间我们想怎么爽就怎么爽了!”啸月为了增加活动的娱乐性,最重要是给公子英一个实现承诺的机会,自愿捐献法力。 “啸月老哥,我赞美你!”公子白对啸月的拔刀相助是由衷地感谢。 “都是兄弟,别更我扯这个虚的,一顿烤肉,干不干?”啸月提出了一个象征性的条件。 “又是烤肉,你就不能换一样吃?”公子白被啸月单一的饮食爱好给搞疯了,在确信啸月没有任何动摇的迹象后,无奈地说了一句:“我可以出钱,但我不陪你吃,再陪你吃我头上都快长出牛角了!”可想而知,公子白挣扎在啸月的烤肉堆里是多么的辛苦。 “成交!”啸月一脸奸诈地满口答应,因为这次公子白没说给他的消费限额,他决定吃一顿大餐。 “合力!”在啸月简单的法诀之下,他齐肩长发翩然飘动,其中一缕瞬间转为暗红色,一闪而逝蒸发在空气中。与此同时,公子白之觉得有一股澎湃的法力从身外直流入体内,顺着他体内的气息轨道循环游走,不消一刻,外来这股法力已经和公子白本身法力溶为一体无分彼此。 “我的工作完成,你可以开始了,不过法力要省一点儿,不要不是自己的就不心疼,可着劲儿的浪费!”啸月示意公子白可以开始发动通阴符了。 “阴阳陌路符可为桥,人鬼殊途灵气可通,气行道生,符发令行!”随着公子白的法诀,三张碧绿色泛着磷光的符纸出现在他头顶三尺的半空,他左手竖起剑指在头顶虚空处画了一个圆圈,悬在半空的符纸按照他画出了圆形轨迹缓缓转动,符纸转过九圈后,他曲指一弹,指尖上迸出三朵暗蓝色的阴火将符纸点燃。符纸在阴火下迅速燃尽,空中只留下三组碧绿色的磷光符文静静地闪着微光。公子白收回左手,右手往符文中间虚按,又一道无声阴雷在符文中炸开。三到符文在阴雷之力驱动下,如长眼睛一般,分别射向公子白、公子英和啸月。 公子英是第一次见到公子白施展法术,从一开始就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公子白,希望能从中学个一招半式的。这符咒之术,可比师父教的法诀复杂许多,每天画设计看图纸就被一堆数字和符号搞得昏头涨脑,要记住这些一张张奇异符文组成的符咒是什么意思、需要配合什么样的法诀施展,想想就令人头疼没有耐性,学剑仙确实比学哥哥那种法师适合自己,公子英看到公子白复杂的施法过程后认定学习剑仙是前途光明大对自己脾胃的选择。 看别人施法是一种神秘好奇的感觉,可中了别人的法术就是一件不太爽利的事。公子英还没记清空中符文的样子和公子白嘴里的法诀,其中一道符文就冒着绿光冲进了他的身体。符文入体,公子英只觉得身体一阵发凉,就仿佛三九天的热被窝里突然钻进一股冷风一样,全身的热量似乎在瞬间被抽干,随后一股温和的暖意以头、胸、腹为中心逐渐传遍全身,先前的寒意一扫而空。暖意过后,公子英看清了自己的变化,他的血肉之躯变成了一双脚离地面三五厘米高飘浮的鬼影,用自己的手就可以穿过自己的身体,而且在穿过时带起冷森森吱吱作响的电流。 公子英正在寒热交替作用下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心中正在担心会不会被老哥的法术搞成重感冒的时候,李宠已经过来跟他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李宠这个原本对公子英来说是许看不许摸的鬼影此时对没有穿过公子英的身体,而是结实地和他拥抱在一起。 “英少,你家老大的法术还可以吧,你现在已经由人变鬼了。”松开公子英,李宠又转向变身成功的公子白和啸月,“两位老大,这个机会难得,来拥抱一个吧!” 啸月见李宠飘过去转身就逃,一边跑还一边说:“省省吧,本王子不习惯跟同性过于亲密,不论是少男还是老头,小鬼还是老鬼。如果是小方这样年轻漂亮的女鬼还可以考虑。” “你也别搞我。我跟啸月一个想法!另外怕你一高兴在我身上撒尿,你这个小屁孩!”公子白跟在啸月后面跑出去。 “英少,你看到没有,变成鬼后他俩的本性就露出来了。一个是色狼,一个是色鬼,一点儿义气都没有!我们追!”李宠拉着公子英穿房过墙在后面追了下去。 通阴符的效果确实惊人,公子白、公子英、啸月三个变成鬼后,普通的墙壁他们一穿即过,而且街上的行人对他们视而不见,加上李宠和方怡心两个,这捣鬼五人组在逐渐安静的街道上追逐着。 因为七月十五的关系,不管信不信鬼神的人,在这天夜里都比平日安静许多,而信奉鬼神的人则在街角路边燃起一堆堆的纸钱,希望能为逝去的亲人作一点儿经济贡献,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生活得更好。整个城市此时笼罩了寂静之中,在高处下望仍在闪烁的霓虹下面亮起了团团点点的火光,稍有些刺鼻的烧纸气味弥漫了整个城市。虽然有禁止烧纸的法令,但作为执法者的警察们在今晚也讲起人情事故,只要是不在主要街道上进行,他们也只当没有看见。 在高空停住,望着脚下的城市,公子白发了一句感慨:“明天早上清洁工要受罪了!” “你下去拿上一面锣,一个梆子,一边敲一边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不是能更好地为大众服务吗?”啸月对公子白说。 公子白把头一歪看了看啸月说道:“去一边去吧!更夫这职业最适合你了。每天晚上你不都到街上逛到后半夜才回来睡觉?大侠作不成,作更夫还能拿点儿薪水,也能付我的房租,我看你就踏踏实实地从这一行做起吧!而且作一个全职专业更夫,更有可能有机会作大侠。想想看,电视剧里坏人做坏事前不是一定要解决更夫?这个职业可是大有作为呀!” 公子白的反驳如狂风暴雨,啸月立刻感觉不支,赶紧使出放屁瞅别人——转移目标的伎俩,对李宠说:“小李,兜风兜得差不多了吧?到下面去看看,认识几个鬼哥们吧?” “老大,啸月老大当大侠的事就别提了,月夜之狼的名号可不是乱盖的,小心他咬你!”李宠和他的老大公子白处的久了,痛打落水狗的本事学得十成十,顺口又揭发了一件啸月引以为耻的糗事。 “你们俩敢糗我!”啸月摆出要张嘴咬人的架势,而公子白和李宠早就在此之前向下面的街道里逃去了,一边逃一边发出哈哈大笑,弄得啸月毫无办法。 啸月和公子英、方怡心追到街道上。公子白和李宠已经停在一个住宅小区的巷口。啸月本想追到后,给公子白和啸月两脚好好踢踢他俩的屁股,可到了巷口不禁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虽然平常夜里出行,差不多每晚都能看到几个鬼魂,可啸月从没像此时这般看到如此多的鬼魂,面对眼前的情景他张开想叫嚷的嘴巴,不但没发出声音,而且因为震撼而忘了合上。 住宅小区的十来栋居民楼下,每隔十来步远便燃烧着一堆纸钱,烧纸的人或跪或蹲在燃烧的纸堆前,燃烧的之前映照着一个个虔诚、惊惧、无知、迷茫但都略带忧伤的脸。纸钱燃烧的浓烟和气味被高楼困在狭小的空间里难以发散,呛得烧纸的人不断咳嗽,熏得他们掉眼泪。而在住宅楼里,为数不少的家庭,都在客厅或者阳台上摆好了供奉的酒肉和水果,祖先的灵位前跪满了孝顺的子孙。 在之前燃烧的火光里,在子孙祭祖的祝词声中,在七月十五的月光之下,比浓烟更厚重的、比纸灰更密集的鬼魂穿梭往来,他们应着人界亲人的祈祷和思绪从九幽冥界获准而来,没有哭号、没有怨气,在这一年一度属于他们自己的节日之时,接受着亲人的供奉和献祭。无数默默无声面无表情的鬼魂从啸月身边经过,虽然没有一个面目狰狞的,但他们身上发出的来自冥界深处的森森鬼气,让啸月这个假冒伪劣的鬼魂后脊梁一阵阵的发凉。 烧纸的人板着脸孔没有声音,收取纸钱的鬼魂板着脸孔没有声音,整个小区里只有间或的咳嗽声和纸钱在阴风中燃烧发出的呼呼作响。更有鬼魂顺着升腾的烟气飘向那些摆设供奉的人家中去,在烛火的映照下和子孙的叩拜中无声地享受着祭品。而整个城市上空和地面此时已布满密如飘尘的鬼魂,一道道鬼魂组成的洪流在城市的街道和楼宇之间无声游走,从冥界出来欢度节日的鬼魂们占据了整个夜幕。 无声的人群、无声的鬼魂、无声的月光,人和鬼,阴阳相隔,在特殊的时刻,以情为带,以思绪为桥,享受着近在咫尺却又远过天涯,面对面却相望无言,相拥无望的交流。人在思念逝者时有泪,鬼在眼望生者时有情,什么仪式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这一时刻,这一个无言却相知的时刻。 不单是啸月,在场诸位全都被眼前生者和死者、人和鬼在同一时刻相互交织的奇景震撼,尤其是公子白、公子英、啸月三个,因为用法术改变了身体的关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分不清生和死的界限,鬼气熏染之下,他们几乎要失去自制加入到收取纸钱的鬼魂的行列之中去了。 李宠挨个拉了拉他们三个的衣角,他们才从无声的震撼中苏醒过来。啸月合上了张大了的嘴巴,为了不打破眼前的宁静,他少有地压低了嗓音对李宠说:“以前没到人界走,没见过这个场面,这漫天鬼魂实在是骇人。怪不得人界有七月十五百鬼夜行,阳人回避的俗语。不过,这只是鬼魂来收纸钱和享受供奉。你总不会让小方去蹭某一个鬼的供品吃吧,那样只是乞讨,可不是请客!” “我才不像你想的那么不讲究呢!早就说了,这是热身运动吗?你们谁有问题趁现在本老师心情好赶快问!”李宠对自己带给这三为非鬼类的刺激非常满意。 “我有问题!”公子英非常配合李宠,高举着手说道。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讲!”李宠故意把身子向上升了一截,高出公子白等人半截身子,以配合自己博学的形象。 “人烧的纸可以给鬼当钱用吗?”公子英的问题很直接。 “能!”李宠回答得很干脆。 没等李宠进一步解释,公子英后一个问题就跟进了。“那鬼岂不是靠人来养活?如果我给鬼烧许多许多的纸,而且都是卖烧纸的在纸上印的上亿元的冥币那种,冥界岂不是通货膨胀?人烧的纸给鬼当钱用,实在是不符合逻辑!” “老二,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最近净忙着和鬼打架,像你这样有深度的理论研究问题,我都没问过。看这小子怎么解释!”公子白在一边为弟弟打气。 “小李,这个问题听起来确实不好解释,你不懂就不懂,可不能不懂装懂,误人子弟呀!”听语气,啸月也颇有等着李宠出糗的意思。 面对公子英的责难,李宠不慌不忙地回答:“英少这个问题提得很好。人烧的纸钱确实可以给鬼作钱用,但人烧的纸多少不会对冥界的货币机制造成冲击。在跟你们解说之前,你们先跟我到烧纸堆前面去看一眼。”说罢摆手招呼公子英等人跟着他往小区居民星罗棋布的烧纸堆走过去。 公子白、公子英、啸月三个傻乎乎地跟在李宠后面,往两堆正在燃烧的纸钱堆飘过去,并在离纸钱堆四五米远的地方停住。这两堆纸钱是两个家庭为死去的亲属焚化的。一家的纸钱堆在地上堆了三尺多高,纸堆前面跪了一家三口。而另一家的纸钱只有一尺多高,纸堆前面跪着一个哭泣的二十四五岁的单身女子。 在一家三口的纸钱堆上方停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单身女子的纸钱堆上方停着一对中年男女,看样子是一对夫妇。李宠示意公子白他们仔细观看。从公子白等三位的角度望过去,烧纸的人在焚化纸钱的时候,从身上发出丝丝青色的灵光投入到火堆之中,燃烧的纸钱在鬼魂收取纸钱的阴风笼罩下和着透入火堆的青色灵光化成一片片青色的冥币落入鬼魂手中。两堆纸钱焚化完毕后,那个接受一家三口大堆纸钱的老者手里只收了几十张青色冥币,而一小叠纸钱上方的那一对中年夫妇手中却有数百张冥币。那老者望了望手中的冥币,又看了看烧纸的一家三口,摇了摇头转身消失在鬼魂组成的洪流当中。而那对夫妇却没有看手中的冥币,在纸钱全部焚化后,绕着单身女子转了好多圈,用虚无的手爱怜地摸了女子的脸庞很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中年夫妇的鬼魂离去后,李宠赶紧到单身女子的身边,他和那对夫妇一样围着女子转了几圈,不同的是他离开的时候像剥茧抽丝一样从女子身上拉出了一团灰色的气体,并顺手将这团气体丢进地下。做完这些后,李宠又示意公子白他们三个跟他到一个碍不到鬼魂走路的墙角。 站定后,李宠开了腔:“你们看到没有,一家三口烧得一大堆纸钱化成的冥币没有一个弱小女子烧得一小叠纸钱化成的冥币多,原因在哪里你们清楚吗?抢答题,知道的请举手!补充一点,小方姐姐知道答案不可以回答。” 说到举手的速度,公子白哥俩是比不过啸月的,啸月一伸手,接着飞快地说出他的答案:“那一家三口烧纸的时候不够虔诚,从他们的表情上推断,他们没有对死者太多的思念,大半都是应付了事的想法,尤其是一家子当中那个女的!因为这个关系,他们投入到纸钱中的灵光不多;而那个单身女子正好相反,她非常虔诚,而且有对死者异乎寻常的思念,她投入纸钱中的灵光非常多。按我的推断,鬼从烧纸中得到冥币的多少不取决于烧纸的数量,而是取决于烧纸的人对死者的情感。所以说,烧的纸多并不代表鬼得到的冥币就多,你是不是要借刚才的事说明这个问题?” “啸月老大,你说的完全正确。烧的纸多并不代表鬼得到的冥币就多,你就是烧两卡车的纸钱,如果没有对死者的感情投入,就只是虚应事故,除了污染环境外,鬼半块冥币都得不到。刚才那女子对父母的感情确实是无以复加,所以她的父母收到很多冥币。她父母对她怜爱异常,在走之前摸了她,这却是一个错误,为此在她身上留下了很重的鬼气。虽是出于怜爱,但这一个小动作却可以让他们的女儿大病一场,我见那女子情意真诚,就顺手为她消了鬼气,算是作桩善事吧。英少,从这个角度讲,故意烧纸是无法造成冥界通货膨胀的。”李宠解答了公子英提出的部分问题。 得到李宠的回答后,公子英低头想了一下,抬头说道:“你说的还有问题。虽然纸烧得多少跟鬼收的冥币不成正比,故意烧纸不可能造成冥界通货膨胀,但人烧的纸还是能给鬼当钱使,鬼能收到冥币的多少跟生者对他的感情成正比。如此一来,还是会有许多鬼像刚才那对夫妇一样,会从生者中收取到过多的冥币,有了生者感情这一因素,冥界还会在每年的这个时候突然增加大量的冥币,这种不固定的外部冥币介入难道不会对冥界产生影响吗?除非冥界内部根本没有冥币流通,只靠外部的供给。但只靠外部供给必然会使鬼魂因为人界亲属的关系产生不正常的贫富分化,冥界所有的鬼魂只靠一年只有一次的鬼节来人界这个银行提款,这还是不合逻辑!” 第十二章 第十一节 噬魂夜叉 “老大,英少到底是搞设计的还是搞经济的?这个问题提的更见水准,看了烧纸的秘密,又听了我的解释后把问题更深入了一层。”李宠对公子英的严禁思维佩服得紧。 公子白笑了笑,对李宠说:“我家老二上了十几年学,干的又是严谨的设计工作。你这个半吊子老师,讲的东一句西一句的,到现在还没讲到重点。我在旁边也跟着迷糊起来了。本来鬼接受人界亲友的拜祭供奉取得能量是很正常的,但冥界内部流通冥币,外界的烧化纸钱也变成冥币,两种冥币同时存在确实有冲突的地方,冥界一定有解决的方案吧?” “就是,就是!如果自成体系无论如何运转都说得通,但既有外部介入又有自己的运转体系,很容易就乱套的。妖狼族内部全是统一的族长、首领分配制,基本上是资源共享的,没有经济往来和交易。你不是冥界正式住民,是不是对里面的制度不了解,英少说的确实是个问题。”啸月也赞同公子英的说法。 “啸月老大,我不在冥界住,不归冥界管,但确实是鬼,而且有好多鬼友,对冥界的事怎么能不知道呢?在我说出答案前你们再想一想。”李宠把关子卖得越来越大,表情十分好笑。 一直静静旁观的方怡心这时候说话了。“我没在冥界待过。不过上次我到冥界办居留人界的手续,见到冥界中鬼魂的生活跟我们人的生活也差不多,他们也要打工挣钱吃饭,基本上也是靠劳动致富的。” “照小方说,这些鬼到人界收的纸钱冥币其不是外财了吗?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吃夜草不肥,难道这句话对鬼也适用,这也太离谱了吧!”公子白凑了一句。 “我想起来了!这事肯定和群鬼夜宴有关系,不然小李不可能带我们到这里又看群鬼又看烧纸的,他这么小的年纪关子卖得大一点儿,回答的语无伦次一点儿情有可原吗!”公子英仔细研究了一遍过往事件和李宠时下的表情得出了这个结论。 “老二,你可真是有求于他,不用捧他。他的年纪还小?我们哥俩和小方加起来的年龄还没他一半大呢。你就别给他找辙了,没准他什么也不懂,故意唬我们呢!”公子白对李宠说。 “英少,真是睿智。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确实和群鬼夜宴有关。刚才带你们看的都是群鬼夜宴的前奏,目的是为了让你们对群鬼夜宴的始末有个全面的了解。这些鬼平时在冥界有各自的工作,按照各自的收入过着正常的生活。也就是说,他们在冥界有正常的冥币收入,而鬼节这天收取的冥币平时在冥界不能花费,只有在鬼节这天用于参加群鬼夜宴时支付费用的。说简单点儿,就是冥界中流通的是正常的冥界官方版冥币,而这些来自人界灵力凝聚成的冥币只能作为参与冥界举办的群鬼夜宴,这些冥币被冥界回收后作为支撑冥界运转的一部分能量。所以,冥界并不怕鬼魂收到过多的冥币,反而希望他们多收一些。有这种有区别的双轨货币制存在,人界就是烧再多的纸钱,冥界也不会通货膨胀,只能把各项基础设施搞得更好。这么说你们懂了吧?”李宠总算说到了重点。 “靠!早说不就得了!非得把问题弄得复杂化,为了一句话带我们跑了这么一大圈,真是搞的我智力疲劳!”公子英说完和啸月一起对李宠作极度鄙视的手势。 “像你这么当老师,学生会被你教傻的!”公子白对李宠的教育水平同样不敢恭维。 “我好心好意带你们来开眼,这么秘密的事我可从没和其他人说过,你们还不领情,真是的!”李宠在被鄙视后很不爽。 “小李,我还有一个问题。”公子英又举手发言。 “什么问题?”李宠老师仍摆着学究的架势。 “肯定有得不到人界烧化纸钱变成冥币的鬼,他们怎么办哪?”既然讲到这个问题,公子英就要把学问作完,打算来一个全套的咨询。 “这个情况吗,他们只好去将就一点儿免费的晚餐来应个景了。”李宠回答。 “免费的晚餐。我没看见哪个鬼把家人供奉给他的祭品拿出来请别的鬼吃呀?”公子英继续提问。 “他们就是想也办不到。无论是烧的纸钱,还是供奉的物品,都只有被献祭的鬼魂才能享用,其他的鬼是不能分享的。我所说的免费晚餐是……”李宠刚想给公子英解释没有得到亲友祭奠的鬼魂是如何吃免费晚餐的,却并小区内的一阵骚乱打断了话头。 “不好了,老张晕倒了,赶快打120叫救护车!”拜祭先人的宁静气氛被一声惊呼打破。 循声望去,在小区的一个花坛旁边,一堆刚熄灭的纸钱旁边,一个身材高瘦头上无发年过六十的老者紧闭双目,躺在地上,在他身边有一个年纪相仿的白发老婆婆焦急地哭喊着。而此时,小区内收取纸钱的鬼魂们也不安地骚动起来。有好些甚至放弃了收取纸钱而急匆匆地离去了。与离去的鬼相反,小区内烧纸的居民迅速地围到了老者身边,有人已经开始用手机呼叫120急救车。表面看,这位老者可能是因为烧纸时污浊的空气和沉闷的心情诱发了心脑血管的疾病。实际上他不省人事的原因并非身体有病,而是一只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刻和这里的鬼魂。 就着如水的月光,公子白他们清楚地看见,在老者平躺的身体上方蹲着一个长相凶恶恐怖的小鬼。这个小鬼身高不到三尺,赤裸着上身和四肢,只在腰里扎了一条破烂的红色布裙,身上布满黄黑相间的花纹,生着猫科动物一样的手和脚,绿眼蓝脸,一条满是倒刺的舌头从长着四只特别长的犬齿的大嘴中伸出一直耷拉到胸前,小而尖的头上生着刺猬皮一样的红色头发。这个小鬼的脚下踩着老者那被他从肉体中强行剥离的魂魄,此时他正伸出手上锋利的见爪撕扯着老者的魂魄,看样子是准备把魂魄当成干面包片撕开作晚餐。围观的人群对老者身体上方的恶鬼浑然不觉,都在为老者的昏倒着急和出谋划策。四下的鬼魂显然惹不起老者身上的恶鬼,有的一脸不忍地观望,有的干脆就逃开了。 “老大,是噬魂夜叉,快点儿救人,晚了就来不及了!”李宠一眼认出了老者身上的恶鬼,撇下公子英急急往老者那边飞过去,还没到老者身边,三道鬼影箭就越过围观众人的头顶往噬魂夜叉身上射去。 听到李宠的叫喊,公子白也不怠慢,心念电转,翠玉长刀已然在手,选了一个不会伤及围观者的角度,人刀合一往噬魂夜叉身上劈下去。啸月更是直接,身影一晃抢在公子白前面直接射进人群,看来他打算用拳头和噬魂夜叉对话。 噬魂夜叉和食鬼魔一样,喜欢吃鬼魂,不同的是食鬼魔是魔族血统,而这噬魂夜叉却是生于冥界的一种土著恶灵。和食鬼魔不同的是,食鬼魔只吃怨鬼,噬魂夜叉却是包括活人的生魂在内所有的魂魄他都喜欢吃,对比之下,噬魂夜叉是个不折不扣的灵魂捕猎者。灵魂,不管什么样的灵魂,对噬魂夜叉来说都是食物,这种冥界生长的灵魂天敌,被冥界的军队大量捕杀,但依靠顽强的生命力和对冥界的全面了解,虽然数量变少了,但一直隐藏在冥界的深处,没有灭绝。也许是鬼节鬼门关大开,阎王召开超生法会,鬼卒和鬼将不够用的缘故,这位鬼魂见了头就疼的冥界恶灵跑到人界来了,而且还要生吃了一位活人的生魂。 看公子白、李宠、啸月三个的反应,公子英就知道噬魂夜叉是多么讨厌的东西,无奈他的法力和遇事的快速反应能力,与公子白他们比起来还是有差距,他们三为冲过去的时候,公子英只是来得及观察并不能快速地配合他们作战。因为帮不上忙,公子英只有把精力用在看热闹上。 李宠发出的鬼影箭最先到达噬魂夜叉跟前。正在努力踩住脚下挣扎的灵魂的噬魂夜叉,双手没接触到老者的灵体之时,忽然感觉身后气流不对,回斗一看,同夜色一样黑的三只利箭无声无息地射过来,若不是有月色在,即便他发觉了气流有异也看不到李宠的三只暗箭。既然发现了,噬魂夜叉在美食和生命之间当然选泽了生命,放弃了撕扯受害者的灵魂,手指齐动,在最后关头击飞了李宠发的鬼影箭。 拨开了鬼影箭后,啸月紧跟在箭的后面穿过了人群,没等拨箭的噬魂夜叉反应过来,他对着噬魂夜叉那厮不大的鼻梁骨,一拳打了过去。啸月这一拳一点儿都没浪费,把噬魂夜叉的小鼻子尖转了个方向镶进了他的脸里,接着噬魂夜叉打着旋从老者的魂魄上飞了出去。公子白的动作没有李宠和啸月的快,在啸月把噬魂夜叉打得飞出去时,公子白在中途硬将激射的身形转了一个弯,跟在做抛物线飞行轨迹的噬魂夜叉后面赶了过去,手起刀落,噬魂夜叉发出一声惨叫一条带着半个肩膀的手臂从空中掉下来了。被砍断臂膀的噬魂夜叉发出一声惨叫,带着一溜儿血光往城市的中心逃窜。 负伤的野兽通常会比平时更凶残,受伤的恶灵更是如此。噬魂夜叉负伤后,会吃掉许多鬼魂来为自己疗伤,如果任他逃去这一晚上不知道要有多少鬼魂断送在他手里。 “不能让他逃了!”李宠扔下一句话率先追下去。 “除恶务尽!小方你照顾好我弟弟。我去接应小李!”公子白把弟弟托付给方怡心跟在李宠后面追了下去。啸月连一句话都没说,早在公子白动身之前选了一个方向,往噬魂夜叉的头里兜了过去,打算和李宠来一个前后夹击。 “赶快带我去!这种场面我可不能错过!”公子英的飞行本领不咋地,放出食鬼魔的话他会飞得快些,可真要放出食鬼魔来,今晚就不是群鬼夜宴而是群鬼逃窜了,所以他想飞得快一点儿就只有依靠方怡心了。方怡心一笑,牵起公子英的袖子跟着公子白飞下去了。 这时候S市的上空可没有他们兜风那会儿宽松了。地面天空上密布着往来的鬼魂,没见到有维持秩序或者执行交通管制的鬼卒,这些鬼魂却有序地在不同的层次上行走往来丝毫不乱。当慌不择路,亡命狂奔的噬魂夜叉和公子白、李宠、啸月三个追逐者加入后,群鬼的交通秩序就被打乱了。 噬魂夜叉的断臂处不断地向外冒着紫黑色的血液,血液一与空气接触就化成一股凝结不散的黑色发着恶臭的烟雾,他的出现如同一架中弹后拖着黑烟的飞机闯进结队飞行的鸟群中一般,无声游走的鬼魂在他进入后坠落的坠落,逃散的逃散,由先前的秩序鸟群顷刻间成了炸了窝的马蜂。这怨不得群鬼胆小,他们是冥界的守法公民,平日在冥界安稳地过日子,他们的安全全由冥界的鬼卒保障,在这种鬼魂天地面前,他们没有特殊的法力来自卫,唯一能作的就是逃跑。 久居冥界的噬魂夜叉好不容易趁今年鬼门关前召开超生法会的机会溜出冥界,本打算在人界一展委屈了几百年的身手,多吃些新鲜的灵魂换一换口味,可刚一露头,一个灵魂还没吃成,就遇到了乔装成鬼魂的公子白他们。在四周都是他眼里并不可口又没危险的普通鬼魂的情况下,突然杀出三个凶魂厉魄,连对方什么样都没看清就被砍了一条胳膊,噬魂夜叉着实想不通,可掉下去的胳膊还是提醒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管群鬼如何乱窜,噬魂夜叉喷涌的血液明确地指示着他的逃遁路线,逃了一阵噬魂夜叉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为了消灭跟着自己的尾巴,噬魂夜叉不再计较鬼魂的口味,挥起仅剩的一只手臂伸出利爪把周围能抓到的鬼魂全都扔到他的大嘴巴里,随着被他丢入口中的鬼魂数量增多,他断臂的伤口处不再流出血液。不再流血的噬魂夜叉很容易就会混入逃窜的鬼魂中避过公子白他们的追击,眼看噬魂夜叉就要逃之夭夭了,一道金光硬是把他从群鬼之中隔了出来。 噬魂夜叉眼前一花,接着入目尽是金光,城市中的楼宇和漫天的鬼魂全然不见,匆忙间他向上下左右探了一遍,发现已经被困在一个由金光组成的铁桶状空间当中。整个空间有十丈高十丈方圆,金光照在他身上有一种压抑灼热的感觉,在空间的边缘更是发着可以把他汽化的高温。 “七月十五月如水,鬼魂出游探人间。阴阳交感显天意,佛法无边定乾坤。恶灵作乱,群鬼哭号,佛祖慈悲亦惩凶顽!”一位身宽体胖,慈眉善目,白须长眉的老和尚,站在一座大厦之顶,困住噬魂夜叉的金光就发自他宽大的袍袖中。 “我当是谁?原来是一目了然的了然大师!”公子白、李宠、啸月几乎同时落在了然大师的身旁。 “施主为何如此雅兴,竟然不惜法力化身鬼魂来参加鬼节?”了然看了公子白和啸月的身体就知道他们施展了通阴符的法术。 “大师,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就是小李为了带我们特别是我弟弟参加群鬼夜宴,我才把自己弄成这样的。若不是弄成这样,也遇不到这个溜出冥界来人界换口味的夜叉。”公子白恭敬地回答了然的提问。 “群鬼夜宴!这个冥界的规矩,只有很少的修行者知道,大部分修行者只清楚七月十五晚上群鬼出游,却不知道之后还有一个群鬼夜宴。李施主跟随绝尘道长多年,茅山派与冥界渊源颇深,知道此事倒也不足为奇。”听了公子白的解释,了然知道了他们的本意,对他们如此作为没有反对也没有鼓励。 公子白正和了然寒暄之时,公子英在方怡心的带领下落在楼顶。“哥,你们这么快就捉到那个夜叉了,让我仔细看看!”公子英来得匆忙,没看清谁是空中金光的控制者,以为捉住噬魂夜叉是公子白的杰作。 “英少,你哥和我们全都来晚了,不是了然大师出手,这个混蛋就混进鬼魂堆里逃跑了。”啸月对不明所以的公子英说了真相。 见公子英赶过来了,公子白对他说:“老二,这位是白天跟你提到的了然大师,过来认识一下,他可救过你哥的命啊!” “今晚可真是没白出来,连了然大师都遇到了,真是太过瘾了!”公子英兴奋地和了然相见,并且恭敬地给了然施了大礼,救过他哥的人,他可绝对的尊重。 了然仔细地打量了公子英一阵,微笑而语:“这位公子施主竟然也是人中异数,不但身体特别道基初成,而且身上还有与佛有缘的法宝,着实罕见罕见哪!” “大师看人真的是一目了然,我确实刚经奇遇,死里逃生才得了这个身体。至于与佛有缘的法宝,大师说的可是这个?”公子英把脖子上挂的伏魔净瓶拿出来给了然观看,“我师父说这个瓶子是一个前辈仿造观音菩萨的白玉净瓶而造,可以炼化魔性。” 了然接过伏魔净瓶反复观看一阵又将瓶子还给公子英,拈着胡须对他说:“这件宝物深具佛性,如果施主能体念佛心,它的威力将不止如此。其中深意不可言传,施主日后多加体悟定获益良多!” 公子英还想细问,公子白冲他一摆手说道:“老二,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大师不过多说明就是让你体悟,缺少顿悟而得到的经验,对修行者收效甚微。何况法宝通灵,机缘未到,便是知道法门仍属无用。” 公子英见哥哥如此说法,咽下了嘴边的话,改口问道:“大师捉了噬魂夜叉打算如何处治?” “这等恶灵集冥界恶力所生,比魔物更难渡化。看其形状,被我困在佛光中的噬魂夜叉自出生到如今至少要吃下过万鬼魂,如此残害生灵的恶行,便是佛祖也要嗔目一怒。今夜老衲就代佛祖给他一个慈悲的了结!”了然正色说道。 “大师要开杀戒?”李宠问道,“佛门戒杀,为了大师不损修为,不如让我替大师动手吧?”李宠认为了然杀生会有损佛性,反正是要杀,谁杀都一样,他倒很乐意替了然了结了噬魂夜叉。 “李施主之意老衲深表感谢。佛门虽戒杀生,这一戒律是为了约束信徒不起杀心尽修慈悲之行。然而大慈悲者可为众生之生而灭己,处治一个恶灵可救万千生灵,此乃慈悲。佛祖一怒可为狮子吼,佛徒惩恶亦可擎戒刀!何况,老衲不单是了结噬魂夜叉,还要借了结他作一场法事!”出乎李宠的意料,了然处死噬魂夜叉的态度很坚决,而且坚决不假人手。 “既然大师心意已决,而且早有良策,自然是听大师的安排。我等在这里观瞻一下,不会妨碍大师吧?”李宠见了然心意坚决,不再为了然开不开杀戒担心,反倒想看看了然是如何处置噬魂夜叉的。公子白他们更是跟李宠一个想法,如此好戏怎能错过。 “无妨。施主尽管观看,为免群鬼过于混乱,老衲要尽快施法!”了然点头答应了李宠的请求。 公子白等在楼顶一侧找好了观察位置,了然也作完了准备开始施法。了然挥手控制住了佛光,接着从僧袍的袖子里拿出一尊法罄,左手持罄,右手持罄锤,一边敲击着法罄一边对着困在金光中的噬魂夜叉开始念颂法诀。“天地积怨生恶灵,苦海无边现佛光。一恶即除万魂宁,法轮转处怨念消。”每念一句法诀,了然手中的法罄也随之一响,法诀的威力合着法罄净心涤念的禅音化成四枚巨大的金色佛家十字法轮射入噬魂夜叉被困的佛光之中。 法轮射入佛光的同时,梵唱之音冲天而起,公子白顺着梵音望去,立身的楼宇之下赫然是了然主持的长安寺,阵阵梵音正是从长安寺大殿中发出来的众僧齐颂的金刚经。佛光中的法轮在梵音中由慢而快地旋转起来,一寸一寸地往被佛光困住的噬魂夜叉碾磨下去。在四具法轮齐压碾磨下,噬魂夜叉由冥界深处积怨而生的身体先被压缩成一团外表漆黑如墨内里透出血红颜色的球体;随着法轮的急转,外表那层黑色的怨气被迅速粉碎为白色的雾气进而蒸发无踪;外层的怨气除去后,露出内里无数团血红色的被丝丝黑气束缚在一起的小小光团;法轮过处束缚小光团的黑气被破去,小光团没有在法轮下破碎,反而在佛光中随着法轮飘舞飞旋;梵音一转,金刚经变成了大悲咒,随着法轮旋转的小光团渐渐转成金色,片刻间金色的小光团又化成盛开的朵朵金莲。 面对空中朵朵金莲,了然一脸悲悯之相,双手合十对空中的万千金莲深深一拜,口中祷告:“金莲花开,万灵脱缚,虽无重生之望,但仍可以汝等灵力泽被生者,安抚亡灵。去!” 了然祷告完毕,梵唱亦嘎然而止,空中金莲似乎听懂了了然的祷告,静止在空中一动不动,片刻后所有的金莲同时炸裂,纯正而不刺目的金光连成一片与困住噬魂夜叉的佛光融合成一体后,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站在楼顶的公子白等首当其冲,佛光过处,如春风抚面,身心无比之宁静。满城惊慌游走的鬼魂在微风般的佛光拂过后,在一瞬间停滞不动,身心净化安宁的感觉让他们忘记了刚才和过去的一切不快,虽然这种感觉只是瞬间,但足以让他们恢复神志,放弃惊恐和疑虑认真地欢度鬼节了。 “老衲以将噬魂夜叉除去,并借其体内被残害之鬼魂残存之灵力化解各位的惊惧,请冥界鬼众按序行事,免得给人界凭添无妄之灾。阿弥陀佛!”了然立身楼顶施展法力将话语传遍了全城。鬼魂们在听到了然的话后,方才明白出了什么事,在遥遥向这位高僧施礼后自动恢复了秩序,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原来大师是想借噬魂夜叉体内的灵力施法安抚鬼魂,这一来对噬魂夜叉是废物利用,对今晚这些鬼魂是佛光普照,经佛光一照,这些鬼魂轮回后自然多增福果,大师不但不是犯了杀戒,还积了功德,真是好安排!”李宠理解了了然的用意,心中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因为换成他,就是有这个心也无这个力,只有把噬魂夜叉杀了了事一途,现在看来这么做实在是一种极大的资源浪费。 第十二章 第十二节 自筹资金 了然收起法罄摆了摆说道:“老衲只是适逢其会,而且若无全寺僧众之力老衲也作不得此举,说到福果功德这也是全寺僧众的而非老衲一人。今晚老衲还要支持法会,为无亲无依的鬼魂供些衣食,几位若无别的事老衲就要回寺了。” “大师,本来我就是要带他们来找你的,没想到中途出了个噬魂夜叉让我们和你提前见面了。”李宠对了然说。 “李施主找老衲何事?”李宠主动找他办事,了然想知道为什么。 “今天是鬼节,老大的兄弟回来,就是这位公子英。”李宠把公子英拽到身边又给了然展示了一遍,然后接着说:“他和小方姐谈着谈着发了感慨,要请小方吃饭,老大更是推波助澜的让我出主意,这一挤兑让我想起群鬼夜宴的事来了。所以带着他们出来见见场面……”李宠东一句西一句,说的不很生动,但总算把公子英从回家到眼前经历的事简单地说明白了。 “老衲虽然看出公子施主身体特别,若不是李施主提及,老衲还真想不到公子施主有这样的奇遇。待会儿法会开始,将有供给无依鬼魂的衣食,方施主可以自行取用。”了然对公子英的遭遇感叹了一下后,让公子英等待法会开始。在他看来,公子英既然要请方怡心,他这里法会能提供给鬼魂的东西不少,应该满足公子英的要求,李宠带公子英他们找他,也一定是为这件事。 了然说完,公子白一撇嘴,对李宠说:“小李,你小子又想取巧,说好了是去群鬼夜宴的现场,你把我们带到了然大师这里明显是要吃人家的白食吗?”说完了李宠,他又对方怡心说:“小方,这小子是想用了然大师的法会来蒙混过关,这顿饭虽然是我弟弟请,可是要小李负责安排的,他这个安排你可不能同意呀。” “是呀!小李,我哥说得对,既然是我们请客,还说好了去参加群鬼夜宴,在这里解决可不行!你这么办分明是不给我面子,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我哥面子,我哥是你老大,你老大的面子都不给,是不是要我替我哥修理跟班的小弟呀?”公子英强烈抗议,并摆出动用武力的姿态。 李宠听完公子哥俩的话,转过身来,作悲痛欲绝状。“天地良心,我为了你哥俩的创意正在求了然大师帮忙,话还没说完你们就挑三挑四的,还有没有人性啊?” “我们咋没人性了?你跟了然大师说了一堆我弟弟的遭遇,不就是让了然大师给你个面子,让我们在他的法会上请方怡心的客吗?刚才了然大师的话显然是答应你了,这跟你先前说的带我们去参加群鬼夜宴根本就是两码事。我们说你还说错了吗?”公子白一边说,啸月一边在旁边配合着点头,现在只有方怡心没表态,剩下的都认定李宠要借了然的法会来请方怡心吃饭,他的行为属于标准的敷衍了事。 “我是说找了然大师有事,又讲了英少的遭遇,可我可没说要借了然大师的法会来敷衍你们。这点了然大师最先误会了,所以你们也跟着他的思路一起误会我了。”李宠为自己作着辩解。 “哪你找了然大师要干什么?”这次是啸月问的,这确是包括了然在内的所有在场者的心声。 “我刚才带你们看了什么?”李宠没回答反问了回来。 “当然是一群鬼在收纸钱,为了这个我还和你讨论了一下冥界的货币政策。这有什么特别的吗?”公子英张口便答。 “鬼在今天收冥币用来干什么?”李宠又问。 “今天收的冥币平常不能花,只能用来参加群鬼夜宴。这个问题没有营养!”公子英继续回答。 “说到这你们还没明白吗?”李宠看着大伙问。 “明白什么?”这次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被你们整死了!你们是真傻还是装傻?刚才老大请英少吃了顿饭还花钱了呢,人家鬼魂为啥要在纸钱堆上挨烟熏火烤,不就是为了收两个钱好参加群鬼夜宴吗?没钱能到冥界举办的群鬼夜宴上消费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怎么想不通呢?我看是酒喝得太多了!”李宠一发不可收拾地数落起公子白等。 见公子白等面目几乎相当于痴呆的表情,了然只好出来打圆场。“鬼节之时鬼魂出游人间,接受拜祭供奉,本意是以此激发人界众生体念生命宝贵、追忆前辈亲人之亲情善举的善念,对于鬼魂更可借此感受人间真情为来世轮回在心中留下美好的烙印。群鬼夜宴则是冥界在各地设立会场把群鬼收取的善念灵力集中收回,这些收回的灵力会被冥界用来为鬼魂营造更好的生存空间或者渡化罪孽深重的鬼魂,鬼魂依据收获灵力的多少在宴会上得到相应的福果作为奖励。然而事有一利便有一弊,全部冥界的鬼魂来到人间后,总回有一部分因为各种原因得不到亲人的拜祭供奉或者根本没有亲人拜祭供奉,这一部分鬼魂因此反会产生对人界的怨念,为了防止和减少这种怨念,佛道两家每在鬼节都要举行法会,为这些没有得到供奉的鬼魂施舍衣食,好化解他们的怨念。这就是鬼节和群鬼夜宴的由来,也是佛道法会的功德所在,李施主说的没错,若要参加群鬼夜宴必须有一定善念灵力所化的冥币才行!”了然的解说比李宠对鬼节和群鬼夜宴的描述更加深入和专业,也进一步肯定了李宠的说法,此时他也知道了李宠找他的用意。 “你的意思是来找了然大师要钱花的?”公子白问李宠。 “我和小方姐虽然都是鬼,但都没有也不需要亲人拜祭供奉,要法力还凑合,要冥币手里是一块都没有。群鬼夜宴是消费场所,没有钱就是去了宴会现场想喝西北风都没有免费的!自己没钱,又要去消费,总不能让我去抢劫出来拿钱的鬼魂吧?没办法,打算带你们看了鬼收钱后,就来找了然大师造钱,没想到让噬魂夜叉直接给带过来了!”李宠说出了心中所想。 “造钱?了然大师有那么厉害,去冥界开银行岂不是更好?”啸月对李宠的说法还是有点儿怀疑。 “老衲不过是能利用佛法为没有得到供奉的鬼魂提供些善念衣食,造钱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不过李施主来找老衲,确实可以得到一些去参加群鬼夜宴的冥币。”了然对李宠找他所为何事心下清楚接过话头。 “难道大师手里有冥币存款?”这次是公子白的疑问。 “参加宴会所用的冥币是人的善念灵力所化,非被拜祭供奉者不能收取,老衲怎会存有呢?李施主来找老衲不过是想借老衲之手在施主身上取些花费而已。不知李施主对老衲的话是否认同呢?”了然说出了李宠的本意,问李宠他说的是否正确。 冲着了然一点头,李宠说:“大师说得很对。为了能弄到顺利参加宴会需要的冥币,必须要有人贡献出带有善念的灵力来,能为我们作这个贡献的当然是公子家的哥俩了。公子家的哥俩善念和灵力都不缺,可即使拜祭我和小方姐,我们也收不到灵力化成冥币。要把灵力变成冥币,就必须要借助大师的法力,只有大师的佛法才可以把善念转化为冥界可以接受的冥币。从这点上说,大师为我们造钱也不为过。” “今天是鬼节,天上地下到处都是鬼,可就没你一个鬼罗嗦。你是不是过节过得太兴奋,没喝酒怎么总把简单的事绕着圈子说呢?”啸月对李宠的表述方法严重抗议,讲究直来直去的他,被李宠弄得甚是不爽。 “我是想让我的鬼节课程生动一点儿才又带你们装鬼又出智力题的活跃气氛的,你还不领情,莫非你真是那个几百年前跟吕洞宾过不去撵着他跑了几条街的家伙?”对于啸月,李宠是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整治他的机会的。 “你说的什么意思?吕洞宾我不认识,我还没出生他就成仙了,我老爸倒和他见过几次,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啸月的记忆里他和吕洞宾没有什么交往所以对李宠的说法挺奇怪。 公子英忍着笑在啸月的耳边说:“俗语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小李是在糗你呀!” 经过公子英的提醒,啸月才反应过来,本来他的反应没这么慢,可是整晚一直在支撑通阴符,难免对他的反应力造成影响。啸月正要反击的时候,李宠已经飞过来把公子英揪到了然面前。 李宠一脸凶恶状,对着公子英说:“英少,我为你请客的事四处张罗,你却在啸月老大那里告我的秘,刚才我还在考虑用你们哥俩谁来制造钱,现在不用想了,就是你了!” “不要啊!我的法力没多少的,估计换不了几块钱,还是让我哥来吧!”公子英心里对了然如何用他造钱一点儿底都没有,更没经历过多少灵异事件,被李宠一吓唬心里更是毛毛的,所以自然就把哥哥当成了挡箭牌。 “老二,大师用的是你的灵力,不是法力。而且是你要请客的,这钱当然要从你身上出了。小李给你又讲课又找门路的费了不少劲,你实在是不应该这么早揭发他,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早上再告诉啸月,你不知道啸月思考问题的样子实在是赏心悦目啊!”公子白不认为了然的法术会对公子英有什么害处,一点儿都不着急上火。 听到公子白如此说,公子英心里安定了不少,自己的哥哥是绝对不会往茅坑里推自己的,定了定神后,公子英对了然说:“大师,不知我的这个要求要给你添多大的麻烦,在这里先谢谢你。不知我要怎么做呢?” 了然对着公子英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颔首说道:“施主只要心有善念即可,不需要再多做什么。” “心存善念,心存善念……”公子英念叨着这四个字,回想起他的师父剑仙王林生、回想起那些阴阳相隔的生者和死者在纸钱堆前的对视、回想起自己的父母和兄长,公子英心中不但有对父母兄弟朋友的亲亲之情,更有对一切生命的尊重和珍惜。在公子英沉浸在内心的感动之中时,了然已经默念法诀,一丝丝善念汇集的灵力从公子英身上飘溢而出。约过了半分钟,公子英身上溢出的灵力已经在他的头顶上汇集成了一团银白色的光晕。 “阿弥陀佛!体念苍生,顾念亲情,施主心有善念,兼具灵智,滚滚红尘之中殊为难得!老衲不禁要为你叫一个好字!”随着了然的佛号,公子英从感动中醒转,头上那团光晕在他睁眼之时,便飞往了然身前。了然双手已在念颂佛号时合十,飞到身前的光晕如飞蛾投火一般飞入了他合十的双掌之中。了然说完了一番话,再次张开双手,银色光晕消失无踪,他的手上多出一张百元钞票大小的金色卡片。 了然虽然没说,但公子英可以看出,所谓的提取冥币的法术是结束了。“这就搞定了?我还没感觉呢!冥币是青色的,这张卡片却是金色的,法术是不是失灵了?”不单是公子英,公子白、李宠等也对了然手上的卡片表示怀疑。 了然手持那张金色卡片解释道:“施主他心中善念澎湃,而且本身灵力充沛,加之身具道基,在我法力融合下,所凝成的善念灵力便是这个形状。所谓冥币,不过是一个形式,单以善念和灵力而论,由施主身上提出的这份具有道基仙根的善念灵力加上老衲加持在上面的佛法,比那些寻常青色冥币好上千倍不止,冥界对此种灵力非常珍视。群鬼夜宴由冥界举行,由专门的职司负责,持这张卡片去参加,负责之职司必欣然接待。” 公子白上前由了然手中接过金色卡片,小心收好后说:“看来这还是一张巨额支票,老二这次你有面子了,听了然大师的话,咱们拿了这个去至少能混上贵宾级接待,你这个客请得比较隆重,够份量!”除了嘴上说的,公子白更为了然给了公子英很高的评价感到高兴。 任务圆满完成,了然不想再留在楼顶,他还有要事,急于离去。“各位若没有其他事情,老衲要回寺里主持法会了,法会一定要在群鬼夜宴之前开始,否则那些没得到拜祭供奉的鬼魂会到宴会现场去徘徊作乱,更严重的是去惊扰世人泄愤。” “大师心系世人慈悲为怀,我等为私事耽误大师已是罪过,大师若没有其他吩咐,请大师自便,我等一会儿可能还会到庙前观礼。”公子白对如此麻烦了然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如果知道参加鬼的饭局这么费劲的话,他绝不会起这个高调。 见公子白等再无其他事情,了然飘身而起打算离开,忽然想起一事停在半空对他们说道:“历年鬼节,为维持人界太平,保障鬼魂安全,冥界都会派大量鬼卒巡行。今年因鬼门关前召开渡化怨鬼的超生法会,冥界鬼卒全都为此奔忙无暇他顾,若非如此也不会有噬魂夜叉之类的恶灵出来作乱。现群鬼夜行全无约束,老衲法会在即无法分身,请各位施主多加留意鬼魂动向,及时防止如适才的乱局出现,必要时刻不妨用雷霆手段。以杀止杀非良策,除奸斩邪亦功德!” “大师说得对,如此多的鬼魂却不见约束的鬼卒,确实有些反常,我们会留意鬼魂动向,本来还想一观大师的法会,既然大师提点我们便不去观礼,在群鬼夜宴召开前我们在城内代替鬼卒巡逻。”公子白也知道冥界在鬼门关召开的超生法会的事。因为法会涉及太多的怨鬼,冥界需要大批的鬼卒监管怨鬼,东北办事处的鬼魂早就被冥界抽回去支援了。可再紧张也不至于出现放这么多的鬼在人界,而全城一个鬼卒也看不到的超级夸张情况。公子白在追赶噬魂夜叉时没见鬼卒出来协助就很奇怪,了然再次提起时,他更觉得事情不太寻常。 “施主如此说,老衲放心了!”听公子白表态要在城内巡逻,了然安心离去。在群鬼夜宴开始后,得到冥币的鬼魂会一起赶到宴会现场,不再在城内游荡了。而那些没有冥币去参加夜宴的则会留在城内各个佛寺道观的法会上,公子白他们巡逻到夜宴开始,跟着去参加夜宴实际上就是对鬼魂的全程监控,了然没有理由不放心。 答应了了然照看鬼魂的请求,公子白他们只有放下后续的旅游计划,老老实实地飞到较高的空域去监视全城鬼魂的动向。在高处下望,憧憧鬼影把都市的霓虹遮挡得有些模糊,万家灯火与闪烁的鬼火一起在月光下摇曳,看得时间长了让人目眩神迷,直要发出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的感叹。 “老大,发什么呆呀?答应了人家作义务巡警,干在这里停着可不是办实事的态度,起码要在城里转几个圈才行啊!”李宠催促着公子白。 “知道了。让我吹吹风凉快一下不行吗?刚才追噬魂夜叉,又看了了然大师的表演有点儿热血沸腾了。以前没用通阴符,不知道化身成鬼的好处,现在知道了,至少不用穿了鲲鹏战衣变成天使的模样就可以飞到上面来吹风,还不用担心被UFO爱好者拍照……。”公子白嘴里念叨着,身子已经被李宠扯着作环城马拉松了。 绕了半个市区,公子英突然停了下来扯住公子白指着后面的天空说道:“哥,那边放烟花了!”随即公子英有纳闷道:“不对吧?看起来像烟花,可光看到亮没听见响,啥玩意呀?” 公子白等回头一看,从城市的几个角落里,不断有金色、紫色的光束、光环冲上夜空,光束、光环冲上夜空后,或聚、或散、或连、或断,变幻出金莲、宝树、太极、彩虹种种祥瑞图案。随着空中的图案变幻,游走全市的鬼魂中分出一少部分鬼魂发出欢快的啸声,往光华升起的地方聚集而去。 “从光华升起的方位上看,是城里的道观和寺庙,我想是安抚无依鬼魂的法会开始了,这些光华就是给鬼魂们的信号吧?小李,是这回事吧?”公子白推测后向李宠求证。 “老大,你说的很对。法会开始,就表示群鬼夜宴也快开始了,咱们再坚持一阵就可以跟着鬼魂去Happy了!”李宠点头同意公子白的推测。 公子白低头看了看手表,正好是晚上十点整,离夜半子时还有一个小时。“同志们,还有一个小时,就是群鬼夜宴的时间了,只要在这一小时里不出意外,我们就光荣完成任务了!” “要是有意外,我们也很可能就此光荣(死)了!”啸月歪着嘴来了一句。 “什么时候你的嘴也变臭了?”公子白问。 “何止臭,简直臭不可闻!”李宠和公子英一起说。 “扮鬼扮久了,不臭也变臭了!”啸月此语一出,立刻遭到李宠和方怡心两个真正的鬼魂的追打。 三分钟后,公子白对着一脑袋包包的啸月语重心长地说:“幸好只让我们听见了,要是让下面的鬼哥哥们听去了,你就惨了!说话可一定要注意场合和影响啊!”谁说不是呢,下面的群鬼要是听见啸月带有丑化鬼魂嫌疑的言辞一定要把他揪下去暴打当作餐前的余兴节目,啸月在鬼魂的群殴之下绝对会在三分钟之内“光荣”掉。 好在啸月的嘴虽然臭了一点儿,但还不是传说中的乌鸦嘴,他的坏预言没有实现,最后的一个小时风平浪静地过去了,除了仍未看见冥界的执法鬼卒外一切正常。 子时已至,月上中天,游走的鬼魂突然停了下来,整齐地望向天空。群鬼突然的行动,让公子白一众好不紧张,他们其时正在群鬼的上空,群鬼举头望月,他们正好暴露在群鬼的千万道目光之下。鬼见了不少,可被几万鬼魂行注目礼,一下子被这么多的鬼给见了,公子白一众全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事后啸月在他的日记《人间记事》中用了十八个字来形容当时的感觉:心慌慌、脸白白、汗冷冷、腿麻麻、脚软软、好怕怕! 第十二章 第十三节 骗门而入 在群鬼冷眼之下,公子白一众不敢动,真的是鬼不动,他们也不动。公子英用很小的声音对公子白说:“哥,是不是你的戏法穿帮了,他们发现我们是假冒的,要打我们哪?” “我看不像,通阴符在我和你哥两个的法力下,不会那么快失灵的。估计是觉得我们站在他们头上心中不满。”公子白没等说话啸月就开腔了。 公子英把手伸到脖子下面放在装着食鬼魔的伏魔净瓶上对公子白说:“哥,他们要是真打我们也不要怕,我只要把大嘴巴放出来,他们也得跟见了噬魂夜叉一样转身就跑!”对于食鬼魔的威力,公子英深信不疑,年深日久的怨鬼见了食鬼魔都要逃跑,这些普通鬼魂就更不在话下了。 “不要乱说乱动,见机行事!”公子白刚向李宠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李宠的表情给他的回答是——不知道。既然群鬼没有别的行动,公子白只好选择静观其变,对着这么多鬼魂他可不敢贸然出手,他还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就这样公子白一众在群鬼的仰望下保持着固定的姿势度过了漫长的三分钟,这三分钟里群鬼只是抬头仰望没有任何动作和声息,对公子白一众的存在没有作任何反应。三分钟过后,公子白他们终于明白了,群鬼不是在围观他们,而且压根就拿他们当空气,所有的目光都不在他们身上。 群鬼举头望月,无数目光在夜空中寻觅,虽然看见了公子白一众,但他们可没兴趣研究这几个不伦不类的鬼飞那么高是为了什么,他们全都在等一个重要的信号。三分钟过去了,在城西远处的空中冉冉升起一盏绿色硕大的灯笼,好像空中又多了一轮绿色的月亮,在灯笼幽幽绿光里显现出灯笼上血红的大字——宴!群鬼看到升起的灯笼,从嘴里发出各种表示欢快的啸声,紧接着腾空而起,在比公子白一众更高的空中,全市的鬼魂汇成一股灰暗的洪流,呼啸着往灯笼下面赶去。 看着头顶上呼啸而过的鬼魂,公子白放松了身体,示意各位不必再保持并不优美的固定造型了。“白紧张了,他们不是围观我们,是在找晚宴的信号。这个灯笼出现就表示晚宴开始和晚宴的地点,他们现在正赶去赴宴呢,根本没闲心理我们。”公子白一边活动着僵化的手脚一边说。 “小李,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们?被这么多鬼瞅着,我出了一身汗,你故意整我们是不?”啸月觉得参加群鬼夜宴的点子是李宠出的,李宠应该知道刚才群鬼要做什么。 “对吗!再过一会儿,我控制不住就要把大嘴巴放出来了,这些鬼差点儿在没吃饭前被大嘴巴当饭吃了!”公子英早就跟公子白他们介绍了大嘴巴是何许人也,他真要把大嘴巴放出来,今天就不是群鬼夜宴而是群鬼被做成“宴”了。 最好的就是方怡心了,她没埋怨李宠,不过表情也是不大好。女孩子胆子小,女鬼的胆子也不是很大,一下被这么多鬼看,她的精神损失也不小啊。 在众位的声讨中,李宠红着脸说了实话。“老大,其实我只是从老爸那里听说了群鬼夜宴的一些事,真正的群鬼夜宴我也没参加过,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些鬼是在等信号,我也吓得够呛!” “靠!你听了一半就来唬我们兄弟,你真是学习不认真、工作不负责、作鬼不厚道啊!”公子白作发怒状,心中却在偷笑。李宠这小子把前面的程序学得挺明白,讲的是那么回事,单单不知道群鬼夜宴开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要不是群鬼夜宴开宴的仪式有点特别还真让他给混过去了,装名工装明白了! 绝尘是个法师对群鬼夜宴能够知晓已经不易,他不会有去参加群鬼夜宴的想法,李宠是护法灵鬼他接受的是法术供养和自身修炼,根本不属于普通鬼魂,不用去过普通鬼魂的生活,他也没有必要去参加群鬼夜宴,所以李宠能在长久的时间和诸多事件后想起这回事,而后又为他们尽力奔走已经不容易,公子白心里不但不责怪,反而感激他能带给自己和兄弟公子英这次体验。 “严惩装大瓣蒜者!严惩李大明白!”啸月和公子英喊着口号冲李宠扑了过去,他们俩的精神损失要用李宠的皮肉之苦补回来,现在他们也是鬼体不利用这个机会扁李宠,通阴符的效力过了,想扁他也没机会了! “老大,救命啊!”李宠怪叫着往那盏绿色灯笼下面逃去,公子白等在后面狂追。不赶快点怎么行,这么多鬼魂去吃饭,去晚了没有好位置了怎么办? 一行五位打打闹闹来到了灯笼底下,眼前的景象又让他们一阵发呆。灯笼下面是一座离城市七八十里的小山,绿色的光华笼罩了整个山头和山下五里方圆的平原旷野。绿光下的整座山头不再是白日里草木稀疏土恶石穷的荒凉景象,就着山体、土石、草木的态势林立着层层叠叠的楼台屋宇,屋宇之间有雕梁画栋的回廊相连,无数彩灯悬浮在屋宇和回廊之间,为单一的绿光增添几分喜庆多姿的色彩,更有盛装的美丽女侍和英俊的男侍穿梭其中彰显其奢华。而山下平原旷野中则是连绵不断的彩棚,棚里棚外飘动着彩带和彩旗,同样有侍从往来,虽无屋宇的奢华,却另有一番欢腾热闹的景象。从城里赶来的鬼魂们大都进入了屋宇和彩棚中在,一张张桌案前他们或端坐畅饮,或眉飞色舞地高谈阔论,或兴致昂然地观看彩棚戏台上的节目。若不是事先知道是来参加群鬼夜宴,公子白一众定然会认为是误入了仙境。 “老大,不用再看我的眼色,我可是第一次来,大家还是群策群力吧!”自从李宠露出自己仅是听说并无经验的底牌光辉的教师形象被粉碎后,他就不在咋呼,把解决问题动脑筋的重担尽量往外推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咱们盯紧一个来参加夜宴的鬼魂,看他如何我们便如何不就成了吗?”啸月这次居然率先提出建议。 “这个我有经验,不用盯着那么费劲,直接找一个导游不就得了。你们跟着我,我来负责找导游,不过小李你要把灵鬼的气息收敛好,免得吓到这些好心的鬼。”公子英认为自己食鬼魔都唬得过去,跟普通鬼魂交流应该没有问题,再者说既然是请方怡心吃饭,主要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如果都要借别人的力实在是难表诚意,所以自报奋勇地接了这个差事。 对公子英的提议众位没有异议,按照公子英的指示尽量放低调地跟在他后面,往小山脚下飘过去。公子英早就观察好了,来到这里的鬼魂都从小山脚下旷野边上的一道巨型拱门处通过,然后才各自往不同的地方和席面上入座,所以他一马当先领着众位往那道拱门走过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公子英看上了一位白发长须的高瘦老者。自从成功地欺骗食鬼魔后,公子英对上坟烧报纸——唬弄鬼这一壮举有点儿上瘾,而且特别喜欢找那些老鬼下手,这位看起来挺老的鬼正合他的心意。 “老大爷(此后本章所书“大爷”皆为大伯之意,爷字发轻声,东北口语二者相通),请等一等!”公子英带着其余四位从后面赶上来,叫住了那个老鬼。 老鬼一回头,没什么恶气的脸上有点儿不耐烦的神色。“什么事?我不认识你,叫我干嘛?” “对不起,我知道耽误您参加宴会了。实不相瞒,我们五个是刚死的新鬼,到冥界没一个月就赶上鬼节,听说收的纸钱冥币可以来参加夜宴为来世增添福果,我们也随大遛跟了过来。可第一次参加夜宴不知道门路,我问了几个鬼兄弟,他们都急着入席,根本不搭理我们。我们看您的样子善良,所以想拜托您指点我们一下。”公子英的谎话说得非常逼真,后面的李宠更是配合着作可怜巴巴的模样。 被公子英选中的老鬼果然是个好心肠,看了李宠的模样与心不忍,对公子英一行说道:“这也怨不得你们。往年鬼节之时,冥界会有大量鬼卒来维持秩序和帮助第一次出来人界的鬼魂。今年因为超生法会的关系,冥界的鬼卒只出来一小部分,而本城今夜竟然一个鬼卒也没出现更是不象话,若是以前这里早已站满接引的鬼卒了,那像今夜这样只有负责摆设夜宴的冥界职司啊!” “超生法会的事我也听说了,可没想到这城里城外的会连一个管事的鬼卒都没有。刚才城里还出了噬魂夜叉,说实话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出了啥事,反正是大家跑我们也跟着跑,后来才知道捡了条命。到这里我们也是跟着过来的,可就不知道怎么进去,进去了怎么走,该做什么,您老就指点指点吧!”公子英既然做了初一,公子白就跟着做了十五,把一群迷途鬼魂的形象用语言烘托得惟妙惟肖。 在公子兄弟俩一唱一合下,老鬼的心软了。在冥界普通鬼魂遵循着严格的典章制度,普通的鬼魂在那里什么话都可以说,就是不可以说谎话,因为在冥界推行的诚信制度下,任何说了谎话的鬼魂都会被法器识破,随后会遭到处罚,所以这位老鬼没有看破公子白一众伪装的鬼身份前是无法想象出他们会说假话的,而且这些假话是被公子兄弟两个人才说的非常有技术含量。 “好吧!反正老汉我的冥币可以换一个高级的位置,不像他们那些为了抢位置的那么着急,就带着你们一起进去吧!”老鬼的觉悟很高答应带上公子英一行,若不是他这么善良恐怕也没资格得到他嘴里的高级位置了。 “老大爷,太谢谢你了!我们是五兄妹,我是老二叫英少,他是老大,叫……”公子英信口给一行五位编了名字,然后问老鬼道:“不知老大爷如何称呼?” “我姓郑,叫郑善。马上我的阴寿就满了,要重新托生为人了,这些年我积了不少功德,收的冥币也全都在夜宴上换了福果,来世会是个好人家有一番好作为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夜宴了,能帮你们一次也算是多积了一次功德,时间不早了,跟我来吧!”叫郑善的老鬼言语间充满喜悦,照他说的来看这个群鬼夜宴对鬼魂来说真是非常重要。 公子英一行跟随着郑善来到拱门前。拱门高达九丈宽五丈,由整块的黑色的玉石雕成的半圆形边框上没有一丝装饰,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个门洞,除了边框外没有供关闭开合的门扇。在拱门的门洞和外面是连成一体的绿色的光芒组成的结界,若想进入夜宴现场此门是必经之路。 拱门的门口立着一男一女两个俊朗清丽的鬼魂,郑善向公子白一众介绍这两位是负责夜宴的职司,在他们身后的拱门边框上各有一个方形的洞口,每一个鬼魂到他们面前后都将自己手里收取的冥币经他们其中之一的手放入拱门边框上的洞口里,接着从另一个洞口吐出一方腰牌,交过冥币的鬼魂便依据所换腰牌的不同颜色持牌入席。 “这是冥界收取我们手中善念灵力的功德门,依据我们贡献的多少,可以在夜宴时获得不同程度的福果奖励。等我们换完了腰牌,我再告诉你们应该坐那一席。”郑善给公子英一行解释完拱门的玄机后,把自己手中的善念灵力交给功德门前的男职司。 郑善手中的善念灵力不像前几个鬼魂那样是一张张青色的冥币模样,而是一方长宽高各三寸的蓝色立方体。那男职司接过立方体后,脸上的神情立刻从严肃认真转变为尊重,他珍而重之地将立方体放进身后的洞口,随即在女职司身后的洞口中吐出一张金色的腰牌,女侍赶紧将腰牌交给郑善示意他可以入场了。 郑善因为要等公子英一行的关系没有立刻入场,等在了门口。此时公子英已经把手上的金色卡片交给了女职司,他对美女感兴趣,所以最先受到震撼的就是这个女职司了。面对带有道基仙根的善念灵力,女职司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男职司发现了女侍的异常,望见她手上的金色卡片后,神情从对郑善刚才表现的尊重变成了难以置信。 “有什么问题吗?这张卡片是我们五个人共有的,不是告诉我只能一个进去吧?”公子英问面前的女侍。 男职司到底比女职司的心理承受力强一些,在公子英问话后体女职司做了回答:“带有道基仙根的善念灵力实属罕见,五位凭此一份灵力参加夜宴有个问题不好解决?” “有什么问题?认为我们不应该有这东西吗?我们是五兄妹,这东西确确实实是我们的。我们想偷也偷不到啊!”啸月瞪着眼睛回答。 “对呀!你也是鬼,这东西不单偷不到,抢都抢不到!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公子英心说,这是本少爷的情感投入,你问来问去的我不就穿帮了吗?不镇住你怎么行! 郑善拿出的善念灵力凝聚成的立方体已经是不可多见的东西,可他看到公子英拿出的金色卡片后不禁也呆了一下,他没想到几个新鬼竟有如此宝贵稀有的善念灵力。出于好意,郑善过来打圆场。“英少,这位职司不是怀疑你,只是像你们这种善念灵力实在少见,想必他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来参加夜宴本是为求福果,你们先不用动气嘛。” 公子白看准了时机插进了谈话:“这位职司,我是他们的大哥,我跟你解释一下。我们五兄妹刚刚为鬼,不知道什么规矩,这个金色卡片是我在茅山派的亲戚为了拜祭我们,特意央求茅山掌门专门为我们作了场法事才收到的。如果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不妨说出来,我们定然不会为您添麻烦的!” “既然这张卡片是出自茅山派当代掌门主持的法事就不足为怪了。这张卡足够五位参加夜宴,在夜宴中享受大部分福果。依冥界法令,贡献这种灵力的鬼魂可以在夜宴上获得一枚仙果的奖励,可因为是五位一起参加的关系,仙果只能有一个又不能分食,五位在进去之前可要事先决定,我就是要提醒五位这个问题!”男职司说的固然是事实,但刚才见到金色卡片时确实激动得发懵,作为一个专职鬼魂他可知道这样的灵力可是冥界的稀缺材料,被他取得可是大功一件哪! 公子英他们那么大的反应是害怕男职司看出他们不是真的鬼魂不让他们进去,既然男职司认同了金色卡片的灵力,又没对他们的身份产生怀疑,剩下的问题就好解决了。 “郑大爷,烦劳您老给解释一下仙果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是仙界的水果那么简单吧?”公子白问道。 公子白的话一出口,郑善和男职司、女职司差点晕倒,知道来参加夜宴,连夜宴里面供给的东西是什么都不清楚,这五位真是标准的糊涂鬼。随后在郑善和男侍、女侍的联合解释下,公子白一众搞清了群鬼夜宴的大体情况。 在向功德门贡献过善念灵力后,鬼魂会得到相应颜色的腰牌来进入不同的席位获得不同的奖励。作为对鬼魂贡献的奖励,在宴会上冥界为鬼魂提供了五种福果,鬼魂依据贡献的多少可以享受一种或几种福果。这些福果不是特效药,只有不断地大量的积累才能对鬼魂产生作用,所以在冥界过阴寿的鬼魂才不断地参加群鬼夜宴,不断地积累福果。福果的作用是对鬼魂的魂魄进行调整,使鬼魂转世轮回为人时按照魂魄上积累功德的标记在新的生命旅程中获得美好的回报。因为福果是对鬼魂再世为人所种的因果,所以在人界服食效果最为显著,这也是群鬼夜宴为何要在人界各地举行的原因。这七种福果分别是:善果:服食此果,转世为人后一生平安,无大灾大疾大难,善终而亡。 寿果:服食此果,转世为人后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子孙兴旺。 贵果:服食此果,转世为人后衣食无忧,若非出生显贵亦可白手起家,一生大富大贵。 智果:服食此果,转世为人后聪明灵慧,著书立说、传道解惑、谋略过人。 力果:服食此果,转世为人后勇武异常,身带刚煞、百邪不侵、刀兵不伤。 禄果:服食此果,转世为人后食国之禄,仕途通达、位高权重。 仙果:此果异于前六果,服食后可增长仙灵之气,初筑仙道根基,鬼魂可凭之修炼鬼仙之体,即使转世为人亦身具慧根,若逢机缘仍可再履仙途。 公子白一众贡献的善念灵力集合了公子英身上的善念和剑仙灵气,另有了然大师的精深佛法,为他们五个换取了一枚可以为鬼魂筑就道基仙缘的仙果和在山顶处入席任意享受除仙果外其他福果的权利。 “这个仙果果然与仙界的水果有区别,不过这个问题好解决。”公子白回身对李宠、公子英、啸月使了个眼色,在男女职司惊疑的目光下,这四位一齐指着方怡心说:“仙果给她!” 男职司和女职司对四个男“鬼”的反映非常震惊,那不是地摊上卖的烂苹果,可是吃了后就能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机会成仙的仙果,对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就算是亲兄妹也没可能这么快就作出决定。他们哪里知道,这五位中啸月是妖对成仙没兴趣;公子白是半人半妖附带修炼茅山仙术,公子英则是刚入门的预备剑仙,这哥俩早就一条腿搭上了仙界的边儿,他们吃仙果实在是浪费资源;李宠是灵鬼,无论他的老爸或者现在的老大公子白成了仙他都可以跟着进仙界,他的成仙与否全在跟随的老大身上,吃不吃仙果不起什么决定作用;挑来选去,只有方怡心是纯鬼魂,她现在虽然脱了怨气,但只是平常鬼魂没什么过人的能力,众位更不让她永远维持现状待人界,所以这仙果非要她吃才合情合理。 “我?”不单男女职司惊讶,方怡心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奇遇,见四个男士齐刷刷地指着她,她急忙推迟:“我不要!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我可没想过要成仙!还是给小弟(她指的是李宠)吃吧!” “妹妹,这仙果就应该你吃,而且听了刚才郑大爷的解说,即使吃了仙果也不能马上成仙,只是打下一个根基而已。你看我们还需要这个吗?你这么柔弱,我们怕你受欺负,你就吃了吧?”公子白隐讳地提醒方怡心这里面只有她才需要仙果,才可以吃仙果。 公子白说完,公子英凑到方怡心的耳边低声说:“小方姐,为了实现我请你的愿望,我哥和李宠可是出人出力地跑了一大圈了,这张入场券更是我的灵力所化,我们可是诚心诚意的请你,你不接受就是不给面子!这仙果你不吃的话,就是不接受我的诚意,我请你就没意义!” 在公子白和公子英哥俩软硬兼施之下,方怡心只得答应吃这个还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仙果。不管男女职司如何惊诧,问题不到两分钟就解决了。女职司小心地把金色卡片放入身后拱门上的洞口后,又向洞口内的边缘处按了几下,五张金色的腰牌从男职司那一侧的洞口吐了出来,其中一块腰牌上比其余四块多出一条五彩的花纹。男职司把上有五彩条纹的腰牌发给了方怡心,剩下的四块发给了四位男士。领了腰牌,公子白一众在郑姓老鬼的带领下迈进了群鬼夜宴的现场。 绿光笼罩的范围之内,与外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这里充斥着让鬼魂感到舒服,让公子白他们感到阴冷的冥府阴气。一首不知名却听起来神清气爽的乐曲和阵阵幽香相互参合着混在流动的阴气中,闻着入鼻香气,三位假冒的鬼魂都流出了口水。再看得仔细一点儿,旷野的彩棚中摆着简单的方桌条凳,里面挤满了熙熙攘攘高谈阔论的鬼魂;而小山上的屋宇里放置的是精致的桌几,每一个房间内只有三五个鬼魂,这些鬼魂正悠然而坐,谈笑风声;彩棚和屋宇间,男侍和女侍往来如穿花蝴蝶,虽然离得远仍可见他们手上的托盘里装着菜蔬酒肉。难道来的晚了,夜宴已经开始了?公子白一众全是这个想法。 第十二章 第十四节 冥界仙果 一行五位全是第一次出来长见识,虽然身份是假冒的,眼珠乱转东张西望的神情可不是装出来的,郑善看着几乎不知道如何举步的几个新丁摇头苦笑,义务地做起了导游工作。 “你们看,这旷野中的彩棚,每一棚和棚外飘着的彩旗都是一个颜色的,在这些彩棚里的鬼魂只能得到七福果中的一种作为奖励;从山脚往上的屋宇,每间屋子里有两盏以上的灯,最上层的每间屋子里至少有五盏灯,但屋子里最多也只有六盏灯,在这些屋子里的鬼魂可以根据灯的数目得到两种以上福果的奖励;而仙果只有极少,只能奖给个别鬼魂,是单独发放的,没有用灯在屋子里标明,所以没有亮七盏灯的屋子。”郑善一边指点着周围的彩棚和屋宇做着解释,一边领着他们穿过拥挤的鬼群横过旷野往小山上走去。 看着彩棚里拥挤的鬼群和小山上屋宇中悠然的鬼魂截然不同的待遇,公子白心中竟生出不满。“冥界没有民主制度我没法反对,可没想到搞个宴会也有这么严的等级划分,吃顿饭还要根据地位来决定是散座还是包房,不平等、实在是不平等!” 他的论点立刻被郑善纠正。“小兄弟你真是个新鬼,这话可说错了。这个宴会可说是冥界最没有等级划分,最能体现平等的举动了。在冥界鬼魂会根据不同的职责和来历进行等级划分,等级划分又决定了鬼魂在冥界里的地位,不同的地位受到的待遇也是千差万别。这个宴会表面上鬼魂受到的也是差别对待,可这种差别不是根据他们在冥界的地位决定的,而是依据他们对冥界贡献的善念灵力的大小来决定的,既使在冥界地位很低的鬼魂,只要对贡献的灵力足够多就可以坐到山上的屋子里享受应有的奖励和殊荣,即使在冥界中地位很高的鬼魂,如果贡献的灵力少,也只能去和同他一样贡献少的鬼魂去挤简易棚抢冷板凳,甚至根本进不来这个会场。否则,像我这样在冥界作了几十年搬运工的老鬼和你们这样的新鬼怎么能换到金色的腰牌到山顶上去享受六种福果接受万鬼瞩目的殊荣呢?” 听了郑善的解释,公子白刚才的话还真得收回,以冥界一向的制度来说,群鬼夜宴推出如此举措实属不易,如此一来那些冥界中地位低下的鬼魂有了一个“革命”成功扬眉吐气的机会,对地位较高的鬼魂也是一种警示,地位再高没有功德不积福果来世的前景是一片黑暗哪! “原来是这样啊?我们在哪入席呀?”啸月和公子英比较关心还有没有给他们留下的位置。 “看样子夜宴都开始了,我们赶紧找位置吧!”李宠怕他们迟到,捞不到好位置,更吃不到好东西。 “不必着急。有我老人家在这里,你们尽管放心!我们的金色腰牌是要在山顶的屋子里接受六种福果的奖励的,那里去的鬼少,不用担心占不到好座位!”尽管郑善拍着胸脯保证,李宠和公子英还是催他快点儿带路,郑善只得收声住嘴,领着他们沿着回廊向山顶走去。 小山高出地面不到百米,但早周围都是平原旷野的地方,山还是显得高大的。在山顶上一溜排列着六座精雅的屋宇,只有一座中坐了四个鬼魂,而其他的屋宇中空空如也。“我早说过了,不用担心的,这个会场里每年能享受六种福果的鬼魂不会超过二十个,今年好像更少。不是吹牛,老汉我近两年都拿了金色腰牌到山顶来了,这在本会场里也是少有的!”说到自己的辉煌成就,郑善眼睛放光嘴发飘,不知多飘飘然了! 随着郑善进入这间不大却很精致雅致的屋子,最惹眼的是头顶上飘浮的赤、橙、黄、绿、青、蓝六盏小巧的宫灯,在宫灯的下方则是一张紫檀的方桌和八张紫檀太师椅,在方桌上已经摆放好了十六道精美的菜肴。不看别的,就这十六道菜肴就非常讲究了,无论是鸡鱼肉蛋,还是蔬菜海产全都是鬼魂可以直接食用的色香味形俱佳的正宗冥界料理,吃这些东西的感觉可不是受人祭拜时闻闻供果的味道、间接摄取能量那种枯燥的感觉可以比拟的。这些食品,对初见鬼宴的公子白、公子英、啸月三个和久居人界的李宠和方怡心有着绝大的吸引力。公子英和其他四位对了对眼儿,流露出拜我创意所赐,大家不虚此行的得意神色,其他四位也作心有戚戚状配合之! 连同郑善在内,他们六位坐定后,屋宇的门窗立刻大开,头顶的六盏宫灯缓缓飞出窗外,悬于屋顶之上。山下山上的鬼魂在门窗开,彩灯现的同时,齐齐地望向屋内,公子白一众立刻暴露在下方万千鬼众的目光下。记性较好的鬼魂很快就认出在座的六位里有五位很面熟,继而想起在大伙望天等待开宴信号时天空中傻站着的就是他们五个,而且他们五个像现在的表情几乎和刚刚一样的傻!幸好这些鬼魂平日全都在冥界中过日子,不常到人界走动,对公子白只是闻名而未谋面,东北地面上的鬼卒又没半个出现,否则公子白一众,特别是公子白、李宠两位没做一点儿加工的嘴脸,肯定被当场揪出来当作打假的反面典型! 这是本晚第二次暴露在万千鬼众的目光之下,照地一次比起来,公子白一众表情虽然还是那么傻,但心神比上次镇定了许多。公子白透过洞开的门窗看到,山上山下的鬼魂全都用带着无比羡慕和崇敬的目光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定了定神后问郑善说:“郑大爷,这又是什么节目啊?” 郑善的神色比公子白一众镇静多了,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对下面鬼魂的目光视若无睹,表情轻松地对公子白他们说:“彩灯凌空,门窗动开,万鬼瞻仰,敬现福果!这是群鬼夜宴中给有超卓贡献的鬼魂的一种殊荣。当有特殊和巨大贡献的鬼魂坐到这个专门的屋子里后,屋内的灯火升空,门窗洞开,是向下方鬼魂显示屋内鬼魂的功德和仪容,让他们瞻仰学习。一般升空两盏三盏灯的鬼魂们不会多看,可六盏齐出的他们就非看不可了,因为六盏灯意味着屋子里的鬼魂是本届鬼节这个区域内获得灵力最多最珍贵对冥界贡献最大的鬼魂,这就好比人界古时候中了状元的人要夸官游街一样,有了功业当然要好好展示一下。同时六灯一出,负责夜宴的职司就知道你已经到达应入的席位,他们会按照灯火的指示送上福果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面前这一桌子酒菜里面,没有一样是所谓的福果吗?闹了半天,这群鬼夜宴还没正式开始是吗?”啸月听出了郑善的意思追问下去。 “还有,这门窗不会总开着吧?被这么多双眼睛瞧着,我什么也吃不下去呀!”方怡心到底是女孩,作了鬼还是怕羞。 “这些酒菜里确实连半个福果都没有,这些只是冥界为了活跃节日气氛,免费赠送的配菜,群鬼夜宴得等所有受到冥币的鬼魂都来报到后才开始,你们要沉住气呀!”回答完了啸月,郑善又解答了方怡心的问题:“不要着急,等职司送上福果,门窗就会关上了。就算脸皮再厚,让这么多鬼瞪眼睛看着,也会不自在的。” 郑善做了简短的解释后,啸月和公子英埋怨起冥界来了,搞宴会把配菜搞得跟主菜似的实在有点作弊嫌疑,因为没得到事先提醒的鬼魂极有可能跟啸月一样,误把桌上的酒菜当福果给吃了,等福果上来的时候,肚子早就塞满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次积功德的机会。 公子英和啸月正对桌上的酒菜大感兴趣,准备再来一顿午夜加餐,李宠凑到他俩耳边说:“你们俩不可以吃这里的东西,这可是冥界中的纯阴食品,只有鬼魂才可以吸收,对你们就像‘毒鼠强’一样,吃下去一准玩完!”不理公子英和啸月难看的脸色,李宠又转头把原话告诉了公子白,公子白的脸色比公子英和啸月更难看,美食当前不能享用实在是精神摧残! 说话间,夜宴现场又有了变化。欢快的乐声忽然停了下来,群鬼喧闹的声音也跟着停了下来,头顶上那盏绿色的灯笼所发出的光线明亮了许多,灯笼上那个红色的宴字渐渐从灯笼表面浮现出来,在空中扭动成一片欢腾的虚影,迅即一声脆响炸成四散的焰火消失在夜空之中。绿光中,群鬼欢呼,山野雷动,真正的夜宴开始了。 公子白他们所在屋子窗口关闭,未关的门口处飘进了六名手托托盘的女侍。女侍手中的托盘里装满了水果,比较奇特的是这些平常的橘子苹果明显地分成与屋顶飘浮的宫灯一样的六种颜色,青色红色的苹果不算稀奇,可蓝色的就是奇中之奇了。 “这就是六种福果,我们可以尽情享用了!”在女侍退下后,郑善招呼了一声,并首先开动起来。 “我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不就是一堆上了颜色的水果吗?再上一种颜色就成了彩虹了!不稀罕!”啸月一脸我不馋的表情低声对李宠说。一直以肉食为生的啸月对这些窜了颜色的水果没兴趣,可一桌子酒肉配菜不让他吃,他心里确实酸溜溜的。 “有人没胃口,小方姐姐我们吃,不用管他!”李宠非常享受地把一串蓝色葡萄扔进嘴里,随着葡萄入嘴他的灵体上闪了一串白雾,身体还一阵哆嗦。 旁边的郑善被李宠的反应吓了一跳,他可是吃多少东西都没反应的,而且像李宠这种反应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忍不住问道:“小兄弟,我老汉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你吃的是禄果,理应不会这样的,要不要让这里的职司给你看看哪?” “没、没事!头一次吃这么好的东西,有点不适应,过一会儿就好了。”李宠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他本身是护法灵鬼,根本与功名利禄无缘,他一不小心吃了一个与本身性质不合的福果,相当于食物中毒。看着他的惨相,公子兄弟和啸月都在偷笑,李宠吸取了教训小心地挑了一些善果和智果放进嘴里,其他的再也不敢碰了。福果当前,郑善听了李宠的敷衍后,也不多问,一心投入到对付福果的战斗中去了,正因如此他才没发现公子兄弟和啸月对桌上群鬼争食的福果半颗未沾。 没吃东西的公子兄弟和啸月看了半天,发现这个夜宴好像人界的自助餐,福果在被鬼魂吃掉后,立刻会有侍从去补充,真不知道冥界搞这种宴会能不能收回成本。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他们面前的福果除了李宠和方怡心吃的有限的几颗绝大部分都被郑善给干掉了。趁着侍从进来补充福果的空挡,公子白问郑善:“郑大爷,不是说给我妹妹一枚仙果吗,怎么还没见给端上来?” 郑善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笑道:“别心急,仙果不是由这里的职司负责发放,而是在子时正中从冥界直接传送过来,再过两刻钟你们就可以看到了。老汉也只是听说过仙果,从来没看过,今晚还要沾你们的光开开眼界呢!” “原来如此。大爷,你老在冥界多年,一定经历了不少,给我们讲讲传授点儿经验吧?”公子白这么问是想进一步分散一下郑善的注意力,通常讲故事的人不会注意听故事的人干什么,就算注意,他们也可以用听得入神来搪塞为何不吃东西。 公子白这一问,还真勾起郑善的话头来了。这位冥界的搬运工因为在冥界里面他的地位不高,干的是低级的工作,平时很少有机会和别的鬼魂交流,今晚凭借手中的冥币换了一个高级的地位得到了最好的奖励,再有其他的鬼听他的唠叨,心中岂是一个爽字了得。就着桌上新补充的福果和美酒,郑善东拉西扯地说起了他在冥界的见闻和生活,说着说着就说出了一个让公子英很感兴趣的事情。 “这个事是我今天傍晚遇到的,挺奇怪。因为鬼节时鬼魂返乡是不能用专门办公事的传送点的,所以今天傍晚我就从冥界出来往这个城市赶。太阳刚落山的时候,我走到城东南二百里左右的树林里,打算停下来休息一下。刚停下脚步,就感觉附近有死亡的气息,作为鬼对这个很敏感,我就顺着气息往林子深处探过去。到了林子中间,我看见一片倒掉的树木下面遮掩着百十具动物的尸体。我翻了翻尸体又在附近巡视了一圈,没发现游离的魂魄和其他异状就准备离去。走了一段我才发现,我的裤脚上居然沾了一滴血,紫红色的血。我们可是鬼呀,人界的东西不用法力加持是碰不到我们的躯体的,可这一堆缺头少尾的动物血竟然能沾到我身上,就算是一滴一丁点儿也够奇怪了吧?”在公子兄弟极好的表情配合下,郑善打开了话匣子,喝的酒也跟着多了起来,桌上的福果消耗量和速度明显下降。 “大爷,你能判断出动物尸体和倒掉的树木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吗?”公子英有些怀疑郑善路过的地方可能是他师父王林生的杰作,因为他跟在王林生后面跑,只是在高空处发现王林生的剑气后跟过去,不可能把王林生到过的地方都走遍。郑善说的这个地点在本市附近,可公子英没到过,不知道是不是王林生造成的。 “我过去看尸体,是想帮帮它们的灵魂,让他们尽快得到鬼卒的收容,尽快到冥界报到,不在外受流浪之苦。他们是怎么死的我倒没注意。”郑善像他的名字一样,善良得有些糊涂。 公子白听公子英一问就知道他的目的,见郑善的回答没有营养价值,追问道:“那沾在你裤脚上的血点后来还在吗?” “当时我觉得挺奇怪,费了半天的劲也没把它弄下去,索性继续赶路不去理他,等我收完了冥币,再想处理它的时候,它却不见了。我想是赶路的时候弄掉了,这事挺奇怪,跟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别以为我是骗你们的。”郑善说完还仔细瞅了瞅右面的裤脚,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没撒谎。 “你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吧?”公子白想起公子英跟他说王林生就是被一滴沾了流毒的魔血感染,最后连元婴都变成了魔兽的,所以特意问了郑善一句,如果那堆动物尸体真是王林生杀的,郑善又在那里沾过一滴奇怪的血,问题还真挺严重呢! “没有啊!我感觉很好,还能再吃一盘子福果呢!有什么不对吗?”郑善肯定地回答。 “没什么!只是觉得挺怪的,怕那奇怪的血对你的身体不好,看来是我多心了。”公子白现在可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那些老人,异种魔族流疫的事一旦泄露,将会在人界、冥界、仙界引起极大恐慌,所以找了借口混了过去。 公子英还要发问的时候,会场顶上那盏灯的绿光忽而暗了下来,灯光重新亮起后,一道紫气由灯下直射入公子白一众所在的屋子里。紫气落在桌面上,在方怡心的面前出现了一颗紫色鸽卵大小浑圆且散发异香的药丸。 啸月低下头仔细看了药丸一眼,没瞧出门道,只好抬头说了一句充场面的话:“紫色终于出现了,彩虹的颜色终于凑齐了!”啸月话一出口,从门口进来为郑善添酒的女侍便仰面栽倒,这位小姐实在不能相信还有这么不识货的鬼魂存在。 “小兄弟,你可真是会开玩笑,你这话要让下面的鬼魂听见,肯定认为你是故意炫耀才说这话的。现在全会场的鬼魂都伸长了脖子眼睛喷火地看着这里呢。这就是鬼魂们梦寐以求的仙果呀!这位小妹妹最好快些将仙果服下,一是减少仙果的灵力损失,二是服用晚了会有冲动的鬼魂上来偷抢。”郑善嘴上说其他的鬼魂,离着仙果最近的他都有点儿情不自禁地食指大动了。 仙果的出现打断了公子白和公子英对郑善所说的怪异血点的猜想,把心思全放在仙果上。看了郑善的神色,在听见仙果出现后下面的鬼魂相互交头接耳议论所发出来嗡嗡声,公子白还真担心在没有鬼卒约束的情况下,会有不开眼的上来抢呢。在灵异界里,钞票黄金真的是如粪土,夺天地造化的灵丹奇药才是珍宝。在看重因果轮回的冥界鬼魂心中,福果相当重要,他们享用和积累福果等同于为来生的幸福买保险,像仙果这种福果中的极品更是让他们眼热异常。搞清了形势,公子白和啸月、李宠将法力运转至极限凝神戒备,他们全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想法。 有前面扯谎说他们是五兄妹的案底,在郑善面前公子白不好直呼方怡心姓名,张口催促道:“妹妹,赶快吃了仙果,被别的鬼吃了,我们可就亏大了!” “吃,赶快吃!放时间长就没效果了!”大家一起催促方怡心。 在众位的催促下,方怡心小心翼翼地从盘子里拿起那枚小小的仙果,鼓起勇气放进了嘴里。仙果入口后,化成一团紫气顺着方怡心的喉咙滑进体内,随后紫色的气体从她的身体内飘逸而出,最终将她包围在一团浓重的紫色雾气之中。被包围在雾气中的方怡心有些紧张,手脚乱动的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出问题吧?”公子英急切地问道,他可不想请吃饭的时候用不明食物把被请的给吃死了,而且这个被请的还是鬼,一旦吃死了可是真的死的无影无踪魂魄都没有了。 “老汉我没吃过仙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郑善见公子英、公子白、啸月的眼睛都盯着他,给出了一个让人上火的回答。 李宠还算镇定,用手沾了一点儿雾气放在眼前看了看,对着雾气里手足无措六神无主的方怡心说:“小方姐姐,你别害怕。所谓的仙果是大量的可以脱胎换骨的仙气压缩成的。这些是仙气进入你的体内就扩散出来,因为你的灵体密度没有这些仙气高,所以它们就跑出来了。你现在静下心了,用收取灵力的修炼方法一点儿地吸收它们,把它们和灵体融合到一起就没事了!” 听了李宠的话,方怡心安静下来,运起她基础的收取灵力的法术,一点点儿地吸收着身外外浓浓的仙气。仙气一点一点地被吸收,紫色的雾气逐渐变得稀薄,屋里的诸位害怕惊扰了方怡心,全都静静地坐着不敢有任何动作和声音。半个小时过去了,方怡心身外的仙气重新被她收回体内,她原来鬼味十足的灵体凝练了不少,不加仔细分辨,乍看上去都会以为面前的就是一个真实的小姑娘,特别留意的话还会发现她身体外三尺飘着接近透明的淡淡的如烟似雾的一层紫气。 “果然是仙果,竟然可以把寻常鬼魂改造成这样。小方姐,你现在灵力大增,还有了些仙气,我再交你些鬼术,一般强的混蛋也不敢欺负你了!”李宠高兴地说。 啸月从一边插嘴说:“小方,这你可得感谢我们英少,不是他有这个创意,你可捞不到这个好处啊!” “不用谢我,我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就是顺口说了一句。没想到我哥和李宠还当真了。要谢你还是谢他俩吧!”公子英不敢居功。 公子白一晃脑袋,坚决反对公子英的观点。“小方,这个创意是我弟弟想出来的,请客的灵力也是他出的,你应该感谢他。除了他之外,你还应该感谢啸月和李宠,没有李宠的主意和啸月的法力支援,咱们也不能玩得开心吃得快活吗!” “怎么转了半天,有感谢回我这里了?玩推理游戏吗?”啸月没想到他起的话头又转回他自己身上了,瞪着眼睛不知说什么好。 “我应该感谢大家,自从我被公子白救出来,虽然没进冥界的枉死城,可留在人界因为能力有限,好多事情都办不了。这次我的灵力提高了,可以做许多想做的事,没有大伙的帮助我是得不到这个机会的,所以我要感谢大家!”方怡心一边说一边真诚地向公子白他们鞠躬,公子白他们则又开始打起到底应该感谢谁的官司来了,相互推让了一阵后,他们又极度无耻地争论起最应该感谢谁来了。 第十二章 第十五节 魔兽惊现 公子白他们这一闹,立刻把夜宴包房改成了庆功会现场。而且他们为方怡心的能力提升高兴而忘形,忽略了旁边还有一个郑善,忽略了他们是编瞎话编进来的。就是帮他们的了然也只是一方情愿地想到他们会让方怡心拿着冥币参加夜宴顶天外加一个李宠陪同,没想到他们会玩得这么大,两个人和一个妖也跟着混场子。在一边的郑善越看越觉得这五个鬼魂有问题,他们说的话跟进来的时候说的越来越不挨边。回想一下,这五个鬼魂其中的三个进来后,好像一颗福果都没吃。越想越不对劲,郑善偷偷地向进来送福果的女侍耳语了一阵,女侍点头去了。 公子白、公子英、李宠、啸月正努力地夸大自己在这次行动中的作用,力图说服其他人同意的时候,在夜宴门口看门的那对男女职司领着十几个高大的男侍和六七个看起来很凶悍的鬼魂进来了。听到女侍转达的郑善的举报后,男女职司有点犯愁。他俩是冥界派过来负责这个夜宴现场的职司,负责布置和协调夜宴现场、查验入场的鬼魂身份和灵力决定他们的奖励。平常的时候会有冥界鬼卒配合他们维持宴会现场的秩序和安全,可今晚原本安排的鬼卒一个都没出现,他俩没有查问鬼卒的权利,只好按照计划布置宴会,按时开宴。听到女侍转达的郑善关于公子白等行为异常疑为奸细的报告后,这两位宴会的最高级别的领导只好硬着头皮带上能打一点的男侍和临时请了几个够凶够块头的鬼魂来盘查。他们不能不来,因为查不查是态度问题,查不查得出捉不捉得到是水平问题,不想在事后被冥界追究责任受更严厉的处罚,他们就必须作出行动。 在男女职司带着鬼魂进屋后,郑善立刻从桌子上退下来,躲到屋子靠门的一面,随后指着公子白他们说:“就是他们五个,进来的时候说是五兄妹,可刚才的对话乱七八糟,根本不是鬼能够说出来的,他们肯定是混进来捣乱的,而且他们还骗吃了一个仙果!” 有了郑善的亲口指正,男女职司就更不敢怠慢,对这五位他俩的印象很深刻,就是他们贡献了特别的灵力,而且痛快地决定了仙果的归属,如今想起来当时只想着为冥界立功没注意盘问细节,如果真的有问题,他俩失误的罪过可要大于功绩了。 “五位,你们说是五兄妹,可是真的?”男职司小心地问。 见到男女职司领了一票鬼魂进来,郑善又作出指认,公子白他们心里都知道,糟糕玩大了,要穿帮!相互对视了一下,恰好背对着男女职司的李宠向他们四个做了一个应撑的手势。要知道,群鬼夜宴只有鬼能参加,这是冥界定下的规矩,如今这五位里面有三个是假冒的,两个真鬼中的一个还不归冥界这个系统的管辖,这么明目张胆的违反规定,还骗吃了冥界的一颗仙果,就算是公子白和李宠在冥界认识许多大佬,冥界真的追究起来也不好交代。为今之际就是死撑到底,只要不被当场识破,就可以在散会后逃之夭夭。 “当然是真的。”对付盘问还是得公子白这种专业人士才行,所以他就成了公推的发言人。 郑善的正义感再次发作,指着公子白说:“他说谎。在外面他们跟我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可那个女的吃了仙果后,他们一高兴就说漏了嘴,相互叫的名字与外面的向我介绍的根本对不上。” 女职司示意郑善停下来,质问公子白说:“他说的你做何解释?” 公子白很镇静地回答说:“这位职司,我们是五兄妹,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你们没多问,我们也没多说,你要是细问,我就多解释一下。我们五个是结义的兄妹,所以姓名上有差别,这有什么不对吗?至于这位郑大爷,可能是岁数太大,记性不好,我们跟他也是这么说的。”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住郑善,但也不会对他造成多大影响,公子白要的就是空口无凭相互矛盾的效果,现在离夜宴结束不到半个小时,只要这两个职司无法判断谁说的是真话,他们就可以趁散会的时候溜之乎。 果然,在听完公子白的话后,女职司转向郑善问道:“你说他们在进来之前用的是另外的名字,当时可有其他的鬼魂在场?” “没有。是他们找上我的,周围没有其他鬼魂。老汉我在冥界几十年,谁都知道我是不说假话的,我拿我的性命担保,他们五个在外面的时候是说假话骗我,目的就是让我带他们进来,他们对夜宴的程序一点儿都不清楚,一定是混进来别有目的。”郑善是一个诚实的鬼魂,努力地想证明自己说的是事实。 “我们是新鬼才找你带路的,今年一个指点的鬼卒都没有,我们不找你,也要找别的鬼魂带路,这有什么奇怪的?”公子白把刚得到的情报给用上了,而且用得合情合理。 郑善和公子白各自一词,在没有其他旁证的情况下,这两个职司实在分不出哪个说的是真的。这个郑善言辞恳切,而且冥界的鬼魂绝少说谎,越是老的鬼魂越不会说谎,男女职司有信任郑善的理由。公子白说的句句在理,而且为冥界贡献的也是难得一见的灵力,如果他有不良的企图也不至于下这么大本钱,没有其他证据佐证,男女职司也不敢轻易说公子白他们有问题。 尽管是僵持,但问题出来后总要解决,男女职司正是被迫出来解决问题的倒霉鬼,两个人低声商议了一下,男职司作出了决定:“双方各执一词,我们只不过是负责布置夜宴的职司,没有评断是非的能力。这类事件以前都是交冥界鬼卒解决的,今晚没有鬼卒,我们只能把你们监控起来,等夜宴结束后带回冥界让判官发落,希望各位配合一下。” “你们敢把贵宾软禁起来,有那个能耐吗?”啸月站起来显示出他高大的身形,故意把帅气的脸上弄出一股怒气。 啸月的威胁手段没什么成效,职司带进来的男侍和鬼魂往前一拥拦在职司前面,女职司也发了话:“虽然我们不擅长打架,不过这个夜宴现场是我们负责,只要我招呼一声,少说也有一万个鬼会给我面子冲上来,你们最好不要冲动!” 女职司说的不是假话,公子白更不想这种情况发生,赶紧把啸月按回椅子上,对女职司说:“我这个大哥自由惯了,不是参加这个宴会,他才不愿意受这个拘束呢。真动起手来,你们一万个也未必好使。不过,我们不愿意破坏这么好的节日气氛,就在这里等到宴会结束再说,反正宴会快结束了。” “那样最好,大家不用伤了和气!”男职司嘴上说,可并没有让男侍和鬼魂放松警惕,显然对这件事上了心,不弄明白是不会罢休的。 这下,公子白他们可闹心了。夜宴马上结束,如果照职司们的意思跟着去了冥界,没到鬼门关前就得穿帮,因为公子白和公子英是铁定进不了鬼门关的,而且啸月的法力能不能把通阴符支撑到那时候还不一定呢。 正当公子白一筹莫展之时,小山下面又有了变化。首先入耳的是山下面的鬼魂发出的一阵惊叫,等屋里的各位顺着窗口下望的时候,就发现有一道鬼影冲翻了好多桌案,飞一样的往山顶冲过来。在大家没看清飞驰而来的鬼影是何面目的时候,鬼影已经撞破了窗棂冲了进来。 男侍和鬼魂们七手八脚地去扶那个撞破窗户摔在地下的鬼魂。男侍们的手刚碰到鬼魂的身体,地上的鬼魂就发疯地甩开他们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这时候,屋内诸位才看清闯进来的是一个冥界的鬼卒,这个鬼卒身上标准的冥界制服裂开了几道尺长的口子,本来算英俊的脸上密布着爪痕,身上也是皮开肉绽,他的形象让公子白和啸月想起了被猛兽袭击的人类。可进来的可是鬼魂,而且是鬼魂中鬼卒,弄成这样子就奇怪也哉了。 “这不是要来这里的刘成兄弟吗?你们为什么不来维持秩序,还弄成这个样子?”男职司认出这个鬼卒就是原定带队来这个夜宴现场做保安工作的鬼卒首领。 鬼卒冲进来的目的就是找这两个职司,见男职司问他,当下急切地说:“快让参加夜宴的鬼魂撤走!晚了就来不及了,快!” 在场的诸位被鬼卒刘成的话给弄懵了,女职司问道:“散席的时间还没到,为何好好的夜宴要终止?冥界没有给我们任何终止宴会的指令啊?” 见到两位职司没有解释就不会行动的样子,刘成苦笑了一下,用很快的速度来讲道:“本来我们要来这里维持秩序,可途中突然收到巡逻鬼卒要求支援的信息,于是我们就赶了过去。赶过去才知道,本城的鬼卒都在那里。在一片林子里有百多只异常凶猛的魔兽,今晚是鬼节,大概不想为此造成骚乱和恐慌,所以本城及附近的鬼卒集合起来想干净利落地把他们作掉后,再各就各位维持鬼节的秩序。可那百多只魔兽实在厉害,支持了许久才被剿灭了一半,更怪异的是,凡本魔兽伤到的兄弟,都在几分钟内变成了恶灵,冲着自己的兄弟下手。打了半夜,魔兽的数量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一方面是不知从何处又赶过来一批魔兽,更主要的是那些变成恶灵的兄弟在半个多时辰后,又都变成了魔兽,被这些恶灵和魔兽伤的兄弟也跟着变成了恶灵和魔兽。不断地恶性循环下,兄弟们实在支撑不住了,派我回来通知你们赶快疏散鬼魂,等大批的魔兽和恶灵冲过来就来不及了!” “有这么严重?”男女职司不太相信鬼卒刘成的话。 “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是流疫传播的异种流毒搞出来的话,情况严重得不能再严重了!”公子英见识过流毒的厉害,连剑仙的元婴都可以魔化,寻常的野兽和鬼卒自然不在话下。 公子英的话不是谁都能听懂的,不过公子白是完全听懂了,他冒出了一句让所有在场者都冒凉气的话:“这位兄弟,你身上的伤也是被魔兽弄出来的吧?” 公子白这一句话,让围在鬼卒刘成身边的男侍和职司都后退了两步。刘成刚才明确地说,被魔兽伤到的鬼卒都会在几分钟内变成恶灵,进而变成魔兽。如果刘成说的是真的,他又是被魔兽所伤,那他随时可能变成恶灵,一个进入夜宴现场随时可能变成恶灵,并且把伤在他手上的其他鬼魂也转化过去,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是的。就在我眼看进入会场的时候,被魔兽袭击了,已经有魔兽摸到了会场外面,很快他们就会攻击会场,所以大家必须尽快撤走。至于我,我的时间不多了,很快我就会变成恶灵,所以请尽快在我清醒的时候,没有变成恶灵的时候杀了我!杀了我!快!”说到最后,鬼卒刘成的身体已经开始不住地颤抖,丝丝黑气由他身体上的伤痕处爆发出来,在他全身内外游走,尖角、獠牙和利爪一点点儿地生长出来,显然他正在蜕变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恶灵。 面对刘成的异变,男女职司和侍从们不知所措,没见过大场面的郑善更是吓得躲到了屋子一角。眼看刘成蜕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手生利爪,背有骨刺的恶灵红着眼睛向侍从们扑过去,而这些刚才还装凶的冥界服务员们除了惊叫连逃跑都忘了。早在一旁做好准备的李宠成了这些被吓傻了的侍从的救星,他飘身拦在扑过去的刘成面前,伸出幼嫩的小手上的一根食指点向刘成的面门。 变成恶灵的刘成,武力增长了近十倍,可智力变成了负数,在他眼里李宠也不过是一个拦住大人去路的小屁孩,用撞也把李宠撞倒了。李宠闪着暗蓝色火花的指尖戳到他的脸上他才知道厉害。在李宠柔弱的指尖前,刘成触电一般地停下去势,身体不停地剧烈抖动。“你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还为冥界尽了最后一点儿力,我敬佩你!处于对你的尊重,我不会让你成为一名恶灵,将按照你的意愿——杀、死、你!”李宠一字一顿地说完杀死你三个字后,指尖的蓝芒一吐,一股强烈刺目的蓝色闪电从贯穿了刘成的全身,刘成的魂魄瞬间被分解消失无形。 李宠以他的法术“冥狱电光”瞬间杀了刘成化成的恶灵,这一手把男女职司和侍从、鬼魂们镇住了。过了半晌,男职司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杀……杀了他!” “他已经变成恶灵了。如果不杀了他,只要被他抓了一下,你们也变成恶灵了,到时候我们还得多费力气杀你们,杀他一个总比杀你们一屋子要省力!”啸月的解释有点残忍,不过从经济学的角度分析,李宠确实是从根上解决了问题,以快的速度最小的牺牲防止了事态的继续恶化,是一招漂亮的割肉止损。 虽然啸月的解释合情合理,但职司和他领进来的侍从和鬼魂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就在他们还没从忧伤的心境中解脱出来的时候,躲在屋子一角的郑善嘴里发着野兽般的呵呵声发了疯地冲了过来。郑善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侍从们躲闪不及,一个倒霉的女侍被郑善一把搂在怀里,随即发出惊恐的尖叫。 “调戏妇女吗?!刚才可还是一本正经的老好人呢!”公子白习惯性地开了个玩笑,回头看时脸上的颜色就变了。郑善跟刘成一样也变成了恶灵,在众位略一迟疑的工夫,那个在他怀中的女侍在一声长长的惨叫过后被生吞了进去。吞了女侍后的郑善身体猛涨,体表裂开了道道口子,青绿色的气体从裂口处冒出,一阵刺鼻的腥臭过后,他变成了一个人头牛身四足着地的魔兽。 别人看到郑善的变化只是吃惊,而公子英看到郑善变化后的形象则是非常吃惊。“流疫!传播流毒的流疫就是这个样子的!快杀了他!”要不是方怡心死命拉住,公子英就要冲过去和郑善变成的魔兽拼命了。 流疫这个名字,公子白是不会不理解的,公子英刚喊出来他就行动,翠玉长刀随着意念出现在手中,随即长刀化成一股淡青色的旋风围着郑善转了两圈。刀光停下时,刚刚成为魔兽的郑善就像破碎的拼图一样成了呼啸刀风中飞散的残影。 公子白收刀,啸月却展动身形,在呼吸间八名侍从和两名鬼魂被他手中发出的半月形白光“月刃”斩成碎片魂飞魄散。 公子白杀了郑善职司可以理解,可啸月突然出手杀了侍从和鬼魂,职司就无法理解了。“你想干什么?”在职司眼里,啸月变成了另一个恶灵或者是魔兽,在场所有的侍从和鬼魂都畏缩地靠向了门边。 “我干什么?我是在救你们!刘成变成恶灵前碰过这些鬼魂,刚才小白对付郑善的时候,他们的牙都长出来了。你们光看着小白杀魔兽,身边变成恶灵的鬼魂就要向你们下手了,你们都不知道!现在又用看魔兽的眼光看我,真是狗咬吕洞宾!”啸月的学习能力超强,很快就能熟练地把公子白引用来埋汰他的俗语利用来埋汰鬼魂了。 “你们到底是谁?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目睹了公子白、李宠、啸月的身手,职司就是再傻也不会把他们当成普通的鬼魂。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隐藏下去,如果不亮出真实身份一直跟职司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下去,这个会场中的鬼魂都会因此错过撤离的时机,被即将来袭的魔兽嘴下丧生,或者干脆转变成魔兽。交换了一下眼色,公子白和啸月一起撤销了通阴符的法力,李宠也把灵鬼的气息全部释放出来。这下职司和鬼魂们傻了眼,五位当中只有方怡心一个是纯粹的鬼魂,严肃的群鬼夜宴中居然混进了两个人、一个妖、一个灵鬼,这可是严重破坏冥界法令,亘古没有过的事。 “你们不是鬼居然混进来,这是破坏冥界法令的重罪,一定要押你们回冥界受审!”男职司一挥手,侍从和鬼魂再不愿意也得冲过来把公子白他们抓起来,肉体携带不方便,起码要把他们的魂魄收了带回冥界。 “你们他妈的有毛病啊!我看你们谁敢!”脾气本就不是很好的公子英发了火,双目中神光暴射,这些鬼魂哪能敌住他的探照灯般的破魔神光,全被他犀利的眼神给罩住动弹不得。 “我要是能打到你,非给你两个耳光不可!”通阴符的法术解除了,公子英恢复了人的身体,打鬼魂耳光泻火的愿望不能实现有点儿郁闷。“你这个职司是不是偷吃夜宴上的东西吃得太多连脑袋都给塞死了,没听刘成说吗,魔兽马上就要进攻这里了。你不先组织鬼魂安全撤离,反而在这里跟我们纠缠,打算把这些鬼魂都扔在这里变魔兽是吗?分不清轻重缓急,哪头大哪头小,你他妈的根本就对不起这个职司的名头。” 骂完了职司,公子英又指着公子白等人说道:“我叫公子英,他是我哥公子白,他是妖狼族的啸月,他是灵鬼李宠。”介绍到方怡心的时候,公子英的话就变了,他知道冥界若追究起来,公子白他们一定有办法,就是怕冥界欺负方怡心是一个普通鬼魂,所以换了个说法。“她是半路我们捡来的孤魂,本想让她带领我们进来,可她却任啥不懂,所以我们才找郑善的,这里的事与她无关。你回冥界就这么报告,冥界想追究的就来找我们几个吧!” 公子英报完了所有参与者的名号后,收了神光,对那两个已经傻掉的职司吼道:“你们还不去疏散鬼魂,非得等我打你们,你们才去吗?” 公子英报完了名号,两个职司的眼睛就亮了,两张脸上迅速略过吃惊、发愁、喜悦的表情,并且最终定格在如见救星的表情上。“原来是公子白,太好了!这次有救了!”女职司情不自禁地发出欢呼,差点让啸月误以为公子白成了女鬼的梦中情人。 公子白他们显出原形后,两个职司吓了一跳,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如何向冥界交代成了他们的主要问题,所以他们想把公子白一众带回冥界受审。公子英把分不清轻重的他们一顿数落后,他们立刻又为如何疏散鬼魂头疼,他们在冥界的职位相当于高级酒店的大堂经理,可不是以战斗见长的鬼卒,让他们在可能随时产生战斗的情况下组织鬼魂疏散,他们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鬼律师公子白的名号在冥界已经传得神乎其神,这个要命的时候公子白和他的知名朋友都出现了,他们怎么进来的进来干了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的传说中的实力,他们立刻成了职司们的救命稻草。 第十二章 第十六节 身陷重围 “早听说了您和您的朋友的事迹,如您的弟弟所说情况十分危急,我俩实在没有能力让整个会场二十五万的鬼魂安全疏散,恳求您帮帮忙,帮帮这些没有自保能力,纯粹是回来过节的冥界子民吧!”男职司没有像女职司那么语无伦次,很诚恳地提出了帮忙的请求。 “你还真是个聪明鬼!知道我们都是爱管闲事的,既然来混了你们的场子,你求我们,我们也不好推辞呀!是不是呀,小白?”啸月开了腔,他以前和魔兽打过仗,可能在短时间转化鬼魂为魔兽的新品种他还没见过,有公子英关于流疫的描述,他很想看看这些魔兽到底厉害到何种程度。 公子白和李宠对望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一下,本来是一个出来长见识的晚间娱乐节目,这回要变成极度危险的探险节目了。在见识群鬼收取纸钱和看过他们欢宴后,公子白为秩序严酷的冥界能给鬼魂一次短暂的自由很是赞同,如今有魔兽来打扰,特别是看过刘成和郑善发作被李宠和啸月处死后其他鬼魂的样子,公子白更理解了公子英眼看师父变成魔兽并且亲手杀死师父的心情,而且隐约觉得这两件事存在着一定的联系。 “好吧!如啸月所说,我们碰到这样的事那好意思不管呢。”公子白一口答应了,结果就是在场所有的不管是鬼、人还是妖两只脚都踏进了一滩看不见底的混水之中。 “老二,你看见了吧,一旦进了灵异界,不是你找事,而是事找你。你哥不告诉你、不让你和灵异事件搭边就是怕这个,现在你理解了吧?”答应了职司的请求,公子白苦笑着对公子英说。 公子英认真地点了点头说:“真的,你把我从商场救回来,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又有意外的灵异事件出现,而且让我们连躲掉都没借口。我这会是彻底理解你了!” 见到弟弟公子英有了点感悟,公子白很高兴,把两个职司叫过来说:“听刘成讲,他在附近遭遇了魔兽,估计那些魔兽很快会找到这里,现在对我们来说就是利用宝贵的时间把这些鬼魂全都撤离到安全的地方。你这里有直通冥界的通道吗?” 男职司一脸焦急地说:“今晚来参加夜宴的鬼魂有二十五万多,他们都是从冥界直接赶回来的,冥界官方的公务传送点是无法容纳这些鬼魂的。而我们这个会场更是没有那种传送点,能和冥界联系并传送小件物品的就是头顶的夜宴灯笼。夜宴结束后,这些鬼魂就要凭自己的能力赶回冥界。通往冥界的大型通道没有现成的,即使可以立即建立,时间上也来不及完成。” “大型的防御法术结界总该有吧?”李宠插话进来。 这次是女职司回答:“最大、最强的就是这个灯笼光线所组成的结界,在夜宴期间如果不是经过允许从门口进入,一般的仙人实力也无法突破这个结界,这是为保障夜宴的安全和秩序特意设置的,可以有效防止不守规矩的鬼魂和其他东西抢夺福果或者伤害鬼魂。可到夜宴结束的时刻,这个结界就自动解除了。现在离夜宴结束只有十五分钟,我们完全安全的时间也只有十五分钟了!” “二十五万鬼魂哪!撤离起来得用多长时间?防御结界还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能撤走多少?而且还不知道魔兽从哪个方向来,万一魔兽在结界没了以后,冲过来。他们闭着眼睛走一圈,也得把万八千的鬼魂给变了恶灵,然后这种转变速度会成几何倍数增加,不出十分钟,咱们就站在魔兽和恶灵的海洋里了!想来真是恐怖!”啸月煞有其事地摸着后脑勺,仿佛他的脖子在冒凉气一样。 “行了!少在那里散布恐怖空气!”公子白一脚踢向啸月的屁股,因为在啸月的带动下,屋里的诸位都觉得脖子后面凉凉的。 啸月躲过公子白的袭击,坐到椅子里,翘着二郎腿说:“若论冲锋陷阵打架斗殴我肯定冲在前面,出谋划策一向是你的任务,快想办法,时间可不多!” 时间在众位的凝视中一秒一秒的过去,三十秒后,公子白出了声:“啸月,你在山顶把你的妖力空间打开,入口有多大弄多大,然后招你的妖狼战士在山脚设下防线。我的妖力空间也打开。两位职司马上发布撤离通告,所有的鬼魂进入啸月和我的妖力空间避难,我的妖力空间有限,但可以通过里面的传送点直达冥界,啸月的就是一个字大。总之能救走多少算多少。还有立刻把这里的情况传回冥界,请求他们的支援!” “靠!亏你想得出,拿我尊贵的妖狼王子的私人空间当避难所!事后我非向冥界的老头子收场地费不可!”啸月嘴里不情愿地说着,可行动却十分迅速,一个高五丈宽三十丈的空间入口在小山顶上展开,空间里面涌出了四个狼人战士率领的千匹牛犊般高大的妖狼。在啸月的命令下,妖狼们很快在小山脚下布成了防御阵形严阵以待。 公子白的空间入口也打开了,长两丈高一丈的空间入口和啸月的比起来小太多。公子白把存在空间里的破军神剑交到公子英手里,笑着对他说:“哥这个空间是和啸月他老爸要过来的,比不上他那个是自己的特产。幸亏冥界的这个结界只起在人界隔出一定地域的作用,不是全方位的空间阻挡,不然我这个办法还行不通呢。知道你不想躲开,这群王八蛋魔兽没准跟害死你师父的那个流疫有关,待会你好好观察一下,不要随便上前,你经验还少,不能冒险。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吗,记住了!” 公子白对弟弟连解释再叮嘱的时候,两个职司已经把紧急撤离的通告传遍了全场。鬼魂们开始还有些忧郁,当坐在会场外围的鬼魂看到四面八方眼睛里闪着红光的魔兽已经在结界外疯狂撞击时,场中所有的鬼魂就如同归巢的蜜蜂一样冲向了两个空间入口。两个职司带着侍从在空间入口拼着名维持着秩序,并且把写明危急的情况信函通过就快熄灭的夜宴灯笼传回了冥界。此时,离正常的夜宴结束时间只有十分钟。 山脚下,公子白、公子英、李宠、啸月和方怡心并肩而立,本来他们是想让方怡心到公子白的妖力空间里避难,可这个一向温顺的小姑娘这次发了性子非跟着他们不可,情况危急没时间进行过多的争论,公子白他们只好答应了。吃了仙果后实力增强了,难道脾气也会跟着长?早知道有这个副作用就不让她吃了。公子白他们四位男士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看着结界外面逐渐增多的魔兽和头顶上潮水一般的鬼卒,啸月对公子白说:“照这个速度,想全部撤完,至少要半个小时。外面的魔兽分两种,一种是由血肉之躯的动物转化成的,一种却是完全由魂魄体化成的。看样子,血肉之躯的魔兽只能攻击地面的鬼魂,而那些魂魄体化成的魔兽和恶灵却是可以飞的,我们的鬼魂无论在天空和地面都在它们的攻击范围内,它们才是最大的威胁。而且它们数目不断地增多,具体有多少以我的眼力还数不出来。如果它们攻进来,我们这点力量抵抗起来将非常吃力呀!” 公子白看了看鬼魂撤离的速度,点头同意了啸月的判断,接着说:“你也不用太悲观,现在离夜宴结束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我们只要顶住他们二十分钟的攻击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们可以躲进空间里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再出来接着收拾它们。而且我们这里一开打,这么大的动静一定瞒不过三仙庙的三位大仙的,这里也算是他们的地盘,他们不会不理的!” “说的也是!那个司徒焱焱越来越厉害,脾气也越来越小了,李宠不是说你对她有意思吗?正好给你们创造一个见面的机会!哈、哈……”啸月突然想起公子白被司徒焱焱的雷劈得满脸焦黑的样子,放声大笑起来。 “如果要这样的机会我才能见到她,那也成,混战起来起码她不会有闲心用雷来问候我!”公子白自我解嘲地说了一句,确实司徒焱焱比刚出现的时候脾气小了不少,心眼多了不少,发累的时候几乎没有了,可公子白在内心里还是对她的掌心雷存有恐惧。还有就是司徒焱焱要送他归西的那道没发出来的法术——情火,公子白在心里一直念念不忘。 “哥,我有一个建议。”公子英的一句话,把公子白从不合时宜的遐想中拉了回来。 “什么建议,说来听听!”不等公子白回答,啸月和李宠就把公子英给围上了,他们不知道这个新加入的小弟弟心里的点子有没有公子白多,想见识一下。 “你们看,现在结界还能维持一会儿,不如我们趁现在有防御的时候,到外面狠狠敲魔兽几下,能杀多少就杀多少,先给魔兽制造一点儿混乱,为我们多争取点时间。不然,防御结界破了他们立刻一窝蜂地冲过来,我们费的劲就多了!”公子英谨慎地说,他可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魔兽,更是第一次出这种更行军打仗差不多的建议。 “这主意不错!打得好的话可以让魔兽先混乱一阵,不然他们蓄足势头一个猛冲我们还真不好抵挡!你们公子家的人长得都是什么脑袋呀?越是遇到大事转得越快,我是佩服死了!”啸月很快肯定了公子英提出建议的价值。 公子白对公子英的建议也觉得可行,所以他们一行五个离开妖狼大队来到结界边缘。因为知道魔兽可以接接触转化传染,最好的办法是远距离攻击,公子英和方怡心被命令留在结界里观战。公子英来到结界边缘,见到只隔了几厘米的身材高过普通猛兽数倍的山猫野狗、长翅膀生骨刺掉鳞片的飞鸟河鱼后,立刻肯定了这些血淋淋的家伙都是曾经死在王林生手上的林中野兽,他们身上道道破军神剑独有的剑痕就是最好的证明。显然王林生在追捕流疫的途中杀了这些和流疫有接触的野兽,但他杀的不彻底,没有把野兽的尸体完全毁灭,结果这些野兽的尸体在流疫散布的神秘流毒下变成了魔兽。看到这些魔兽,公子英激动得要冲出结界拼杀,可方怡心在公子白的嘱咐下用刚刚有点基础的法力死死拉住了他。 公子英在结界里发恨的时候,凭着从职司手上换来的腰牌给他们出入结界的自由,公子白、李宠、啸月已经从拱门的位置突出结界。结界外面挤满了魔兽和恶灵,李宠身体灵活,看到一个空挡当先飘了出去。“冥府有狱纳万千怨灵,狱中电光化无尽恶业”李宠全力发动了刚刚小规模使用废掉了刘成化成的恶灵的冥狱电光,耀眼的亮蓝色电光以李宠为中心扭曲蠕动着交织成一道电网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噼啪声不断响起,地面的血肉魔兽被电流灼成飞灰,密布空中的只有魂魄的恶灵和魔兽则更快地被击成空气,李宠一击三十丈空间内的魔兽恶灵全被肃清。 在李宠的掩护下,啸月带着一排残影冲到被李宠清空的地面边缘。“今天是个满月之夜,你们倒霉了!”啸月对着在李宠雷霆一击下仍未回过神来的魔兽发出了残忍的微笑,接着对着刚刚斜过中天的圆月发出长长的一声狼嚎。狼嚎入耳,离啸月较近的魔兽便有近百只口喷着鲜血倒下了,而空中的魂魄体魔兽和恶灵也有十几只被声波震散了形体。不过一声长嚎并不是啸月的杀手锏,那只是他施法时习惯性的起手式。长嚎声中,空中月华一敛如水般注入这个以月为名的妖狼体内,啸月眼中银芒一闪,和李宠全力发动冥狱电光一样他发动了升级版的月刃。 啸月这个月刃的法术曾在和五里堡攻打鬼堡的时候使用过,那时他是全力一击,刚才除掉被刘成感染的鬼魂时也使用过,那时他是有所保留信手而发。这次,为了不和魔兽进行身体接触,不冒被感染的风险,啸月发动的月刃是分散开的。随着啸月挥动的双臂,五百多个长半丈有余的银色半月形锋刃,从离地面半米的高度以平均间隔半尺的距离呈扇面状旋转着发散出去。在啸月密集的月刃一直射出百丈才力尽消失,在这百丈之内所有的魔兽和恶灵全被月刃收割去了生命。 公子白此时刚到结界外面看到李宠和啸月大肆屠杀魔兽,不满地喊了一声:“你们俩个家伙,这么狠干什么,我弟弟在里面看着我,你们这么显摆,让我这个作哥哥的这么树立自己的高大形象啊!” “你自己想办法吧?不行不要硬撑吗,我是可以理解你的,毕竟实力照我还差一截吗!”啸月一边继续发泄着身上的月华,一边回应公子白。那边的李宠没说话,却把冥狱电光换成了省力一点的冥狱落雷,闪电过后是雷霆,这小子使法术也讲究配套,在他的滚滚阴雷下又有大批的魔兽报销了。 “魔兽我见多了,谁怕谁呀!今天给你看点花活儿。看我的天使散花!”公子白一说天使散花,正在努力施法的李宠和啸月都乐出声来的,只听说过天女散花没听说过天使散花,这个法术没听说过,而且听名字就觉得不配套吗! 不理李宠和啸月的傻笑,公子白自顾自地施展了法术。他全身衣衫炸裂,里面的鲲鹏战衣闪着银光张开双翼带着他飞到空中。“看好了,这就是天使,接下来天使要散花了!”自从有了鲲鹏战衣,公子白总是有事没事的冒充天使。 啸月瞥了一眼天上的展翅的公子白喊了一句。“有你这样的天使吗?鸟人还差不多!”每次公子白冒充天使的时候,啸月总要这么揭发和打击他。 李宠这边的法术快结束了,在施展下一个法术的时候,需要略微的停顿,他希望公子白补上他这个空挡,叫嚷道:“老大,快点散花呀!我看你怎么散花!” “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想换个法术吗?我来了!散花!”公子白叫嚣着飞道李宠附近,一散手,从妖力空间里搬出来的三四百道符咒被他像从空中撒下来。各种黄黄绿绿红红白白的符咒飘在空中还真有些鲜花的气势,不过要是在城里环保工人肯定要告他乱丢垃圾的。幸好公子白丢下来的是符咒不是垃圾,对环境造不成什么污染,反到对周围的魔兽造成了伤害。 在大把的符咒撒完后,公子白的右手出现了翠玉长刀,随后他左手捏起法诀,右手长刀飞快地刺在空中飞舞的符咒之上,那些符咒在刀上的灵力发动和他身后两只翅膀有力的扇动下,化成道道风火雷电往魔兽密集的地方打下去,魔兽群中立刻血肉横飞。公子白这个天使真的是在散花,散布的是要命的花呀! “创意不错,就是有点取巧!”李宠看着长刀挥舞,双翅舒张,不断发动飘散的符咒故作潇洒的公子白戳穿了他的西洋景。公子白利用鲲鹏战衣飞起来,接着放出的符咒都是只用一点灵力就可以引动的,所以他发出的攻击虽然很多很强,但全是靠符咒的力量,实际上他比使用本身法力战斗的李宠和啸月轻松多了。 “小李,啸月,更艰苦的在后面,你们不保留一点儿实力,待会儿有你们受的!像我这样又帅又省力的战斗才是真理!我弟弟一定崇拜死我了!呸、呸、呸!崇拜就算了,死字收回!”公子白一副洒家自有道理的样子。李宠和啸月想了想,公子白说的确实在理,不约而同地换了消耗比较小的法术施展起来。 在结界里面观战的公子英不但崇拜他的哥哥公子白,连啸月和李宠都被他崇拜得半死,想起师父飞剑除魔的英姿,他恨不得马上就成为一个剑仙,那样就不用只站在这里看热闹了。 公子白把大半的符咒散了出去,仔细观瞧却发现在他和李宠啸月的攻击下,魔兽群发生了混乱。但仅是混乱而已,他们两分钟内杀了不下三千魔兽,可魔兽还是密密麻麻一望无际,不见减少。正发愁的时候,在二里地外的魔兽发生了一片混乱,在纷飞暴走的魔兽中一丛鬼影若隐若现。 “小李,那边好像是一票鬼卒在厮杀,你过去看一下,小心一点儿!”公子白向李宠发话。 李宠正操纵着阴风龙卷对魔兽进行绞杀,在公子白的提示下发现了往这边冲过了的鬼影,当下答应道:“我过去看看,看明白了我会喊你,你注意听着。”说完,李宠一引阴风,那道旋转的龙卷立刻把他包裹起来,就这样李宠在龙卷护身下,朝着发现鬼影的地方冲了过去。 片刻后,李宠的声音随着风传过来。“老大,啸月老大,这里有杀过来的一千多冥界鬼卒,赶快来接应!” “马上到!”公子白和啸月应和着,一上一下用法术在魔兽群中硬开出一条宽十几丈的通路往李宠的方向杀了过去。 在李宠的方向上,一千多鬼卒在一个体形彪悍挂着中队长徽章手使大刀的鬼卒带领下列着完整地队形,顶着魔兽的攻击往结界的门口冲过来。在防御阵形外排的鬼卒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刺杀着攻过来的魔兽,不断有魔兽在他们的乱刃下消亡,同时不断有鬼卒被魔兽拖出队伍,淹没在兽群中,而他的位置马上会被站在后排的鬼卒补上。那些被拖出队伍的鬼卒,有的在魔兽的撕咬后变成了恶灵加入到魔兽的队伍疯狂而无目的的攻击着原本是兄弟的鬼卒,有的直接被魔兽吞到肚子里。那些吞下鬼卒的魔兽,立刻会产生异变,不是增大了体形就是多长出几根尖刺就是多生出一个脑袋或者两只翅膀,接着就狂叫着继续袭击鬼卒队伍。整个鬼卒的圆形战阵,就想一团过河的蚂蚁,不断被魔兽的洪流冲刷减小。 在李宠加入后鬼卒队伍有了喘息的机会,在带队的鬼卒吆喝下,重新收缩了阵形,加快了突击的速度。很快公子白和啸月的组合便在离结界一里远的地方和鬼卒队伍会师。乱军之中顾不得细说,汇合在一起的两股势力一齐往早被魔兽重新添满的公子白他们的来路上冲过去。在公子白三为大范围远距离的法术支援下这些只能近战的鬼卒喘了一口气,在公子白的引领下冲进了结界。所以的一切都在极快的时间内完成,可时间还是无声地流走了,此时离夜宴结束只剩下了最后三分钟。 第十二章 第十七节 铁血鬼卒 结界内,啸月擦了一下头上细密的汗珠吐了一口气,对那个带队的鬼卒说:‘还以为这附近的鬼卒都被杀光了,你们还活着,真不容易呀!” 带队的鬼卒拎着满是缺口的刀回了一句。“幸亏魔兽只知道杀戮不懂得组织队形、分批冲锋这些作战常识,我们又据守地面作战,不然我们也完了!”鬼卒这话不假,数量和单体作战实力强过鬼卒,有具有传染性的魔兽,如果懂得作战常识,用最简单的分批冲击、有组织地合围战术就可以把这些鬼卒困死。而能飞行的鬼卒主动到地面作战,免去了被同样有飞行能力的魔兽从上下四方全方位袭击的危险,则体现出鬼卒指挥官的勇猛果敢。 此时公子白从空中落下来,收了鲲鹏战衣的双翼,来到鬼卒指挥官面前。相互看清面目的后,公子白和那个鬼卒一起发出一声惊呼:“是你!”公子白眼前这个拎着鬼头大刀的鬼卒就是在文家村刀劈了日本鬼被牛头提升为中队长的那个,而鬼卒也认出了公子白。 “你叫什么名字,上次我还没谢谢你,你就离开了,在这个场合遇到可说是缘分了!”公子白感慨了一下。 “不用客气!我还得谢你呢,没你我也当不上中队长啊!我的名字吗,年头太长不用,有点忘了。我大刀耍的好,兄弟们都叫我王大刀,或者大刀王!”鬼卒回答说。 “老大,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结界马上要消除了,赶紧准备防御吧!”李宠提醒道。 抬头看了一眼就要熄灭的夜宴灯笼,公子白对着小山的方向喊道:“所有鬼魂集中到小山上去。妖狼战士准备防御战!”公子白一句话,小山上立刻被密密麻麻的鬼魂填满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魔兽一旦进攻,天空和地面都是攻击方向,不把鬼魂集中起来,缩小防御区域,是没办法照顾剩下的近二十万鬼卒的。 “空中的防御就交给你们了,妖狼在空中不太方便。”有了新加入的鬼卒,倒减轻了一点妖狼的压力。 明知道面对如此多的魔兽,在没有强大法术支撑的情况下空中的防御几乎是送死,可王大刀毫不犹豫地接受了。王大刀转身走到鬼卒队伍前面,对不到一千鬼卒说:“兄弟们,大家以前也都是军人出身,知道士兵的责任是什么。马上还有战斗,可能我们都得死,彻底的死或者变成那些魔兽的样子,不过我们的职责让我们没有选择,对吗?” “对!”鬼卒队伍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 “好!兄弟们生前是条血性汉子,死了也是鬼雄!整队!”王大刀简短的训话就这样结束了,鬼卒们飞快的列成整齐的队列。 列队后的鬼卒中,整齐的迈出了三百多个鬼卒,他们列成一个规矩的阅兵方阵来到王大刀面前。这些分离出大队的引起了公子白和啸月的注意,连远处小山上的鬼魂也伸头看向这里。队列当先的鬼卒出列来到王大刀面前两不立正报告说:“王队长,我们这些兄弟身上都带了伤,为了不变成恶灵来伤害其他兄弟,大家决定自裁。我们不能随兄弟们一起战斗了,请您和剩下的兄弟原谅!”说罢立正、行礼、归队。 谁也没想到,离开大队的鬼卒是主动出来要求自杀的,面对这群鬼卒的悍勇和牺牲精神连自持勇力斩万魔不动声色的啸月都被激荡得血气翻涌,更不用说是其他旁观者了。“兄弟们,我啸月自持勇猛,但我佩服你们,我以妖狼族王子的荣誉保证,一定会让这些鬼魂安全撤离,一定杀光那些王八蛋魔兽为你们报仇!你们走好!”啸月对着三百多鬼卒行了一礼后转过身去。啸月不得不承认,在没有办法可以救治被感染的鬼卒的情况下,为了保证大多数鬼魂的安全,这是最悲壮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兄弟们,我保证会把你们的名字刻在战魂台上,上路吧!”自古世人送故去之人,这里却是鬼魂送鬼魂,这才是彻底的离别,就是王大刀这种在冥界打杀了几百年的硬汉也不禁心中酸楚! “昔日沙场裹尸还,醉卧刀丛笑问天。今朝英灵落黄泉,饮马血池踏骨山。与子同矛共敌忾,兄弟上阵皆肝胆。铁血洒处黄沙碧,旌旗所向冷月残!……”剩下的列成大队的五百多鬼卒一脸悲痛但没有一个发出哭泣之声,而是齐声唱起了鬼卒的战歌,为自己的兄弟送行。而远处凶悍的妖狼感染到这种气氛,也齐声发出凄厉的战嚎相应和。 在雄壮的战歌和战嚎声中,三百多鬼卒分成两队排开,面对面的战好,在那个带队的鬼卒一声命令下,含笑将手中的刀枪挥向对面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刀砍掉了头颅,枪刺进了胸口,整齐、有力、毫不犹豫,那个对面没有兄弟的鬼卒也毫不犹豫地砍下了自己的头颅,鬼没有血液,从他们身体里流出的只是充塞天地的雄厚壮烈的气息。所有的鬼卒都没有倒下,就这样挺立在灯笼惨绿的光芒下,在众位旁观者的眼前逐渐消失了身影,留下满地的刀枪见证发生的一切。 三百多兄弟在眼前自裁,王大刀瞠目欲裂,手中大刀猛然一挥,一道青色刀气旋风般卷起地上的刀枪,随着一声怒吼而出的“杀”字呼啸着击向结界外的魔兽,恰在此时头顶的夜宴灯笼熄灭了最后一丝光线,结界破除,魔兽铺天盖地而来。 “快退!”公子白拉起公子英当先往小山上跑去,众鬼卒也按照原定的计划全都腾身而起飞往小山的上空,啸月和李宠、方怡心的速度更快,眨眼间已经到了妖狼大队只中。魔兽们被结界挡得久了,结界一撤憋了许久的凶性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爆发出来,个个红着眼睛往小山上冲过来。王大刀的参杂着三百多件兵器的一刀固然威猛,可面对无边的魔兽,这一刀就好像撒进怒潮翻滚的大海里的一把沙子,刚溅起几点血花就淹没在魔兽大潮之中了。 当先回到妖狼大队里的啸月,见落后的公子白兄弟俩已经跑到了阵前,对着早已因法力催动身形涨到犀牛大小,身体上关键部位生满骨刺的妖狼一声令下:“袭杀!”号令之下,每只妖狼的背上都射出一根三尺长的骨刺,一千只妖狼在瞬间进行了十次齐射,一万只骨刺密如飞蝗快似流星迎向了魔兽大军。 这些没指挥的魔兽呆头呆脑地撞在了妖狼射出的骨刺上,过于密集的队形,过于强劲的冲击,加上妖狼骨刺恐怖的穿透力,冲在前排的魔兽,每只身上都被三根以上的骨刺穿过,每根骨刺都至少要穿透二只肉体魔兽,或者击穿五只魂魄化成的魔兽。三五千只魔兽在妖狼的骨刺袭击下丧生,让后面的魔兽迟疑了一下,可这种迟疑不过是十几秒钟,稍作停顿后魔兽就更加疯狂地咆哮着冲过来了。 啸月望着魔兽群皱了皱眉,果断地下达了第二道命令:“啸裂!”放过骨刺的妖狼在啸月的命令下,引颈长啸,一道道青色的气浪从他们口中发出,最终在大队前方汇成一团滚动的光球。巨大的光球滚进了魔兽群中,随即炸裂成一道道削魂刮骨的风刃,又有上千魔兽在这一击下失去了性命。 望着距离小山脚下不足五百米的魔兽群,啸月对公子白说:“咋这么多呢!上次卡德捉你的时候也没这么多呀!咱们可是过于乐观了,别看这些东西傻傻的就知道硬冲,可他们要真的冲上来可要了咱们的命了,凭他们数量的优势,乱战之下,我么或许可以脱身,这些鬼卒、鬼魂铁定是没有救了。他们要是在这里吃了鬼魂长了个头,又增加了数量,顺势往城市里一跑,整个就是《生化危机》的现实版!” 魔兽被狂杀了两轮也不见少,啸月觉得问题严重了。啸月并不是害怕,他们妖狼族好战可是出了名的,而且不管战胜战败,凭借着妖力空间便利的交通条件,他们想要撤退是易如反掌。可这些鬼魂就不那么容易了,现在是有序的撤退,一旦啸月的妖狼大军和鬼卒们顶不住魔兽的攻击,为了保全大多数鬼魂不变成魔兽,在撤进妖力空间后,必然会关闭妖力空间。那样的话没来得及撤走的鬼魂就成了魔兽的营养品和生力军了,如果魔兽接下来进攻的是人类城市,那后果是谁也不敢想的。 “欲败其兵,先挫其锋。欲夺其志,先伤其神。疲兵可斩,衰兵可退。”公子白嘴里嘟囔出自创的兵法,展开鲲鹏战衣上的翅膀飞到小山顶上。 “老大,你到上面干什么?”李宠看公子白看得是最紧的,怕公子白出事,他也飘身而起。 “停!你不用上来,我看啸月有点担心,我弄个法术,让他们休息一下,顺便争取点儿时间重新拟订一下作战计划!”公子白摆手阻止李宠跟过去。李宠听公子白说要施展法术,就没跟着飞上去,留在下面看他要搞什么花样。 飞到了小山顶上向下望去,方圆半里的小山上已经高密度地压缩恶劣十来万鬼魂,在男女职司的组织下,这些鬼魂正如蚂蚁钻地xue一样,用最快的速度往敞开的两个空间里面钻,再远一点儿则是密布原野咆哮而至的魔兽。公子白越发觉得啸月的担心不无道理了。 “王大刀,你带领兄弟们把敢飞近小山范围的魔兽都给我干掉,另外不要让鬼魂们的飞行高度超过小山五十米!”公子白招呼了一下在空中的王大刀,王大刀立刻毫不犹豫地带着鬼卒担任起公子白的空中护法。 安排妥当,公子白的左手中多出了八块玉符,右手一挥,将长刀当作法剑,八块玉符在长刀指引下化成八道白光按照八卦的方位射进山脚周围的地面之中。“天地始分,太极定阴阳;大千世界,八卦化万象。方寸之间成天地,寸步之遥隔天涯。幻!”八块玉符在公子白的法诀之下连成一道五光十色的结界将小山笼罩其中,结界光幕的厚度竟达百米开外。 “太极八卦阵之幻阵!老大,你长进了!”李宠认出了公子白设下的阵势。 “还以为你小子能放出原子弹来呢,谁知又是一个投机取巧的法术!”啸月为了不打破公子白的幻阵让妖狼停止了攻击。 公子白从空中落下来,而且把王大刀也叫了下来。“没工夫跟你们闲扯了。魔兽来势这么凶,不折折他们的锐气,跟它们硬拼不是自讨苦吃吗?这个幻阵能挡它们几分钟,趁这个机会说说正事!” “问题很严重,我只管带兄弟们跟魔兽拼,拼不过就只好撤,我是尽力而为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通过观察,啸月知道早先的估计过于乐观,单凭妖狼和鬼卒不可能抵挡得住魔兽二十分钟的攻击,就算挡住二十分钟救了这里的鬼魂,魔兽如果掉头进攻人类城市,他们是阻止不了的,唯一阻止魔兽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它们全部杀光。 “拜托你,你的兄弟是用来杀魔兽的,不是等着被魔兽杀的!不弄清局势,在这里等着挨打,有你这样带兵的吗?”公子白不客气地教训了啸月。 “我哥说得对。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看了有一会儿了,这些魔兽通过接触可以让其他的生物也变成魔兽,而且连鬼魂这种纯灵体都不例外,很像是流疫传播的流毒啊,特别是魔兽里面有些身上有明显的伤口,在伤口上面还残留父破军神剑上特有的剑气。”公子英不但赞成公子白的建议,还把自己的观察结果说了出来。 公子白听了公子英的话后,把目光投向王大刀问道:“你们应该是一直在和魔兽作战,你们是怎么发现魔兽的?这些魔兽从何而来?总该知道一点儿吧?” 王大刀极力地理了理被魔兽扰乱的思绪,沉声说:“今天兄弟们一起从冥界出来,任务是在东北这片巡查。在太阳落山半个时辰后,我们在一片林子外面感觉到一点点魔族的气息,为了怕魔族在节日里捣乱,我们就进到林子查看。一看之下发现,地上一些明显被杀死的动物尸体正在转化为活生生的魔兽。我们立刻过去杀那些魔兽,结果发现被魔兽的血沾染或者被魔兽伤害后,鬼魂会变成恶灵,进而变成魔兽。对于这样的魔兽我们更不能放过。起先是我们追着几十只魔兽打,魔兽一路往这边跑并且在路上不断地把遇到的野兽和灵体转变为魔兽。开始我们还以为魔兽在逃跑,后来才发现,他们是按照某中意识的指引往这个城市集合。越来越多的魔兽汇集在一起,追杀他们的鬼卒也汇集在一起,最后竟是数量占优势的魔兽把鬼卒围了起来。根据兄弟们的说法,方圆五百里的魔兽都是朝着这个城市集合的,他们全是按笔直的路线往市中心的某处地方去,只是在这附近被这里强烈的鬼气所吸引,才可能是为了觅食或者是增加同伴的原因改道往这里来了!” 王大刀一口气说完了经过,公子白的眉头已经成了川字形。“同志们,这可是最遭的消息了。按照我弟弟和王大哥的说法,这些魔兽都是那个叫流疫的混蛋搞出来的。王林生追了流疫一路,流疫就把流毒传播的一路。王林生不知道流疫传播的流毒有多厉害,只把那些动物杀了了事。而流疫传播的病毒也是隐性的,只有他的魔咒才能把流毒引发。流疫和王林生决斗的时候,念了魔咒,很可能就是这个魔咒,不光引发了王林生身上的流毒,还把附近所有中毒的动物身上的流毒都引发了。至于为什么这些动物身上的流毒发作的比王林生的晚,很可能是因为距离和中毒量的关系。这些魔兽全都往这个城市集中,则可能是流疫在魔咒中做了暗示,或者是魔兽凭着本能往发出魔咒的地点去寻找流疫这个主人。在这里让我们碰到,并且拖住可以说是人类的万幸!可对我们来说,啸月老大之前的猜测应验了,这群魔兽真的会去人类的城市,我们不但要把鬼魂安全送走,还有一个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就是把这些魔兽都杀光!” “原来我随口说的话这么准,看来我有当预言家的天赋!”啸月来了一句。 “算了吧!让你当预言家,做这种预言,还不如找一只老乌鸦来当的好,它的预言肯定比你的要好上十倍!”李宠的任务就是对啸月进行全方位全天候的打击。 没理会李宠和啸月,公子白把目光转向魔兽。这些魔兽有一半已经进入了幻阵的结界范围。在结界范围内的魔兽被幻阵所迷全都围着小山周围胡乱地兜着圈子,那些飞在空中的魔兽更是被迷得分不清天上地下,不时有搞乱了方向的魔兽从空中一头扎到正在原地踏步的魔兽群中。 “折腾它们一阵,至少会减轻它们的冲击力!这个阵法挺不过十分钟,我们还得把下一步计划好,不然等冥界的大军到了,迎接他们的就是全城六百多万的魔兽了。”公子白说的一点儿不夸张,S市全城有六百万人口,若是把宠物和其他生物都加起来,变成魔兽后的数量比六百万只多不少。 “要把他们全杀了,非得有冥界大军不可!虽然往冥界的告急文书已经发回去了,可冥界大军不可能用小小的传送点就可以搬过来,从冥界急行军到这里最快也要四五十分钟。目前离我们最近的就是三仙庙的妖军,为了确保他们能来增援,就不要等他们来,我直接去请他们来吧!”李宠的意识就是他要到三仙庙去请救兵。 这时候到三仙庙请救兵是很危险的。平时,利用公子白的妖力空间就可以直达三仙庙,可如今公子白的狭小空间正被疏散的鬼魂挤满,里面肯定是连cha脚的地方都没有,若想突破沙丁鱼罐头一样密集的鬼魂,到达公子白的小屋进入开启空间接点,比突破外面的魔兽还难。李宠想去三仙庙搬兵,就只有直接突破魔兽的封锁老老实实地飞过去。 “你去搬兵,也是个办法,趁幻阵有效,你可以省一半的力气突破封锁。刚才突了一次,你也有这个经验了。只要不让它们弄伤,或者沾到它们的血,就不会有事。你快去快回吧!”公子白盘算了一下,李宠的战斗经验和法术水平都不低,身体又有他们比不上的灵活,确实是去搬兵的首选,就同意了李宠的请求。 “事不宜迟!既然老大同意,我马上就动身了。”李宠调整了一下状态就要破阵而出,快动身的时候又不放心地对啸月说:“啸月老大,你可别只顾着杀得过瘾,忘了照顾我的老大和英少还有小方姐姐,他们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拔光你身上的毛!” “你小子还是小心自己吧!大哥我还有几把刷子,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让他们和魔兽肉搏的,放心好了!”啸月收起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很正经地回答了李宠。 得到了啸月的保证,李宠的心中略宽,在自己身上加持九道护身法术后,故技重施躲在龙卷风中心从幻阵当中冲了出去。太极八卦阵难不到李宠,按照阵势中通路,他很快来到阵外,在众位的目光之中,他的身影消失在不断被龙卷抛向高空的魔兽群中。 目送李宠远去,啸月转回身问公子白:“小李子去请救兵了,你的幻阵再有三五分钟也该停止了,我和妖狼在顶一阵,估计可以把这里的鬼魂都撤走。可是,若想消灭眼前的魔兽,光凭我和妖狼有限的防御是不够的,如果小李回来的不够快,到最后还得发展成肉搏战。真要肉搏的话,我和你没问题,你兄弟英少和小方还真是个问题。你看他俩怎么办?” “怎么办(拌)?凉拌呗!他俩和鬼魂一起退到空间里就成了!”公子白回答得很干脆,啸月也点头同意了。 “不行!我不干!”公子英对公子白的安排不满意,“刚才你们在外面拼命,让我拎着剑干看着也就罢了。待会儿还要让我躲起来,不行!绝对不行!哥,以前跟别人打架可都是咱俩一起上的,那时候对方人多,咱俩可从来没怕过,也没有一个人先跑的时候。这次也一样!”有道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公子英才不可能眼看着老哥在外面拼命,自己却躲到安全的地方,更何况魔兽的始作俑者还是杀害他师父的凶手。 “老二,这可不是跟小混混打架,由不得你!如果他们是普通的魔兽,就算他们真的出自魔界我都敢让你和他们碰一碰,你万一缺胳膊少腿的,我也能给你补回来。可这是可以把任何生灵转化过去的魔兽,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王林生就是榜样,你碰不得!”公子白见公子英的神色仍然坚持,为了不让这个宝贝弟弟犯险便发了狠心大声训斥道:“再说,你才学了几天法术?防护的法术你会吗?一个简单的护身光幕都弄不出来吧?驭剑术基础有没有?不会飞剑杀敌,那把神剑在你手里跟烧火棍有什么区别?你在这里不能多杀几个魔兽倒让我们多操一份心。老老实实地给我待着,你要是再说别的,我立刻把你送进空间里去!” 公子白这一发火,说到了公子英的痛处,公子英低下头不再坚持。公子白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点儿重,但为了弟弟的安全当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见公子英不在说话,公子白对在一旁的方怡心说:“小方,待会儿接战的时候,你和我弟弟一起回空间里去,你的任务就是看着他。”方怡心对公子白的话一向言听计从,点头答应了。 第十二章 第十八节 千狼啸月 经过数次大小场面的公子白已经成熟了许多,在危机关头考虑的多是全局性或者关键的问题,再不是刚刚出道之时动不动就留遗言的冲动青年了,可以说是具备了一点点儿的张弛有序攻守有度的大将之风。 幻阵在越来越多的魔兽涌入后,随着单位面积上魔兽的密度增加,法力被迅速地消耗着。原本五彩斑斓的光幕突然变得透明,接着整座小山颤抖了一下,八块深入地下的玉符因耗尽了法力而同时炸裂,在取走了几百只魔兽的性命后,旨在拖延时间的幻阵破灭了。 “还有十一分钟多一点儿,啸月老大看你表演了!”公子白大叫道。 “看我表演!说得轻巧,简直要了我的老命了!”虽然以啸月的年纪在妖狼族中还是未成年人,可比起公子白来还是老得太多。 “你和小方做好进妖力空间的准备!”公子白对在一边又委屈又好奇的公子英说。 公子英不情愿地回答了一句:“让我看完啸月的表演总可以吧?” 公子白点了点头同意了公子英的要求,啸月的表演结束的时候应该是鬼魂全部撤退的时候,也是公子英进妖力空间的时候。公子白绝对不允许没经过风浪的公子英和他一样对上成千上万的魔兽,只要一正面接触用踢也要把公子英踢进空间里。可话说回来,如果单比力量,公子英的力量可要比公子白大上一半,现在他们之间的差距只是法术的精通程度、法力深浅和经验多少而已。 啸月的表演可谓精彩绝伦,为了争取时间,他发动了妖狼族行军打仗的时候,真正的统帅才可以使用的集体防御术。因为防御术是他使出来的,并且还根据自己的特点做了一点改进,啸月给这个防御术一个新的名字——千狼啸月,起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第一次施展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只有一千个妖狼配合他,在将来可能的情况下他将不断推出此法术的升级版本例如万狼啸月、十万狼啸月等等。 “千狼啸月下,战意冲九天!”啸月现了妖狼原身立在妖狼战阵的最中间,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妖狼齐齐朝向空中满月作引颈长啸状。之所以说他们是作引颈长啸状,是因为他们张开的血盆大口中委实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说得土一点儿就是一群哑巴狼对着月亮张大嘴巴。不过,毕竟这些全是精锐的妖狼战士,不是普通的只会欺负小羊羔冒充小红帽的外婆的大灰狼,他们张开的嘴里没发出声音,不等于什么也没发出来。恰恰相反,这些妖狼嘴里喷出的是一股股妖狼战士所特有的青色战气,千道青色光芒在啸月那道特别cuda的光芒引领下绞扭在一起迎上了满月中射下的有如瀑布一般的银光。两股光华碰到一起,瞬间形成了以妖狼战阵为中心,笼罩了整个小山的青色光幕。与一般的结界不同,在光幕的外围,赫然有一千零五个硕大无朋的狼头。这道光幕是集合了所有妖狼的法力和战气、战意融合了啸月借来的月华之力形成的,光幕外围那些狼头更不是吓唬魔兽的摆设,是每个妖狼的战力和战意所在。 幻阵破除后重新看清形式的魔兽可不管什么阵法和队形,在流毒的侵袭下他们只有简单的思维和本能,面对妖狼合力完成的技术含量非常高的防御阵势执着地冲了过来。魔兽和妖狼的防御光幕一接触,千狼啸月可怕的威力就显现出来了。光幕本身密不透风,魔兽强悍的肉体撞不破,单纯的灵体挤不进去,而那些光幕上的大号狼头就更恐怖了。这些增强了不知多少倍的妖狼战士战气战力集中体现的狼头在魔兽一接近后立刻动了起来,锋利的牙齿、有力的巨口、倒竖的刚毛成了收割魔兽生命的最快捷的工具。小个的魔兽架不住狼头的一口,大个的魔兽则被几个狼头合力撕扯成碎片,有着光幕作为阻隔,在外作战的只是受本体支配的战气和战意,不用害怕被转化为魔兽,妖狼们杀的肆无忌惮,魂魄消散的光芒和肢体破碎的血雾在光幕上不断重复上演。在强力的结界内部无法听到外面魔兽濒死时发出的惨叫,可就是这无声而血腥恐怖的画面更让人有种直面杀戮的恐惧和兴奋。 看着妖狼肆意夺取着魔兽的生命,又想起师父的惨死,公子英心中的杀意大盛,不禁挥舞着手中的宝剑用浑浊的声音大声叫喊:“杀!杀!杀光它们!” 公子白的思绪被公子英的喊声从战局中拉回来,见公子英一脸杀气面容扭曲就知道他被眼前景象所迷生出了妄杀之心,如不制止,对他以后的修为大有影响。一挥手,一道正气安神的符咒被公子白贴在了公子英的额头上。公子英觉得心神一震,恢复了神智,不解地对公子白说:“哥,我又不是僵尸,你干嘛弄这个纸条贴在我脑门上?” “老二,你要是僵尸我就省心了。你知道吗?刚才你动了妄杀之心,在刚刚开始修炼的时候这种心境可是大忌,一旦种下根苗,即使修行有成也多半会进入魔道。一个随意杀戮的入魔的修行者,可比一群僵尸的危害性高多了。我不看着你,谁看着你,有个哥哥给你贴符你该有多幸福你知道吗?”公子白认真地给弟弟上起课来。 公子英手摸着脑袋上的符纸,心中想起了师父的临终教导,刚才确实是被妖狼的疯狂杀戮刺激得险些入魔。不过他不会特别感激公子白,谁让公子白是他哥呢?知道自己错了,公子英不想继续挨批评,就找了个话题差开公子白的思路:“妖狼族简直就是为杀戮出生的,或者是靠杀戮来修行。啸月大哥说他使的是防御术,可你看看这那像防御术啊!我看我们的进攻也没有他们所谓的防御杀的魔兽多!” 公子白笑了笑说:“妖狼族可不是为杀戮出生的,他们也不是靠杀戮修行,如果他们有妄杀之心,整个地球的人也不够眼前这些妖狼杀的。他们崇尚的是自由和力量,钻研的是如何获得自由和增加力量的方法,他们为获得自由和力量而战,他们好战而不好杀。今天的杀戮他们也是有目的有价值的,因为他们身后是受到威胁的鬼魂和人类,他们面前是已经被践踏了生命价值的沦为行尸走肉的魔兽。你刚才陷入昏迷和疯狂状态的心境,跟他们的可没法比,不可以混为一谈啊!” 告戒了公子英后,公子白对千狼啸月这个防御术给出了个评价:“这个防御术如果用在小军团对决上,绝对是个非常强悍的法术。虽说是护着整个兵团防止被攻击的防御态势,实际上在防御的同时有可以给敌人足够大的打击,这个设计可比那些单纯的龟壳一样的结界高明多了,从仿生学的角度上讲比喻为刺猬不够大气,应该算带刺豪猪一级的!”在公子白评论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妖狼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等把魔兽赶走后,把这个烤肉好吃说话不中听的“食神”cha一身骨刺让他变成豪猪,幸好公子白随后的话让他们改变了态度,不然公子白还真的危险了。 “啸月是用自身的异能借助月华把这个防御术给加强后这个防御术就越发好看了。这个防御术简直是妖狼族智慧和战争艺术的结晶,以后谁要是说妖狼族没智慧只知道打仗,我就第一个扇他的嘴巴!”就是这句话让公子白免去了成为豪猪的命运,不过公子白也真的遵守诺言,从此之后他只说啸月一个是没领会到妖狼族智慧的傻蛋儿,从未质疑过妖狼族在战争方面的智慧。 公子白和公子英兄弟俩在这边一搭一和的,啸月听得很清楚,等公子白的感慨发完了,啸月吃力地声音传了过来。“我说,你们哥俩别在一边乱盖了!我都坚持十分钟了,鬼魂撤得差不多了,我们的法力也差不多了。为了组织魔兽进城,我们还得在这顶着,你能不能想法为我们减轻一点儿压力?这些兄弟的法力战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这个防御一撤他们也不能继续作战了,守着这么大一座山太费力气,要是没有满月给我帮助,没个五千妖狼可顶不到这个时候。适当给我们减一下压,好歹挺到三仙庙的援军过来,让我的兄弟们有机会撤下去才行,我可不想让他们成为魔兽的夜宵!” “好的!我想办法!”公子白答应了一声,突然转身一手抓住公子英的衣领,一手抓住他的腰带,趁公子英没有反映过来的瞬间将他扔进了自己的妖力空间,接着把方怡心也送进去,最后关好了妖力空间的入口。 “这回好了,没有后顾之忧了,我来给你减压!让你开始的时候节省体力和法力你说我取巧,这回知道后悔了吧?看我给你爆发一下吧!”公子白得意地抽出长刀晃动身形出了千狼啸月的防御圈。 身着鲲鹏战衣在护身光罩保护下的公子白任凭魔兽和恶灵疯狂地撞击,手持长刀径直飞到了魔兽最密集的地方。魔兽对啸月弄出的防御结界非常头疼,突然见到从结界里面飞出一个长翅膀的小人儿,简单地认为这个小人儿是个软柿子,好大一部分都掉转头打算在公子白身上下嘴。公子白疯狂地催动法力,支撑着防护光罩,可就是不发动攻击,没过一分钟他的周围就被魔兽添满,入目尽是护身光罩后面歪曲的魔兽头脸,月色和其他景物一概不见。 “我让你给我减压,可不是让你自杀,什么时候你变成佛爷脾气,打不还手了?”啸月不明白公子白要干什么,为他身陷险境惴惴不安。 “放心吧,我没有佛爷那么好的护身功夫,更没兴趣自杀,瞪大眼睛看我这招‘佛渡’吧!”公子白的声音透过层层魔兽传了出来,啸月虽然不知道佛渡是什么样的招式,但肯定了一点,公子白并没有因魔兽的包围窒息而死。 围住公子白的魔兽突然向外退却,因为公子白手中的长刀在瞬间化成了比他的护身光罩更浓重的青光,青光以公子白为中心迅速向周围扩散,所有的魔兽和恶灵一接触到青光就立刻被卷入其中粉身碎骨。随着魔兽的退却,公子白手中长刀的光芒再涨,更有清晰震撼的梵音随着磅礴的刀光回荡在小山上空。那些本想躲避刀光伤害的魔兽,在梵音入耳后,如同服用了过量的迷幻剂一般,傻傻的立在原地等着被刀光绞成碎片。在梵音声中,公子白的刀光盛开成了一朵巨大的青色莲花,公子白立身这青色莲花的正中,对着不断消失在刀光中的魔兽脸上现出佛祖拈花微笑一样的表情。 啸月细听了一下,发自公子白口中的梵音居然是正宗的大悲咒全文,在他正纳闷公子白何时改行作了和尚时,公子白的刀势再变。大悲咒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公子白咏唱了一遍,梵音止住之时,那朵硕大的青色莲花突然消失不见,空中只剩下护身光罩都消除的一脸笑意的公子白。被公子白杀怕了的魔兽发现威胁到它们生命的刀光不见了,空中只有杀得它们好苦的那个小人儿,它们才不管公子白笑的崇高还是阴险,掉转了扭过去的头又朝公子白冲杀过来。 面对冲杀回来的魔兽,公子白脸上的笑意更浓,而且略带残忍和遗憾。“佛渡、佛渡,本是渡化众生脱离苦海到达幸福的彼岸去。可惜我的佛力不够,而且对你们这些东西没有好感,所以只有用这不成熟的青色莲花让你们彻底脱离苦海,至于彼岸,不好意思你们是到不了了。你们就当在苦海中泡得时间长了,没力气游到对岸,不小心淹死了理解算了!” 公子白说的是实话,这招佛渡是他有感了然的佛法和自身金身佛血中的佛性所创,此招的利用法力渡化恶灵向善,而不是杀生。可公子白不是专业佛徒自身佛力不足,法力有限,所以招式中本该生出渡化生灵的金莲,却因这两个原因变成了噬魂夺命的青色莲花。对这些被流毒污染而由动物和鬼魂化成的魔兽来说,用这个办法结束它们悲惨的命运,也算是一种解脱,如公子白所说,让它们脱离了苦海,只是没到幸福的彼岸而已。 “金莲花开,恶业祛除;佛光普照,极乐接引!”面对卷土重来的魔兽,公子白发动了最后的一击。因为公子白自身的关系,本来应该空中金莲朵朵、佛光熠熠一派祥和的景象,却变成了青莲朵朵、刀光霍霍的萧杀气氛。 潮水般退了又来的魔兽,最近的离公子白只有不到三尺的距离,未能全功但屠杀功能不逊于公子白其他杀招的佛渡爆发了。上千朵碗口大小的青色莲花以公子白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半径十丈的球体。青色莲花一出现,那些冲进了花球范围的魔兽连叫一声的时间都没有,立刻被青色刀光融化掉了。随后这些莲花闪着青色光华向四面八方旋转飞射而去,旋转飞射的莲花逐渐的变大,凡是与莲花接触的魔兽和恶灵,无一例外地被彻底绞杀,在飞射出百丈后莲花已经变成磨盘大小,随即无声地炸裂带走更多魔兽和恶灵的生命。 一击得手,公子白趁周围没有魔兽的空挡立刻退回到啸月的防御大阵当中,在没和李宠进行合体的条件下独力发动如此强大的招式,已经是他的极限,不让他喘口气可不成。 从公子白独自闯出妖狼的集体防御开始,魔兽的眼球就被他吸引了,在他一击之下,魔兽又被杀了不少,经过这一折腾,魔兽的攻势暂时弱了下来。啸月在公子白的掩护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见公子白精神萎靡地回来,抽空对他说了一句:“你可真能整事,杀就杀嘛,还念哪门子的经?还以为你要去当和尚呢!你要去当和尚我的损失就大了,好有好多的魔兽没料理呢,你要是去当和尚,上哪找你这样的厨子去呀?”啸月虽然如此说,但事后为了保险,他还是“强迫”公子白把他那次弄到的纯粹的无病毒的魔兽(详情见第八章《交易》)都烤好了放进冰箱,为此公子白食魔人的威名再次传遍魔界。 “少扯了!看好你的阵势,魔兽过不了多久还得攻过来。本想当一把佛爷,弄点儿金莲出来摆摆谱儿,可一试才知道,这佛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当真是杀戮容易渡化难呐!我先休息一会儿,没有李宠的帮忙差点儿累吐血!”公子白说完就盘膝坐在地上按照茅山派的修炼方法调息,显然是刚才法力消耗的过于巨大,这种情况以前可从来没发生过。 公子英没留神被公子白扔进了妖力空间,眼前一花来到了公子白议事的房间之内,随后方怡心也跟着被扔了进来。妖力空间的事公子英是听公子白说了,但没有当时进来参观,唯一的概念就是眼看公子白把他的破军神剑放进去又拿出来。这次倒是进来了,可他却没有参观的心思,一心想着公子白的安危和外面的魔兽。 妖力空间里的鬼卒已经在青眼的带领下忙着传送接踵不断的鬼魂,狼人牙风则是尽忠职守地看护着这个公子白的私人领地。见到公子英这个陌生的脸孔闯入,一群妖狼立刻围了上来。幸好方怡心跟了上来和牙风打了招呼,牙风又用妖狼特有的嗅觉系统确认了公子英的血统后,才放心地到屋子外面去站岗。 “我哥可真是的,抽冷子把我给扔进来,我怎么能放心呢?”公子英急得在屋子里转圈。 方怡心见状过来安慰说:“英少,你不用急。公子白他们真的打不过也会跑到这里来避难的。外面那些魔兽只是数量多而已,你哥他们真正的魔界魔兽军团都打过,不会有事的。” “我看未必,这次的魔兽是冲着城市过来的,我哥他们肯定要死撑着,不然魔兽就直闯城市。方圆五百里的魔兽,谁知道有多少,蚁多咬死象,兵多累死将,他们浑身是铁也碾不了几根钉。而且,这些魔兽还是会传染的那种,稍不留神就中它们的阴着,跟它们动手先要顾着防范无孔不入的流毒,根本不能放手一搏,他们能发挥平常的一半水准就不错了。”公子英头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魔兽,想起来头皮都发麻,越是这样他就越担心公子白一众的安全。 “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可你连防守的符咒都不会用,我除了几个基本的鬼术外也不会更好的法术,帮不上他们的忙,还可能分他们的心。安心在这里等他们的消息吧,他们不会傻到跟魔兽同归于尽。没准三仙庙和冥界的援兵一会儿就到呢!”方怡心的主要任务就是看着公子英,她丝毫没有懈怠。 “就是没有好的防御法术,不然凭着师父给我的破军神剑,就算不会飞剑我一样能砍魔兽。不知道我哥这里都有什么玩意?”公子英一心想着出去帮公子白,索性打起了公子白空间里的主意,希望能找到什么法宝弥补一下他的防御缺陷。 第十二章 第十九节 生猛骑士 公子英开始在公子白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公子白平常取用的符咒物品都单独放在隐藏的空间里,根本不在这个小屋子里。所以公子英在公子白常呆的这间屋子里只找到了一些没画完的符咒、品质不太好的宝石、DOS版的游戏光碟等等杂物。在搜寻了整个房间一无所获后,公子英没有气馁,把搜索范围扩大到了正中那个布满空间接点的房间。布满空间接点的房间里除了空间接点形成的球体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无奈之下公子英只是询问了空间接点的用处后了事。 穿过空间接点所在的房间,公子英进入了这个小屋的最后一个房间。这间屋子里主要是安放着李宠父亲绝尘道长的内丹和元神。公子英推门而入,只扫了一眼存放绝尘内丹元神的玉鼎,目光立刻被吸引在屋角。在屋角的一个木架上,挂着一副完整的盔甲。红缨尖顶铁盔,全身的连环铁甲,锃亮的护心镜,威武的虎头铁战靴,在木架的一旁还立着一杆丈二铁枪,盔甲上幽深的充满金属质感的铁青色和铁枪三尺枪锋的青白色寒光简直在诱惑公子英。 “我哥还有这好东西?这可是清朝的盔甲,全套保存得这么好的世界上几乎没有!”凭着对武器的爱好,公子英迅速从盔甲的形制上判断出了所属的朝代。随即走过去认真地研究起来,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真的是古董啊!盔甲上匠人的标记和年代都不是伪造的,可这么新就有点儿假了,满是铁锈才对吗!怎么还有消毒水的味?” 看到公子英对盔甲非常感兴趣,方怡心以为公子英忘记了出去的事,为了更好地完成公子白交给的任务,她赶紧解释道:“这套就是他们给你讲的那个尸王屠万灵穿的盔甲。当初屠万灵穿了这套盔甲给你哥带了不少麻烦,后来是啸月出手才把这套盔甲从尸王的身上扒下来。灭了尸王以后,这套盔甲被拣了回来,你哥本意是当废铁卖了。可啸月和牛头都说这些东西被尸王用阴气炼制过,怎么说也是件宝贝,就留了下来。你哥、啸月、李宠都喜欢用法术,对这套沉重的盔甲没兴趣。这套盔甲放了好长时间,在头几天你哥和啸月才把它翻出来,里外用消毒水刷了几遍,又用法术把尸王留在上面的印记都消掉了后摆在这里,说是做观赏的。” “这么好的东西摆在这里看着玩,那些历史学家、考古工作者听到了还不得发疯?找了半天防御性的法宝,让我碰到这东西,管它防不防病毒,我先穿上试试。”公子英说着就拿起盔甲往自己身上穿。 这套被尸王用阴气炼制了一百五十年的盔甲和长枪,经过公子白和啸月的洗刷,不但上面的污秽被除掉,尸王留在上面的思想印记也被除掉了,成了无主的法宝。也许是这套盔甲不想永远留在空间里作为观赏品,也许是公子英出奇的运气使然,公子英一带上头盔整套盔甲就有了反应。宛如动画片中圣斗士召唤自己的圣衣一般,连环甲、护心镜、虎头靴和铁枪自动穿在了公子英的身上和跳入他的手中。 盔甲及身、铁枪入手,公子英只觉得盔甲和铁枪上发出一股冻彻心扉的阴寒之气,简直要将他全身的血液凝结变成一具冻毙的僵尸。公子英不知道,这套尸王武装经过一百五十年的阴气修炼,成了略有灵性的至阴法宝,而他刚刚被血药强化了身体,全身血脉旺盛阳气充足,阴阳相吸下,尸王武装上了他的身体。尸王武装上身后,武装上固有的阴气立时发作,换做平常人,阴气入体后立刻会被阴寒冻毙失去神志,最后变成一具由武装控制的僵尸,若干年后成为另一个尸王。可公子英毕竟是有些剑仙的基础,不但熟知剑仙修炼的法诀,还有一副相当于常人三百倍强度的身体。在阴气入体后,公子英没有被立刻冻毙,凭借超卓的体质,他逃脱了被变成冰棍的命运,随后运起师父传授的法诀,调动身体内的阳气和法力一点点地把入侵的阴气逼向体外。 公子英的脸色红白交替变换了数十次,入侵的阴气终于在公子英的顽强抵抗下退出了他的身体,整套尸王武装也屈服在他强烈的自我意识下,甘愿成为他的附庸。呲的一声,所有入侵体内的阴气反激了出去,在公子英的体外的盔甲表面形成了半尺厚的流动转不断飘忽不定的青黑色雾气,严实包裹在盔甲中的公子英在黑色雾气包裹下若隐若现,俨然是西方传说中的死亡骑士。在公子英身上强烈的阳气和他有别于尸王的神识激发下,尸王武装展现了它的新功能和新面目。 看到公子英变成这个样子,方怡心失去了主张,焦急的问道:“英少,英少,你没事吧?” “我很好!本来是想找一些能用来制造防护光罩的符咒或者法宝的,结果让我发现了这套盔甲和铁枪。我现在隐约觉得这套盔甲可以抵挡法术的攻击和实质的攻击,麻烦你和牙风大哥来帮我试验一下!”公子英一边回答,一边轻松自然地走出了房间,这套全重在一百六十斤以上的盔甲和武器对他的一身神力来说并不是沉重的负担。 测试的结果几乎让公子英发疯。这个表面不满流动阴气的盔甲的实力远比它的造型更恐怖。牙风发出的攻击法术被盔甲表面的阴气吹散而他的全力劈刺则被盔甲本身挡开。而那杆丈二铁枪不但可以破石穿金,它吸取生气对生命物质的腐蚀作用更是歹毒无比。公子英觉得有了这套武装,他起码可以出去刺穿几个魔兽当糖葫芦了。 “小方姐姐,咱们真的出不去了吗?这么多空间接点,总有一个是我哥给你留的吧?”有了盔甲的保护公子英越发想出去援助公子白了,不禁在方怡心身上打起了主意。 “你哥让我看着你。你还是老实地在这里等他吧。”方怡心回答说。 “听你的话,就知道我哥肯定是给你留了一个进出空间的接点。快点儿发动它让我出去吧!他让你看着我,又没说把我关起来,让你作狱卒。你看所有的鬼魂都撤退了,我哥和啸月却没退回来。他们一定是像我说的那样,为了不让魔兽进攻城市在外面死撑,我不出去帮他们一把,万一他们出事我可要后悔一辈子,我再也不想有我师父那样的事发生了!这身盔甲的功能你也见识过了,外面的魔兽不可能有牙风大哥那样厉害,有这套盔甲在身我也不会出问题。你就快点儿让我离开这里吧!”公子英为了能出去,对方怡心这个唯一的突破口是软磨硬泡摆事实讲道理,就差跪求一招没用上了。 方怡心自从被公子白从尸王手中救出后,就一直对公子白心存感激,想尽一切办法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报答公子白的恩情,虽然公子白并不让她这样作。因为她不会厉害的法术,虽然是鬼也有被法师或者其他鬼魂欺负的危险,所以公子白真的为她在空间里留有一个接点,使她可以在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躲到空间里避难,或者有事的时候能找到空间里的公子白。眼下的情况,如果方怡心会厉害的法术,有和魔兽一斗的实力,她也会留下和公子白他们并肩作战,可即使服下仙果的她,没有一段的时间来修炼也不可能使用厉害的法术,所以她只好接下了看住公子英这个力所能及的任务。如今公子英用得天独厚的根骨,收了尸王的武装,凭空为公子白他们多添一股助力,方怡心怎能不高兴。在公子英三求五请下,方怡心终于为他打开了那个可以返回到战场的接点。 公子白施展法术后坐在地上调息,啸月趁着魔兽混乱的时间喘了口气,而此时参加群鬼夜宴的鬼魂就全部撤离了。如公子英所说,就是鬼魂撤离了,为了不让魔兽顺势进攻城市,公子白和啸月他们还得撑下去。啸月的精神和法力刚恢复了一点儿,混乱的魔兽就又安定下来,围着千狼啸月的防御大阵开始转圈。这次它们学了乖,没有贸然进攻,而是在结界边缘示威,似乎是在等待结界消除后伺机而发。 “他母亲的,难道说这些魔兽也有了智慧,看架势这次是要等我的防御大阵耗尽法力自动解体后在进来吃我的肉了。到底是谁让你们有智慧的,我要好好问候他的母亲!”啸月看到改变了战术的魔兽,忍不住骂起娘来。打不完,又不能跑,只可以在这里死撑,这确实让做事讲求干净利落快刀斩乱麻的啸月接受不了。 正当啸月束手无策时,王大刀带着剩下的鬼卒从空中落了下来。王大刀带领的鬼卒本来被分配了空中防御的任务,可先有啸月后有公子白层出不穷的杀招,根本没给他们表现的机会。见到所有的鬼魂安全撤离,啸月的妖狼又苦苦支撑不肯退却,王大刀忍不住了。 “兄弟们,保卫鬼魂的安全本是我们的责任,可妖狼族的兄弟硬给担了下去,现在他们又为了身后的城市拼命,你们说他们是不是英雄好汉?”王大刀问身后的鬼卒。 “妖狼族好样的!”鬼卒用简短有力的语言回答了王大刀。 “他们是好样的,我们是孬种吗?”王大刀接着问。 “不是!”鬼卒的声音在结界之内反复回荡。 “好!既然大家都不是孬种,我们冥界的子民都已经安全撤离了,就让我们用剩下的命为这些妖狼兄弟换一点儿喘气的时间吧!是汉子的跟我冲!”王大刀是个血性汉子,本来要送掉的命被救了下来,闷气了半天没捞到魔兽让他杀,见啸月他们吃紧让他靠后站是别想。 王大刀一声呼啸突出结界之外,刀光闪处三五个魔兽立时了帐。剩下的五百多鬼卒真的一个孬种都没有,一声呐喊排成战阵紧跟着王大刀冲了出去,如同一把长矛狠狠戳进在结界之外游走的魔兽群当中。在鬼卒大队左冲右突之下,魔兽群再次混乱,刀枪的光芒、魔兽的嚎叫交响不断。 眼看鬼卒大队冲了出去,公子白和啸月来不及阻止,赶忙喊道:“王大刀,你这不是出去送死吗?快点儿回来!”可惜他们的声音出了结界就被魔兽群淹没了,而且王大刀和所有的鬼卒都报着战死的决心,听见了也不会回来。 见王大刀和鬼卒们没有反应,公子白叹了口气对啸月说:“看来,他们是出去拼命的,叫不回来了。咱们还是多养点儿精神,尽快出去救他们吧!” “看来也只得如此了!”啸月别无他法,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公子白和啸月为冲出去的鬼卒担忧的时候,更让他们头疼的事接踵而至。公子白那个本已关闭的妖力空间一阵波动,公子白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妖力空间就在他眼前开了一个口子,接着从里面冲出两道身影。其中一道身影全身铁甲,手持铁枪,背后斜插着一把宝剑,身外裹着一层飘忽如雾飞旋如风的青黑色阴气,回头瞧了公子白一眼后,在公子白没看出端倪前呼喝着冲到结界外面对魔兽大开杀戒去了。而另一到淡紫色的人影紧跟在前一道的后面冲了出去。 公子白还没说话,在高处的啸月就吱声了。“我说,刚才这个从你空间里跑出来的,是不是西方偷渡过来的死亡骑士呀?你现在胆子也太大了,偷渡的生意都做,是不是有冥界的大佬撑腰,开始为所欲为了?” 公子白定神看了三秒钟,一拍大腿从地上跳了起来。“什么死亡骑士呀!没看他穿的那套盔甲是尸王的吗?没看他背后背的宝剑是破军神剑吗?这位大侠就是我们家的老二!” “是英少啊!看样子还真威猛,有武术基础的打得就是比你这没基础的漂亮,这架势真有点儿像长阪坡血战敌军七进七出的赵云赵子龙啊!你们家老二比你生猛多了!”啸月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在魔兽群中往来冲杀大声呼爽的公子英,看了两眼后发现了问题。“不对呀!他身旁还有一个呢!看出来了,那个是小方,她怎么也跟出去了?” “赵云七进七出靠的是本事不是生猛,他这样能保持一进一出不被魔兽当生猛海鲜就是万幸了。还有那个小方,让她看人,她给我来个放人,还不要命地跟着冲出去,真是要把我逼疯了!啸月我马上去把他们拉回来,回来后我打他们你可不要拦着!”公子白恢复了一半法力,准备出去把公子英和方怡心给揪回来。 啸月对公子白比了一个尽快的手势说:“说得也是,英少的经验太少,不是他那件尸王盔甲护着身体还真是够危险的,小方比他还要吃力,你赶快去吧,时间长了保不准出问题。这里撑不住,我们就得走人了,与其在这里拼死,不如到别的地方建立第二道防线。” “就这么定了。我出去把老二和小方还有王大刀他们全叫回来,既然增援不来,我们只有跟魔兽打游击了!”公子白一振鲲鹏战衣的双翼腾空而起,瞄准了公子英所在方位飞过去,可他还没飞出结界范围,公子英那边就出事了。 刚出结界的时候,公子英真如出笼猛虎,脱困蛟龙一般杀得魔兽七零八落。瞬间的忘乎所以让他很快就陷入了重围。如公子白所说,公子英没有赵云那两下子,甚至连一下子都没有,尽管尸王武装外围的阴风把恶灵和极具传染性的魔兽血肉阻隔开,几乎覆盖了全身的盔甲为他挡住了魔兽的尖牙利爪,超卓的体能支撑他不断地移动和杀戮,可他还是被淹没在魔兽的海洋当中,渐渐地不辨东西神智模糊。 “英少,小心!”一声焦急而轻柔的呼唤让公子英精神一震,出于为公子白增添助力而从妖力空间里放出公子英的方怡心,一直按照公子白的交代跟在公子英的身边,见公子英神智不清不禁出声提醒。 公子英使劲摇了摇头,又揉了揉被往来魔兽晃花的眼睛,精神好了许多,手中长枪加速舞动,连刺带劈地消灭了几只冲上来的魔兽。正想继续威风的时候,方怡心的惊呼声从背后传来,随后一股巨力从他身后传来,巨力虽大,却没有对公子英造成伤害,只是将他高高地托起十几丈。身在空中的公子英扭头观望,原来巨力是由方怡心施展的初级鬼术阴风拂体形成的。就在刚才,他重新振作准备要杀回结界的时候,魔兽群中蓄势良久的两只魔兽从身后对他发动了攻击。 攻过来的魔兽,一只是高过一丈头生八只尖角浑身血污的变异野猪,一只是高不到半丈却肥得超过两只汽油桶的超级刺猬,它们一直藏身在魔兽群中,方怡心发现时除了用阴风把公子英送上天空躲避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这样一来,公子英是安全了,方怡心却因为没有足够的躲避时间而暴露在魔兽的攻势之下。 见方怡心为救自己而遇险,空中的公子英心中大急,断喝一声,两道银光从双目直射而出,利剑般的银芒把首先冲过来的野猪和在他和野猪之间的几个恶灵串成了一串糖葫芦,这就是刚具雏形的破魔神目全力一击的结果。公子英的破魔神目只能做一次这样的爆发,虽然解决了野猪,可那只肥墩墩的刺猬还是意志坚定地冲向了方怡心。目光再不能起到杀敌的作用,公子英随手把插在背后的破军神剑上掷了出去,鬼使神差地手上又捏了一个基本的驭剑法诀。出乎公子英的意料,被他当飞刀甩出去的破军神剑剑光大盛发着雷鸣之声把那只刺猬斩成了分子,附带把方怡心身边的魔兽全给了结了。破军神剑很好地领会了主人的精神,虽然起手式不太专业,公子英还是意外地第一次施展了飞剑绝技。 解决了方怡心的危局,满身铁甲的公子英长长地松了口气,接着重重地摔回地面。一阵尘土过后,从土坑里爬出来的公子英右手持枪左手握剑,还真有点刚从陷坑中跃马而出的常山赵子龙的味道。灰尘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公子英的背心铁甲,公子英反射性地挥剑反刺,一把长刀挡住了他的宝剑,接着是公子白那愤怒而充满关切的声音:“穿了套死人的衣服就出来胡闹,你不要命了!赶快给我回去!” 公子英一听是老哥公子白的声音,立刻放松了精神,随即被公子白扯着后背拎到空中。一直跟着公子英的方怡心见公子白出现也跟着飞了起来。在魔兽群中公子白可不敢开妖力空间把公子英丢进去,四周的魔兽恶灵密度太高,万一哪个腿快的跟着进去了,公子白的私人空间就成了魔兽繁育基地了。救了弟弟的公子白,扬声对王大刀率领的只剩下三百不到的鬼卒大队喊道:“王大哥,赶快让兄弟们撤回来,准备集体转移,咱们要换地方了!”接着撑着防御符咒,外加打出了百十道火符在魔兽群中硬开出一条道路来,杀回了啸月的结界。 把公子英从十几米的空中扔到地上,地上再次出现了一个土坑。啸月看到了大笑道:“英少,你的造型真是酷毙了,看你刚才冲出去的架势像极了赵云,可总是砸土坑,就不够帅了!这套尸王的行头跟你还真配套,可咱们这是玩命,不是玩网络游戏那样光靠好装备就可以称王称霸的。下次可不能怎么冲动了,你有一百次好运气不算什么,碰上一次坏运气想后悔就晚了!” 没等公子英承认错误,公子白就说话了。“等以后再教训他吧,现在没那个工夫了。赶紧作好撤退的准备吧。我们一撤,这里就一个灵体都没有了,如果王大刀说的属实,它们这些没脑子肯定是按直线方向往城里去。我们就在下一个山口等着它们,实在不行啸月你就去军营偷几十门迫击炮来,看看管不管用?”有感于法力有限,魔兽似乎无限,公子白打起利用现代科技的主意来了。 说话间,王大刀带领的鬼卒重新回到了结界之内。“该回来的都回来了。我的妖狼兄弟们都累得不行了。咱们现在就撤退吧!”啸月看见妖狼已经累倒了一百多头,剩下的也是凭着毅力在坚持,而王大刀手下的鬼卒只剩二百多个,急于离开危险地带。 第十二章 第二十节 妖冥援军 “小朋友们,你们干的非常不错,现在确实是该休息的时候了!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事了!”一个声音盖过了魔兽的嘈杂,透过了严密的结界传到公子白一众的耳朵里。 “这不是三仙庙的惊岚大仙吗?你再不下来,我们就挂掉了!”公子白一听就知道说话的是谁。 “我来了!包你没事!”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沿着啸月的防御结界边缘笼罩了整个小山,接着就是惊岚长得吓人黑得发亮的巨大身躯缓缓地围着小山绕了三圈。 李宠从惊岚别过的头上冒了出来,对着啸月喊道:“啸月老大,你可以把防御结界收了,有惊岚大仙护着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啸月本就撑得辛苦,又了解惊岚的实力,闻言立刻收了法术,把他的妖狼全都送回了自己的空间内修养。“你们怎么才到?小白子净偷懒,可把我累坏了!”啸月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收兵撤阵的动作,用最快的速度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们来了有十多分钟了,就是没发动而已,你们的表现我们都看见了。很好,很好!特别是公子白的弟弟,简直就是猛张飞嘛!”惊岚不紧不慢的回答。 听了惊岚的话,公子英在一边嘟囔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会儿赵云一会儿张飞的,跟三国演义干上了!真要用三国里的人物做比较,我希望被比作马超!” 公子白把公子英拽到了一边,面容严肃地说:“你招谁惹谁了?你招惹的是魔兽,是整个魔界,窟窿捅得够大,还不要命地往大捅!等这里的事了了,我在和你说,先到一边凉快去吧!”对于公子英不听劝阻卤莽行事,险些把自己和小方的性命丢掉一事公子白是真的有些生气。 见公子白说得认真,公子英赶紧溜到一边,眼睛望着金光外面的魔兽放起警戒哨来了。公子白见弟弟在他的“威吓”下情绪逐渐冷却,心中稍安,接着问惊岚。“既然你们早就来了,为什么不出手增援?我们撑得辛苦不说,冥界的鬼卒就在这几分钟里又牺牲了二百多个,这些兄弟可都是好汉子呀!” “老大,王大哥说的不错,方圆五百里之内的魔兽都集中到这里来了,你在这里看到的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你以为所有的魔兽都被吸引在这里,其实不对。前面的魔兽攻击你们打得热火朝天,而后面的魔兽早就排队排得不耐烦了。它们中智力稍好一点儿个头稍大一点儿的已经开始舍弃这里奔向城市了。三仙庙的大军开到后,冥界的大军也同时开到,两方人马是为了同一目的而来,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先在通往S市的方向上设立了三道防线,同时从边缘开始对魔兽采取铁桶合围的战术,把所有的魔兽牢牢地关在包围圈里。包围完成我们就赶快过来了!”李宠解释说。 公子白和啸月对了一下眼,各自苦笑了出来。公子白变魔术般弄出两支香烟,分给啸月一支,然后非常浪费地用一张火符点着,这两位干脆坐在地上抽起烟来。 “我说啸月大哥,咱们在这里死撑着,原来真正的作用不是中流砥柱,而是放在陷阱中间的肥肉,幸好猎人来的及时,不然咱们真就被魔兽给吃了!”公子白嘴里的怪话和烟圈一起喷了出来。 啸月早就习惯了公子白的风格,十分配合地接道:“是呀!命苦啊!通常大战略的胜利,都是以小单位的牺牲为代价的,我们很不幸地站在了关键的位置上,牺牲一下在所难免,没真正的光荣了就是胜利呀!” “见义勇为是高尚行为,可施恩图报急于表功就要挨雷劈了!”在公子白和啸月的怪话讲完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透过惊岚的护身神光传了进来。 公子白的反应奇快,一听到这个声音,马上一推啸月从地上跃起,口中大喊:“快闪!雷来了!” 啸月被公子白推了一把,跌出去三五尺远,而公子白已经蹿出去两丈远了。啸月拍拍屁股声的土,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站起来,不解地问:“什么雷?这里有惊岚师傅护着天雷也劈不进来,你瞎说什么呢?” 惊岚的护身神光确实是天雷都轰不进来,可挡不住也不能挡他的老大司徒焱焱的掌心雷。啸月的话刚说完,不知在什么地方的司徒焱焱发出掌心雷就在他和公子白刚才坐着的地方炸开。虽然没有直接轰在他身上,但司徒焱焱故意炸过来的掌心雷可不是用来娱乐的爆竹。啸月应声飞出去两丈远,满身是土地站起来时,觉得有一万只蜜蜂在耳边唱赞美诗。公子白对司徒焱焱的掌心雷一直有心理阴影,啸月在三仙庙特训,司徒焱焱可以说是他的老师,所以这两位在司徒焱焱一个雷劈下来后都乖乖地忍住了怪话。 “哈哈,这里的魔兽还没结束就争着表功,挨收拾了吧!”李宠和惊岚在一边看笑话,公子英则是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让老哥公子白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美女大仙。 仿佛看透了公子英的心思,惊岚把硕大的脑袋伸到公子英面前说:“听李宠说你是个剑仙的徒弟,可看你的打扮活像一个幽冥战将,不是远远看见你那招不成熟的飞剑还真不相信。我们的老大、老二就要发动了,你好好看看,会对你有启发的。”说完惊岚把大脑袋挪开,给公子英留下一个非常好的视野。 惊岚的巨首刚刚离开,公子英就发现凌晨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片火烧云,在火烧云的下方是更大的一团黄色雾气。接着,火烧云和黄雾继续扩大,黄雾一阵翻滚后倾泻而下,而火烧云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把清冷的月光都染成了红色。黄雾带着风声呼啸而下,凡是被黄雾吞没的魔兽和恶灵在顷刻间千疮百孔,稍微弱一点儿的就直接成了粉末。黄雾肆虐了一阵后,如同它的出现那样突然消失。黄雾过后,空中下起了火雨,拳头大的火团似缓实快地落入魔兽群中。火团落到地下即刻炸裂成四溅的火花,或者直接砸在魔兽的身上,无论是被溅上火花或着被火团直接砸中,魔兽的身上立刻就燃起熊熊火焰。无论着火的魔兽如何翻滚窜动,燃起的火焰依然执着地燃烧,并且迅速蔓延到可以接触到的任何魔兽身上,直至魔兽形神俱灭才会熄灭。 过了五分钟,雾散火熄,围绕在小山周围的魔兽完全被清除干净,司徒焱焱和重雾闪进了惊岚的神光范围。“英少,你这次可发达了,在不到二十四小时里把这个城市周遍的风头人物见了个遍。能同时看到三仙庙三位大仙,领略他们同时出手的机会可不多!”啸月拍着被司徒焱焱的美貌晃傻了的公子英说。 公子白照葫芦画飘地拍着啸月的肩膀说:“你说的不对。我家老二这次简直就是发达到家了。”随后一指远处,把啸月的脑袋搬向那个方向接着说:“你看那边是谁来了?” 众位随着公子白所指望去,只见在几里外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两只锃明刷亮的犄角,接着是一只硕大的牛头,再下来就是粗壮高大的躯体,手持巨型长柄战斧的牛头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随着视觉冲击而来的,还有哞哞的牛吼声。 “这是谁?牛头人米诺陶吗?”公子英的一句话,险些让在场的特别是冥界的鬼卒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 “幽默!真是太幽默了!英少,你比你哥狠多了。这位可是冥界的牛头大人,李宠的干爷爷。你竟然说他是希腊神话里的怪物!”啸月笑得捂着肚子坐在地上。 “这也不怪我弟弟,牛头大爷这个造型确实像米诺陶,没准他们还有亲戚呢?”公子白把这个话题发挥下去。 “米诺陶那家伙是外国的妖族,跟牛头这个冥界产生后就存在的大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们这样胡闹,被他听见了,可不是好事。”司徒焱焱出言阻止,公子白和啸月都觉得这些话被牛头听去至少要被打屁股,赶紧到王大刀领导的鬼卒中去拉关系,免得吃小报告的亏。 牛头高大的身形就是一杆活动的战旗,潮水一样的鬼卒四面合围对魔兽展开了彻底绞杀。不知牛头是施展了什么法术,或者就是对魔兽天然的免疫,他任凭魔兽撞击他的身体夷然不惧,肩撞、膝顶、角低、脚踏、斧砍魔兽在他的面前和寿衣店卖的扎纸差不多少。很快,牛头的就率先杀到了小山脚下,惊岚按照的他手势撤开神光放他进来。 进入惊岚神光范围,牛头把身体缩小了几倍,变回了众位不必过分仰视就可以睹其全貌的身形。没等众位开口,牛头就先说话了。“老子一出场就听见这边有人嘟囔说我是米诺陶,是谁说的?” 牛头话一出口,公子白和啸月就回头开王大刀一班鬼卒,想知道为什么刚才都收买好的鬼卒转脸又出卖他们的,结果鬼卒们都对他们报以绝对不是我的目光。“看什么看!我老早就注意你们了,别的能耐不敢说,想知道你们背后怎么嘀咕我还难不倒我老人家。”牛头把斧子戳在地上等着公子白一众招供。 一身铁甲的公子英叮当作响地走了过来,把铁枪如牛头那般往地下一戳,朗声说道:“我们几个都说了。我是第一个说的,总不会因为一句话你就把我们怎么样吧?” “这位是我弟弟公子英,他信口一说,您老不要见怪。”公子白见公子英承认了,再没法否认,只希望牛头不要为这个生气。 “你弟弟?”牛头仔细上下打量了公子英几眼笑了起来,等到公子白被笑得发毛的时候,他又说话了。“样子跟你很像,比你高比你帅,更比你爽快。这要是你说的,肯定会想办法否认,要不也是找一些理由搪塞。” 牛头不理公子白对他的评价提出的严整抗议,对公子英说:“没看错的话,你有点儿剑仙的根基,应该跟蜀山的朋友有些关联。刚才司徒也跟你说了,那个剽窃我形象的米诺陶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次有你哥和小李的面子,你的性格又对我的胃口,就不跟你算帐。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乱说,就让你去米诺陶的那个地下迷宫去打扫卫生!” “牛前辈,妖军和鬼卒已经把魔兽扫荡完了,您可以传令收兵了!”一旁密切注意战局的司徒焱焱提醒牛头。得到司徒焱焱的提醒牛头立刻传令打扫战场,清点伤亡。而三仙庙方面的重雾和惊岚也去休整妖军,只有司徒焱焱留了下来。 “兄弟们多年没有拼杀,这次杀得太猛,这么快就结束了!”牛头仿佛没有尽兴。 “牛爷爷,您这么说简直就是刺激我老大和啸月老大。他们在这里可是死死撑了半个小时。您这次从冥界带出来的都是麾下征战多年的鬼卒,个个都有王大刀的实力,而且有八万之众。加上司徒焱焱和重雾的两轮空袭,您自己的一轮强攻,想不结束都难哪!这时候您可不能作这种抱怨,而是应该慰问一下冒死掩护二十五万鬼魂安全撤退的功臣们,例如说我!还有奋力抵抗魔兽后幸存下来的鬼卒们!”李宠很认真地提醒牛头。 牛头拍了拍脑袋,把李宠放在自己的大肩膀上,赞赏地说:“还是我的孙子想得周到。我一打起仗来就兴奋,心也粗,想的就不周全。通常这都是老马的工作,可惜他没来,都得我自己干了。” 听牛头这一说,公子白、公子英、李宠、啸月都整了整装束打起精神,个个都摆出英雄受勋的架势等着牛头的表奖。特别是公子白,心中打算着牛头就是不发人民币作奖金,起码也会给个法宝做安慰。然而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牛头看似简单的头脑却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这里是群鬼夜宴的会场,不是鬼魂是不能到这里来的,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难道你们事先就知道魔兽要来这里捣乱吗?” 表扬的话没等到,等到的却是质问,而且是一个不好回答的质问。公子白他们冒充鬼魂私入会场,确实是违反了冥界的规定,本来他们是想混个场子就走人,就算被职司怀疑如果不遇到魔兽的事也可以蒙混过关,可是偏偏魔兽来了,他们不但被迫亮出了身份还在这里结结实实地干了一仗,如今牛头问起来还真不好回答。 每每遇到难以回答的问题,李宠和啸月都会把公子白推到前面,这次也不例外,他俩的眼睛全盯着公子白,让公子白堵枪眼的意思昭然若揭。公子白心说,就算我是律师也不能这样折磨我呀,事是一起做的,出事了却让我一个人顶着,真是交友不甚呐!抱怨归抱怨,不管编得像不像,该编的谎话还要编的。 “我们晚上出门看见街上的鬼魂特别多,好奇之下就到处走了走。接着碰见了冥界跑出来的噬魂夜叉,在了然大师的帮助下收了噬魂夜叉,又应他的请求暗中保护鬼魂的安全。后来就发现了群鬼夜宴,在这里碰了上魔兽!”出于顾虑,公子白还是没敢说他们参加了夜宴还吃了夜宴上的福果。 “真的吗?我接到的报告可不是这么说的。”牛头把手一挥,站在公子英身后的方怡心被一股无形之力拉到了他面前。牛头指着方怡心问道:“一个在你家里作家务的鬼魂这么会有吃过冥界七种福果中最高级最稀少的仙果的反应,你怎么解释?分明是你们几个胡闹,冒充鬼魂来这里骗吃骗喝,没有魔兽出现你们就蒙过去了,魔兽一出现你们倒成了救苦救难的英雄了。便宜都让你们占了,还想让我表扬你们,想的真不错呀!” 公子白可没想到冥界的信息传递速度有这么快,不用问就知道,一定是回冥界的夜宴职司和鬼魂把这里的情况都跟牛头汇报了,牛头早就知道了他们在这里的所为,不过看牛头说话的态度并不是很生气,事情还不是很糟。 牛头见公子白一众闷头默认了他的说法,挥手放开了方怡心接着说道:“你们义救鬼魂是大功一件,私入夜宴现场骗取冥界仙果是大过一件,功过相抵就这样算了吧!” “我有意见!”听牛头下了功过相抵的定论,公子白立刻举手反对。 “你有什么意见?”牛头问。 “我们偷着进夜宴是不对,不过我们可不是骗取仙果。交给冥界的可是我弟弟贡献的实实在在的仙根灵力,正是因为这个,我们才得到仙果的。这是标准的等价交换,没准冥界还有赚头呢,怎么能说我们是骗取仙果呢?所以说私入夜宴现场这个罪过我们认了,可骗取仙果这条我们不能认。我们的功还是大于过的!”从里听出了牛头不想追究他们罪过的意思,公子白才敢为他们表功。 “你这小子,最擅长诡辩,你们到底有功还是有过,我也不多说了,反正阎王也知道了这件事,让他们决定好了。现在谁能告诉我这些魔兽是从哪来的,就是大功一件!”牛头知道话说多了就会被公子白绕进去,放弃了刚才的话题,向他们这些与魔兽有亲密接触的战士了解起敌情来了。 “要问这个,我弟弟最有发言权了。”听说可以立大功,肥水可不能流外人田,公子白举贤不避亲,立刻把自己的弟弟贡献了出去。 “他知道?”牛头有点儿不大相信。 “他当然知道,他是一路跟着魔兽的制造者过来的,对这个问题可最有发言权了!”啸月的思想中,公子白的弟弟就是他自己的弟弟,大力向牛头表明公子英的重要性。他这么一说,牛头和司徒焱焱的目光全落到了公子英身上。 众望之下,公子英只好把他的经历简明扼要不失重点地重新叙述了一遍,特别是针对对这群魔兽非常可能是魔族流疫传播的流毒而造成的进行了重点说明。接着王大刀对鬼卒遭遇魔兽和魔兽的动向进行了说明。一群产生自七月十五入夜,分布在从S市至山海关方向五百里的范围内,百川归海般奔向S市,中途被群鬼夜宴所吸引的魔兽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在众位七嘴八舌的说明和补充中逐渐明了。 “按我的分析,这些魔兽是受了流疫的魔咒影响,逐渐苏醒转化,并且按照魔咒的暗示往本市来的。可能是距离过远或者流毒本身的问题,造成了魔兽没有立刻苏醒和转化,而且流疫在正式发动魔咒前,我师父一直都在紧跟着他,他没有机会发动魔咒,所以魔兽才没立即出现,而是等到了流疫念完了魔咒的晚上。”公子英的分析获得了司徒焱焱和公子白的认同。 “我也同意这群魔兽是魔族流疫散布的流毒造成的,也可以肯定所谓的流毒需要用魔咒来引发。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试想,流毒虽然厉害,可只能对人和一般的鬼魂产生影响。通过魔兽的散布,流毒进一步传播,人界会因此乱一阵子,但只要冥界全力发动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杀光所有魔兽。从大局上讲会对人界会受到很大损失,但这种损失不会动摇人界的根基,相反会使魔界的秘密武器提前暴露在其他各界面前,魔界苦心培植出来的新魔族不会就是这样用来浪费的。所以说,魔界在七月十五鬼节快到的时候放流疫出来,不会就是制造混乱或者处于对我的私仇这么简单的,肯定是另有企图。”公子白用心分析着。 “公子白说得对。出于私仇放流疫出来不过是魔界麻痹我们的借口。传播这么霸道的流毒,魔界肯定是另有企图。”司徒焱焱肯定了公子白的话后问公子英说:“王林生自己说是在四川境内发现流疫的踪迹的对吗?” “没错!”公子英肯定地回答。 得到公子英的回答后,司徒焱焱又问牛头:“牛前辈,四川境内有魔界的出入口是真的吗?” “是真的!那个出入口离鬼门关所在的酆都不过三百里,算是很近的距离了。”对于冥界入口附近的风俗地貌牛头再熟悉不过了。 司徒焱焱提过两个问题后,公子白接口道:“如此说来,流疫是从四川的那个出入口来到人界的,王林生发现他后,就一直把他追到这里来。他被追的急了才发动了魔咒想把王林生解决掉,结果和王林生同归于尽。他的魔咒则把一路上被他的流毒污染的动物都转化成魔兽了,这些魔兽循着主人的声音或者是命令而来,在这里跟我们大打了一场!” “流疫本来出来的地方就是他的目的所在,他被王林生发现后一直往这里逃窜,很可能是受了主人的指使,掩盖他进入人界的目的,他在这里发动魔咒也是被逼无路之时。这里并不是他真正的目的所在,我们在这里很可能是受了一点儿王林生的牵连,而真正的阴谋却正在进行中。”司徒焱焱如同和公子白商量好了一般接着说了下去。 “今年的七月十五与往年不同,除了群鬼夜宴,阎王们还邀请菩萨在鬼门关前面召开超生法会,无法超生的怨鬼们都去了四川酆都鬼门关前。流疫就在这几天出现在四川,他的目的是什么?”公子白接着司徒焱焱的话抛了一个很好的问题。 “七月十五超生法会,万鬼夜行齐聚鬼门关,那里岂不是天下怨气最重,鬼魂密度最高的地方?”司徒焱焱整理着思绪的脉络,随后和公子白异口同声地说:“流疫出来的目的是破坏超生法会!” “如果是这样,那太可怕了!”牛头紧张地把大斧子操在手里,“超生法会的鬼魂数不清,如果他们事先中了流毒不经过流疫的魔咒催发会想正常鬼魂一样去听法会。如果在法会当中突然有几万鬼魂变成了魔兽,随后就有几十万魔兽,法会的目的就没法实现了。而且怨鬼变成的恶灵和魔兽必定凶恶异常,不易对付,到时候乱子就大了!” “王林生的伏魔热情把流疫逼上了死路,但魔界中到底有多少个流疫,到底派出多少个流疫到人界来没法确定,这里的魔兽没了,还是对法会多多留意。但愿我们在这里做的只是杞人忧天的推论,如果推论正确,乱子可不是一般的大!您还是赶快回去看看吧,顺便带我们去开开眼界!”如果冥界举办的超生法会都出事故,且不论冥界要损失多少鬼魂,单从面子问题上讲,冥界的脸面也要尽失了。公子白被他们的推论吓得冒汗打喷嚏,怕归怕,他想见识一下超生法会认识认识菩萨的宏大愿望驱使他提出了请求。公子白这一提议,直接的后果就是公子英、李宠、啸月全都嚷着要去观礼,这次他们和公子白一样学乖了,先提出申请,擅闯偷入的事他们再也不敢干了。 第十二章 第二十一节 冷月魔眼 现在唯一快捷的回冥界直达鬼门关的方法就是利用公子白妖力空间里的传送点,为了及时把消息传回冥界,并且满足公子白他们的好奇心,牛头对他带来的八万大军下了一道自行回转冥界的指令后带着公子白、公子英、李宠、啸月、方怡心进了公子白的妖力空间,在他们进空间时司徒焱焱犹豫了一下,最后一跺脚也跟了进去。 公子白这是第二次来到鬼门关前,但他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了。因为传送点算是冥界官方的交通枢纽,在传送点百米的范围内没有闲杂的鬼魂,刚刚由S市经公子白的空间被传送回来的鬼魂在鬼卒的监督下,悄无声息地顺着由两列鬼卒组成的一条宽阔通道进入鬼门关,带着他们的遇险经历回归了冥界。而除此之外的地方则是黑压压一望无际的怨鬼。 鬼门关正前方是一座长宽个十丈,高出地面十丈的方形法台。法台通体金黄,没有一丝装饰,因为法台根本没必要去装饰,法台上的阎王和菩萨们才是主角。法台正中四朵九品金莲并蒂而开,金莲之上四位菩萨以最慈悲的法相面对四方,大智文殊、大行普贤、大悲观音、大愿地藏四位菩萨口宝相庄严口颂佛经为天下怨鬼消怨超度。四位菩萨的愿力佛光在法台百丈之内凝聚不散,进入佛光范围内的怨鬼身上均飘出红或黑的怨气。当他们身上的怨气散尽之时,法台上的阎王就以无上法力把他们收进手中的象牙笏板之内,随后他们空出的位置就会被后面如潮涌至的其他怨鬼补满。 能够压服万千怨鬼保持法会有秩序的运作,全在法台上的十位阎王的摄鬼之威。法台四角四边各站着一位阎王,更有两位阎王在法台正中的四位菩萨的两侧护法。每位阎王均显出身高二丈,蟒袍玉带、皇冠及顶、仪容威严的法身,王霸之气透出佛光之外笼罩着整个法会现场,无论多凶戾的怨鬼在阎王之威下都乖得跟绵羊似的,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接受佛光的超度。 在公子白一众震撼之际,牛头已经向迎上来的鬼卒吩咐了几句,没过一会儿领命而去的鬼卒转了回来,在他后面还跟着马面。听了鬼卒在耳边的低声报告之后,牛头神色稍微松弛了些,随后招呼着公子白一众离开传送点,来到鬼门关牌楼的一根石柱下面。 “老牛,我听说小白住的地方出事了,还挺严重,处理得如何了?”见周围没有闲杂鬼魂,马面开口问道。 “严重!出了一群魔兽,而且是能传染的,凡是被魔兽伤到的鬼魂很快也会变成魔兽,无论是魂魄体还是肉身都照变不误,可以说是魔界专门为了转化人和鬼的设计的非常难缠,普通的巡逻鬼卒损失了五千多,若不是带去的是冥界的精锐想灭了它们可不容易呀!”牛头回答。 “听你的意思是把魔兽都消灭了,可你让鬼卒找我说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难不成只为了吹吹牛,或者让我看看你带回来的新面孔吧?你知道,这次的法会冥界所有的能用的职司全动员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地坚守岗位,连判官这样的文职都出来负责会场治安了,我可不能随意离开的。你要不是负责机动支援不也和我一样在这里看场子吗?”马面听说魔兽被消灭了就不再担心,留意了一下公子英是生面孔,但身上的职责让他没时间闲聊,转身就要离去。别看牛头马面他们平时嘻嘻哈哈的,可冥界的规则森严,在执行公务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能含糊。 牛头一把拽住转身欲走的马面,压低了声音说:“老马,我就是吹马(牛头从来不说自己吹牛,如果要用到这个词就用吹马来代替,为此他和马面经常性地互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吹呀!事情就出在这群魔兽身上。” “魔兽不是让你带队灭了吗?还有什么问题?”马面见牛头神色郑重,觉得牛头虽然是粗线条可办事认真,应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乱开玩笑,所以没和他争论吹牛和吹马的用词是否恰当,而是直接问起原委来了。 “这个说起来太复杂,我说得不好浪费时间,还是让小白来说吧!”牛头的明智选择为冥界争取了五分钟的时间,却让公子白死掉了许多脑细胞。事在燃眉,公子白也不推迟,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简洁明了的语言,把魔兽由来的推测和目前危急的形势向马面作了最全面的表述。 公子白讲完,马面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头,特别是魔族流疫最早是在四川境内出现的,而冥界的法会在鬼门关召开,怨鬼在未到会场前都是在人界赶路,到达酆都后才进入鬼门关的空间范围,两者在时间和空间上存在交叉,流疫的流毒极有可能散布到了这些参加法会的怨鬼身上。 马面低头思索的时候,公子白接着说:“怨鬼化成的魔兽,比普通鬼魂化成的更为可怕,就是冥界精锐的鬼卒与之对抗也有困难。虽然在刚才鬼卒给牛爷的报告中表明除了S市左近人界各处和鬼门关附近均没发现异常情况,可如果推测成真的话,这些怨鬼只要有百分之一化成魔兽事情就无法挽回了。措不及防之下,怨鬼化成的魔兽通过传染的方式数量会激增,而且很可能一举冲进鬼门关,把流毒带到冥界内部,或者掉头冲向人界,把全人类边变成魔界的宠物。到时候,不是冥界爆发传染病,就是人类灭族,冥界断了鬼魂来源的局面,接下来就是魔界独占人界的结局。听起来有点儿危言耸听,我也不希望这样,咱们着急赶回来就是要通知冥界做好准备以策万全。” “公子白说得不错。冥界这次法会各界事先都已知晓,以魔族的品行绝不会坐视人界太平。如果人界太平,他们魔族的就会因缺少负面能量支持力量大减。前有魔君之子穷奇入仙界盗取灵兽的事实,后有异种魔族流疫的出现,可见魔界处心积虑的歹毒用心。流毒一招更是精妙,冥界为保法会平安,必然会加派鬼卒严密防守,魔族混不进来,可带了流毒随时可以引发为魔兽的怨鬼就可以毫无阻隔地进入会场。”司徒焱焱把通过各种渠道知晓的信息进行了一次综合分析,得出的结论让听者头皮发麻。 马面看了看法会现场,把牙一咬做了决定。“法会还有半个时辰就会结束,阎王和菩萨现在不能分神,为防不测只好通知其他的兄弟严密注意会场情况随时应变了!” “加派重兵在会场四周,防止怨鬼化成魔兽后四处流窜!”公子白补充道。 “在鬼门关前严密布防,防止魔兽集中向冥界内部突击!”司徒焱焱补充说。 公子白和司徒焱焱说完,牛头和马面暧昧地眼神对了一下眼神,对他们齐声说道:“你们俩是商量好的吧?” 公子白和司徒焱焱互相看了一眼,不分先后地回答:“没有!” 接下来,除了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其他各位都不怀好意地哄笑起来,直到司徒焱焱的手里冒出火苗才停住笑声。“老牛你还是按原来的安排在这里做策应,我去通知阎王和其他兄弟准备应变!”马面收住笑声扔下一句,急三火四地离开了。 “但愿这只是猜测,没事最好!”司徒焱焱收起手中的火苗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其他人听。 另一边,马面已经通知了所有冥界的官员和鬼卒,大批的鬼卒被调往会场的边缘和鬼门关的前面,神情肃穆剑拔弩张的鬼卒为遍布慈悲佛力的法会增添了一丝紧张和萧杀的气氛。法台上的阎王们感觉到了场内的变化,其中一个离了法台前来查问究竟。阎王刚一下法台,马面就迎了上去,不消片刻阎王就了解了全部情况,随后向马面交代了几句,没有返回法台而是升空而起压在怨鬼们的上方,看来是想加强对怨鬼的约束。。 阎王刚刚升到怨鬼的上空,空中忽然出现十几道cuda的暗黄色闪电,照着他直劈下来。这位阎王一挥手中的笏板,一道青色光华在他身前展开,闪电的威力全被他挡住丝毫没有波及到底下成堆的怨鬼。阎王虽然挡住了闪电的突袭,护住了自己和怨鬼,但挡的绝不轻松,身形一震斜飞回了法台。 闪电过后,阎王飞回法台的同时,一轮暗黄色的圆月诡异地出现在天际正中。随着暗黄色圆月的出现,天空中本就稀疏的星光立时不见,本已西斜的圆月清辉也跟着消退下去,天空变成了锅底一般的黑色,黄月发着浑浊的光芒,而真正的圆月则像缺少电流的灯泡一样忽明忽暗地在天空中挣扎。黄月如海盗船长的独眼一般明灭了两次后,一道漆黑如墨中间略宽两侧逐渐收窄的细长眼形黑晕横贯黄月,整个黄月看起来就像强光下收缩了瞳孔的猫眼,突兀而妖异。如此异变大出公子白一众的意料,连法台上的菩萨也停止了颂经,场内的一切动作都停止了,所有的眼睛都望向了空中的黄月。 法台上的十殿阎王中的一位越众而出,对着空中的黄月朗声说道:“本王在此造福天下鬼众,并无犯魔界之意,魔君为何不惜法力施展魔眼视苍生之术横加干涉呢?若是想会老友可以亲到冥殿小聚,我等必然好酒好茶的招待,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招摇!” “呵、呵呵……”一阵笑声过后是一个怎么听也不能说是邪恶反而让人感觉亲切的声音从黄月中发出来。“说话的是阎王中的老三,看来这段正是你当值掌权,那我就与你说话。如果本君能够自由来去各界第一个就会‘拜会’冥界,不但要在冥殿喝茶,还会把冥殿变成本君的第二个寝宫,让你们十个小子当我的门童。可惜的是本君一直没办法破除仙佛两界在空间壁障上设下的禁止,这个目标实现不了只好换别的消遣,让魔界的小子们和你们玩两手当我的娱乐。” “彼此彼此,若不是仙佛两界极力维持各界的平衡,凭魔界的所作所为,本王早就想让冥界鬼卒到魔界去操练一下,顺便把魔界的环境好好清理一下,到时候本王可以让你为我们十兄弟打扫厕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有魔界的小子出来捣乱,我们自有少壮的青年去对付。你有本事在这里开魔眼,我就有本事把这只眼睛捅瞎!”阎王毫不示弱地回敬了过去。 这下好,魔界的老大和冥界的老大当着万千怨鬼、四大菩萨和公子白一众旁观者打起口水战来了。不是有感上次被魔君右手拍苍蝇拍得要命,公子白就要当先发笑了,这次他可学乖了听出天上黄月是魔君的魔眼后立刻躲在身材高大的啸月背后,免得一不小心被被魔君的眼神给杀死。公子白的这个举动旁人没有注意,却被司徒焱焱看在眼里,并且稍微向公子白身前挪了两步。 公子白的担心是有理由的,魔眼视苍生的法术只有魔君才能施展出来。虽然天空中用法力造出来的黄月并不是真的魔君的眼睛,却是魔君亲自施为以无上法力穿过空间壁障的阻隔在鬼门关这个人界和冥界相交的地方开启的视窗,通过这个视窗他可以看到他想看的东西,更可以把他的魔力透过这个视窗作用过来。好在和魔君的右手一样,这样的强力法术魔君不会轻易施展出来,更不能无休止不间断地使用,而且一旦他使用这个级别的法术,其他各界的老大必定会出手干预,否则在他的魔眼之下除了各界的老大和少数高手任何人都没生存的余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魔君敢在十殿阎王齐全、四大菩萨具备的场合下主动开启了魔眼,显然是要进行极大的阴谋。公子白在一旁动着心思,魔君和阎王的口水战继续进行中。 魔君对阎王的威胁不以为然继续用亲切的声音说:“我不怀疑你老弟有这个能耐。你也不会怀疑我的实力。你不会认为我费力开启魔眼就是为了和你视频聊天或者让你捅瞎了解气的吧?”真不知道魔界派到人界的魔族都带回去了什么信息和情报,从魔君嘴里冒出视频聊天这么时髦的词儿来,公子白听了以后真怕再上QQ时碰到的就是在线的魔君。 阎王脸色一沉应口道:“魔界行事向来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你开启魔眼当然是有阴谋。可是今天十殿阎王、四大菩萨都在,便是你魔君亲临也掀不起风浪。你开这个魔眼只能是看自己的笑话!” 随着黄月中的眼形黑晕有节奏地闪动,魔君发出一阵轻笑,语调优雅得如同一个在心爱的女性面前百折不挠的绅士,不急不慢地对阎王说:“听到你对魔界的评价,我对魔界子民的表现非常满意。魔界历来都是这样的,而且我这个魔君更是玩阴谋诡计的行家里手。不过你先不用担心,我用阴谋用的实在是腻味了,想换个光明一点儿的方法做做坏事,所以我才挑今天这个好日子开这个魔眼。” 魔君的回答出乎阎王的意料,在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的坏水中泡大的魔君居然要光明正大地做一次坏事,而且把目标选在了十殿阎王和四大菩萨在场的超生法会,这个魔君难不成感冒没吃退烧药高烧烧昏了头。 “怎么了?我还没说要做什么样的坏事就吓得不敢说话了,拿点儿阎王的威严和魄力出来不好吗?”见阎王有些犹豫,魔君的语调变得轻佻起来。 “你虽然在魔界为尊,本王可并不怕你。既然你如此叫嚣,就拿些本事出来让我看看,何必单逞口舌!”阎王被魔君的话激起了火气。 “这才像是阎王说的话吗?我说光明正大的做坏事,就是光明正大的做。今天咱们就光明正大的赌一场如何?”魔君恢复了诚恳的语气。 “你要怎么赌?”阎王还是比较小心在魔君没说出如何赌赛之前没有贸然答应。 “很简单。这里还有百多万怨鬼没有超生,咱们就以这百多万怨鬼为赌。我赌的是,以半个时辰为限,在半个时辰内我不出手,这些怨鬼全都会死,如果过了半个时辰这些怨鬼还剩下一个的话我就输了!你敢赌吗?这么重大的事先不要轻易答应我,跟其他的阎王还有菩萨们商量一下再回答。”魔君说出了赌法。 “赌注是什么?”阎王问道。 “果然上路,既然是赌赛当然要有彩头。因为我是光明正大的做坏事,所以这个彩头也没必要过于沉重,同样也从这个场子选择。你看如何?” “不要罗嗦,你到底要赌什么?” “看你这么着急,我就说得直接点。这个场子里我只看好两位,一位是你,一位是坏了魔帅卡德的fenshen、砍了我儿子脑袋屡次得罪魔界的公子白。如果我赢,阎王大人只要当中学三声狗叫就没事了,而那个正躲在别人身后的公子白则要跟我回魔界,我打算好好栽培他一下。”魔君的条件关系到冥界的面子和公子白的安危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不复杂。 魔君一说完,公子白就从啸月后面跳了出来,指着空中的魔眼大叫:“我说,你一个魔君,好歹也是一界的老大,干什么非跟我这个小人物过不去,上次没拍死我,这次有拿我说事,你还要不要脸哪?”反正被魔君看到了,想躲都躲不掉,公子白事后承认他当时说这番话纯粹是硬着头皮充大个。 “小朋友,我不是跟你过不去,实在是欣赏你的才智,魔界缺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才,如果你能到魔界来,我肯定不咎既往,保你前途无量。如果他们不接受这个赌约,你又不肯加入魔界,受害的可不光是你,还有你的家人和朋友,虽然魔族的复仇只针对冒犯魔族的人,可我这个魔君可不一定要遵守这个规则。你想清楚再说话吧!”魔君真是来光明正大的做坏事的,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地威胁公子白。 “真是不讲理呀!”公子白感叹了一句,接着对着黄月狠狠地比出中指,“你要是敢动我的家人和朋友,我就……”面对魔君的威胁公子白只能发泄一下,他除了骂魔君两句外还真不能把人家如何,这就是小人物的无奈了! “还有我,我们哥俩一起见一个魔族就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他奶奶的!”公子英也狠狠地冲着黄月比出了中指。 “还有我们!”对魔君无耻的威胁公子白,包括在场的怨鬼在内都看不下去了,除了菩萨阎王和司徒焱焱,在场所有的男性都齐刷刷地冲着黄月伸出了中指。这就是后来在冥界广为流传,在魔界秘密流传的黄月中指事件。 面对一百多万根中指的辱骂,魔君居然毫不动气。“骂我的何止千万,你们这点儿不过是小意思。你们还是省些力气等着阎王如何决断吧!” “如果你输了又如何?”阎王的声音盖过了众鬼魂的聒噪,阎王开口,场子里立刻又静了下来。 “这个赌局我是不会输的。不过为了表示公平,可以把我输的结果告诉你。如果我输了,从此千年内我不会再隔着空间壁障施展法术扰乱各界,也不会亲自出手对付公子白和他的家人,而我以下的魔族复仇也只针对公子白个人。这个条件跟我赢的条件比起来很优厚了,虽然不是永久性的不出手,可千年之内你们就不用提心吊胆日夜小心地防着我出手了,要知道即使有你们挡架我每次出手都要各界付出代价的。公子白也不用担心他的家人和朋友并株连,至于能不能挡过其他魔族的复仇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我虽然够坏,但还是有脸面的,当着这么多菩萨和阎王说出来的话是不会反悔的。”魔君居然为阎王描绘起赌赢的美好前景来,实在有点儿诱惑的嫌疑。 魔君说的不假,即便他不能用真身突破空间壁障,只要他愿意承受巨大的魔力消耗依然可以隔着空间壁障把法术作用于各界。即便隔着空间壁障出手,魔君如尽全力的话,冥界的阎王完全可以抵挡,可由此产生的余波就可给冥界和人界造成不小的灾难。在以往数千数万年的对峙中,魔君总会不定期地对各界搞几次突袭,每次都要让各界的老大出手才能化解,而且因此造成的损失不比打一场战争造成的损失小多少。为此,魔君把这种不定期超远距离倾泄怒火的战略性打击当成了牵制各界发展的有效手段和漫长岁月中必不可少的娱乐。这次魔君故计重施,与以往的突然性偷袭相比确实光明正大和缓和了不少。正因如此,仗着阎王和菩萨不想祸及众生的好心肠,他才大张旗鼓地提出赌局,如果不答应不但冥界失去尊严,而且是灾祸立至的结局,一下就把冥界阎王给逼到死胡同里了。任谁都能想到,魔君提出的所谓光明正大的赌局背后肯定有阴谋,即便他提出的赌注是一只蚂蚁的生死都不可轻易答应,阎王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当值掌权的阎王不敢独断,回归法台与其他九位阎王和四位菩萨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十殿阎王、四大菩萨在场,即便魔君亲自出手也不可能杀尽百万怨鬼,如今魔君竟然说不用他出手百万魔兽在半个时辰内会死得一个不剩,而且自始至终没搭理菩萨一句,不但藐视冥界阎王,更不把菩萨放在眼内。另外,魔君还巧妙地把公子白这个具体的人拉进了这趟浑水,如果阎王和菩萨不答应魔君的赌约,就是把公子白这个为冥界作过贡献的杰出青年给出卖了。经过计议,阎王和菩萨们决定和魔君赌一赌。 第十二章 第二十二节 冥魔赌局 作为冥界当期的统治者的阎王重新回到了空中,对着黄月喝道:“我们答应和你赌。你堂堂一代魔君,可别输了不认帐!” “你们答应跟我赌我就赢定了,怕的是你们不认帐!我第一次打赌,只有你们的身份才和我相配,我是绝对不会食言的,不然以后就没的赌了!”魔君的声音中透出兴奋。 “废话少说,有什么手段你就使出来吧!”阎王和这个文明得过分礼貌得过头的魔君说话十分别扭,和他说话还不如直接打一仗来得爽快。 “别急吗?说好了是半个时辰的,我们现在开始计时,时间还是很充分的。”魔君的声音变得懒洋洋的,随后黄月中红光一闪,一个巨型沙漏出现在空中,沙漏中惨白色的沙粒滴滴答答地开始下落。 计时开始,就表明赌约正式执行,原本的超生法会因为魔君的介入变成了斗法的现场。十殿阎王和四大菩萨对魔君还是心存忌惮的,不管魔君有没有行动,他们可不怠慢,菩萨的佛光和阎王的法力内外两重将百多万怨鬼严实地罩在下面。那些来参加法会,没占到前排位置的怨鬼,从等待超生一下变为了赌注的对象,除了自叹倒霉外,只有暗自祈祷魔君不要成功,即使当怨鬼只要活着就有超生的机会,如果死去就变成了一股没有生命痕迹的怨气,那可是彻底的玩完,他们绝不愿意。心中忐忑的怨鬼自发自觉地发动了或多或少的法力,一层青幽幽的雾气在佛光之下百万怨鬼的头上形成,怨鬼们为了自己的生存出现了少有的团结。 怨鬼无声无息地为自己的生存挣扎。鬼卒们也紧张地握紧了刀枪严阵以待地警惕意外情况的出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场中只有沙漏中沙粒掉落的声音,随着掉落的沙粒,神经被一点一点的拉紧绷直,几欲断裂。 沉寂持续了三刻钟,终于被魔君的声音再次打破。“不过是个赌局,没必要搞得太沉闷。你们都不出声,我就说个故事打开一下尴尬的局面吧!” 所有的鬼魂和冥界大佬都没搭理魔君,只有公子英是初生牛犊,高声答了一句:“你都不知道有几千岁了,谁稀罕你老掉牙的故事呀!” “我这个故事可不是老掉牙的,是最新版本的。刚才没看仔细,现在看清楚了,你背后插着的是蜀山的破军神剑,那么这个新成为故事的故事还和你有关呢!”魔君从魔眼中看见公子英就发现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你是新面孔,比公子白还要新,这次我的法力真的没白费,不但发现了要找的公子白,连他弟弟都认识了!” “我没工夫听你老人家在这里唠家常,你们约定的时间可要到了,你不会输得太惨吧?”公子英没正面回答魔君的问题,见到他哥公子白对魔君无比头痛的样子,他可不敢随便惹祸上身,给家人和朋友再添麻烦。 “没关系,时间还够用。公子白的弟弟,据我刚得到的消息你叫公子英,流疫就是死在你手上的。不过你不用紧张,你的剑仙师父死了,我也不打算继续追究你。反正流疫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碰到你师父和你算是他的运气不好。”魔君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了作掉流疫的是王林生和公子英师徒。 公子英听魔君提起流疫,引发对师父王林生惨死的悲痛,指着空中的黄月大叫:“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有足够的实力找制造出流疫的穷奇报仇,亲手砍了他的脑袋祭奠我的师父。” “小朋友,你师父已经死了,流疫也跟着陪葬了,何必那么执着呢。佛不是常说怨怨相报何时了吗?制造出流疫的穷奇是我的儿子,你哥已经砍了他一次脑袋了,有我这个老爸在他没有死,你就是再砍他一次,只要我愿意,他也死不了,何必费力气呢?刚才我要说的故事就跟这个流疫有关,当然也跟你有关了。”魔君笑吟吟地开始讲他的故事。 伤在公子白和骨如柴手里的穷奇是奉了魔君的命令潜入仙界偷取灵兽回魔界研究的。流疫就是穷奇的最新研究成果。风闻冥界要召开超生法会后,魔君就想给这场法会添点儿乱子,于是流疫就带着魔君的密令从距离鬼门关最近的通道来到人界。流疫刚刚开始活动后就被王林生给盯上了,为了保命流疫躲入火车,混进人群。王林生衔尾而来紧追不舍,流疫终于没逃脱王林生的追捕,拼到最后和王林生同归于尽。 在流疫死前发动的魔咒唤醒了方圆五百里内中了流毒的魔兽,按照流疫生前的意志,在魔咒驱使下魔兽们径直往S市去找他们的主人,在途中被夜宴的群鬼吸引进而发生了公子白一众刚刚在夜宴现场经历的事情。魔君在魔界等了些时候,看时间冥界的法会已近尾声仍不见流疫发动,细查之下才发现流疫已经被杀,所以就用魔眼之术看看冥界的超生法会现场的实况。见到十殿阎王和四大菩萨都在场,忍不住要和他们赌上一场。 “若不是你把流疫杀了,我才不费力开这个魔眼呢!说这些就是让你长长见识,更让阎王和菩萨们知道他们输在哪里。”魔君说完故事,竟然得意地哼起小曲来。 “我说流疫都死了,离打赌规定的时间只剩十分钟了,你还得意什么?要哼歌也得找两首大伙都能听懂的哼,唱得好还有赏钱呢!”啸月被魔君那吃多了盐的苍蝇一样的嗓音吵得烦了,捂着耳朵抗议。 别人和啸月都有痛感,就是公子英在侧耳细听,听着听着公子英的脸色就变了,扯着嗓子对法台上的阎王和菩萨喊:“快阻止他,这是催化流毒的魔咒,受了流毒感染的鬼魂会变成魔兽的!” “小朋友,你真是好记性,只听过一次第二次的时候就能听出这是引发流毒的魔咒,了不起,了不起!不过现在听出来也已经晚了。”魔咒完成,魔君又恢复了亲切得发腻的语调。 在离规定的赌约结束只有十分钟的时候,在自身和菩萨、阎罗三重保护下的怨鬼群中爆发了骚乱。那些早被流毒感染,一直没有发作的怨鬼在魔君的魔咒下瞬间转化为魔兽,将中间的恶灵环节都省略了。大概有一万名怨鬼突然变成了魔兽,这些魔兽变身完成后立刻对周围的怨鬼发动袭击。一少部分魔兽吞噬了周围的怨鬼后身形暴涨,至少有近千只大如巨象的魔兽在怨鬼群中立了起来。更多的魔兽则是仗着与怨鬼差不多的身形胡乱攻击着没有被感染过的怨鬼,把流毒飞速地传播开来,魔兽和怨鬼交织成了不可分离的两道乱流拼命冲刷着鬼卒们的坚实防线。 眨眼的工夫,魔兽的数量增长了一倍有余,怨鬼群也因为魔兽的突然出现而大乱,百万怨鬼不辨东西、不分敌友地乱蹿起来,若不是事先有了公子白的通知,冥界的精锐都在会场的边缘布防,单是怨鬼的冲击原来布置的防线就崩溃了。一时间,冥界鬼卒刀枪齐举,既砍杀要突出会场和攻进鬼门关的魔兽,又驱赶那些无法判断是否被传染流毒为避灾祸想离开法会现场的怨鬼。见场中情况不妙,四位菩萨一起施法,颂经之声再起,佛光如二月春风一样将怨鬼和魔兽沐浴其中。阎王更是紧张,手中光芒迭起,全都射向了那些巨型身材的魔兽。 阎王们发出的摧毁魔兽的光芒有所见树,而渡化怨鬼的佛光和佛经并没起什么作用,佛光之下,魔兽不但没有减少,而且数量和活力都增加了不少。“怨鬼本身怨气浓重难以渡化,如今变成魔兽,灵智已失,只余一点儿听命魔界的灵光和满腔怨气,纵使佛祖亲临依然无法渡化。菩萨们,你们还是省些力气吧!”魔君的声音透出强烈的自信。 “卑鄙小辈,竟然早有埋伏!”阎王们击杀了所有超大型的魔兽,可对在怨鬼群中左右冲突的行动迅速的小型魔兽却因顾及其他怨鬼的安危而投鼠忌器,无法全力施展杀手。他们这一犹豫又有几万怨鬼被传染了流毒变成强大的魔兽。流毒确实是霸道歹毒的玩意,它潜伏在鬼魂体内,一经引发后,鬼卒变成了魔兽,之后只要被这些魔兽伤害的鬼魂都会直接变成魔兽,不需要再次经理魔咒引发的过程。眼见十来万魔兽兵分三路,一路攻击剩余的怨鬼,一路分散冲击会场四周,一路集中攻击鬼门关,任何一路都是要命却又难治的恶疾,阎王们急得心里骂娘,却苦无应对良策。 “声明一下,我可是按照赌约规定,没有出手,最多是动了动嘴皮子而已。那些在怨鬼身上的流毒是流疫早就种下的。本来这个工作是他完成的,可是他被神勇的公子英小朋友杀死了。我久等不见,就亲自来看看,借着这个伏笔,跟阎王玩个赌约游戏。现在离赌约结束的时间只有七八分钟,这些怨鬼会全都变成魔兽,然后冲击人界和冥界。最方便的方法就是随便哪个阎王出手,把他们全杀光,这样大家就都安全了。不过,按照赌约我可就赢了。” 魔君这一席话更加歹毒,场内的怨鬼听到后,都怕阎王真的发了狠心,为保人界和冥界的安宁把他们牺牲掉,发了疯在各个方向上往会场外面冲去。他们宁愿继续当怨鬼,也不想被杀后魂飞魄散,结果怨鬼成了冲击冥界鬼卒包围网的主要力量。冥界的鬼卒可不管那套,没有阎王的命令,让这些随时可能变为魔兽的怨鬼离开或者进入鬼门关是绝对不可能的。怨鬼和鬼卒的冲突由此展开,如果任其发展在怨鬼和魔兽的双重压力下,冥界鬼卒真不一定能守得住防线。在两三分钟的时间里就有近万怨鬼和魔兽被冥界鬼卒斩杀,冥界也损失了近千精锐的鬼卒。 “怨鬼听令,退到场中间集中防守抵抗魔兽,若有胡乱走动者格杀勿论!冥界所属鬼卒听令,斩杀魔兽营救怨鬼!”阎王不是吃干饭的,面对危急的形势,制定了相应的对策。 阎王发话,万鬼敬服,剩下的几十万怨鬼乖乖地退守到场子的正中,布成密集的圆阵对抗着蜂拥而至的魔兽。没有了怨鬼骚扰的鬼卒,在各个将领的调动下四下合围,毫不留情地斩杀着被分隔出来的魔兽,形势稍微稳定了一下。 “真是死硬的冥界作风,见了棺材也不落泪。四位菩萨不是总劝说众生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如今眼见鬼卒大肆杀戮,为何不发一言阻止?”魔君见阎王的两句话稳定了局势,并不着急,一面出言撩拨四位菩萨,一面通过心念指挥着场中的魔兽。在魔君的意念支配下,数量已经发展到近二十万的魔兽分出了三分之二抵挡鬼卒的进攻,另外三分之一则继续蚕食退守防御的怨鬼。为了增加魔兽的数量,进攻怨鬼的魔兽都采取了自杀式的攻击方式,一头扎进怨鬼堆里,不理会怨鬼给自己的各种伤害,一味地猛抓狠咬尽可能多的弄上怨鬼,最后再来个解体自爆。这样一搞,怨鬼刚刚形成的防御阵形立刻有了缺口,那些被传染的怨鬼化成的魔兽又和怨鬼混在了一起,魔兽的数量剧增,场中仍是乱成一团,搅成一锅粥。 “各界纷争皆有因果,众生繁多皆有佛性,为此才可与佛结缘。魔君精通佛理而无善念,心思灵巧却只攻于恶行,便是佛祖见之亦只有除之而后快。眼前魔兽灵智已灭,仅余满腔怨气,留则为恶,除之为善。众鬼卒虽持刀杀之,实乃积善功,却非种恶果。佛有怒相,罗汉有降魔杵,慈悲非是放纵,宽大非是纵容,放下屠刀可成佛,持定护法慧剑亦是佛!魔君可否看在佛界薄面收了魔兽,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呢?”开口的是和冥界关系最好的地藏菩萨,他道场就在冥界,看到冥界鬼卒同魔兽拼命牺牲和怨鬼受苦,心中最是不忍。眼见魔兽无法用佛法渡化,用大面积的法术消灭又要带走更多的怨鬼的无辜生命,无奈之下抬出佛界的大号和魔君讲起了情面。 “小和尚,你的佛祖还没做佛界老大的时候我们就认识,我就是不满他说起话来两头堵,是凡他说的话就怎么说怎么对,别人说的话都是错的那副嘴脸。今天我就是来找冥界麻烦的,佛界的面子我从来就不给,而且你刚才不是也同意阎王和我打赌了吗,方才还自信满满觉得自己不含糊,怎么到关键时刻就变卦了呢?今天我不把这些怨鬼都玩死,不赢了这场赌约是不回走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魔君训斥完了地藏不在理会其他菩萨的说教和劝说,转而在指挥魔兽中寻找乐趣去了。 离赌约规定的半个时辰结束还有五分钟,场内的百万怨鬼二十万已经被斩杀,有三十万化成了魔兽,剩下的五十多万怨鬼在十万魔兽的攻击下乱成一团,另二十万魔兽对上了冥界的精锐鬼卒,冥界鬼卒战阵精妙,往往以极小的代价就可以割麦子一样收割几百几千个魔兽的生命。如果造这个速度持续下去,在时辰到达之前所有的怨鬼都会变成魔兽的。 “这个魔君的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就算是这里所有的怨鬼都变成魔兽,那也只是变成了魔兽并没有死吗?赌约里可是说这些怨鬼都要死的,等他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时间也到了,到头来他还是得输。”公子白见力敌的效果不明显,就在文字上做文章,还把他的研究成果小声地说给啸月和李宠听。 “你这小子竟在背后算计我,我说了不对下面的怨鬼出手可没说不对你出手!”魔君的声音就是一道催命符,话音未落,一溜黑光由黄月中心的眼形中射了出来,目标就是他的胸口。自从魔眼出现后一直在他身边的司徒焱焱第一个做出反应,手中一道火影迎向黑光。随后,啸月的月刃、李宠的阴风和公子英的长枪也跟着迎了上去,因为他们看见司徒焱焱迎上黑光的火影被反击了回来,显然司徒焱焱单独的力量抵挡不住射过来的黑光。 眼见司徒焱焱、啸月、李宠、公子英合力发出的法术仍旧抵挡不住黑光,公子白一声呐喊毫无保留地动用他东拼西凑得到的二百多年的道行对着黑光劈出一刀后抽身便退。黑光遇到司徒焱焱和啸月放出的法术后略一停顿,接着势如破竹地突破了四种法术的拦截对上了公子白的刀气,一声闷响刀气四散,黑光一转改变了方向,尾随公子白而至,而此时司徒焱焱等早因法力反击被震得向四个不同的方向飞去,丧失的继续援救公子白的机会。公子白危在旦夕,一只闪亮充满质感和力度的牛角迎上了黑光,一声金铁交鸣之音震耳欲聋,黑光消散,牛头抱着不断飞出小鸟的大脑袋坐在地上,若不是他及时伸过了大力金刚角替公子白挡了魔君一击,公子白的胸口铁定是一个完美的对穿孔洞。 “欺负一个小孩子,你还要不要脸了?就算你在无耻也要顾及一下身份吧?我鄙视你!”牛头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对着黄月叫骂,最后这句是他跟公子白新学的。透过魔眼造成的通道,魔君发出的攻击是要打折扣的,否则魔君全力一击,单一个牛头是接不下来的,不过牛头才不怕这个,不把憋在心里对魔君的鄙视充分地发泄出来,他是不会舒服的。 公子白扶起离自己最近的牛头后,先让他骂着魔君,接着跑到离他最远的地方去扶最先支援他的司徒焱焱。司徒焱焱先是躲闪了一下,迟疑了一阵后才把手递给一脸尴尬的公子白。公子白把司徒焱焱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背后啸月和李宠“有异性没人性”、“重色轻友”的窃窃私语顺着风飞进了他俩的耳朵。在公子白反唇相讥之前,司徒焱焱的一串掌心雷已经砸了过去。在一边看热闹的公子英此时才知道他晚说了一句话是多么幸运。沉默是不是金不好说,可在这时候沉默不会挨雷劈绝对是真理! “牛头,你误会了。公子白提醒我计划的漏洞,我刚才是想奖励他一下,你不识好歹硬要去挡,当然要吃苦头了!这小子提醒了我,怨鬼要是不死得干净彻底,我确实赢不了。现在知道了,当然有办法了!你们不杀光魔兽和怨鬼,我也有办法让他们全死光,按照规定我不用动手就不算犯规!你们好好看着吧!”魔君永远是拿着不是当理说,如果他再能长出棵良心来,然后去当律师的话,肯定是一个最成功的诉讼律师,保管请他打官司的人挤破门槛。 接下来,阎王和菩萨们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魔兽全部都变成了自杀炸弹。无论是对鬼卒还是对怨鬼,全都是自爆性攻击,这种攻击威力巨大,而且随着魔兽自爆的碎片和能量流毒迅速传播,不少鬼卒和怨鬼被爆炸波及炸得魂飞魄散,更多的则是被爆炸所伤后化为魔兽,接着寻找下一个目标重复这种爆炸。更有一万多魔兽分成两队互相攻击,在会场内表演起自相残杀的骇人场面来。这样以来,在离赌约结束还有三分钟的时候,会场内的怨鬼只剩下二十万左右。 魔兽和怨鬼在不断地减少,时间在飞速地流逝,如何阻止被魔君催动的在最后三分钟内的自杀的魔兽和挽救即将被杀的怨鬼成了阎王和菩萨们最主要的问题。这时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以大智著称的文殊菩萨身上。 这位面目慈祥的男菩萨说了一句:“如果能够停止时间的流失,就能把没被传染的怨鬼从时间的缝隙中救回来!”在佛界从来没有传染病、病毒扩散这个概念,文殊菩萨把问题的着眼点放得太高,他提到的组织时间流失,就是停止时间流动的意思。各界都是由时空组成,能够穿越空间就是了不起的能力,若要改变时间的流动速度,在时间的空隙内做动作,就只有佛祖和仙帝才可以勉强一试,而且成功的几率不到万一。现在这个情况就是仙帝或者佛祖出现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法术,文殊菩萨这个建议等于没说。实践证明再智慧的人,如果不做好知识更新换代的工作,不保持与时代共同进步,也回变成啥事不懂的傻瓜。 第十二章 第二十三节 似赢实输 文殊的计谋失败,公子白却有了一个创意。为了防止蔬菜和肉类因细菌的滋生而腐烂,人们发明了冰箱这个好东西,在低温下细菌的生长缓慢甚至不能存活。寒冷跟可以把动物冻成冰疙瘩,让他们失去活动能力和生命。流毒是靠接触传播的,如果所有的魔兽和怨鬼都不能动弹,他们谁也碰不到谁,流毒就不能传播了,魔兽不能自爆了,怨鬼也死不了了。 念头在公子白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顾不得考虑魔君会不会再赏他一道要命的黑光,扑棱着鲲鹏战衣上的翅膀飞到空中,对着法台上正在开会的阎王和菩萨们喊道:“用冰!用冰把他们冻起来!先隔断传染途径,然后再一个一个地鉴别。要快一点儿!快!” 公子白喊出来的时候,空中的魔眼黄月突然忽闪了两下,顷刻间黄芒大盛。魔君失去了一直努力保持的优雅语调,暴怒如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自持聪明,屡次冒犯魔界,真的该死!”随着魔君暴怒的话语,十八道粗大暗黄的闪电如同十八条恶龙由黄月发出扭动着身体撞向公子白。魔君这次可是通过魔眼发了全力一击,暴怒之下他已经忘了要收揽公子白为己用的初衷,一心要杀了公子白泄愤,因为公子白提出的方法正是克制他的流毒的最佳方案。 这次,司徒焱焱等除了高呼小心外没有办法援救公子白,可公子白还是没有死。佛界的四位菩萨近千年没在人世走动,论出主意耍心眼儿他们没有公子白厉害,可论救人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强。魔眼中的闪电一出,他们四位跟着同时出手,四道金光与十八道黄芒闪电一触即收。四位菩萨闷哼了一声,空中的黄月也暗了一下。魔君力拼四位菩萨可以说是平分秋色势均力敌,而公子白就在这力量平衡的作用下活了下来。知道公子白处在高危险状态下,四道金光再次卷来,公子白被带到了法台的一角,有幸近距离地瞻仰了阎王和菩萨的金身法相。 四位菩萨出手救下公子白的时候,十殿阎王已经按照公子白的提示同时出手。冥界中有焚石熔金的地火,也有万载不化封魂闭魄的玄冰冻气。十殿阎罗全力发动,十道银色冻气化成的冰龙绕着会场飞舞一圈后散成白色冻器笼罩全场,眨眼间二十万怨鬼和剩余十五万魔兽保持着前一时刻的各种姿势被封冻在一块方圆五里的水晶般透明的玄冰之内。此时距离赌约规定的时间只剩了一分钟。 封冻着怨鬼和魔兽的玄冰生成后,会场里再次出现了鸦雀无声的局面,最后一粒沙子掉落在沙漏底部堆起的沙堆上的轻微响动把场内诸位的思绪从刚才的杀戮拉了回来。“半个时辰已过,场内还有二十万怨鬼,这场赌局到底谁输谁赢?”阎王质问空中闪烁不定的魔眼。 魔眼闪烁了几下,魔君从暴怒中回复过来,场中再次响起他那平静得要让人发狂的声音。“按照赌约,我输了!我在最后的一刻中发难,就是想让阎王们措手不及,差一点儿成功的时候让公子白这小子给破坏了!虽然有点儿不甘心,可我还是得认这个帐,我输了!” “魔君大人,你这次可不要记恨我,你想想你把我当作赌注,为了我自己的小命我也不能让你赢啊!我这次是自卫,不是成心拆你的台!”公子白一脸遗憾加无辜的表情。 “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来卖乖!我说了要光明正大地做一件坏事,现在做了,虽然没做完全,但还是有所收获的。认赌服输,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按照约定魔族不会找你的家人寻仇,可前提是你的家人也不去招惹魔族。我也不会在亲自出手欺负你,只要你能经住我手下魔族的私自报复,而且活得够长,我们还有机会在战场上交手。你真要能等到那时候,就证明你有足够的实力,到时候就不算我欺负你了!不瞒你说,对不能把你这个人才带回魔界收为己用,我真的很可惜呢!对了,阎王和菩萨们也可放心,千年之内我不会施法扰乱各界的秩序,你们唯一担心的就是我会不会直接破开空间壁障率军杀进各界去!”魔君虽然输了,此时的语调中竟透出一丝得意。 “魔君真是劣性难改,所谓的光明正大,所谓的赌局,都是事先设下的毒计,魔君开启魔眼不过是继续手下未完成的任务而已。此间事了,魔君不收了魔眼离去,还要等我将魔兽归还给你吗?”十殿阎王对魔君暗中算计冥界非常不满,摆出魔君再不闭了魔眼就一拥而上把它捅瞎的架势。 有了魔君刚才的保证,又在菩萨所在的法台上,公子白忍不住在阎王的后面加了一句:“你别在这里絮叨了。阎王和菩萨们累了一晚上,急着回去休息。你也赶快找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着哭去吧!” 听了阎王和公子白的话,魔君居然极度开心地笑了起来,一笑就笑了三分钟才停下来。被魔君笑得发毛,公子白替阎王问出了一句:“你笑什么?打赌赌输了也这么开心吗?” 魔君极力忍住不在发笑,吃力地回答说:“我笑你们这里最小的鬼也一百多岁了,怎么就没一个脑袋转弯的。我在这里就是再光明正大做的也是坏事,你听说过魔族因为做了好事而笑的吗?你们认为我输,其实输的是你们?” “此话怎讲?”阎王急问。 “这还用我解释吗?你们看看天空里飘的是什么?”魔君回答道。 阎王、菩萨、冥界鬼众、公子白一众抬头向空中观望。一刻钟前,空中只是被魔君法力弄成的纯黑色;一刻钟后,空中居然飘着厚厚的一层浓如糨糊红黑相间的气体。这些风吹不散的气体正翻滚着涌像黄月魔眼正中那个眼形的黑晕之中。 “怨鬼的怨气!”阎王和菩萨们失声惊叫,弥漫在空中的是超过六十五万怨鬼被消灭了魂魄后,留下来的他们长年积累的难以消散怨气。怨鬼因身具怨气而不能入轮回转世重生,做怨鬼的时间越长,怨气越重,由怨气所的怨力就越强大。为报冤仇或者未经超度的怨鬼魂魄消散后,体内的怨气和怨力就会散发到天地之间。这种没有神识控制的怨气和怨力,只有无目的的漂移,没有太多的害处,可一旦这种怨气集结的过多并且被其他力量收集和利用,所产生的危害则比原本产生这些怨气怨力的所有鬼魂集合在一起更严重百倍。如今有超过六十五万的怨鬼的怨气怨力集结在一起,吸收他们的又是魔界之主,到底能给各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和后果,连阎王和菩萨都不敢想象。 惊呼过后,十殿阎王和四位菩萨齐齐出手,现在化解空中的怨气没有足够的时间,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把魔眼捅破,断了魔君和这边的联系,使他不能通过魔眼吸收这些怨气。十道青光,四朵金莲往魔眼上击去。论单打独斗,能和魔君不相上下的各界之中只有佛祖和仙帝,冥界的阎王单个实力比不过魔君,若是十位一起出手,也可与之一争短长,如今十殿阎王和四位菩萨一起出手攻击的又不是魔君真身,魔君在没达到目的前可不敢让好不容易开启的魔眼和他们正面冲突。见阎王和菩萨们的攻势狠辣,悬停在空中的魔眼突然一动,躲过青光和金莲的攻击,一头扎进浓重的怨气之中。魔眼进入怨气之中后,怨气中卷起了一个大旋涡,随着旋涡的转动,空中所有的怨气迅速汇拢成一团红黑相间在不断内缩的同时向外发散着暗黄色闪电的妖异云朵。 “魔眼是经不起你们折腾的,就算能给你们造成损失,我也舍不得让它这么快就坏掉,这次开启魔眼不向你们出手,陪你们玩了一个赌局,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集结和吸收这些我有大用处的怨气!哈、哈、哈……”魔君发出了令人发呕的笑声,看来这是他原形毕露的时候了。 “佛法化怨!”眼见发出去的金莲被怨气吞没,四位菩萨心意相同,四道佛光汇成一片罩定了怨气凝结而成的云朵,他们想用无上佛法在怨气被魔君通过魔眼取走前将其化解。 “冥剑穿云!”十殿阎王也发了狠,手中青光一变,十把黑森森阴飕飕的巨剑飞在空中。十把剑剑柄相交剑锋朝外,组成一个旋转的黑色光轮,如同剃刀一样把魔眼外面浓重的怨气绞散。 借由魔眼被魔君注入了魔力的怨气如同万年坚冰,佛光之下只冒起些微的白气。好在十殿阎王的冥剑及时加入,被冥剑光轮击散的怨气,与怨气云朵失去了联系没有了魔君的魔力护持,在佛光之下迅速被化解,怨气消散的速度一下子就快起来了。 魔君要吸收这些怨气,菩萨和阎王要化解他们,从双方的出发点上分析魔君占着优势。魔君的出发点是吸收这些怨气,一开始他就占着主动,无论菩萨能化解多少怨气,他吸收一点儿就得到一点儿没有吐回来的可能。菩萨和阎王伤不到魔眼无法打断魔君的法术,就只好采取化解怨气的下策,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其结果只是减少魔君吸收怨气的数量,丝毫无法阻止魔君的吸收行为。 魔君对自己掌握主动的形势非常满意,在阎王和菩萨拼命化解怨气的时候,他却好整以暇地通过怨气云朵里的魔眼中向下面旁观的公子白讲起了故事。 先前魔君给公子英讲的故事有所保留。他派流疫出来本意是趁冥界超生法会的机会在怨鬼身上广布流毒,届时由流疫在怨鬼最密集时引发流毒,魔兽大军同时进攻冥界和人界,即便不竟全功,人界和冥界至少大乱一气。可他等来等去天都快亮了也没发觉魔兽发动的消息,反倒是魔界在S市的探子把流疫被杀和公子白一众力斗魔兽的呈报给他。 魔君一怒,开启了魔眼,本打算搅乱冥界的法会顺道灭几个不顺眼的人物发泄一下火气了事。当他看见法会场中还有百多万怨鬼的时候,改变了主意。百多万怨鬼所有的怨力如果归他所用,足可以破除附在空间壁障上限制魔族进入其他各界的禁制,特别是发现怨鬼中已有万多名带上了流疫散布的流毒更坚定了他的信心。打定主意后,魔君没有立刻和阎王直接冲突,而是利用形势使把阎王拉进了赌局接着发动了魔咒把怨鬼变成了魔兽,任由冥界头疼。如果冥界没办法控制局面,只有一下把魔兽和怨鬼全杀光来解决问题,他就既省力又彻底地赢了赌局又得到了想要的怨气。如果冥界有办法控制局面,他也不会损失什么,反正肯定会有怨鬼被杀,只不过是数量多少的问题。 如意算盘打定,阎王也配合地答应了他的赌局,一切按魔君的计划进行,他心里非常爽。眼看就要得到足够的怨气的时候,公子白突然想出了办法,剩下的二十万怨鬼得以不死,没有完美地实现自己的构想,这是让魔君唯一不爽的地方。 听着魔君旁若无人地讲述,阎王和菩萨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这个魔君是标准的坏蛋,一计不成还有二计、计计连环,一旦进了他的圈套就算是掉进了烂泥潭,能活着爬出来就是万幸,若想干净地爬出来简直是做梦。 “你们在下面杀,我就在上面收集怨气,至少有二十万怨鬼的怨气早被我获取了,加上现在的三十多万,虽然只有五十万的数目尚不够破除仙佛两界设在空间壁障上的禁制,但至少可以让空间壁障上的禁制宽松一点儿,更多更厉害的魔族可以进入各界,我真的很感谢阎王殿下!在外面防护的十五万怨鬼的怨气权当我送给法会的礼物,请阎王笑纳吧!”魔君的话让阎王和菩萨脑袋大了一圈,仙佛两界设在魔界空间壁障上的禁制减弱,魔族进入各界的数量大增,更可怕的是如果那些高级魔族因此进入各界,日后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了。 利用阎王和菩萨一愣神的短暂间歇,吸收了足够怨气的魔君放弃了对魔眼的支配。只见一道暗黄色的亮光瞬间撕破了黑红色的怨气云朵。黄月魔眼最后爆发的闪电和怨气被催发后化成的刮骨阴风在鬼门关前骤然爆发。 魔君随意的一击,交织如网的闪电即击碎了法台的一角,狂猛的怨气化成的如刃飓风更把会场四周的冥界鬼卒队伍刮得四分五裂,有许多分神的鬼卒未来得及反应就直接被飓风吹散了魂魄。公子白比较倒霉,魔眼爆发时他就站在那个被闪电击碎的台脚上,感谢司徒焱焱的掌心雷让公子白对雷电的抗性大增,闪电只把他劈了个半死,接着呼啸的飓风把他送上半空,使他成了鬼门关前唯一一个被送上天空的战士。 电收风停之后,魔眼无踪,魔君不在。十殿阎王查点鬼卒表彰将士,遍寻公子白不见,半晌后一人影自空坠落,呈大字形重重摔在封闭着二十万怨鬼十五万魔兽的玄冰之上,众围观之,乃浑身焦黑毛发卷曲之公子白是也! 杀戮,一种消灭生命存在的方式,一种生命对另一种生命权利最强烈的侵害。杀戮的目的多样,就人而言,杀动物是为了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用他们的皮毛,或者干脆就是为了取乐。而人与人之间的杀戮就更残酷一些,目的不一定,方式多样化,而且同样的剥夺同类生命的行为又有合法和违法之分。有点扯远了,作者不是想说这些,作者是想说:只要是活的生命他们就有对生的向往,如果有可能让他活下去请不要杀了他! 第十三章 誓言 第一节 昔人再现 公子白、公子英、李宠、啸月、方怡心一众乔装改扮到冥界一年一度的群鬼夜宴上去混吃混喝。谁料想碰上了魔界精心研究出来对付冥界鬼魂的流毒魔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掩护了二十五万鬼魂安全撤退后,为了提醒冥界注意魔界的阴谋他们又来到鬼门关前,魔君和阎王一场恶赌,紧要关头公子白一言道破玄机,使得魔君阴谋未竟全功,而他却不幸被闪电击到半空之中。 冥界向来赏罚分明,经过阎王们的集体表决,很快评定了公子白一众的贡献和过错。公子白一众不顾阴阳有别,故意扮鬼混入夜宴现场,更骗取了冥界中最高的福果——仙果,实为大过。危急关头不顾自身安危,力阻无边魔兽,誓死掩护鬼魂撤退,誓死保卫人界平安,为大功;及时赶赴冥界示警为大功;及时献计挫败魔君诡计为大功。综合评定过后,刚从空中落回地面,面目黝黑头发卷曲的公子白就被啸月架起来上了由法台改成的颁奖台。 在公子白头脑仍然麻木的时候,就被十殿阎王挨个拥抱了一番,接着和其他四位,还有司徒焱焱一起被授予了冥界勇气奖章。对于他和司徒焱焱的特别表现,阎王又另外授予了他们俩每人一枚智慧奖章。也许觉得这种不实惠的荣誉称号对公子白的刺激不够大,阎王们居然当着群鬼的面封了一个“冥界驻人界特约巡查员”的职位给他,赋予他随时向冥界驻人界的机构要求帮助,甚至调动鬼卒处理紧急事件的权力。这下,公子白可以名正言顺地以冥界官方自居,想查一些事的时候可以大大方方地去查,不用再走冥界熟人的后门了。 “冥界鬼魂险遭不测,鬼律师公子白再建奇功!”冥界的报纸和电台在头版头条对公子白一众的义举进行了详细的报道。在报道上面有啸月、李宠、公子英、方怡心、司徒焱焱的亲口长篇的获奖感言,惟独关于公子白的报道只有一张大幅的面目焦黑得一塌糊涂的照片和一句简短的评述:“鬼律师因受严重的雷电打击,在受奖当时和事后一直处于恍惚状态,没有对此次时间发表任何看法。鉴于所受打击乃魔君所发,能否对其智力造成影响尚是未知之数。鬼律师能否恢复昔日之聪慧果决,或是从此一蹶不振沦为弱智,本报(电台)将进行跟踪报导,请各位拭目以待。”就是这一段评述让这家报纸和电台成了冥界最热的媒体。 公子白被电麻了的脑袋,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恢复运转了。接着,他就和弟弟公子英打了辆出租车径直回家探望父母了。虽然有魔君的保证,公子白兄弟还是不那么放心,在获得阎王的亲自首肯后,公子白父母被冥界列为了重点保护对象,对他们实行全方位全天候立体式不间断的保护。冥界有此举措,公子白兄弟心中踏实了不少。在家里过足了小鸡炖蘑菇、排骨炖芸豆、土豆拌茄子、尖椒干豆腐一系列菜式的嘴瘾大饱口腹之欲后,留公子英在家中继续度他的探亲假,公子白回到了城里继续他的赚钱大业。 从立功受奖到探家归来,转眼间已经是一周的时间了。公子白在家里逍遥快活,啸月的日子过的却是苦不堪言。公子白一走,啸月早餐就没了着落。他本来还打着方怡心的主意,可方怡心因为吃了仙果,又借了公子白的光,被司徒焱焱拉到三仙庙去小住,说是要指点她一下,让她这个无法超脱的鬼魂借着仙果打下的根基修炼鬼仙。所以,我们的啸月大哥只好每日早餐以方便面和罐头充饥,午餐则用公子白给他留下的一点点儿人民币在小吃部解决/好在啸月认识刘意守,而刘意守又是他的超级粉丝,在刘意守的安排下啸月的晚餐还过得去,正因如此,啸月才没有因为营养不良成为第一个虚弱而死的妖狼。 与肚子受的苦比起来,睡觉的权利被剥夺才是最痛苦最恐怖的一件事。自从冥界的那家报纸承诺了要对公子白进行跟踪报导后,不单是这家报纸,冥界的上百家报纸和电台都盯上了公子白。公子白回家探亲,他的父母已经作为冥界的机密被严格保密,为了不因为公子白的行为暴露他父母的所在,负责保护公子白父母的鬼卒采用了技术手段对公子白的行踪进行加密,所以探亲期间在冥界一般鬼魂的感知中公子白就是凭空消失了。 公子白不见了踪迹,作为新闻工作者的鬼魂当然无从知晓无迹可寻。不过,他们对“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句名言非常推崇,既然知道公子白在人界的家和他的妖力空间所在,他们就采用了古老的极为考验他们恒心和毅力的蹲坑战术。无论是公子白在人界的家,还是他的妖力空间里面,一时间挤满了日夜守侯翘首以待的冥界记者。 公子白走的潇洒吃得畅快,留在家里的啸月在营养不良的同时,还要面对如蚊蝇一般挥之不去的冥界记者。对于啸月的背景,记者们早就摸清了。凭他和公子白的关系说不知道公子白的去向,自然是鬼都不信的谎话,何况是这些有着无比丰富的制造谎话经验的记者们。所以无论白天和黑夜,啸月都是记者们盯梢和追问的焦点,而且这些记者最喜好的就是在啸月睡得正香的时候,以采访、走错路、借火等等事由闯进屋来进行突击检查。 面对记者们不知疲倦的骚扰,啸月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为自己定下一条除非危及生命否则不可进入自己的妖力空间,全面向正常人类生活方式看齐的规矩。能躲进自己的妖力空间里安心地睡上一觉,是件多幸福的事呀!啸月在心里不住地祈祷公子白赶快回来好结束他的噩梦。 在第七天的黄昏,啸月的祈祷成为了现实。 公子白推门而入时,啸月正在不下百十个记者中拼命挣扎。公子白见家里凭空多出这么多鬼,不禁好奇地问道:“搞什么搞?这么多鬼,是谁请来的?” 听见公子白的声音啸月如获大赦,奋力冲出记者的包围,指着公子白大声说:“你们要找的正主儿回来了。你们去问他吧!”众记者回头观看,见进屋之人果然是传说中的公子白,立刻舍弃了啸月把公子白团团围住。 “小白子,这些都是你的粉丝,都是冲着你来的。跟你作兄弟真是苦命,你去快活,把我扔在这里活受罪。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成为第一位被困死的妖狼了。这回你陪他们玩吧,我得赶紧去睡觉!” “你们在我家干什么?小心我告你们非法侵犯他人住宅!”公子白对一屋子不速之客没给任何面子。 “我是×××报的记者,我们是来对你这个英雄人物进行跟踪采访的。你能回答几个脑筋急转弯来向读者们证明你的智力没有因为上次的雷击受到影响吗?上次你在阎王授勋仪式上的表现着实令观众们很失望,希望你能澄清一下!”冲在最前面的记者飞快地作了简短的自我介绍,然后提出了让公子白抓狂的问题。 紧接着百十号鬼魂就把公子白全方位地包围起来了。 “你这几天在哪里?” “你有女朋友吗?” “你对冥界有何看法?” 五花八门的问题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公子白开始理解啸月的感受,更同情《大话西游》中被唐僧折磨的孙悟空,而他比孙悟空更惨,孙悟空身边只有一个唐僧,他身边却有一百多个。 “停!”公子白深吸了口气,压下把这些聒噪鬼送进马桶用水冲走的冲动,猛然喊了一嗓子。他这嗓子还真管用,百多记者闻声住嘴。 “我告诉你们早就应该知道的一件事,阎王给了我正式的职位,我的家就是我的办公地点,如果你们再在这里喧闹,我就可以说你们是扰乱公务让这里的鬼卒请你们去喝茶。还有,我现在是魔界的重点仇视人物,凡是跟我说话超过三句,在我身边停留超过半分钟的生物都有可能被魔界盯上/像你们这样在我家待了几天的魔族就更喜欢了,至于魔族真的把你们请了去会请你们喝什么就难说了!”在冥界记者们诧异的空当公子白从中挤了出来,坐进了客厅中舒适的沙发里,顺手点了根烟,对还在愣神的记者们笑道:“我的话说完了,你们可以继续吵继续提问了。别的不行,脑筋急转弯我还是可以抢答的,大家来娱乐一下吧!” 事情就是这样可笑,听了公子白的话记者们刚才的热情急速冷却至冰点,一想到自己在公子白家监守了一周时间很可能已经上了魔界的黑名单,这些记者全都后脖颈冒凉气,一声不响地溜之乎了。 卧室的门一开,啸月从里面探出头来对着公子白挑起大拇指称赞道:“还是你厉害!三句两句他们就把这些粉丝给凉拌(办)了,之前他们可是打都打不走的。” 公子白吐了一个烟圈,掏了根烟扔给啸月说道:“我不厉害,厉害的是魔界的名头。那些家伙害怕被我连累全吓跑了,如果他们明天再把我胡诌的消息发出去,管保我这里成了胆小鬼的禁区!如果把李宠的那群鬼友也给吓跑了,这小子肯定饶不了我。” 公子白正说着,李宠从啸月吐出的烟气里冒了出来,把啸月吓了一跳。“老大,没关系的,我还巴不得那些记者把你说的登出来呢。我老爸说过,如果你敢跟一个强大的力量为敌,那么惧怕这个力量的人也同样会惧怕你。跟魔界老大叫板,全人类可就你一个呀!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的。为这个我在鬼友里面的面子可大了,我不介意,绝对不介意!” 啸月把在他和公子白中间飘来飘去的李宠扒拉到一边去对说:“小李,你去一边玩去!你和你老大去轻松,我在这里当免费的打更,没饭吃没觉睡,你们怎么补偿我?” 公子白看了看手表后对啸月说:“现在是八点半,我要先去趟单位。早餐你自己解决,下午我没事,中午的时候你就到我单位的楼下等我一起去吃饭吧,吃什么你自己想,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听公子白这么说,啸月喜上眉梢,要知道作为一个人,没有正经的职业不挣钱天天晚上去吃蹭饭,感觉就是不如别人心甘情愿请着吃爽。 公子白快出屋的时候,李宠又多了一句嘴:“我老大请你一顿可要请刘意守三顿,你每天蹭他饭,他就打电话给老大诉苦算帐,你做的好事我们可清楚着呢!呵、呵、呵呵……” “小李,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说吗,找打是不是?”公子白急忙制止李宠,可为时已晚。与其说公子白是在制止李宠,还不如说是故意出卖刘意守。 这两位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地揭发完刘意守后,冲着满脸通红的啸月作了个鬼脸,关上门带着笑声跑掉了。门里面传出了啸月咬牙切齿的恐怖叫喊声:“刘意守,我要你好看!” 在同事们的欢笑声中,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后,公子白透过玻璃窗看见了啸月一脸馋相地等在门口了。这家伙就是忘不了吃饭,也许吃饭能让他忘记找刘意守算帐吧,公子白算计着下了楼。 啸月的这顿午饭可费了公子白不少银子,直到公子白彻底地被他那个无限量的胃打败,因为心疼人民币而出言哀求,啸月才高调地放了他一马。一顿饭吃到下午两点钟,酒足饭饱的公子白和啸月来到S市有名的商业步行街上进行他们的饭后娱乐——看美女!他们俩在街上转了半天,一个高素质的美女都没见到,正在抱怨运气不佳的时候,公子白的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今天下午公子白不想工作,更不愿意接受某个自称是熟人介绍连姓名都不报打电话咨询一通就再无信息的免费咨询。公子白没有理会打进来的电话,认为只要不接过一会儿就不会再打了。可这个打电话的人十分执着,整整拨打了十分钟仍然再接再励百折不挠,公子白无奈接起了电话。 “是公子律师吗?”电话一端是一个女子。 “是我,你是哪位?”公子白没听出来打电话的是何许人也。 “我们见过的,一年前你帮我办过案子,我叫李芹。”对方报出了姓名。 “李芹,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宣告死亡的案子对吗?”公子白飞快地搜索了脑中的信息库报出了查询结果。 “对。我那个被法院宣告死亡的原来的丈夫突然出现了,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打电话问问你。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跟你见面详谈。”自称是李芹的女子显得很急切。 公子白看了一下手表,下午三点半钟,反正街上有观赏性的美女数量为零,而这位以前的女委托人的声音很急切,他决定为自己的法律服务做一次售后服务。当即与李芹约定半小时后在律师事务所内碰面,从而结束了他的悠闲下午。 啸月见公子白不能陪他闲逛了,有点儿不爽,发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没听你叨咕过呀。” “这是我刚开始正式执业时接的一个小案子。那时侯我还没遇到李宠,更没遇到你呢。这女的的丈张志是一个常年跑外的业务员,两个人结婚不到半年张志就出差到南方去开展业务了。这一去就是五年没有音讯,在张志离家三个月没消息的时候,家属和公司就向公安局报了案,公安局查了四年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夫妻两人的感情非常好,可眼见着自己的大好年华一去不复返而丈夫却杳无音讯,李芹实在无法接受这种无止境的等待,于是就在我的建议下到法院去申请了宣告他的丈夫张志死亡。法院根据我们提供的证据依法判决宣告了张志死亡,宣告张志死亡的判决书是七个月前拿到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一点儿悬念都没有,你不问我才懒得说呢。”公子白边往步行街外走,边回答啸月的问题。 啸月拍了拍脑袋笑道:“人类真是不发达,连一个个体是否真的死亡都弄不清楚。如果是妖狼族,通过妖狼相互间的血缘感应就可以准确判断一个妖狼是否还生存。宣告自己丈夫死亡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你算问对了,这就是法律的奥妙所在。如果一个人长时间失踪,与他有关的配偶的再婚权、继承人的继承权、债权人的受偿权将会因无法确知他是否生存而不能顺利进行。所以当一个人失踪达到四年或者因以外事故下落不明满二年时,与他有利害关系的人为了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可以向法院申请宣告其死亡。经法院判决宣告死亡与自然死亡有同等的法律效力。说得明白一点儿就是说如果一个人被宣告死亡了,那么他和他妻子的婚姻关系自动终止,他的妻子可以再婚;他的财产将由他的继承人继承;他所欠的债务将用他的财产抵偿。” 公子白说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给一个不受人界法律约束的妖狼在普法,跟对牛弹琴没什么两样。“跟你说这么详细也没用,一句话,李芹那么年轻不想把青春都用在等待上面,她申请宣告张志死亡后,就可以合法的再婚,开始新的生活。” “听你这么一说,人界的法律还是很科学的吗?你走吧,我没兴趣去当律师助手,先回家睡觉了,晚上还要出去作大侠呢!”啸月对人界的法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后把公子白塞进出租车里面,独自回家去了。 李芹刚刚二十六岁,身高一米六五,体态苗条,面容清丽,乍看上去任谁也想不到她是结过婚的妇人,不过公子白见到她时她却是一脸愁容。这也难怪,大好年华正该夫妻合美的时候丈夫却无故失踪,刚刚摆脱丈夫失踪的阴影准备开始新生活的时候,本以为不在人世的丈夫却又出现了。世事难料,这个公子白常用的词用在她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李芹说的情况很有趣,她的丈夫张志早在三个月前就回到了S市。外出多年张志本应立刻归家,可实际上他并未如此,而是在S市一个电子公司当起了推销员,并且在市内租了一间房子,丝毫没有回家见一见亲人的意思。直到一周前,新一轮的人口普查开始,民警在入户调查的时候依据他出示的身份证发现他就是在五年前立案为失踪人口,后来被法院宣告死亡的张志。民警反复对张志的身份证和容貌身形、血型进行核对,证实无误后通知了李芹和张志的母亲。 亲人见面没有想象中的抱头痛哭,张志的反映非常冷淡,对这五年来的经历也是言语不详,只说是出差的时候遇到了劫匪头部受了重伤记忆没有完全恢复,他回到S市也是按照身份证上的记载找回来的。 不管张志成了什么样,儿子重新回家,张志的父母是高兴的,于是他们要求张志和李芹恢复关系,让他俩搬到一起去住。李芹却不像张志的父母那样乐观,在未和张志见面前她就考虑好了,这个重新出现的张志忘记了以前的一切,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亲密无间的爱人,与一个图有其表却对原来的夫妻感情没有丝毫记忆的人一起生活,对她来说无异与同一个突然闯进自己家的陌生人发生肉体关系那样恶心,没有感情基础的夫妻她是绝对不会作的。 最有趣的是那个重新出现的张志。在没见到李芹前向他的父母表示希望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再做打算,可见到李芹后立刻又改变了主意,要求马上和李芹恢复夫妻关系立刻搬到李芹家去居住。出于女性的直觉和先前的考虑,李芹拒绝了他的要求,而李芹的反应引起了张志父母的不满,双方不欢而散。如今张志的父母向法院提出了撤销死亡宣告的申请,而李芹面对突然出现的形同陌路的丈夫不知所措。 第十三章 第二节 引狼入室 讲完了事情经过,李芹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公子律师,以他目前的状态,我不可能再次接受他,应该怎么办才好?” “在张志被宣告死亡后你重新结婚了吗?”公子白问道。 “没有。同事朋友给我介绍了几个,可见了面不出三天,对方和介绍人就会发生点意外受些不轻不重的伤。一来二去,谣言就起来了,说我死去的丈夫缠着我,谁要是娶我肯定惹祸上身。开始我都相信了,可现在张志回来了,这显然是个谣言了。”李芹回答道。 公子白专心思考法律上的问题没有把李芹说的话进行过多的考虑,接着她的话头说:“按照法律规定,被宣告死亡的人重新出现时,本人和其他利害关系人,比如说他的父母可以向法院申请撤销死亡宣告。死亡宣告撤销后,如果配偶没有再婚的,婚姻关系自行恢复。按你所说的情况,张志的死亡宣告必然会被撤销,撤销后你们的婚姻关系自行恢复,他仍然是你合法的丈夫。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和他生活,只有按照正常的程序与他离婚。在死亡宣告被撤销和正式离婚前的一段时间内,你和张志仍然是夫妻关系。如果你不想与他产生任何纠葛,在这段时间内只能靠你自己来处理了。国家的法律只对婚姻期间的家庭暴力、虐待、遗弃等行为进行约束,其他方面还是空白,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吧?” “你的意思是说,在死亡宣告被撤销和正式离婚这段时间,如果他侵犯我强行与我发生性关系法律不会制裁他?”李芹紧张地问。 “这个问题被法律界在理论上称之为婚内强奸。刑法规定违背妇女意志采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与妇女强行发生性关系的行为构成强奸罪。而夫妻间的性行为作为婚姻的一项内容受到法律的保护,对丈夫违背妻子意志与之强行发生性关系没有界定也无法准确地界定为犯罪。这正是你担心的,也是现行法律无法解决的问题。”公子白很无奈地回答。 听了公子白的回答,李芹更紧张了。“公子白律师,我是绝对不会和他生活在一起了。我不是不念旧情,更不是移情别恋,即使他失忆我都可以尝试慢慢接受他。可事情绝对不是失忆这么简单。虽然我跟他结婚不到半年他就失踪了,可我跟他谈了四年的恋爱,他的一切我都了解。当我第一眼看到他时,我明显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变了,没有一点儿往日的气息和影子,尤其是他看到我的那种眼神,没有丝毫的感情。不怕你笑话,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只想把我扔到床上和他睡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在和他离婚之前我可怎么办哪?” 女人真是感性动物,一定是知道丈夫失忆头脑里先入为主地产生了恐惧感,一个失忆的人没那么可怕。公子白觉得李芹有点儿危言耸听,但嘴上还是安慰她。“法律不制裁他,不等于你就没办法了吗。这段时间你只要尽量不让他知道你的住处,你的工作单位,避免和他单独接触,找人陪你一起居住,或者搬到父母家去住。这些方法都可以避免他的骚扰的。我说的虽然严重,但他只要是人,还有点良知,应该不会干出过分的事情来的。你不要太紧张了!” 在公子白的安慰和出谋划策下,李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李芹心想,毕竟事情有了解决的方案,只要自己注意一点儿,防止被这个陌生的丈夫骚扰,等到离了婚一切就彻底结束了。为了表示对公子白的谢意,李芹坚持与他提前签订了委托合同,委托他代理与张志离婚一案,并且交了代理费才离开。 拿着委托代理合同,公子白苦笑,又是一个离婚案,委托人又是一个女的,肯定又要被师兄师姐们戏称为“少妇杀手”了。没办法,开着门作生意,总不能把有诚意的客户往外推,放着摆在眼前的钱不去赚,不过是一个离婚的案子,小意思啦! 年轻男律师代理年轻女当事人的离婚案件,在律师行内是要尽量避免的,因为有情绪激烈的男方会借此诋毁律师名誉,更有男方当庭将律师眼球抠出的案例,公子白为了对抗不成文的行规为自己找了个借口。他并不知道,麻烦已经和李芹一起找上了他。 张志父母提出的撤销死亡宣告的申请,在张志本人出现的事实面前只过了一个星期就被法院确认。在这段时间内张志只是在李芹回家的路上找她聊了几句并没作出其他的过激行为。公子白为了早日让李芹摆脱困扰,通过在法院的熟人在第一时间得到了张志死亡宣告被撤销的消息,然后在第二天正式向法院提交了申请离婚的起诉书。法院接受了公子白递交的起诉书,正式立案受理了这起离婚案件。 得到公子白通知的李芹更加小心出入,但半个月过去了,张志竟然更加老实,连例行的上下班路上的闲聊都没有了。他还是有良心的,不可能乱来了吧?李芹的警惕之心放松了不少。 这天晚上,李芹找来和她同住的同事小梅因为要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没和她一起回家,说好了晚一点儿再到她家去给她做伴。李芹哪好意思说不行,自己一个人先回到了家里。 晚上八点,一个人在家看电视的李芹接到了小梅打来的电话,说是玩得高兴要半夜才能回去,让她不用等了自己先睡。小梅有她家的门钥匙,自己可以开门进屋,李芹放下电话收拾了一下准备早点睡觉。躺在床上,李芹习惯性地摸着系在脖子上的一块心形玉坠。 心形的玉坠是由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洁白的玉面上布满深入玉里的牛毛状殷红沁色,在玉坠的背面用阴文雕刻着几个莫名的符号。玉坠原本有两块,是谈恋爱时张志花掉半年的积蓄买的定情信物。卖这对玉坠的老者说这是两块古玉,玉坠背面刻的是同心相思咒,就因为这个张志毫不忧郁地买下了它们。伴着“天涯情不移,永世结同心”的誓言,两个人为对方带上了玉坠,从此再没有摘下来过。 张志不在的那些日夜,李芹每晚都是抚摩着这个玉坠进入梦乡的,某一天她醒来时感觉玉坠的重量似乎增加了少许,但对丈夫的思念比玉坠更加沉重,这个细微的改变很快被她适应和忽略了。后来,虽然现实地为自己打算,去法院申请宣告了张志的死亡,但她仍没有把这个定情玉坠摘下过一分钟。作为对消失在人海中的丈夫思念,和一段刚刚开花没来得及结实就凋谢的爱情的纪念,她打算永远带着玉坠。如今丈夫出现了,却非是原本那个丈夫,每次面对他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厌恶,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李芹抚摩着玉坠不禁流下了眼泪。 “丁冬、丁冬……”门铃声打断了李芹的思绪,抬眼看看时钟正是晚上八点半,小梅说半夜才回来,叫门的是谁呢?李芹心中一阵紧张,小心地来到门口从门镜里张望出去,看见的是小梅的脸。 “不是说半夜才回来的吗?怎么刚撂下电话就回来了?有钥匙还叫门,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懒!”小梅比李芹小了四岁,未婚,是个开朗活泼的女孩,李芹在她面前总以老人自嘲。见叫门的是小梅,李芹不疑有他,拉开门锁让她进屋。 门刚刚打开一条缝,站在门边的李芹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推搡,摔倒在客厅内。房门猛然开启又重重地关闭,出现在门前的不是李芹从门镜中看到的小梅,而是一个男人。 闯进房间的男人身高一米八十,略现瘦削的体形配合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束,绝对可以入围帅哥的行列。摔倒在客厅中间的李芹抬起头正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眼中两道糁人的绿光。“怎么会是你?小梅呢?”李芹惊恐地问道,闯进来的这个人正是她极力躲避的张志。 张志往前迈了两步,李芹本能地在地上向后退了两尺,她的动作让张志的脸上露出了快意的笑容。“小梅,就是给你作伴的臭丫头吧。你放心好了,她正和一群朋友玩得开心呢!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灯光下的张志一脸邪恶。 “你想干什么?你敢乱来我就喊人报警了!”李芹感觉到张志的恶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抓起了桌上的电话,用颤抖的手指拨打起110报警电话来。张志并没有奔过去阻拦李芹,只是打了一个响指,电话机立刻冒出蓝色的电火花,李芹没有从听筒里听到人民警察的声音,得到的只是让她绝望的忙音。 “电话打不了,试着喊喊人吧?你的房子隔音这么好,城里的人又都互无往来,你想有没有用呢?”张志索性坐到沙发上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了起来。 张志说的不错,李芹住的是新式商品房,隔音效果一流。而且,城里不像农村左邻右舍的都铁熟,通常是对门住了几年连一句招呼都没打过。他这种不紧不慢步步重压的作法,看似轻松,却以无形的气势彻底摧毁了李芹的心理防线,李芹彻底恐慌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是我家,请你赶快出去!”李芹退到屋角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吗?我请过律师,问得很清楚,我的死亡宣告撤销了,我们还是夫妻。我是你的丈夫,丈夫来找妻子,当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法院给我的传票我也收到了,可没判决离婚前我们还是夫妻,你怕我纠缠你,我就偏这样,你能如何!哈、哈、哈……”张志的话分明就是说,我就是来欺负你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芹几乎被张志的话刺激得当场发疯。“你才不是我丈夫呢!我了解他的每一个细节,你只有他的样子,你连自己的父母都不亲近,更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任何事情,你根本不是张志。我死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有时候我还真佩服女人的直觉。本来我也不想出现,更没想过来找你,不过你们的警察非把我扯出来,而你又这么漂亮,我只好认真扮演一下张志了。老子很久没有女人了,不是见你好看才没心思理你呢。反正任何人都得承认我现在还是你的丈夫,等你跟了我,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反应激烈了!”张志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逼近屋角的李芹。 张志有这种举动,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李芹见他逼过来,尖叫着贴着客厅的一侧往门口冲过去,企图夺门而出。可李芹的速度实在太慢,张志一身胳膊扯住了她的一头长发。李芹痛叫着停住了前冲的脚步,张志不管她的叫喊反扯着她往卧室走过去。拼命挣扎的李芹在经过茶几的时候,顺手抓起了茶几上的白瓷茶壶,疼痛和恐惧给了她一股激劲,她轮起胳膊茶壶带着风声往张志的后脑砸了下去。 李芹这下如果砸实一定是张志的脑袋和白瓷茶壶花开并蒂的结果。那样,李芹倒是可以暂时解脱了。可就在李芹的轮起的茶壶碰到张志的发梢的时候,张志的身体被一道碧绿色的光芒罩住,茶壶撞在了碧绿色的光芒上无声地化成了白色的粉末。李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张着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这样的场面只有在电影和梦境中才可能出现,可头发上传来的剧痛告诉李芹这绝对不是梦。 李芹的这下突袭把张志惹恼了,浑身绿光的张志松开了抓着李芹头发的手缓缓地转过身来。李芹赫然发现,张志不单浑身绿光,连他那张脸和其他部位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都变成了惨绿色,李芹面前的张志此时完全是地狱恶鬼的形象。 “臭娘们!非逼着本大爷亮底儿。本想和你多作几年快活夫妻,现在只shushuang一次就让你消失了。这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面目狰狞的张志恶狠狠地说。 此时,李芹的脑子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她没空分析张志说的话是什么用意,稍微恢复了运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逃!见张志放开了她的头发,李芹转身再次往门边逃去,可刚迈出两步一团发着绿光的气体就包围了她。绿色的气体一上身,李芹立刻打了一个冷战,浑身的关节在一瞬间僵硬,随后就是一种冰冷的让人绝望的寒冷把她从地面托起,李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离地半米的空中缓缓像张志飘过去。 “你这娘们儿也算是我的劫数,本想低调一点儿夹着尾巴作人,可见到你后想法就多了起来,开始还幻想和你一起过个几十年,不然你以为我有耐心为了等你在马路上吃汽车尾气!既然你不上路,又逼我亮了底,莫怪我心狠手辣了!以前我作人的时候正式的职业就是采花大盗,学名叫做淫贼,先奸再杀这种事我做得多了,今天就再做一遍!”张志嘟囔完了,吹了一声口哨,李芹身上的睡衣立刻变成了破布片。随后,张志又一个响指,身上只有贴身内衣和脖子上的玉坠,被绿光包围无法动作的李芹被抛进卧室的床上。 面对一个狰狞恐怖的怪物,又被古怪的法术禁锢,知道自己将以最屈辱的方式死去又丝毫不能反抗,摔在床上的李芹彻底绝望了,绝望得恨不得立刻是世界末日,那样就可以让她有尊严地死去,不必面对死前的凌辱和一秒钟长过一世纪的绝望的等待。 不管李芹内心有多么痛苦,不管李芹已经泪流成河,一脸淫笑的张志已经出现在床边。张志伸出绿色而瘦长的手准备粗暴地剥落李芹身上最后的衣物之时,一道洁白的光华在李芹的颈项间绽放。光华来自于李芹系在脖颈上的心形玉坠,光华乍起直夺张志的双目。措不及防下,张志双目立刻被洁白的光华灼伤,一声惨叫过后,张志捂着双目急退至客厅内。 心形玉坠内发出的光华如同闪电一闪即逝,之后一个白色的人影从玉坠中闪出,以比闪电更快的速度追上了暴退张志。张志被灼伤的双目刚恢复了一点儿模糊的视力,白色人影已经到了他的身前。白色人影双手一挥,十几道白色的光箭射进了张志的身体。张志再次发出惨叫声,他的身体上虽然看不出外伤,但身体外的那层绿光暗淡了不少。遭受重击的张志本能地再次后退,而白色人影乘胜追击对着紧靠窗边张志再次发出光箭。 连番受挫,张志发了狠性,一声低吼,身外的绿光化成了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焰,白色人影发出的光箭立时被火焰焚化。挡住了白色人影的第二轮攻势,张志发起了反攻双手一推一团绿火烧了回去。白色人影毫不示弱,一团白色灵气击了出来,挡住了张志攻过来的绿火。 “你是鬼是神?报上名号来!为什么破坏大爷的好事?”白色人影只能看清大体的轮廓,五官相貌一律模糊不堪,张志从外形和气息上分辨不出他的来路急败坏地问道。 白色人影没有回应张志的问话,反而利用他出声分神的机会把白色灵气团推进了两尺。张志为此气得哇哇乱叫,叫了几句自己也觉得无聊,于是就闷起头来和白色人影玩起互推气团的角力游戏。这两位一声不响地比拼内力,大概过了五分多钟,李芹家的门上传来钥匙cha入和转动的声音,那个出去Happy的小梅真的提前回来了。 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张志和白色人影同时收回了法术,张志一推窗户直接从十五楼跳了下去,白色人影则凭空消失,躺在床上目睹了张志和白色人影互斗全过程的还没恢复活动能力李芹在看见进门的是小梅时精神一松昏了过去。 窗户洞开,屋内一片狼籍,李芹几近赤裸地昏迷在床上,小梅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第二反应就是拿起手机报警。不到十分钟警察赶到,半个小时后警察们勘察完了现场,得出了有人入室行凶的初步结论。随后,李芹苏醒过来,在警察的盘问下,李芹语无伦次地讲述了张志入室欲强奸和杀害她的经过。警察在记录时省略了李芹提及的不可思议现象,依据他们的经验,认为被害人在精神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当时和事后可能因为过度刺激产生幻觉。张志是李芹的丈夫,丈夫强奸妻子警察没法处理,但李芹提及张志要杀她,警察就不得不进行调查了。 当晚警察就传唤了张志,对李芹的指控张志当然是矢口否认,并且提出了自己不可能在现场的证明。依据李芹的陈述,小梅进门的时候刚好是罪犯离去的时间,可在小梅报警的前一分钟,张志刚好在其住处楼下的食杂店买了方便面和香烟才上楼,食杂店的店主和邻居为他做了证明。张志的住处离李芹的住处直线距离相隔半个城市,大概有五公里远近。李芹住在十五楼,就是坐高速电梯,从十五楼下到一楼中途不停也要一分多钟,何况中间还有至少五公里的距离,站在张志是人的立场上分析,他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分钟内赶回其住所楼下的食杂店,所以警察排除了张志的嫌疑。 当警察们回过头重新分析李芹的陈述时,发现了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犯罪嫌疑人没有从门口逃走,依李芹讲是从窗口跳出去的。那可是十五楼的窗口,就是丢出去一块砖头落到地下也摔成粉末了,何况是个人?而且,在李芹家的窗口内外上下没发现攀爬的痕迹,排除了犯罪嫌疑人逃出窗口后向上爬的可能。联想到李芹提及的那些不可思议的情景,警察们又对李芹的社会关系和近况进行了核实,最终认定李芹可能是因为丈夫张志的重新出现导致了精神压力过大,产生了失常行为,最后给了李芹一个去看心理医生,接受一下精神科检查的建议。 警察的结论差点儿让李芹当场疯掉,在和警察大吵了一顿毫无效果后,她又到父母和其他朋友哪里去诉苦,可父母和朋友的眼神和表情告诉她,他们和警察的想法是一样的。经过了两个不眠的夜晚,无助的李芹跑到了公子白的律师事务所。 第十三章 第三节 神秘符咒 公子白正在办公室里和同事讨论案情,扬声器里传出了有人在第三接待室等他的广播。真奇怪,今天没有约人来谈事,到底是谁呢?公子白猜测着出了办公室。 一进接待室公子白就看见了满面焦虑的李芹,李芹转过脸来也看见了公子白,没等公子白出声问候,李芹就在椅子上放声痛哭起来。李芹突然来这一出,立刻把公子白整懵了。 “别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千万别激动!”一个女当事人到单位来找自己,又在接待室里放声大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看看被哭声吸引过来的几十道目光,公子白不敢想象,在他走出接待室做解释前,同事们会有什么样的猜测。 李芹哭了足足五分钟,在公子白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停住了哭声。李芹不哭了,公子白刚松了一口气,李芹又突然给离开椅子跪在他面前。这下,公子白更慌了,顾不得男女授授不亲,硬是把她从地上扯起来,摁回椅子里。 “李女士,有什么问题?哪怕是对我有意见,你尽可以直说,整这些不必要的举动干嘛?如果你不能冷静的谈问题,我只好替你先叫辆救护车,现在医院更适合你!”公子白的语气严厉而生硬,他被李芹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火大了。 “我不是来捣乱的。公子律师,我是来求你帮帮我的,我不是疯子,可他们不信我说的话!我真的看见了,他要强奸我还要杀我,求你救救我,让快点跟他离婚……”李芹的目光有些散乱,不断地重复着某人要强奸她要杀她,她要离婚云云。 “老大,这女的好像是受了强烈的刺激,精神有点儿恍惚,不赶快处理一下很容易就变成精神病的!”李宠的声音在公子白的耳边想起。 “既然你先看出来,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给你两分钟给我搞定她,不然答应你的棒棒糖取消!”李宠看了周星驰的电影《功夫》对里面的那个造型夸张的棒棒糖感兴趣到了痴迷的程度,而市面上还真有卖的,于是公子白以此“威胁”他。 “有你这么作老大的吗?跟兄弟还讲条件!”李宠嘴上抗议,可为了棒棒糖还是在公子白的“淫威”下屈服了。 “看我的如来神掌!”李宠飘到李芹脑后,学着周星驰的架势伸出小手往李芹的头上拍了一下。李宠拍出的可不是如来神掌,而是一记安魂手。经李宠的小手一拍,李芹的眼神恢复了神采,不再翻过来掉过去地念叨同样的话了。 “好,速度够快!晚上给你买两根棒棒糖!我现在要谈事,你先一边凉快去吧!”公子白在心里对李宠说。 “算你还有良心!我还是儿童,离婚的事我才不感兴趣呢!”李宠顽皮地在接待室里转了一圈,回到法像里睡觉去了。 连吓再气,差一点儿变成了精神病的李芹在公子白的开导下把自己的遭遇从头至尾讲了一遍。说完以后,她发现公子白不像其他人那样在听完后露出不信任或者嘲笑的表情,而是低着头若有所思。 “公子律师,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你不一定会相信,我现在也不非要你相信我,我来找你的意思是想请你帮忙,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尽快让我跟他离婚就行!等把婚离了,我就离开这个地方到别处去,彻底摆脱这个疯子的纠缠!”李芹说出了心中的打算。 “离婚的程序是很严格的,即便是我找了熟人托了关系,没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是办不完的。”公子白很认真地回答。 “三四个月!谁知道这三四个月里,他还会做出什么?他根本就不是人!”李芹听说还要等三四个月情绪又开始激动。 “你听我说,我刚才跟你说的是乐观的估计,如果情况不好,没有两年的时间你是离不成婚的。告诉你一个你都不相信的事情,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想办法帮帮你!”公子白给了令李芹吃惊的回答。 在现实的法律问题上,公子白只能照章办事,在灵异界里的事他就不用那么拘束了。李芹刚才讲事的时候,公子白不但仔细地听,还在仔细地观察她,并且把她以前说过的关于张志的情况和刚刚发生的事进行了分析,公子白不但肯定了李芹说的是实情,而且怀疑突然出现的张志不是李芹那个失踪的丈夫,而是另有隐情。 公子白为什么会如此肯定?原因是在李芹的发丝上有一丝不正常的绿气。细如发丝的绿气很微弱,混杂在李芹浓密顺滑的黑发中,若不是她穿的那件白色上衣衬托着,公子白也发现不了。虽然不能确定绿气的性质是鬼气还是其他灵气,但可以肯定这丝绿气是被故意留在李芹身上作为追踪她的标记的。 无论这个突然出现的张志是一个会法术的色狼,还是一个伪装成人形的异类,单凭他好色凶残的表现,留在这里不但对李芹不利,对整个社会也是一个威胁。身在灵异界,无事鬼都敲门,碰到的事是不能不管的,所以公子白决定在这件事上来个第三者插足。 诚如公子白所说,李芹对公子白相信自己也报怀疑的态度。“你真的相信我说的。我跟警察、父母、朋友说了十几遍他们都说我是精神紧张产生了幻觉,现在连我自己有时都会这么想,你真的相信?”李芹瞪着眼睛问道。 “不用怀疑我,也不用怀疑你自己。不可思议的事并不一定就不存在。不用问我原因,总之我相信你的话。我会想办法尽快让你和张志离婚,同时也会想办法让他不再纠缠你。”公子白回答道。 李芹此时的感觉就像《狼来了》里那个说谎的孩子在狼真的来了的时候求救的喊声被人认同一样,激动了半天才说出话来:“太好了!我要怎么做?需要多少钱?” 公子白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两口,借着弹烟灰的动作发出一道指风驱除了李芹头发中的绿气。不管是人也好,是鬼也罢出来吓吓人或者寻仇杀人什么的,公子白都可以理解;有能耐用来欺负女人,特别是美女这种事,公子白最是看不惯。如果在一个担惊受怕的女子身上还要趁机捞点儿油水,公子白的道德水准就让人怀疑了,幸好他不是正样。 “帮你离婚是我份内的工作,想法让他不在纠缠你才是有难度的工作。在没确定这个张志是什么路数前,你还是换一个地方住。钱暂时还不需要,如果要用的话,我会跟你说的。”公子白如此说就等于表示他要提供一次免费的灵异支援了。早已六神无主的李芹,没有过多的心思去分析公子白话里话外的意思,听说公子白愿意帮她就已经千恩万谢,除了点头应声没别的动作和反应了。 见李芹的情绪趋于稳定,公子白对她说:“可不可以把你带的玉坠让我看看?你说是它会发光,从里面出来的人影还救了你的命,我想看看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依李芹所说,她项下的玉坠在紧要关头保护了她,那玉坠就至少是个通灵的宝物,公子白决定从这个离他最近也是最容易下手的玉坠查起。 公子白提起了玉坠,李芹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最终还是伸手去解绝少离身的玉坠。玉坠入手,李芹觉得它的重量似乎轻了一丝,当然她没有把这个自己都无法确定的感觉告诉公子白,只是把玉坠递了过去。 “这是张志和我的定情信物,在他那里还有同样的一块。可我见过这个回来的张志几次,都没看见他带过。我们有约定,这玉要一直带在身边的,就为这个我也要怀疑现在这个张志。”李芹对玉坠的由来做了说明。 公子白接过玉坠,握在手中仔细观察。净白的底色表明这是一块和田羊脂美玉,殷红的牛毛沁色表明这块玉曾经被埋入土中几百年,温润的手感和柔和色泽表明这块玉在长时间的佩带下感染了足够的人气。这是一块真正的古玉无疑,若在市面上出售,价值可谓不菲。古玉通灵辟邪的传说古来有之,可像李芹说的这样神奇的却是少见,公子白把玉坠翻过来看到了背面的符文,希望可以从中找出答案。可是,公子白发现这个符文他根本不认识,而且灵气透进玉坠,感觉玉坠内部空荡荡的,符文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小李!出来帮我看看这是什么符文?”公子白在心中把法像里的李宠唤醒。 “刚才赶我走,这会儿又叫我出来,大白天的谁能经得起你来回折腾啊!”李宠一句抱怨从法像里飘身出来。“我看看是什么符文,让你这个茅山派掌门的师弟挠头不解。”李宠作学究状看了一眼玉坠上的符文。 为了不被李芹怀疑,公子白一面观看符文,一面用心神与李宠交流,在李宠给他答案前一直保持着专注的姿势。可气的是,李宠看了符文后摆出一幅比公子白还专注三分的神情看了符文三分钟没出声也没换姿势。摆了半天造型的公子白忍不住了。“我说,你是不是又睡着了!快点儿给个答案,我摆这个造型很辛苦的!” 李宠收回了姿势,蹿到公子白眼前说:“我眼睛瞪得这么大,像是睡觉吗?根据电脑的数据库和搜索引擎的原理,我把记忆中的符文都拿出来和这个玉坠上的对比了一下,结果没有发现相同的。说简单点儿,就是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符文。” “靠!不知道还不早说,你是诚心折磨我!”公子白哭笑不得。 李宠露出一个让公子白打冷战的笑容说:“话不要说得太早哦!符文的名字我不知道,可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只是这个办法我不能用,只能你来用。” “什么办法?快告诉我!”为了尽快获得尽可能多的关于这块可疑玉坠的信息,公子白顾不得细想李宠坏笑后面可能蕴藏的阴谋急切地问。 “再加一根棒棒糖,否则免谈!”李宠提出了条件。 “没问题。你快告诉我吧!”公子白一口应承。 “告诉你后,你就得给我买,不能赖帐!”李宠进一步确认。 “我一个大人,能赖你小孩的棒棒糖吗!别磨蹭,快说!”公子白已经发现李芹看他的目光越发奇怪,在这样保持不动就要让人生疑了,所以狠劲地催促李宠。 李宠露出一个比刚才更阴险的笑脸,直把公子白的冷汗逼出来才说:“方法很简单,玉坠是李芹的,你问她知道不知道符文的名字和来历不就结了。多少能得出一点儿线索,肯定比你在这瞪眼睛瞎猜强多了。我是鬼不能去问她,当然只有你去问了。老大,我把方法告诉了你,说过的话可不能后悔呀!我终于算计到你了!拜拜!”在公子白发怒前,李宠溜回了法像。 “你小子敢耍我,等我忙完了有你好看!”公子白狠狠地掐了一把法像,而李宠在里面发出了一声象征性的痛呼。 “李女士,这块玉坠背面的符号是原来就有的吗?”公子白气归气,但觉得李宠的建议不无道理,于是试探性地问了李芹一句。 “在买它们的时候,听卖货的老者说,玉坠后面刻的是同心相思咒。我和张志不信符咒,可张志认为玉坠的是货真价实的古玉,上面符咒的名字又是好意头,所以就花高价买下了。”李宠的办法还是管用的,起码一问之下,公子白知道了玉坠的由来和上面符文的名字,即便不准确也可以作为参考。 “这是块上佳的古玉,你收好它!”虽然没窥破与玉坠的玄机,可总算有了一点儿线索,公子白在纸上画下了符文的形状留待研究后,把玉坠还给了李芹。 李芹带好玉坠后,公子白又说:“张志现在的住址,他的单位地址,我已经知道了。还有他父母的住址我不清楚,你知道吗?” 李芹不知公子白要干什么,疑惑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公子白见状连忙解释:“你放心,我不是黑社会,跟黑社会也没有联系。带人去教训他,或者骚扰他家人来威胁他就范的事我是不会去干的。我是律师,我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违法犯罪的事咱不干,请你放心!” 李芹把张志父母的地址给了公子白后,公子白又问:“现在这个张志很可能不是以前的那个。为了证实我们的怀疑,弄清他是不是冒充的,我要核实一下他的身份。你能不能说说他身体的特征。我的意思是他身体上有没有特别又不容易被人发现的特征?” 江湖中不但有利用道具可以实现的易容术,还有各种可以变化成他人外貌的法术,啸月的化形术可以把妖变成人,公子白的通阴符更能把人变成鬼,但不管是易容还是化形都是对被冒充者外表的模拟。被冒充者比较隐私的、冒充者无法知晓的特征,冒充者是无法模拟的。 李芹低头想了一下,肯定地说:“张志左大腿根的里侧有一块蚯蚓形的紫色胎记。另外他头顶有一块不长头发的指甲盖大小的疤,他从不理短发,就是为了用长一点儿的头发挡住疤。其他的就没有了。” 详细交代了李芹一些该小心谨慎的细节后,公子白结束了和她的谈话,带着疑问回到律师的办公区域。一进门数十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弄公子白浑身不自在。 许多前辈高人公子白不敢撩拨,他的刘师兄就成了开刀和试探的对象:“刘师兄,我又不是美女,你盯着我看想干什么?” “师弟,刚才我亲眼看见一个美女在接待室里对着你掉眼泪,是不是你的伤心小箭射中了她的心啊?我使劲看你,就是想看看你的魅力所在!”刘师兄一语道破其中原委,果不出公子白所料,李芹在接待室里的哭喊引起了同事们的注意,甚至连老板钱主任都在自己办公室的门边竖着耳朵准备听他的解释。 “少跟我整事儿!我的当事人遇到了困难想不出办法急哭了有什么奇怪?你一定是看向我哭诉的当事人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子,而你的当事人都是大老爷们,就算有来找你哭诉的也是老太太,嫉妒我了吧?我要是会伤心小箭就和爱神丘比特搞好关系,等你需要丘比特的时候,我把他的爱之箭给换了。到时候,让你的女朋友天天找你哭,让你过够瘾!”公子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刘师兄知道自己又被师弟用来说事,颇为委屈地说:“师弟呀,咱们可是关心你,怕你在当事人面前把持不住犯了错误,而且当事人在所里又哭又喊的会被其他来所的客人误会的,尤其你的当事人是漂亮女性!说实话在这点上,师兄确实有点儿嫉妒你。” “这还像句人话。不过这事不是我安排不受我控制,只能尽量避免了!”公子白先变相地向门边的钱主任和各位律师致谦,然后对刘师兄换了一副奸诈的嘴脸说道:“刚才你说嫉妒我有漂亮的女当事人,话里明显有内容,这话要是传到嫂子耳朵里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师弟,你可是我亲师弟,你不会这么阴险吧?”刘师兄立刻作哀求状。 “你是我亲师兄不假,但亲师兄总要拿出点儿爱护师弟的诚意来吧?” “对呀!当师兄的应该有点儿样子吗!不能光教育师弟,重要的还是爱护!”看着公子白一脸敲竹杠的表情,其他律师把目光转向了刘师兄,他们忘记了刚才还和刘师兄一样一起对公子白和李芹的关系进行了N种假设,甚至还打了赌,一致掉转枪口对刘师兄来了个落井下石。 “你们太没人性了吧!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刘师兄向周围的几个律师发出抗议,当发觉这种抗议丝毫没作用后,又转向公子白。“师弟,你看师兄要怎么爱护你呢?” 见到刘师兄“屈服”公子白一拍他的肩膀很豪爽地说:“咱俩谁跟谁呀!师兄办公桌里抽不了的烟就由我接收了。吸烟有害健康,师兄年纪大身体不好,这么辛苦又危险的是还是让师弟我体你做吧!” “啊!那可是三条没开封的三五烟呐!是用我的私房钱买的,给我留两条行不行?” “只能留两盒,要不要随你!” “一条吧,两条都给你!” 在讨价还价下,公子白做大度状美孜孜地拿了刘师兄两条特醇三五烟,接着给刘师兄的夫人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没举报刘师兄想找美女作当事人的事,却对刘师兄私藏香烟的事情向嫂夫人做了如实汇报,然后在刘师兄张牙舞爪地冲过来前大笑而去。 离开了事务所这个是非之地,公子白拨通了啸月的手机。啸月这个无业游民正和商瓷、陈玄两位在大学附近的避风塘茶楼闲扯。电话接通后,没等公子白开口,啸月迎头就来了一句:“你这厮真是不禁念叨,刚刚说到你,你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你马上跑步到陈玄学校边上的避风塘来。拱猪三缺一,人都到齐了,就差你这头猪没到了!” “我在这累死累活地挣钱,你倒拿着我的钱去逍遥,你才是猪呢!在那里等着谁都不准走开,我带个东西过去大伙好好研究一下!”公子白挂掉电话叫了辆出租车往避风塘赶去。 避风塘很快就到了,整个大厅里面都是一桌桌在这里闲聊、打牌、发呆的有闲族。公子白花了好一阵才找到坐在最吵闹的大厅中间的一张小桌前的三位大侠。公子白在桌椅的缝隙中奋力挤过去,艰难地挪开一把椅子坐下来,不满地问:“我都说了有东西要好好研究一下,为啥不找个安静一点儿的的地方啊?” “听你的话就知道你又碰到稀罕事了,所以我特意选了这个位置,在这个环境里比我们弄间包房搞得鬼鬼祟祟的隐蔽多了。来这里的人不就是喜欢这个热闹的气氛吗?大伙全都乐自己的谁都管不着谁,大隐于市,闹中取静,这地方挺好的。”啸月的粗线条居然讲起大道理来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你啥时候变的这么哲学了?”公子白要了杯柳丁汽水喝了起来。 “他才不是呢!这次轮到他请客,接了电话后我和陈玄要他换一个安静的包房,可他说你给的零花钱不多,非要省下不肯去包房!”商瓷的揭发差点儿让公子白把汽水喷出来。 “他不肯花钱,你们不会花吗?”公子白问。 “师叔,问了包房的价格后我们就被他说服了。我是学生、赏瓷老师的工资不多,这里就你比较富裕嘛!”陈玄的解释让公子白更加清楚了事情的真相,真相就是大家都等着他来消费呢! 面对三位大侠整齐划一的“等你掏钱大家一起爽”的表情,公子白一口气把整杯的汽水都灌了进去,随后在桌面上的花生和瓜子皮中清理出一块地方,把画了同心相思咒的那张纸铺在上面。 “真服了你们!都是我把你们惯的!这样吧,今天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只要是能把这张纸上画的符的来历和用法说清楚,不但包房费我解决,晚饭也算我的帐!”公子白为了知道符咒的秘密向这三位许了非常诱惑的愿。 听公子白一说,啸月、商瓷、陈玄都来了精神,争先恐后地看向画着符的纸片。每人都想先说出答案,那样不但能赢一顿丰盛的晚餐,还可以显摆一下学问爽爽地出一次风头。 “这是啥玩意儿?没见过。”啸月最先放弃了。 “我是赏金猎人出身,让我鉴定法宝兵器还可以,符咒不是我的专长。”商瓷失败得比较有理由。 最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茅山派掌门人的弟子陈玄身上,基于茅山派对符咒颇有研究的威名,啸月和商瓷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陈玄见啸月和商瓷先后认栽,干脆把纸片拿在手里翻过来掉过去地看起来,摆弄了半天后表情严肃地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第十三章 第四节 初探无功 三个人彻底认输,一顿美餐彻底泡汤,看着眼前三位失望的表情,不但公子白狂笑不止,连李宠也从法像里笑倒在桌面上。啸月心有不甘,对公子白说:“小白子,你是不是拿张纸在上面随便乱画一气后拿来蒙我们?” “我没事闲的呀!这张符咒可有内容有来历了,找你们就是想和你们研究一下,结果你们连名字都说不出来,看来是没戏了。”公子白无精打采地说。 “师叔,这符咒跟你碰到的事情有关吗?”陈玄问。 “有直接关系!不然我干嘛肯下那么大本钱许愿请客呀?”公子白的回答立刻又勾起了三位的挫折感。 啸月从口袋里掏出他最钟爱的香烟——七匹狼给公子白和商瓷各发了一支,当三杆烟枪同时开火后陈玄立刻进入半昏迷状态。吐了一口烟,啸月才开口:“符咒这东西就像小学生学的文字一样,没见过没用过就是不知道。既然这符咒跟某件事情有直接关系,你要解决的是事情,不一定非得把符咒弄清才能解决吧?你还是先把事情说清楚了,一来可以满足我们的好奇心,二来凭我们的实力管他什么符咒直接体你把事情摆平不就得了吗!” “对嘛!对嘛!不用管符咒,我们替你摆平,到时候饭照请不误如何?”商瓷绝对不放过任何可以剥削公子白的机会。 “师叔,你讲吧,我来记录。最近我有了打算,准备写本我的自传,你作为我生命中第五重要的人我给你留了很大的篇幅呢!”陈玄煞有其事地掏出了钢笔和记事本。 “我怎么成了第五重要的,连前三名都没进,你给我先讲清楚!”公子白对这个排位很在意。 “父母、师父、老婆,然后才是你!这个排位已经很靠前了,李宠和他俩还在你之后呢!”陈玄说出了理由。 “你小子将来一定是个怕老婆的男人。现在还没老婆呢,就把老婆的位置预留在前面了。我这个人很大度,第五就第五吧,反正后面还有其他人呢!”在公子白这里通过了,可又因为公子白的一句话,陈玄的苦头就吃大了,李宠、啸月和商瓷为了争夺在陈玄书的排名对他用尽了各种“残酷”的手段。陈玄最终的结论是书在没写前千万不要声张,否则一个字——惨!而李宠、啸月、商瓷三位的排名最后由他们私下以猜拳的方式产生,奇怪的是竟然和他们在本书中的出场顺序相同,为此作者又遭啸月和商瓷的追打,至今卧床不起。 陈玄一句话引出的事情在他满头包包后风平浪静,接下来在周围人乱哄哄的杂音之下公子白讲了李芹的遭遇。“事情就是这样子,听李芹讲这个符咒叫同心相思咒,她仅知道这个不一定准确的名字,其他一概不知。要弄清这件事,玉坠里的玄机和张志身上的迷团都要揭开才行!”事情讲完,公子白做了最后总结。 “我师父应该是当代最精通符咒的人了,咱们弄不清楚,不如送过去让他瞧瞧。”陈玄想起了清灵子这个活的符咒大全。 “小陈说的有道理,反正这个符咒和玉坠是保护李芹的,咱们把符咒给清灵子看看等他的消息。张志这个人对李芹的安全威胁很大,要紧的还是先调查一下他,看他是什么变的!”听了公子白的讲述后,商瓷的思路非常明晰。 “商老大说话就是上路。不像某些人一想到吃,智商就为零!”李宠加话进来,四周的人都在自说自话吵成一片,李宠凭空冒出来的声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啸月为了省钱选的这个位置还真应了他的哲学思想了。 “小鬼,我不是没主意,只是商瓷的嘴比我快而已。我智商不高,可不像某个飘来飘去的家伙那么鸡婆!”啸月一向以和李宠斗嘴为乐,立刻反唇相讥。 “你们俩要是在三秒钟内不停止,一个取消这个月的零花钱加倍收房租,一个没有棒棒糖!”经济制裁是公子白最常用也是最管用的制止啸月和李宠拌嘴的方法,这次依然管用,李宠和啸月立刻闭住了嘴,改为互相较量眼神和温习手语功课。 “我看就怎么办吧,先给清灵子师兄发个飞符,让他帮忙鉴定一下这个符咒。我们先查张志这个人。”最直接最先接触到的符咒暂时无人知晓其中玄奥,只好在张志身上下手,公子白赞同商瓷的观点。于是,陈玄成了第一个接到了公子白的命令:“小陈,给你个立功的机会,把这个符咒用飞符发到你师父那里,让他把详细的资料在发过来!” “这个没问题,看我的吧!”飞符传书对陈玄来说是个小法术,他对这个简单任务信心满满,抓起桌上画着同心相思咒的纸片,拿出钢笔在纸片的背面飞快地画了一道符,在符文的下方又写了两行字。写画完后,陈玄规矩地把纸片折成了三折的纸条,然后双掌合十把纸条夹起来。“灵生符动,万里飞鸿!”陈玄念罢口诀,双掌一分,夹在掌中的字条无影无踪了。 商瓷为了弥补第一次见面就把陈玄捆成粽子的过失,在法术和修炼上给了他不少指点,见到陈玄有了进步,商瓷满意地对陈玄说:“不错,越来越利落了。这么多人都没影响你施法,长进了不少!” 陈玄马上回答道:“我的成就是和商老师的辛勤教导分不开的!” “你俩就别整事儿了!一起研究一下如何探张志的底吧!”公子白打断了商瓷和陈玄将要进行下去的互相吹捧。 正当公子白、啸月、商瓷、陈玄四个把脑袋碰到一起准备冒坏水的时候,在桌子中间突然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其音响效果跟放屁没有任何区别,声音不是很大,但足可以让附近四五张桌子围坐的二十几号人听得清楚。瞬间喧闹声停止了,周围的人都扭头伸脖子往公子白这桌望过来,打算认识一下放出如此响屁的人,更有些女孩捂住了鼻子预防可能到来的生化打击。 “小陈,公众场合控制一点儿嘛!”为了洗脱嫌疑公子白率先发难,把陈玄贡献了出去。 “太不讲究了!我不认识你!”啸月干脆地用手为大家指明了鄙视的对象。 “还好,只是声大了点儿,没发出气味来!”商瓷更是歹毒,不过大家听了他的话安心不少,纷纷赞同庆幸响屁不臭的格言。 “我、我……”我了半天,陈玄没了动静。现在无论如何辩解,他公众场合放响屁的罪名在这三位大哥的指证下也坐实了,只得无奈接受了这个公子白等人共同制造的冤假错案。 众人哗然之后,重新开始了各自的消遣,公子白等人开始了正式话题。 “小陈别生气了,牺牲你一个保住了茅山派、妖狼族、仙界的名誉,你的功劳可是大大的,改天我们一人教你一招作为补偿。”商瓷的话得到了公子白和啸月的认同,陈玄的精神损失总算有了补偿。 摆平了陈玄,公子白从发出响声的桌子中间拿起了一张纸条,展开一看赫然是陈玄刚刚用飞符传书的法术发送出去的那张。公子白把纸条放到陈玄面前问道:“你小子的法术中看不中用,传出去的纸条连放屁的工夫都没有就飞回来了,如果解释不清,我就用师叔的身份处罚你!” 公子白的话说得不太客气,用错法术耽误正事在法师当中算是极大的失误,如果解释不了,陈玄确实应该受罚。纸条飞了回来,大出陈玄的意料,他慌忙拿纸条仔细观看,一看之下果然是他刚传出去的纸条,他的脸当时就绿了。 商瓷看见陈玄的脸色不好,伸手把纸条拿过去展开看了两遍,突然笑了起来。“小陈,你先别着急。这不是你的法术失误,而是你师父那边的问题。” “我师父的问题?”陈玄把纸条抢过去又看了两遍跟着也笑出来,笑过后他指着纸条上多出的两行字对公子白说:“师叔,这不是我法术的问题,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公子白把纸条接过去,果然看到在纸条的背面上多了两行字:贫道正在潜心修炼新术,为保不失须尽全力,无多余之法力接收传书,故此用灵符设障阻挡飞符,各方道友见谅!若有急事请发特快专递至我山门,来信必复! “靠!我这个师兄真是时髦的现代的道士,闭关练功还设了个带退信功能的留言信箱。更狠的是,他还知道利用特快专递,也是用特快专递他不用花法力接受飞符,而且邮费也是寄信人出,既省钱又省力,不愧是我的师兄!”公子白高度评价了清灵子的这个设计。 “你师兄跟你一样的吝啬!好在有特快专递这个现代化的信息传递方法,他为什么不申请一个电子邮箱,那样不是更省钱吗?”商瓷抱怨道。 “这个办法好,我得告诉他。这样不但速度快,连我们寄信的钱都省掉了!”公子白随声附和。 “敢情,我当众放响屁的黑锅是让我师父送给我的!我真是怨呐!”陈玄终于找到让他背黑锅的正主儿了。他的抱怨惹来了公子白等人一阵哄笑。 笑够了,公子白扔了二十块钱给陈玄,陈玄不知就里拿起来问道:“师叔,给二十块精神补偿少了一些吧?服务员的消费都比这高啊!” “想吧你!这是给你的邮寄费,特快专递二十块钱够了,你还不快去!除了你没人知道茅山派山门的通信地址!”公子白把陈玄撵出去寄信,在陈玄出屋的时候还叮嘱了一句:“快点回来,我们等着你,还有其他安排呢!” “被你们指使,被师父陷害,跑龙套也没我这么跑法!我的命真苦啊!”陈玄抱怨着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公子白和啸月、商瓷已经商量好了如何探张志的底,留给他的又是跑龙套的活儿! 对张志的查探,最先出马的是公子白。张志的父母住在距市中心较近一个住宅小区之内,这个小区的楼宇在整个城市中来说是中档偏上的商品房。按照李芹给的地址,公子白按响了张志父母的家的门铃。应门而出的是张志五十多岁的母亲。 “你找谁?”开门后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公子白,张志的母亲半掩着门问道。 “阿姨,你不认识我了吗?以前我们见过,在李芹向法院申请宣告你儿子张志死亡的时候,我们见过两次,你不记得了吗?”公子白一边说,一边递上自己的名片。 公子白一提宣告张志死亡的诧儿,张家老太太的脸就变了颜色,她没接公子白递过去的名片,生硬地说:“是你呀!我儿子都回来了,你还有什么事?” 公子白可以理解张家老太太的反应,自己曾经把张志宣告死亡,虽然这对公子白来讲只是份内工作,但作为张志的父母儿子被宣告死亡总是有怨气的,只是给他个冷脸,没指着鼻子骂他就算是非常文明了。 “你儿子回来了,他的死亡宣告也被法院撤销了,可他还有别的事!”给张家老太太拒之门外的公子白发起了进门攻势。 “我儿子回来了,一切都好了,你少在这里胡说,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张家老太太干脆地下了逐客令。 公子白见张家老太太神色不善,立刻来了个以退为进的战术。他转身下了两级楼梯,在张家老太太即将关门的时候故意自言自语道:“本想尽尽人事,大家好聚好散,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公子白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果然引起了张家老太太的注意,她重新推开房门张口说道:“你等等。什么尽劲人事,好聚好散,你到底要说什么?” 见到张家老太太的反应,公子白转过身回答说:“我是奔着你儿子和你儿媳妇,确切地说是现在的儿媳妇的事来的。” 张家老太太被公子白的话说得更是一头雾水。“我儿子和儿媳妇怎么了,还现在的儿媳妇,这话从何说起?” “阿姨,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咱们在这走廊里说也不方便,还是到屋里细唠吧?”公子白走到门口一脸诚恳的表情。 在公子白的半截话攻势下,张家老太太把他让进了客厅。张志父母住的房子不算小,三室二厅二卫一百三十多平方米,房间收拾得非常整洁就是略显冷清。 “阿姨,这房子不小,就你和叔叔一起住吗?”没谈正题前公子白先问了句题外话。 张家老太太礼貌地端上了茶水,坐下后答道:“本来是和儿子合儿媳妇一起住的,自从儿子被宣告死亡后,儿媳妇搬走了,就剩我们老两口子。现在儿子回来了,本想他们小两口儿能搬回来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过,可他们就是不搬回来住,还是我们老两口儿住。白天老头子去上班,就剩我一个人在家,就更冷清了。” “张志回来后,不经常回家看你们吧?”公子白又问。 “是呀!说是脑子受伤影响了记忆,连父母都不记得了,一催他回家就说自己还不适应,自从发现他到现在只回了两次家,在家里呆了不到二十四小时,以前的朋友来找他,他也不理睬,提起他我就上火!”张家老太太抱怨完了,想起来让公子白进屋的原因,“刚才你在门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们小两口又出事了?” “阿姨,你猜得差不多。李芹已经委托我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目的是要和你儿子张志离婚,张志最迟在一周之前就接到了法院的传票,听你刚才在门口的话你是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李芹的态度很坚决,出于对她和你儿子张志双方的利益和感情考虑,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找他聊一聊,希望他俩能和气地分手。庭外调解也是律师的一项工作,既然在这里找不到张志,只好跟你透露一下,也希望你能帮助我做做你儿子的工作。” 公子白的回答险些让张家老太太当场背过气去,过了好半晌,张家老太太才缓过神来,用颤抖的声音说:“他俩要离婚,这怎么可能!他俩以前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雷劈都劈不开,这不可能!” “阿姨,张志这次回来后性情大变,跟以前完全不同,李芹没法重新接受他了。而且……”公子白把李芹不能接受张志的理由和张志纠缠李芹的事讲了一遍,当然把李芹说的怪异情节全部删节了,否则张家老太太不但不会相信,反而会说他和李芹都是精神病。 “真像你说的那样?”张家老太太还是有点儿不相信。 “阿姨,张志以前的性情,张志和李芹以前的感情有多好,你全都清楚。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有必要那么缺德特意跑你家来骗你吗?那样我没好处不说,你不得堵在我单位的门口骂我的八辈儿祖宗嘛!”公子白十分肯定地回答。 “李芹真是个好孩子,原先以为儿子没了,即便不舍得也得放她走,咱不能耽误人家的青春呐!儿子回来了,她又没再找人家,本以为他俩破镜重圆过上好日子,可咋又出了这种事呢!呜、呜……我可怜的儿子呀!呜呜……我的好儿媳妇啊!”说着说着张家老太太悲从中来,就这么当着公子白的面哭了起来。 劝住一个痛哭的老大妈所耗费的智力和体力绝对可以杀死一只血魔,按照这个公式计算,一个爱哭的老大妈比一个年轻力壮的法师对魔族更有杀伤力。半小时后,公子白带着这样的感慨狼狈地从张志父母家离开。 “怎么样?搞到有价值的线索了吗?”在离张志父母家两个街口的地方,商瓷、啸月和陈玄已经等了很久,见公子白抱头鼠窜而来啸月劈头就问。 “跟李芹说的一样,张志这厮平常不在父母家住。他父母家有一百多平的好房子,他自己偏偏要在外面租房子住,就算他真的失忆也有点儿不合情理!”公子白回答说。 陈玄作有学问的样子深沉地说:“如果他失忆的话,更应该回到能勾起回忆的地方来恢复记忆,他应该住回家里才对劲!” “而且,据张志的母亲讲,张志根本不理睬以前的朋友。”公子白接着说。 “我看,张志这小子失忆是假,刻意回避父母和其他熟人才是真的。没准他还真是冒牌货!”商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啸月把嘴一撇,说了一句。“如果李芹说的是真的,这个张志就是一个冒牌货。正常人能迷惑人的心志,能从十五楼跳下去没事?” “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出去几年有了奇遇有了特异功能又因此失去了记忆没有可能吗?没准人家就是为了避世不引人注意故意疏远熟人呢!商老大和啸月老大这么说有点不太客观吧?”李宠插了一句,他跟公子白久了养成了凡事重证据的习惯。 “你这么说更像编故事,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啸月和商瓷的法律基础也不差,立刻捉住李宠的话柄进行攻击。 一场口水战马上就要展开之时,公子白及时叫停。“各位,先不要争论,咱们现在不过是听了李芹和张志母亲的话而已,虽然他们两个的话可信度很高,但咱们还没正式接触过张志,现在争论还早了些。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要紧!” 第十三章 第五节 身体检查 一众人鬼妖仙在公子白的带领下,一路争论着来到张志住的地方。张志租住的房子在一片棚户区内。那是城市东面仅存的一片棚户区,低矮的简陋的平房杂乱无章地挤在一起,只容一个人通过的窄小巷子地面上流淌着生活污水,在四周林立高楼的挤压下棚户区就像是一块变了形淌着臭水的臭豆腐。 “好在是深秋了,如果是夏天这里的味可够受的!”啸月灵敏的嗅觉对空气中各种混合气味非常敏感。 “这里面的小胡同跟蜘蛛网似的,不带指南针我是不敢进去!”四通八达方向不一的小巷让陈玄对自己的方向感产生质疑。 “这里的居住条件连张志父母家的四分之一都不如,张志竟然宁愿在这里猫着都不回家,他的问题还真不小呢!”公子白看着眼前一片小平房也有点儿眼晕。 “看这架势,他不是圣人,就是歹人。只有这两种人才有恒心躲在这种地方!”这是商瓷的看法。 “发表感慨解决不了问题,咱们还是趁张志没下班之前先踩盘子,摸清了他家门口朝哪边开再说吧!”公子白说完当先向小巷里走去,随后是捂住鼻子的啸月和踮着脚尖的陈玄、商瓷。现在他们都嫉妒李宠这个可以飘在空中的小鬼。 李芹给的地址很明确,可在这个棚户区里找起来,只比大海里捞针容易一点点儿。问过了十几个大妈后,公子白他们终于找到了张志租的那间房子。小巷边的一个小院里,三间正房里住着张志的房东,而张志租用的是窗户开向小巷看住大门口本来用作堆放杂物的两间门房。站在小巷里就可以透过窗户把张志屋里的铁床、旧电视、瘸腿的桌子和简单的衣物行李一目了然。确定了张志的房间里没有特异的东西,公子白他们看清了房子周围的环境后出了棚户区。 在棚户区近处有一栋办公楼,一楼大厅里的一组公共沙发成了公子白他们的据点。公子白在矮几上展开一张白纸,按照记忆把棚户区的大体轮廓、主要巷路、张志家的位置等勾画出来。 “划拉什么呀?”啸月总是沉不住气,第一个问题十有八九都是他问出来的。 “这你都看不懂吗?棚户区的地形图嘛!”李宠替公子白回答了。 “我们是来查事情的,不是来搞规划的,画什么图啊?”啸月还是不明白,其实商瓷和陈玄也不明白,人家就是忍住了没问,在那里装明白。 公子白很快完成了地形图,抬起头说:“我不画图怎么让你们领会领导的意图啊!”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你要领导谁呀?”这次是商瓷、啸月和陈玄三个人同时发话。 公子白把脸一扬作运筹帷幄状答道:“当然是我领导你们了。在避风塘就说好了,要一起查张志的事情。我已经亲自出马过了。这次该轮到你们了。你们三个要配合行动,没我统一领导指挥怎么能行呢!” “就凭你?!”公子白被除了李宠外的另三位一齐用手鄙视了一下。 “我怎么了?要想知道这个张志是不是易容或者化形变的,一定要确认他身上有没有真张志那些不为人知的特殊标记。你们谁有办法看到他头发里和大腿根上的记号?”公子白顶住鄙视反问了过去。 “那有何难!等那小子回来,半夜的时候我冲进去,直接把他按在床上剥光了想怎么看都行!”啸月飞快地提出了他的简单方案,结果期待的称赞没有出现,换来的是包括李宠在内的四双手的鄙视。 “擅入民宅就是犯法,你又强行剥光人家的衣服,如果说出去你不被当同性恋至少也要背个变态大侠的恶名!月夜之狼以后就要被称为变态贱狗了!”公子白嘻笑着说。 “而且,你不清楚张志有什么斤两,很有可能你还没动手,他就使法术打你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反是你被烧光了衣服扔出来,乐子可就更大了!”商瓷说出了啸月被鄙视的下半截原因。 “还是先看看师叔有什么妙计吧!如果他的计谋可行,我被领导一下也没意见!”陈玄照比啸月和商瓷好说话多了,没办法谁让他的辈分小,无论如何他都是被领导。 “我们的主要目的是验证张志是不是假冒的。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他的身体特征并不和真的张志一样。根据准确情报,张志的头上有指甲大小不长头发的疤,大腿内侧根部有蚯蚓形的紫色胎记,我们想办法看清这两个隐蔽部位就可以了。等张志下班时,你们如此这般……”公子白在画的地形图上比画了半天,啸月和商瓷终于同意被他领导,而且个个笑容阴险地称赞公子白的计谋够毒辣。 在张志下班回来前,记熟了张志模样的啸月、商瓷、陈玄三人埋伏到棚户区中,李宠则因为飞行便利充当了望风引路的小角色。下午五点半钟,天色将黑,棚户区前面的公共汽车站上出现了张志的身影。空中观望的李宠迅速将这个信息传递出去,埋伏许久的三位立刻进入战斗位置。 茫然未觉的张志拎着公文包走进了小巷,当他走过一个叉路口的时候,一辆除了车铃不响那都响的破自行车斜刺里冲了出来。张志发现自行车的时候,依然躲闪不及,骑车的人发现了他,奋力捏着车闸,但是车子丝毫没有减速,实打实地撞在他的后腰上。张志和骑车的人一起发出惨叫,几乎同时摔倒。小巷狭窄,即使在两条小巷交汇点这样稍微宽敞一点儿的地方,摔倒的两个人也没有倒向地面的空间,纷纷磕在小巷两侧人家的院墙上。 张志这下挨得不清,几乎是整个人被掼到墙上去的,脑袋实实惠惠地和砖墙亲密接触了一下,头顶立刻多了一块。那个骑自行车的人虽然是从车把前面飞到砖墙上,可没像张志这样撞得头昏目眩,只是和砖墙礼貌性地拥抱了一下就迅速分开了。 骑车的人顾不得自己的自行车,跑到抱着头蹲在地上的张志面前,一个劲地道歉。“实在对不起,对不起!我家里有急事,赶着出去,天有点儿黑,实在是没注意!您没事吧?用不用上医院看看去?” 这个骑车的人一边说道歉,一边为张志拍打身上的尘土,看到张志一直抱着头又说道:“您头撞墙上了吧?要不要紧?我看看,破没破?磕破了的话一定得打破伤风针,脑袋的问题可不能不小心呐!”以查看伤情为借口,骑车的人把张志的脑袋仔细检查了一遍,他发现在张志的头顶上真有一块指甲大小不长头发的伤疤,这个骑车的人就是商瓷。 挡开了商瓷在头发里乱摸乱抓的手,张志一脸不悦地从地上站起来对商瓷说:“没关系,就是撞了个包,回家拿热水敷一敷就可以了。你有急事你就先走吧,就是以后我有毛病,也不用你管。” 这下奇迹产生了,骑车撞了人的不急于逃走,更不急于推卸责任,非拉着被撞的去医院检查不可;而被撞的头上长包的被撞者既不发火也不去医院,只想快点儿甩开这个好心人的纠缠。推让了半天,商瓷在李宠的公证下把张志头顶的伤疤反复确认了三遍才千恩万谢地让张志离开了。 “商瓷老大出色完成任务,成功确认了张志头顶有指甲盖大小的伤疤,上面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现商瓷老大正撤离现场,往这边过来找你汇报情况!”李宠很专业地报告着事情的进展。 “通知陈玄可以动手了,让啸月随时待命!”公子白坐在办公楼大厅的沙发上手里掐着烟卷过着领导生活。 李宠领命而去,张志在公子白的毒计下继续着被蹂躏的悲惨命运。张志捂着头离开商瓷往住处走去,眼看快到家门口了,巷子旁边的一扇门被人推开,一盆隔夜的洗脚水准确地将他从头淋到脚。深秋时分,张志身上穿着比较厚实的廉价西服,可这盆洗脚水够份量泼得够水准,张志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被淋得无比通透。一个冷战过后,张志变成了发着臭气的落汤鸡。 “谁呀!泼水也不看清楚,长没长眼睛啊!”被撞之后又遭此毒手,张志火大了。 “喊什么喊?我泼水碍着谁了?”陈玄拎着破盆从院子里走出来,一副地痞无赖的嘴脸。 “你泼着人还有理了?”张志气不过回了一句。 “我泼水还得先广播吗?你穿得黑不啦及的走路也没动静,我上哪知道外面有人哪?”陈玄横不讲理倒要看看张志能怎么样。 “你、你……”张志脸胀得通红显然是在压制极大的怒气。 “你什么你?我今天就泼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不服找个地方单练,你要想到派出所解决我也奉陪!我一小就住在这,还没怕过谁呢!”陈玄学着地头蛇的腔调放起横来。在张志没走过来前李宠将商瓷的遭遇告诉了他,张志出奇的好脾气让他很吃惊,本来他的工作就是泼一盆水在张志身上,他找到一盆隔夜洗脚水泼了过去已经是圆满完成任务,如此做作完全是想测试一下张志的忍耐力所作的额外工作。 陈玄本以为在他的刺激下,张志能上来给他两拳,至少也骂他两句。可张志突然做了两次深呼吸,放松了握紧的拳头,扭头走开了。“他是人吗?就算是告戒世人被打了左脸把右脸也送上去的基督耶苏被泼了一头脏水后紧跟着又挨一顿骂也要跟人好好说道说道。我这么欺负他,他竟然能把发起来的火硬压下去,真是让佛爷都佩服啊!商瓷老师说的有道理,他不是圣人就是歹人!”陈玄慨叹着走出了小巷,临走的时候还给了贡献出洗脚水的屋主五元钱作为补偿。 办公楼的大厅里,公子白、商瓷、陈玄和李宠重新聚会,经过简单的接触他们发现这个张志并非是个脾气好的窝囊废,他在两次吃亏后都有发火的迹象但最终都选择了忍耐。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不想惹事不想让人注意他,包括他选择住在这里都是这个原因,因为像这样脏乱差的棚户区即使是他的亲友也不想进来。 商量完正事,公子白他们坐在沙发上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啸月。半小时后,头发湿漉漉的啸月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后,啸月就开始埋怨公子白:“你还说给了我一个好活儿!那也叫浴池?本以为查案的时候可以在里面放松一下,里面脏就不用说了,淋浴头喷出来的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几个人轮番用一个喷头。我抗议,其他人还理直气壮地告诉我大众浴池就这样,你爱受不受!气得我差点把他们全放倒!” “怎么不是好活儿?商老大和陈玄一个骑车撞人一个用脏水泼人,随时都有被通殴的危险,更容易被扭送到派出所,就你这个活计没有危险又清闲!”公子白为自己辩解。 “算了吧!下次再有这种享受,你还是让别人去吧,我是再也不上你的当了!”啸月的最撇得跟瓢似的。 “别光抱怨,有没有重大发现?”公子白没有同啸月继续争辩问起了事情的进展。 “我出马能没有发现吗?”提到正题啸月有了精神,“陈玄的脏水泼得有水平,那小子果然都浴池去洗澡了。我仔细看了三遍,他的左腿根部里侧确实有蚯蚓形的紫色胎记,这块胎记不仔细留意根本看不到。另外,以我犀利的眼光可以断言,他的头部根本没有受过重伤,他所谓受创失忆绝对是谎言!” “这就怪了。张志本人我们都见过了,他身上有李芹所说的特征,而且没发现有鬼气、魔气、妖气。既不是有人化妆易容,更不是妖魔鬼怪化形变化。难道李芹真的精神有问题?”公子白纳闷道。 商瓷想了想说:“现在还不能太武断。如果李芹说的是真的,那么张志一定会法术。从身体上找不出毛病来,我们可以测试一下这个张志到底会不会法术?如果他会法术的话,我们就直接找他谈谈,让他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们又撞又泼水的他要是会法术不早就用了,至少不会被你们撞到泼到!”啸月对商瓷的说法不能苟同。 “那不一定!我们刚才发现他有刻意压制怒火的迹象,他藏在这里本身就有躲避熟人不愿惹事的嫌疑,所以对平常人平常事他很可能隐藏法术故意不用。我们不也是这样吗?”商瓷很有条理的解释给啸月听。 “我看真的有必要对张志进行一下法术测验。咱们先去吃饭,晚上在去找张志进行我们的测试。”公子白做了决定后带头走出办公楼去找饭店,晚饭当然是他这个有求于各位的“领导”请客。 “吃饭问题是你应该解决的。我们跟你忙活了半天,没有一点儿精神安慰说不过去吧?”对公子白无孔不入的敲诈是啸月的主要经济来源,这次他又找到了借口。 “是呀!师叔,我们可是为你的事,刚才我还给人五块钱洗脚水使用费呢,这你可得给我报销了!”陈玄为啸月大敲边鼓,同时也想捞一点儿油水。 “你们不提我都忘了。精神安慰我找就准备好了。跟我办事能让你们吃亏吗?拿去!拿去!”公子白一挥手把上午从刘师兄那里敲诈来的两条三五香烟从妖力空间里取了出来,分给商瓷和啸月一人一条,商瓷和啸月立刻眉开眼笑。 陈玄等了半天不见公子白给他的表示忍不住问道:“师叔,我的呢!” “吸烟有害健康!我怎么能拿这种东西毒害你呢!”公子白一脸正义地对陈玄说。 “师叔,这不公平,我是小辈儿,你不给香烟是对的,可总要给点儿别的,不然我告诉师父说你欺负我!”没捞到东西,陈玄心有不甘,清灵子的名头都搬出来了。 “看你说得这么可怜,我怎么能不给呢!”公子白说完把钱包掏出在里面一阵翻找。 陈玄一见公子白掏钱包,立刻大喜道:“还是师叔讲究,把实物奖励直接折现了,一条三五烟不用多算一百五十块就成,够我两个月的手机费了!” 公子白一阵翻找后,最后从钱包的角落里掏出了八块人民币递给了陈玄。陈玄的欢笑立刻成了苦笑。“师叔,这也太少了吧?” “少?不少了。五块钱报销你刚才花的洗脚水使用费,剩下三块买个塑料盆,等下次再要你泼脏水的时候,就不用花钱了,无论是洗脚水还是洗脸水有了盆你就可以自己解决了!”公子白说出了让陈玄喷血的解释。 “小陈,你师叔这可是大手笔,跟你添了固定资产了!”啸月捂着笑疼的肚子对陈玄说。 李宠跟是跑过来凑趣。“小陈,刚才你那盆脏水无论从手法和力度上都堪称完美,以后你的江湖绰号不如就叫陈一盆得了!” “这是绰号吗?听起来像匪号!”商瓷加入后一场关于陈玄泼脏水是否完美,到底应该用塑料盆还是金属盆的争论正式展开。可怜的陈玄拿着八块钱站在当地对公子白的不公平待遇表示愤慨,五分钟过后陈玄被路人误认为是乞讨者意外地多收入了三块七毛钱! 第十三章 第六节 法术测试 是凡会法术的人最基本的就是对妖、鬼等异类的感应,说得通俗一点能看见鬼类是会法术的人最基础的技能,而且会法术的人在看见鬼后不会想普通人那样惊恐,而是会本能地施展防护或攻击的法术。为了弄清张志是否会法术,吃过丰盛的晚餐后,公子白他们又回到了棚户区的边上。此时夜色已深,棚户区里昏暗的灯火在夜色和周围高楼的阴影里拼命地摇曳挣扎,最终一个接一个地熄灭。如果敢在这里走夜路,肯定是个鬼见怕的傻大胆,这是陈玄对夜色下的棚户区的评语。 公子白对在夜色中尽情享受的李宠说:“小李,试试张志对鬼的反映,这个艰巨的任务非靠你不可了。” “靠我?刚才你们吃着我看着,你答应给我的棒棒糖一直都没兑现,这会想起我来了,我不干!”李宠为了没得到手的棒棒糖闹起情绪来了,其实给他棒棒糖他也没法吃,只是看着好玩落一个心理上的满足。 “你看,我们不是一直在玩阴谋吗?哪有工夫给你买呀!这个地方没有超级市场,连小卖部都少得可怜,明天一定加倍陪给你还不行吗?你过去吓他一吓,看他有没有反应,我们在远处接应你。要是我们装鬼过去吓他就没效果了。”有求于人(鬼),而且承诺没有兑现,公子白这个作老大只有低调一点儿恳求一下顽皮小弟了。 “知错能改,态度诚恳,就给你个面子吧!”李宠不可能真的不去完成公子白给的任务,不过是借机提醒公子白不要忘了棒棒糖。 见李宠答应了出马,公子白立刻进行下一步的安排。“小李负责进屋吓唬人,我们分别埋伏在房子的四面屋顶,一有状况立刻接应。小李,你一定要小心,安全第一!”如果张志只是普通人就万事大吉,顶天是被李宠给吓昏过去,就算如果他会法术,在看到李宠的恐吓和攻击姿态后立刻会发动反击,公子白可不想李宠为此受伤。 “还是老大对我好,先想着我的安全。老大这么让我感动,棒棒糖的债我就不追究了,非但如此,我还要再找些群众演员把戏演的逼真一点儿!”李宠一脸严肃地说。 “什么群众演员?不过是让你进屋吓唬一下张志看他有什么反应,还要找群众演员配合,不用搞那么复杂吧?找群众演员是要花钱的,师叔能给你报销吗?”陈玄有了前次惨痛的教训忍不住要提醒李宠,他的老大公子白是个抠门儿律师。 “你们真是没觉悟。我长什么样你们不清楚吗?纯洁、善良、天真、招人喜欢这些字眼儿都是为我这个天才儿童量身打造的,我的形象能吓到人吗?要我变成丑模样,破坏自己的光辉形象我才不干呢!” 啸月听了李宠的话立刻蹲在地上作呕吐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用在你身上真是太贴切了!这才跟小白几天哪,就变成自恋狂了!” “小李,刚才我可听到你答应了,现在反悔可不地道啊!”商瓷也没搞清李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我当然答应了。为了保持我的光辉形象,满足我一直以来对电影导演这一职业的向往,我决定招募一批群众演员来完成这个由我自编自导的优秀惊悚恐怖剧本!”敢情李宠是不想自己出马,还要顺道过一下导演的瘾。 “你怎么搞我不管,反正吓唬人是你的任务,我们只负责保安工作。群众演员你自己搞定,我是不会出一分钱的!”公子白对李宠的说法有点儿好奇,打算看看这小子要如何恶搞,只要不打他辛苦挣来的人民币的主意他是没意见的。 公子白话一出口,李宠大喜,挺着小胸脯说:“老大,你同意就成。在这城里呆这么久,我可不是天天都在法像里睡觉,你有人际关系,我的鬼际关系也不比你差。今晚就给你们看看我的成果,过会儿我把鬼友们都叫来,麻烦你们用人的观点选出其中最恐怖的三个来,接下来就由我安排了!” “那好啊!让我们见识一下吧!选美大会见多了,选丑大会还没见过呢!让我们当评委就更爽了!赶快!赶快!我们对自己的审丑观非常自信!”听了李宠的鬼点子,公子白、啸月、商瓷、陈玄全来了精神。 “瞧好吧!事先声明你们做好思想准备,你们产生的任何惊吓后果我盖不负责!”做完了风险提示,李宠一扬手一缕淡绿色的鬼气直上高空,随即化成一张闪亮的娃娃脸,在空中停顿了几秒钟后消失。 李宠发出的信号刚刚消失,几十到黑影就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往这里激射而来。黑影落地凝聚成了近百形象各异的鬼。这些都是领了冥界的批文在这个城市里合法居留的和李宠非常熟络的鬼。 “宠老弟这么急叫我来有事呀?” “宠哥,今天玩扑克还还是麻将啊?” “搓几圈哪?少八圈我可不玩!” …… 鬼魂现身在李宠面前一时间七嘴八舌像是一群参加联欢会的小学生一样乱成一片。而且来的鬼都是缺胳膊少腿、耷拉脑袋、吐舌头、烂肚子这类随便看到一个都可以让人精神错乱的丑鬼。即便是公子白他们见惯场面,一下看到这么多恐怖的鬼魂也都不同程度产生了呕吐和眩晕的感觉。就这个阵势来看,恐怖的力量可不是盖的,被吓死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更不是丢人的事。 看看想找的鬼都到齐了,李宠举手让众鬼安静下来,清清嗓子开始讲话:“各位都是我的哥们,今天找大家来不是看美女也不是打麻将的,而是有求于各位!” “客气什么!有什么事你就说,就两字——解决!”一个鬼表了态,众鬼以掌声支持。 李宠先没说找众鬼的原因,反指着身后公子白众人对众鬼说:“我身后的这位是我老大公子白,他的事迹你们肯定都听我说过了。这位是商瓷,他可是仙界未来在人界的负责人。这位是妖狼族王子啸月,各位在晚上经常能在楼顶上看到他,想必也不陌生。这位是陈玄,法律系的学生茅山派的弟子,光辉事迹无,他不会傻乎乎地去收你们,各位不用太在意。” “这些人我们不认识也听说过,你把我们叫来不是只为了给他们做宣传吧。我们的时间也很宝贵的!”很明显这些鬼魂对人、妖、神并不太在意。 “他们没给我广告费,我才没心情给他们宣传呢!不过我老大交给我一个吓唬人的活儿,可我的长相实在没各位好,没信心完成这个任务。让大家来就是想从你们中选出三位最恐怖的帮我完成这个任务!他们几个是这次活动的评委,你们长得够不够恐怖就看他们的感觉了。” 众鬼一听要在他们当中选最恐怖的立刻群情激奋斗志昂扬,他们全和李宠一样自恋,唯一不同的是李宠认为自己是最帅的,他们认为自己是最恐怖的! “选我!看我多血腥!”一个满伸血迹的鬼大声推荐自己。 “还是选我吧,我的舌头够长!”发言的是个吊死鬼。 “他们都不行!凭我犀利的眼神人看了肯定屁滚尿流!”这位鬼哥哥瞪着两只灯泡眼一个劲地给公子白飞眼。 刚才还很兴奋的公子白他们一下被近百个丑陋恐怖的鬼包围,而且还要从中评选出最恐怖的。三十分钟过后,他们发觉自己的审丑观确实没有审美观完备,这么多恐怖得有个性的鬼麻痹了他们的视觉神经,瞧那个都恐怖,就是选不出最恐怖。 “小李,你打算怎么用选出来的三个鬼呀!你找来的这些鬼哥鬼姐全是极品,你不说清楚用途我们可真是没法选!”趁着众鬼的注意力被商瓷和啸月吸引,公子白脱出重围把李宠叫到一边小声商量。 “本来我是想保留点神秘感的,看老大你这么为难,就先和你讲了吧。”李宠爬在公子白的耳朵上讲了他设计的剧本。 “OK!这回清楚了。老大我肯定按你的要求选出合适的,让你好好导演一把!”公子白知道了李宠的底细乐甸甸地扎回了鬼堆了很快选了三个鬼出来。 “各位,不要争了,这三位入选了!”公子白的话一出口,众鬼立刻安静,等看清了他选出的三个鬼后,马上有乱起来。 “不公平,他们三这么善良的长相,怎么能算恐怖呢?”这回众鬼的意见出奇的一致。达成一致意见的众鬼互相看了一眼后接着又同声说道:“最恐怖的应该是我!”这回他们的意见是出奇的不一致。 商瓷、啸月、陈玄没想到公子白钻出去一趟回来后就很快有了决定,公子白选出三个鬼后,他们就立刻躲到一边去,把公子白一个人扔在那里做这一票儿猛鬼的目标。幸好公子白有应付大场面的经验,在做出选择前就编好了说辞。 “各位,大家的恐怖法相实在是各有特色,让我们无法选择。之所以选择这三位,只不过是这三位的长相符合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计划而已!李宠这小子总喜欢小题大做,麻烦大家专程到这里实在不好意思!下周我弄一桌酒宴感谢大家表示谢意好不好?” 公子白解释加上美食的诱惑,众鬼觉得可以接受,打了声招呼各自去了。剩下的三个被选出的鬼则让李宠叫到一边儿面授机宜。趁李宠和三个鬼在一边嘀咕的工夫,商瓷和啸月凑过来说:“小白,这次你可陪大了。小李这一搞又让你搭出一顿饭去,据说冥界在人界的饭店可是很贵的,请这么多鬼可得花费不少,你没有冥界通行的货币,是要花宝石的,你的肝不疼吗?” “你们忘了吗?我可是刚从阎王老大那里接受了正式的职位,请他们吃饭没有冥币就直接签单让开饭店的到冥界报销就成了。动用一点儿特权,公款吃喝该不是大问题吧?”公子白很轻松地回答。 “原来你早有预谋,真是阴险,还以为你自己会大出血呢!白高兴了!”没有欣赏到公子白因破财而变形的嘴脸,商瓷和啸月一脸不爽。 当公子白和啸月商瓷之间即将爆发新的口水战的时候,李宠及时制止了他们,群众演员们已经背熟了李宠导演的剧本,好戏开始了。李宠飘在张志住处的正上方,公子白、啸月、商瓷、陈玄隐蔽在四周的房顶和角落里,公子白更是占据了张志窗户正对着的屋顶的最佳观测位置。在李宠的挥手示意下,三道鬼影闯进了张志的住处。 普通人对鬼是没有感觉更无法看到的,但被公子白选出来的这三个猛鬼完全可以通过自身的鬼力作用让任何一个普通人看到他们。只是这次行动的目的不是要吓破谁的苦胆,而是测试张志是否具有感知鬼魂的能力和其他法术,所以这三个猛鬼不能主动施展法术显形,只能按正常状态对张志做出恐吓。面对恐怖的画面和事物自我保护是最自然的意识和动作,如果找李宠那样慈眉善目的鬼,就是张志能看到,由于没有足够的视觉冲击很难从他的举动上判断出他是否有感觉,更谈不上让施展防御或攻击的法术了。 时值夜里十一点二十分,整个棚户区都关了灯,只有几家窗口还透出一闪一闪忽红忽白电视机的闪光。张志和他的房东的屋子里漆黑一片,从临街的窗口里传出来的鼾声证明张志已经睡着了。公子白他们的眼睛在这城市中少有的黑暗环境里照样好使,张志窗口那道很单薄的窗帘对他们来讲等于不存在,三个猛鬼在张志屋里的恶搞和张志的一举一动被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张志正睡得香甜,忽然觉得屋子里冷风飕飕,打了两个冷战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惺忪的张志没有开灯,凭着感觉发现了冷风的来源。窗户上挂着的窗帘正在轻轻摆动,大概是窗子开了。张志从被窝了钻出来,穿上拖鞋来到窗边掀开窗帘检查窗户是否关严。 张志掀开窗帘的瞬间,一副骇人的画面出现了。一身白大褂,头发披散、脸色青紫、耷拉着脑袋、舌头吐出半迟长的女性吊死鬼悬在他的窗外,仿佛刚刚上吊的情景重现一搬吊死鬼的手脚乱抓乱瞪,一张鬼脸更是从上向下逼视着张志。任谁看到这副景象只有两个选择,失声大叫有多大声叫多大声,或者口吐白沫昏死过去。张志没叫也没昏,也没有像公子白他们期待的那样使出法术,对吊死鬼的折腾一点儿反映都没有。 发现窗户没有异常后,张志拉好窗帘,转过身准备重新上床睡觉。他刚回过头,迎面而来的是一张青黄色的大脸,这张脸上五官扭曲,最明显的是两只布满血丝渗出血水突出眶外的灯泡眼睛,配合一头倒竖着的头发,这就是发动第二轮视觉攻击的可以把人吓死,而自己也是被吓死的吓死鬼。与吊死鬼的遭遇一样,张志瞪着眼睛打着哈欠穿过了吓死鬼的身体往三五步外的床上走过去。吓死鬼见自己如此被藐视,气得对着张志的背影挥了几下爪子飞出了屋外。如果没有李宠的严令,以他自己的个性非特意显形出来和张志说道说道不可。 穿过吓死鬼张志来到床边,刚掀开被子,一个全身水泡溃烂流脓,面目黑破烂从被窝里带着一身火星直蹿向他,两只卷曲如同烫熟的鸡爪的手狠狠掐向他的脖子。这位最后发动,做出欲要张志性命姿态的是位烧死鬼。按照李宠的想法,看到恐怖景象无动于衷只要有钢铁般的神经还是可以办到的,如果对前两鬼的恐吓没反映并不一定说明张志就看不到鬼,为了防止张志故作无知,所以最后出来的鬼摆出的是攻击态势,目的是看张志有没有遇到袭击的本能防卫反应。在猛鬼突袭之下,张志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他丝毫没停顿地掀起被子然后坐到床上。烧死鬼只是做个攻击的样子,不能真的掐死张志,见张志没有反应气愤地绕着他转了两圈往屋外飘去。恰在此时,张志甩掉了脚上的臭拖鞋,不巧这双充满脚臭污秽的拖鞋其中一只飞得高了一点儿正砸在烧死鬼的后背上。大部分鬼对特别污秽之物都很敏感,烧死鬼也是如此,这只飞起来的拖鞋对他来说就跟一个法器差不多,措不及放下烧死鬼被一鞋底子拍出了房门。随后,烧死鬼的痛叫声和张志的鼾声同时响起。 看完了李宠的全程剧本,公子白一众和三个猛鬼出了棚户区一边往公子白家的方向闲逛一边讨论问题。很明显,李宠小导演的剧本创意和群众演员的倾情演绎都不错,可根据李芹的表述产生的张志会法术的怀疑被彻底推翻,方才的试探只在张志身上验证了一条真理——无知者无畏!不单李宠和公子白很泄气,连三个猛鬼都气不过,尤其是烧死鬼一定要报适才的一鞋之仇洗雪耻辱叫嚷着要找更多的兄弟去整治张志。如果真让他们全体出动去吓唬张志,张志能不能被吓到不敢保证,但这个棚户区多惊吓过度的小孩子是必然的,公子白可不能让他们这么干,最后在公子白和李宠的力劝下三个猛鬼才放弃这个想法愤愤而去。 三个鬼去了没多久,那个和张志有过身体接触的吓死鬼又折了回来。“公子先生,走到半路我又想起一个事,所以回来跟你说一声。那个小子穿过我身体的时候,我感觉到他身上的阳气很弱,可以说是微弱,照理说阳气弱的人更容易看到鬼,可他对咱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想来想去还是可疑!” 接受了公子白的感谢后,吓死鬼给他们一个意味深长的飞眼后得意而去,剩下他们捂着受伤的眼睛在地上玩瞎子摸象的游戏。过了五分钟,啸月率先从吓死鬼犀利的眼神中恢复过来,牵着公子白的手把他带着一头撞上根电线杆后,公子白眼前一阵金星乱闪恢复了视力和思维。 “缓过来了吧?我这个金星治疗法一向好使!咱们忙了一下午一晚上,除了对张志的怀疑还是怀疑,根本没什么进展啊!”啸月躲过公子白的一记勾拳发起了牢骚。 “说的没错。下午对张志的调查让我们对他的怀疑大增,可方才的鬼类感知测试几乎推翻了我们对张志会法术的假设。若不是吓死鬼最后提醒了一句,我几乎认为李芹的精神真的有问题了!”商瓷也觉得啸月说得在理。 “我仔细看了张志,他身上没有被鬼魂依附的迹象,本身对鬼魂又没有感知,下午和刚才得到的信息无法相互验证,看来我们还是没找到正确的切入点哪!今天很晚了我们先回去睡觉,明天整理一下思路重新来过!至于李芹,搞清楚她那块玉坠上的符咒有没有产生她说的那种异象的可能就能断定她是否在说谎,实在不行我就把她的玉坠敲开做矿物分析!”相互矛盾无法正确解释的怀疑,公子白一时间也找不到关键所在,对李芹话语的真实性他也不敢完全肯定了。 公子白、啸月、李宠和商瓷、陈玄分道扬镳各回各家的时候,熟睡在床上的张志忽然睁开眼一骨碌身从床上坐起来冲着床外低声说道:“你来了?” “没错!我来了?你一定很不高兴是吧?我们说好了年头不到,不能出来。自从有了这个人身你就心里长草,违背誓言自己跑了出来。你的出现已经引起了怀疑,今天下午这个城里叫公子白的小子带了一帮人对你多方试探,你不是不知道吧?你能骗他们一时,可骗不了一世。他们中任意一个你都对付不了,你还是跟我回去吧!”一个尖细声音发自窗外。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是也打这个人的主意吗?我不过是快你一步而已。我已经成功骗过他们。现在的人界是讲法律的,没有证据他们如何怀疑也不敢轻易动我,你就不一样了,如果被他们发现,肯定被收了去。你的实力不比我强,不要再来骚扰我了,离开这里免得丢了性命!”屋内的张志对窗外的声音并不畏惧。 “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你了?”窗外的声音叹了口气。 “从为违背誓言离开的那天,我就没打算在回去,我要过我向往的生活,而且我就快成功了。我是不会放弃的。”随着话音,张志的眼中射出两道绿芒往窗外投去。 窗外黑影有一闪而过,还是那个声音,不过明显是从远处传过来的。“我们互相太了解了。动起手来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既然一个世界容不得同时出现两个同样的人,我就只好等些时候了。虽然你违背了誓言,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公子白那群人不会轻易甘休,如果你不夹住尾巴作人,自取灭亡是早晚的事。你我情分尽于此时此地,下次相逢必取你这背誓者性命!” 声音的主人远去后,坐在床上的张志也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公子白又能怎么样,下午和晚上的试探还不是被我事先发觉一一化解。这个人我是作定了,作人的滋味真好,可惜我以前的职业在这里不太适合,也不太需要,不然……”嘟囔的声音越来越低,张志又睡了过去。 第十三章 第七节 故态重萌 整整一上午公子白都在办公室里发呆,张志身上的疑点虽多可就是找不出根源所在。张志身体特征与李芹的描述无异,但行为乖张,所谓的失忆又明显是谎言。经过李宠的连环恐怖袭击没发现他有李芹所说的骇人的法术,身体内阳气过弱暂时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没找出答案的公子白不禁想,难道说李芹见到的是她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自己这次真的被一个精神病患者给忽悠了!发给清灵子的特快专递还差几个小时才能到他的手上,实在不成就只有借助现代科技,为李芹作精神病鉴定,或者偷偷地取了张志和张志父母的毛发去做DNA对比了。 “老大,干闷着不是办法!出去晒晒太阳,在过一会儿你的思想就会生蛆了!”李宠和公子白心意相通,感到公子白一上午都在辛勤地钻牛角尖忍不住出来活跃一下气氛。 “这个事还真是奇了怪了!张志这厮处处可疑就是摸不清他的底细,真是狗要刺猬——无处下嘴呀!”公子白挪动了一下身体,改变了一下保持了近一个小时的固定造型。 李宠从法像里跳出来,在公子白静止不动的眼珠前伸手晃了两下确定公子白还有神智后说:“老大,看来你真是用脑过度了,连一向讲究的用词都出错了。对张志这件事应该用无处下手来形容,你却用了个无处下嘴,他又不是麦当劳的汉堡,站在你面前你也不能咬他两口啊!” “领会精神你懂不懂?跟我咬文嚼字,你当自己是掉进书箱的耗子吗?”公子白嘴上不承认,可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晃出他单独的办公室到大厅里去活动手脚,顺道还要接一满杯纯净水润润喉。 公子白一边走一边在大厅里做着律师们常做的揉脖子、晃肩膀、捶腰三大运动,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抬头的时候发现挨着饮水机的刘师兄的办公室里挤着好几个人,他们全都盯着电脑指指点点,看样子是发现新玩意了。 公子白拎着水杯推开了刘师兄办公室的门,一嗓子喊过去。“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是不是又背着老婆一起在这上网泡小姑娘呢?这下让我抓了现行,你们看怎么办吧?” 几个在电脑前面或坐或站的男律师回过头来。“你小子放屁瞅别人,上网泡小姑娘的其实就是你自己,。哥哥们上网是干正事的。” “正事?我在外面看到了,你们指指点点的唠得挺欢的,真的是正事吗?”公子白表示怀疑。 “不信你自己过来看!”一个律师让出位置让公子白过去。 公子白凑过去一看,只见屏幕上开着一个网页,网页上方有两行醒目的大字“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惯盗潜逃十年积习难改事发落网”。看完了标题,公子白就没兴趣再看正文了,泄气地说:“还以为你们发现了什么新乐子过来凑个热闹,这种事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吗?” “警察这么多,小偷每天都要被捉几百个,这不算是新闻。可这里面说的这个家伙是个惯盗,开始的时候偷窃成瘾而且从未失过手,后来当地风头紧,在当地警察还没对他立案侦察之时他就跑到另一个省的偏远小镇上躲了起来。他这一躲就是近十年,本来再过几天追溯时效就过了,就算警察找到他也不能定他的罪判他的刑了。可就差几天的时候,这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去偷人家珍藏的首饰,可能是他多年没偷手生脚慢结果留下了线索,不但被警察逮了去,还把以前的旧帐一块算进去了。咱们在这里就是为这个惯犯可惜,如果他懂点儿法,在晚两天去偷,就算被捉住了也没现在这么严重!”一个律师把网页上的内容做了简单转述。 “原来你们一群律师在这里就是为一个法盲的惯盗叫屈,我真是服了!”公子白做求学状继续说:“各位大哥不会乐呵一下就完事了吧?有什么感悟拿出来让我这个小弟弟分享一下吧!” “说到感悟,我今天还真有那么一点儿。根据你师兄对犯罪心理学的多年参悟和对罪犯的深入了解,像这种负案在逃的人,跑到地方扎下根来后,很少与其他人交往,怕的是一不小心泄了自己的底细。另外,作为惯犯他们最不容易控制的就是自己的行为,如果有足够的诱发条件,他们很容易重新犯罪!”刘师兄说到这里指着这堆律师中的四个说:“他们不同意我的说法,我们还没开战呢,你就冲进来了。你说你加入哪边吧?”显然刘师兄他们正在准备一场大规模的口水战争,公子白误入了战区。 听了刘师兄的话,公子白因为张志问题被堵得死死的思路突然有了松动,他感觉到一条妙计正藏在大脑深处等着他去往出挖,他哪里还顾得上刘师兄的口水战。“我还有事没办完,今天不成,改天在和你们切磋吧!”公子白找了一个借口冲出刘师兄的办公室,任律师们许以各种名烟美食他都一概不理。 “老大,看你一脸奸笑,一定是想好了阴谋,对不对?”李宠感到公子白的脑细胞在兴奋地跳动,就知道这个老大从刚才刘师兄的话里受了启发,很可能产生了阴毒的计谋。 “有点思路而已,阴谋谈不上,妙计倒是有一条。咱们怀疑的没错,就是没仔细推敲李芹的话。这回我想出这招要是不好使的话,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李芹是精神病,而我是个被精神病骗的傻瓜!”公子白进了办公室就开始收拾东西,把随身物品装进皮包里后就往外走。 “急三火四地,你上哪去呀?”李宠跟在后面问。 “去三仙庙啊!”公子白的回答让李宠吃了一惊。 “老大,你没病吧?那里除了有随时会劈你一头卷发的雷可没什么好玩的呀!”司徒焱焱最近一直在三仙庙里指导方怡心修炼,如果公子白去的话很容易发生雷击事件,作为兄弟李宠不得不提醒他。 公子白对李宠的忠告不以为然,在心里回应道:“你才有病呢!三仙庙不单有雷,不是还有美女吗?我们就是去看美女!” “老大,你要三思呀!你俩的感情还没处到位,你也没修炼到绝缘体的境界,你……”李宠还想聒噪,公子白一捏法诀把他收回了法像。修习了茅山役鬼术后,公子白多了一点儿整治李宠的方法,此刻正好用上。 整整三天张志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极其规律的生活,第四天正好是周末,这天晚上张志同样回到了棚户区的住处,但这回他没闷在屋子里,而是换了一套休闲的衣服在晚上七点多一点儿从棚户区走了出来。在繁华的街道里,张志漫无目的的逛了两个商场,在小吃部里随意吃了点儿简单的晚餐后,他走进了一家酒吧。不管如何忘我工作的人,适当的休息和娱乐是现代都市人不可缺少的,张志这一举动彻底打破了商瓷对他所谓标准农民的评价。 后半夜一点半钟,张志出现在酒吧的门口,跟在她后面出来的还有两个打扮妖冶的女人。 “帅哥,走的这么急干嘛?回去在和两杯,喝完了和姐姐回家有好东西给你!”这个勾住张志胳膊的女人年龄有点大,浓重的眼影让她在灯光下看起来有点像国宝级动物。 张志脱开胳膊,对“熊猫女”说:“大嫂,你看不出来吗?咱俩的造型不配套,里面有个长的像狗熊的哥们火正大呢,你俩正好!” “靠!姐姐看上你,还不识抬举!小白脸全他妈没好心眼儿!”被张志不客气的拒绝,熊猫女发泄了一下怒火主动撤退了。 熊猫女刚离开,等在一边的脸蛋和身材一样苗条全身上下没几块布的年轻女子就凑上来了,她走路的样子和长相非常的配套,让人一看就想起一种全身鳞片没有四肢的爬行动物。这位“蛇女”比熊猫女更大胆,一上来就跟张志来了个亲密接触,全身贴了上去。 “帅哥,一看你就是有品位的。妹妹年轻,皮肤身材一级棒,这大周末的不来个‘快乐今宵’还上男人吗?你要是有地方二百,到我那里三百,保证服务到位!”这位蛇女是专业人士,一边对张志上下其手,一边报价。 “妹妹,大哥喝得没钱才出来的,找别人吧!”张志同样把蛇女推开。 “帅哥,因为你长的帅,可以给你打折。你舒服我愉快,固定资产都还在,天亮说拜拜!”这位蛇女不但没接受张志的借口,反而更卖力的引诱他。 这次是张志束手无策,急招了一辆出租车落荒而去,背后留下蛇女大声质疑他作为男人某一方面的能力。坐在出租车上,平复了刚才被两个女人挑逗起来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冲动,张志不禁苦笑起来。遥想当年,夜色就是他的舞台,在这个舞台上多少贞洁烈女都成了他的玩物。可如今世道变了,城市中灯火辉煌,夜色根本失去了神秘性和掩护作用,唯一让他还有点儿感觉,满足他长久以来形成的依赖黑暗的心理的地方就是每夜都笼罩在阴影中的棚户区。以往,想找女人除了明媒正娶,就是在花街柳巷秦楼楚馆,可现在的男女关系实在混乱得有点儿莫名其妙,就连他这个曾经离经叛道人所不齿的人都有点儿接受不了。 曾经阅女无数,又决意隐藏身份,对于女人他不想过多的接触,最起码也要等完全融入这个全新陌生的世界才行。李芹这个女人,这个名义上是他妻子的女人是个意外,一见之下他就被李芹的姿色吸引,头脑一热借着是夫妻的名义想占占李芹的便宜,本来就要得手可偏偏被李芹胸前一快奇怪的玉坠破坏,而且李芹还找了一个叫公子白的小子出来探他的底细。三天前,若不是自己见到了棚户区上飘动的鬼影早有心理准备,还真的穿帮了。 “哥们,你要去哪还没告诉我呢!”出租车司机的话打断了张志的思绪。 “到华光大厦。”张志给了司机明确的目的地。 “现在的女孩子呀,想挣钱,又不想吃苦,什么都拿出来卖!”司机是个传统的男人,目睹了张志在蛇女面前落荒而逃不禁发起感慨,转而又夸起张志来,“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了!那女的几乎一勾一个准,我天天晚上在这里拉人,见多了!” “出来放松一下,家里有老婆谁还去扯这个!”张志回答得冠冕堂皇,其实不是他不想,而是花钱找女人违背了他以往的行为准则,心理上无法接受罢了。 “现在好男人的准则也变了,只要能挣钱有事业,在外面花心一点儿也没人说。像我们这样一老本实劳动的,兜比脸干净的,就是对老婆在忠贞也是没能耐那伙儿的。现在的人啊,笑贫不笑娼……”司机开始絮絮叨叨地发着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牢骚,张志却在思考如何应对李芹提出离婚和那个讨厌多事的公子白。 自从有了这具人身后,他就小心谨慎,特别是在李芹家里出事后,他每晚都窝在屋子里小心修炼。自从发觉公子白一众的试探后,他更是小心,上下班和晚上睡觉都特别留意,三天来没发现一丝公子白他们一班人鬼妖的踪迹。今夜他放弃修炼到闹市区鬼混,一路行来公子白一众的面孔和气息又是丝毫不见,可能是这些家伙放弃了怀疑,张志重新查探过方圆百丈仍旧不见公子白他们的踪迹,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在华光大厦门前,张志付钱下车独自站在大楼的阴影里。华光大厦在棚户区的另一侧与张志平日回家的方向成一百八十度角。放松了心情,静谧的夜色、没有修炼而容易躁动的心志、酒吧的赤裸裸的挑逗,让以往的一幕幕闪过脑海,久别的冲动从张志内心深处冉冉升起弥漫全身。 张志在华光大厦门前停了不到三分钟,准备回家继续修炼以压制不断高涨的欲望之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大厦的门口。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人让正处于爆发边缘的张志眼前一亮。一头火红的头发红得自然,仿佛生就如此,在红发的映衬下白皙的标准鹅蛋脸形和清秀中透出妩媚的五官让任何看到的人都只能说出一个字——美!一身白色略带绒面质感充足的休闲运动装包裹之下没有暴露出一寸多余的肌肤,却把青春活力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若不是此女是从出租车里出来的,而且是张志那双发绿的眼睛亲见他一定会认为遇到了传说中的精灵。 出租车开走后,下车的美女站在原地左右张望,最后发现了站在阴影中的张志。犹豫了一下,美女怯生生地向张志走了过来。从美女向张志迈出第一步起,张志的意志就彻底崩溃了。美女离在他只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张志在此时也把眼中燃烧的绿光熄灭了。 “请问从这里的哪条路进去能到街里十九号?”美女是过来打听路的。 “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凌晨两点钟一个单身女孩要进漆黑的棚户区实在有点儿奇怪,张志没回答问题先反问了一句。 “你是警察吗?”美女反问了张志一句。 “不是!”张志很肯定地回答。 “人家有急事跟你打听个路,不告诉就算了?没必要接受你的盘问吧!”美女长得漂亮,脾气也不小,不但没回答张志的问题还赌气扭头走了。 说来也怪,这美女虽然生气,可生气的样子看起来更好看。反正查问美女出现的原因不是问题的关键,张志也就不再深究,微笑着追了过去。“小妹妹,看样子你是真着急,明知这里是棚户区出租车开不进去,来之前怎么不带手电筒呢?这是手电筒,你拿着,你说的十九号从这里往左走过三个胡同口就到了。我有事走不开,不然就送你去了。”张志出来的时候就作了晚归的准备,在口袋里带了一只微型的手电筒。手电筒对张志走夜路根本没有实际作用,只是一个伪装用的道具而已,不过这回被用作骗小姑娘的道具了。 “谢谢!可你把手电给我了,你怎么办哪?用完了我怎么还你呀?”张志送手电筒的行为立刻获取了美女的好感,从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美女对他的防备之心减轻了不少。 “我今晚在这个大厦值班,现在走不开没法送你,你早上八点之前到这里就可以找到我。如果找不到也没关系,这小东西不算什么!”张志顺口编个谎话,给自己一个不是坏人的借口。 “那太好了!你真是个好人!”美女按亮了手电筒,一道微弱的亮光照着前方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地面,摸索着往棚户区里面去了。 看到美女走进棚户区,张志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意,周身腾起墨绿色的烟气消失在夜色之中。拿着手电筒的美女在棚户区的小巷里走出很长一段,过了两个胡同口,就是见不到第三个胡同口。寂静的巷子深处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知应往何处去的美女畏缩地停在了路边。没过多久,一个模糊的人影迎着手电筒的光晕摇晃着走过来,看轮廓是个男人。 陌生的黑巷孤身女子碰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美女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美貌。黑影在手电筒的光晕边缘停了下来,对面而行的双方静默了片刻,黑影发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姑娘,这么晚要去哪呀?” 老人的声音让美女心中安定了不少,出于礼貌美女没有用手电筒去照老人的面孔,只是小声地回答:“大爷,我要到街里十九号,这么走对吗?” “街里十九号啊,这么走不太对。你一直往前见到一段破墙,从墙上跳过去见到一条小道,走到头就是了。”老人家说得仔细还特意补充道:“这是最近的道了,不然你就得先退出去,从小区的另一面走,那面的道我也不熟。” 美女往来路上看了看,可能是想到出去后也要重新问路,咬了一下嘴唇朝前走去,看来她选了老人说的路径。老人指完了道路不再说话抬脚继续赶路,两人在狭窄的巷道里擦肩而过。急于赶路的美女轻信了自己的耳朵,如果她用电筒照一下来人的脸就会发现,与她擦肩而过的不是想象中的老人而是换了一套衣服的张志。 拐进一条岔路的张志探出头来望着巷道里逐渐远去的光点自言自语道:“没办法,今时不同往日,为了避免麻烦,作采花大盗也要讲点策略,到处都是人想找一个荒凉一点儿的地方动手都费劲!”此时的张志完全暴露了本性,干起了淫贼的本行。 按照张志的指示,美女找到了那道矮墙跳了过去,矮墙后面果然有一条小路,但这条路并不通向街里十九号,而是通向棚户区里一间荒废已久周围无人居住的大院子。在美女摸索前行的时候,张志早已将这个选好的作案地点的门牌改成了十九号,胸有成竹地在院子里等中送上门的猎物。 “梅姐开门!有人吗?”拍门声和叫门声一起传来,美女上门了。 叫了半天不见有人应答,美女赌气地使劲推了一下院门,没想到禁闭的大门应手而开。美女在门口探头看了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进了院子。这是一个在棚户区里少有的大院子,长宽都接近二十米,看样子以前是一个小型的生产场院。与这个院子相邻的可能是以前的库房,现在都已经残破不堪。手电筒昏黄的亮光照到没有玻璃黑洞洞的窗口上时,美女惊呼一声转身往院外跑去,她发现这是一间无人居住的空屋,本能感到了危险。 美女往院外跑了两步,院门就在她面前无声地关闭了,美女被异像惊呆,愣是不敢去开院门转头寻找别的出路。感觉背后有一丝风响,美女猛一回头,张志泛着惨绿色光芒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啊!”美女发出一声惊叫,往后退了几步。 “别怕吗?不认识我了吗?”张志的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干什么?”美女见到热心指路又送给她手电筒的张志出现在废屋荒宅之中,脸上又充满不怀好意的笑容乱了方寸。 “我是谁?我是你命里的煞星!能让我心动的人很少,你要怨就怨你的花容月貌吧!”猎物已经落入陷阱,张志的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在兽欲的驱动下带起一道绿光粗鲁地冲着美女扑了过去。 在张志的脑海里已经把如何辣手催花的情节都规划好了,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花催辣手。望着扑过来的张志,美女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手电筒也被她惊慌地撇向张志,可她的眼睛里却有一丝狡婕的笑意。一个受惊女孩扔过来的手电筒能有多大杀伤力,冲上来的张志根本没当回事,不闪不避去势不减迎面撞了上去。如果按照物理定律,张志和手电筒相撞,一定是在体积、质量、动能方面都微弱的手电筒飞出去,实际上却不是那样。手电筒刚一接触张志就爆出一团炽烈的火光,为了欲望勇猛冲刺的张志火光炸得一溜倒翻满身火苗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没想到手电筒变成了爆破筒的张志吃了大亏,火光暴烈的冲击力和热力在他身上留下几道伤口,痛感被躯体上的神经准确地反映出来弄得他龇牙咧嘴。一层浓重的绿气裹住了身体,面目在绿气总若隐若现,身体上的伤口跟着愈合,爬起来的张志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被人摆了一道,第一句想说而且说出来的话就是“你是什么人?” 美女站在院子中间,脸上惊慌和美艳的颜色全都不见了,此时她依然美丽,但不是美的让人心动,而是美的让人膜拜的神仙法相,能够美得如此千变万化的不是别人正是三仙庙的美女大当家——司徒焱焱。 第十三章 第八节 花摧辣手 在试探张志的行动没有成功后,公子白反复推敲,在刘师兄等人谈话的启发下,再次定下一条毒计。张志纠缠李芹的时候曾经提到他的正式职业是淫贼,当时公子白只当了一个笑话听,并未在意。当试探张志的行动失败后,特别是刘师兄等人关于惯犯的讨论后,公子白又想起了这个茬口。如果张志真的是淫贼,而侵犯李芹表现的又是他的本性,那么他平时必定小心隐藏,对各种试探行为严加防范,这样的话试探行动失败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以此为假设,这种隐藏的贼人通常在环境和条件具备的情况下会使激发他们的本性,导致他们旧态重萌。 为了设置一个诱发张志本性的陷阱,需要一个美丽、有足够实力、不会被轻易感到异常的美女配合行动。司徒焱焱是妖仙转世,具有完全纯粹的人体和接近仙人的实力,更有惊人的美貌。还有一点是公子白他们都比不了的,司徒焱焱在不动用法术的时候气息上与常人无异。诸多原因综合起来,测试张志是不是淫贼、到底是何方神圣的重担落到了司徒焱焱身上。 司徒焱焱最恨淫贼色鬼,公子白一提出这个要求,她就立刻答应了。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公子白他们露过面的都老实的上班和闲逛,没再去骚扰张志,所有的监视和行动任务都由司徒焱焱一力承担了下来。今晚张志在诸多条件之下生出多以往生平行事的浮想心神激荡,司徒焱焱看准机会凭借一点点儿狐仙固有的媚惑之术成功地引发了张志的本性,撕开了他完美的伪装。 “我是谁?套用你刚才说的,我是你命中的煞星!”司徒焱焱笑吟吟地把张志刚才的话回了过去,张志本来就绿的脸越发青翠欲滴了。 看着张志身外的绿气因为气愤燃成绿色火焰,司徒焱焱的脸色沉了下来。“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色徒,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看来你不是。趁我没研究清你是什么前,你还有几分钟的命!” “贱人,少在这里卖狂!看我活剥了你!”随着话音,张志发动了攻击,一团斗大绿焰脱体而出,直射司徒焱焱。 张志射出了绿焰疯狂燃烧却不向外放射热力,相反周围的残枝败叶、破砖烂瓦都被一股无形之力吸入火焰之中凭添了火势。司徒焱焱不慌不忙,微张玉手虚空一抓,扑面而来的绿焰就成了在她纤细的五指中跳动的萤火虫。 “噬物冥焰!你用的是鬼术。”司徒焱焱是用火的行家,不但收了张志的绿焰还认出了法术的来历。 “看你分明是人体,怎么能用这么高级的鬼术?很奇怪,我得好好研究研究!”如同吹蜡烛般轻易吹熄了手中的噬物冥焰,司徒焱焱眼中射出两道红光,飞快地扫视了张志的全身后收回,被火光扫中的张志全身猛然一颤如遭电击。 “原来如此。你竟然用借尸还魂的法术占了人体,怨不得你有阳气虚弱的人体,又可以施展鬼术,公子白他们看不出你的破绽也不冤枉!”司徒焱焱一双法眼识破了张志的伪装,一语道破了关键所在。 借尸还魂,就是没有了肉身的鬼魂借用他人尸身重新作人的鬼界法术。通过这个法术,鬼魂可以获得新的肉身,克服畏光等缺点重新混迹人界,过正常人的生活。高明的鬼更是能将鬼体和肉身完美的结合不露破绽,不用特殊的法术,单凭气息的辨别和观测绝对看不出他们与常人的区别。张志,确切地说是占用张志躯体的鬼是个高明的家伙,若不是他使用的是彻头彻尾的鬼术,司徒焱焱也将他当作一个会法术的人界败类处理了。 被道破了真身,领教了司徒焱焱的实力,张志有些发毛,收敛了火气放缓了语调对司徒焱焱说:“这位姑娘,适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还望不要见怪!念在我修行不易,你我又往日无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日后一定听候差遣尽力补报!” “硬的不成就来软的!可惜我还是不能放你!”司徒焱焱很坚决地回答了张志。 “对我苦苦相逼,你有什么好处?”张志恼火地问。 “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清吗?公子白这个名字你听到了吧?就是这个人让我来找你的马脚的。最糟糕的是你还真露了马脚,他没说找出你的马脚后怎么处理,而我有最讨厌色鬼,所以只能用最快最方便的办法把你直接灭掉了事!”不用真动手,司徒焱焱说话的表情就把张志气了个半死。 公子白这个衰名字,对张志来说等同于催命符,最先出现在他接到的离婚起诉书上,接着这个律师又摇身一变成了多事的法师,对他多方试探,好容易认为风平浪静了,他的名字又在面前这个看不出真身来历的女煞星嘴里出现。张志现在很后悔,为什么没听窗外那个声音的警告夹着尾巴作人,为什么要违反誓言到人界来? 后悔归后悔,面对司徒焱焱的坚决态度,张志也不能坐以待毙,全身绿焰狂舞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大火团往司徒焱焱身上撞过去。与发射火焰不同,张志合身扑上来,整团火焰就是一个锁定目标自动跟踪的超级智能导弹,司徒焱焱无法躲闪只能选择和他硬碰一途,而且是他全力发动,作为防守方的司徒焱焱不会像先前般轻易化解。 电光火石间绿莹莹的火团撞在了司徒焱焱发着红光的双臂上,火焰和手臂刚刚接触,一道人影从绿焰中脱身而出,往院外掠去。张志明知敌不过司徒焱焱就来了个金蝉脱壳之计,带动冥焰撞向司徒焱焱,再利用司徒焱焱抵消冥焰的瞬间脱身逃脱就是张志的如意算盘。 为了不让噬物冥焰散开对棚户区的人造成影响,司徒焱焱必须接下冥焰无暇分身。就在张志以为得计之时,司徒焱焱脸上并无忧色,只是喝了一句:“焱,给我留下他!” 随着司徒焱焱的话音,一团鲜红的火焰在逃跑的张志前面炸开,张志今夜第二次被炸,第二次摔翻在地,这次摔得可比上次狠多了。危机时刻顾不得许多,张志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还在冒金星的眼睛里看到一幅骇人的景象。一只一人半高的直立行走的巨型蜥蜴从刚刚炸开的火焰里跳了出来,两只碧蓝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被司徒焱焱收服听命三百年的火魔——焱受到召唤拦下了逃亡的张志。 “长期修炼和钻研火性鬼术使他对火魔这种火中精灵异常敏感,而且传他法术的老鬼曾经指着火魔的图象对他说,如果在没炼成“噬神冥焰”前遇到了火魔,对策就只有一个字——逃!“火魔!”张志痛苦地呻吟出来,同时觉得裤裆和裤腿间忽然多了一股温暖湿润的暖流。 “主人,我把他拦住了,您还有什么吩咐?”火魔谦卑地单腿跪地向司徒焱焱请示。 司徒焱焱刚刚把张志全力发出的冥焰缩成乒乓球大小收在手里,见火魔焱把张志拦了下来,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跪在地上都比她高一头的焱说道:“你辛苦了,这小火球我不喜欢,你拿去吧!还有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不用跪着跟我说话,下次可别忘了。”说完一抬手把浓缩了张志几乎全部法力的火球塞到焱的手里。 “是冥焰,我很久没尝过了!”拿着绿色小火球的焱像小孩看到糖豆一样,一伸长舌头把火球卷进了嘴里,随后蓝眼珠转了两转,对司徒焱焱说道:“这小子不长进,噬物冥焰还没精纯就出来乱闯,不知主人要如何处理他?” 司徒焱焱瞧了尿裤子的张志一眼,立刻捂住了鼻子,不耐烦地对焱下了命令。“这家伙是借尸还魂,而且是个色鬼。在这弄了半天响动,周围的人很快会过来,这家伙的鬼魂归你,清蒸火烤你随意,把躯体留下给公子白交差就成了!” “好嘞!”焱对司徒焱焱给安排的工作很满意,迈开大步向用尽了法力快要吓破胆的张志逼了过去。 “火魔大人,你是魔族,我大哥也是魔族,给个面子放条生路吧?”张志法术被破除了哀求也没别的办法。 “老子现在不是魔族。主人最恨色鬼,想让我饶你那是作梦!”如果公子白在场肯定要对焱喊停,如果司徒焱焱听到了张志提及魔族的字眼儿也会先问问清楚再作处置,可公子白不在,司徒焱焱又因为嫌尿了裤子的张志肮脏躲得远远的没听见,这个可怜的借尸还魂的鬼失去了最后的活命机会。 焱一只大手捏住了张志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张志的顶门一按随后一扯,一个挣扎着的绿色鬼魂被活生生地从张志的躯体中扯出来。仔细看看看手上的鬼魂和另一只手上的躯体,焱很认真地夸了一句:“这可真是完美的借尸还魂,鬼魂和肉身完全贴合,没几年的苦功可作不到,为了这个躯壳你还真花了不心思!” “焱,你弄完了没有,那边好象有人过来了!”司徒焱焱在院子外面出言催促。 “马上就好了!他的鬼体不够看,火烤清蒸都不成,只有生吃了!”为了赶时间,焱把血盆大口一张,火舌一卷,占据张志躯体的鬼魂被他一口吞了下去。鬼魂入口后,焱的肚子如充气般鼓胀了两次,随后从他的口鼻间冒出了两尺长的绿色火苗。焱猛地一吸气,绿色火苗瞬间被吸回了体内,接着“哏嘎”一声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看着挺熊,吃下去还挺辣口的!”焱拖着张志的躯体出现在司徒焱焱身边,随后与她一起消失不见。 在公子白的妖力空间里,张志的躯体被摆放在地面正中,公子白、李宠、啸月、商瓷、陈玄围在四周,他们的脑袋在张志的躯体和司徒焱焱之间一致地做着钟摆式运动。三分钟过后,公子白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司徒大仙,你去探底,怎么一冲动把他给杀了,只给我带了具尸体回来?” “这个张志本来就只是一个尸体,你们看到的根本就是具被借尸还魂的行尸走肉。公子白的想法没错,这个家伙是个色鬼,我一试就试出来了……”司徒焱焱当众讲了事情经过。 “怪不得吓死鬼说他的阳气弱,原来是借尸还魂。张志失踪了五年,有五年的时间足够他把魂魄和躯体贴合得严实合缝了。”商瓷作恍然大悟状。 “借尸还魂的鬼被收拾掉了,对我们和李芹来说天下太平了。可总不能把这具尸体送到外面让警察同志来破无头案吧?而且还不知道张志的魂魄正常死亡后去投胎,还是被镇压到哪里去了?收了鬼魂容易,让这个事件合理结束就难了!”李宠看着栩栩如生的尸体替公子白发起愁来。 “小李说的有道理。不管怎么说,这个冒牌张志的重现是有目共睹的,如果突然变成尸体,他周围的人都会被列为怀疑对象接受警察的盘查。而且张志的躯体为什么会被占据也是一个未解之迷,如果我们就这样草草收场未免有些不负责任。如果留下个活口就好办多了!”公子白也觉得事情如此结束并不完美。 公子白的最后一句话,多少有些埋怨司徒焱焱的意思,司徒焱焱怎能听不出来。“我最恨色鬼,而且这个鬼除了与张志的躯体结合得完美外没其他的能耐,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让焱增加一点儿道行,所以我就让焱把他给吃了。”对自己的行为作了解释后,作为补偿司徒焱焱给了公子白一个建议:“反正你现在算是冥界的官员,让冥界帮你查一下张志魂魄的去向,或者干脆找张志的鬼魂谈一谈一样能知道张志尸身的由来。” “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公子白点头同意了司徒焱焱的提议,随后对啸月说:“啸月大哥,麻烦你找个凉快的地方先把张志的尸体放好,我可不想为了保存他多买个冰柜进来!” 啸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回答说:“这具皮囊真的不错,如果放到我的空间里,怕被那个嘴馋的给吃了。我还是在南极找个冰洞封存起来稳妥一点儿。” “你可得放好了。这阵子中国正在南极搞科学考察呢,可别让人给刨出来!”在公子白的叮嘱下啸月托起张志的尸体去了南极。 “这个张志就让他失踪一段时间吧。等查出了眉目,再见机行事。李芹可真可怜,如果这个刚出现的张志在失踪的话,她又得等四年才能重新另觅伴侣,人生有几个四年,到时红颜老去,岂不可叹?”如公子白所言,如果把死亡宣告的程序重来一遍,李芹这辈子最好的时光就在等待中玩完了。 公子白刚发过感慨,身上立刻被一股强烈的电流通过,放电者不是别人正是司徒焱焱。“放着正事你不去做,总发没用的感慨,现在的社会有丈夫还搞婚外情呢,用得着你来怜香惜玉吗?”在公子白脸色发白头发见弯后司徒焱焱收回了法术。 “司徒大仙教训得好!我老大一见美女就是这个德行的。”李宠给公子白上过眼药后又跟着贴了一记膏药,“老大,重大发现哪!司徒大仙对你不用雷劈,改直接放电了!有戏呀!”本来李宠说了前一句,司徒焱焱又为公子白准备了足够的电量,等李宠说完后一句,这些为公子白准备的电流就转向到他身上了。 “你既然看着眼馋,就送你好了!”看着李宠惨叫着飞了出去,司徒焱焱带着满意的笑容消失在众位面前。 司徒焱焱的霹雳手段给公子白带来了麻烦。麻烦一:他无法向李芹和其他的人说明,他们看见的张志只是一个被冒用的躯壳。麻烦二:由于麻烦一,他必须要去查张志真正的死因。麻烦三:由于麻烦一和麻烦二,他接受李芹委托的离婚案将被无限期拖延。 对于麻烦一,公子白在啸月藏好张志的尸体后,给李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可以安心工作和生活,关于张志的事情则含糊了过去,因为后两个麻烦的存在他不能毫无顾及不负责任地说谎,更怕李芹知道了真相后真的成了精神病。 对于麻烦二,公子白利用他的权利以及与判官的交情,把冥界的档案翻了个遍,得到的结果着实让他那副伪装的近视镜摔到了地上。在冥界的生死簿上记得很清楚,张志其人阳寿七十三岁无疾而终。在冥界的枉死城、十八层地狱和正常生活区都没有见到张志的鬼魂。很显然,张志这个不该死的人死了,而且连鬼魂都失踪了,此事不单令公子白迷惑不解,也引起了冥界的重视,为了弄清事实冥界特意成立了鬼魂失踪调查专案组来配合公子白。 冥界传回的意外消息不仅蹂躏了公子白的眼镜,更摧残了他的脑细胞。对于占据张志躯体的鬼魂来说,张志的魂魄所在算不上秘密,可司徒焱焱没留下活口,占据张志躯体的鬼魂已经被消灭,一条很好的线索就这样断掉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司徒焱焱去引诱一个色鬼,她在别的事情上能作到思维缜密行事冷静,惟独在遭遇好色之徒的时候一律不问青红皂白地“花摧辣手”。可没她天生的蛊惑本领,根本不可能引出恶鬼本性来。有一利,必有一弊,任公子白如何头大,发生的事实是绝对无法挽回的。 第十三章 第九节 死而复生 正当公子白在麻烦堆里辛苦地做着脑细胞体操的时候,一道飞符在他精神溜号的时候突然撞了进来,他刚刚因为张志鬼魂失踪而落在地上没摔碎的眼镜终于没能逃过一劫,被迎面而至的飞符撞得粉碎。 “谁这么歹毒,对我下黑手?居然还让我破财,我跟他拼了!”公子白捂着鼻子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变形的眼睛框和破碎的镜片,他的心和肝一起疼起来。 “谁敢打我老大,给我站出来!”这个飞符来得挺突然,李宠方才正和啸月探讨妖术和鬼术综合利用相互配合的学术问题,耳朵里只听见一声惨叫,回头看时公子白已经手捧眼镜开始发飚了。为了表现对老大的关心和掩盖粗心失职的过错,李宠摆着架势四处寻找着袭击者。 啸月眼珠一转把周围看了个通透,随后眼神停留在地上的一张黄色飞符上。啸月走过去捡起了飞符,看了一眼后笑出声来。“你俩别摆造型了,警报解除,这不是暗算偷袭,只不过是一次飞符传书而已,这么紧张干什么?”说完,啸月把飞符扔到公子白面前的桌面上。 “飞符传书?飞符传书有这么暴力的吗?有打碎人眼镜的吗?”公子白不相信自己被传书的飞符打了个跟头。 “理论上是可能的。当使用飞符传书的人法力很强、传书传得比较急,而接收飞符的人法力不高,没感应到飞符的时候,飞符就会在没有缓冲的情况下冲击被传书的人。给你传书的这位法力精深,而你法力不是不高,而是心不在焉没感应到飞符的到来,所以加急特快的飞符没有缓冲就直接撞过来了。你看看传书的人是谁就明白了。”啸月见公子白不信,抓起桌上的飞符递到他面前。 公子白往飞符上看了一眼,立刻把飞符抢到自己手里。“我靠!还真是飞符传书,而且是清灵子的飞符传书。这个臭老道给他传书他不受,害我花邮寄费。这回倒想起给我传书了,居然还砸我一跟头,坏我一眼镜,碰到他一定让他赔偿损失!” “老大,有帐不怕算,你先记下这笔。一定是上次问的事情有眉目了,赶快看看内容吧!”听了李宠的话,啸月刚想表扬他深明大义,可他紧跟着说的一句话,让啸月把想好的表扬词语连同口中的可乐一起喷了出去。“老大,看仔细点儿,上面有没有灵儿的消息,她好久没给我写信了!”话还没说完,李宠全身就笼罩在啸月人工降下的可乐雨之中。 “我算明白了,司徒焱焱雷劈小白真的很冤枉,有你这样的小弟教唆引诱,你老大不变色鬼真是托了他定力深厚的福!”啸月本想继续挖苦李宠,而李宠手上的电流已经到了他的眼前,他只好闭嘴躲开了。 “人家这是纯真的友谊!”李宠叫嚷着追着啸月满屋子乱跑,最后这两位隔着公子白坐着的桌子对峙起来。大眼瞪小眼的眼部运动还没结束,李宠和啸月粘在一起的眼光就被公子白重重拍在桌面上的手给割断了。 “你俩不用那么深情对望。看看这张字条吧?我这师兄真能整事,等了他四天,他除了砸我一跟头外,这道飞符等于没发一样!”公子白赌气地把飞符扔在桌面上让他们看。 李宠和啸月互相哼了一下,仔细阅读写在飞符背面的寥寥数语:师弟邮寄来的图样已收到,晚辈弟子不敢妄断,今日出关方才得见。图样所绘符文乃失传古咒,其中奥妙师兄亦不知晓,此时正发动茅山十三弟子遍阅派中藏书,以期有所发现,师弟不必过于急躁,静侯佳音。 公子白等啸月和李宠看完了飞符,继续发泄心中的郁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吗?还弄这么急的飞符出来装酷。小李马上给他回一封信,顺道把我眼镜的发票捎给他,告诉他如果找不到相思咒的详细资料,就要加倍赔偿我的损失!” “知道了,老大!”听说公子白让他回信,李宠立刻无条件执行,因为他可以假公济私地在飞符里加上对灵儿的问候。 在公子白来讲,张志的二次失踪应该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出人意料的是在一周之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导致公子白拟订好的准备对付警察盘问的三套说辞无用武之地。其中原委,终于在李芹离婚案件开庭的那天得以揭晓。 按照约定好的开庭时间,公子白和李芹准时坐到了原告席上,随后书记员和法官接连到庭。预定的时间超过了十分钟,对面被告席上空空如也,被告张志没有到庭是在公子白意料之中的事。离婚案件必须双方当事人到庭才能审理,如果当事人不到庭这案子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公子白脸上的痛苦表情多半源于对这个问题的苦恼。 “小段,给被告打电话,问他还能不能来!”主审法官有点不耐烦了,他的提议正合公子白的意,反正张志不会来,早一点儿确定总比干坐在这里傻等强。 书记员走出法庭到隔壁的办公室去打电话,五分钟后重新回到法庭。“王法官,被告说遇到塞车,十分钟后才能赶到,请我们等他一下!” “好吧。开庭的时间都是电脑排出来的,安排下次还不一定排到什么时候呢,等就等一会儿吧。公子律师,你没意见吧?”典型的法官对律师的腔调,自己先决定了,然后再问一句等于没问的废话。 “没意见,没意见!”公子白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嘀咕起来。真是纳了闷了?张志早就死了,新出现的是个占据张志躯体的鬼魂,这个鬼魂刚被司徒焱焱给灭了,今天应该没人来开庭才对。可书记员却说张志接了电话,要十分钟后才到,谁这么大胆子敢冒名顶替,等会儿看见了非当庭揭穿他不可! 公子白憋足了劲,等着假冒的张志出现后给法院的法警找点儿事干。十分钟后,一个男人推门而入,西装领带一副标准的白领装束,进门后就对法官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路上的车实在是多。耽误各位的时间实在是对不起!” “你是张志吗?”王法官问道。 “对、对、对!书记员刚给我打了电话,在这里开庭不是吗?”进来的人回答道。 “就等你了。坐下开庭!”法官不耐烦地说。 进来的人答应了一声坐向公子白对面的被告席。那人坐定后,抬眼正碰上公子白望向他的目光,双方的目光一接触,那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冲着公子白饱含深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把目光移到法官身上。公子白脸上的表情可不比来人,本来他是想看到对方的脸后大声指出对方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属于应该严厉打击的假冒伪劣产品,可在对面坐下的人却长着与张志一模一样的脸。公子白错愕了一下,运足了目力从头到脚地重新打量了对面的人。得出了一个让他吃惊的结论,对面的这位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穿戴都与张志一模一样,整个是张志的翻版,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发出的不是人气而是妖气。 对张志感到了公子白异样的目光,挥手之间发了一无形的阴风射向对面的公子白。这分明是挑衅,老子对你装人还没提意见,你倒先来惹我!公子白装作翻看手头的卷宗,抬手挡住了射向他面门的阴风,手臂内隐藏的翠玉长刀毫不费力地吸收了这一丁点儿阴气。张志还不死心,正想用其他法术,无奈法官已经开始宣布法庭纪律,庭审开始了。 庭审进行了不到一小时就结束了。新出现的张志明显对李芹不感兴趣,从头至尾都没看过李芹两眼,相反他的目光却一直没敢从公子白身上移开。最后,在李芹和公子白的诧异中,他居然轻松地同意了李芹的离婚请求。无论这个冒牌的张志打什么主意,同意离婚对李芹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公子白乐于接受这个结果,法官们也因为他们一致同意离婚减少了不少必要和不必要的工作,乐呵呵地告诉他们半个月后来领离婚判决书后宣布休庭。 “张先生,你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听说那里不太平,你没遇到什么意外吧?”在签庭审笔录的时候公子白对张志说。 “没什么呀!那个地方只要晚上不出去乱走,就不会遇到车撞火烧一类的事,安全的很!”张志的回答明显有所指。 为了避免李芹的尴尬,公子白带着她先离开了法院。送走了李芹,公子白从妖力空间跳回了家里。啸月的午觉因为公子白的郁闷彻底成了梦想。 公子白踢醒了啸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牢骚和命令。“这世道真是变了。扮演死人还成了接力项目。刚收了一个借尸还魂的,又出来一个妖怪假冒的张志!我的啸月大哥,你给我出去看看,有个妖变成了张志的模样,今天开庭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都是妖由你出面摆平比较合适。” 睡眼惺忪的啸月,没怎么听清公子白的话,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接力项目,最近没有大型的运动会呀?要我报名参赛吗,所有的世界冠军我都能摆平!” “啸月老大,你正经点儿,我老大今天开庭,本来已经死的张志又出庭了。老大眼光独到,看出这个家伙明显是个妖假扮的,就是没有看出他是什么变的。老大是想让你出面找那个妖谈谈,不希望他搞出什么事来!”李宠有解释了一遍。 “有这事儿?”啸月喝了一口冰镇可乐脑子清醒了很多,“你等会儿,我先确定一下再说。”不等公子白回答,也不解释确认什么,啸月回身跳进了自己的妖力空间。过了十分钟,啸月带着一身雪花,头发眉毛花白如同一个圣诞老人一样从妖力空间里跳了出来。 “你干嘛去了?像从雪堆里爬出来一样?”公子白一边给啸月拍打身上的雪一边问。 “你不是说又出来个张志吗?我去南极的冰洞里看看那个躯体还在不在?我怕是哪个妖看了好奇,故意变成张志的模样跟我开玩笑,没搞到我反把你吓一跳!”啸月说出了用意。 “张志的躯体还在不在?你看出什么来了吗?”公子白急于知道啸月的勘察结果。 “张志的躯体还在哪里,冰洞周围布的禁制上没有被侵入的迹象。这个新出现的张志不是与我熟识的妖故意搞我,而是有为而来。”啸月倒了杯热茶有叼了根烟,看来南极的温度对他来说也不是很舒适。 “这个妖跟我暗自拼了一记,给我的感觉,他的道行肯定比那个借尸还魂的鬼高,而且他好象清楚我们对付那个鬼的手段,在休庭后签笔录的时候,故意说话给我听。说他晚上不出去乱走就不会被车撞,不会被火烧,这不是话里有话指桑骂槐吗?”公子白把他对新出现的妖所变化的张志的大印象详细地说给了啸月听。 听完公子白的叙述,啸月拍了拍脑袋说:“妖若想混迹人界比鬼要容易多了。只要有足够的道行,妖就可以化形为人,配合自身法力的掩护,在人界生活毫无困难,想当富翁或者高官也易如反掌。这个新出来的妖,不但对我们试探占据张志躯体的鬼的手段了如指掌,而且在那鬼被消灭后同样变成张志的模样,利用张志的身份来活动,还装模做样地去了法院打起离婚官司。他这么做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在向我们挑衅和示威!” 李宠在啸月分析完后立刻补充。“依啸月老大的妖行为心理学所说,这个妖还是冲着咱们来的。除了这个,我还可以肯定一点。这个妖绝对不好色,整个庭审中他一眼都没看李芹,更爽快地同意离婚就是最好的证明。除了最先的一记试探攻击,他还没对咱们表示过敌意。若现在就说他挑衅有点不科学吧?” “小鬼,妖和鬼行事哪个是讲科学的?不懂就不要乱参合!”啸月反驳了李宠的观点,然后说:“小白,你先不要为这事闹心,今天晚上我去会会这个妖。看他是什么变的,问问他变成张志的目的是什么?处理与妖有关的事务,还是我比较有经验和能力。”啸月准备对化成张志的妖进行一次夜访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 既然这个新出来的妖化成张志,他就得住张志租的破房子和上张志的班来掩饰自己的身份。基于这点考虑,晚上十点半钟,啸月扔掉手上的烟头,干掉了手中的啤酒起身准备前往棚户区——目前唯一掌握的张志的住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啸月老大,你要保重啊!”李宠神色郑重地说。 “拜托说点儿吉利话成吗?当我是荆轲那个倒霉蛋吗?你简直就是一个小乌鸦!”刚要穿窗而出的啸月转回身对李宠表示不满。 “小李,你也太小看啸月大侠了,打不了,他还是能跑得了的。”公子白说了李宠一句,挥手又扔给啸月一罐啤酒和一瓶小包装色拉油,对啸月说:“劝君再进一罐酒,实在不行脚抹油!” “你们俩都一样,癞蛤蟆上树梢儿——愣装百灵鸟!”狠狠地把啤酒和色拉油丢向公子白和李宠,啸月身形一闪消失在窗口。 啸月没有用妖力空间,凭着对棚户区的记忆,蹿高跃低,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棚户区。顺着一排排低矮的屋顶,啸月来到了张志住房对面的屋顶。张志的屋子里黑着灯,没有任何声息。啸月望了窗子一会儿,不见异常,眼中绿光忽现,青色长发根根倒竖,妖狼族特有的狼威术发作,一股强大威严的王道妖气直冲张志的屋内。 屋内破床上貌似熟睡的张志在妖气及体时,眼放红光翻身而起,穿窗跃上屋顶。浓黑夜色之中,不时有一道深秋凉风掠过,两道俊美的包裹在妖气之中的身影隔着一条小巷在屋顶上对峙,要不是棚户区的房子实在低矮,这两位真有《决战紫金之颠》中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气势。 对峙良久,啸月和张志无论在眼神、长相、造型、整体气势方面都不能压倒对方。感觉到这样站下去不是办法,啸月首先打破僵局。“跟我来,有话问你!”啸月说完头也不回地当先往城郊飞蹿而去。张志也不说话,飞身跟随,不紧不慢始终与啸月保持三十米左右的距离。 十几分钟后,飞奔高蹿的啸月和张志就好像飞累的两只老鹰一样先后停在城郊一片空旷原野的两棵突兀的钻天杨顶端。在杨树的顶端视线极好,四下寂静无人,低矮的草木连一只老鼠都藏不住,是个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地方。啸月深深吸了一口气,憋在胸中好一会儿才重重吐了出来。 享受完了夜景和优质空气,啸月冲着对面树上的张志展颜一笑:“小子,这里的空气这么好,眼界又敞亮,大家都不用藏头露尾,把话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志在树顶上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对啸月说:“妖狼王子啸月的大名我还是有耳闻的,能让你请我出来也算是我的荣幸。是你找我来的,有什么话就问吧?” 张志出口就说出了啸月的大名,到让啸月吃了一惊。“小子,你倒是先下了不少功夫。知道我的名字,自然会知道我和你上午见过的公子白是什么关系。找你出来,就是想让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变成张志的样子冒充张志的身份,你的用意到底是什么?要知道,你白天突然冒出来,可把我兄弟公子白吓了一大跳,他看出你是妖,才给你面子让我来和你好好谈谈的。” “公子白我当然认识,你们两位可是这城里城外的妖鬼口中的大人物。”一开口张志就用好话把啸月“飘”扬了一下,让啸月有了如在云端的感觉。见啸月面有得色,张志继续往下说:“说起来,公子白和你是在无意中帮了我一个忙,所以我才特意变成张志在他需要的时候出庭参加诉讼,算是报答他。处于对他的仰慕和好奇,在庭上我还和他切磋了一下法术。下庭后,我又对他说了一段怪话,目的就是引他前来解说清楚。” “不会吧?我和公子白从来没见过你,怎么能帮过你的忙呢?”啸月越发奇怪。 “这就得从前一个张志说起了。” “等等。抛开你这个张志不算,有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有一个借尸还魂的鬼,大家都叫张志,你说的前一个是哪一个呀?”张志确实太多啸月有些迷糊。 那边的张志错愕了一下随即领会,点了点头回答道:“说得也是,有必要给你解释一下。你们保留的那个尸体就是真的张志,被你们灭掉的那个借尸还魂的鬼叫田光,我叫沙明月。我说的那个张志就是借尸还魂的田光,这么说是不是更明白一些?” “有点儿感觉了。张志,不,在半夜乱叫一个死人的名字总是不好,我还是叫你沙明月比较方便。你和那个色鬼田光什么关系?我们的事你知道得怎么那么清楚?不老实交代,我可要动硬的了!”啸月觉得这个沙明月不简单,自然而然产生了戒备和敌意。 “莫急,莫急!等我把话说完,再作打算也不迟,你还怕我跑了吗?”沙明月神色泰然地说。 “那好!你先讲,如果讲不通,就不要怪我了!哼、哼……”啸月故意用学自公子白的奸笑来增加一下感染力。 第十三章 第十节 夺命誓言 啸月的奸笑沙明月并不感冒,沙明月讲的事情却让啸月大感惊奇。色鬼田光和沙明月本是一起修炼的鬼和妖。沙明月发现一处阴煞之地,并在那里修炼两百年后,遇到了飘荡而过的田光的鬼魂,田光见到有这样一块修炼宝地后就恳请沙明月让他留下修炼,沙明月觉得田光生前劣迹太重不愿留他,但后来还是在田光赌咒发誓说修炼后一定痛改前非后收留了田光,并帮助他修炼。光阴荏苒,转瞬百年,百年中沙明月与田光的交情日深,终于结为兄弟,发下同进退不离弃的誓言。 有一日,沙明月和田光修炼之时,出差迷路的张志误入阴煞之中当场殒命。就是这次意外击破了沙明月和田光的誓言。混迹人世逍遥快活一直是田光的梦想,和沙明月一起修炼千年共同入世的誓言只不过是当时为了避免入地狱受苦的权宜之计,张志的肉身和身份对他来说是一个天赐良机。 在张志身亡的第二天田光和张志的肉身一起失踪了。妖族最重誓言,田光破誓而去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对他付出感情的亵渎,为此沙明月离开修炼之地四处寻觅,为的就是找到田光让他为背弃誓言而付出代价。田光带着张志的肉身而去,自然知道背弃誓言的严重性,所以他掩藏气息,一直修炼了五年直到鬼魂和肉身完全结合才出现在人世。尽管如此,沙明月借助对张志模样、身份的记忆还是把藏头露尾的田光找了出来。 沙明月本身法力不高,为了不给人界造成过大的破坏和影响,即便跟上了田光也不敢轻易下手。在跟踪过程中,他意外发现,公子白一众对田光的身份起了怀疑,并且千方百计地想揭破田光的面纱。于是,针对田光好色劣性难改的恶习,在司徒焱焱跟上田光后,沙明月故意唆使酒吧女骚扰田光,勾起田光的欲火,为司徒焱焱识破其真面目并最终将之除去创造了机会,间接实现了对田光背誓的惩罚。 “你们料理了田光,实现了我的愿望,我也不能不替你们着想。想来想去,我发现如果张志这个人再次失踪的话,公子白的委托事项就完不成了,这对他来说是个长期头痛的事。所以,我就变化成张志的模样去了法院,帮助他彻底了结这个案子。”沙明月简单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事情还这么曲折。看来公子白还得感谢你呢!不过你也把他吓了一大跳啊!”啸月没想到事情曲折如此,听说沙明月为公子白完成了委托事项对他生出些好感。 “感谢谈不到,我的举动确实有些卤莽,但若非如此,我登门造访估计没进门就会被你们二位用雷轰出来!”沙明月一脸歉意地说。 “有此可能!公子白不轰你,那个李宠也可能轰你,自从上次他擅离岗位让公子白的魂魄被劫持后,他就异常敏感!”啸月笑着把李宠扔出来作挡风墙,其实最可能先出手的就是他这个以打架为消遣的家伙。 打趣完了李宠,啸月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你说那个张志撞进你的修炼地点身亡了,他的魂魄你见到过吗?” 听了啸月的话,沙明月的眼珠不自然地转了两下,旋及答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只见到了他的尸体,没看到魂魄。我们修炼的地方阴煞太强,很可能是把他的魂魄冲散了。” “怨不得见了尸体不见魂魄,你这么说也算条线索。你修炼的地方在哪里?阴煞真的那么强吗?”啸月继续问下去。 “妖族修炼的地方不随便告诉外人,你该不会不知道吗?我的修炼地点,我不能告诉你。我在那里修炼了三百年,你看看我的成就就知道那里的阴煞有多强了。”沙明月不能把修炼地点告诉啸月,但为了增强说服力在啸月面前露了一手。一道比夜色更黑的充满毁灭性的阴煞从他的脚下逸出。不到一秒钟,阴煞布满了沙明月脚下十几米高合抱粗的钻天杨,一阵风吹过那棵杨树就如同一阵青烟消散在风里无影无踪,只有沙明月还凌空站在那里。 “三百年的锤炼就有如此能量,果然是强大的阴煞。这个问题算你通过。”莫说是妖族,对任何一个修炼者来说,修炼地点都是天大的秘密,啸月看过沙明月的表演对阴煞有了直观的印象和大体评估后,就不再深究。 “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为什么还留在人界而不赶紧消失?”沙明月身形微动在啸月所处的杨树上找了个粗实的枝桠落脚,离啸月所处的位置只有二米远近。对沙明月的接近啸月没有反对,按照妖族的逻辑和行为模式即以表明啸月已对他没有敌意。 “跟你说话倒是省了不少力气,你说个理由给我吧。田光被灭,你也报答完了公子白,你什么时候离开呀?”啸月的意思不是想问理由,而是委婉地要求沙明月赶快离开。 “张志失踪后又出现已经是个奇闻,如果他和妻子离完婚后立刻失踪,岂不是奇上加奇。我就是要离开,也要等上十天半月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行,张志的这个角色我还得扮演几天!其实扮人很辛苦的,我也不想太长时间,既然你这么敏感,一个星期之后,我就找借口离开这个城市。”沙明月说得有理有据,话里话外表明他这么做都是在为公子白着想,弄的啸月没有办法反驳。 “那好,一个星期之后,你就离开这里,张志这个人从此不再出现。不是我不讲道理,因为张志出现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啸月觉得张志合理消失是事情彻底解决的最佳方案,对沙明月的提议很是赞成。 “你放心,这一个星期,我只是借张志的身份好好体验一下人的生活,不会搞出别的事端。”沙明月一脸诚恳,极力打消啸月的疑虑。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的真身是什么?”啸月看了半天,始终没瞧破沙明月的真身,忍不住问出来。 啸月的话一出口,沙明月的脸色变了几变。直接问化形后的妖的真身是什么,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严重一点儿有可能导致被问者当场翻脸。幸好沙明月的涵养功夫了得,脸色很快平复,从容地回答道:“啸月王子这么能问这么不礼貌的问题呢?这可是我的个人隐私,你若真感兴趣,就把这当成一个谜语让公子白帮你猜一猜,谜面就是我的名字。天快亮了,我要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替张志去上班呢!”沙明月说完,闪身远去,留下发呆的啸月。 “猜谜语,我才没兴趣呢?这种动脑筋的事都是小白的活儿。”啸月开了妖力空间跳了进去。 啸月直接出现在公子白的客厅里,一露头就发现公子白在网上聊QQ,而李宠则看着刚租回来的卡通片,对于他的出现这两位根本没任何反应。啸月轮流在公子白和李宠面前挥舞五指依然无法吸引他们的视线,坐在沙发上开始抱怨。“你们俩一点儿良心都没有,一个泡妹妹,一个看卡通,我出去这半天你们像没事儿似的。起码也要在客厅里转几圈,弄一地烟头装装样子,让我心里有点儿温暖的感觉吧!” “看你还有心思发牢骚就证明你不是被人给打回来的,你没有眉飞色舞就证明你也没把人打趴下,我的结论是你跟那个假张志在某个地方就着西风聊了会儿天就回来了。”公子白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上应付着QQ里的三个妹妹,能照顾啸月的只有一张嘴。 “你跟踪我?”啸月瞪着眼睛说。 “没看我聊得欢,谁有功夫跟踪你,所谓的了解你不懂吗?我了解你,用句粗话说就是,你一撅尾巴我都知道拉几个粪蛋!”公子白回了一句。 “靠!你这个变态,我大便你也偷看!”公子白的俗语用在人身上是没有毛病,可用在啸月身上就不同了,他是妖狼,他有尾巴(不过是变成人形看不到而已),所以公子白的修辞用在他身上引起了他的误会。 啸月话一出口,公子白和李宠同时笑翻在地,过了半晌李宠挣扎着飘了起来,对啸月说:“啸月老大,修辞,修辞,修辞你懂不懂!老大他很变态,但还没倒去偷看雄性生物大便的地步。” 啸月在公子白和李宠笑翻后想明白了公子白话语所指,但嘴上绝不示弱。“你们俩都很不正常。人家现在上QQ都是视频语音,你那个老大不敢让人看脸非用手敲,不是自卑加自虐吗?你也是,新的卡通片有的是,你非看过时的《变形金刚》?” “我老大不上视频是想保持神秘感。我看《变形金刚》的目标更远大,是想撰写一部卡通发展史。跟你说也没有用,你作人的经验还不足,不能理解是正常的……”每天的口水战让啸月和李宠的口才和反应直追公子白,面对啸月的攻击,李宠立刻增加火力开始还击。 “停!”公子白叫住了啸月和李宠,“别再吵了,怨我用错了修辞。大家停战!停战!” 公子白勇于承认错误,啸月和李宠没了因由,只好停战。啸月坐回沙发,公子白又去往电脑,李宠接着看卡通片,一切恢复原状。就在啸月快憋不住想再次爆发的时候,公子白说话了。 “小李,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要一地烟头,好要我们在客厅里转圈,是不是有点儿过分哪?” “是呀!有这种想法的,肯定是个变态!”李宠眼睛盯在电视屏幕上,不是在看电视,而是从屏幕的反光上欣赏啸月的嘴脸。 “我要的是温暖!”啸月蜷缩在沙发上哀号。 “温暖?原来啸月大哥要的不是烟头和脚印是温暖。不知道厨房的烤箱里刚刚熟透的烤鸡,冰箱里的青岛啤酒算不算温暖呢?”公子白故意把烤鸡和啤酒说得很响。 “我就知道,你不能那么没良心嘛!你们两个臭小子,一天不整我都难受!”听公子白一说,啸月高兴了。不用问,公子白刚说的东西都是给他准备的,啸月一溜烟跑到厨房去接受他期盼的温暖去了。 过了十分钟,啸月吧唧着嘴打着饱嗝从餐厅里出来,心满意足地坐到客厅里。见到啸月重新就位,公子白关了电脑,李宠关了电视,围坐在一起。 “够温暖了吧?”公子白笑着问。 “也就稍微温暖了一下,下次别这么小气,烤个全羊我会更温暖的!”啸月拍拍肚子表示一只鸡对他来说实在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意思。 “没问题,只要你能挣钱给我买一个能放下整只羊的烤箱!” “太好了!我一定努力!” “啸月老大,你可千万别买!我老大的意思是,有那么大的烤箱就把你放进去烤,给你全方位的温暖!” “你们俩太歹毒了吧!” 一阵笑闹后,啸月把方才经历向公子白和李宠讲述一遍,最后抛出了关于沙明月真身的谜题。 “这个家伙恐怕也是对人界充满向往,他说的一切都是想让我们感激他,不好意思对他动武。虽然他的出现突兀了些,但咱们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良行为,既然他说了要在一个星期后合理消失,就由他去吧。咱们只要注意一下他的动向,保证他不利用张志的身份做坏事就行了。”只有啸月的转述,没有其他事实,公子白也只有对沙明月做以观后效的处理。 “张志的鬼魂失踪,按照沙明月的说法是被阴煞冲散了。这种说法是个线索,我转告冥界的专案组,到阴煞密集的地方查一查,看看有什么发现。”张志的鬼魂失踪,公子白一直心有疑惑,不能直接问沙明月的修炼地点,只好让冥界的鬼卒拉网排查了。 “这厮比较谦逊,惟独在真身问题上比较保守,非得让咱们猜?”啸月对沙明月的个人隐私非常感兴趣,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李宠在啸月面前摆了一个标准的鬼脸,顺手把公子白的眼睛架在他的鼻梁上。“啸月老大,你自诩犀利的眼神这次也变成近视眼了,老大的眼镜挺适合你。” “我是没看出来。可他留了个谜语让你老大猜,瞧他的那样子,不但鄙视我的眼神,还藐视你老大的智力。你老大要是再猜不出来,咱们都不用在这城里混了!”啸月拍着大腿气愤地说。 公子白给啸月上了一颗烟,夸张地用手在他胸口上下拍打。“啸月大哥,顺顺气,没看出他的真身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咱俩的眼神都是望远镜,不是照妖镜,能一眼看破高明的化形术的眼睛只有我家老二公子英。” “对呀!英少的破魔神目正是化形术的克星,赶快给他打电话。”啸月掏出手机就要拨号,公子白赶紧阻止了他。 “大哥,我老弟在四川呢,这个月的图纸还没画完呢,你让他清净清净吧!不是还有个谜语可以猜吗?你要相信我的智力!” “那你赶快猜,半个小时猜不出来,我也不用打电话了,直接用妖力空间去四川把英少给拎过来!”啸月扔下手机,掏出不知哪里弄到的秒表开始计时。 “好!我猜!”公子白为了老弟的清净开始拼命折磨自己的脑细胞。 一般来说,妖族的命名是有规律可循的。妖界望族都有自己的姓氏或者是特殊的命名规律,有点儿像人类的族谱。数量不多的族类虽没有固定的命名规则,但有一个大规律。因为妖的文化水平不高,这些妖通常都是以本身的生物特点或者所处的环境来作为自己的名字,比如说石展,就是把他的真身碾子的“碾”字拆开作为自己的名字。沙明月给出自己的名字作谜面,一样逃不出这两大规律。公子白默想着妖族的命名规律,把啸月作为参考书开始猜谜。 “大哥,以你所知妖界的望族中有没有以‘沙’为姓的?”公子白向啸月提出问题。 “没有。如果有的话,我还用你猜吗?”啸月的回答十分肯定。 “看来只有研究他名字蕴涵的意义了。”公子白把沙明月三个字写在一张大白纸上反过来掉过去地看。 “沙明月,难道他是被月亮照过的沙子?或者是月亮上掉下来的沙子?”李宠不甘寂寞,凑过来发挥他的想象力。 “不会是这样的,那根本没有技术含量算不上谜语!”听了李宠的话,不光公子白摇头,连啸月都不认可。 “还有三分钟了!想不出来,我可要去找英少了!”啸月晃着秒表开始倒计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剩下一分钟的时候,公子白突然捂着肚皮在沙发上暴笑不止。李宠见状指着啸月说:“你个死家伙,弄个破谜语看把我老大难的都成精神病了!” “胡说!你老大能被一个小小谜语难成精神病吗?我猜出沙明月这厮是什么变的了,只是这厮给自己起的名字实在是超级有创意超级搞笑!”听见李宠怀疑他的精神状态,公子白收住笑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你猜到了!赶快说出来分享一下!”啸月把秒表扔了,给公子白倒水上烟一副学生模样。 “你们两个坐好,给你们上一课。”公子白美美地抽了一口烟,又喝了两口茶,把啸月和李宠归拢在沙发上坐好,开始上课。拿起写着沙明月三个字的白纸在啸月和李宠眼前一晃,公子白接着问:“你们俩认不认识这三个字?” “沙明月,我虽然不愿意动脑,汉字我可认得比你全!”啸月回答道。 “我不单认识简体,繁体字也认得!”李宠觉得自己的文化水平要比啸月高一些。 “念一遍!”公子白又晃了一下手中的纸。 “沙—明—月!”啸月和李宠小学生一样摇头晃脑地念了一遍。 “很好!倒着念一遍!”公子白又晃了一下手里的白纸。 “月—明—沙!”啸月和李宠一字一板地又念了一遍,但他俩的脸上已经写了这样几个字:搞什么飞机,再拿我俩当小学生玩,当心你的小命! “别急!玄机就在这倒着念的三个字上。”啸月的拳头停在公子白眼睛半公分前,他的解释如果再慢半秒,就是熊猫眼的结局。 “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赶快讲来!”啸月和李宠换了副恶少的嘴脸。 “你们的耐心有限,知识也有限哪?如果你们读过药典,而且是中药典的话就会知道有一种药的名称就叫月明沙!”公子白放下手中白纸一脸得意。 “不过是一味中药的名字,你用得着笑得跟抽疯似的吗?”啸月不明白一味中药的名字有什么可笑。 “你俩知道中药的名字好多都比较隐讳,不告诉你的话你绝想不到。你俩知道月明沙真正是什么东西后,你俩一定笑得比我还疯!” “我们做好思想准备了,快说是什么吧!都要被你这么疯了!” “月明沙其实就是山兔粪,就是野兔的大便!这厮的名字居然把大便倒过来作名字,真他妈的有创意!” “天哪!哈哈、哈哈……”啸月当即到在地板上开始打滚。 “阻止我,快阻止我,我受不了了!嘻、嘻、嘻……”李宠像喝醉了一样满屋子乱飘。 半个小时后,一人一鬼一妖全都笑瘫在地板上,随后啸月的一句话又让公子白的面部肌肉发生异常扭曲。啸月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这厮居然是大便成精,太可怕了!” 公子白双手用力扳着面部肌肉,吃力地保持着平静对啸月说:“大哥,你听说过大便成精的事吗?就是玉皇大帝的大便也不成啊!那厮用的是大便作名字,真身是个野兔!” “原来是野兔啊!我小的时候常吃,长大了就不吃了。修炼三百年的野兔烤来吃应该很补身体,他要是搞事我就捉他来吃,你把烤肉架准备好,他长了三百年,没准比骆驼还大呢!”啸月听说沙明月不是大便成精,立刻浮想联翩,这一夜他们在暴笑中度过。 虽然沙明月一再声明自己是无害的,啸月还是以安全监视为名打着烤全兔的主意监视了他七天。沙明月是个讲信用的妖,在第七天晚上他所扮演的张志以到南方发展为由正式从公司办理的辞职手续,情义绵绵地辞别了父母踏上了南去的列车,张志合理地从S市消失了。眼看沙明月的火车开出了S市后,公子白、李宠、啸月、商瓷、陈玄坐来到酒吧消遣,不禁谈起沙明月的事。 “不管怎样,他总是个讲信用的妖,而且为我们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麻烦。”公子白品着新开瓶的啤酒给沙明月一个中肯的评价。 “呜呜……”啸月发出悲戚之声。 “你不至于吧?跟着沙明月七天,跟出感情来了?”商瓷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啸月。 “不是呀!好端端一个肥肥的野兔跑了,三百年的野兔我从来没吃过呀!”啸月说出的答案让公子白和陈玄同时把酒喷到桌子上。 正笑闹间,“扑”的一声闷响从他们中间传出来,周围几个台面的人立刻把头转向他们。公子白一众立刻头大,不过他们立刻按照习惯做出了最快速的反应,各自找了一个目标伸出了手指,异口同声地说:“是你!”他们的处理方法没错,可惜的是缺乏配合,结果公子白指的是陈玄,陈玄指的是啸月,啸月指的是商瓷,商瓷指的是公子白,剩下一个别人看不到的李宠在边上捂着嘴发笑。“轰”周围的几台人全都被他们的举动逗乐,当晚他们被推选出来领取了酒吧特意设立的放屁瞅别人之最不负责任奖! 被众人笑过后,公子白一众开始检查异响的来源。在台面的正中他们发现了一道飞符,居然是清灵子发来的。飞符的背面写着一段话:字达师弟。师兄翻查典籍所获,前次所询符咒真乃同心相思咒。此乃古符,起源不详。同心成符相思生咒,因生缘起但凭情愫,书中只有此语再无注释。世事变化无方,每有出人意料之举,师弟保重! 公子白看过后把飞符扔给陈玄。“这就是你师父,查了几房子的书就给我这个答案,上回给我发飞符砸在我的脸上,这次又用多了法力弄出声响让我们出糗。为了安全,下次还是让他发电子邮件,就算他的邮件里有病毒好歹不会危及我们的人身安全,也不会破坏我们的光辉形象!” 商瓷拿过飞符看了一遍,喝了口酒说道:“看来清灵子道友只给了我们一点儿提示,小白对同心相思咒的研究碰到难题了!” “符咒是保李芹平安的,色鬼又被司徒给灭了,兔妖也走了,天下太平!我可以慢慢研究不用着急,不然就他给的这个答案能把我急出病来!”公子白举起酒瓶,啸月等随之痛饮! S市的边缘,本应坐车南下的沙明月仍旧是张志的扮相,迎着城市中的灯火斜靠在一颗树叶落尽的老柳树上。他并不想离开S市,和田光一样他也想利用张志的身份在人界有一番作为,张志的身份在S市比在其他地方更可以让他融入社会,可公子白的机智、啸月的强横让他不得不离开。张志的魂魄失踪已经引起来公子白的怀疑,到新的地方去过活,总比被揭穿谎言除掉好,而且如此一走,公子白他们应该心怀感激,沙明月望着S市的灯火心中盘算着。 一阵夜风吹过,老柳树落在地面上的黄叶被卷了起来,犹如无数欢快的小鱼绕着沙明月游动。沙明月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一股黑色的阴煞透体而出,震碎了空中的枯叶残枝。 “我知道你来了!”沙明月对着黑暗说道。 “你的警觉性比那个田光高多了。看你这个扮相就知道你找到田光了,而且田光也完蛋了!我说得对不对?”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语气平和却给人以窒息般的压迫感。 “没错!田光背弃誓言,已经被灭掉了!我本该早一点儿离开这里,这样你就追不到我了!”沙明月身外的阴煞越发浓重,但语气听起来反缺少了胆气。 “背弃誓言?说得不错!背弃誓言的不光是他一个人吧?”黑暗中的声音语调仍然是平和的,但沙明月身边的老柳树却随着声音无声地裂成了一条条均匀的木方,这些木方在沙明月阴煞的边缘围成了方形的木栅栏,把他困在中央。 “张志是你杀的,你不是也想利用他的身份到人界走一趟吗,我们不过是比你先动手而已!”沙明月的情绪开始激动,身外的阴煞随着他的语调急速波动,可每碰到外围的木栅栏都被重重地谈了回来。 “或许我是这么想的,或许我只是用他来试探你俩的心意,总之我没有背弃誓言,而你们却真正地付诸了背誓的行动,所以你们要接受惩罚,我来作那个惩罚者。妖族最重誓言,你该知道背誓的结果!”黑暗中的声音带出了少许兴奋和嘲笑的口气。 “想要我的命,不用找冠冕的借口,有本事你来取就是了!”说话间,沙明月周围的阴煞凝结成了十八道丈许的利刃,利刃飞旋把沙明月包裹在层层忍影当中。 “狡兔三窟,变成人之后你好像把这个引以自豪的优点给忘了,我这招守株待兔是为你特意准备的。这里的空间被我用法术封了,你刚才不是试了几次都逃不掉吗?这棵老柳树就是你丧命的那根树桩,跟我斗你根本没有机会!”黑暗中的声音变得异常兴奋。 一道不知发自何处的白光在木栅栏上炸开,沙明月身外的阴煞在白光之下弱了三分,阴煞形成的锋刃转动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接着,白光一敛在瞬间全部被吸入围成栅栏的木方当中,几百根近两米长一寸见方的木方顷刻变成激射的长矛,穿入沙明月身外的重重刃影之中。闷响声不断,沙明月身外的阴煞锋刃不断和撞击而至的木方一起炸裂。当阴煞消失殆尽,沙明月发出一声惨嚎,身体被近百根木方洞穿,一股强大的法力随着木方冲进他的身体,不但侵蚀他的血肉和内丹,连他的妖灵也未能幸免。 片刻后,木方哗啦一声散落在地面上,被它们洞穿的沙明月已经尸骨无存,在黑暗中一个软绵绵的有小汽车大小的褐色肉瘤状物体蠕动着来到沙明月立足的地方。一阵青烟过后,肉瘤消失,在朦胧的光线下赫然又出现了一个张志。 肉瘤变化的张志活动了一下四肢,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仔细照了照相貌,满意地点了点头,腾空而起往S市飞掠。心急的他并不知道S市有个叫公子白的律师,不知道公子白已经见过两个假的张志。 第十三章 第十一节 去而复返 公子白对同心相思咒的研究进行了一个多月依然毫无进展,时间不觉已至初冬。这一日天色阴沉,冬日的第一场雪不期而至。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看着刚一接触地面就化成水滴的零散雪花,公子白忽然来了兴致。 “啸月大哥,小李子,你们都给我过来!”公子白大叫着走回客厅。 “干啥?才吃完午饭,又吃晚饭哪?”啸月坐在电脑前面在战网上的《星际争霸》中调兵遣将厮杀正酣,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 李宠在啸月的旁边看热闹,听见公子白喊他们,回答道:“老大,如果不是很着急的话,先让啸月老大输掉这局再说。刚刚会玩就到战网上跟人家搞1V1,还装高手用虫族,已经连输九场了,让他输了这场凑个十全十美的吉利数吧!” “那好吧,我等一会儿,以他的实力很快会被推平的!”公子白倒了杯茶,坐到啸月身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被对手蹂躏。 果然不出公子白所料,开局十分钟不到,啸月的基地就被对手的龙骑士加狂战士拆得干干净净,毫无阻碍地完成了十全十美的全败记录。放下茶杯,公子白很深沉地说了一句:“啸月的大脑加电脑等于猪脑!” “小白,你不替我报仇还说风凉话,有没有人性啊?”啸月推开键盘,离开座位,反手把公子白按到椅子上坐好。 “没用。我上也不好使,你没看他的排名吗?第一百二十名。这可是靠真本事打出来的,人家对地图的熟悉和微操作都比我好,我的排名在一千后面呢?这位大哥也是,没事玩你个菜鸟做什么?”公子白指着电脑屏幕说。 “你也没告诉过我怎么看对手的排名和战绩呀!你和玩我的这位都是没天良!”啸月拍着脑袋开始埋怨自己点子背,对手无道德。 公子白关了电脑,拍了啸月一下,对他和李宠说:“现在你俩都没别的事来吧?没有的话来听我给你们说个谜语。” “谜语?这个我喜欢,正好可以和啸月老大比试一下智力,而且我有信心赢他!”李宠一边说还一边给啸月挑战的眼神。 “小子,你对自己的智力太自信了吧?”啸月对李宠的挑衅做出回应。 “我不是对自己的智力有信心,而是对你头大无脑的有限智商比较了解!”李宠回答道。 “小子,你敢藐视我!小白,你出题吧!我们来玩抢答,就他那个反应速度,我超过他两个来回绝没问题!”啸月给李宠说的不爽,决定在彼此的智力和李宠来个了断。 公子白瞧着他俩的认真样子忍不住乐出声来。“我只是看到下雪,来的点儿兴致,你俩干嘛这么紧张。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公子白做起了和事佬儿。 “别拽了!就是你引起来的!赶快出题!”李宠和啸月急于分出高下,没心思听公子白的套话。 见李宠和啸月一个比一个猴急,公子白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几天家里的气氛实在沉闷,正好趁此机会活跃一下。主意打定,公子白说出了在窗前赏雪时就想好的简单而符合眼前情景的谜语。“听好了,第一题是这样的。小小白花天上栽,一夜北风花盛开。千变万化六个瓣,飘呀飘呀落下来。猜一……” 公子白还没说出要求猜什么东西,啸月就喊道:“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 “这个谜语是挺简单的,啸月大哥的反应确实快,小李你不够快,听答案吧。看来啸月大哥要先得一分了!”公子白一段激情的铺垫,然后向啸月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待啸月的答案。 啸月一挺胸脯,洋洋得意地说:“若说是别的我猜不到,你说的这个谜语,正好是我家的一个法术。这个法术的名字就叫落花疾风斩,是我老爸发明的,我用得也不错!” “嗷——呜——”听了啸月的答案,公子白和李宠齐声惨叫,随后一个拍桌子流眼泪,一个飞到天棚上拥抱吊灯,就这样又叫又闹又笑地发起飙来。 “你们什么意思?我猜对了也不用反应这么强烈吧?”啸月从地上拎起公子白,从天棚上抓下李宠,瞪着眼睛不解地问。 “大哥,我服你了。我出的谜语是小学生课文里面的,谜底就是雪花。小学生都知道!你干嘛非说是什么法术,搞笑也不能太离谱,会笑死人的!”公子白吃力地回答。 “啸月老大,你不用故意让着我,就算让着我也不能这么明显,会伤我自尊的!”李宠显然是知道答案,只是没有啸月出声快,结果白白听了一个大笑话。 “我答错了吗?我家的落花疾风斩确实是这个样子的!不信,找个宽绰的地方我给你们表演一下!”啸月一本正经地说,结果让公子白和李宠笑得更厉害。 “作为出题者和裁判,我宣布啸月大哥的答案是错的!我站在阳台上看下雪,想到了这个简单的谜语和小时侯看雪花的情景,才突发奇想找你们一起做一下脑部运动。没想到脸部肌肉遭了连累!”公子白揉着脸部表情肌说。 “错就错吗,再来一个!”啸月不服气要求继续比赛。 “OK!再出一道题,这个题还是比较简单。摸不着看不到,没有颜色没味道,动物植物离不了。”公子白出了第二道谜语。 这次啸月没有那么冲动,在他低头思考的时候,李宠发言了。“这个对我来说太简单了。谜底一定是灵魂!” 听了李宠的答案,公子白一翻白眼,对着李宠作哀求状说:“拜托你,把思维定位在人的角度好不好。人编的谜语,用人的角度去思考好不好?” “我答的不对吗?灵魂平时是无色无味不可触摸的,动物离开了会死,植物虽然不是都有灵魂,但有灵魂的植物没了灵魂也一定会死。”李宠为自己辩解。 “灵魂离开肉体,不就能被看见了吗?我会法术不就能摸到。就是从法术的观点看,你的答案也站不住脚。”啸月提出反对意见。 李宠对啸月撇了一下嘴说:“光知道挑我的毛病,知道答案你就说出来,说对了才是能耐!” “我当然知道了。以人的观点来考虑,谜底应该是空气!”啸月说完用期待的眼神望向公子白,等待着他的评断。 公子白深情地望了啸月五秒钟,然后伸出双手和啸月紧紧相握,用颤抖激动的声音对他说:“大哥,恭喜你,答对了!” “哦——耶!小李子,你不行!”啸月结结实实地在李宠面前牛了一把。 “第一道题,不是老大嘴快说出答案,我就说出来了,都怪你回答得太搞笑了。这题你对了,咱俩顶天是平手!”李宠不想认输,“再说了怎么也得用五局三胜制定输赢吧?” 啸月和李宠各说各理、各不相让,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裁定权又落到煽风点火的公子白身上。“好了,你俩不用吵了,咱们五局三胜,这头两局算你俩打平,还有三局!谁要是有意见,咱们就不玩了!” “成!”啸月和李宠一起回答,他们是铁了心要为自己的智力讨个说法。 “下三个谜语我要出点儿有难度的。今天就到这里,等我想出好题目来随时开始,趁这个机会,我劝你俩还是好好学习学习给大脑充充电多掌握点儿知识,免得到时候出糗!”公子白一边说一边穿上外套,“我现在要到外面感受一下初雪的气息,你们自由活动吧!”说完推门而出,剩下啸月和李宠两个在屋里展开电脑争夺战,无疑他们把电脑和网络当成了最好的学习途径。 公子白一个人走在街道上,看着沾在衣服上的雪花,每片雪花都像谜语中说的那样有六个瓣,而每片雪花的花瓣都不相同,就好像世上众生看起来似乎一样却又众生万相。周围的空气在流动,人在空气中仿佛无知无觉,却偏是这种无处不在又难以捉摸的东西在支撑人的生命,再想想灵魂,真的和空气有些相像,空气有清新和污浊之分,灵魂有美丑善恶之别。唯一不同的是空气是被动的,无论什么样的空气人都可以呼吸;灵魂是主动的,不同的灵魂造就着不同的人生。 怎么有这种想法?难道我有哲学家的潜质?公子白头脑一热,从哲学思考变成了自我崇拜。是不是该写一篇名为《雪花与空气》的杂文纪念一下几天的思考呢?公子白把胡思乱想的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正当他想将胡思乱想推上另一个高峰的时候,他的手机想了。谁这么不觉醒,打断我的精神之旅,公子白一看来电显示,鼻子就气歪了,居然是啸月的电话。 “不是让你们在家好好学习吗?我才走出不到十分钟,你打什么电话?今天的晚饭不是轮到你做吗?别想我回去帮你!”公子白一接电话就发出火气。 “小白子,你干嘛那么大的火气,有你这股火,晚餐可以吃烤全羊了!”啸月在电话里说。 “到底什么事?我正发感慨,自己爽着呢,你来打断我,你还想好啊?烤全羊不必了,我们省着点儿,吃烤全狼将就一顿算了!” “你别拽了!刚收到一张寄来的请帖,请你下礼拜六去参加婚礼。” “不过是参加婚礼,随个份子而已,有什么稀奇?而且是下礼拜六又不是明天,干啥急着告诉我?” “靠!好心没好报!我不跟你浪费电话费了,你回来看看请帖就知道了,你要是不吃惊,婚礼的份子钱我给你出。别看我没钱,就是豁出去抢银行,我也给你出。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啸月挂断了电话。 “真是没命享受!出来清净一下,放纵下思想都会被打断。就算是美国总统婚礼的请贴也不会让我吃惊,啸月这厮真能危言耸听,如果不能让我吃惊,他就有难了,起码我会让他的智力会比李宠的低,这就是裁判监出题官的权力!”公子白打定了主意阴笑着往家里赶去。 推门而入,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打开的信封,信封的旁边摆着一张大红请贴,啸月和李宠在茶几后面的沙发上端坐,看样子是找好了最佳位置准备欣赏公子白脸上的精彩表情。公子白二话不说,来到茶几前抬手拿起请帖展开观看,一看之下脸色变得比大便还难看。 茶几上的那张请贴不是美国总统寄给他的,更不是外地同学的手笔。那是一张婚纱影楼制作的精美的数码喜帖,请贴的封面上印着一对新人的婚纱合影,新郎和新娘赫然是张志和李芹,请贴上更写得明白:新郎张志,新娘李芹恭请公子白先生于×年×月×日上午九时光临玉霖大酒店参加婚礼! 公子白仔细看了请帖封面,封面上的照片是新近才照的,从李芹的面部特征上完全可以看出来。再看请帖上签署的日期和信封上的邮戳,请帖赫然是昨天新发出的。确认了一切细节后,公子白的面部肌肉扭曲成三个大字——见鬼了! “老大,你的表情实在太精彩了!你可不知道,啸月老大看了这张请帖当时吃惊的现了原形!”李宠从沙发上跳起来,向公子白报内幕消息。 “你也好不到哪去!不也是变成一团鬼火四处乱跳,不是我懂得使用灭火器,火灾肯定发生了!”啸月站起来公子白才发现,他的裤脚上全是灭火干粉,看来屋子是被这两个家伙打扫过了。 从请帖上的照片和邮戳日期看,这张请帖是真的。可张志明明死掉了,而且魂魄失踪,后来借尸还魂的田光被灭,兔妖所化的张志离开了S市南下,这凭空又出现的张志简直就是市面上尤其是冬天里一种热销的远红外线产品——奇之奇(这是一种远红外线的保暖保健服装,行文需要不是广告)! 公子白望向啸月,啸月很有灵犀地回答说:“别看我。我又跑了一趟南极,张志的尸体还在冰洞里。这次出现的这个张志,一定是个来搞事的。” “重新出现一个张志很奇怪了。李芹这个见到张志逃之不及的人一反常态要跟张志结婚就更奇怪了!”公子白捏着请帖坐到沙发上,习惯性地点了根烟开始思考。 “老大,张志和李芹早就是夫妻,还搞什么结婚仪式,不是多此一举吗?”李宠有些不解。 “你别忘了,李芹和张志刚刚在法院离了婚。他们想重新结合,就必须再次登记结婚。可一般人就算是这样做了,也不会弄个婚礼出来,这就是这件事第三个怪异的地方!”公子白给了李宠解释,同时从李宠的问话中发现了新的怪异,离婚又复婚是很正常,可大张旗鼓地搞仪式造声势就不正常了。 公子白的思绪随着升腾的烟雾流转,三口烟过后思路顺畅有了主张。“这个重新出现的张志肯定有古怪。一种可能是兔妖沙明月去而复返,另一种就是有新的朋友披着人皮前来拜访了!无论那种情况,李芹能答应和张志结婚,都有可能是中了某种邪术,现在她是最危险最关键的人物。为了搞明白,我还是先和李芹接触一下比较好。啸月大哥,你就做好打架的准备吧,无论是那种情况大概都得武力解决了。” 听说有架打,啸月立刻兴奋起来。“太好了,最近蟊贼都没几个,正愁没人练手呢!如果回来的是沙明月,那我们就有烤全兔吃了,违反诺言的妖族人人皆可诛杀!到时候把英少找回来一起喝酒,三百年的兔肉准把你哥俩补得流鼻血!” “到时候就怕你没本事,来着不善,善者不来,做好思想准备吧!”公子白的一句话把啸月送进了健身房。不到两天的工夫,公子白家一公里内的所有健身房都帖出了啸月的画像,在画像上写着:因对健身器械的损害过大,此人与狗禁止入内! 接到请帖的第三天,李芹应公子白的邀请,一个人来到约定的咖啡馆。公子白在半小时前就坐在那里等了。从李芹到咖啡馆门口的时候,公子白就让李宠出去查探,等李芹在公子白面前坐下,李宠也看清了周围的状况回来报告了。 “老大,李宠周围没有可疑的人和其他东西跟踪,一切正常。你有什么发现?”李宠的报告表明了李芹的行为没有受到监视。 “我也没看出什么。李芹的神志清晰,没有中法术的痕迹。你留神周围的情况,我和她好好谈谈。”公子白通过意念对李宠下达了指示。 李宠领命而去,李芹点好了咖啡和公子白攀谈起来。“李女士,让你单独出来,是有个问题要问?”公子白开门见山地说。 “上次你帮我还没来得及感谢,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李芹很爽快地回答。 公子白犹豫了一下,想用委婉一点儿的说法来询问关于张志的事,可想来想去都没有合适的,干脆直接问了。“接到了你和张志结婚的请帖,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又要和他结婚,而且还有搞婚礼,早知今日,你何必求我帮忙和他离婚,让我枉作小人呢?” 公子白的问题似乎在李芹的意料之中,她歉意地笑了一下,然后说出了理由。她不想和张志在一起,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张志失忆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张志同意和她离婚,并且在拿到离婚判决后离开了S市,当她以为张志从她生命中彻底消失的时候,张志却在三天后重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本来她是想继续逃避的,可这次出现的张志竟然恢复了记忆,记得从前的每一件事,而且声称是在突然恢复记忆后回来找她的重新过日子的。 十几天后李芹终于确定再次出现的张志就是从前那个深爱的丈夫,喜悦代替了一切,她把之前所有的不愉快统统抛之脑后,决定和张志破镜重圆。因为他们已经离婚,所以重新办理了婚姻登记,为了表示新生活的开始和对以往痛苦的纪念,他们决定重新进行一场婚礼。张志还大度地提议邀请对李芹有所帮助的公子白参加婚礼,而且还准备让他在婚礼上作为李芹苦难见证人进行发言。 公子白听后只有苦笑,真的张志已经死了,色鬼田光扮演的张志因为不知道张志的过去所以假装失忆,兔妖沙明月一样不知道张志的过去,这个新出现的张志知道张志过去的一切不大可能是沙明月,这个家伙的来历绝非等闲。 “你还记得张志对你用强的事情吗?你难道对他一点儿怀疑也没有?”公子白不得不提起田光干的“好事”来激发李芹的警惕性。 “这事我也问过他,他说根本没做过?而且你不是也没查出什么吗?没准真的是我精神太紧张产生的幻觉。”李芹喝了口咖啡,眼神中有少许的疑惑,但神情坚定地回答。 公子白的脑袋嗡嗡乱想,眼前的李芹俨然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毕竟公子白没有把张志已死的真相告诉她。而且现在仍然不能告诉她,如果让她见到张志的尸体,截然相反的事实造成的巨大心理反差,绝对会让她成为精神病。看来只能是见机行事了,在没弄清新出现的张志的底细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公子白打定主意,便不在往下问了。 “警报!警报!张志正从你的八点钟方向接近咖啡馆,距离五百米!”李宠的声音在公子白的耳边响起,同时李芹的手机也响起来了。 “是张志。他不知道我来了这里,不过我俩约好要到家私城去选窗帘和沙发,我们的房间要重新布置一下,没别的事我要先走了。”李芹接完电话对公子白说。 “我找你出来只是不放心,怕你受了什么威胁,既然你这么幸福,我也没什么要说了。赶快去吧,不要让新郎久等了!”公子白压住心中的火气微笑着说。 “那就再见了,记得要参加我们的婚礼啊!我还准备听你的讲话呢!”李芹乐甸甸地结束了谈话,去和张志会合了。 李芹出了咖啡馆,公子白就招呼着李宠随后跟上了她。在离咖啡馆二百米的路口,李芹遇到了张志,随后两个人挎着胳膊走进了一家家私商场。虽然离得远了点,可公子白的远视眼还是把这个新冒出来的张志看得毛发毕现。这个张志与真张志在身高、面貌上分毫不差,身上发出的是正常人的气息,绝对不是借尸还魂更不是沙明月化形的。唯一让公子白挑出毛病的地方就是,这个张志在走路的时候步幅非常小,双腿的前后交替运动很不明显,脚抬得不高几乎是贴在地面上,给人一种在地面上滑行的感觉,从背面看他走的两步道儿,让人联想最多的就是蜗牛和田螺。 第十三章 第十二节 护花使者 看着这个张志和李芹一起挤上公共汽车,公子白收回了目光。“这厮不是沙明月假扮的那个张志,他身上没有任何气息透出,显然是用了秘法封印了自己的气息,我们这次是碰上狠角色了!”公子白没有看透新出现的张志的身份,心中有了危机感。 “李芹不是说他知道关于张志过去所有的事情吗?老大不妨把他也找出来单练一下,考考他的基础知识!”李宠提出了建议。 “别说,你这个点子有点儿意思!这厮这么神秘,我还真怕李芹中了咱们看不出来的法术,在他的控制下满口乱讲忽悠咱们呢!不过,贸然找他单练不太合适,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间接一点儿的好!”在李宠提议的基础上公子白心中很快产生了一条毒计! 见过李芹的第二天下午,公子白早早在张志单位的门口等着他下班。因为不知道张志是否还在棚户区住,所以要堵张志就只有选这个时间和地点。初冬时节下午五点钟就已经看不到太阳,街上的路灯和霓虹相继闪烁起来,张志从单位大门走出来,脸色在各色灯光之下看起来变幻不定。 看准了张志,公子白装作意外偶遇的样子从深厚热情地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好小子,正想着能不能看到你,你就从门里面出来了。” 这个张志迅速回过头,用陌生的眼神愕然地看着公子白。公子白把他的反应记在心里,嘴上打趣道:“看什么看?不认识了?就算我帮你老婆和你离婚,你也不用装不认识我吧?”凭这个张志刚才瞬间的眼神和反应,公子白就知道这个张志根本不认识他,为了继续引诱这个张志,公子白煞费苦心地给这个张志提醒。 “公子白律师,你吓了我一跳!”张志很快恢复了平静,透过公子白的话才到了他的身份,同时也顺着公子白给杆子爬了上去。 “走之前不是在酒桌上跟我说要半年才回来吗?怎么没过两个月就回来了,还要重新结婚?把请帖寄给我,是不是要气气我这个只给人办离婚,不给人办结婚的律师呀?”公子白信口胡编了起来。 “哪能呢?你是律师不是婚姻介绍所,办离婚是正常的。要怪就怪我突然恢复了记忆,小芹一高兴非要再办一次婚礼不可,我只好依着他了!给你请帖只是为了感谢你对李芹的照顾和帮助,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张志的回答顺理成章,可是公子白给出的在酒桌上喝酒根本是一个莫须有的虚假前提,他如此回答只能表明他非但不是沙明月变的那个张志,而且对沙明月的境遇一无所知。 公子白和假张志边走边聊,公子白发现假张志所取的方向仍然是棚户区装作奇怪问道:“你们都恢复关系了,你怎么还住棚户区呀?” “都是小芹的鬼主意,非要等举行婚礼后才能住在一起,本来就是夫妻她居然给我搞这一套,真是被她打败了!”说到这个问题,公子白敢肯定假张志的不满情绪绝对是真的。 东拉西扯了一阵,假张志等的公共汽车来了,公子白和他在公共汽车站挥手道别。“老大,扯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李宠现身出来急于知道他提议产生的效果。 公子白吐了口吐沫说:“这厮没有说谎的天分,他被我逮到了!他对李芹的解释是把田光和沙明月前后两个假张志和他自己的出现接续起来编造的故事。田光和沙明月都是假张志,如果现在这个张志和田光、沙明月是一伙的,应该对田光和沙明月的事很清楚。刚才我说的在酒桌上和沙明月谈事这么假的瞎话他都没戳穿,明显对沙明月这段事情完全不知情。” 李宠听说有人晃点他的老大,心中不悦,凑到公子白面前阴险地说:“老大,我回去就告诉啸月老大,让他出手把这厮干掉!” 公子白故意喷了一口气,把无重量的李宠吹出三米多远,然后转身往回走,在心里对追上来的李宠说:“那可不行!没弄清这个假张志是什么变的绝对不能轻易动他。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这厮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出来整事儿,就绝不是白给的!如果是田光、沙明月之流见到我和你肯定是躲之不及,那能像他这样从容不迫地在我面前扯慌!况且这厮知道张志的过往一切,肯定和张志魂魄失踪有莫大的关系,他是弄清整个事件的唯一线索,轻易地杀了或者吓跑了,都是一大损失。事情越来越有趣,我们就看着戏演下去,下周六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如果在此之前查不出眉目,只好破财送贺礼了!” “老大,你还真想让李芹和这个冒名顶替的结婚过日子啊?”李宠紧张地问。 “那有什么不可以?李芹非常爱张志,在张志失踪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对张志的存在彻底绝望了,这本身无可厚非,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在觉得以前的幸福不可能继续后,努力追求新的开始并不是罪过。如果这个出现的张志对人界没有危险,又能让李芹的爱得到延续,给她真的幸福,陪伴她度过漫长的人生旅途,我觉得未尝不可。《新白娘子传奇》、《人鬼情未了》一类的片子你也没少看,思想这么还这么守旧啊?”公子白对人和异类的结合并不十分反对,反而有大力提倡的倾向。 “老大,你这话最好不要让茅山派的老道士听见了,否则你肯定会被开除!不跟你扯了,我这个守旧的小鬼该休息了!”李宠说完钻进法像睡觉去了。 离李芹和张志结婚的日子还有七天,啸月接到了公子白交给的艰巨任务,每天晚上去暗中保护李芹。这都是因为有色鬼田光的前车之鉴,虽然公子白的思想比较开放,但在确定这个假张志无害前,还是要暗中保护李芹,而且如果这个假张志真的去骚扰李芹正可以就此揭开他的面纱。在公子白的充分理由下,啸月只得每晚守在李芹家对面的楼顶上充当护花使者。 啸月本来不想接受这个任务,可公子白说了如果他接受就免半年的房租,再多发三个月的零用钱。虽然啸月从来没交过房租,可几个晚上不睡觉就能免除被口头追债的麻烦,还可以捞到不少的零用对他来说还是不错的。反正,少睡的觉白天可以补回来,多发的钱可以换啤酒买衣服,另外做的事又符合他当大侠的理想,何乐不为呢?但坚持了两晚上后,啸月觉得漫漫长夜中若没有美食相伴实在寂寞,于是要求公子白加发伙食补助。 “人在没东西吃的时候常说喝西北风,可见西北风是充饥的绝好食品。现在是冬天了,西北风天天刮,晚上刮得更猛,你的食品来源如此丰富,还想要伙食补助,死了这条心吧!”这就是公子白对啸月的回答。 没有得到伙食补助的啸月在楼顶上品尝了四晚上纯正的西北风,总算在第五天晚上换了口味,这天夜里刮的西南风。楼顶上的啸月见对面楼里李芹家窗口的灯光熄灭,点了根七匹狼靠在楼顶的铁栏杆上胡思乱想。想来自己比白天轮番盯假张志的梢儿的李宠、商瓷、陈玄好多了,他们三个除了李宠稍好一些,剩下的两个损失可大了,每天要换三四套服装,公子白一样没有给他们服装费。这两个小子真够惨,都是因为自认高手向公子白挑战CS,结果在二对一的情况下输给了公子白,随后被迫充当了对张志行为的义务观察员。 一晚上啸月就这西南风报销了一整盒七匹狼,若不是为了人界的历练谁要这么辛苦,只要找出几十个人狼战士把大楼围起来就天下大吉了。天际露白,啸月心疼地扔掉烟盒,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纵身从楼顶跳了下去。一条街之外就是一家早早就开门做生意的早点铺,每天早上第一个到铺子里喝一碗热豆浆吃两根刚出锅的油条然后回家睡大觉已经成了啸月的习惯。 啸月落脚的地方是大楼背面的一条小巷,这五天来他都是从这里落地然后走出去吃早餐,这次依然,而且双脚落地的时候踩到的都是昨天的那双脚印。落地之后,啸月本能地感到周围的气息有些异常,所以脚尖刚一触地后立刻借力往小巷的出口射去。 啸月的反应是正确的,在他脚尖刚点过的地方,本该坚实的水泥和沥青铺就的地面陡然向上镖射,沿着啸月飞掠的方向平坦的小巷地面上升起了一根根三四米长尖锐长矛般的石柱。啸月就这样被不断从地面上升起的长矛追逐着往巷外飞射而去,稍微慢一点儿都会从下向上刺成糖葫芦。 眼看啸月要飞出巷口,小巷两侧的楼房墙面上又横向生出石尖柱。被刺过来的石尖柱一阻挡,啸月的速度降了下来,立刻被后面不断升起的石柱追了上来。好在啸月对飞行术小有所成,法诀一动身形急转,避过横向和脚下的直刺过来的石柱。被石柱的不断追袭弄出了火气,啸月避过一轮攻击后,一声低吼运足力气对着地面上升起来的一根石柱猛撞了过去。 啸月的身体和力气,莫说是根直径不到一米的石柱,就算是万斤巨石也撞得粉碎。可啸月撞上石柱后没有硬碰硬发出的巨响,更没有漫天烟雾和四溅的石屑,石柱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然后像胶皮棍一样顺着啸月用力的方向弯曲过去。啸月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石柱居然是柔软坚韧而有弹性的,他的叫骂还没出口,被撞的石柱就按照物理学中发生弹性形变的物体恢复原状的规律,把他施加的所有动能转化的势能全部归还了回去。 啸月被自己全力撞弯的石柱弹了出去,随后又撞在其他的石柱,足足在十几根石柱上反弹了二十几次,啸月才满头小鸟满眼金星地摔在地上。危险的刺激让啸月头脑清醒,刚一着地就一个鱼跃翻了起来,一股强大战意瞬间把小鸟和金星都驱散了。恢复清晰视野的啸月发现,害得他晕头转向的那些石柱居然全不见了,小巷里一切如常。 “他妈的!谁在这里阴我?”啸月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等了一分钟,不见动静,啸月一挥手,故作大方地说:“不敢出来就算了。我的烟抽了了,我先去买一包回来再说!”啸月打算以退为进,故作要离开的姿态,希望偷袭者能有所反应。又过了一分钟,小巷里仍然没动静,难道偷袭者一击不中远遁千里了,毕竟本大侠的大名和实力是不容藐视的,啸月自大地想着。被偷袭者这一搞,没了吃早餐的心情,啸月准备开了妖力空间回去睡觉,可妖力空间并没有随着他的意念打开。 妖力空间没开,啸月的脸色立刻变了。偷袭者并没有离开,而且这个偷袭者还用了特殊的法术封闭了这里的空间,啸月失去了居家逃跑了利器,脸色能不变吗?如果他打不赢偷袭者,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先断退路,这不是一般的挑衅行为,完全是有预谋的刺杀。 既然落入圈套,啸月无暇多顾,唯有全力应战一途。啸月全身法力激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四周一切全在他的感知之下,甚至隔条街外的那家小吃铺老板正在往油锅里放油条都听得一清二楚。可四周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常,这个偷袭者到底在哪里呢? 啸月正疑惑间,突然感觉脚下有异。原本坚实的地面忽然变成融化的沥青一般柔软黏糊,啸月发现为时已晚,想跃起时双脚已经无处着力,而且被变软的地面粘了个结实。 “我靠!这是什么玩意?”啸月拼命想拔出双脚结果却越陷越深,一会儿工夫他的双腿都都陷入了地面,这让他想起了食人沼泽和恐怖的流沙。 想到沼泽和流沙的恐怖,啸月头上见汗,但还是临危不乱,双手合抱后猛然一旋,一股青色旋风出现在双手之间。啸月双手下压,控制着旋风不断增强,打算用旋风向上的升力把自己拉出地面。随着旋风的增强,啸月的身体开始上升。啸月的膝盖刚刚露出地面,新的变化出现了。 在啸月周围的地面上升起了褐色的墙壁,这些不知什么材料的墙壁不知有多厚,但很柔软会动,简直像生物的肉体一样蠕动着把啸月包裹起来。褐色肉墙包裹的速度很快,呼吸间啸月就被笼罩在一个密闭无光的空间内,接着褐色肉墙继续蠕动并逐渐紧缩,随着褐色肉墙内部空间的不断缩小,啸月身上的压力逐渐增大,而且肉墙内不断涌出黏糊糊的液体,不但弄湿了啸月的身体,而且不断腐蚀着啸月的皮肤。啸月的身体在重压和液体腐蚀下开始变形和刺痛,被包裹在肉墙里面的啸月并没闲着,几十个狂暴的法术和上千次直接的肉体攻击重重地打在肉墙上,可肉墙充分发挥了以柔克刚的优势,所有的攻势都被软绵绵的肉墙化解了,此时啸月跟被白细胞吞噬的细菌没有两样。 啸月浑身浸泡在肉墙分泌的液体中,外部的衣物已经全部被腐蚀掉,强健的机体在薄弱部位也开始出现伤口,而且狭小的空间已经让他开始窒息。危急关头,被困在肉墙内部的啸月,突然想起了公子白给他讲过的一个引天雷的雷诀,就是那个公子白没见到李宠前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一道灵光闪过啸月的脑海,既然从里面突破不了,老子引天雷从外面劈进来,只要把肉墙给劈开不就解放了吗? 没用太多的时间考虑,啸月只有一次大胆尝试的机会,主意打定,啸月念起了雷诀:“天地混沌,盘古初开,阴阳始分,雷震万物,疾!”啸月虽没修炼过道法,但他是天生妖狼,法力充沛,结果道家雷诀居然让他召唤成功。他的法诀念毕,空中一阵利闪,一共十八道天雷连环以他为目标连环劈下。 天雷虽然一啸月为目标,但首当其冲的是包裹在啸月外面的肉墙,瞬间便有十六道天雷打在肉墙之上。肉墙中的啸月只觉得肉墙一阵剧烈颤抖,隐约有一声裂锦般的惨叫传来,随后肉墙迸裂褐色的液体飞溅,啸月重见天日。被天雷击破的肉墙,如同一堆烂肉般散落在地面上,接着融入地面消失无踪。啸月正准备挖地三尺,看看下面到底有何古怪,剩下的两道天雷跟着落了下来,并且精准地击在他身上。本来就没了衣服保护的啸月立刻全身颤抖,毛发倒竖,惨叫着飞出十几米远,好在在三仙庙受训的时候接受过司徒焱焱掌心雷的洗礼,这种道法引发的两道天雷他还消受得起。 啸月的惨叫声大了一点儿,附近正酣睡不起的居民有一大半被吵醒,纷纷扒着窗户往下看。居民这一举动让啸月放弃了挖地三尺的念头,匆忙打开了妖力空间跳了下去,他可不想被好事者用摄像机记录下炭烧裸体卷毛猛男的形象。有了啸月的快速反应,扒窗户的居民什么也没看到,啸月离开后小巷内一切如常,就是地面被天雷击出的土坑也在啸月离开后自动恢复了平整。 第十三章 第十四节 洞房惊变 入夜时分,李芹和假张志结束了一切应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装饰一新的李芹的家中。 “总算忙过去了,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想起以前的事就像作梦一样。”假张志一脸深情地说。 李芹倚在假张志的身上一脸幸福。“今天在婚礼上的一番话真让我感动,只是那枚玉坠丢得真可惜,原本一对,现在只剩一枚了。”对失落一枚玉坠李芹仍是耿耿于怀呀。 李芹再次提到玉坠,假张志的眉头我皱了一皱,柔声对李芹说:“我也觉得挺可惜,既然是一对,没了一枚总是不好,不如这枚也不要戴了,改天我们重新买一对。 李芹用手摸了摸系在脖子上的玉坠,有点不舍地说道:“戴了好多年,一下子换掉有点儿舍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们买更好的。我替你把它摘下来吧。”对这枚玉坠,假张志十分不爽,巴不得立刻把它丢进垃圾筒,见李芹不十分反对便动手去解李芹脖子上的玉坠。 李芹虽有不舍,但未阻止假张志的举动。假张志的手刚一触及玉坠,玉坠忽然发出一道炫目的白光,白光正中假张志的胸口。在白光的重击之下,一声低沉不似人类的低吼从假张志的口中发出,他被重重地掼在了客厅的墙壁上。随后,击中假张志的白光离开了他的身体,在客厅中央凝成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随着身影的面目逐渐清晰,愣在沙发上的李芹发现这竟是另一个张志。 白光凝成的张志让李芹心惊,而被白光击中的那个张志则让她恐怖。被掼在墙上的假张志如同一副破裂的板画,衣服破烂,躯体和面目上被巨大的冲力撕开了四分五裂的缝隙,开裂的缝隙每条都有寸许宽,不规则地在他的躯体上蜿蜒,透过缝隙可以看见他体内没有骨肉内脏,只是褐色的蠕动的软体组织和粘稠和汁液。强烈的视觉冲击把李芹带入了一个真实的梦魇,这个恶梦才刚刚开始,没等到结尾李芹就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褐色的雾气和汁液从假张志身体上的缝隙中流出,如同万能胶一样把裂开的躯体粘合起来。恢复了形态的假张志看了看白光中的那个张志,突然笑了。笑过后,指着白光中的张志说:“真没想到,你的残魂居然在这里?当初我还为那枚炸裂的玉坠奇怪,为你的魂魄不知去向纳闷,这回我明白了,原来你是靠玉坠上符咒的力量把魂魄移回了心爱的女人身边。你们的爱情还真是伟大!” 白光中的张志张大了嘴但没发出任何声音,但他火一般的眼神和扭曲的面部肌肉表明他正在狂怒中。围绕在张志周围的白色光华随着他的怒火燃成了一片火海向假张志烧了过去。假张志看着包围住自己的火焰摇了摇头,体内散出一层稀薄的褐色雾气轻易地挡住了火焰。同时一团褐色的浓重云气在他的手上开始翻滚。 “你很生气对吧?这个我能理解。你一定在想,杀了你就算了,何必还要来骚扰你老婆呢?这也要怪你自己,你的运气实在坏。在太岁头上动土就算了,偏偏娶的是一个八字纯阴的老婆,这种女人对修炼者,特别是我们这种异类修炼者来说是绝好的补品,以这种女人为媒介进行修炼,修炼的进程要比正常的速度快上十倍不止,所以不但你丢了性命,还把你老婆也牵扯进来了!”面对白光中的张志,假张志不但不紧张,反而一副猫捉老鼠的样子,尽情地刺激和蹂躏他的感情。 白光更盛,燃起的火焰忽然汇成一柄宛如实质的长矛直刺假张志的心口。假张志身外的褐色雾气随着白光的变化形成了一面厚实的盾及时挡住了刺过来的光矛。而且假张志手中褐色浓雾已经凝聚成半透明的褐色球体。 假张志像一个邪恶巫师一样wannong着手上褐色雾气形成的晶球,对着拼命催动光芒的张志说:“借用你的身份,就是让你老婆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为我所用。别以为凭你这点力量可以阻止我,如果你现在放弃抵抗,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就是魂飞魄散死路一条!” 假张志的话一点儿作用都没有,白色光芒忽然炸裂成无数枚光镖从各个方向袭向他。对这个回答假张志很不满意,手中摆弄的褐色晶球忽然发出灰褐色的光,向他袭来的光镖一遇到晶球上发出的光线就被同化变成了灰褐色光芒的一部分。 “看来你是要坚持下去了!那就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吧!”假张志一挥手,褐色雾气凝聚成的晶球凌空飞起,晶球飞至玉坠中白光所化的张志上方撒下一道褐色光幕将这个张志完全罩入其中。随后,悬在光幕正上方的晶球开始疯狂地吸收起张志身外的白光,随着褐色晶球的逐渐明亮,张志身外的白光黯淡下去,白光中那个张志也显出疲敝委靡的神色。 眼见白光即将消失,白光中的张志就要遭到毒手,李芹家阳台的落地窗发出了一声脆响,接着无数碎玻璃闪着寒光射向了假张志。突如其来的打击被全神贯注控制褐色晶球的假张志照单全收,浑身cha满玻璃片的假张志转身想找这个卑鄙的偷袭者,可转身后迎接他的只有阳台窗户上的破洞和破洞里钻进来的西北风。 “这是什么牌子的吊灯,挺特别的,我得好好研究一下!”一个声音从假张志的背后,刚才全身白光的那个张志所处的位置上传出来。 假张志再次转身,这次他看到了,那个白天婚礼上用玉坠为因由借题发挥给他制造麻烦的公子白正用一把长刀挑着他发出去的褐色晶球作研究状,那个刚刚被他困住的张志则在一个小鬼的扶持下站在公子白的身后。 “是你!你我都是修炼者,你几番试探,我都故作不知一再忍让,为的就是表明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你为什么非要来管我的闲事呢?”假张志顾不得一身的玻璃片气愤地问道。 公子白小心地控制着长刀,让褐色的晶球在刀锋和刀刃上来回滚动,认真地看了一眼假张志后很耐心地说:“你这么想就错了。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很特殊,正式职业是律师,兼职作作法师或者赏金猎人,最近又弄了一个人界特约巡查员的冥界官衔。在你之前我已经见过两个假张志,并且收藏了一具张志的尸体,而张志的妻子李芹又是我的委托人,所以无论从哪个职业角度出发,张志的事我都得管!你说你忍让,也不一定对吧?三天前袭击我啸月大哥的难道不是你吗?” “你说你见过两个假的张志?”假张志问道。 “对呀!看你的反应,那两位跟你一定有关系喽?”公子白反问道。 “不过是两个背弃誓言的家伙,他们跟我再没什么关系了!”假张志很不屑地说。 公子白和假张志正在交谈,公子白身后的李宠出声了。“老大,我手上的是个如假包换的鬼魂,他好像受了特殊的加持,力量比一般的鬼魂强,可不会说话,看起来怪怪的,而且现在很虚弱。” 公子白听了李宠的报告,头也不回地说:“咱俩偷听偷看了这么长时间,你还弄不明白吗?你手上的就是失踪的张志的鬼魂,他一定是被玉坠上的同心相思咒搞成这样的。不是早就和冥界救护队打过招呼了吗?你还不赶快把他送去抢救,在这里装什么蒙古大夫?这里的事老大一个人搞定就可以了!” “那我先撤了,你要是被痛扁了可不要找我!”李宠答应一声托着张志的鬼魂穿墙而出,假张志想要阻拦却被公子白拦住了去路。 挡在假张志的身前,公子白一颤手中长刀,寒光一闪后那枚褐色的晶球立刻碎裂,里面的褐色雾气还没等扩散就被长刀吸收得干干净净。“挺纯的阴气,虽然被故意染了颜色,我的翠玉还是很喜欢吃。”公子白爱怜地用受抹了抹锃亮的刀身,看了看满身玻璃片还在流淌褐色汁液的假张志说:“你cha这一身玻璃片也不好受,咱们先不着急动手,给你几分钟把玻璃片拔出来,顺道回答我几个问题。”说完,公子白把长刀收进身体里,回身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cha在假张志身上的玻璃片并不简单,每一片上都蕴涵着公子白灌注的青色刀气,在刀气催动下玻璃片不断地往假张志体内深入。公子白入室后,假张志一直提防他的进一步攻击,对于身上的玻璃片只能运用法力进行抵挡无暇化解上面的刀气。见公子白如此大方,假张志索性坐到了公子白对面的沙发上开始对付身上的玻璃片。褐色的雾气从伤口中涌出,逐渐化解玻璃片上的青色刀气,刀气化解后他的肌肉开始蠕动,一片片的玻璃片被挤出身体,接着雾气化成粘稠的汁液修补着破损的伤口。如此近距离面对一个蠕动的人形软体动物公子白除了略感恶心外,还从假张志的身上闻到了魔族的气息。 “刚才说到,你认识我见过的两个假张志,你们到底啥关系?哪个什么誓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子白曾听啸月转述过沙明月的说法,在沙明月的言语中提到了誓言的事,面前的这个假张志也提到了誓言,他觉得这可能是个重点。 浑身掉玻璃片的假张志露出一个变形的笑容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两个假张志你都见过的事,不然不会被你轻易识破的。本来我们三个是一起修炼的,曾经有一个一起入人界的誓言约定。就是因为这个张志,让这个誓言变成了谎言!” “按你刚才的说法,应该是因为张志的老婆李芹才对吧?”公子白叼起了烟卷装起酷来。 假张志点了点头,继续说:“你说的不假。本来这个张志误闯我们修炼之地,被阴煞伤了性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就在他死后,他身上的玉坠忽然炸裂,魂魄随后不见。这引起我的兴趣,趁他刚死我搜索了他的脑部记忆,没发现他魂魄失踪的秘密,却得知他老婆的生辰八字有异,最适合我们用来修炼。我无意中透露了这个秘密给沙明月知道,我们两个就都有了利用张志身份接近张志老婆加快修炼的心意,若不利用张志的身份是不能让张志的老婆全心全意百依百顺的,那样对我们的修炼反而有害无益。可没想到田光那个对修炼并不热衷一心想混迹人世的家伙竟然抢在我们前头!” 公子白接着假张志的话头说了下去。“张志的老婆只有一个,你们两个中只有一个有机会得到她,于是你们的分歧就产生了。偏偏田光那个色鬼看中了张志的躯体,于是第一个跑出来玩借尸还魂的把戏,虽然他不知道张志的老婆对修炼有什么好处,但看上了她的美色。然后是知情的沙明月出来,利用我们对田光的怀疑借助我们的手除掉了田光,随后想取而代之利用张志的老婆进行修炼,结果发现我们并不好惹,只好选择退却。我说的对不对?” “现在想来你说正确,田光那个家伙对修炼的事不在行,对人世的浮华生活却非常热衷,他第一个利用张志的躯体离开我们确实是个意外。我不知道田光是如何被除去的,不过在城外面碰到了长吁短叹的沙明月。不管怎样他们两个都背弃了誓言,作为誓言的维护者我杀了沙明月,然后来到这里。”假张志肯定了公子白的推测。 得到了假张志的肯定,公子白掐灭了烟头,指着假张志正在蠕动的鼻子说:“你们真是太可笑了。发下的誓言就跟放屁一样,不过是一个修炼的机会就让你们各怀鬼胎。尤其是你,更加恶劣。你从心里不打算遵守誓言,反而因为行动比另两个慢了一步虚伪地以维护誓言为名杀了沙明月,达到独自占有李芹的目的。你以为有张志的全部记忆完全可以获得她的身心,可惜你心太急,没有问清沙明月的城里的状况就把他给杀了,结果我就成了你的意外!我没说错吧!” 伴随着公子白的挖苦和讥讽,假张志身上的最后一片玻璃落在地上。“你说的非常对。你是一个聪明人,一个好管闲事的聪明人,一个知道得太多的聪明人,这样的人通常都不会长寿的!”假张志脸色一变,在公子白两米左右的对面猛然挥拳直击他的面门。 正常人的手臂两条加在一起也不可能超过两米长,可假张志不是正常人,他这一拳击出,手臂无限制地伸长,眨眼间拳头就到了公子白的眼前。公子白在刺激假张志的时候就有了思想准备,对他这一拳早有准备,下身不动上身微侧避过了这一拳。公子白躲过假张志的突然袭击正在得意,那料想这一拳只是吸引他注意力的虚招,假张志真正的攻势是在地板上。 躲过一拳的公子白还没有还手,他所坐沙发下的地板上忽然强力突起半米高的鼓包,一股巨力发自鼓包透过沙发重击在公子白的臀部。公子白立刻搭乘了运载火箭,保持端坐的姿势飞向天花板,就算他的头再结实,在一声闷响过后依然多了一座山峰和几只小鸟。 “一出手就让我起了包包,你真是让我也很意外呀!”公子白在空中一折身体,用比风还快的速度来到了假张志身后,一刀往他的右腿劈下去。虽然这个假张志想骗人感情比较可恶,但确实没给人界和个别人造成重大的伤害,而且修行着实不易,公子白打算给他留条活路所以没下死手。 假张志对公子白的好心并不领情,而且还给公子白预备了更好的节目。眼看公子白的刀要砍到假张志的大腿了,客厅的墙面和地面同时伸出软软的触手缠住了他的手脚。有了啸月先前的忠告,公子白对软绵绵的东西可不敢怠慢。公子白手中的长刀忽然消失,随即长刀的锋刃出现在手腕脚踝上,缠住公子白的触手迎刃而解,同时假张志的发出了一声痛呼,地面上多了两团蠕动的褐色肉团。 “再来两手,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被揭了壳的贝类变的!”公子白摆脱被动局面,持刀在手等着假张志出招。 “那你就试试这个!”在不到三米的距离内,假张志张口吐出一道黑烟直冲公子白双目,同时两手一合一道绿色火焰直冲公子白的胸口。在上中两路攻击下,地上两团蠕动的褐色肉团化成两滩黏液悄无声息滑往公子白的脚下。 “你有口臭!”公子白用长刀一引,假张志喷出的阴煞便被带着到卷向射向他胸口的噬物冥焰,两股阴性能量相撞击在一起势均力敌相互湮灭。 “为何不用你自己的法术?如果想隐藏你魔族的身份大可不必,因为我已经感到了你的魔气。或者你是想乖乖跟我回去接受冥界关于张志鬼魂失踪事件的调查?”破解了假张志的攻击,更说穿了假张志的身份,公子白的目光罩定了假张志。 被公子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耐烦,假张志对公子白说:“不能在人界逍遥快活,不能利用这个女人加快修炼速度,我的损失已经够大了,没兴趣跟你回去做什么调查。如果要回去,魔界到是我的不错选择!折腾了这半天,楼上楼下的邻居应该报警了,你留下和警察作个交代吧!”假张志说完了话,身子一动从公子白撞开的阳台窗户上的破洞中穿了出去。 “想跑,我追!”公子白起脚想追赶假张志,结果是上身动下身没动,在惯性作用下向前栽了一个大马趴! “见鬼!我没有得脑血栓怎么半身不遂了!”公子白被自己上下身不协调惊出了一身冷汗,支起身体往脚下一看,他的心很快就放回肚子里了。原来鞋底被一种黏糊糊的液体死死粘在地面上,双脚被困在地面上迈不开步子当然会摔倒了。 使劲动了两下,可怜的皮鞋依然没有摆脱地面,公子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混蛋,逃跑也用这么阴险的招数,真是吓了我一跳。我可怜的皮鞋呀!”公子白不忍心地看了看新买不久的皮鞋,松开了鞋带光着脚追了出去。 公子白不急于追赶假张志是因为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安排。假张志穿窗而出后,还没决定往哪个方向跑,等在窗户外面的李宠就在他身后大声喊道:“兄弟们,赶快行动,魔族出来了!”随后向着假张志的背后发出一连串的阴雷,而且在大楼的左右还真的有百十个鬼影朝假张志射了过来。 原来有埋伏,此地不宜久留,假张志躲过李宠的阴雷又看见百十个鬼影逼了过来,而且光脚的公子白也出现在阳台的窗口,急忙转身往南方去了。等假张志走远了,李宠对着围过来的百十个鬼说:“谢谢,各位捧场,你们达到了恐怖的颠峰,魔族见了你们都要望风而逃了!”李宠话音一落,周围百十个鬼影立刻发出一阵欢呼。原来李宠的这群鬼友一直因为没有机会表现恐怖姿态而愤愤不平,为了保住自己在鬼友中的地位和娱乐鬼友们的生活,李宠特意安排了这次象征性的恐吓魔族行动。 “别牛了!鬼兄弟们撤退,小李跟我追!”公子白光着脚从李宠身边掠过。 “各位,改天再聚,我有事先走了!”李宠追在公子白身后,留下一堆鬼魂在原地庆祝胜利。 第十三章 第十五节 原形毕露 李宠很快追上了公子白,看了看公子白的赤脚说:“老大,你装赤脚大仙吗?而且就是光脚,你的速度也不至于这么慢吧?”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今天晚上有安排,我们先在他后面跟着就成了,怎么着也得给啸月、商瓷他们一点儿装帅的机会吧?”公子白回答了李宠的疑问,又看了看光着的脚说:“可惜了我的一双皮鞋,现在还镶在李芹家的地板上呢。如果警察来了还真不好解释呢!” 公子白和李宠慢慢悠悠地追在假张志的后面,保持着被他看到又不攻击不到的安全距离。假张志一路往南,跃过了几十栋大楼,跑出去了几里地,在他的正前方一股仙风迎面而至。在一幢高楼的尖顶上,商瓷凌风而立,嘴上还叼了一根二块钱人民币的劣质雪茄,在他的背后纠缠长索盘曲成一张硕大的网罗。 “小小诸葛亮,稳坐中军帐。摆下八卦阵,专捕飞来将。商瓷老大这是在装蜘蛛侠呢!”公子白戏谑的声音从假张志后面传过来,不知是气假张志还还是气商瓷。 “你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找首诗赞美我的造型,却弄出个谜语来挖苦我!”商瓷对公子白的即兴发挥非常不悦,一肚子气都往假张志身上撒了。 看假张志进入了自己的射程,商瓷把嘴上叼着的大半只雪茄拿在手里。“这是便宜货,拿来装样子的,抽起来很不好受,你这么急着赶路应该抽两口镇静一下!”商瓷屈指一弹,雪茄激射而出,没射到假张志身上整只雪茄就燃烧成一团烟雾,随后烟雾化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扑向了假张志。 法术一出手,商瓷就大喊:“不对,不对!应该化成龙才够气派!小白,都是你跟我提什么蜘蛛侠害的!” “你的飞天蜘蛛也不赖,挺有气势的,对付他这个软体动物正合适!”公子白在另一幢楼顶给商瓷拍手助威。 后面的公子白就是个难缠的家伙,而前面这个一身仙气又摆古怪造型的家伙明显是个强大又变态的家伙,不管商瓷用烟雾化成的蜘蛛是否有威胁,假张志都不想被商瓷和公子白前后夹击。假张志权衡了一下决定谁也不碰,一转头往西面逃去。 其实,假张志并不是认为自己不是公子白的对手,而是作为魔族一旦在人界暴露,就会面对人、鬼、神、佛的不断骚扰,尤其是他这样已经对某个特别的人类有企图的魔族,单是各种调查和盘问就能把他烦死,与其那样他还不如回到自己的秘密修炼地点进行枯燥的修炼呢。 公子白没有在李芹家与假张志决斗,而是苦心安排,赤脚追着假张志进行楼顶马拉松,一方面是为了李芹和周围几户人家的安全,另一方面是他通过啸月被偷袭事件对假张志的身份有了一定程度的推测,苦心布局就是想把他弄到合适的地点去料理和研究。 “商瓷老大,那厮转向了,你可以收工了,看他去的方向该陈玄那小子表演了!”公子白招呼着商瓷一起追了下去。 且说假张志,他往西面逃了一阵,楼群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当,这个空当正是公子白毕业的那所大学的操场,在他前方空旷的空中,赫然飘着七七四十九面杏黄色绘满符咒的法旗。更为气人的是这些法旗在虚空中飞舞了一阵没组成什么象样的阵法,反而组成了一行字:“有种就过来!”再看这些旗子的下方,一个学生气十足的小青年正拿着一把桃木剑比比划划,怎么看他的步伐也不像施法的罡步。假张志哪里知道,操场上的陈玄其实是在温习刚学会的街舞的舞步。 就算没看明白陈玄抽风似的在走什么步,假张志还是差点从楼顶上摔下去,他不像沙明月那样注意收集情报,对公子白一众经常性的恶搞没有一点儿精神准备,受了商瓷和陈玄的两次心理打击难免有些发懵。看不明白,陈玄搞的是什么飞机,假张志干脆地没种地选择了转向往九十度避开了陈玄的一堆法旗,于是他的追捕队伍里又加入了一位。 “小玄子,你能用一堆法旗组成一句话,功力不浅呐!”商瓷对陈玄提出表扬。 “你可别被他蒙了,他不是功力不浅,而是功力太浅。茅山派的星汉法旗连运用都困难却拿出来玩拼图游戏,我可以说他的创意不错,如果让他师父知道了就只有一顿暴打作为奖励了!”公子白的一番话揭穿了陈玄的老底。 陈玄被说得不好意思,嘟囔道:“你俩一个是老人精一个是有奇遇的奇才,我能跟你们比吗?不投机取巧能把那厮唬走吗?谁知道在你们赶过来之前他能不能吃了我?” “我不是说你的创意很不错吗?你的资质聪慧,将来一定会成为我这样的奇才,成为茅山派的楷模!你还是有前途地!不过现在要眼睛看着前方,否则……”公子白把陈玄安慰和鼓励了一通,陈玄光顾着臭美,没注意一脚踩空从楼顶摔了下去。 商瓷一抖手长索标出,缠在陈玄的腰间不管他舒不舒服扯着长索放风筝一样拉着陈玄追了下去。“时间急迫你就将就些搭商瓷老大的便车吧,我还没这个待遇呢!”公子白对着陈玄说起了风凉话,而李宠干脆飞得高些和陈玄一起去吹风。 拖着四条尾巴的假张志穿房越脊很快到了城市的边缘,假张志迟疑了一下跃下楼顶,进入了一片无人的原野。这是一的片收割后的玉米地,二寸来高的斜面锋利的玉米茬子整齐地排列在地垄上,犹如陷阱底部铺设好的尖锐竹签。假张志认为这是个可以施展的地方,跳下来后在整块地里布下了几重禁制,然后站在玉米地里等着公子白等人追过来。他是被公子白撵得急了,忍不住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不消片刻,公子白、李宠、商瓷、陈玄就追到了地边,说来也怪他们到了地边就不再往前走,只是隔着几十米对着他指指点点。五分钟过去了,假张志有些不耐烦了,对着公子白嚷道:“追得挺起劲的怎么不追了?害怕的话干脆回去睡觉算了!” 公子白看看假张志给了他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的答复:“今天的月色真美呀!” 公子白的回答让假张志吃了一惊。公子白该不是有毛病吧?今天是农历初儿,这个时候月亮还没升起来呢,哪来的月色?假张志怀疑公子白的同时抬头看了看天空,真是怪了,天空中赫然挂着一轮圆月! 有古怪!这个念头刚在假张志的脑海中闪过,空中的那轮圆月就化成一道流光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啸月浑身发着月光从空中急坠下来,一脚正踏在假张志仰起的脸上,假张志的脸立刻成了一团糨糊,随后啸月化成一道清风围着他急旋,在一瞬间拳脚相加在他身上重击了过千下,最后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他掼在地上,接着跳到他身体上连踩数脚直到地垄上的玉米茬子从他身体上穿出来,啸月才飞身跳到公子白身边。 “妈妈的!你偷袭我一次,我也偷袭你一次,这回扯平了!”啸月骂完了假张志不理他的死活,对公子白说:“还是直截了当的肉体攻击过瘾,用法术好看是好看,可没有用拳头刺激!看样子,这家伙已经让我捶吧得半死了!” “那可不一定!”公子白紧盯着地面上蠕动的假张志,一甩手八块玉符插入地面,以假张志为中心方圆十仗的地面都在玉符法力的范围之内。 “你偷袭够了,准备下一次的攻击吧!今晚我和你唱主角,商老大和陈玄掠阵!先给你喘口气的时间。”眼见假张志浑身雾气一点点儿地从地面上把变成扑克牌的自己揭起来,公子白发动了布下的阵势。 “天地始分,太极定阴阳;大千世界,八卦化万象。一叶障目难觅泰山,半步行错回首甚难。迷!”八块玉符在公子白的法诀催动下发出了五色光芒,连成半圆形的光幕将假张志笼罩起来,太极八卦阵之迷阵正式发动。 迷阵有些像幻阵,不同的是幻阵是使位于阵外的敌人产生幻觉进而保护阵内的施法者,而迷阵刚好相反,是使阵内的敌人被阵势所迷受困其中,以困住阵内敌人保护阵外的施法者为目的。 阵外的公子白等人点起烟卷看着光幕中的假张志在十丈方圆中不断地转圈,而阵内的假张志刚从啸月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赫然发现自己身处密林之中,林中不断有各种猛兽向他袭来,好不容易躲过猛兽走出密林,却又置身汪洋大海之中,无论如何奋力游动总是看不到陆地,各种幻象纷至沓来假张志一时迷失其中。 “师叔,他该不会被阵势困着累死在里面吧?”看着假张志在光幕中不断变换着搏斗、跑步、飞行、游泳、跨栏、蛙跳的动作,陈玄忍不住发问。 “你太小看他了。这个阵势只能困他一会儿,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清醒。如果是你,倒真有累死在里面的可能!”公子白说完见陈玄脸上又不好看,急忙解释说,“今天我怎么总伤你自尊呢。你不用灰心,这位是个有来历的魔族,当然要比你只靠苦修猛炼的人类有实力。师叔我进到迷阵里面也一样的不济!” 陈玄听了公子白的安慰心情好了不少,细想起来,自己在同辈正常修炼的人中算是天才,可天才也不能同怪物比拼呐!接受了公子白的批评和教育,陈玄老实地当起了观众。不出公子白所料,不到五分钟假张志就停在阵中不在做动作了。 “他清醒过来,正准备破阵,看来我要变阵才行!”公子白跟啸月等人打了个招呼,手掐法诀准备随时变阵。 公子白话音未落,假张志周围笼罩在阵势范围内的玉米茬子忽然都成了直刺苍天的长矛。上千根锋锐的玉米茶资每根都有两长高,这些茬子实实在在地刺在太极八卦阵的光幕之上,地下的玉符随之发出嗡鸣之音。 “这厮法力挺强,如果不变阵的话就被他撑破了!再浪费他点儿法力,等他差不多没法力的时候,才是精彩的一击!”公子白见迷阵对假张志失去了作用,立刻换了阵势。 “天地始分,太极定阴阳;大千世界,八卦化万象。知律者行;乱法者止。镇!”玉符的光华由五光十色变为纯净的清辉,专门镇压各种生物的太极八卦阵之镇阵发动了。镇阵一起,光幕内生出万均重压,金木水火土无行之力循环往复不断压制在假张志身上,让他举步维艰,那些为了破除迷阵而升起的加强版玉米茬子更是被压得粉碎。 “区区一个阵势能奈我何?”清醒过来的假张志承受着阵势的重压竟然还能张口说话,要知道此时阵内的压力只有军用潜水艇才能承受。 “有能耐你就出来,我在外面等着你!”啸月攒足了精神对着阵内的假张志叫嚣。 “我这就出去!”假张志在阵内轻松地回答,随后身体忽然瘫软下去,就像一团稀乎乎的面团一样被阵势中的压力成了不规则的形体。变软后的假张志,身体随着阵内无行之力的变换不断改变形态,忽圆忽方、忽扁忽长,五行之力流转了三周,他变形的身体已经蹭到了阵势的边缘。到达阵势边缘后,假张志的身体忽然膨胀,他身体一膨胀阵内的五行之力紧跟着压向他,通过他的身体又把巨大的压力传导在阵势边缘的光幕上,一声闷响光幕破碎,假张志硬是从镇阵当中挤了出来! “啸月老大,那厮出来了!该你上了,我歇一会儿再说!”公子白挥手收回玉符把啸月推到了前沿阵地。 “就知道你小子要偷懒,早就准备好了!”啸月答应了一声,不见他动作,平地里却刮起了一阵刺骨的北风。北风呼啸这绕过公子白一众,把假张志包围在风圈之内,接着在风圈之内无数碗口大小的洁白六瓣闪着寒光的花朵凌空开放,就像停顿在空中的超大型雪花。 “大哥,我连鞋都没穿,你在这里搞风搞雪的,不是让我着凉吗?万一弄出个风湿病、关节炎的你负得起责吗?”公子白拍了站在身边的啸月一巴掌,指着一双赤脚让他注意影响。 啸月底头看了一眼公子白满是灰土的脚,笑出声来。“少扯!你要是能得风湿病、关节炎我早因为消化不良挂掉了!你不是出了一个谜底是雪花的谜语吗?我说是我老爸发明的落花疾风斩,你把我一蹲嘲笑。现在弄这个景出来就是让你看看,这个法术跟你那个谜语说得是不是一样!” 答对完了公子白,啸月眼眉一动,一个斩字脱口而出。随着斩字出口,围绕在假张志周围的北风立刻狂妄起来,急速的空气流动发出嗷嗷的狼嚎之音,风中那些原本停顿的白色花朵闪着凄冷的金属光泽动了起来,或急旋、或横扫、或直劈、或斜砍,假张志被笼罩在风和刃的交响之中。 公子白观察了一阵啸月的法术,对啸月语重心长地说:“大哥,你家的法术果然是又有意境,又有破坏力,堪称艺术和杀戮的完美结合。但是,以我的眼光看,你老爸这个法术灵感还是来源与刮风下雪。这不能改变你答错谜语的事实!” 啸月听公子白夸奖家传法术非常高兴,但对公子白所说的法术创意来源问题仍有不满,刚想争论两句,商瓷却出言示警。“那家伙变形了,小心戒备!” 在落花疾风斩之下,假张志受了重击,躯体上开了不少伤口,最大的一个伤口横贯他的腰间,只差半尺就可以将他的腰斩为两段了!刚刚脱出公子白布下的阵势,就被啸月来了个千刀万剐,假张志心头火起忍不住现出真身。在商瓷提醒公子白和啸月之时,假张志已经化身成一团小汽车大小的软乎乎的褐色肉团,随着身体形态的变化,他身上的伤口不见了,疾风和花忍落在他身上就如同落在无法着力的棉花上一样毫无效果。在软肉团不断的消解之下,啸月的落花疾风斩很快耗尽了能量,风挺花落尽后,肉团内部发出风箱一样的声音一点点儿地滚向公子白一众。 “没有四肢五官,一团烂肉,这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浑沌?”商瓷收起长索,拔出了鸣雷剑。 公子白摇了摇头说:“据山海经记载,浑沌又叫帝江神,没有四肢五官烂肉一团,但有四只小翅膀。眼前这位,就是一团烂肉没有翅膀,所以他不是浑沌。商老大不用过分紧张!” 商瓷和啸月、陈玄正想问公子白面前一团烂肉究竟为何物之时,飘在空中的李宠喊了起来。“赶快退后,脚下有变!” 地面的四位反应奇快,一听李宠叫喊立刻向后飞退。糟糕的是没穿鞋的公子白,他拽了反应稍慢的陈玄向后退,一退退到了另一片玉米地里,落脚时不小心让锋利的玉米茬子戳破了脚心,虽然超强的肉体可以自动愈合,不怕感染破伤风病毒,但钻心的疼痛和流失一些血液在所难免,放下陈玄后,公子白就抱着脚坐在了地下。 公子白一众退出了十几丈远,除了抱着脚喊疼的公子白外都往刚才立足之处望去。刚才立足之处的地面已经被某力量腐蚀长一滩泛着黄水和气泡的沼泽,如果不是李宠发觉得早通知他们脚下有变,他们一定会陷进里面变成大便了! “靠!这厮不但长得难看,手段更是阴险龌龊。我劈!”啸月第一个忍不住了,抬手一道月刃劈了过去,结果月刃碰在肉团上如泥牛入海不见任何反应。 公子白抱着脚坐在地上,在啸月发动攻势的同时也发觉了刚才落脚之处的变化,对着啸月大喊:“啸月大哥,你怎么不长记性呢?商瓷你被暗算别的法术没有,只有雷好使,这你都忘了吗?不要白费力气,用天雷对付他!”随后又对商瓷和陈玄喊道:“商老大,小玄子,你们俩配合啸月,用雷狠狠地轰这厮!” 公子白一提醒,啸月想起引雷脱困的事,立刻发动了雷诀,一道道天雷在他充沛的法力召唤之下流星般往肉团上劈下去。陈玄一直没有出手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痛扁烂肉团的表现机会,一伸手从包里把所有的雷符都掏出来连珠炮一样轰向肉团。与啸月和陈玄的狂轰乱炸不同,商瓷的攻击更显智慧。他的鸣雷剑蕴涵着极大的至纯天雷的雷电之力,经他刻意催发,每道剑气就是一道威力十足的闪电。此刻他眯起眼睛控制着剑气在啸月和陈玄的天雷落下之前先在肉团的身上破开一个缺口,让天雷顺着缺口击入肉团内部炸裂;或者从天雷炸裂留下的还未愈合的创口处狠狠刺入剑气。 假张志化身的软肉团,对天雷闪电果然受用。雷电在他身上不断炸出伤口,不断有碎肉和黏液从他身上暴出,虽然每道伤口会在瞬间愈合,但商瓷和啸月陈玄的配合攻击却让他痛苦不堪。几百到雷电过后,肉团内部发出击鼓之音,地面随之产生了震颤,肉团愤怒地发动了反击。 第十三章 第十六节 腰斩退敌 阴冷的空气笼罩了百丈方圆,在啸月、商瓷和陈玄四周围更加浓重,即便有半仙之体的商瓷也重重地打了一个冷战。“小心”两个字还没溜出嘴边,商瓷首先遇袭,两只滑腻腻的触手从土中伸出,卷向他的小腿。触手一触商瓷的小腿,便缠了个结实,同时触手上生出无数钢针般的细小中空的尖刺,尖刺刺穿了商瓷的皮肤直入骨肉。商瓷立刻感到下半身麻木不听使唤,而且全身的血液、精力、法力向腿部狂涌,然后被源源不断地抽往体外。 商瓷也算身经百战,双腿一麻后立刻作出反应,手起剑落斩向缠住双腿的触手。不费吹灰之力,两只触手应剑而断,可是断掉的触手依然牢牢地吸附在他的腿上,麻木感没有消失,而且吸附在腿上两只触手正如气球般不断壮大。 啸月和陈玄的情况比商瓷略好,他们及时发现了偷袭的触手,躲过了被缠住的霉运。但他们绝不轻松,地下神出鬼没的触手和不断突起的土丘、石柱,间或飞起的乱石和沙尘把他们搞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混乱中他们没有发现商瓷的危险处境。 公子白受伤后,李宠就护在他身侧没有加入到对付肉团的战局中,顾盼之间发现了商瓷的窘境,急忙对公子白说:“老大,商老大碰到麻烦了,看样子还挺严重!” 公子白抬眼望去,果然见到商瓷的双腿粗得跟水桶一样,细看后才发现古怪出在两只触手身上。“商老大,挥剑自裁!”公子白用足了劲大叫一声。 商瓷听了一愣,挥剑自裁,难道小白子是认为我没有救了让我自杀,我神仙没当上怎么能死呢?或者是让我裁掉双腿,成了残废就算当神仙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让我死了!商瓷拎着剑胡思乱想起来。 公子白见商瓷没有动作,才发觉自己一着急喊出的提示有问题,亏商瓷是个慢性子,如果换成啸月没准已经挥剑自杀了,赶紧重新喊道:“你的剑,用你的剑放电呐!” 公子白这一喊,商瓷算是明白了。人被水蛭叮上了,如果用力去拽它反而会扯断水蛭,而把水蛭的头部留在伤口里,正确的方法不是去硬扯,而是用力拍打水蛭让它受痛后自己脱落。吸附在商瓷腿上的两只触手死死叮在上面不松口,就算把它们用刀刮了下去,触手上的尖刺也会留在肉里,搞不好那些尖刺再有古怪,商瓷就彻底废废了!危急关头,公子白根据自己小时候在水泡子里游泳被水蛭叮咬的经验想到了这个外界刺激的办法。 接受了公子白的建议,商瓷掐了一个剑诀,手中长剑上冒起刺目的蓝色电火,鸣雷剑变成了一根十几万伏高压的电棍。横下一条心,商瓷把鸣雷剑贴上了气球一样的肥敦敦的触手。这招果然见效,那两只触手接触到电流后,发出一阵吱吱的怪叫离开了商瓷的双腿在地上缩成两小团肉球。与触手相比,商瓷更不好受,这两只触手是电的良导体,在受电击的同时也把电流传到了商瓷的身上。在两只触手离开双腿的同时,商瓷也怪叫着蹦起老高,他还是首次尝到自己鸣雷剑的恐怖电力呢! 半空中的商瓷恢复了身体全部机能,把一腔怒火全发泄在两只肉球上,还没落地鸣雷剑上就流淌出十几个金色符文,一串刃光雷火随着剑势倾泻而下,地上往肉团本体滚过去的两只肉球立时化为灰烬。商瓷落地时也是脚步摇晃,脸色苍白,就在片刻之间那两只触手吸去了他体内的大半法力。 战况激烈,李宠有些按捺不住,见公子白的伤口完全愈合,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晃身就要加入战团。“站住,放着老大不管,你要干什么去?”李宠身形刚动就被公子白叫住。 “那边人脑袋都快打成狗脑袋了,你受伤了过不去,我没事,我得过去帮忙啊!”李宠眨巴着眼睛不明白公子白为什么叫住他。 “你以为这点儿伤我就失去战斗力了?你老大就算肠子流出来了也可以大战三百回合!”公子白拍着自己的胸脯宛如就是浴血沙场归来的英雄,而且他手上真的有血,不过这不是敌人的血,而是他被刺破的脚上流出来的自己的血。 “那你干嘛在这里看热闹不动窝儿?”李宠看着健康、健壮的公子白不解其意。 公子白从体内抽出长刀翠玉拿在手里,一边对着远处的肉团比划,一边对李宠说:“你过去是没有用的。没看见这团烂肉只对纯阳至正的天雷感冒吗?你的鬼术里面的雷电都是阴雷、阴风,对他不起作用。所以,你的任务就是配合你这个天才老大的行动!而你这个天才老大,已经想好了一个把烂肉切开的完美行动,正需要你配合。” 公子白的话很有说服力,李宠放弃了帮忙的念头,转而催促起他来。“老大,有什么招数你就快点儿使把!没看那边的三位要支撑不住了吗?啸月喘粗气、陈玄腿打晃、商瓷脑袋见大,他们三个哪个挂掉了都是一大损失,赶快吧!” “没问题,这个行动绝对完美,就算不把这堆肉灭了,也要分他几块儿!前提是咱哥俩得配合,没准还要榨干你小子的法力呢!”公子白撇着嘴露出一个一个坏坏的笑容。 “老大,你这么笑准没好戏!你到底打什么主意?”李宠对公子白的笑容十分敏感。 不容李宠思想公子白已经发动了法诀。“人为本,鬼为用,鬼入人体,人借鬼力!合!” “又要跟你合体,自己没能力非要借我的,真是命苦啊!”法诀一动,李宠就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每次公子白出大招因为法力不足的关系,都要用役鬼术和李宠合体,每次都把李宠累得半死,所以李宠一听法诀就发毛。虽然李宠不情愿,但茅山派的役鬼术下他可没有选择,乖乖地被吸入公子白的体内。 李宠入体,公子白体内法力大增,身形化成灰色虚影,只一晃身就来到了商瓷等人跟前。浮在空中,发出一道强横的阴风,破开了肉团掀起的土丘石柱,把商瓷、啸月和陈玄隔在身后,公子白独力对上了蠕动的肉团。 “你们闪开,看我表演切西瓜!”因为和李宠合体的关系,公子白嘴里发出的是他和李宠的和声,不单让肉团迟疑了一下,把商瓷他们也弄出一身鸡皮疙瘩。 “看你的了,不行我们再上,今天非把这块肉切开炖烂不可!”啸月打出了火气,扶着脚步发虚的商瓷退到远处,以他的经验每次公子白用这个形象出场使的都是拼命的招式,退远一点儿绝对是明智选择。 啸月带这商瓷和陈玄退到安全距离,肉团从惊疑中恢复过来,在公子白的强大气势压迫下率先作出反击。从肉团中响起了密如爆豆的鼓声,随着鼓声,平坦的地面竟然泛起了怒潮一般的土浪,以公子白围中心浪头一样高达三五丈的土丘层层叠叠地压了过来,在浪头上无数沙石形成的风暴接天而下赶在土浪之前卷向公子白。面对上面的沙尘暴和四周的土海怒潮,公子白可谓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被旋转咆哮沙尘暴磨成肉沫,也要被汹涌的土浪挤成肉饼。 在肉团发动袭击的同时,公子白也有了动作。两抹绿光由他的双目中迸显,将他立身的一丈方圆笼罩起来,一股原始野性的妖力在绿光中激荡澎湃,肉团如潮的攻势硬生生地被绿光激射出去,飞沙走石发出隆隆雷鸣之声。公子白将翠玉长刀提在右手,沾满自己血液的左手轻轻拂过刀身,殷红的血液一滴不剩地均匀地涂在了刀身上。血液一接触刀身,立刻在上面燃烧起来,寒气森森的刀身仿佛不存在一般,公子白手上只余一束赤红的刀光。 公子白眼中的绿光已经扩散到全身,在沙石尘土衬托之下宛如来自亘古洪荒的一只妖兽。“妖斩!”随着一声低吟,公子白手中赤红的刀光闪了几闪,四周似乎没有任何变化,片刻的停顿过后,几十道暗蓝色的空间裂缝突然出现,并且向有形的刀气一样急速往肉团所在的位置飞射而去。 公子白的一式妖斩,竟然是利用长刀浓缩法力,通过急速的挥舞破开空间,造成空间裂缝而袭击敌人的强大招式。如果一定空间内物体所处的位置突然出现空间裂缝,该物体一定会因为空间的断裂而破裂,无论是最坚硬的还是最柔韧的物体都不可能对抗空间的断裂,在空间断裂之下也不可能保持完好。公子白有妖族的血统又经常接触妖力空间,所以才创出以空间裂缝为武器的招式,奈何他和李宠的法力有限只能制造出空间裂缝,如果有足够的法力的话完全可以用这招撕裂空间,开辟空间通道,当然如果用在攻击敌人身上更是威力百倍。 在空间裂缝之下,肉团发出的土浪沙尘暴失去了任何进攻和防守作用,空间裂缝所过之处沙石泥土都被吸到不知哪个空间去了,法术的壁障立时瓦解,露出肉团硕大的本体。没有任何声音,肉头巨大的躯体随着所在的空间裂成了四五十块。空间裂缝掠过肉团本体后,因为法术能量耗尽而自动弥合,风住尘消,一切如常,地上留下了四五十块表面褐色,内里雪白流着褐色黏液的肉块,这就是被分解的大肉团了! 看着自己的战果,公子白松了一口气,收了法术,他和李宠都疲惫地坐在地上大口喘起气来,不同的是公子白呼吸的是空气,李宠呼吸的是剧战之后散落在各处的灵气。 公子白坐在地上冲远处的啸月等人招手。“真他妈的累!你们快过来,地上的肉块还在动,看看有没有利用的价值,如果没毒煮两块吃,补充一下体力!” 啸月第一个冲了过来,扒拉两下公子白的脑袋说:“利用自己的顶点妖族血统,在利用法力强行破开空间你的胆子也太大了!随意破开空间,弄不好先把自己给撕裂了,连我老爸都不敢乱来,你竟然敢试!多亏只是几十个小缝,如果窟窿捅得太大,又赶上点儿背空间开的魔界,让厉害的魔族借机会出来,乐子可就大了。你小子以后千万不要乱使这一招!” “我不使这招,那能把假张志变的烂肉给解剖了!商瓷老大吃了他的暗亏,不给他找回点儿面子怎么行?”公子白把啸月放在他肩膀上的大手拿开,拄着长刀从地上站起来,往那一地奇异肉块走过去。 在一块磨盘大的怪肉跟前停下来,公子白蹲下来用鼻子闻了闻,又用手捏了捏,然后把这块肉上吃力地抱起来,对后赶过来的商瓷和陈玄说:“我弄块肉回去作标本!据我观察,这东西好像没毒,看起来像肉,摸上去更像是大蘑菇。小玄子赶快弄些柴禾,升起堆火来,趁新鲜烤一块,尝尝是什么滋味!” 听说要升火烤东西吃,啸月和陈玄都来了精神,急忙去找干柴枯枝。啸月和陈玄没走出几步,公子白抱着的那块怪肉突然动了,而且力气很大。公子白一不留神,怪肉猛然一挣,从他手里滑脱,落地后蠕动着跑开了。 “呀呵!这玩意挺厉害,听说要吃他,居然逃跑。被切成这么多块还没死,生命力也太强了吧!”公子白一叫嚷,啸月和陈玄立刻回转过来,大家这才发现,不单是公子白手里的那块怪肉动弹起来,地上所有的肉块都动了起来。 几十块大小不一的肉块很有组织和目的的聚在一起,接着一阵烟雾过后重新聚合成了原来那个没被切开前的大肉团。见此情景,公子白心中叫苦,他和李宠的法力已经耗尽,没能力再像刚才那样把这团肉重新切一次。叫苦归叫苦,公子白还是摆出一副自信的姿态,对啸月他们说:“不用慌,他能重新长回来,我就能重新切开他。你们躲远点儿,看我再表演一次!” 公子白硬着头皮,假戏真作地把李宠招到身边,作势施法。他的法诀还没发动,肉团里传出了假张志的声音:“公子白,就算你有实力把我的本体分割开,但要杀死我却不容易。我既然决定放弃李芹隐居修炼,你干嘛非追着我不放呢?”听肉团的口气似乎对公子白刚才的一招颇有些忌惮,言语间有罢战求和意味。 “同志,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你是魔族。魔界的老大,还有那个什么卡德恨我恨得牙根都痒痒,为了我自己和人界的安全,对于一切对人类有不良企图的魔族我都不能放过!我一个人杀不死你,还有啸月他们三个。我只管把你切开,趁你的躯体没组合,没有攻击能力之前,他们三个尽可以把你的躯体逐块地清蒸、红烧、炭烤。我想,反复几次,应该能把你料理了!我在魔族中的外号可是食魔人,做这种事还不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公子白根本没有重新施展妖斩的把握,半真半假地和肉团周旋。 “你不知道我的真身是什么才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打败我容易,杀死我就难了。告诉你一点,我虽属魔族,但并非生长在魔界,对人界也没你想的那么多那么严重的坏处。被你一路追着实在是不舒服,本想在这里挫挫你们的锐气,看来也不那么容易。没办法,只好先回修炼之地睡上三百年再做其他打算了,如果你活得够长的话,我重临人世的时候会找你聊天的。”肉团被公子白切开本体,虽然重新聚合,但也损失了不少道行,双方势均力敌谁也不能把谁怎样的情况下,他选择了离开。 “你想走?”公子白喝问。 “没错!我一直都想走,是你们有堵又追地不肯放过我吗?估计现在你们也没追我的力气了,所以我可以放心地离开了。”肉团说完得意地笑了起来,随着笑声一股褐色的雾气从地面升起,雾色极浓瞬间就将他硕大的身体全部隐没。 雾气一起,公子白立刻对啸月他们三个高喊:“快点动手,这厮要逃了!” 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啸月不顾危险,一头撞进了雾里。啸月扎进雾里后,商瓷和陈玄迅速包抄到雾气的两侧,防止肉团溜走。雾气开锅一样翻滚了一阵,啸月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里面啥也没有了。你俩看到他跑出去没有?”啸月不爽地问商瓷和陈玄。 商瓷和陈玄齐齐摇头,商瓷回答说:“他没有走出雾气的范围。” 这时候,恢复了些法力的李宠吹起一阵阴风,很快驱散了雾气。雾散之后,肉团所在的地方空空如野,在众人眼皮底下,只借助了雾气的掩护,肉团就成功脱逃了。面对这个事实,啸月着实气不过,抓耳挠腮地嘟囔道:“就这么一个大肉球,耍得我们团团转,临了还跑得无影无踪。这么丢脸的事如果传了出去,我们还怎么在这个城里面混了?” 公子白并没有像啸月那样焦急和气恼,走过去对啸月说:“啸月大哥,这个假张志变的肉团一没从地面跑,二没飞上天,你说还能从什么地方逃呢?再想想你被偷袭的情景,偷袭者是藏在哪里的?你还想不出来他跑到哪里去了吗?” 经过公子白的提醒啸月恍然大悟,指着地面说:“这厮一定是从地下逃跑的!小白,赶快把你的土地公VIP卡借我,我下去追他!” “得了吧!地底下可是人家的强项,你拿VIP卡,就是拿白金卡下去也是白给,不要拿你那条欠我好多钱的命开玩笑行不行?”公子白对啸月的提议连连摇头。 “不去追他,谁知道他会跑到哪里去?他是魔族啊,如果再回来报复,我们不怕,李芹可就惨了!”啸月是真的着急了,如果让他知道公子白把VIP卡放在哪里,他肯定会动手抢的。 商瓷对啸月的冲动倒不反对,对公子白说:“啸月说得有道理。我们穷追他不放,不就是想让他和李芹有一个彻底的了断吗?像啸月说的,如果今天不把他料理明白,他哪天又跑回来,李芹一定遭殃!魔族有仇必报,纠缠不休的死规矩你不是不知道?” “大家别急,我还有下文呢。”公子白在啸月和商瓷的夹攻下说了实话。 第十三章 第十七节 太岁俯首 啸月被偷袭,是最直接的与偷袭者的接触,偷袭者为了一击成功,必然使用最擅长最得意的法术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偷袭得手。所以说,偷袭者使用的法术和偷袭的方式策略最能反映偷袭者的真实身份。公子白详细地分析了啸月的遇袭的经过,利用土石为法术媒介,攻击形态特殊,而且最后的杀手锏埋伏在土中是偷袭者最明显的特点。针对偷袭者的特点,公子白找到土地公文老,文老虽然没法肯定偷袭者的身份,不过给了公子白一个保证,那就是密切注意他的辖区内一切土地变化。土地公大小是个神仙,如果他留意,一切与土有关的法术都可以有所感应,今晚在荒郊野外又是沙尘暴又是土山土浪的,如果文老没有反应,他这个土地公就该下岗了。 听了公子白的长篇报告,商瓷哭笑不得地说:“敢情我们白着急了!你小子就好这个调调儿,事先藏着掖着的,故作神秘。不过思虑周详倒是真的,按你说,我们等文老的信号就可以了?” 公子白点了点头回答说:“文老是土里的神仙,在土里他可以瞒过任何人。就算不把这个超级大肉丸截下来,至少也能探出他逃到什么地方去了。如果文老愿意,可以让全天下的土地公联合监视这厮。按这家伙的习性来说,修炼地点一定在特殊的土地里,所以只要他的修炼地点是在地球上他就逃不掉!咱们在这里等文老的信号就行了。” “还真是郁闷,如果我们够狠,直接把那厮给逮到,就不用麻烦文老了。好在文老是为人民服务的,如果他提供的帮助需要付费,咱们不都得破产哪!”啸月习惯于快倒斩乱麻式的解决问题,超过三个步骤的计划他就没兴趣实施了。 “这个肉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还真是好奇!难道是网络游戏中的软体变形虫史莱姆成精?”看过肉团的形状,陈玄有了一个贴切形象的比喻。 “年轻人,你是不是还在想,打扁了他没准能爆出极品装备来呀?”李宠接着陈玄的话头提问。 说大装备,陈玄的眼睛立刻亮了。“小师爷,这你就外行了。打史莱姆顶天爆几个金币或者是最低级的装备,无论哪个网游史莱姆在里面都是最初级的怪,爆极品是要去杀BOSS的!” “小子,你功力不长进的原因出来了,瞧你说的这么来劲,一定是天天通宵网游,不好好练功!商老大,老大,你们看看如何处治他吧!”李宠逗完了陈玄立刻去向公子白和商瓷打小报告。他的小报告在公子白和商瓷这两位陈玄的指导老师身上真是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商瓷的惩罚措施严厉而且正统,就一句话:“岂有此理,罚你抄写《洞玄经》二十遍,一周之内给我写好!” 公子白的惩罚措施温和但毒辣,比商瓷给的惩罚更有威慑力。“我不用你抄经文,立刻把你老爸老妈给的生活费上缴到我的手上,以后每笔花消都要请款。不对你进行经济制裁,怎么能戒掉你们网瘾,你现在是学知识、学本领的时候,玩的时候在后头呢。别想私藏小金库,你的银行帐目对我来说是秘密吗?” “师叔、商老师,你们太夸张了吧。不让我玩,你们却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暴雪的《魔兽世界》大陆公测,这太不公平了吧?”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陈玄妄图通过反击来摆脱即将到来的惩罚。 “罚你抄经书已经算是客气的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天天被师父逼着去和魔兽单挑!跟我比,没看你才几岁,我岁数的零头都比你的年纪大三倍,如果你能混到我这么大岁数,你开网游公司我都不管你!”这是商瓷给陈玄的回答。 “我没说一定不准你玩,如果这个学期结束前,你能把星汉旗耍明白,我不但让你玩,还给你多发一千元奖学金,让你玩爽了。不好好学本事,就想着玩,你是人才,可不是我这样的天才!”公子白的回答更让陈玄翻白眼。 公子白和商瓷对陈玄的严刑峻罚还没设计完,离他们不到二里地的一个小土包上亮起来亮黄色的光芒。公子白一见光芒亮起,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对商瓷他们说:“先把料理小玄子的事放一放,文老给信号了,咱们快过去瞧一瞧!” 在一座略微隆起的小土包上,土地公文老坐在一块石头上悠闲地抽着烟袋锅,代表他土地公身份的手杖cha在地面上。以手杖为中心,一个半径十丈的亮黄色正方形图案在地面上闪闪发亮。 见文老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公子白的心里有了底,不慌不忙地问:“文老,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有好消息,赶快说出来让他们几个长长见识!” “文老,你别听小白瞎扯,他其实跟我们一样没知识,就是硬装大瓣蒜!”啸月豪不留情地揭露了公子白的真实嘴脸。 文老吸了口烟,吐出了烟圈在空中变换成一个大大的问号,笑咪咪地对公子白和啸月说:“你们谁也不用说谁,还不是为了一团肉球的事情来的。如果你们知道他的来历就不用在我面前互相揭发了。小白打过招呼后,我就一直留意,今晚你们打动干戈,弄得乌烟瘴气正好让我根据土地的波动发现了这个魔族。我把他留下了,先让你们确认一下没有抓错,再跟你们解释他是什么东西。” “文老,可真有你的!按我的想法,你能找出他的巢xue在哪里,或者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就不错了,没想到你还把他留下了,可真了不起!”公子白在文老面前竖起了大拇指。 “别的不行,要说在土里面的把势还得说是我们土地公!上次那个横行一时的尸王在土里不一样是我让他往东,他不能往西吗?”公子白的表扬文老非常受用,不由得为自己表起功来。 文老示意公子白一众往远处站些,伸手拔起了cha在地上上的手杖,一边用手杖轻轻敲打着地面,一边念颂法诀:“巍峨山岭擎日月,玄黄厚土育众生。拔山筑城抵外虏,画地为牢囚劣行。”法诀念毕,文老脚下那块十丈见方的正方形图案光芒大盛,一座长宽高各十丈的立方体土台从地下逐渐升起。 望着土壤层次分明的土台,啸月仰头对土台上面的文老说:“文老,你不是要给我们上土壤结构的课程吧。我除了泥土、石头、沙子、树根、草皮外没看到那个大肉团呀?” 站在土台上的文老,低头看了看啸月,回答说:“啸月,你就快成年了,为什么耐性还这么差,不肯多等一会儿。我刚把他从地底升起来,必须稳定好了阵势才能让你们看。不然他一激动,撞开阵势再次逃跑,我不是白忙了吗?” 啸月被文老一说,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憋着劲等着看这个作了文老俘虏的魔族。文老从上到下不紧不慢地在立方体土台的八个棱角十二个边上施加了禁锢的法术,然后轮起手杖在土台上重重地敲了三下。三下过后,土台上的亮黄色猛然一闪,随即偌大的土台变得如水晶般透明,在这块透明的水晶中间赫然包裹着一大团杂质般的蠕动着的褐色肉团。 文老指着透明土台中那团蠕动的肉团问:“你们找的就是这家伙没错吧?” “没错!就是这东西!软乎乎黏糊糊的,切开了还能重新聚合,费了我们半天劲还是让他从地下跑了。幸亏有文老你在,既然你能抓到他,一定知道他是什么,给我们讲讲吧?”李宠说出了在场诸位的心里话。 文老哈哈一笑,讲出了这个肉团的来历。中国有句古话“太岁头上动土”意思是说某人胆大包天不顾死活。关于这个“太岁”解释大体有两种。 一种是阴阳风水中的固定名词,是古代天文学中的星名,太岁星每年所在的方位为凶位,如果这一年在这一方位破土兴建房屋或造坟,便会招致祸事,太岁所在不可以抵御也不可触碰。 一种是指生长于地下的一种魔物,它的形态就是一团肉。这团肉深埋于地下,没有五官和四肢却可以自动生长。 其实真正的太岁是这两种学说的综合体,天空中并没有太岁星,真正的太岁就是一团肉,皆因在假设的太岁星的方位存在煞气,这些煞气有利于太岁的生长,通常会有太岁在潜伏,而太岁不喜欢被人打扰,是凡在其潜伏的地层上动土者皆会被它用煞气所伤,古人先知其果不知其因,所以在风水理论中杜撰出一颗太岁星来解释。公子白他们围追堵截的这个超级大肉丸就是传说中的太岁。 这种生物被定为魔物是因其生长在地下,以煞气为食,进而生成少许天然魔气,并且动辄伤人的特性所致。因其生于土、行于土,所以太岁天生具有土行和使用土系法术的能力和潜质。幼小的太岁在土中以煞气为食,须成长至千年后,才可以生成灵智。生成灵智的太岁就不再依本能在土中循煞气而食,通常是找一处煞气充盈的地点安定本身,在吸收源源不断的煞气成长肉体的同时,更吸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成就法术变化之能。修炼有成的太岁一般不会选择渡天劫成仙,而是依据本性进入魔界。 欺负李芹又被公子白他们欺负的这个太岁至少有一千五百年的修为,否则不能变化人形混迹人世,但他离修炼有成还差得远呢。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对付修炼未有大成的太岁,在地面上不敢打包票,在地下土地公应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无论公子白他们在地面上打得如何惨烈,文老都不出手,单等太岁逃入地下后把他困住了。 听完文老的解说,公子白开始了他的推论。“既然他是太岁,有今天的成绩,至少要一千五百年的道行,田光和沙明月和他一起修炼最长的不过三百年,应该是他先找好了修炼地点,然后沙明月接着是田光被他收留。这两个家伙受了他的恩惠,发下誓言,可见到好的机会就立刻扔下他跑了,确实不太讲究。” “公子白,你说的这句话我爱听。我有利用张志身份接近李芹的意思,可那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先背叛我也是真,这事也不能全怪我用心险恶。”被困在透明土台中让公子白一众全方位参观的太岁居然能听到他们的对话,还可以和他们搭话,不单公子白一众连文老都吓了一跳,太岁对土系法术的掌握确实非同一般。 啸月转身对太岁说:“不管怎么说,你企图非礼人界美女是真的,按人界的法律至少要判你蹲七年监狱,按我啸月大侠的准则就是直接把你烤来吃。老实地待在那里当展览品让我们参观得了,那来那么多的废话!妖狼族可没优待俘虏的规矩,小心我揍你!” 听完啸月的话,太岁居然笑了起来,似乎啸月给他讲了一个超级搞笑的笑话。他这一笑把啸月给惹火了,啸月在土台外面张牙舞爪地吆喝着:“你笑什么?我现在就生火,把这块地烧成陶瓷,我就不信弄不死你!” “太岁,我们追着你不放,不一定要弄死你,只是必须让你和李芹之间的事有个了断。我们不想让你再杀个回马枪伤害到李芹,如果你不肯合作,我们真会灭了你!”商瓷是个讲道理的,见太岁笑得嚣张,出言警告他。 太岁停住笑声,得意地说:“你们地太岁一族根本不了解,超过千年修炼过的太岁都会在秘密的修炼地点给留下身体的一部分以防万一。如果离开的本体死亡,那部分fenshen就会自动发育,在三年内长成一个新的本体,然后出去找那个仇家报复。当然这个新本体,还会留下一个fenshen,作为新生的机会。不找一齐找到本体和fenshen,一齐将他们消灭,太岁是杀不死的!你在这里把我杀了,三年后我还会回来,到那时我不单要找李芹的麻烦,在这个城市弄出个地震,死上几十万人也不一定啊!” “你敢威胁我们?”听着太岁的吹嘘,文老和公子白一众的脸色都变了,如果那样的话这个太岁真杀不得,按照太岁的说法为了保护城里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李芹献给他,让他继续冒充张志。可谁知道他修炼成功后,又会做什么,没准造就出个人间魔王就更难收场了。 “我被你们捉住,怎么敢威胁?”太岁嘴上说不是威胁,实际上就是,而且他这时也想通了,有这样难缠的本领还跑什么,干脆就用整个城市人的生命为要挟交换李芹不是更好?有了这个想法,太岁虽然被擒,却丝毫不惊慌,暗自盘算着要开出什么条件来。幸好太岁没有五官,否则他此时的嘴脸一定会把啸月气吐血。 太岁正得意时,一直没出声的公子白发难了。“太岁先生,你说得你这里的本体死了,修炼地点的fenshen才会发动再生对吧?” “没错!我考虑好了,你们把我放了,让我继续扮演张志,我就不作任何对人有害的事。如果不然,我就疯狂报复。牺牲李芹一个,换人界的安宁,是很值得的。”太岁开出了他的条件。 “太岁先生,你高兴得太早了吧?五百年的修炼,你的智慧并没进化,也可能是刚才把你整体切割了一次,伤到了你的脑细胞,所以你才这么轻易就说出你的秘密来。秘密一说出来就不灵了,而且你的麻烦大了!”听公子白的话,看公子白的脸色,商瓷他们就知道他又要冒坏水。 太岁不知道公子白说的是什么意思,反问道:“我有麻烦,简直是开玩笑!答不答应我开出的条件才是你们最大的麻烦!” 公子白示意商瓷、文老等不必那么紧张,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来后,才慢条斯理地说:“你说的很明白,你这里的本体死了,fenshen才会再生。现在你被我们捉住了,本体在这里,我们只要关住你,不让你的本体死亡,你的fenshen不就不能再生了吗?” 公子白一语说中关键所在,太岁不禁语塞,支吾了半天没有反驳的理由。文老一见太岁的反应就知道太岁说的再生能力是真的,公子白说的克制方法也是有效的,趁太岁犹豫的瞬间,手杖在土台上闪电般连点七次。土台上黄光闪过,在太岁躯体周围多了七条土黄色的光带。 施完法术,文老松了口气,对土台里面的太岁说:“小太岁,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说的和公子白说的都假不了,为了防止你自杀脱离我的控制,我下了七道滋养土气给你。这七条土气精华直接锁住你的命脉,把你养得好好的,你不但无法自杀,而且身体会一直健康下去!” 这时候,啸月站出来,说了一段让太岁绝望的话:“在小白和文老的启发下,我有了一个创意。把这个土台再加持几道特殊的禁锢法咒,然后让我爸把他发射到外太空去。在外太空找一个荒凉的行星,计算好轨道,让这个土台成为行星的卫星。这样,这位太岁哥哥就会永远围着这个行星打转,好好享受他永远不死的生命了。” 啸月说到这里,李宠接过话头。“据说,一个人在无声的世界里待一个月就会精神崩溃。他以前是和鬼、妖一起修炼的,真把他单独放到太空里飘,那里没有声音加上外界单调景物的刺激,估计有个百八十年的,这位永远不死的太岁哥哥就会变成一个永远不死的精神病哥哥了!” “我们有那么多土地公朋友,大家齐动员,早晚会找到他的修炼地点,把他的fenshen找出来。到时候再把他们一勺烩掉,作成几百盒狗食罐头,换来的钱应该可以够我们去一个月的酒吧!”公子白连如何处理太岁躯体的方案都想好了。 如果太岁不说出自己的秘密,让公子白把他杀了,或者干脆自杀,在公子白等不知情的情况下,三年后再回来报复。届时,公子白肯定没有防备,报复起来非常容易,最起码他可以换一个身份轻易取得李芹的芳心而不再引起公子白的怀疑。如今自报隐私,公子白一众你一言我一语的展开幻想,被困的太岁听到耳内,在大骂自己弱智的同时,对公子白一众想出的办法只有两个字形容——歹毒;内心的感受也是两个字——恐惧;对公子白一众的个人印象更是两个字——恐怖! 实践证明,精神攻击比法术攻击要管用很多。当公子白他们幻想完毕回头看太岁的时候,发现那个硕大的肉团正在瑟瑟发抖,结果当然是公子白等笑得前仰后合。文老最先止住笑声,对公子白等说道:“好了!别看太岁一千多岁了,在他们的族里还是小孩子,别把他给吓着了。” 公子白重新走到土台跟前,对里面的太岁说:“太岁先生,你看我们的计划够不够完美,哪里还需要修改,欢迎提出宝贵意见。” “够了!一念之差,我认栽了。我放弃报复,放弃李芹,还有什么条件你提出来吧?”太岁知道跟公子白他们磨下去一定会吃亏,搞不好真被迫害成精神病,干脆放弃了顽抗。 太岁话一出口,公子白、啸月、商瓷、陈玄、李宠、文老就齐声欢呼、相互拥抱,太岁的话意味着他们的智慧战胜了魔物的天性。简单的庆祝仪式过后,公子白继续发话:“你发誓,用你肉身和全部生命发誓,发誓放弃对李芹的纠缠、永不进入人世、用不侵犯人界,我们可以放了你!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只好按刚才设想的办法处置你了!” “鉴于你利用誓言谋取私利的前科,你的誓言必须是本命誓言。把你的誓言变成契约交到小白手上,如果你违反誓言他随时可以取你的性命!”啸月粗中有细,为了防止开空头支票,想到了魔族的契约。 魔族的字典中并无诚信二字,他们的誓言却少有不应验的。原因就在于,魔族在发誓的时候会利用秘法将誓言形成有形的契约,并且和自身的生死苦难联系在一起,如果违背誓言,载明誓言的契约就会生效,发誓者在秘法作用下会受到约定的惩罚。太岁身属魔族,不用契约约束,违背誓言的危险性较高,所以啸月有了这个提议。 啸月的提议让太岁迟疑了一下,但想到他们方才提出的恐怖手法,太岁说服了自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逃过这一劫,修炼有成后,不能在人界搞事,还有其他几界可以逍遥,特别是魔界还有自己身居要职的远房亲戚,投奔过去大有可为。想来想去,为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太岁答应了公子白和啸月的要求。 “我,太岁隐丘,以血肉为媒立下誓言,与公子白答成不变契约。发誓不再纠缠人界女子李芹,永不入人世,永不犯人界。若有背誓言,将失去永恒之肉体和生命!”随着太岁的誓言,从他身体上分离出拳头大的一小团肉,誓言完成后这一小团肉化成了一卷褐色的写命誓言的契约皮纸,因为文老法术禁制的关系,契约被封在土台中不能出来。而且直到太岁发誓的时候,公子白一众才知道这个太岁有一个自己的名字——隐丘,倒过来念的话就与他更相配——蚯蚓! 文老一招手,太岁隐丘的契约从土台里移出来。公子白顺手接了过去,在巴掌大的褐色皮纸上用魔族文字和汉字两种文字记载了隐丘的誓言。看过誓言无误后,公子白咬破手指,带着鲜血皮纸上按了一个手印。手印上的血迹马上被褐色的皮纸吸收,并且在皮纸上变化成一个三角形的中间密布符咒的徽章。看着徽章形成,公子白满意了,这才是真正的魔族契约,不是骗人的假货。 “好了,你这么有诚意,我也不难为你了!文老,放了他,我们也收工了!”把契约放进妖力空间,公子白决定释放俘虏。 除了商瓷需要补充点法力外,没有伤亡,太岁的事情圆满解决,这个结果大家都乐于接受。于是,文老把土台降回地下,收了禁锢的法术,太岁隐丘大概是觉得丢人,连一声再见都没说,直接从地下溜走了。 “年轻人,我一把老骨头,要管很多事,我出来庙里只有阿金、阿银照看,不赶快回去怕他们两个淘气包搞出事来。我先走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办,有空给我的土地庙拉点儿赞助!”文老是个尽职的土地公,帮完了忙就急着回去办公,招呼一声拄着拐借土遁远去了。 第十三章 第十八节 破镜重圆 送走了土地公,公子白先回了趟李芹家里,趁李芹还在昏迷连搬在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地板上的皮鞋重获自由。随后,他们一起动手把李芹家进行了一次彻底扫除,消灭了一切搏斗和法术的痕迹,就连撞破的窗户也由商瓷施展法力恢复了原状。收拾完屋子,已经快半夜了,可更头疼的问题等着公子白他们。刚和自己结婚的丈夫突然失踪,就李芹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情,如果不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她肯定要报警,最后一定是想不开成了精神病。 在李芹身上贴了一张安神符,把她放进卧室保证睡眠后,李芹的洞房被公子白一众当成了议事大厅。除了李宠,每人嘴上都叼了根香烟,麻烦和烟雾一起盘旋在他们中间。公子白首先开腔:“现在咱们面前有一道谜题和一个麻烦,大家说先听哪一个?” “麻烦谁都知道是什么,谜题就不太清楚,先说谜题吧!”商瓷代表其他人表了态。 “这个谜题大家也早就知道,就是这玉坠上的同心相思咒。自从李芹跟我讲了田光的事后,这个符咒的奥妙就一直没有参透。今晚我和李宠在窗外监视,有一个鬼魂从李芹身上这枚玉坠里跳了出来,这个跳出来的鬼魂居然和张志一模一样,并且跟太岁隐丘打了一仗。现在有了实物样品大家研究一下。”公子白把李芹脖子上摘下了的玉坠放在茶几上,把当晚见到玉坠中的鬼与太岁对峙的情形对在座的商瓷等人说了一遍。 在座的诸位里,商瓷的见识和经验最为丰富,率先把玉坠拿起来仔细观察。过了半晌,商瓷把玉坠放回茶几上,说出了他的看法。“从玉坠的质地和沁色上看,确实是一块上好的古玉。自古有玉器通灵之说,这块玉质地上乘,背面又刻有符咒,张志的身上也有一枚,很可能是因为符咒和古玉的共同作用,在张志死的时候,把他的魂魄转移到李芹贴身佩带的玉坠上了。那个玉坠中跳出的鬼不是让李宠送去医疗了吗?把他找回来问一问,应该可以破解这个迷团的。” “有道理。我这就把玉坠里的鬼给找来。”李宠起身出门,不消片刻,从窗户处飞了进来,在他身后跟了一个与张志一模一样的鬼魂。 李宠把张志模样的鬼推到身前,对四个大男人说:“各位观众,在冥界救护队的全力抢救之下,这位鬼朋友脱离的危险,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不过事先声明,他无法言语!” 被李宠带回来的鬼魂,看清了所处的正是李芹的住宅和茶几上摆放的玉坠后,神情变得紧张起来,大有随时动手伤人的意思。鬼魂的动作被公子白看在眼内,公子白急忙解释说:“我们和这个小鬼是一伙的,都是来帮助你和李芹,那个冒牌张志已经被我们撵走了,李芹现在很安全。我们在这里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对李芹和你都没有恶意。” 公子白友善的解说让这个鬼魂安心不少,等看清公子白就是和李宠一起破窗而入从假张志手上救出自己的人后,这个鬼魂放弃了戒备,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给公子白磕头。“这样的大礼我可受不起,小李赶快把他拉起来!”面对还很虚弱的鬼魂,公子白不敢施法阻止他的行动,只有求助于李宠。 李宠从地上拉起这个鬼魂,对他说道:“我老大叫你来是为了弄清真相,不是来受你参拜的,你能把真相告诉他,帮他解决麻烦他就很感激你了,用不着磕头的。” “是呀。鬼律师公子白一向只接受人民币和宝物两种形式的酬谢,对磕头他可不感兴趣。”啸月小小地搞了公子白一下。 “少扯!不留名的好事我也没少做!”公子白回了啸月一句,随即开始了对鬼魂的问话:“看你的样貌和张志一样,你真的是张志的鬼魂吗?” 这个鬼魂无法用语言回答,只是拼命地点头。 “原来失踪的张志的鬼魂居然一直在李芹的身边,真是太神奇了,他的经历写出来绝对是一本畅销冥界的小说,老大你一定要问明白呀!” 李宠的话得到了啸月和商瓷的赞同,他俩一个劲地点头表示支持,陈玄更是掏出个记录本来准备作笔录。公子白被他们四个的动作给气乐了,掐灭了香烟对他们说:“你们没看他连话都不会说,还瞎起什么哄!没等我问完他问题,他就会因为摇晃脖子得了颈椎病。有起哄的心思,你们想点办法让他开口说话好不好?” 方才研究过玉坠的商瓷经公子白一说,有了灵感,起身说道:“我用神念扫视过玉坠,在玉坠的内部似乎还存有一丝灵气。可能是为了寄体方便,玉坠上的符咒把他的一丝灵魂束缚在玉坠里面了,因此影响了他说话的能力。我有个小法术,可以试一试!” “商瓷老大,你就是伟大的救星,只要没有危险,赶快试试吧!我的外语水平是国家四级,哑语水平却为零!”公子白听商瓷一说,如获大赦,赶紧示意自认是张志的鬼魂配合商瓷的行动。 鬼魂点头同意后,商瓷把玉坠拿在手里,念动了法诀。“通灵之物必缚灵,借物传法现真形!”一道金光从商瓷眉心发出,直射在他手中的玉坠之上,受了金光照射,玉坠发出一道清辉罩住鬼魂,随即在清辉中游离出一丝白光融入鬼魂的体内。商瓷见法术有效,另一只手捏了一个不动印诀维持住了法术的稳定,对着清辉中的鬼魂说道:“不要离开清辉范围,试着开口说话!” “啊!”鬼魂听了商瓷的话下意识地张了张嘴,结果却真的从嘴里发出了声音。 “商老大万岁!商老大是一切残疾鬼的救星!”啸月和李宠开始胡乱喊着口号吹捧商瓷。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半夜里大呼小叫的不是扰民吗?如果有人报警,警察摸上来,看见我们四个大男人半夜三更的在一个女子的家里,非把我们给抓进去不可。最重要的是,他能说话全靠我的法力支撑,我的法力被太岁吸走了不少,还没完全恢复,很快会消耗完的,不能随便浪费时间!”商瓷说的倒是实情,无论从避免麻烦,还是节省时间的角度出发,啸月和李宠的恶搞都不合时宜。于是啸月和李宠闭了嘴,转而去收拾在一旁捡笑的陈玄,倾听鬼魂讲述悲惨遭遇的任务就留给了公子白。 这个张志着实命苦。他告别新婚的妻子到南方出差,忽然兴起去一个偏僻的村寨去看一个朋友。在去村寨的途中居然迷失了路径,误打误撞跌入了太岁隐丘和田光、沙明月的修炼之地。沙明月没有说谎,千年以上太岁修炼的地点阴煞强烈,他还没有任何反应就丢掉了性命。他的魂魄还没看清周围情况,更没看到太岁和妖、鬼之时,胸前的玉坠就受到阴煞的激荡暴出一阵刺眼的白光,白光过后,他赫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清白夹杂丝丝红色的空间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可以得到了飞出这个空间的机会,那时他才知道自己的魂魄竟然回到了妻子身边,自己所在的空间就是妻子胸前挂的玉坠。 眼见妻子为自己的下落忧心憔悴,无奈却是阴阳相隔无以言表。想着当时“天涯情不移,永世结同心”的誓言,张志下定了不去冥界报到投胎,暗中守护妻子一辈子的决心。在妻子感到绝望,而决定宣告他死亡重新生活的时候,张志伤心得几乎魂飞魄散。可一想到自己的情况和妻子的处境,他就越觉得应该守护妻子,既然不能实现当初的誓言,就用自己的一点儿微薄力量作为补偿吧! 张志下了决心守护李芹,并且暗中祷告她可以找到比自己更爱她的人,可是作为男人在李芹去相亲的时候就是他最痛苦的时候,每次他都忍不住给那些男人安排点儿意外,以打消他们对李芹的念头。不断的尝试后,张志发现自己的能力并不强大,而且并不是可以自由出入玉坠。只有在别的男人对李芹有想法,或者李芹有危险的时候,他才能从玉坠里出来。 当他为自己的处境和怪异的行为自责的时候,第一个假张志出现了,在玉坠内感到李芹极度危险的张志现身出来,而且展现了从没有过的巨大力量。当第二个假张志出现的时候,张志从他的言语中得知妻子的极大危险竟然是由他自己造成的,悲愤中他爆发的力量更加强大,但是终究不是太岁的对手,幸亏公子白及时出现才化解了危机。 讲完了自己的经历,张志悲痛地说:“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让妻子牵挂和绝望,带给妻子危机,我没有面目见李芹。如果可以,请你为我传话给她。让她找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开始新的生活,张志已经彻底死了。我将继续无言地守护她,作为对亏欠她的补偿。” 如此离奇动人的经历,早让啸月和李宠停止了对陈玄的小动作,静静地倾听张志的表白。“张志,你的经历让人同情,你的行为更让人敬佩。比起那些拿誓言当放屁的家伙,你简直太高尚了!”啸月发出了由衷之言。 公子白对啸月的话心有戚戚,拍案叹道:“是呀!对自己的爱人可以奉献、牺牲,同时又自私,这正是人类传承了千百年的爱情。同心成符相思生咒,因生缘起但凭情愫,同心相思咒的注释真是简单又深奥,如果没有这对玉坠和玉坠上的符咒,你们也不会有这样的际遇,更不能把爱情的誓言诠释得如此动人!想来发明同心相思咒的法师应该为他的作品感到欣慰了!” 忙于记录的陈玄悄悄擦掉眼角的泪痕后,合上笔记本,对公子白说:“师叔,事情水落石出了,应该制造一个合理的结局来作为了结了吧?” “没错!现在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结局就是,把我们冷藏的张志的躯体放进这个屋子,制造一个张志猝死的假象,另外用法术修改李芹的记忆删除她所见到奇异现象,这样可以掩盖一切真相,又不会给李芹的精神造成过大的打击。李芹一时的伤心是不可避免的,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只得如此了!”公子白提出了解决方案。 “为了让她从我的阴影中走出来,确实只有这一个办法!我会重新回到玉坠中,不会再阻止她找寻新的幸福,经过这些事我保证可以做到这一点。”张志对公子白提出的解决方案没有意见。 听到公子白和张志的对话把沉浸在感动之中的啸月拉回了现实,他把手一挥来了一句:“我反对!故事的开头就很悲惨了,为什么还要弄出更悲惨的结局来。张志这么爱他的妻子,应该想办法让他们在一起才对!小白怎么弄出这么残忍的方案来,我强烈反对!” “大哥,人死了就是死了,事实就是事实,即便是死者如何冤屈,也不可以胡乱更改,否则宇宙间那有秩序可言?反对无效!”公子白驳回了啸月的反对意见。 “在冥界的生死簿上张志的阳寿还没尽,他的鬼魂也没有到冥界去报到,而且他的躯体还保持完好,咱们可以施法让他还魂嘛!这不算扰乱各界的秩序吧?”被感动的啸月说的也是振振有辞。 “老大,我也觉得啸月老大的意见可行。”李宠又一次与啸月站在同一阵线上。 陈玄见啸月和李宠都出声了也凑过来说:“师叔,秩序和法律固然重要,人情天理更是根本,这么伟大的爱情在我们手里断送,实在有些可惜。中国人最讲情义,中国的阎王也是如此,我想就是阎王在这里也会被张志感动通融一下的。还魂虽然是个费事的法术,但我还勉强可以应付,你要是嫌费劲,我可以替你施法。” “胡扯!你们以为我不想张志和李芹在一起吗?以为我怕费事不愿意施法吗?如果那样的话,我压根不管这事不就行了!张志鬼魂失踪案,冥界成立专案组特别调查,你刚才送张志去急救更是让冥界得到了消息,依照冥界律法死后鬼魂必须到冥界报到接受发落。张志因符咒的关系可以留在玉坠中不必去冥界已经是奇迹,再让他还魂简直是藐视冥界和人界的秩序和法令。讲情义不代表可以置律法于不顾,小事可以商量,大事绝不可越格!”公子白的态度出人意料地强硬。 张志见公子白一众为他的事争执不休,心中不安,出言解劝道:“各位救我妻子的大恩已让我无以为报,千万不要为我的事反目,公子先生说的对,我能留在李芹身边已经足以安慰。至于其他,我不敢报有幻想。” “我们才不会因为你反目呢,不过这个理一定要说清楚!”啸月明确表态不会因此和公子白伤了感情让张志安慰不少,不过他马上着急李宠、陈玄联合起来和公子白展开了关于法与情的大辩论让张志和辛苦施法的商瓷大皱其眉。 公子白正想大展神威来个诸葛亮舌战群儒,客厅中的空气忽然起了异样的变化,久未谋面的冥界陆判官出现在众人面前。 “商小友,不必如此辛苦,休息一下吧!”陆判官轻松地从商瓷手中拿过玉坠,手指稍微用力,玉坠即被捻得粉碎。玉坠碎裂后暴出一串水晶般光泽的符文,符文随着陆判官的手指所向射入了张志的身体。 拍了拍手上的玉石粉末,陆判官对呆住的张志说:“你现在可以自由活动和说话,待在一旁等候发落吧!” 不用言语,鬼魂特有的灵觉告诉张志,面前的这位就是冥界地府的判官,自己的或祸福吉凶就掌握在他的笔下,当下不敢多言退到了一旁。 商瓷从持续不断的法力输出中解脱出来,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坐到沙发上,气呼呼地说:“我在这里拼命支撑,他们却开起了辩论会,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判官大人来的正好,你代表冥界把这个鬼魂处置了,总好过他们在这里喷口水!” “陆判官,你给评评理,啸月他们居然要让死了几年的人还魂,如果这么随便那还了得!”公子白第一个找上陆判官。 “魂魄没有入冥界上鬼籍就不算是死,怎么不可以还魂?”啸月和李宠、陈玄简短地表明了观点。 陆判官冲着争论的双方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们的聒噪,清了清嗓子说:“我大老远来这里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冥界的专案组把发生的情况报了上去,本来是要把张志的魂魄带回冥界的,但报告到了第五殿阎罗王手里的时候出了问题。” 陆判官故意停顿了一下,啸月立刻问道:“出了什么问题?阎王该不会为这点儿事就决定让张志下地狱吧?” 陆判官自己倒了杯茶美孜孜地喝了一口说道:“才不是,刚好相反,第五殿阎王跟其他各殿阎王打了招呼,让张志就地还魂!” 陆判官话一出口,啸月他们三个立刻欢呼,公子白则差点让正吸的一口烟呛死。“不会吧!这第五殿阎王难不成和张志有亲戚,这分明是开后门放水嘛!”公子白不干了,他虽然也希望张志还魂,但情知此举有违法度希望渺茫才力排众议作起护法战士,免得啸月等因此受牵累,可陆判官带了的消息实在惊人,他不问个明白实在对不起自己的满腔热情。 在公子白追问下,陆判官道出了原委。问题出在那对刻了同心相思咒的玉坠上。第五殿阎王本来是第一殿阎王,因为他怜悯屈死怨死者,屡次放这些鬼魂还阳昭雪冤情,结果在他九个兄弟的民主表决下被降到了第五殿。张志夫妻的这对玉坠正是第五殿阎王亲手所制,那是他亲手交给放回还阳的一对苦命夫妻的礼物,在那之后他就去管理第五殿了。当时他是有感于那对夫妻致死不渝的爱情才放他们还阳昭雪冤情的,因为是最后一次放人还阳,其他九个兄弟为了照顾他的情绪,答应他如果能有引发玉坠上的同心相思咒的人遭劫而死的话可以让他再过一次放人还阳的瘾。 事过境迁,人界中的真爱逐渐被各种私欲所玷污,第五殿阎王自己都没信心再过一次让人还阳的瘾了,结果这磨盘大的雨点就真的砸到了张志的脑袋上,玉坠上的同心相思咒在他和李芹的身上产生了效果。第五殿阎王看到报告后当即通饮了三杯,在众兄弟面前大有面子,特意派了陆判官来帮助张志还阳。 “妈妈的,原因竟然是这样!我护法战士的形象就这样轻易被冥界老大的兄弟感情给毁了!阎王一个玩笑就决定了人的生死,虽是好意和美事,未免也太随便了些!真是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公子白被陆判官给出的理由征服,心情复杂地到一边抽闷烟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毫无悬念,啸月从南极的天然冰箱里取来的张志的躯体,陆判官抓起张志的魂魄三下五除二就塞了进去,转眼间张志就再世为人了!为了防止张志胡言乱语破坏冥界的声誉、泄露公子白他们的秘密,陆判官特意在张志的语言中枢上作了禁制,只要张志提及冥界及公子白一众的秘密就会干张嘴不出声。而李芹则是在睡梦中接受了记忆修改手术,保证她被以往的奇异现象弄乱了脑神经。 一切结束,在啸月、李宠、陈玄得意的笑声中,公子白搀扶着疲劳过度的商瓷离开了李芹的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射入窗棂的时候,李芹从酣睡中睁开眼睛,她的丈夫就睡在身边。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枕着丈夫壮实的臂弯,李芹又闭上了眼睛,脸上是比阳光更灿烂的幸福笑容! 誓言是对某个人就某件事作出的最正式最庄严的承诺。签订的契约可以撕毁,发下的誓言不一定会应验,所以再简单的誓言也会有人去违背。在各种诱惑和巨大的代价面前,真正能遵守誓言的能有几人呢? 第十四章 交通 第一节 摆渡灵车 月黑风高,夜过半,更已残,一白衣女子俏立路边冲着迎面开来的一辆夜班出租车使劲挥手。开出租车的司机正准备收工,见叫车女子面容娇好,看在美女的面上决定再来一趟,于是停车开门让女子上了车。 “小姐,请问你要到哪里?”司机礼貌地问。 “城西火葬场!”女子的声音飘飘忽忽地从后座传过来。 一个女孩,半夜要去火葬场,实在太奇怪了。司机本来胆子就不大,更听了朋友们的半夜鬼打车的闲谈,心中不禁暗自心惊,难道真是女鬼上了自己的车?想到这里,这位开车的大汉脊梁沟里冒起了凉风。 司机忧郁不决的时候,后座上的女子不耐烦了。“快开车呀!”女子催促的声音在司机听起来越发的阴森。 “好!马上开车!”司机不敢在往下想,硬着头皮发动了汽车。 火葬场离市区很远,出城后路边没了路灯,四周漆黑一团,司机更加害怕,忍不住用眼睛瞟着后视镜观察女子的动静。拐过一个弯路,司机又瞟了一眼后视镜,这一看可把他吓坏了,车后座上居然没有人! 司机头皮发麻,猛地一踩刹车,车子尖叫着停了下来。车子刚停,司机就觉得有人在后面拍他的肩膀,脖子后头更是痒痒的有人在吹气。司机战战兢兢一点一点的缓慢的转过头去,发现打车的女子满脸是血地用恶毒的眼光看着他,就在司机发出惨叫前,那女子先在他耳边喊了起来:“大哥!你别在我哈腰系鞋带的时候踩急刹车行不?” 女子的话入耳,司机立刻把惨叫改成了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一连串的道歉后,司机重新发动了车子,往火葬场方向开去。车子开动后,女子掏出面巾纸擦着脸上的血,嘴里还自言自语道:“好长时间没出来了,要不是天亮前要回去,非多留一会儿不可!” 司机听了女子的话越寻思越不对味儿,人家都说鬼才是晚上出来,天亮前回家。为了证实自己猜测,司机试探着问道:“小姐,这么晚到火葬场有急事吗?” “我就住在那里。”女子的口气还是那么阴森。 住在火葬场,很长时间才出来,而且天亮前一定要回去,那不是鬼还会是什么?司机的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确定自己的车上拉的是一位女鬼。为了不让鬼怀疑,司机故作镇定地吹起了口哨,可是脚下却将油门踩到了底,车子带着一溜烟很快就来到了火葬场。 见到了火葬场的大门,司机赶紧刹住车,他恨不得立刻送走车上的女鬼。 “小姐,到地方了!”司机头也不敢回地说道。 “给你钱!”女子按照计价器上的显示,掏出二十元钱递过来。 司机接过钱后,女子起身下车。车门响了一下后司机略微松了一口气,不管是不是鬼,那女子总算开了后车门离开了,可等里一会儿却没有听见关闭车门的沉闷响声,于是司机又回头看了一眼。车门半开着,车内车外空无一人,司机的脑袋嗡的一声大了一圈,刚才拉的真是鬼。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司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颤抖着开动了汽车。车子刚刚开动,一双脏兮兮的手就拍在前挡风玻璃上,接着又是乘车女子满是血污的脸和更恶毒的目光。司机这次实在是受不了刺激,瘫在座位上发出了惨叫。 司机刚叫了两声,乘车女子愤怒的咆哮透过车窗传了进来。“你他妈怎么当司机的,专找地沟边上停车,摔死人不陪命啊?!” 一间叫“的哥之友”的小吃部里传出了一阵笑声,十几个在这个小吃部里吃晚饭,并且等着接车开夜班的出租车司机——的哥,被外号叫李大胆讲的笑话逗得前仰后合。李大胆扒光了碗里的饭菜,对还在发笑的司机们说:“我的白班哥们开过来了,我先开工了。各位哥们儿晚上干活没什么可怕的,只要别像我刚才讲的那位那样自己吓唬自己就没问题。我走了,祝大伙晚上多多发财!” S市有常住人口近七百万,加上流动人口,全市人口超过一千万,有出租车一万多辆。一辆出租车有两个司机,一个开白班、一个开晚班,换人不换车,这是出租车最普通的经营模式。夜班司多半是有驾照买不起车的,晚上开车拉的客人少,又要向车主交可观的租金——份儿钱,夜班司机挣的钱不会很多。可李大胆是个例外,他三十出头,正当壮年,体格好,胆子大,别人不敢拉的客人他敢拉,别人不敢去的地方他敢去,所以在夜班车司机里面数他的收入高,甚至超过了白班的司机。在熟识的的哥中间,他除了李大胆的外号外,还有一个夜车之王的美称。 凌晨两点钟,天空中飘起了轻雪,气温零下二十四五度。开车溜活儿的李大胆已经挣了二百多元,除去交给车主的份儿钱和油钱,净剩一百元左右。收入不错的李大胆决定提早收车,回到温暖的被窝里去睡觉。当他把车开到离家只差一个街口的时候,路边有人向他挥手。 在路边挥手的是一个女子,高瘦的身材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羽绒大衣,长是够长但在这样的天气里显得单薄了些。可能是因为天冷衣薄的原因,女子看起来有些发抖,围巾和大衣的帽子把她的脑袋裹得很严,露在外面的只有冻得发白的脸和焦急的眼神。 李大胆本想收车回家,可他往前往后看了一圈,视野所及除了他的车外附近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出于对打车女子的怜悯和职业道德,李大胆放弃了回家睡觉的想法,把车开了过去。车子在女子身边停下,女子拉开车子后门坐了进来。 女子关好车门坐稳后,李大胆回头问道:“小姐,请问你要去什么地方?” “城西火葬场。”女子的声音很悦耳,而且有些飘忽和悠远,但说出的地方却不美妙。 李大胆听女子说出了目的地,心里犯起核计。不会这么巧吧,刚给哥几个讲过一个带点儿恐怖味道的笑话,就出来一个要去火葬场的女乘客,实在有点邪门。想到这里,李大胆感觉自己的头发竖了一下,随即晃了晃头把不好的猜测赶出脑外,转念想到,没准是哪个损友故意找人开自己的玩笑,想试试自己的胆量,不然咋那么巧在自己家门口遇到一个去火葬场的女子呢?想吓我李大胆,那你得等!李大胆自己给自己吃了定心丸,一松离合踩着油门拐上了去火葬场方向的街路。 从上车到出城,后座的女子一直不出声。李大胆透过后视镜看了几回,发现这女子上车后一直围着围巾带这帽子,只露出眼睛和眼睛周围的一点皮肤出来,长什么样完全看不出来。难道她真就那么冷?李大胆出于对好奇,把车里的暖风开到最大。 城西火葬场出城后只有三十分钟的车程,开到一半的时候,李大胆自己就被车里的暖风热出了一头大汗。可他几次观察却发现后面这位被羽绒大衣包裹起来的女性居然毫无反应,神秘的脸依然被围巾和帽子捂的严严实实。这车里都快成桑拿房了,穿羽绒大衣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热,这可有点不正常。 李大胆正在纳闷的时候,后座的女子出声了。“师傅,麻烦你开快一点儿行么?” “小姐,你这么晚急着去火葬场有啥急事吗?”李大胆随口一问。 “我就住在那里!”后座的女子轻飘飘地回答说。 后座女子的这一句话差点让李大胆踩了刹车,除了这女子上车后没系鞋带外,他们之间的所有的行为和对话竟然跟讲过的笑话大致相同,如果不是损友出招坑自己,可就是真的遇到鬼了!出了一身冷汗后,李大胆没再问任何问题,风风火火地把车开到了火葬场的门口。 为了避免出现与讲过的笑话中雷同的情节,李大胆特意看准了周围环境才停车,他可不想把乘客扔到地沟里,发现火葬场门口根本没有地沟后,李大胆才放心地把车停住。 “小姐,到地方了!”李大胆小心地提醒着后座上似乎睡着了的女子。 这回的情形和笑话中的不同,那女子没有给车钱,也没下车,而是瞪着一双大眼睛问李大胆:“你不是摆渡者?” 李大胆被女子的话弄懵了,回头答道:“小姐,这是出租车不是渡船码头,哪来的什么摆渡者?我还要问,你是不是我的哥们请来吓我的呢?” 听李大胆如此回答,女子眼中露出了极其失望的神色,喃喃自语道:“我在城里打了一夜的出租车,就只有你一个人敢来城西火葬场,跟我的对答也像极了摆渡者用的切口,可你居然不是他!” “小姐,你说的话我听不明白,要是没别的事请你交钱下车!”李大胆发觉这个女子不是鬼也不是哥们弄来吓唬他的,他的胆子大了起来,敢于驱逐这个莫名其妙的客人。 李大胆的强硬态度惹恼了乘车的女子,一丝怒色闪过她的眸子,而她嘴里的声音反而更加悦耳。“既然你不是摆渡者,那就留下来给摆渡者传个信息,为了尽快找到他,只有委屈你了!” “你简直莫名其妙,我也不要你的钱了,赶快给我下车!”李大胆被乘车女子的态度搞得火大,几乎要动手把她给扔出车外。 乘车女子坐在后座上不为所动,李大胆有些不耐烦,松开安全带,他的意思是要出去开开车的后门把女子拽出车外。安全带刚刚解开,一阵轻柔飘渺的乐声从后座传来,李大胆的动作停止了,脸上显出幸福满足的神情。李大胆沉浸在乐声营造出的奇异幻想之中时,一条鲜红的缎带毒蛇般缠上了他的脖颈。 当缎带由李大胆的脖颈上收回,缩进了乘车女子的袖口,而李大胆的头歪向了一边,嘴角沁出了一股血流,就这样一向以大胆闻名的夜车之王脸上带着微笑离开了人世。结果了李大胆,乘车女子推开车门来到火葬场的门口。此时天上的雪花已经飘如棉絮,那女子挥手射出一道银光,银光过处李大胆所开的红色桑塔纳汽车的发动机盖上留下了块巴掌大的五彩印记,印记上是一位随乐起舞的抽象美女图案。 “给摆渡者留一个这样的信息应该足够了!”女子轻叹一声身形腾空而起转瞬间如雪片般随风而去,天空中飘洒的雪花则一点点将李大胆的车子盖上白色的丧布。 凌晨三点钟,天降鹅毛大雪,城中一条小巷,一个高壮的男人挥手叫住了一辆崭新的黑色中华牌出租汽车。开车的不是的哥,而是女司机——的姐!这位的姐长相打扮跟她开的车一样新。高挑的身材包裹在紧身皮衣皮裤之中,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洒在脑后,典型的美女鹅蛋脸上直直的鼻梁和灵动深邃的眼神透出一种冷峻、高傲的独特气质,如果不是闪亮的车顶灯上明确的“TAXI”标志,任谁见了都只会当她是深夜驾车出行的略带冷感的车模儿。 美丽的的姐停下了车子,高壮的男人拉开车门坐到后座上。车子开动,但的姐并没有按下车上的计价器,也没有多看后座的男子一眼,只是冷冷地问道:“请问去哪里?” “城西火葬场!”男子冷冷地回答。 的姐没有表现出吃惊和恐慌,轻转方向盘驾驶着车子往火葬场的方向驶去。出城之后,乘车的男子说了第二句话:“快点开行么?” “这么晚急着去火葬场有急事吗?”的姐仍旧是没感情的声音。 “我就住在那里。”男子回答。 一直没什么动作的的姐回过头来认真地看了男子一眼,然后转头继续开车。“我也住在那里,我怎么不认识你?” “到了地方你就认识我了!”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你坐好,你既然着急,我就开得快一点儿。”的姐和后座的男子打过招呼后,轻轻拍了一下汽车的方向盘。一拍之下,汽车的发动机没了响动,虽是如此汽车却没停下来,反而像箭一样标射出去,窗外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后座的男子虽有了准备还是被突然加速的冲力惯性重重掼在座位上,接着车子猛然停顿,他又重重撞在前座的椅背上。 男子头晕目眩地抬起头来的时候,的姐已经开了车门到车外的雪地上。车外的大雪还在下个不停,地面的雪已经没过了脚面。下车后的的姐本想和车里的男子继续谈话,突然发现在路边停了一辆轿车,车子开着前后灯,但车身覆盖了一层雪粉,风挡玻璃更是盖了厚厚的白雪,车子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颜色和车型,更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不过从特有的顶灯可以判断,这一定是辆出租车。 难道有人在我的码头上出事了,看在都是司机的面上管一管吧,的姐把头脑还没清醒的男子扔在一边,往出事的出租车那边走过去。这位的姐见到的正是李大胆的出租车,围着李大胆的车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的姐伸手拉开了车门。车门一开,一股热气混合着血腥扑面而来,李大胆歪着脑袋的尸体出现在的姐面前。 的姐并没有尖叫,第一反应就是去探李大胆的鼻息,探过鼻息后有小心地检查了李大胆的脖子,在确信李大胆已经死亡后,她关上了车门,离开了李大胆的车。 “脖子被勒身亡,气管、食管、颈骨全断,谁这么大胆在我的码头上搞事?”的姐的声音有些愤怒。 “摆渡者,你的车快起来还真是要命,眨眼工夫就到你的码头了,看来你的码头出了点儿小事情,要不要先处理完,在谈我们的事呀?”被的姐用超级快车拉到火葬场门前的男子已经站到车外,望着从李大胆的车边往回走的的姐说。 “不过是死了一个人,放到天亮自然有人界的警察来处理,这对我的生意没有影响,我只是不喜欢弄脏我的码头。”的姐走回车边,对着男子说:“你知道我的接头切口,一定是经过指点。来到我的码头,就可以和我谈生意。我叫铁翎,我不喜欢摆渡者这个称呼。” 见的姐亮出了摆渡者的真实身份,男子显然十分高兴,恭敬地说:“铁小姐,我是仙界的联络员海成,需要到魔界去取一份情报。你知道这种秘密潜入的工作,不能走正常的通道,必须要摆渡者的帮助。我想请你带我一个往返,不知可不可以?” 铁翎对海成恭敬的神情并不感冒,依旧冷冰冰地说:“我跟你不是很熟,你也不用拿仙界的名号来压我,我做生意有自己的规矩。魔界我可以去,可去魔界的路一向不稳定,而且被发现了就是死路一条,没有足够的价钱我是不会去的。” “铁小姐需要多少费用,我一定会尽力满足的!”海成有求于人,一副价钱随你开的合作态度。 “我不会借机坑你。一袋极品的蓝钻,十五天一个往返,保证把你活着带回来,酬金先付!成不成你给个痛快话吧!”铁翎直截了当地开出了价钱。 海成二话不说,摸出一个布袋抛给铁翎,铁翎扬手接住,掂了掂分量后解开了袋口。袋口解开后,蓝钻特有的光芒把漫天的雪花都染成了蓝色。验过整袋蓝钻的品质,铁翎满意地点了点头。 铁翎打开车子的发动机盖,看也不看就把半袋蓝钻倒了进去,剩下的蓝钻被她塞进皮衣口袋,随后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接着从车窗内探出头招呼海成。“看来你是有备而来,我们成交了,上车!” 海成依言上车,这次与前次不同,他刚坐进车内,后座就向下沉陷,车座上的柔软皮革竟将他全身包裹固定起来。他正想抗议,铁翎冷冷的声音传过来。“不用怕,这是为了保护你,要偷渡没有速度怎么行!到了地方自然会让你自由活动。” 有了铁翎的解释,海成不再害怕和挣扎,安静地坐好。安顿好了海成,铁翎拍了拍方向盘对着汽车说起了话:“老马,开工了!” “知道了,很久没跑这条线了,掌舵找路归你管,跑路是我的活儿,出发了!”出奇地,铁翎驾驶,海成乘坐的汽车居然说话了。海成还在想是否要和这个不知是机器还是生物打招呼的时候,车子就呼啸一声冲了出去。飞速标出的车子一头撞向了百米外的火葬场围墙,蓝光一闪车子融入围墙,旋即出现在远处的山头上,随后化成一缕蓝光射向虚空。 在人、冥、妖、魔、仙、佛六界之间,除了正常的空间通道外,还存在由游离的能量瞬间爆发而形成的不稳定的空间隧道,这些隧道具有不连续和不定向的特点,一般来说是不能够被用来进行空间交通的。但正是有这些不断产生又不断毁灭的空间隧道,才令各界的生灵有了避开官方监控偷渡去其他空间的可能。只要有寻找出空间隧道并能准确判断隧道的走向的能力,并且拥有抵抗隧道中强大能量流的法宝,就可以利用连续不断的隧道转换偷渡到任何一界。利用自身能力和法宝力量穿梭于各界,专门承接各界间的偷渡买卖的就是所谓的摆渡者。 铁翎正是一个在业内小有名气的摆渡者,而城西的火葬场正是她在人界的码头。神秘女子在城里找了一夜的铁翎,结果误把李大胆当成了摆渡者,发现弄错后,杀死了李大胆,在他的车上作了标记,希望能够引起铁翎的注意。但神秘女子没想到不断下落的白雪会掩盖她留在车上的标记,铁翎不但没发现她的血腥留言,而且接了一单大的生意要出去半个月时间。 第十四章 第二节 疯狂劫匪 凌晨四点半钟,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天空中依然白雪纷飞,S市内的一段街路上一个穿着破旧草绿色军大衣满脸胡茬精神委顿的大汉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一辆红色的桑塔纳出租车从他后方远远开来,开车的是一个瘦弱的年轻的哥。年轻的哥老远就发现了街面上的大汉,出于职业习惯他放缓了车速靠了过去,希望能够在交车前再拉一笔生意。 出租车的灯光引起了大汉的注意,他闪到路边,回过头来看着缓缓开过来的出租车。出租车越来越近,大汉的脸色变了几次,最后狠狠咬了一下嘴唇,似乎作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大汉冲着驶近的出租车挥了挥手,早就作好准备的年轻的哥心中一乐,平稳地将车子停在路边,大汉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 “请问,要到什么地方?”年轻的哥问。 “城西火葬场。”大汉平静地回答。 “到城西火葬场……”年轻的的哥有点犹豫,他并不是害怕到火葬场去,而是去城西火葬场的路很远,他见坐车的大汉衣着破烂,怕是个坐白车的主儿。 大汉似乎看出了的哥的心思,伸手从军大衣的里怀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百元大钞放在扔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别以貌取人,你看看这张钱是真的还是假的,够不够去一趟火葬场的!”大汉没好气的说。 的哥拿起座位上的钞票,凭多年数钱的经验,大汉拿出的钱虽然旧一点儿,但是绝不是伪钞。“大哥,你这是咋话说的,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哥把钱递回后座,脸色通红心里却踏实多了。 大汉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接过钞票,重新揣进怀里,古铜色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不过他没继续追问的哥到底是啥意思,只是催促的哥赶快起车。确定了自己这趟活儿能收到钱,年轻的的哥不敢怠慢,驾驶着汽车直奔火葬场而去。 出城之后,大汉似乎很激动,手不停地在抖,最后就在后座上卷起了一颗旱烟,咕嘟咕嘟地吸了起来。辛辣刺鼻的烟气告诉同样吸烟的的哥,大汉抽的是农村烟民最经常吸的最廉价却最冲的一种旱烟。天不亮就急着往火葬场去,这位农民大哥家里一定是有人过世,不然他那么激动干什么?的哥没有制止大汉吸烟的举动,而是忍受着刺鼻的烟气,想当然地为坐车大汉找了一个可以理解的借口。 离火葬场之有不到一公里的时候,后座的大汉掐熄了第三根烟头,对的哥说:“靠边停一下行不?我要尿尿。” “没问题。”满车的烟气实在难闻,的哥也想开门透透风,解放一下熏疼的脑袋,于是很自然地把车停在了路边。 车子刚刚停稳,解安全带的的哥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在后视镜里,后座的大汉正从大衣口袋里抽出一条麻绳套向他的脖颈。的哥大惊失色,本能地用手在脖颈间挡了一下。的哥本能的一挡,暂时救了他的命,大汉套过来的麻绳套住了他的脖颈和他挡在脖颈上的一只右手。虽然如此,猛然收紧的绳套仍然让他的上半身紧贴在车座上,并且逐渐窒息。 瘦弱的的哥左右手齐动奋力将绳套弄松了些,断断续续地说:“你、你、你想要钱的话可以拿走,要车的话可以开走,不要杀我!”脖颈上的绳套让的哥的头脑便的清晰起来,不用问自己就是碰到劫匪了,为了保命他也不在乎钱和车这些身外之物了。 大汉没有任何回答,把绳套交在左手,把一只脚蹬在车座的靠背上加大了拉扯的力度,右手又在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刨根儿(一种泥瓦匠用来敲打破坏的转头的锤子,一头方形平头,一头是斜面的楔形,有短手柄)往的哥的头上胡乱地砸下去。的哥本就瘦弱,在大汉的绳套之下就窒息而无力反抗,根本没办法反抗大汉要命的刨根儿,喉头里发了几声含糊的惨叫后,满头鲜血地死在车内。 见的哥不再动弹,大汉松开了绳套,开了车门走到车外,接着拉开前车门把的哥的尸体拉到车外。在翻光了的哥身上和车上的现金及其他值钱的东西后,大汉收起麻绳和刨根儿,把的哥的尸体重新扔上车,关了车门,随后踏着风雪往城里的方向走去。 农民胡旺财,三十岁,出生于一个边远的农村,家里生活不好一直没讨到老婆。为了能过上好日子、讨到老婆,他听信了一个招工者的话,来到了离家千里之遥的S市。本想凭自己的一身力气,一年下来可以挣上几千块回家过大年、盖新房、娶老婆,可干了一年的活儿,建筑工程完工了,包工头儿却带着大部分的工程款跑路了,不但没挣到钱,他的兜里只剩下几百元的生活费,连买车票回家的钱都没有了。同样是人,有的锦衣玉食、坑蒙拐骗,有的辛苦劳作露宿街头,游荡了一个月的胡旺财兜里的钱只剩了一张百元钞票后,他的心彻底被困境和怨恨扭曲了。他想犯罪、想抢劫,但他不想坐牢,所以他当起了独行大盗,并且下决心不留活口。今天晚上是他第一次作案,虽然他只抢了不到二百元钱和一部手机,但他为自己给了社会一个恶毒的报复而感到兴奋。 凌晨二点钟,S市最高档的KTV练歌房“星河唱宫”门前出租车排成了一条长龙,除了为离开的客人提供服务,这更是练歌房的陪唱小姐下班的时间,有经验的夜班车司机都会早一点儿来这里占个靠前的位置,好多拉几趟多赚几个钱。 陪唱女妙妙在练歌房门口和几个姐妹告别后,上了一辆出租车。她一个人在城边租了一间房子,每天晚上都是坐出租车回去。今天晚上陪的两台客人都是酒鬼,为了讨客人的欢心她也跟着喝了不少,不过客人倒是很大方多给了一倍的小费。上车的时候,妙妙已经脚步飘摇头脑发晕,坐稳后她跟司机所了要去的地方,就经受不住酒力斜倚在后座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妙妙忽然感觉四周阵阵冷风,打了两个冷战后她醒转过来,发现自己在一辆停着的出租车内,车子前座上没有了司机,后面的两个车门都敞开着。酒劲过去后的妙妙回想起自己打车回家的事,难道是到地方了,不然司机干嘛停车呀!妙妙急忙从车里走出来,打算给了司机车钱后上楼睡觉。 出了车门,妙妙发觉不对劲,四周除了飘落的轻雪外,黑漆漆的没有她熟悉的灯光和高楼。正当她奇怪的时候,有人在后面拍她的肩膀。本来就精神紧张的妙妙被吓坏了,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尖叫。过了半分钟,妙妙叫得没力气了,那只手离开了她的肩膀,脚步声中一个人从背后转到了她的面前。借着出租车的灯光,妙妙发觉转到她面前的就是开出租车的司机,这人身材粗壮,满脸的横肉、突出的眼睛和宽大的下巴,无一不满足暴力犯罪者的身体特征,从这个人凶狠的眼光里妙妙感觉到了危险。 “大哥,你想干什么?”妙妙用喊哑的嗓子,发着颤音问道。 那个人没有回答,仍旧恶狠狠地看着妙妙。那人越是这样,妙妙就越害怕,深更半夜被出租车司机拉到荒郊野外,如果说这位司机是助人为乐的雷锋鬼都不信。一瞬间,变态色狼、杀人狂魔等等恐怖片里的反派主角和恐怖行径完整地闪过她的脑海。“大哥,你要钱吗?我这些都给你。我也不会报警,只求你放了我!”妙妙一边说,一边把钱包里的现金、手上的戒指、脖子上的项链、耳朵上的耳环,还有皮包里的手机都拿的拿摘的摘,归拢到一块递给这个恐怖的司机。 司机还是没出声,伸手接过了妙妙的钱物,放在眼前看了看,转身把这些东西放进了车子的仪表台上。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司机的手里多了一把尺多长的铁扳手。妙妙本以为至多自己再牺牲一下色相,拿了钱物的司机就会放过她,可她看到司机手里的扳手后就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危险当前,妙妙也顾不得许多了,拼着全身的力气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叫救命。可惜,这条路实在偏僻,没有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妙妙连五十米都没逃出去就被司机从后面赶上,一把扯住头发按倒在地上。妙妙的挣扎对司机来说就像鹰爪下的小鸡一样软弱,随着扳手的起落,妙妙成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杀死妙妙后,粗壮的司机把她的尸体塞到了后备箱里,开着车回到城里继续拉活儿。 王来福,三十五岁,曾经犯故意伤害罪蹲了五年监狱,出狱后生计无依,于是考了驾照干起了出租车司机的行当。他没钱买不起车,只能给人开夜班,他头脑不灵肢体懒惰,开夜班拉不出活儿来,除了交给车主的份儿钱外就所剩无几。眼看同龄的哥们都事业有成,家业兴旺,他不但孤家寡人而且连象样的衣服都没有两套。开车不挣钱,坐车的比开车的有钱,特别是娱乐场所的女性更有钱也更容易对付,一个抢劫三陪小姐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形成。 今晚,王来福第一次实施抢劫杀人,一次就抢到了一千多元现金,抢得的首饰和手机加起来的价值起码是现金的两倍,这相当于他开两个月夜班的收入,王来福觉得他这个买卖值得干下去。在监狱里待了五年,跟狱友学了几招,作案要一个人,不要留活口,不然早晚会露馅,这是出狱前一个狱友传授给他的经过实践检验被证明是罪犯真理的经验。所以,王来福拿到了钱物后仍然把妙妙杀了。至于王来福杀死妙妙后把尸体装进后备箱,那是想转移抛尸,让警察无法找到第一作案现场,这招可不是狱友的传授,而是王来福自己的创意。 王来福载着后备箱里的尸体,回到城里,在其他两家洗浴中心又拉了三趟客人,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五点钟,如果再不处理后备箱里的尸体,天亮交车的时候就不好办了。于是,王来福驾车往城西火葬场的方向开去。他知道,从城里到火葬场的一段路空旷无人,天亮前把身体丢在那里是没人会发现的。五点三十五分的时候,王来福把车子停在离火葬场三公里的路边。在这段路边有一条宽两米深一米多的排水沟,此时沟底已经堆积了尺把厚积雪,王来福把妙妙的尸体搬出车外,扔进了沟底,转身上车掉过车头要往回开,却听见远远有人在喊“出租车,等一等”。 难道自己第一次作案就被人发现了,王来福停下车子,开了车门紧张地从车里抽出扳手寻找着喊话的人,事到如今他不在乎杀人灭口多一条人命了。他拿出扳手后,叫车的声音又响起来,听声音是在往火葬场去的方向上,离他车子所在的地方至少有一百多米。天还没亮,四周漆黑一团,别说一百米,就是十米之内不开车灯一样看不见东西,喊话的人绝对不会看到他往水沟里扔尸体,应该只是个叫车的。毕竟是第一次杀人,王来福不可能像杀人狂一样一口气地杀下去,觉得来人对他没有危险后,放下杀人灭口的想法,再次掉头往人声的来源方向开过去。 叫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杀完了出租车司机的胡旺财。他第一次作案的战果没有王来福辉煌,而且因为进行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导致出租车把他拉得太远,等他杀了司机后,发觉离城里实在太远了,他又不会开车,整个是把自己给困在荒郊野外了。如果在司机的车子和尸体被发现前他还在路上磨蹭,他就危险了。于是,他沿着公路拼命外城里赶,走出几里路后突然发现前面有一辆出租车,这回他可不想杀司机,而是必须搭车离开他的作案现场,所以他看到出租车掉头后就大声喊了出来。 王来福把车开到胡旺财面前,并没有立刻开门让胡旺财上车,而是借着灯光把他仔细打量了一遍。发现扯嗓门叫车的是个民工打扮的高壮男子,民工体格好力气大,而且身上没几个钱,王来福不会选择民工来抢劫,他怕弄不好没劫到民工反让民工给劫了。 虽然不想继续抢劫,但对这个突然冒出来叫车的民工,王来福还是要盘问一下的。“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在这里叫车呀?” 在王来福观察胡旺财的同时,胡旺财也在观察王来福,他见王来福身体粗壮,一脸凶向,就知道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况且他现在是急于离开这条公路回到城里去,所以他就算有把握制服王来福也不会去做,他现在要的就是一辆快捷舒服的出租车。 “我在火葬场打工,刚刚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我爹病重了,急着去城里坐车回家,这么晚了没有车,只好步行,老远看到师傅你,没办法就喊起来了。幸好师傅耳朵好使,不然可苦了我了。师傅行个方便,送我到火车站吧,我可以多给你点儿钱!”胡旺财没有编谎话的经验,只好拿他老爹的生命开起了玩笑。 “我刚跑长途回来,顺道带上你吧?看你这么不容易,不打表了,给十块钱算了!”王来福的心眼比胡旺财快得多,随口编了一句谎话就为在这个时间段他的车在城外车里却没拉乘客的可疑之处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真是太感激你了!谢谢,谢谢!”胡旺财这句话不是敷衍,而是打心眼里说出来的,没了这辆出租车他跑吐血在天亮前也赶不回城里去。 “上车吧!我要交车了,得快点开!”王来福打开了车门让胡旺财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他可不想把自己完全没防守的后背留给一个看起来不太放心的乘客。就这样,开出租车抢劫的拉着专门抢劫出租车的在东方泛白之时重新回到了S市。 第十四章 第三节 全城动员 早晨七点半钟,李宠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收看他喜欢的《S市早报》节目。几则社会新闻过后,美丽的女主播神情郑重地出现在屏幕上。“各位观众,现在插播一条重大新闻。半小时前,在距离城西火葬场一公里处和火葬场的门前各发现一辆出租车,出租车上的司机均被害身亡。警方赶赴现场勘察后,在搜索过程中,又意外地在距离火葬场三公里的路边排水沟内发现一具女尸。经法医初步勘察,三位死者的死亡时间分别大致为凌晨两点四十分、凌晨五点钟、凌晨三点钟。下面是现场记者发回的报道……” 栏目编排固定的《S市早报》突然插播重大新闻,立刻把正准备早餐的公子白和刷牙洗脸的啸月给引到电视机前面来。女主播的话他俩一句也没漏听,接下来播放的现场报道,他们更是看得仔细。 记者的现场报道显然很仓促,明显晃动的画面把现场的情况投射在电视机屏幕上,火葬场门前、离火葬场一公里的路边、离火葬场三公里路边的排水沟三个现场的大致情况,包括没来得及搬走的尸体都让现场记者给拍到了。随后,现场记者又采访了警方的现场指挥员,一位分局的刑警队长。 不算英俊但很精干的刑警队长面对镜头作了公式化的发言。“据现场情况看,火葬场门前的出租车内的司机是被绳索一类的软物从后座勒死的,从他身上和车上的财物没有被翻动和洗劫这点上看排除了抢劫杀人的可能,很有可能是仇杀。在他车子的发动机盖上被人用高温工具刻上了奇怪的图案,就这一点来说,也有可能是某些邪教的成员故意制造恐怖事件扰乱社会安定。”随着这位刑警队长的指点,摄像机的镜头把李大胆车子发动机盖上的奇怪印记展现在电视屏幕上。 说完了火葬场门前的案件情况,接下来是刑警队长对被胡旺财杀死的司机的死因的简单表述。“从车里的状况看,司机是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然后用钝器重击脑部造成死亡的。死者的财物被洗劫一空,这是一起典型的抢劫出租车案件。” 画面切到妙妙被抛尸的排水沟时,这位已经适应镜头的刑警队长又说道:“这个死者头部被钝器重击死亡,身上的现金、首饰均被洗劫,初步判断仍是抢劫杀人。但现场没发现搏斗和痕迹和喷洒的血迹,她应该是被杀死后抛尸在这里的。” 挨处都解释完后,刑警队长又作了一个案情的总结。“这三起案件的死者都已经确认了身份,并且通知了他们的家属。从案发时间、作案手法上分析,这三起案件不是一个犯罪分子所为,他们各自独立,发生时间和现场比较接近纯属巧合。警方将挑选精干警力尽快侦破这三起案件,同时呼吁市民向警方提供破案线索,对提供对侦破案件有帮助的线索的市民,警方将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 听完了重大新闻公子白比划着没来得及放下的饭勺说:“这回S市的警察哥哥们有难了,三案各自独立,又连环爆发,能破两个就是一大胜利呀!” 啸月刷了一半的牙,满嘴的白沫让他看起来有点儿像圣诞老人,说起话来更是雪花飞舞泡泡乱飞。“小白,你一定又有想法了吧?一般碰到这样的事你总要显示一下自己当侦探的潜力。” 啸月的话正说到公子白的痒处,他眉毛一扬作老谋深算状答道:“我仔细看了新闻的画面,火葬场门前的杀人案最特别,凶手杀人后没有动财物,反而在汽车发动机盖上刻了一个标志。要知道,现在是二十一世纪,面对高科技的侦破手段,杀人者惟恐留下蛛丝马迹被人发觉,没有人会故意搞个标志出来炫耀自己的。那个标志形状和颜色都很特别,杀了人后费那么大的劲刻一个造型完美色彩斑斓的标记上去,一定另有深意!而且,凶手既然敢把自己的标志刻上去就表明他不怕警察的侦破,甚至是藐视警察。你们说S市的警察们是不是有难了!” “听你这么说,真有点儿那个意思。说完了第一个,剩下的两个有何高见?”李宠问道。 公子白饭勺一挥,连绵不绝地说了下去:“剩下的两个案子很平常,都是典型的被抢劫,只是那个女的是从别处搬到那里的。警察在这两个案子上还是有方向有把握的,惟独第一个案子叫不准,所以才有呼吁市民提供线索的言论。这种案子,如果是杀人者只是一个人又隐藏得好,往往都是死无对证、无头公案。警察的判断应该没错,三个案子各有特点,各有隐情,非一人所为。杀人、抢劫、抛尸,这都不算稀奇,稀奇的是这三个凶手居然选了同一天同一个路段。眼看要过年了,警察如果不尽早破案,再死两个人的话,一定会在社会上形成恐怖气氛,S市人民的年也没法过消停啊!” “老大,你应该去当警察,当律师有点儿可惜了!”李宠对公子白快速的推断和判断能力一向净服,有机会就会夸上一句半句的。 “我以前想过呀。可惜身高不够,面试被淘汰了。现在想来还是干律师的好,来钱快又安全!”公子白表示了自己对律师职业的热爱后对啸月说:“啸月大哥,我建议你晚上留意一下城里的出租车,没准能让你找到凶手,到时候只要给公安局打个电话,就能挣笔可观的线索费,有了这笔钱,我们的年货就有着落了!” “你这个提议不错。一直想作大侠,可大半年了,只捉了三个入室盗窃的蟊贼,这回碰上个杀人抢劫的,非好好露露脸不可!”啸月一高兴满嘴的牙膏沫全喷到地板地毯上了。 “什么味道怪怪的?”李宠虽然不吃东西,但他的嗅觉还算敏锐,发觉空气里有股怪味儿。 “我也闻到了,好像是厨房里传出来的,该不会有毒吧?”啸月的鼻子就是追踪雷达,立刻判断出怪味的来源。 公子白提鼻子一闻,果然有股糊焦味道从厨房里传出来,看到手上的饭勺后,他发出了一声惨叫:“我的天哪!我煮的八宝粥肯定是糊了!”喊完,挥舞着饭勺到厨房去抢救他的八宝粥去了。 随着《S市早报》的报道,S市的几家报纸都临时增加了特别版面对凌晨发生的惨案进行了详细的报道,特别是把三个受害者的身份大加渲染。李大胆和年轻的哥被害的消息在S市出租车司机里产生了不小的反响,一时间弄得全市出租车司机都心惊胆战咬牙切齿。 连续三天啸月都是晚出早归,每天晚上在楼顶和街上盯着过往的出租车,寻找他啸月大侠扬名立万儿的机会。可气的是,啸月绿眼睛熬成了红眼睛不但没找到抢劫出租车的劫匪,反而就在第三个晚上S市又发生了两起凶杀案。一辆出租车被劫,司机被勒后头部受重击而死。一个三陪小姐被杀,钱物洗劫一空后,劫匪把她的尸体抛在了一个垃圾站。 啸月躺在沙发上,公子白往他的眼睛里滴着眼药水,当听到《S市早报》作完报导后,啸月直接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突然的动作把公子白吓了一跳,手中的药水全都挤到沙发上了。 公子白把只剩半瓶的眼药水放到茶几上,对啸月说:“大哥,起来前麻烦你说一声好吗?我的沙发罩又要重洗了,洗一次好几块钱呢!” 啸月坐在沙发上拍大腿,根本不理公子白关于沙发罩的抱怨,指着电视说道:“真他妈的气死我了?我眼睛熬得通红,照样有人被杀,这劫匪顶风犯案,实在太嚣张了!” “大哥,全市过千万人口,出租车一万所辆,你这双是妖狼的眼睛,不是通天佛眼,更不是探照灯,想在这么大的城市里找两个不知什么时候犯案的劫匪谈何容易?你不用过于自责!更不用生这么大的气,来浪费我的眼药水!”公子白的安慰方法有点另类,但效果还是不错的。 生了一会儿闷气,啸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抽风似的叫了起来:“李宠,小李子,你给我出来!” 鬼影一闪,李宠出现在客厅中间,指着作仰天长啸状的啸月问道:“老大,他是不是缺少睡眠导致神经系统出了问题?没捉到劫匪,喊我出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你问他好了!”公子白耸耸间,表示他也不能领会啸月的精神。 李宠飞到啸月面前笑呵呵地说:“啸月老大,你喊我出来干什么?要是希望我安慰你受伤的心灵,你还是省省吧?看在你刚才大受打击的面上,我没出来挖苦你,已经很给面子了,让我安慰你,想都别想!” 放在以前,啸月早就对李宠反唇相讥了,这次却出现了奇迹。啸月不但没有对李宠恶言相向,反而堆了一张笑脸出来对李宠说:“你太小看我了,你啸月大哥有那么脆弱吗?找你出来是有事和你商量。” “不是斗嘴抬杠,而是商量事,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李宠本想再说两句,可他发现啸月的脸色非常认真,于是收起了顽皮的笑脸,认真地问道:“你找我真的有正经事?” “李老弟,你知道我是以挽救苍生为己任的,现在有这么多的劫匪抓不到,老哥的心情实在不爽。咱俩的关系这么铁,你能看着老哥受苦吗?”啸月开始和李宠套起近乎来。 李宠看着啸月的脸色打了个冷战,退后了一点儿说道:“看你跟我哥哥弟弟的套近乎,一定有阴谋,你可别想把我也骗到街上去和你喝西北风,我可没那个瘾头,更不想当免费警察。你可要清楚,现在是人界内部矛盾,不是灵异事件,我们不应该随便插手的!” “你别忘了老哥我可是在三仙庙受过特训,身上还背着入世修行的重任呢,人界大侠是我的一个重要人生目标,无法实现的话一定会被司徒的雷劈得很惨的!这个事我是可以管。可我个人能力有限,要请兄弟你帮个忙!”啸月要是用起心来居然也可以像公子白一样没理讲出理来。 “难得你能讲出道理来,先说说你要什么样帮助,让我考虑一下。”李宠见啸月神情认真,说的又有几分道理,露出愿意帮忙的口风。 啸月见李宠松了口,喜形于色,赶紧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啸月就算长了一双探照灯在脸上也没办法照顾到全城的情况,而他的手下妖狼多是勇猛有余机灵不足,不足以协助他完成对城市各处的监视任务,他更不能因为人界的事情劳动公子白利用冥界官方身份调动鬼卒来完成对城市的监控,挑来捡去只剩下李宠私下结交的鬼魂这一股可以利用的民间力量了。啸月找李宠出来,就是希望通过李宠的私人关系发动些鬼友监控在城市的各个主要交通要路和偏僻小巷,希望由此可以找到劫匪的踪迹。 李宠本来也是疾恶如仇的,对于啸月这么伟大高尚正当的要求当然是一口答应,于是S市全城的警察和鬼魂都行动了起来。 第十四章 第四节 迷雾难明 第五天晚上,公子白和单位的律师们到一家饭店为丁师姐一件成功的案子摆酒庆祝,酒足饭饱之后,刘师兄情绪高涨地拉着大伙去练歌房玩乐。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有男有女,所以练歌房的陪唱小姐们没有来骚扰。夜里十一点多,单位的同事们在公子白的绝对自恋的破锣嗓子的攻击下,纷纷逃离了练歌房,而且最先逃跑的就是哭着喊着非要请大伙唱歌的刘师兄,最后公子白只好悲歌一曲《沧海一声笑》在服务员礼貌的掌声中苦笑着结了帐。 “身为我的大师兄,他居然作出逃单这种事来,真是太无耻了!”公子白看似自言自语,实际上是对旁人看不见的李宠发牢骚。 公子白走出包房后就现身出来乱晃的李宠,在他面前使劲地挖着耳朵说:“老大,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刚才不小心被破锣一样的巨大噪音给震失聪了!” 公子白闭了嘴巴,在心里叫道:“你这个小鬼也来取笑我!你听我说话用得上耳朵吗?” “老大,说实话,你唱的歌真是有够难听!如果不是怕你被他们群殴或者是下药毒哑,我都跑路了。”李宠捂着耳朵在空中作不胜痛苦之翻腾状。 “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唱得歌有多难听吗?”公子白手指一弹,一个法诀飞出指尖敲在李宠的脑壳上,制止了李宠的胡闹。“不早了,咱们回家。你到上面招呼一下蹲喝西北风的啸月,我在这里叫车。 公子白在练歌房的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在附近楼顶坚守了大半夜的啸月在李宠的招下等在街角,当公子白的出租车开过时顺路上了汽车。上车后,啸月坐到后座的公子白身边,一身寒气冲得公子白打了两个喷嚏。 “大哥,你蹲了多长时间了,一身寒气比西北风还冷!我要是感冒了,你可得拿药钱!”公子白掏出纸巾擦着身上和脸上的鼻涕。 “你在下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我在上面为了抓贼眼珠子都瞪酸了,你不帮我还说风凉话,真是没人性!”啸月把头发和眉毛上的白霜抖落下去,开始从道德的角度去谴责公子白。 他们俩的对话引起了出租车司机的注意,司机忍不住回过头来,对啸月说:“警察同志,你们这么辛苦一定是为最近的案子吧?开出租车的本来就不容易,抢司机的血汗钱就够缺德的了,抢了钱还要人命,这帮抢劫犯都他妈的该枪毙!”这司机是把啸月当成了晚上蹲坑的便衣刑警了。 啸月性子爽直,开口就要否认自己被司机想当然的身份,却在肋下挨了旁边的公子白一记“一阳指”,虽不知公子白是何打算,但啸月还是立刻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把表演权交给了公子白。 “人家都说的哥的眼睛毒反应快,这话一点儿都不假!最近不是杀出租车司机,就是杀三陪小姐,为了破案咱们队里连坐办公室的都派出来了。就是大海捞针也要把他们给找出来。这位师傅,你经常开夜车吧?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给我们提供一下?”公子白不利用妖力空间走捷径回家,就是想坐到出租车上借机向出租车司机了解一下开夜车的感受。如果说公子白对发生了连串凶案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那绝对是瞎扯,只是他的一向行事稳健,往往在无形中完成自己的布置,而且不到万事俱备之时绝不发动。 趁出租车司机一个美好的误会,公子白打蛇顺棍上,客串了一下人民警察和他攀谈了起来。这个出租车司机脑子里没什么线索,不过道听途说的传闻却是不少。通过他的嘴,公子白倒了解了不少通过报纸和电视无法得知的民间猜测和小道消息。 火葬场路段发生凶案后,S市的出租车司机中就有一个古怪的传闻,据说在案发当夜曾经有好几个司机在城里碰上了一个全身白衣而且要打车去火葬场的女子,由于胆子小所以他们谁也没敢去,没准李大胆遇到的就是这个打车的女子,因为他胆子大才丢了性命。还有就是专门抢劫三陪女的也应该是出租车司机,好些市民朴素的思维觉得,三陪小姐很晚才下班,他们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打车回家,而且出租车司机有车,作案后有条件把尸体运离到任何地方抛弃。 “警察同志,你可能觉得我说的挺可笑,可是市面上现在可是谣言四起,都说咱们市创造了犯罪史上的奇迹,杀出租车司机的杀手和开出租车的杀手同时作案。马上就要过年了,如果不破案的话,可就没人敢坐出租车,开出租车的晚上也不敢拉客了。”司机讲完了传闻还不忘了自己的本行,可见连续的凶案对出租车行业产生了不小的打击。 “别说,这些传闻还是很有道理的,没准有些消息就是由一些快嘴的警察泄露出来的!”公子白对出租车司机的小道消息并没有直接否定,反而示意啸月仔细记忆,给了司机一个小小的鼓励后,公子白接着问:“师傅,真的在案发当晚有白衣女子非要打车去火葬场这件事吗?” “真假我是分不清楚,就在第二次出事后,我的一个同行哥们还跟我说,他在凌晨时分遇到一个要去火葬场的女子,他没敢拉,开车就跑了。你说,这事要是一直闹腾下去,咱们开夜车的拿什么给老婆孩子过年哪?”出租车司机说着说着就来了情绪。 辞别了满腔怒火的出租车司机,公子白和啸月琢磨着从他那里听来的传闻推开了自家的房门。房门一开,走在最前面的李宠就尖叫着跑了回来,李宠这一举动把公子白和啸月全吓着了,他俩拉开架势就往客厅里冲,心中做好了拼斗厮杀的准备。一进客厅,公子白和啸月蓄势待发的法术没用出来,公子白吃了一惊,而啸月却笑了起来。在客厅里或站、或坐、或飘、或荡,一百多个形貌各异的鬼魂正瞪着眼睛瞧着进来的三位呢。 “不是说过,我老大不让你们到他家里来吗?你们怎么不声不响地就溜进来了?人吓人吓死人,鬼吓鬼一样会吓坏鬼的!”在李宠的概念中,他的鬼友绝对不会跑到老大家来胡搞,可客厅里的全都是他的鬼友,他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进屋后突然见了这么些鬼,就算自己是鬼也一样结结实实地被吓着了。 公子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转头瞧着李宠和啸月说:“你们俩是不是应该对这个景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一向是很好执行老大你的命令的,自从上次群鬼麻将事件后,就再也没有让鬼友到家里来过。这次的情况恐怕要由啸月老大负责了。” “为什么要由我负责?”啸月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是狼,不用在我们面前装大象(相)!这些都是按你的请求发动起来的民间力量,还没当上大侠你就开始不认账了,我看是没什么前途了!”李宠说得不错,客厅里的鬼魂都是他替啸月发动起来寻找杀人劫匪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能由啸月来解释。 没等啸月回答,客厅里的一个独眼鬼站出来替他做了解释:“啸月大侠,我们按你的要求在全城各处的主要路口设了卡,观察的几天,在今天终于有了发现。半个小时前,在城东一个小巷里,三位弟兄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女子,这个女子明显不是人类,可她却要打出租车去城西的火葬场。那个出租车司机不敢拉她,她就继续找别的出租车。这三位兄弟觉得可疑,其中两个就悄悄地跟在她后面想探个究竟,剩下的一个远远地在后面观风,结果跟在她后面的两位兄弟被发现了。不知那女子使了什么法术,远远跟在后面的兄弟只隐约听见几声乐音,等他赶过去时那女子已经不见,而跟踪的两位兄弟则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仔细一问他俩居然失去刚才的记忆。大家觉得事情奇异,怕单个行动不安全,于是就一起到这里来找你拿主意!” “有这么神奇?难道出租车司机之间的传说是真的?”独眼鬼的说法居然和出租车司机的传闻相吻合,啸月有点儿吃惊。 公子白一直对李大胆的死因抱有怀疑,听了鬼魂报告说出现如此诡异的女子,更觉事情非同一般,不等啸月查问,主动上前去看被法术弄成失忆的鬼魂。仔细检查下,果然发现这两个鬼魂忘记了从他们开始跟踪神秘女子到女子发动攻击后离开之间的一切事情。众所周知,清洗鬼魂的记忆远比杀死鬼魂困难得多,即便是公子白、清灵子等茅山派研究役鬼术的高手仍不能达到如此境界,神秘女子顷刻间就能将两个鬼魂的记忆清洗,绝非等闲之辈。 “老大,鬼魂的记忆可不是电脑硬盘说删除就删除,看来你我想不出山都难了。”李宠跟公子白一起对两位鬼魂做了全身体检,出于对鬼友的义气,他是不能袖手旁观了。 “是啊。”公子白赞同李宠的说法,看了看一旁围着失忆鬼魂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啸月说:“大哥,你不用看了,被删除的记忆是找不回来的。你还是好好想想用什么办法补偿一下这两位弟兄的精神损失吧。没准人家看到的是大美女,光是没法记住美女的容貌的一项损失就无法计算呐!” “你少来!如果那是一个女魔头,他们忘了她的可怕面目才是一种解脱!”啸月回了公子白一句,他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对两个遭遇洗脑的鬼魂还是非常抱歉的,不但进行了口头致谢,还拿出妖狼族的聚灵花露来为这两位鬼魂恢复了损失的灵力。 见啸月处理完善后,公子白重新发话:“从现在开始大家每十个一组,继续监视城里出租车的动向,特别注意刚才说的神秘女子,如果发现她的踪迹不要轻举妄动,立刻通知我们。啸月的大哥继续在外面喝西北风以作策应,有紧急情况时立刻增援。我和李宠先收集一些情报再作打算。” “我看你小子早就想管这件事,只是没有好的理由,这回听说有了一个神秘女子就迫不及待了。这事是我先管的,你不能一上来就把我给边成跑龙套的!我抗议!除非你的条件让我满意,不然我拒绝你的加入!”啸月为了成就自己作大侠的光辉事业,不肯轻易交出对事件的指挥权和处分权。 啸月说得不错,公子白并非对横行的劫匪无动于衷,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案件是灵异事件,他只能老老实实地扮演自己的律师角色,而不能去和人民警察抢生意。现在鬼魂来饱和司机中的传闻都表明有一神秘女子多次在深夜打车要往火葬场那个案发地点而去,能让鬼魂失忆的女子肯定不是寻常人物,公子白需要的插手理由终于出现了。 “啸月大哥,你真是了解我,而且选对了敲竹杠的时机。请你桑拿两次,大宴三天总可以了吧?”反正需要啸月值夜班和冲锋陷阵,一些辛苦费公子白还是愿意承担的。 “桑拿一定要作按摩,而且找到凶手要让我处置,事后要成就我啸月大侠的威名!”知道公子白钻惯了自己的空子,啸月在公子白给出的条件上作了详细的要求。 “完全可以没问题!”公子白眼都不眨地答应了下来。 分派完任务,公子白和李宠去查了一下冥界东北办事处的记录,在凶案发生的当天只有一名男性司机和女子的魂魄被鬼卒登记备案,单单缺少了一名司机的魂魄,那个司机就是夜车之王李大胆。另外,根据被害鬼魂的陈述,杀害他们的分别是一个男性民工和一个男性出租车司机。调查结果证实了公子白的推测,也把事件变得更复杂。一个神秘女子和两个杀人抢劫犯在同一时间段同一城市集中犯案,无论是警察同志,还是被李宠发动的鬼友都感到头大。 第十四章 第五节 夜惩凶徒 在第九天晚上,事情仍然没有新的发现,那个神秘女子踪迹难觅,公子白和啸月只有改变策略,决定先把两个标准人类劫匪抓出来。没了人类劫匪干扰视线,寻找神秘女子的行动因该会顺利一些。于是,他们由原本守株待兔式的高空监视改为亲自考察。 半夜十二点钟后他俩穿着体面的衣服,装成有钱的模样专门找身材粗壮、满脸横肉、眼睛突出的出租车司机坐他们的车,他俩就是希望有个不开眼的出租车劫匪来抢劫他们。本来他们还有一个开出租车吸引专杀出租车司机的劫匪的计划,可是出租车不好找,他俩没一个有驾照,这个计划只有暂时搁置了。 啸月的眼神比公子白好,离老远就看见一辆出租车里的司机长相比较符合要求,赶紧对公子白说:“对面来的这个司机比较合乎要求,我先看到的我先上,你在这里慢慢等吧。” “行,你先上吧。指点一个偏僻的地方,但不要跑太远的路,时间和金钱我们都得节省,就是抓到了劫匪,咱们也不能去领见义勇为的奖金,这点你可得记住了!”公子白害怕啸月出过了风头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认真地叮嘱了两句。 “不就是要作无名英雄嘛?没问题。我只要城里的妖魔鬼怪们承认我是大侠就行了,对人类给予的荣誉兴趣不大。你给的活动经费,我还要省下一些买衣服,更不能全浪费在坐出租车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啸月不耐烦能地挥了挥手,登上了已经在面前停下的出租车。 啸月离开后,公子白在寂静的街道上又转了几圈。天气很冷,路面的残雪被冻得又硬又脆,脚踩上去吱嘎吱嘎的响声在街道上能传出老远。公子白并不畏惧寒冷,可是嘴里呼出的白气还是让他有种天寒地冻生灵蛰伏的凄凉感觉。大概是鬼怪们也不喜欢冬天,以往在路灯下、街道边可以看到的可笑或者可怖的鬼影全都不知所踪,真是人到寂寞时,见鬼也亲切呀!没有了啸月陪着说话,公子白觉得郁闷,点了根烟继续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拐过路口,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满是白霜的车窗被司机摇了下来,半个脑袋和白气一气从车里探了出来。“先生,这么晚了,上哪去呀?用车不?”看来这个夜车司机一定是拉的活儿少,不然不会主动停车招揽生意的。 公子白回头一看,没注意出租车的车况好坏,先看了看车的牌子,再给司机仔细相了一面。车子是S市最常见的桑塔纳,司机横眉大眼,颇有些凶悍的气势。头一眼,这辆出租车和开车的司机就有百分之七十符合公子白和啸月出来考察的标准。既然啸月已经坐车出去考察了自己也不能闲着,公子白冲着司机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到车子后座上。上了车,公子白发现这个出租车司机不但面目凶悍,身材更是粗壮得吓人。以公子白的眼力一眼就看出在司机那身厚实的皮夹克下面隐藏着充满爆炸力的肌肉。以这身肌肉素质,完全可以去参加散打大赛,一般来讲拥有如此强健而充满活力的肌肉的人就算是去作搬石头的苦力,也绝不会乐于整天坐在被称为流动监狱的出租车里当司机的。 心里对出租车司机犯起嘀咕的公子白想起了那个听到的传闻,决定试探一下他的反应。于是没等司机问话,公子白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师傅,去城西火葬场走不走?我有急事!” 公子白的话一出口,司机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疑和兴奋,尽管司机很快恢复了神色,但他脸上的细微变化,仍然没逃过暗自留心的公子白。司机用手拉了拉衣领,缓和了一下神色,回过头说:“怎么不走呢?干这行可不兴拒载的!”说完,一踩油门开动了汽车。 司机的反应让公子白心中生疑。正当劫匪猖狂作案的时候,街头巷尾特别是出租车司机圈里各种传闻满天飞,案件集中发生的城西火葬场和去城西火葬场的女子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几天来的调查公子白发现,城西火葬场已经成了夜班车司机的禁忌,晚上根本没有司机回去那个地方,而这个司机居然肯去,而且表情十分复杂,公子白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运气十足,出门就遇到了啸月期待已久的劫匪了! 啸月去的是城东边的横巷,这也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开车的司机长得挺凶,可是胆子却和长相成反比,犹豫了半天才刊载人民币的面子上挑着比较光明的路线往啸月指的目的地驶去。上车不到三分钟,啸月就看出这个司机就算是后座上坐的是携带百万巨款的八岁儿童,他也不敢动人家一个手指头。于是,车子开出两公里后,啸月就借故下车了。 在街头巷尾转了几圈后,啸月又挑了一个长相凶恶的司机上了他的车,目的地还是城东的横巷。这次,这位司机比上一个沉稳老练,专门挑又黑又暗的小路走,啸月已为自己找着了正主儿,十五分钟过后,司机一脚刹车把车停住,回过头来说了一句话让啸月大失所望。“先生,横巷到了,为了节省你的时间,我走的都是近路。” 啸月听了这句话立刻把失望两个字写在了脸上,可是司机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见他神色不对,还以为他真的害怕了,满脸带笑地解释道:“别看我长得凶,我可不是传说中的出租车杀手,你可别害怕。要不是遇到我这个胆子大的,就算别人肯拉你,也至少要比我慢十五分钟。” 这下可好,出来抓劫匪的大侠让司机大哥当成胆小鬼了,啸月心里的滋味就甭提了。不能和司机说出来历,更不能说刚才还怀疑他就是传说中的出租车杀手,啸月憋着气把车钱付清,郁闷地下了车。 横巷这片地方有四五个老旧的居民小区,历来是案件多发地区。后半夜的横巷一半笼罩在城市的灯光中,另一半却陷入黑暗。啸月下车的地方没有行人,更没有路灯,路上的残雪映着低矮楼房间挤进来的一丝丝亮光显得格外清白冷冽,宛如没有生气的眼睛毫不退让地和啸月对峙着。 顺着街道走了一阵,在快拐弯的时候啸月掏了根烟出来,转过弯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享受起香烟带来的飘飘然的感觉。可是刚吸了两口,啸月就觉得在醇正的烟草香气中混杂了一股腥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香烟没觉得不对,可是鼻子里的腥味更重。啸月灵敏的嗅觉立刻把这不寻常的腥味进行了分析,结果让他大吃一惊,这股腥味竟然是人类的血腥气味,而且离他所在的地方很近。 扔掉手中的香烟,啸月瞪大了眼睛顺着血腥气飘来的方向望去,五十米外一辆停靠在路边灯光全无的出租车闯进他的视野。啸月可以肯定血腥气就是从这辆车里传来的,几个起落就到了车边。车门紧紧关闭,车内无声无息,除了浓重的血腥气外,还有粘稠的血浆从车门的缝隙中一点一滴地流淌出来,路边的积雪已经被润湿了一片。 半秒钟内啸月就判断出车子里外没有任何生灵的气息,紧跟着伸手拉开车门。车门一开,一幅血腥的画面出现在啸月眼前。出租车司机被一根麻绳套在脖子上紧紧地被勒在驾驶席上,尽管司机的双手死命拉住了脖子上的绳索,要命的绳索仍然深深地陷进了他脖子上的肉里。在司机没有窒息死亡前,头部就遭受了铁锤一类钝器的重击,头顶和后脑被砸得粉碎,大量的鲜血就是从这里喷涌而出,流满了座椅和全身。司机凌乱的衣服口袋和丢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空钱包表明司机死亡后,杀人者洗劫了车里所有的值钱物品。 看着眼前的惨状,啸月忽然感觉事情有些荒谬,自己本打算把开出租车的杀手找到,偏偏在这里遇到了杀出租车司机的杀手。哭笑不得的感觉在啸月的心里只停留了两秒钟,随后啸月就端正了思想,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不管是开出租车的杀手还是杀出租车司机的杀手,抓到一个就是胜利,管他那么多先捉了再说。 伸手探了探死去司机的尸身又摸了摸出租车的发动机盖,尸身尚暖、发动机盖微温,显然杀人者离去不久。杀人者虽然刚走不久,可现场没有目击者,无法确定杀人者的身份,如果想追捕他靠推理和瞎蒙都是部现实的。为了尽快抓到杀人者,啸月只好不情愿的地发挥了自己妖狼族的本能——强大的嗅觉。即使有浓重的血腥气干扰,啸月还是从中分辨出了一个不属于死者的人类气味,随后循着气味追了下去。 胡旺财今天晚上是第三次作案。第一次作案除了报复社会的kuaigan外,还让他有了一套体面地衣服,吃上了几顿丰盛的饱饭。得到温饱的他第二次作案更加狠辣和利落,也劫到了更多的钱,这次他用钱给自己找了一个女人。尝到了有钱的好处后,原本朴实质朴的心灵已经被鲜血和欲望彻底的淹没,抢劫杀人成了他上瘾的毒药,尽管全城的警察都在搜捕他,可他深信只要自己手脚干净不留活口依然可以逍遥法外。他对自己第三次作案选择的对象和地点都很满意,司机的身体很弱根本不堪一击,作案的地点周围没有路人,更加让他高兴得是这次居然意外地劫到了一千多元钱。在他的内心里,出租车司机口袋里能劫到三五百元就是丰收了。 如果能联系到收赃车的就好了,以后杀了人劫了车就不用只靠司机口袋里的几个钱,完全可以把汽车买了换更多的钱;如果这样的话,自己还要先学会开车,想要多弄点儿钱单靠体力还不行,技术好像更重要啊。胡旺财掂着手里刨根儿心里盘算着如何弄更多的钱,晃晃悠悠地从横巷的深处走向大路,丝毫不知道啸月已经顺着他的气味追了过来。 街口的灯光在向胡旺财招手,只要上了大路,顺便找一辆车回到城里,他就会回到安全地人海中逍遥快活。想着即将得到的享受,胡旺财有些飘飘然,紧了紧身上大号的羽绒服,把刨根儿放进口袋中,一扫脸上的凶气装扮成普通的路人走向街口。正走着的胡旺财,突然感觉前方街口的光线有些发暗,顺着地面上斜长的阴影望过去,街口处的路灯下立着一个黑衣人。 啸月的身体线条被黑色貂皮领的羊绒大衣拉得笔直,棱角分明的脸和青黑色的长发在路灯的光线下半明半暗,配合着地面上无限伸长后融入黑暗的影子,仿佛是突然出现在胡旺财面前的地狱死神。虽然离着很远,光线又不好,可胡旺财竟然清晰地看到了啸月的面目,更让自诩凶悍杀人不眨眼的他从心底里冒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震慑。 杀人都不怕,竟然害怕一个站在街口的人,真是见鬼了。胡旺财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大衣口袋,放在口袋里的刨根儿的冰冷的手柄让他的胆气壮了些。看样子街口的青年是个有钱人,如果周围没人干脆也作了他,恢复了胆气后胡旺财刚刚平静下来的贼心又蠢蠢欲动了。 胡旺财手双手cha在大衣口袋里,一手握着勒颈的细绳,一手紧攥着杀人的刨根儿,一步一步地往街口走去。在胡旺财走近到十米左右的距离时,一直沉默静立的啸月缓缓地转身一双略带绿光的眼睛锁紧了胡旺财。啸月犀利的眼神根本是胡旺财无法抵挡的,目光所及一股率直的残酷的杀意逼面而至,胡旺财似乎触到了一堵无形之墙,禁不住触电般后退了两步,不自觉地从大衣口袋里拽出了刨根儿来防身。 “刚刚不是还想把我也一起作掉吗?既然拿出刨根儿来了,就赶快动手吧!我口袋里有现金不太多只有三千来块,不过这身大衣可值五千多,在你的眼里我可是肥羊,赶快来抢劫我吧!”啸月这么一说,被他的气势压榨得心神大乱的胡旺财更是不知所措了。虽然只做过三次案,不算有经验的匪徒,可正常人的思维告诉他,拦住大路主动报出身家财物主动要求被抢劫的自称肥羊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理想的抢劫对象。而且瞧这位双眼冒光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青年根本就是一副即将择人而噬的恶狼相,与之相比自己才像是战战兢兢的待宰羔羊。 “我是来城里打工的瓦匠,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愣了半晌后,胡旺财醒觉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的道理,扔下一句话转头就走。啸月的气势和话语让胡旺财产生了强烈的不安感,他想避开啸月绕路而行。 胡旺财转身刚迈了两步,立刻又停下了,方才还在街口路灯下摆造型的啸月此刻竟站在离他只有四五米的黑暗中大大方方地拦着他的去路。胡旺财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看前方的啸月,又回头去看街口,街口只有那盏孤零零的路灯,三秒钟前站在下面乘凉的啸月确确实实地已经站在了他的前方。 “你是人是鬼?到底想干什么?”胡旺财一边发着标准的颤音发问,一边再次后退,这次一退就退出了七八步,因为腿也颤得厉害,被迫在离街口只有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黑暗中的啸月脸前闪现一道淡蓝色的火苗,在火苗的映衬下他的眼神更加的可怖,就着手中ZIP打火机点然了本晚上第三根香烟,升腾的烟气又把啸月嘲弄的笑容烘托得有些妖异。如果李宠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出言讽刺啸月是恐怖影片看多了故意抄袭模仿,可李宠不在这里,倒霉的就是这个杀人越货的胡旺财了。 从胡旺财身上的气味,啸月完全可以肯定杀死巷子里司机的人就是他,对付普通的劫匪对啸月来说就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所以,啸月并不急于动手,而是把在动手之前彻底击溃胡旺财的心理防线作为了一种奖赏自己的享受和惩罚胡旺财的手段。 一段故意刁难的话出自啸月的口中:“现在天寒地冻,连室内装修的活儿都做不了,进城打工的都回家过年去了,你这个瓦匠师傅还留在这里可有些奇怪呀?城里出了一个勒脖子敲脑袋专杀出租车司机的劫匪,离这不太远的巷子里面刚刚死了一位出租车司机,而你手里又拿着一把还有血腥味的刨根儿,多少有些嫌疑吧?另外,我这个人没多少钱,可身上的钱一多就难受,见到你像劫匪就忍不住出来了,求求你把我身上罪恶的钱全抢走吧!” 面对神出鬼没的啸月以及他的一大堆尖刻的问题和变态的请求,胡旺财既害怕又恼怒,不过他还没傻到真要去抢劫啸月身上罪恶的钱的地步,近乎僵硬的脑子指挥着嘴巴说了一句:“你又不是警察,那要你来管这些!” 说过了话,胡旺财不等啸月回答,利用刚才憋足攒够的力气转身往街口狂奔而去。胡旺财的体格高壮体力充沛,一旦决定逃跑表现出来的爆发力和冲刺速度着实惊人,不到两秒钟九越过十几米的距离冲出了街口。胡旺财虽然跑得飞快,可它毕竟是人,与啸月这头狂野妖狼比起力量和速度来吃亏的只有他。满心准备拥抱灯光的胡旺财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还没搞清是何状况,胸口上就重重地吃了啸月一拳,一声闷哼后打着跌摔回了黑暗的胡同里,在后背着地的时候嘴里的一股血箭也射向了天空。 “夜路行多终遇鬼,多行不义必自毙!可惜老子不是警察是大侠,要是警察的话,就凭你这颗脑袋也要能换个个人二等功了。与警察相比,当大侠的就只能选择作好事不留名,想来真有些不合算。”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向躺在地上哼哼的胡旺财,他的计划是把胡旺财暴打一顿弄昏了后扔到刚才的出租车旁边,再给公安局打一个匿名电话让人民警察来收拾残局,只要警察同志讲侦破对象锁定在胡旺财身上,以现在的侦破设备和技术完全可以确定胡旺财就是那个专门劫杀出租车司机的匪徒。 正文 第十四章 第六节 自摆乌龙 啸月的如意算盘敲得丁当响,美滋滋地来到倒地不起的胡旺财跟前,照着胡旺财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两脚。见胡旺财除了痛哼外毫无反抗之力后,啸月伸手将他凌空摄起,胡旺财高壮的身躯平躺在半空中随着啸月往出事的出租车那边飘了过去。在巷子里走了百多米,啸月停住了脚步。出于妖狼族天赋的敏感直觉,从胡旺财被他击倒开始,他就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随着他深入巷子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连用了几种查探的法术都没有发觉周围有异常,反而是他的耳朵告诉了他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自己的脚步声是每个人最熟悉也最容易忽略的声响之一,留心之下啸月敏锐的听觉感应到了自己脚步声中略微的不同。在他每一步迈过后都会有一个以往没有的细微的回声,回声很微弱而且几乎跟他的脚步声同起同落,若没有兽类天生的警觉和对危险的敏感根本不会察觉出这微小的异常。 啸月的脚步一停,细微的回声也跟着停了下来。在寂静和黑暗中,啸月全身的细胞和毛发都动员起来感受着周围的情况,直觉告诉他有敌人,可感官和法术却无法找到这个敌人。所以,啸月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等待,积蓄所有的力量等待敌人发动攻击,然后再发动更猛烈的反击,此时的啸月就是一条盘曲全身昂首吐信随时暴起的毒蛇。 一阵北风卷着残雪呼啸着冲劲了狭窄的小巷,啸月等待的攻击就在这股寒风的掩护下发动了。寒风携带着残雪掠过啸月的面颊,也模糊了他的视听,与此同时啸月听到了一阵急促却极有韵律的脚步声朝他涌来,而且他可以肯定涌过来的是他自己的脚步声。稍一迟疑,啸月的心神就被脚步声的韵律所迷惑,恍惚间宛如置身阳春三月,浑身舒泰如沐春风,眼前更是一片花海香潮美不胜收。 好在啸月生性直爽,而且比较缺乏想象力,更非多愁善感思春悲秋的白面书生,简单直接而客观的思维在关键时刻救了他的命,只迟疑了一瞬间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还是在冬季狭窄的街道上准备应付危险,听到脚步声后就换了一副景象,自己一定是被声音所迷,眼前所见根本是不真实的幻象。猛然一咬舌见,疼痛把啸月从法术制造的幻象中拉了出来,恢复了神智的啸月立刻发觉自己的处境不妙。 啸月的脚步声还在,而且已经响成一片分不清个数,发出这些声响的正是他刚才留在街道上的脚印。在一百多米的街道上留下的二三百个脚印此时都化成了闪着暗蓝色光泽发着脚步声响激射而至的金属锋刃,在啸月从迷音中醒觉时这些锋刃已经离他的身体只有两尺左右的距离了。被这些锋刃打在身上就算不要了老命,起码也要剥下一层皮损失十几斤肉,啸月对自己的体形很满意,近期内没有要减肥的打算,所以不想受这皮肉之苦,当下顾不得还飘在半空的胡旺财立刻施法护身。 “战气!”一声低吼过后,浓重的青色气体由体内涌出,身外的大衣在气流狂涌之下如气球般鼓胀,而啸月的身体却如泄气的皮球迅速缩小了一圈,此消彼长之下啸月的身体完全缩进了大衣之内,被战气鼓胀起的大衣成了身体的保护屏把射来的锋刃全部接了下来。 爆豆一样的响声过后,啸月刚买了没两天的新款大衣碎成了漫天黑蝶随风而去了。透过飘飞的碎衣屑,啸月看到一条从黑暗中伸出的鲜红缎带,缎带正缠着被法力反震摔到了十几米外雪地上的胡旺财往黑暗隐去。避过雷霆一击的啸月来不及心疼他的大衣,一晃身形追了上去。就在啸月即将抓到被捆得跟粽子一样的胡旺财的时候,他的脚下蹿出了一条与胡旺财身上同样的缎带,缎带一卷就缠住了他的脚踝。 这条缎带实在够阴险,非等啸月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才悄然地蹦出来阴了他一招。打都打不死,居然会被阴成狗吃屎,啸月带着无尽的郁闷和气愤悲壮地摔成了他最不喜欢的造型,随后眼睁睁地看着胡旺财被红色缎带掠进黑暗消失无踪。 “谁他妈阴我?有种出来跟我干一架!”啸月从地上蹦起来的时候,发现给他下绊子的缎带也不见了,忍不住破口大骂。可他骂了半天,偷袭他的没出现,反而让被他惊醒的小区居民集体辱骂了一场。最后连番吃瘪的啸月逃到了两条街之外郁闷地在内心深处反复加深对缎带上奇异香味的记忆,同时深切地缅怀他新买的大衣。 在啸月淹没在小区人民的口水之中的时候,城市的另一侧的偏僻小巷中,胡旺财被一根红色缎带吊在一盏破败的路灯柱上,缎带的另一端握在一位全身裹在白色羽绒服身材曼妙但看不见面目的女子手中。 白衣女子看了昏迷中的胡旺财一阵用悦耳的声音说:“摆渡者没找到,倒找了你这个东西!每个城市里总会有几个维持秩序和平衡的家伙,我找摆渡者的行动肯定会被他们察觉,有了他作替身会方便一些。”说完,一道五色的霞光顺着红色的缎带缓缓流淌到胡旺财的身上。霞光之下,胡旺财身上的内外伤顷刻痊愈,非但如此,他的肌肉和骨骼在霞光的刺激下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法术强化过后微微膨胀的身体把他的衣裤绷得鼓鼓囊囊。 改造过胡旺财的身体后,白衣女子把他从路灯柱上放了下来,接着几声清脆的音节被法术凝成一条细线从女子的衣袖中直轰入他的脑门儿。声响过后,养卧在地面上的胡旺财抽搐了几下,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后重新静卧在地面上。白衣女子低下头,围着脚下的胡旺财转了两圈,仔细看了胡旺财几遍后才满意地说:“这样就好。以后寻找摆渡者,给摆渡者留信号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有了我的法力加持,你抢劫起来更容易,不但寻常的警察抓不到你,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想抓到你也要费些手脚,更重要的是你不会出卖我!” 白衣女子就是在城里为了找摆渡者铁翎而胡乱叫出租车去城西火葬场的那位。她的身份隐蔽,不敢通过正式的通道往来各界,急于找到摆渡者帮她完成心愿。在第一次给铁翎留下信号后过了八九天不见动静,白衣女子除了继续在城里寻找之外,仍想故计重施利用出租车司机的尸体给铁翎留下带血的鸡毛信。当她在城里乱找出租车的时候,恰好又被城里的鬼魂察觉了异常,尽管她及时修改了鬼魂的记忆,但这几天日渐频繁的鬼魂活动告诉她,有人对她的存在感兴趣,正在努力找她出来。为了避免暴露行踪,惹来人界城中可能存在的法师和赏金猎人的纠缠进而危及安全,她为自己物色了一个不错的替身。 在啸月盯上胡旺财之前,白衣女子就发现了这个凶悍的家伙,观察了两天后她觉得胡旺财在体格健壮、头脑简单、行事狠辣非常适合接受她的“音惑傀儡术”。今夜她一直跟在胡旺财附近想在时辰适合是对胡旺财施法,可这个胡旺财却意外被啸月撞到,无奈之下她只好出手把胡旺财从啸月的手里抢了回来。 接受了惑音傀儡术的胡旺财醒来后仍然会有自己的意识,但他的肉体被法术强化了,而且会在法术的刺激下不断地毫无顾及地继续他猎杀出租车司机,并且按照白衣女子深埋在他脑海中的暗示不自觉地会把出租车和司机扔到铁翎的码头??城西火葬场那里去,还会在出租车上留下白衣女子特有的印记。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在这个傀儡没醒来前,我还是自己先找一找吧!明晚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白衣女子把胡旺财安顿在一个僻静的角落,转身消失在城市四通八达的街道上。 且说公子白,他上了出租车后,怎么瞅开车的司机怎么觉得不对劲儿,越看这个司机就越向劫匪。李宠一直在法像里躲清闲,他认为别说是略微凶残一点儿的劫匪,就算是一个连的特种部队,只要他的老大不犯懒一样可以轻松搞定,对于用不到法术的没悬念没看点没技术性的热闹像他这样活泼可爱的灵鬼连当观众的热情都没有。 好长时间,公子白和司机以后视镜为媒介相对无言。尴尬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出租车离开了城区的灯光,开进了两侧漆黑的公路。 挪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屁股,公子白首先出声:“师傅,车开得不错。这么滑的路开得又快又稳,没几年的工夫下不来吧?” “没多长时间,不到三年。”司机作了简单的回答,继续开着车子。 “这车挺新的,是你自己的吧?” “给别人开的,有几个车主是晚上开车的?” “现在开夜班车一晚上给车主多少份儿钱啊?” “一百块,还得把油箱加满!” “今晚活儿不错吧?” “挺好的,已经拉了四五百块钱了,走完这趟就回家睡觉了!” 司机回答得很自然,可公子白却越发感到他有严重问题。夜班车司机的份儿钱一般在七八十元左右,如果份儿钱到了一百元以上,司机就等于白白在给车主做贡献。而且开夜班车除了圣诞、情人节、春节一些节日外,一晚上也不过二百元左右的收入,今天只是一个平常而寒冷的夜晚,开一晚上车能挣四五百块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尽管司机的回答在在表情和动作上无懈可击,但是联系到司机在他刚上车时的表现和说出的不合理的份儿钱与收入,公子白可以判定司机说的是假话。一个刻意说假话的身材健壮的出租车司机,最容易让人联想到的就是那个开着出租车杀人劫财的恐怖司机。 带着怀疑公子白更加注意司机的动静,为了更好地观察,他故意靠在车座上假寐,鼻子里打着逼真的呼噜,眯缝的双眼却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司机的表情变化。在五分钟内,公子白发现这位司机回头看了他两次,用后视镜看了他六次,更奇怪的是在车里不是很热的情况下特意敞开了皮夹克的拉锁,而且不自觉地往怀里摸了两次。看到司机的表现,公子白心中暗想,这家伙一定是在观察目标准备xiongqi,一等到时机成熟他就要开动了。 偷眼看了看窗外,车子正在城外通往火葬场的公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以说是杀人越货的理想场所。为了给心目中的劫匪司机进一步的刺激,公子白打了一个哈欠后,假装醒来,随后装作从口袋里往外掏香烟的样子,故意把装满了钞票的钱包抖落在后座上,接着又一副钱财露白后的慌张模样匆忙地把钱包塞了回去。他这一系列动作都落到仅盯着后视镜的司机眼睛里,显然司机对他的举动产生了兴趣,公子白认为时机成熟了。 “师傅,停一下车好吗?我要出去方便一下。”公子白欠了欠身表示自己尿急急需放水。 “好的。”司机靠着路边停好了车。 公子白推开靠路边一侧的车门来到车外,站到了路边。公子白刚下车,出租车司机也随着推开车门下了车,绕过车头来到公子白这一侧,并且有意无意地向公子白挨了过来。 “我也方便一下。”司机嘴上说着,眼睛却直盯着公子白。 公子白说是下车方便其实是想在这个荒凉的地方试探一下见到他身怀巨款的司机是否有犯罪意图,是否就是他心目中的极度重犯,所以他下车后只是站在黑暗中作了一个小便的姿态,根本没有解腰带而是一直留意着司机的动作。出租车司机蹭了两步离他只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跟公子白一样,他嘴上说方便一下,手不是解腰带而是左手撩着皮夹克的衣襟,右手伸进了皮夹克的里怀。司机的眼力好得出乎公子白的意料,在他觉得司机行为有异时思索如何下一步行动时,司机竟然借着车灯的一点儿余光看清了他只是在那里摆标准的小便造型而没有实际行为。 几乎在同一瞬间双方各自作出反映。司机的右手迅速从皮夹克的里怀里抽出直指公子白,嘴里喊了道:“不准……”公子白的速度比司机要快许多,在单位时间内比司机多做了许多事。司机的话还没说完,公子白已经一个漂亮的后空翻闪到他的背后,接着抬起一只手用了一分半的力道单掌切在了他的颈侧。于是,这位壮汉在公子白的挥手之间只说了半截话就眼前一黑斜靠这出租车晕菜了,抽出的右手正好被压在身下,手里到底是什么xiongqi连公子白也没看到。 “抢劫你还喊口号,真是有创意。不知道你是想喊不准反抗,还是想喊不准随地大小便?这肯定是千古之谜了!”公子白沉浸在制服匪徒的自我陶醉中暂时不能自已。 “老大突然心情大爽,让我看看是所为何事?”李宠从法像里跳出来,停在公子白面前研究起他的面相来。 “我脸上又没长花,更没写字,看我作甚?我出来撞大运,真的撞到了。眼前这位就是臭名昭著的出租车杀手。”公子白用受驱赶开挡住视线的李宠,指着晕菜未醒的司机说道。 “真的吗?还是你的点子正,打一次车就给你撞上了,不但搞定了出租车杀手,连出租车钱都省了,啸月老大要是知道了非气翻白儿不可!”李宠憧憬了一下啸月气急败坏的嘴脸后又问:“老大,我刚才一直都在休息,没注意你和杀手的事,出来之前我听你说什么千古之谜,那是什么事呀?” “我一高兴就爱夸张你还不知道吗?没什么,就是这厮在动手前喊了一嗓子,我的动作太快了点儿,没等他说完台词就把他打晕了。”公子白把司机没喊完的话和自己的无限联想说给了李宠听,把李宠也给乐坏了。 笑过后,李宠作大智慧状说道:“老大,千古之谜是有些夸张。把他弄醒,拷问一下就知道他要喊什么了。问完了,还得想办法把他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呢。你在这歇着,我去弄醒他。” “小李,你越来越长进了,把我的套路学得挺全的。不过用错了一个词,应该是询问一下,拷问这个词是跟暴力联系在一起的。我们是文明人、文明社会,刑讯逼供是禁制的,你可得记住了。你去弄醒他,我想想怎么处置他。”公子白教育完了李宠,推开车门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坐到车座上,看着李宠如何料理这个杀手。 李宠围着出租车司机转了两圈,确定他只是暂时昏迷后,正准备施法弄些冷风凉水当头降下给他提神,却发现出租车司机压在身下的左手有些异常,于是凑过去仔细看了一眼。看过后,李宠恶作剧地从司机身体中穿了过来,一脸坏笑地来到公子白面前,很有成就感地说:“报告老大,不用弄醒他,我就能把你说的千古之谜猜个大概,你要听吗?” “你小子长真的长智慧了?虽然是个大概,我也有兴趣听一听,说吧!”公子白的心情好,兴致自然就高,哪怕是李宠心口乱盖他也愿意听。 李宠看着公子白不太重视的神情,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开心。“老大,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认为我猜不出来,一心等着我说错,然后开我的玩笑。不过,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不是有人说过,不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吗?我调查过了所以我有。” “你小子不要光说不练,说出来我听听。”被说中心事公子白并不发窘,他和李宠早就把互相抬杠、相互揭发当成了经常性的娱乐活动,反而是李宠一脸的坏笑让他觉得后面藏着阴谋,尽管嘴上不示弱,心里却不停地画着来回,不知李宠又要给他下什么猛药。 “老大,我敢肯定这位被你成为出租车杀手的大哥要说的前半句一定是??不准动,后半句很可能是??举起手来,或者是??双手放在车上。前半句我敢叫准,后半句就要看这位大哥的临场发挥,所以不敢保证,这就是我说只能猜出大概的原因。”李宠很自信地说完了自己的推测。 “我怎么感觉这句话这么耳熟呢?肯定在哪里听过。”公子白想了想忽然从车座上跳来,因为起的急了些,脑袋被车门磕出一个大包包。他如此激动是因为想到了不准动举起手来一类的话是警匪电影中警察同志们的经典台词。 “难道说,他是……”有所觉悟的公子白指着出租车司机说。 李宠的坏笑此时已经进化为标准的善意的幸灾乐祸,抢先一步截住公子白的话头说:“他是什么人,还是老大你亲自调查一下再说出来吧。反正他肯定不是你想当然出来的出租车杀手!” 顾不得和李宠相互抬杠,公子白揉了揉脑袋上的包包,过去给出租车司机作了一个体表附着物检查。挪动了一下出租车司机的身体,一把乌黑发亮的警用八二式手枪还紧紧握在他的手里。公子白把枪从司机的手里取出来,枪身上打着正规的枪号,保险打开,子弹上膛,随时可以击发。有枪也不一定是警察,公子白继续搜司机的身,又发现了一部手机、一副手铐、一个枪套和两个备用弹夹,最后在皮夹克里怀摸出了一张证件。用不着汽车的灯光,公子白已经发绿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了证件上的警徽和下面的登记事项以及照片。公子白把证件、手枪和弹夹收进口袋里,其余的东西都没有动,然后蹲在路边发起呆来。 雷暴,男,二十七岁,市刑警支队探员。有枪的不一定是警察,但有警官证的一定是警察。这位被公子白误认为是出租车杀手的,不但是警察,还是公子白曾经梦想成为的刑警。公子白的脑子在轰鸣声中飞转,最大的可能是市里的刑警全体出动,化装成了出租车司机,希望能够引出劫杀出租车司机的匪徒,而自己的点子非常的背,碰上了其中一位粗心大意化装失败又不会说谎的刑警,结果双方都把对方当作是匪徒来了一个巨大的乌龙。警察把自己当成匪徒,只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平安无事了,可自己冲动之下把警察打昏了就不好解释了。 李宠看到公子白发呆的样子,憋着笑问道:“老大,你这副样子少见哪!是不是有麻烦了?” “还有问吗?在不到一秒钟内打晕一个刑警,相当于挑衅法律和政府,说出龙叫来也解释不清啊!”公子白把雷暴扶到车座上坐好,皱着眉头发愁。 李宠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老大英明,像你我这样的,让龙出来叫两句容易,要想说服警察叔叔就不容易了。现在我的意见有两条供你参考,一是立刻跑路,二是杀人灭口!” “你少扯!他们干刑警的眼睛都毒,我的脸他看到了,今天我跑了,明天我的拼图照片就会出现在通缉令上了。至于杀人灭口更是别提了,你说咱俩谁能下得了手?”李宠的建议对公子白来说只有娱乐价值没有实用价值被全部否决。 正当公子白和李宠为如何收场大费脑筋时,被放在出租车后座上的雷暴呻吟一声苏醒过来。刚挣开眼睛,雷暴就觉得手中少了东西,马上紧张地在身上和车里乱摸,敢情他是在找他的枪。 按照公子白的计算,普通人挨了他这一下,想要自然醒转至少要在一小时之后,就是受过训练的警察同志,没个半个小时也醒不过来。雷暴在十分钟之后就自己苏醒了,在出乎公子白意料的同时说明了他的一身肌肉不是摆设,而是辛苦练出来的救命革命的本钱。 “你是在找这个吗?”既然刑警同志醒过来了,躲躲闪闪的不解决问题更没面子,公子白摆弄着雷暴的手枪弄出一脸匪气出现在车门口。 雷暴抬眼看见了公子白手中的枪,身形一闪如同安了弹簧一样从车座上蹿起来,一手直cha公子白的双眼,一手去抢他手中的枪。对于正常的人类,能有雷暴这样的爆发力绝对是足以自豪的,但勤恳的农民永远赶不上突然崛起的爆发户,雷暴的速度在公子白这样的体能爆发户眼里还是太慢了。公子白迅捷地往旁边迈了一步,雷暴的眼前就失去了他的踪迹,爆发的雷暴眼前一花一头扎进了黑暗之中,半秒钟后扑通一声传来,他整个人都摔到了被积雪填平的排水沟里。 “晕了十分钟,被冷风吹了十分钟,醒过来就搞爆发,手脚都僵了,不摔倒才怪呢!”公子白随后而至,一把将雷暴从半软半硬的积雪里拽了出来,随手摇下车窗,在雷暴还头晕的时候用他的手铐把他铐在车门上。晃掉了满头满脸的积雪,雷暴的脑子冷静下来,挣扎了几下没成效后,停下来仔细观察起公子白来。 见雷暴冷静下来,公子白把警官证在他面前晃了晃,用凶狠的语气说:“刑警同志,黑天半夜的你开车出来是干第二职业吗?没有驾照就开车,遇到交警同志你怎么解释呀?” “老子出来就是要捉你这个杀人犯,你现在要是投案自首还可以从宽,如果死不改悔,早晚会抓到你枪毙了!”雷暴一边说,一边用没被铐住手被在身后搞小动作。 “老大,刑警同志还算机智,他一边用话稳住你,一边在后面偷偷地打手机呢!”李宠顽皮地把脸从雷暴的背后伸出来提醒公子白。 “刑警同志,看得出你是个急性子的人,刚才恨不得当场击毙我,现在突然改口劝降,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雷暴这次还是没看清公子白的动作,等他反应过来时手机已经到了公子白的手里。 “手机的牌子不错,款型时髦,最重要的是看起来跟它主人一样结实。”公子白拿着厚重的手机看了看,发现雷暴已经拨好110的号码,只是发现得及时他还没有按发射键。发觉雷暴拨打手机报警,公子白没有生气,反而安心不少。如果真像公子白起初想的那样是刑警队统一行动,那么他身上一定要有方便联络和追踪的对讲机一类的设备。可现在雷暴身上只有手机这个唯一的通讯工具,连报警都要拨110,没准这是他的个人行为,要是这样的话,问题就好解决了。 公子白拿着手机瞎琢磨,那边的雷暴见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忍不住发了狠心硬是拖着出租车往前冲了几步,伸腿直踹公子白的心窝。公子白这次没动地方,一屏气胸脯微微鼓起,硬接了雷暴踢过来的致命一脚。雷暴的脚如同踢在包了一层牛皮的石头上一样被弹了回来,踢完了这一脚后,雷暴浑身的精力发泄得差不多了,坐在地上开始喘气。 见公子白拍了拍胸口跟没事人似的,雷暴瞪着眼睛叫道:“老子对付不了你,你给老子来个痛快,别在那里装神气!” “刑警同志,你不要着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遭,就是有点儿不好解释。现在你的力气用完了,我们可以平静地谈一谈了。”公子白把雷暴的枪卸下弹夹后和警官证一起交到了雷暴手上。 正文 第十四章 第七节 狂龙伏首 雷暴被公子白的举动搞迷糊了,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衣着很有品位的劫匪。公子白抹了一把脸,适才故意装出来的匪气荡然无存,笑嘻嘻地递了一个红本本给雷暴。雷暴不解其意,接过去借着灯光仔细观看,在红本本的正面上印着的国徽和两行金色字体差点儿让他再度爆发。红本本不是别的东西,而是公子白用来混饭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执业证》,翻开证书,里面的身份证号、证书编号、照片和司法厅的钢印、注册印章一应俱全。 见到公子白的律师证后,雷暴的脑袋也大了两圈。律师执业的一个必要条件就是没有受过刑事处罚,说白了就是没有犯过罪。一个有着不错收入的律师跟只为几百块钱就杀人抢劫的罪犯绝对搭不上边,如果非要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就只有律师为犯罪嫌疑人出庭辩护一种情况。 “你真是律师,不是劫匪?”律师证看起来是真的,但雷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有真,不信你可以打电话让人帮你查一下司法厅的注册记录。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有许多弄不清楚的地方,其实我跟你一样乱,比霍乱还要乱。”公子白一不做二不休,解开了雷暴的手铐,随后把他的手机递了过去。 雷暴接过手机,犹豫了一下,然后拨了一个同事的号码打了过去,接通后报上了公子白的律师证号码和身份证号码请求同事帮助查询。没过两分钟,同事就回复确认了公子白的真实身份。得到同事确认后,雷暴把律师证交还给公子白,公子白注意到整个通话过程雷暴对他自己的遭遇只字未提,心中不禁对摆平袭警一事多了一分把握。 “你为什么要开(打)出租车?”确认了互相的真实身份后,公子白和雷暴经过了短暂的沉默后同时开口提问。 “我是来抓贼的!”两个人又同时回答。 “你又不是警察,从哪边也轮不到当律师的出来抓贼。你刚才的两下子根本不像是普通人应该有的身手,全队我的格斗技术是最好的,居然连你的动作都看不清,你到底是什么人?”在两次几乎一样的问答过后,雷暴怀疑一切的刑警思维开始活跃起来,虽然从证件上找不到破绽,但公子白的神奇表现已经成了事实,想让人不怀疑确实非常之难! 公子白一听雷暴的问话就知道麻烦来了,赶紧使出以攻代守转移话题的招数反问道:“谁说律师就不可以抓贼?维护社会稳定,惩罚犯罪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可不是你们警察的专利。另外,你这位人民警察下班了不好好在家休息,擅自出来开出租车还无照驾驶,不是无组织无纪律性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私自行动?”公子白的猜测是对的,雷暴被说中软肋暂时忘了对他的怀疑。 从雷暴的表现可以看出,这位仁兄在刑警队里不是出谋划策的主脑,而是冲锋陷阵的斗士。雷暴的反应增加了公子白的信心,只要给雷暴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可以消除雷暴对他的怀疑。 没回答雷暴的问题,公子白继续打岔:“你们支队是不是有一个位最年轻的姓史的副支队长?” “有啊。这跟我私自行动有什么关系?”雷暴不知道公子白跟他提人是什么意思。 公子白还是没正面回答雷暴的问题,自顾自地叨咕了下去。“你们那个史队长和我是同班同寝室的大学同学,我跟他是同期考的公安厅的公务员,可惜我的海拔不够,所以我现在是律师,他现在是警官。他叫史正,1977年3月8日出生,身高一米八一,体重七十五公斤,武力为零,智力一百一十,喜欢玩星际争霸,至今没有女朋友。我说的是不是你的顶头上司史队?” 虽然不能理解公子白叨咕的所有内容,但可以肯定公子白说的这个人从姓名到自然情况都与他们警队的第一智囊和第一弱者史正队长全面吻合。“是啊!我出来抓贼跟你认识史队有什么关系?”到现在,雷暴还是不明白公子白的用意。 “大哥,到现在你还没明白吗?你们的史队跟我是铁哥们儿,你们刑警队的好多套路都是他设计的,这其中还有我的合理化建议呢!你连呼叫支援都要用手机拨打110,你说我能看不出来你是单独行动的吗?”公子白说出原因后,见雷暴将信将疑,立刻加紧了攻势继续说道:“对于近来这几件轰动效果比较大的案子,你们史队一定要参加,搞不好还是专案组的领导,对于如何侦破他一定是有安排的。你单独出来行动,似乎对案件侦破没多大帮助,很可能还起反作用。看来有必要跟史老二说说你的事,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号码好像是13942421142对吧?” 雷暴见公子白说出了史队对外保密的手机号码,对公子白的身份还有和史正的关系信了九分,眼见公子白要向领导打他的小报告心中有些紧张,面上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公子白说:“你打好了。就算是你和史队是朋友,我们一样可以对你涉嫌抢劫杀人进行调查,没有合理的解释你得在里面呆上一阵子才成!” 早料到雷暴有此一招,公子白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端起架子,喷着吐沫威胁起人民警察来了。“警察同志,别的不敢说,法律我还是懂几条的。我半夜出来打车,碰上一个形迹可疑的司机,为了自我保护与其发生撕打,结果是力气稍微大一点的我赢了。于是,最不幸的事出现了,被我误认为是歹徒的司机居然是人民警察,最后我救醒了人民警察,人民警察把我抓到了公安局。如果我跟你回局里接受调查,不用同志们费力问口供,我就会把一份完整详细合情合理的事实经过交上去,保证让同志们连语法和标点上的错误都挑不出来。到时候,无论有没有人照顾我,我顶多耽误几小时的时间就啥事没有地从里面出来了,而你却要向领导们解释为何会私自行动,同志们还要把你被人打晕的事当成笑柄,到底要打多少份报告,让多少人背地里笑话,你自己心里应该有个数吧?” “你在威胁我?”雷暴听公子白说完脸色非常难看,如果不是有刚才的经验,他很想把公子白暴打一顿。 “这可不是威胁,我说的情况极有可能发生,你应该很清楚。你们史队虽然不是徇私枉法的人,但对你私自行动的事情一定会过问一下的。作警察对工作的热情很重要,但组织性纪律性更重要,因为个人英雄主义破坏整个侦查部署的事情他可不愿意看到。”公子白说完开始一下一顿地拨史正的手机号码。 没等公子白拨完号码,雷暴就在公子白的心理攻势下屈服了。“行了,我也不找麻烦了,看在史队的面上,这次算是误会咱们谁也别揭谁的底,就当没发生过可以了吧?” 听了雷暴的话,公子白脸上有了笑意,收起手机,对被恼火和郁闷包围的雷暴说:“说了半天,我就是这个意思。说老实话,我就是个愿意管闲事,对刑侦感兴趣又当不成警察的律师。如果不是我不愿意给自己和警队添麻烦,我也不会这么无赖地兜圈子为难你。说到底,我对警察同志是很尊敬的,特别是像你这样敢拿自己命出来拼的孤胆英雄。大家都是为了抓贼出来的,互相照顾一下嘛!抽支烟,降降火气吧!” 公子白不软不硬的话,让雷暴心情好了一点儿。接过公子白递过来的香烟,狠狠吸了两口后,雷暴盯着公子白打量了起来,公子白头上没角背后没刺,为何能有非人的速度和抗击打能力,他百思不得其解。 “据我所知,史队不是警校毕业的,他是学法律的,所以他的头脑一流,擒拿格斗的警察功夫却一窍不通。你和史队是同学哥们儿,法律系的体育课教的只是简单的太极拳,为什么你的身手这么厉害?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就回去找支队长,让他把你列为侦查目标,全天二十四小时监视你,因为你和史队的关系,他就只有回避,退出这个案子的侦查。到时候,以破案为毕生追求的史队一定会找上门去,看你怎对兄弟交代?”公子白的香烟起到了镇静和安神的作用,吸了烟冷静下来的雷暴接受了公子白关于身份和出来抓贼原因的解释,但对公子白的神奇身手始终无法释怀,于是反将了他一军。 雷暴这么一整,公子白也犯了难,如果真因为自己让破案成瘾用脑成狂的史正史老二被踢出这个案子,史老二一定不会放过他,在史老二连绵不绝的精神攻击下,即便强如公子白也只有口吐白沫的下场。想到这里,公子白冒了一身冷汗,脑子飞速地旋转开始想辙。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就是不愿意为这个多作解释才不愿意到局里去的,咱俩谁都不提谁的事不就过去了吗?”能回避的问题尽量回避不作正面回答,这是作律师常用的手段。 “那你还打晕了我呢!说不追究就不追究,总觉得是我吃亏。就算两个人比武,一个人输了,赢的人也要告诉输的人他用的是什么招数啊!”雷暴对于被公子白打晕一事耿耿于怀。 “原来是为这个事想不开呀!看你的身形气魄,一定非常能打,不如这样咱俩再比一场,你赢了我就告诉你。”公子白提出了一个对自己绝对有利的条件。 “怎么比法,散打还是套路?”公子白的条件,雷暴非常感兴趣。 “你作主,我奉陪!”只要雷暴肯答应,就是有输无赢的结局,公子白才不在乎比什么,反而一心憧憬着闲着没事打警察的巨爽场面。 雷暴一直认为自己的格斗技术和力量在S市不作第二人想,头上一直带着警队第一打手的光环,今晚被公子白打晕确实心有不甘。武林高手在这个时代很少,但并不是没有,在雷暴心中公子白就很可能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刚才的经历更告诉他,在速度上公子白占有绝对优势,而且公子白还有一套神奇的抗打功夫,比什么才能让自己更有优势雷暴为此费了很多脑筋。在对公子白的体形、体重进行全面的考量,综合了前次被打晕的经验后,雷暴提出了一个让隐身旁观的李宠笑破肚皮,大大出乎公子白意料的比赛项目??掰腕子。 “你真的很有格斗比武的天赋,在速度和技巧上没有把握赢我,就干脆跟我比力量。掰腕子,一切花俏的功夫招法都用不上,直接的力量比拼,亏你想得出!”公子白都有点儿佩服雷暴在武力方面表现出的智慧来了。 说比就比,在出租车的发动机盖上,雷暴满是老茧的铁沙掌和公子白保养得白白净净的手握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好像一把老虎钳子中夹着一块豆腐。拉开架子扎开马步,数了一二三两个人一起发力。两股大力通过手掌撞到了一起,雷暴一双手是经过打沙袋劈砖头千锤百炼出来的,手背上血管坟起手指发出异样的赤红色,此时手上的力道足以把普通人的手掌捏成粉碎性骨折,公子白的手没有任何变化,手掌和手腕上的发出一股不大不小正好与之相抗的力道丝毫不为所动,双方的手腕还在原来的位置没有丝毫的移动。 僵持了两分钟后,雷暴的额头上暴起了青筋,一声暴喝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暴喝声刚过,雷暴的手臂上发出了纺织物品破裂的声音,他的双目赤红,手掌滚烫,手臂瞬间涨大了一圈,衬衫的衣袖在隆起的肌肉下被撑裂,袖口的纽扣被崩出老远。公子白感觉比刚才强大两倍的力量从雷暴的手腕上传来,措不及防下,他的手腕被雷暴压下了两寸。 雷暴见公子白的手腕被压下,以为得计,立刻乘胜追击加力猛攻。在雷暴憋着口气拼命发力的要命关头,公子白居然开口说话了。“好家伙,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能力。瞬间提升肾上腺的分泌量,刺激肌肉爆发出高出正常水平几倍的力量,不是有强壮的肌肉、强健的心脏和血管就能作到的,自如激发内分泌不是谁都能作到的。不过过量的肾上腺分泌会导致机体中毒,为了你的身体健康,这招好是少用为妙!” 雷暴感觉公子白手腕上的力道没有因为开口说话减弱,反而是逐渐增加。一阵嘎吱嘎吱的金属扭曲声音在两人的手肘下发出来,两人手肘着力处的发动机盖在力的作用下向下凹陷,在重金属伴奏下公子白被压下去的手腕恢复到原来的位置,随后一雷霆万钧之势将雷暴的手腕压在发动机盖上。 战胜雷暴后,公子白立刻抽回手,把摇摇欲坠的雷暴扶住,双手迅速地点了他手臂和胸口的二十几个xue位,然后把他塞进车子里关上车门。看着平躺在后座上剧烈喘气的雷暴,公子白哭笑不得地说:“你当自己是改造人啊?超限度激发肾上腺会送命的!好在我处理得及时,不然我就得给男人作人工呼吸了,被你夺走我的初吻,我可赔大了!” 过了好半晌,雷暴虚弱无力地从后座上爬起来,无奈地对公子白说:“愿赌服输,我输了!” “爽快!是条汉子!”公子白称赞了雷暴一句后面有愧色地说:“不要怪我用心计,有些事情是没法解释的,就算讲给你听,你反而会认为我是在哄骗你。实在没想到会把你弄成这样,真是对不起!” 雷暴苦笑了一下回答说:“我这个人头脑一般,到刑警队是靠这一身功夫被选上去的。就因为脑子不好使,所以更想让自己的身手好些,咱破案的时候帮不上智力,起码在抓贼的时候还有一身体力可以用、一腔血可以洒,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人看偏,不愧对刑警这两个字。这次队里成立专案组没把我算在里面,我心里不服气,就和朋友借了一辆车晚上出来溜,希望能有所收获。今天你上车后,说的目的地很特别,而且我故意答错了你提的问题你也没反对,再观察你的举动发现有些反常,于是把你当成劫车杀人的贼了。没想到,你不但不是贼,还是个高手,算我自取其辱吧!” 公子白被这个发泄完体力只剩一身热血和诚意的刑警朴实的话给感动了,正色说道:“现在能像你这样踏踏实实尽职尽责的可不多,不介意的话,我叫你一声雷哥,行吗?” “你跟我们史队同龄,叫我一声雷哥正合适。”公子白一系列的作为让雷暴感到了他的善意,所以对公子白以哥这个敬词来称呼他并不反对。“老弟,我做刑警六七年了,多少也碰过几件用解释不了的无头奇案,见识过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凭你刚才的作为,你绝对不是坏人,但也不是普通人。我这个暴发体力的秘法是我家祖传的一本武书上记载的,可在你手上坚持不了一分钟,你这一身骇人身手不像平常的武术,你身上也没有习武的痕迹,你应该被归为奇人的行列。以前我对所谓的奇人异事总是不信,今晚在你身上算是见识了!” “警察只抓坏人,像我这样的奇人就不用抓了吧?”公子白打趣地问道。 “咱俩深更半夜地搞了一个大乌龙,像你说的那样,我把你抓了回去只是给自己找麻烦,我还抓你干什么?休息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看来雷暴是真的不打算再追究公子白的神奇能力了。 “雷哥,你这么说倒让我对先前绕着圈子让你进套感到不好意思了。我不能跟你说过多关于我如何有这身本事的事情,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个让你的体能更好的法门,以你的体质在短期内就会有效果,以后就不需要用这么凶险的办法暴发体力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学?”对雷暴这个一心为警队尽力,随时愿意替同事挡子弹的刑警,公子白从心里敬佩,所以才有了这个想法。 公子白的话把雷暴吓了一跳,在雷暴虽不知道公子白是在灵异世界里打滚的人,但在心里已经将公子白列为隐居于闹市的世外高人,把公子白想传给他的法门当成了武功秘籍。听说公子白要传给他增强体能的方法,就如果一个穷鬼突然见到满地的金条一样刹时间不知所措。 “这个、这个……,我是很乐意的,就是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还需不需要我拜师啊?”雷暴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 “雷哥,你别激动,我可不是什么大侠,也不是什么秘密宗派的掌门,没什么不方便的,更不需要拜师。只要你以后多破几个案子,多抓几个贼就可以了。但是你要是立功受奖的话,必须我吃顿饭,我的要求就是这些!”公子白看着雷暴的样子强行忍住了笑,说出了象征性的代价。 “真的吗?”雷暴还是有些不信。 “雷哥,时间宝贵,在拖延的话天都亮了,我还得回家换衣服上班呢,抓紧时间咱们现在就开始!”公子白不容雷暴多想,在车里把简短的口诀和功法传给了他,等雷暴记住了修炼方法后,公子白又叮嘱说:“雷哥,这里面的几个音节虽然有点儿怪,但都是晚上一个人修炼,只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所以不用担心被别人误会。只要你相信我,照着练,三天后就会有效果。你要是不信,就当听个笑话算了。” “我怎么会不信呢!刚才还怕口诀太长我记不住,就这几个音节和几个姿势我还是没问题的。老弟,我恢复得差不多了,让我开车送你回去吧!”记住了口诀和功法,雷暴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重新发动了汽车拉着公子白回城去了。 雷暴开的出租车走到半路,突然发现在不远的路边有人在向车子挥手。刚刚那段路上还空无一物,眨眼的工夫就出现了一个大活人,开车的雷暴不知应该怀疑车灯的质量还是该怀疑自己的眼睛。雷暴放慢了车速,车子驶近了一点儿,他发现站在路边的人身材修长面目俊朗看长相是个帅男,奇怪的是这个人在这么冷的天里居然穿着单衣,而且单衣上还有没拍打净的泥土和雪迹。雷暴正在犹豫是停车盘问还是不理而去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公子白示意他停车。 “不用奇怪,他是我的哥们儿,在这里等我的。”公子白告诉投过询问目光的雷暴。 来人正是啸月,他正在郁闷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李宠的传讯,让他到路边来和公子白会合。啸月正想把遇到的情况告诉公子白,接到信息后就立刻由妖力空间跳跃到路边,出现后他一眼就看见坐在出租车里开过来的公子白,所以招手示意。 拉开车门后,带着一身寒气的啸月坐到了后座,公子白连忙给啸月介绍道:“这位是刑警队的雷暴雷警官,刚才我跟他闹了个误会,互相以为是贼。” 介绍完了雷暴,公子白又向雷暴介绍起啸月。“雷哥,这位是我的铁哥们儿啸月,他现在是无业游民,兼职的大侠,你刚才学的强身健体的法门就是他的原创!你可得好好感谢他!” 听说自己学的法门出自啸月,雷暴立刻明白啸月是比公子白更奇的奇人,赶紧打招呼递香烟,寒暄了一阵后继续开他的车。公子白看啸月进来后就不大爱说话,而且身上有泥又有雪,新买的大衣也没了,就知道啸月肯定是遇到了不爽的事,所以没有主动询问,免得引得啸月更加不爽。 “你把妖狼族的什么法门传给他了?”沉默了一会儿,啸月没说自己的事,用心神盘问起公子白来。 “没什么,老大被这位热血警官感动了,传了一点儿妖狼族的初级固体术给他,只是增长一下他的力气,结实一下他的身体而已,啸月老大不用紧张。”李宠替公子白回答了啸月的问题。 “我把妖狼族的法术传给你们可不是让你们随便送人的。让我爸知道了,我就有难了,你们真能给我添乱!”啸月皱着眉头越发不爽。 “你不要太小气了,顶天是被老爸打两下屁股而已嘛!这位警官的身体条件正好学这个,而且他骨子里很有你那股作大侠的无私的英雄主义!”李宠对雷暴很有好感,极力为他说好话。 “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啸月被公子白的默不作声和李宠的油嘴滑舌弄得没了办法,只有希望他的狼王老爸不要突然到人界检查工作。 等啸月和李宠结束了精神层面上的争论后,公子白回头问道:“啸月大哥,今天晚上碰到了吗?” “碰到了,但是让他给跑了!非但如此,连新买的衣服也尸骨无存了。损失惨重!”啸月简短地回答到。 “什么?你不是开国际玩笑吧?”公子白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一个人类劫匪能从啸月的手上逃走,还把他的大衣搞成尸骨无存,如果不是啸月开玩笑公子白实在找不出别的答案。 啸月给了公子白一个你看我这样像开玩笑吗的眼神,然后非常隐讳地打了个比方。“屠夫在杀一头猪的时候,突然被狗咬了一口,当然就顾不上杀猪了!” “那条狗很凶吗?”能让啸月吃点儿小亏并从他手上救走匪徒的一定不是一般人物,公子白对此很感兴趣。 “是一条会偷着咬人的疯狗!想起就不爽,回家再说!”啸月一肚子火气碍着雷暴在这里无法痛快地发泄,斜靠在后座上抽起闷烟,不再出声了。 雷暴听着公子白和啸月的对话,感觉里面有些不对劲,但又猜不出这两位一会儿猪一会儿狗的在讲什么无法cha嘴只有尴尬地开着车,就这样大家闭着嘴一直来到了城市的边缘。在进城的路口前,雷暴减缓了车速,前方有一个警察临时设立的检查站,两辆警车和七八个警察正在逐一的检查过往车辆,而且对出租车的检查特别严格。 雷暴向前边望了一眼,立刻把头低了下来。公子白觉得雷暴的样子奇怪,扭头问道:“雷哥,前面都是你的同事,你干嘛害怕呀?” “你仔细看看,带队的是你的同学我的上司史队,被他看见我,我都不知道怎解释了。”雷暴说着就想调头离开,可不巧的是后面上来了一辆货车,而且货车司机拼命地按着喇叭催着雷暴快开车,雷暴见调头无望只好硬着头皮往检查站开了过去。 “不要紧,史正由我来对付,没准打个招呼就过去了!”公子白看着像避猫鼠一样的雷暴差一点就笑出来,挺了挺胸脯装起了英雄。 正文 第十四章 第八节 贼踪初露 检查站很快就到了,车子刚停,公子白就拉开车门冲着带队的史正喊道:“史正,史队长,什么案子亲自出马啊?” 带队的史正看见了出租车里出来公子白,交代了其他警员几句走了过来。“公子白,流氓律师,你这么晚到哪里去了?老实交代!” 公子白迎上去两步,故意挡上了史正对出租车的视线,很不客气地给了史正当胸一小拳。“史老二,你太不象样了,当众说我是流氓律师,诋毁我的声誉。当着你的下属,可不要让我叫出你史一坡(屎一泼)的外号!” “你敢袭警,我叫人当场把你拿下!”史正板着脸说。 公子白对史正的严肃根本不当一回事,相反把他的胳膊拧到了背后,像对付罪犯一样把他按在警车的车窗上,然后非常嚣张地说道:“我就是喜欢闲着没事打警察,而且非得打刑警队长,你能怎样?” 公子白的举动把周围的几个警察给弄迷糊了,立刻有四五支枪指向了他的脑袋,一时间不准动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收枪,不用紧张,这家伙跟我是我大学同寝的哥们儿,跟我闹着玩呢!还有今晚的夜宵是他请,大家不要客气呀!”史正看公子白把玩笑开得太大了,赶紧出声解释。队长的话和夜宵的效力立刻消除了警察的紧张,大家哄笑了一阵收起手枪继续工作了。 “老五,以后在我的队员面前可别开这种玩笑,他们知道我的武力为零,把我列为重点看护对象,如果他们紧张过度把你崩了,你可就成为第一个被警察击毙的律师了!如果不罚你请一顿夜宵,我那有面子,赶快交罚金!”史正从公子白的魔掌中挣脱出来,立刻把公子白推着靠向警车,上下其手地在他身上搜索起钱包来。 “你那像刑警队长,整个一标准的劫匪!”看着半天摸不到钱包的史正一脸失望,公子白把早就拿在手里举在头顶的钱包主动交到他的手上。 “我们干的是苦差事,挣的是弹头钱,一年的工资还没你一个案子挣的多。工作干的稍微不好,律师们又会把把我们费力抓的人往外放。我这个副队长只好打劫你给队员们加点儿营养了!”史正一边说一边在公子白的钱包里翻,最后抽出了一张五十元钞票,接着小声地对公子白说:“江湖救急,今天出来没带钱,改天还给你,我那能让你请客!” “行了!跟我还整这套,算是我支持警民共建工程,不请你的队员吃点好的岂不亏了你队长的名头!你先拿着,如果要还的话,等你当了局长,有了腐败的机会再说吧!”公子白抢过自己的钱包,掏出两张百元塞到史正手里,大力支持了一下这位清贫兄弟的工作。 史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把钱接了过去,转身叫了一个队员去给大家买些好吃的,队长和队长兄弟的表现立刻赢得了值班警察的好感。看到雷暴趁着自己跟史正笑闹的工夫和相熟的警察挤眉弄眼了一阵又钻回了车里,公子白就知道雷暴已经搞定了,赶紧对史正说:“老二,我赶着回家换衣服,早晨还要上班,改天我再找你聊吧!” “好啊!你要回城里,我正好有事,搭你的车回去不反对吧?”史正嘴上问着,却不管公子白愿不愿意径直往出租车走了过去。 公子白跟着史正走了过去,正愁找什么借口拒绝史正的要求的时候,史正已经来到车门前敲着车窗开了腔:“雷暴,别躲了,你给我出来!我的功夫没你好,可眼神不照你差,你以为可以混过去吗?信不信我打个报告真的让你退下来开出租车!” 史正的话说得很严厉,而且是以刑警队长的身份来训队员,公子白就是想插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五大三粗的雷暴像个胆小的姑娘一般涨红着脸下了车。“史队,我没查案子,就是借了朋友的车出来逛一逛!”雷暴说谎的本事和他的功夫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无论是神情还是理由都差得离谱。 “此地无银三百两!先给我坐到后座上去!”史正狠狠瞪了雷暴一眼,下了命令,于是雷暴乖乖地拉开车门和啸月坐成了一排。 “公子白,你给我上车!”史正一脸怒气,吆喝了一声自己坐到了驾驶席上。 公子白不知道史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赶忙跟着上了车。史正给队员分派好了任务,在公子白坐好后,一脚油门拉着公子白、啸月和雷暴三位开进了市区。 先不理史正要如何处理雷暴,公子白先给史正和啸月相互作了介绍。史正和啸月都从公子白的嘴里听了N的N次方遍对方的名字,见面后就是自来熟,不到两分钟就找到共同语言??揭发公子白的糗事。车子开出了三公里,史正和啸月只顾着谈话,把公子白和雷暴晾在了一边。 雷暴的性格是受不了这种冷遇的,趁着史正和啸月谈话的空当,雷暴扒着车座的靠背插进了话。“史队,我错了,不应该私自行动。你知道我的性格,你还是处分我好了,不要这样整我!” “你终于肯承认了!刚才不是还想躲着我呢吗?”史正把车速放慢了一点,头也不回地对雷暴说。 “史队,我是看着你们没日没夜的干心疼,想帮一帮你们!”雷暴呐呐地说。 史正把车子停在路边,转过身对雷暴说:“老雷,论年龄、论资历你都比我大,当着别的同事的面我也不好意思说你。实话跟你说,由于犯罪嫌疑人作案后没有活口,这次我们布置的是一次大范围撒网,细致排查的过筛子行动,你的性格不适合这种细致繁杂的排查工作,所以才没让你进专案组的。我们队里的意见是等到集中收网抓捕的时候再让你参加,为了保持侦破工作顺利进行才没向专案组以外的人解释。你这么胡乱行动会打乱我们的部署的,好好想想,哪次大规模的抓捕行动队里少了你?” 听史正一说,雷暴立刻眉开眼笑。“原来组织上还是想着我老雷的,好用在刃上,都是我自己太狭隘了,我回去一定好好写份检查。不过,可不能因为这个抓捕的时候不叫我去!” “严肃点儿,我这是批评你呢!你这是什么态度?”史正板起脸,雷暴立刻不敢笑了,只是瞪着眼睛向史正行注目礼。“好了,检查就不用写了,现在你马上跑步到刚才的路口去协助老张他们作检查,记住是跑步去,不许打车!不然就不让你参加以后的行动!”被雷暴看得有些不自然,史正拿出领导的威严略微惩罚了一下他。 “是!保证完成任务!”雷暴觉得跑上个三四公里远比写上二百字的检查容易,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拉开车门在史正改变注意前一溜烟地跑远了。 看见雷暴跑没了影儿,史正点了根烟对公子白说:“老五,你又搞什么飞机?别以为我是傻的,你这个狗头律师跟我一个队员以前根本不认识,突然出现在一辆出租车上,你还帮他打掩护,到底有什么阴谋?” “我哪有阴谋?纯属巧合,你的队员化装成出租车司机,我外出办事正好打了他的车而已,绝对是纯属巧合!”公子白不想给史正知道得太多报着蒙混过关的念头百般抵赖。 “你以为我信吗?”史正强烈的反问语气把烟头上的火星都给吹到公子白的漂亮大衣上了,欣赏着公子白心疼地拍打大衣的表情和动作,史正不急不徐地说:“我们刑警内部也是有交流的,你在吉林和本溪的事情我可听李强和陈起在私底下说起过,杨老三也向我提起过你的诡异,因为我总有事情要忙就没去拷问你,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本事了?” “老二,我可没什么本事,不过是以前搞得那些被你嗤之以鼻的事情搞出了名堂。这些东西一时半刻跟你说不清楚,不过这次出来是为了城里闹贼的事情。不过既然看到了你这么废寝忘食,找到贼我一定会知会你一声,不会抢你的生意的!”公子白见史正多少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干脆地跟他明确了态度。 “老五,都是自己的兄弟,我不想跟你说太多,你搞什么名堂不重要,只要你不搞出大事我都可以担当!但是你要是随便破坏了我们警队的行动,我可不会保你!”史正语重心长地留下一句话,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公子白望着史正摇了摇头,对啸月说道:“我这个兄弟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对我研究的东西从来都是强烈抨击,一提到这些事情他就特别敏感,不过论感情,我的一泼兄不比其他的兄弟差!” “看得出来,他刚才说的话主要是不放心你,怕你弄出不好收场的事来。这次我遇到的劫匪是个容易搞定的人类,但半路里杀出来的异类可不容易对付,你还是让史老二小心些。他帅得跟我有一拼,我可不想他这样的帅哥被挂掉!”啸月没机会和公子白详细讲自己的遭遇,只有先提醒公子白关照他的兄弟一下。 “靠,你要是不说,差点就忘了!”公子白往窗外一看,史正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想到这个武力为零却要在枪林弹雨里拼杀的兄弟,公子白不禁对他产生了一种敬意。看不到史正,只好打他的手机了。手机刚一接通,不等史正说话,公子白就一连串的说了下去。“史老二,我不管你是不是无神论者,我这话你一定要听,为了你的小命在这个案子没结束前把那个雷暴带着当保镖!”说完,不等史正有任何反应,直接挂掉了电话。 “如果不这么跟他说还会听他一大堆的废话。那个雷暴只要按我教的法门联系,在三天内就会变成一个小金刚,有起事来能顶个一时半刻的!”公子白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谁知道他们两个会不会按我的话去做,我还是晚上暗中看着他吧!” “看来老大要给人民警察当保镖了!我也要跟着受累了。”李宠坐到驾驶席上为即将到来的苦日子叹气。 “你这小鬼别装腔作势了,你们俩谁会开车,赶快回家睡觉吧!”啸月不爽了一晚上,急着回家。 “我不会开车!”公子白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剩下的只有李宠了。 “我会开车,而且很有兴趣,我来开好了!”说到开车,李宠一直都有浓厚的兴趣,伸着小手跃跃欲试。 “你开车,还是省省吧!我可不想坐碰碰车!”啸月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我还想要命呢!碰坏了车你可得自己赔给人家!”公子白在啸月之后跳下了车。 “你们俩这是什么意思?”李宠从车里追了出来。 “没什么,早晨还是不要坐车,多走几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身体有好处的!”公子白指着泛白的天际说。 “没错!我改变主意了!跑步回家更安全!”啸月说出了另一个理由。 “你们两个分明是针对我,是不是不想活了?”李宠愤怒地举起了拳头,几盏绿油油的鬼火立刻追着啸月和公子白满街开跑,接着在街路的尽头传来了两声惨叫。 接下来的一天是个平静的日子,公子白在单位忙了一整天,回家睡了一夜的安稳觉,啸月大侠则睡了一白天的觉,整个晚上都在看着不眠不休的帅哥史正。在公子白和啸月都以为劫匪会蛰伏一段时间再作案的时候,凶案在第十一天的晚上又发生了,而且还是同时两起。 第十二天早上,公子白从雷暴处得到了两起案件的消息。警方初步断定其中一起的杀人和抛尸手法与正在调查的出租车司机抢劫杀人案如出一辙。另一起就比较奇怪,死者是出租车司机,杀人者是把出租车司机杀死后劫掠财物,然后连人带车“抛”到了城西火葬场的门口。之所以特别强调一个“抛”字,是因为这个杀人的杀完司机后不是把出租车开到火葬场的,而是连车带人背到火葬场后抛在地上的。这样结论刚刚作出来的时候,刑警队上下都是一个反应:一定是搞错了,哪个劫匪吃饱了撑的,除了抢劫杀人外还兼职作搬运工!可是经过反复勘察,四周没有车辙印记和路边泥地上两枚深深的脚印以及变形的车体都证明这个结论虽然让人震惊却是不争的事实。现在刑警队上下都在猜测,罪犯到底是人还是机器人! 刚刚听完雷暴的电话,公子白的家里又来了一群鬼客人。一见这些鬼脸,公子白立刻回身喊正在蒙头大睡的啸月。“啸月大哥,你发动的群众力量又来了,快点儿出来!” “知道了!”啸月答应了一声,先把卧室的门推开了条缝向外看了看,看清来鬼中没有女性后,穿了短裤赤着上身从卧室里跳了出来。 “啸月老大,鬼类的审美观点和人、妖的有所不同,所以你这一身肌肉是不受欢迎的!”李宠在啸月到达客厅前,给了他当头一棒。 啸月根本没拿李宠的打击当回事,客气地让客厅里的鬼坐下,然后笑呵呵地说:“大家不要管小李说的话,我这个人不是暴露狂,更不是小白那样的自恋狂,穿这些出来只是为了节省时间。” “你说得很对,现在办事都是讲效率的,你这样的表现我们很满意。不过,大家都认为你的一身肌肉不太符合鬼类的观赏习惯,如果把肉都剔下去,你的一身骨骼绝对是非常有价值的艺术品!”一位眼光独到的独眼鬼对啸月的扮相发表了意见。 听了独眼鬼的话,看着其他鬼异样的眼神,啸月立刻把沙发罩扯下来裹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很严肃地对独眼鬼说:“这位大哥,你的眼光实在太歹毒了!咱们还是说正经事吧,目前我对转职成为骷髅战士还没兴趣!” 李宠的鬼友给啸月带来了好消息,在全城自由鬼魂的努力下,终于发现了在昨晚作案的两个劫匪。其中一个是个开出租车的司机,另一个则是高壮的大汉,有三个鬼亲眼目睹了高壮大汉扛着汽车三分钟从城里跑到城西火葬场。群鬼七嘴八舌地讲完了情况,接受了啸月表示的谢意和公子白的指令后逐一散去,啸月才敢拿下裹在身上的沙发罩,并且在以后会见鬼魂时身上总保持着三层以上的衣物。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没有他们这么毒的眼光想找到这两个混蛋还真困难!以后,我们一定要多走群众路线!”啸月嘴上称赞群众,脸上却是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想到发动鬼魂的计谋成功而沾沾自喜。 “行了!你别臭美了!赶快睡觉,晚上还要办事呢!”公子白把啸月踢到卧室里,然后开始收拾被啸月弄乱的沙发。 “当然要睡觉,晚上你肯定把苦活都交给我,我不睡觉哪有精神?中午我要吃红烧肘子,作好了叫醒我!”啸月伸着头在卧室门口又发牢骚又提要求,结果被一连串的沙发靠垫轰到了床上。 正文 第十四章 第九节 巧计安排 当天晚上,公子白、李宠、啸月一起出了家门却分向两个方向而去了。公子白和李宠一路,他们的目标是那个开车杀人的王来福;啸月的目标则是在他手上被劫走已经变成改造人的胡旺财。他们的战略意图很简单,就是想让这两位来一个超级大对决。 公子白和李宠在三个鬼魂的带领下时而穿街过巷、时而翻墙越脊,东跑西颠地转了大半个城市,终于在一间KTV的门口找到了王来福和他的出租车。此刻,王来福正在琢磨今晚是否要继续他的杀人计划,而公子白则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马路的对面。 “老大,这厮开的车子很旧,但车号很酷!不信你自己看。”李宠对公子白说。 “真的吗?是什么吉祥号码,让我来鉴定一下!”公子白刚看过手表,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所以按着李宠的话研究起王来福的车牌号码来。看了王来福的车牌号码后,公子白马上同意了李宠的观点,这厮的车牌号码是辽*51341,除去前面的两位整个就是“我要杀死你”的谐音! “这厮不但车牌号够酷,他的车上还附了不少怨气,我坐他的车搞不好要感冒的!”公子白放走了领路的鬼魂对着满是怨气的出租车发起愁来。 李宠看着出租车外浓浓的怨气也有点不大情愿。“这家伙一定是用特别残忍的手段杀人的,车上的怨气收集起来都可以用来做速冻鬼魂了。难怪我的鬼友会这么快发现他!” 公子白和李宠对着王来福的车子指指点点,那边王来福的出租车已经按着顺序排到了KTV的门口等着拉客了。王来福一边等候,一边盘算着还要抢劫几个陪唱女才可以买一辆新车。他尝过蹲监狱的味道,不想再进去了,上次作案后更是突然觉得心神不安,所以决定有了新车后就安定地过日子,但在这之前他是不会停止的。不到五分钟,KTV的门口就出现了两三个下班陪唱小姐,王来福眼前一亮,抛开刚刚兴起的善念开始在脑中预谋新的一次猎杀。王来福的眼睛只亮了不到一秒钟,就立刻发黑了。这可不是因为某种疾病让王来福的眼前发黑,而是赶在陪唱小姐过来坐车之前,一个穿着黑大衣的小矮个突然出现在车窗前把他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并且挥手示意他打开车门,看样子是要坐他的车。 王来福愣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十分不情愿地拉开车门,他的猎物不是男人,这个出现的男人扰乱了他的计划。坐进车门的公子白看着王来福失望的眼神心中大爽,刚想用语言给他来点更强烈的刺激,突然一个激灵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车里车外的怨气实在太重,公子白这种通灵的人对此特别敏感,若不是看见有陪唱女即将上车,公子白可不会这么贸然地上车的。 “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麻烦你把暖风开得大些。”公子白为自己的找了个借口,一手用面巾纸擦着根本没淌出来的鼻涕,另一只手暗中掐了个印诀把车里车外的怨气都收了起来。 王来福恨不得公子白立刻下车,故意没好气地回答道:“暖风已经坏了,你嫌冷就坐后面的车吧。” “你这个司机是什么态度?明明开着暖风偏说暖风坏了,信不信我打电话投诉你?”公子白今次扮演的是一个有两个糟钱儿蛮不讲理的土财主,目的是以恶治恶,好好耍一耍王来福。不等王来福反驳,公子白接着喷口水:“你看什么看?快点儿开车,我有急事!” 公子白一副恶人嘴脸到让王来福不敢多言,以他开车的经验碰到这种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而且现在正是警察查案的风口浪尖,如果因为一点儿小的纠纷惹来了警察的注意,进而把他犯下的案子都牵扯出来就大为不妙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王来福虽然没什么大谋,却身负大恶,为了保护自己,他硬生生地咽了这口气发动了汽车。 车子开出了一段路,气稍微顺了一点儿的王来福才发现自己少了一道程序:“请问,你要去哪里?” 王来福的问题倒把公子白问住了,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啸月那边进展得如何也不清楚,所以他现在是没有目的的。“去哪里?去北陵公园好了!”既然司机问起就要回答,不然戏就不好往下唱了,公子白随口说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 啸月的命比公子白苦,因为感觉到胡旺财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跟踪和监视他的鬼魂都不敢离得太近,所以在人海之中找到他要比公子白找王来福困难得多。在二十几个鬼魂与啸月超卓的视力和嗅觉配合之下,费了大半夜的工夫才在一家桑拿浴的门口找到了他。 如今的胡旺财再不是打工时破衣烂衫的打扮,也不是被啸月捉到时的狼狈相,梳理的整齐的头发和档次中上的外套让他有了城市人口的气象。胡旺财的记忆已经被修改了,他对被啸月抓住以后的事情毫无印象,仍然觉得自己是一个逍遥法外的靠抢劫出租车为生的劫匪。胡旺财要是知道他在按照一贯的方法抢劫杀人后,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大力水手一样的怪人背着出租车跑到火葬场去,他早就精神崩溃跑去自首了。 离着胡旺财还有百十米远,啸月就有所感应,此时的胡旺财与被他痛扁的那天明显不同,现在的胡旺财体内有常人无法察觉的五色光华透出,在夜色里整个人就像一个移动的霓虹灯。看着一身诡异的胡旺财,啸月谴走了领路的鬼魂,接着走在大路上就着冷风发起了牢骚:“这小子的气味没有变,身体却怪异的很哪?公子白这小子好像可以未卜先知,总能把最难啃的骨头留给我!本来还以为可以好好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谁知碰到了一个改造人!” 观察了一阵,啸月发现胡旺财除了全身发光之外,神情和举止都很正常,于是加紧了脚步逼近到离胡旺财只有十几米的距离。胡旺财从桑拿浴出来后转上了一条步行街,这是S市著名的商业区,步行街的两边商厦林立,街面上更是人头涌动。啸月不知道胡旺财被删改了记忆,还以为胡旺财对他有深刻的印象,所以借着人流的掩护,小心地接近他希望在近距离内作更仔细的观察,正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啸月喜欢尺寸大音响劲暴的手机,他的手机铃声一响周围的行人包括前面的胡旺财全都侧目以对。这一下可把啸月吓坏了,原定的计划还没进行,如果让胡旺财看到他逃跑了,今晚的戏就不完美了。在胡旺财的头没完全转过来前,啸月用超音速完成了转身、掏手机、按接听键的一系列动作。 “喂!谁呀?”啸月没时间看手机的来电显示,只有对着话筒发泄怨气。 公子白的声音出现在听筒里。“大哥,你晚饭没吃蒜啊?干什么这么冲人啊?” 一听是公子白,啸月就更没好气了。“你小子可真会挑时候,肥猪要是跑了,我这屠夫就只有杀你了!”一边说着暗语,一边回头确认了胡旺财还在视线之内,啸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这头猪跟前两天不大一样了!杀起来可能要费力。” “怎么了?是肥了还是瘦了?我在车里,一会儿就能赶过去看个究竟了,先透个风,免得我太震撼了!”听公子白的声音并没将啸月说的当回事。 又要打电话又要跟踪,啸月觉得很不方便。“电话里说不方便,你最好能快点儿过来亲眼看看,这头猪可能进化成野猪了,今天的杀猪计划还要照旧吗?” “那你把猪看好,我很快就过去。计划还是照旧,先让两头猪见个面再说。搞得好,就算是野猪也要被带枪的猎人给崩了!”公子白回了一句后收了线。 “司机,我们不去北陵了,去大中路步行街。”公子白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给王来福另指了一个目的地。 此时,车子已经到北陵公园的门口了,开车的王来福以为可以甩下公子白这个蛮横的土财主轻松一下,可没想到又有了新的目的地。更让他不解的是大中路步行街是繁华商业街不假,那里买的东西也不少,但绝对没有猪,更不会有野猪。所以,王来福问了一句:“你确定不是要到副食商场或者是动物园吗?” “开你的车就是了,哪来这么多话,我去哪用你来管吗?快点开车!”公子白敲了敲驾驶座的靠背表示了他的不满,在他的压力下王来福不好发作吐了吐舌头掉转车头往大中路去了。 报纸和电视胡旺财都有看,他知道他和另一个跟他一样凶残的家伙在这个城市里是多么有名,更知道这几天全城的警察都动员起来找寻他们,他也想躲藏起来避一避风头,可是每到晚上总有一股力量在他体内涌动,煎熬得他只有出来杀人才可以得到舒解。步行街的一端就是马路,在那里有成排的等客的出租车,他准备在那里选择当晚的目标。 再过一阵步行街上的商铺就要打烊了,步行街外不断有人搭乘出租车离开,不断有更多的出租车停靠过来。胡旺财站在街口细心地挑选着他的猎物,自诩屠夫的啸月就在他身侧几米的地方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于是,让胡旺财不爽致极的事情发生了。当他选择一辆出租车准备上车的时候,一个男人抢在他前面坐上车,而且这种情况如此往复生生不息。 离大中路步行街还有两公里的时候,公子白的手机响了,接通后听筒里传来了啸月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能不能快点儿!我都换了七套衣服,变了八张面孔了,现在我妖力空间里的衣服都用完了,而且都快把我的标准形象给忘了,如果变不回来我的损失就大了!三分钟之内你要是不来,我就先把那头住给吃了!”让啸月感到麻烦的不仅仅是换衣服和变脸,打了出租车后不到百米就要下车,然后趁人不备跃入妖力空间,在极短的时间内把握机会悄然出现在人流中不被发现才是耗费法力和心神的苦差。 “大哥,我就快到了!这里的车多,三分钟不行,五分钟应该可以,你一定要坚持住啊!猎人不到我们谁也不能提前动手,不然他们没法交差,为了帅哥史老二的前途你一定要挺住!”公子白一边给啸月鼓劲一边要李宠先出去把王来福的车子特征和车牌号通知给他。 在返回的李宠的指引下,离步行街路口五十米公子白下了车,王来福则按照习惯开车到街口去等活儿了。寻找了几个目标都不成功的胡旺财已经被体内澎湃汹涌的无法发泄的杀意激荡得双眼赤红,几乎要当街爆发。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胡旺财面前,这次没有奇怪的男人跟他抢车坐,因为开车的是王来福。 胡旺财坐上了王来福的出租车后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一下,开始盘算应该把开车的司机弄到哪里去杀害。王来福因为没有礼貌而且吝啬到一块钱都要找零的公子白下车后如释重负,紧跟着上车的胡旺财更是拯救了他的心情。不能抢劫陪唱女多拉几个活儿也不错,警察风查得太紧躲两天也是不错的选择。王来福曾经载过胡旺财进城,但他们俩早就把对方忘到脖子后面去了。 王来福和胡旺财各怀心事在车里沉没了一会儿,随后王来福打开了局面。“请问,你要去哪里?” “到新东小区。”胡旺财这些日子没少下功夫,特意买了S市的地图,对S市的僻静荒凉之处进行了详细的研究和掌握。他所指出的新东小区,是S市近郊新开发的住宅小区,小区本身没有多少居民入住,而且小区和市区之间还有两公里荒凉僻静的公路。 听说胡旺财要去新东小区,王来福心里打了个疙瘩。每天的报纸和电视新闻都要多少说两句关于他和另一个专门抢劫出租车的家伙,他是出租车司机当然不想被抢被杀,这个抢劫出租车的比自己还猖狂,而且新东小区是个偏僻所在这个时间去似乎有些危险。危险的信号在王来福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看看高强度透明塑料制成的环绕着自己驾驶座位周围把身体挡得严严实实的防护屏,王来福冒出一点苗头的拒绝前往新东小区的念头又改变了。全市这么多司机,没理由自己点子背单单就碰上劫车杀人的,而且这防护屏可是新换的货真价实的东西,有它挡着绳子勒不到,锤子砸不着,就算遇到抢劫的也没大问题。进行了一番自我说服后,王来福开动了汽车往新东小区的方向驶去。 胡旺财上车、王来福开车的举动,公子白和啸月在街角的阴暗处看得分明。啸月见车子走远用眼睛斜了公子白一下说:“你这厮说是让我出来当屠夫,实际上却是让我来当小丑的。肥猪不让我杀不说,还让我现场表演变脸,如果我的族人知道我居然为了诓一个人类上车如此折腾,我的脸就得掉在这条马路上当浮雕!” 对于啸月的担忧,公子白立刻进行了解释。“啸月大哥,你不要急,我的安排是有道理的。说让你当屠夫就是让你当屠夫,上次你没处置成他,这次我保证没问题。先让车上的一对绝配来一段出租车情缘,等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后,再让史正这批猎人去捉他们的现行犯。刚才我也看到了上车的那个家伙身上有怪异,很有可能史正他们摆不平,那样的话你就有表现的机会,不但史正会领你的情,你更是成为警队崇拜和依赖的对象,到时候还怕你大侠的威名不能成就吗?就算你的脸真的成了浮雕也绝不是掉在马路上,而是刻在警队的纪念碑上!” “听你说的头头是道,如果到时候实现不了,我可找你!我又不想为警察光荣牺牲,干嘛要把光辉形象刻在纪念碑上,只要他们在心里记住我崇拜我就成了。”啸月的意志力在公子白的舌头之下如同融化的软糖一样软弱,事情还没怎样就开始顺着公子白思路幻想起当英雄来了。 李宠看着啸月的嘴脸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上前干起了十分老练的泼冷水的工作,板着脸用十分沉痛的声音说:“啸月老大,你放心吧,你永远活在我们和他们的心中!” 啸月听出李宠是在故意糗他,立刻反唇相讥道:“你这小鬼,听你的语气怎么像致悼词啊?老大我还未成年,给我致悼词,那你可有的等了!还是找几个朋友给自己补开追悼会实际一些!” “你们两个就不要拼口条和口水了,51341都没快没影了,还不快点找?”公子白拍了啸月有一下转身跳上了旁边的一座大厦的楼顶。啸月和李宠紧随公子白之后上了楼顶。楼顶上寒风呼啸,放眼望去城市中灯火已稀,点点车灯拉着时断时续的光线穿梭在蛛网般的街路上。王来福的车成为了一个光点,隐藏在车流之中,若非啸月超卓的眼力实难分辨。 “现在该作运动了。啸月大哥盯紧两头猪,我呼叫猎人。”跟随着王来福的车子动向,公子白和啸月在大厦之间跳跃行进,公子白一面招呼啸月盯住王来福的车子,一面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史正。 史正和带着三个队员开着一辆警车正往来与城市的各个主要路口之间视察警队其他队员的布控和检查工作。正行进间,忽然感觉手机震动,史正随手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 “史老二,我是老五,跟你说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两个混蛋在哪里?”公子白很严肃地说。 “哪两个混蛋啊?半夜了,你是不是睡不着觉拿我开心啊?”史正的语气不是很认真,以为公子白在和他开玩笑。 “我可没有打骚扰电话的习惯。我说的是,我知道你们要找的抢劫出租车的和开出租车抢劫的两个人在哪里!”公子白又严肃地强调了一遍。 “你说什么胡话?你怎么能知道他们在哪里?”史正觉得全城警察都不知道任意一个劫匪在哪里,你公子白凭什么两个都知道。 公子白由于连作了两次长距离的跳跃,有点儿气喘,说起话来就显得有些急促。“先不要管我怎么知道的。这么大的事,我可能和你开玩笑吗?告诉我你在哪里,然后按照我的指示做就能发现他们。相信我,我是不会骗你的。” 史正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用平静的语气说:“我在车上,正从北三路开向平安街。” “你马上往南四路那边开。为了你的安全,最好把值勤的警车都叫上,但千万别开警笛。”啸月把王来福车子的开行方向和所在位置报给公子白,公子白再根据情况指示史正的行驶方向。 听公子白让他把所有值勤车辆都叫上,史正没有同意,他愿意相信公子白,但出于对整个行动的责任心和个人的颜面考虑,他不会仅因为信任公子白就调动所有的值勤车辆去抓两个未经确定的贼。一旦行动没有效果,这个责任他负不起,而且他第一智囊的招牌也会砸掉,根本没法在刑警队混下去了。史正在感情上听信的公子白,在行动上却采取了保留态度,所以按照公子白的指示去跟下去的只有他坐的这一辆警车,车上除他之外只有开车的雷暴和后座上的两位年轻刑警。 按照公子白的指示,警车在路上七扭八转,史正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冲着电话开喊:“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你这厮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你别急,现在往前看,是不是有一辆牌照是辽*51341的出租车呀?” 听了公子白的话,史正往前面看过去,果然有一辆红色出租车,牌照号码跟公子白说的一样。“看到了,车上只有一个司机和一个乘客,有什么特别吗?”史正从后面看只看见出租车里的两个后脑勺,没觉得有何异常。 “先跟上这辆车,等我下一步的指示。”公子白暂时中断了和史正的通话,仔细向路上看去。一看之下,发现王来福的车后面只有一辆警车,公子白赶紧对啸月说:“啸月大哥,史老二没叫帮手自己跟了来,咱俩可得跟紧点儿。” 啸月回答道:“我早就看到了。这小子一定是怕兴师动众后劳而无功挨领导训,又不能不相信你,所以就只有他自己这组人跟了来。像你说的那样,屠夫还是我来当,他这个猎人只能等着痛打死猪了!” “说的是,不过一定要等车里的两位开始动手,而且史老二发觉后,我们才可以暗中动手。你可得控制点儿,不要急着出去当英雄。”公子白叮嘱啸月控制情绪后,又想起了刚刚被他派出去的李宠。“我让李宠过去探风色,找机会挑拨他俩开战,不知道这小子搞定没有?” 说话间,公子白和啸月中间灵光一闪,李宠飞了回来。身形刚刚停稳,李宠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打探到的情报。本来李宠是奉了公子白的命令到车里去设法挑起二人冲突的,可他到了车窗外面往里一看就知道让他去挑起事端是多余的安排。坐在车后座上的胡旺财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移动霓虹灯的样子,他体内原来的五色光芒变成了暗青色的戾气,脸色铁青,双目赤红,额上青筋乱跳,整个人就像一头饥饿的热切希望热血和骨肉滋养的豺狗。 报告完情况,李宠撇着嘴说:“老大,坐在后座上的那厮一定中了阴招儿,不用我挑拨,不出一刻钟他肯定爆发。不过我没白去,总算听到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城外的新东小区。有了这个线索,可以为你的兄弟史正早作打算了。” “如果是这样,还真得提早让史正进入状态,免得你说的那厮兽性大发把我们的猎人给伤到了。”公子白认为李宠说的情况很有价值,赶紧给史正打电话:“史老二,你前面的车要去新东小区,你超过去,但要随时准备往回开,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动手的。” 公子白原来的想法是等出租车上的两个人动起手来,再让史正带着人民警察把捉他们的现行。当发觉了胡旺财有些古怪后,公子白和啸月决定还是先让他们狗咬狗,顺便观察胡旺财到底有何诡异,如果没有太大的危险就让史正带人捉贼,如果胡旺财有超人的举动,就先把他料理了再让史正出来收拾残局。 正文 第十四章 第十节 夜半枪声 史正到现在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好按着公子白的指示让雷暴超车。在出城半公里的公路上,史正的车子终于从后面赶过了王来福的出租车。史正他们坐的是警车,可没开警笛也没有打警灯,并没有引起王来福的警觉。而史正因为早有公子白的通知,在两车交错的时候仔细往王来福的车里看了看。 从王来福的车后面超过,整个过程只有不到两秒钟,但却让史正清楚地看到了王来福和胡旺财两人的侧面剪影。王来福并不特别,胡旺财在车灯映照下的侧影却看得史正打了个激灵。史正的从警时间并不长,但凶人却见得多了,可从没见过胡旺财这样凶暴的嘴脸,单一个侧影就让人从心眼里往外冒凉气。 “史队,我们一直跟着这辆车,现在又超过去到底是干啥呀?”雷暴是个直性子,从开始他就知道有人指使史正跟着前面这辆车,这会儿史正又突然让他超车,一来二去的搞得他头大,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一路上都是史正一个人在说话,超车之后史正就一直为公子白的话和胡旺财的表情出神,雷暴突然来了一句,把他的心神给收了回来。“往前开,拐过弯去减速,随时准备掉头回去。”史正没有跟雷暴作解释,吩咐完如何开车后,把配枪从枪套里拔了出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推弹上膛,然后扭头对后座的两个警员说:“你们检查武器随时准备行动!”史正的话音一落,后座上立刻响起了拉枪栓的声音,开车的雷暴更是心里乐开了话,半夜的车总算没白开终于让他等到扁人的机会了。 此时史正的警车和王来福的出租车都行驶在空旷无人的公路上,公子白一众也失去了大厦作为制高点,转而在只有三五米高的路树上飞掠。“史正超车的时机很讲究,在往前一点儿就是一个弯路,他过了弯后可以减速、下道隐蔽,或者干脆掉头往回开。后面的出租车不是特别留心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古怪。”啸月看清了路况后对史正的英明决断很是赞赏。 “我干脆让他到新东小区里面等吧,坐车的那位肯定有古怪,让他回来打落水狗更稳妥一些。”公子白不想让武力为零的史正冒险,拿起手机就要拨号,电话刚刚接通的,他和史正都还没说话公路上就出了状况。 王来福开车出了城,起初他并没觉得不对,在雷暴的警车超车的时候他习惯性地看了看后视镜。一看之下吓了一跳,对于警车王来福并不害怕,让他害怕的是从后视镜里看到的胡旺财的脸。车子里没有灯光,后座比驾驶席更暗,胡旺财的一张脸却在黑乎乎的后座上发着青幽幽的光,脸上的表情跟恐怖片里的杀人狂魔不相上下。 胡旺财此时并不知道知道神秘女子在他身上施展的音惑傀儡术已经发作了,一股莫名的杀意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一重强烈的冲动驱使他必须进行杀戮,用现代心理学的观点来解释,胡旺财正处于半催眠状态之下。如果在正常情况下,音惑傀儡术只是暗示胡旺财去杀人抛尸,并且是在胡旺财杀人后才在短时间内完全爆发出来,然后自动调整他的记忆让他只记得杀了人不记得其他无法理解的事情。今天晚上,胡旺财在音惑傀儡术的暗示下选择目标时屡次被啸月破坏,因此整个法术的程序被打乱了。当胡旺财上车的时候,已经开始混乱的法术逐渐爆发出来,此时的胡旺财就像一个程序里进了病毒的机器人一样无法控制了。 王来福看到胡旺财恐怖的形象不由得双手发抖双腿发软,由他驾驶的出租车受他的影响在公路上画起龙来。来回晃动的汽车成了导火索,一声低吼过后胡旺财这个火药桶爆发了。按照以往的套路,胡旺财会先用细绳从后面套住司机的脖子,趁司机慌乱挣扎的时候用刨根儿敲碎他们的头颅。今次不同往日,王来福的驾驶席上安了防护屏,胡旺财的细绳无法出手。 不顾事实情况,被法术支配的胡旺财机械地抛出了绳套,当绳套被防护屏弹回来的时候,他不禁停滞了一下。本就害怕的王来福听到了胡旺财的吼声,回头看到了他抛出的绳套,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个开出租车的杀手很不幸地遇到了专门杀出租车司机的杀手。没有公子白和啸月想象中的世纪对决和强者对话,只会欺负女人的王来福一脚刹车,出租车打着横停在了路中间。车子一停,王来福就解开安全带伸手去推车门打算弃车而逃。 急刹车的惯性把胡旺财掼到了前座的防护屏上,额头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记起了劫车杀人的第二道程序??刨根儿。在王来福没有打开车门前,胡旺财从衣袋里掏出了刨根儿,甩开膀子向他王来福的后脑砸下去。因为法术的作用,让胡旺财有了超人的力气,平时绝对不可能破裂的防护屏在他的怪力下被砸得粉碎,刨根儿突破防护屏后去势不减结实地砸在没来得及逃出车外的王来福的后脑上。幸亏有了防护屏的保护,后脑中招的王来福虽然头破血流但总算没有脑袋开花,惨叫一声后,他奋力推开车门逃到了公路上。一击不中的胡旺财紧随其后,一脚踢飞了车门手持刨根儿追了出来。 王来福急刹车的时候正好是公子白拨通史正手机的时候,他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同时发现了出租车的异常。当时公子白和啸月在离出租车三百米左右的一棵树顶上,史正他们则刚刚超车离出租车只有五十米不到。雷暴一直都在用后视镜观察着出租车,发现出租车异常后,不待史正的命令,立刻将车刹住。经过警队中长期的训练和磨合,史正他们在出现紧急情况是少了费时的语言沟通,多了快速的决断和默契。车子一停,史正、雷暴和其他两个刑警立即拔出手枪分成两组迅速下车。史正一众刑警的脚刚落地,王来福就惨叫着从出租车里跑了出来,在他身后是喘着粗气拎着刨根儿快步追赶的胡旺财。看到被胡旺财踢得变形飞到路边的车门,史正和雷暴都暗自在吸了口冷气。 有这样的力量还是人吗?史正和雷暴最多也只能在心里产生这样的疑问,疑犯行凶有人正受到伤害的危急情况不允许他们对胡旺财进行过多的联想。“小张和小李救人,我们掩护!”史正下完命令后,带头往前冲了过去,雷暴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王来福捂着受伤的后脑,鲜血不停从手指缝往外涌,手上黏糊糊热乎乎的感觉和令他感到眩晕疼痛都告诉他,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喊救命和舍命狂奔。当王来福看到史正一众警察后,把自己也是警察拼命搜索的罪犯的事实抛到九霄云外,像中箭的兔子一样往警车方向跑过来,这时候警察成了他最可爱的人。 “站住!不准动!”史正一边跑一边喊,可是胡旺财眼睛盯住了王来福,对史正的警告充耳不闻机械地移动着步子追了过来。 出租车和警车之间只有五十米不到的距离,王来福受了伤拼命地逃生,史正一众警察久经训练跑得更是飞快,不到十秒钟在离警车二十米左右的公路上,王来福就与前来营救的警察胜利会师了。这时,脚步生硬的胡旺财只追出了十米多远,他和史正一众之间相距差不多有二十米的距离。 “你们俩带他下去急救,然后呼叫支援,我和雷暴掩护!”王来福受的伤很重,见到了警察后精神松懈立时晕了过去,史正让两个警察架着他到警车那里施救,自己和雷暴留下来对付胡旺财。 此时,公子白、李宠和啸月就停在史正身后几米外的一棵大树上。啸月看了看下面,对公子白说:“小白,咱们要不要下去帮忙啊?” 公子白评估了一下史正一众和胡旺财的实力后回答说:“史老二这两年是下了苦功夫了,力气没长进,跑得可比大学的时候快多了。他们这么快就冲上去了,有其他的警察在,我们还是先看热闹吧。看样子,你上次遇到的家伙是被改造过了,现在正是发作的时候,不过看他的速度很慢,史老二应该可以应付。” “老大,你不是说史帅哥的武力为零吗?就算有雷暴在他身边,如果格斗起来他也可能吃亏呀!”李宠对史正还是不放心。 “小李,你别忘了,史正是警察。他的武力为零不假,可他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他是警察,警察可以用枪说话不是吗?另外,透露一个内幕消息给你,史老二因为武力为零,所以把枪法练得特别准,不说百步穿杨,在二十米的距离内放到一个速度不算快的人还不成问题。”公子白说出了他不急于现身支援史正的理由。 听了公子白的解释,李宠作如梦方醒状说:“原来如此,那我们就等着瞧吧,如果史帅哥的枪可以解决问题,我们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公子白这三位正小声嘀咕,耳轮中就听见当、当、当三声枪响,史正真的开枪了。枪声过后,公子白、李宠、啸月从树枝间伸出头仔细观望,发现胡旺财仍然站得笔直一步一步地冲史正和雷暴挪了过来,双方距离缩短到了十五米。 “老大,你不是说他枪法了得吗?怎么三枪都脱靶了?”李宠认真地扫描了胡旺财的体表没发现任何受伤见红的地方,不由得怀疑公子白所说的真实性。 “小李,真是隔行如隔山哪!这是警察常用的手段??鸣枪示警。他们可不像法师那样见到妖魔鬼怪只管扔符咒动家伙就可以了,他们做事是要按程序有套路的。如果这位改造人再不停下,他就真的要开枪射击了。你好好看着多长点儿知识吧!这点啸月可比你强多了。”公子白不失时机地显示了自己所谓渊博的知识,随后招来了李宠和啸月整齐的鄙视手势。 尽管啸月和李宠鄙视公子白的嚣张态度,但不得不承认公子白说的就是真理。在胡旺财来势不减的情况下,史正真的冲着他开枪了。四声清脆的枪响过后,胡旺财如同装满黄豆的破麻袋一样重重地摔在地上。 啸月看得真切,点着头对公子白说:“史帅哥的枪法还真不是盖的,四枪分别打在肩膀和膝盖的关节上,即不伤人命,又让人失去了行动力。如果让我扔飞刀,我可以毫不费力地做到,让我像他一样用枪的话却做不到。” “啸月大哥眼神犀利,实在是佩服!”佩服完了啸月,公子白转向李宠说:“老大说话就是真理,以后不许乱怀疑明白吗?” “老大,请你正确区分一下真理和真话的概念好不好?如果这样的话也算真理,真理也太不值钱了。求求你不要再侮辱真理了!”即使经过千锤百炼,李宠有时候对公子白的自恋情结仍然消受不起。 公子白和李宠在为概念的内涵和外延争论不休的时候,中枪的胡旺财正在水泥路面上蠕动着强壮的身体想站起来。如啸月所说,史正用枪打坏了胡旺财的关节,胡旺财空有一身怪力只能躺在地上作肉磙子,除了原地翻几个身外别无他法。 “本来以为可以海扁他一顿,可惜史队你几枪就把他解决了。”一直憋着劲想扁人的雷暴见到史正如此轻松地放倒了胡旺财很是不爽,发完了牢骚后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对史正说:“史队,你这几枪大有学问呐!枪法准就不必说了,能把擒拿术中的关节知识用在使枪上,不杀人只伤人才真的是不简单啊!” 对于雷暴的称赞史正不以为然,反而借题发挥给雷暴上起课来。“老雷,要是举枪就爆头不留活口的话,出现误杀怎么办?重要的嫌疑人死了,案件线索断了不能进展怎么办?我们是警察,是要拿人办案的,可不是狙击手,专管杀人就可以了!还有就是你遇事就向前冲的毛病也要改一改,抓贼重要,但生命安全更重要,拿自己的命去换一个臭贼的命绝对不值,留下命抓更多的贼才是真理!” 对于史正前半段关于警察和狙击手区别的说教雷暴频频点头赞同,但对史正后半段的评价雷暴却有自己的意见。“史队,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只知道扁人冲锋的坦克车,我也不想用自己的命去换臭贼的命。可是等事到临头的时候总有人要冲上去,不是我就是别人,我总冲在前面一是我的功夫够硬,二是不想让其他的兄弟有危险。我不是和臭贼换命,要说换的话,我是拿自己的命来换警队其他兄弟的命!” “可能是因为我和你的起步不同,我是大学毕业后考公务员进的警队,而你是一步一步打拼进来的,以前我一直认为你只是性格冲动凭着手上的硬功夫好打头阵是个急先锋。听你这一说才知道是我把你看轻了,对不起,我向你道歉!”雷暴的一席话把史正说得动容。 史正严肃正中的道歉反把雷暴弄得不好意思,一时间想不知说什么好,憋了半晌后不远处躺在地上哼唧的胡旺财给了他灵感。“史队,我们还是过去看看那家伙怎么样了吧?”雷暴红这脸转移了话题。 史正和雷暴端着枪小心地接近胡旺财。公子白、李宠和啸月结束了争论,啸月是坐在树杈上为没有出手杀猪感到惋惜。史正和公子白两方面人马都以为事情就会这样平静地结束,可是在离他们更远的地方有人反对。 那个在胡旺财身上施展音惑傀儡术的白衣女子站在一段残破的矮墙后面,一面法术形成的青幽幽的圆光镜浮在空中把公路上发生的事情展现在她面前。当看到胡旺财滚到在地上呻吟的时候,女子的眼中闪过一缕满含怒色的蓝光。 “本以为这个傀儡可以让我省些力气,没想到法师们这么快就找了上来。”对于公子白的快速反应白衣女子很是不悦,观察的重点也落到了他的身上,看了一阵后白衣女子又开始自言自语。“法师见得多了,身边带了一鬼一妖还是头一次,既然你愿意多事,我就称称你的斤两!” 史正和雷暴小心翼翼地逼近到胡旺财三四米远的地方,虽然晚上的光线不好,但在这个距离上他们可以看清胡旺财的手脚关节都有向外淌血的枪眼,路面上也有一大滩正在冒热气的血迹。正常人伤到这个程度是没能力站起来伤人的,史正和雷暴观察了一翻,放松了戒备,直起身子收了手枪准备上前救治胡旺财。他们俩行动的同时,小张和小李给王来福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呼叫完了增援,从后面赶过来帮忙。 正文 第十四章 第十一节 雷暴显威 解除戒备的史正和雷暴刚迈了两步,一声似乎来自九天之外飘飘忽忽无法捉摸的乐音如一缕轻纱从他们头顶上罩了下来。乐音一起,史正和公子白均感觉有一只轻巧温柔的素手抚过心头,正惬意之时忽然乐音一变,轻纱化成了坚韧的铁线,众人立时觉得胸口发闷自己正被逐渐拧紧的铁丝绞杀。乐音的制造者并不想用这个方法结束他们的生命,音节几转后铁丝般的乐音如一柱水银全部注入了胡旺财的身体里。 乐音嘎然而止,史正一众警察如梦方醒,全都半蹲在地上大口喘气。警察们的气还没喘匀,地上本已不能行动的胡旺财突然如提线木偶般蹦了起来。胡旺财一动,最先反应的是公子白、李宠和啸月。啸月透过枝桠看了一眼胡旺财的动作对公子白说:“小白,你看这厮的动作怎么像跳舞一样踩着鼓点,很有节奏,只是关节僵硬动作机械,很有点儿机器人的味道,这种舞步我没见过,叫不出名堂来!” 自从胡旺财开始动,公子白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的身体,啸月话音未落公子白的答案就出来了。“啸月大哥,你还真有眼光,这厮的动作绝对是舞步,而且是江湖上绝迹多年的霹雳舞!” “什么是霹雳舞?是很厉害的法术吗?跳舞的时候可以发出霹雳响雷来吗?”不单啸月不懂,李宠对霹雳舞这个词也非常陌生,一边发问一边准备防雷的法术。 “真被你们搞死了!霹雳舞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一种舞步,只有装酷的作用,不会往出放雷劈人。不过这厮中了法术,史老二他们一定要吃亏,我和啸月大哥下去帮忙,小李去找隐藏的施法者!GO,GO,GO!”公子白说完一拨树枝就要往下跳。 公子白发动后,李宠紧随其后冲天而起,可是他们两个谁都没离开落脚的大树。冬日里的树枝是光秃秃的没有树叶,非但不柔韧反而干硬易断。公子白伸手用力一拨正应该是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惊爆效果,可是公子白触手所及的树枝竟如精钢般坚不可摧,没有折断不说,还把刺穿了他的衣袖在他的手臂上割出了几道血痕。冲天而起的李宠其遭遇比公子白更加悲惨,树枝间的似乎被灌注了无形的铁水,身为灵体的他不但没有穿过反倒被重重地反弹了回来。李宠扶了扶脑袋,把撞得变形的脸恢复了原状,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是灵体,否则一定鼻子不保。 “有古怪!”公子白和李宠同时惊呼。 “力阻!”公子白和李宠的惊呼声刚起,啸月的法术就发动了。在公子白和李宠着道的同时,他们立足之处四周的几根枝桠如同有生命的长蛇一般扭动起来,几十根枝条绷得笔直朝他们刺了过来,啸月见状急忙发动了法术抵挡。此时的啸月全身发着青光头颈和四肢最大限度地伸长,用强悍的肉体抵住了四面刺过来的枝条。枝条和啸月的身体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中招儿了。快想办法!这些树枝跟铁条一样,时间长了我会见红的!”啸月冲公子白和李宠喊道。 “我来砍断它们就是了!”公子白一晃右臂,翠玉长刀出现在手中,举刀对着树枝奋力劈下。切金断玉的翠玉长刀在接触树枝的瞬间被一股阴柔之力一滞刀势立刻消减大半,再劈到树枝上时只能发出一声脆响和冒出一串火花。 李宠的灵觉敏锐,发现周围其他树的枝条都静止不动,惟独他们这棵树的枝条似在随风摆动动,而且他们的耳中北风呼啸,细察之下惊觉在他们立足的树枝之间存在着不寻常的震动,这种震动带起一道道气旋,发出的声音竟然跟呼啸的北风一般无二,于是提醒公子白道:“老大,蛮干不行,多半是这古怪的风声搞的鬼!” “妈的!这个暗地里搞事的准是个音乐爱好者,下面的肥猪在跳霹雳舞,上面的树枝在模拟北风音效,上次我就差点儿着了他的道被自己的脚步声杀死,这次又来这套,一点儿新意都没有!想办法扰乱他的声音频率或者节奏就能破了他的法术,音乐我不通你们俩快点儿想辙!”李宠的提醒勾起了啸月的联想和灵感,啸月苦苦支撑之余还不忘提合理化建议。 公子白拍了一张符咒到啸月身上帮他加强防御,然后很为难地说:“音乐我也不通,频率、节奏我从来就没有过!小李,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不赶快出去,下边的史老二和他的手下就要被捏死了!” “音乐我也不懂,不过老大你的歌声给了我灵感。”李宠飞快地回答说。 “什么灵感,管用吗?”公子白焦急地问,因为他看到除史正外,其他的警察都已经被二次崛起的胡旺财撂倒了。 “你每次去唱歌都不着调,根本就是噪音,你一唱跟你一起唱的就跟着跑调。我们都不懂音乐干脆制造点噪音出来一样可以打乱这风声的节奏,破了他的法术!”李宠不是很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死马当活马医,只要你这招儿管用,史老二不变成死马,以后我去练歌房都不唱歌了!赶快施法吧!”为了救危在旦夕的史正一向酷爱跑调歌曲很少发誓的公子白居然发起誓来。 “你们堵住耳朵,我开始了!”李宠得到了公子白的肯定特别是听到其保证在练歌房的时候不唱歌后有了信心和精神开始施法。 “早夭葬乱岗,魂魄无依傍。童鬼夜泣哀,闻者皆断肠!”李宠发动了他因自己悲惨遭遇而悟得的特有法术“童鬼夜泣”。连绵不绝的听起来让人从心底里往外冒凉气哀怨而单调尖锐的咿咿声从他的嘴里发出来。公子白尽管堵住了耳朵,可这声音还是往他的心里面钻,听得他不禁鼻子一酸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尽管公子白的心情被李宠的法术搞得低落了不少,但这种单调的噪音对付树枝间难缠的风声倒是极有效果,风声的频率和节奏随着李宠的哭声变得紊乱起来。 公子白见时机成熟,钻到啸月身前,松开了耳朵双手持刀卯住了劲照着眼前的树枝狠命地劈了下去。一声脆响,大半个树冠被公子白一刀劈了下去,困住他们的法术立时瓦解。见公子白得手,啸月和李宠都收了法术。李宠一闭嘴,啸月就捂着耳朵坐到了树杈上冲着李宠大喊:“我宁愿听小白唱歌也不愿意听你这厮纯正的噪音,一了半天连个二都没有,我撑着树枝腾不出手来堵耳朵,差点儿被你给整死!”从此后的三天,啸月陷入失聪状态无论谁跟他说话,他就只有一个回答??大声点儿,我听不见!在当时,公子白和李宠却没工夫听啸月的抱怨,啸月话说了半截的时候,他们就跳到树下去救危机中的史正了。 胡旺财站起来跳霹雳舞的时候,史正、雷暴和小张、小李立刻作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他们四个人同时拔出枪,史正和雷暴向后撤,小张和小李飞快地跑上前支援。与前次的机械呆板相比,这次胡旺财的动作变的异常快速灵活,三晃两晃就逼近了史正。雷暴见史正有危险,立刻闪身拦在他的前面,同时举枪向胡旺财射击。没等雷暴扣扳机,胡旺财的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腕子,刚一接触雷暴的枪就被打飞了。胡旺财一个垫步欺近雷暴的身体,一手搭住雷暴的手腕,再一矮身一挺身,顺着肩头把雷暴摔到了身后,雷暴重重的砸在坚硬的水泥路面上没了声息。 摔倒了雷暴,胡旺财仍是直奔史正。有了雷暴的掩护,史正急退了几步,面对紧逼而至的胡旺财,史正就地滚动躲过了胡旺财踢过来的一脚,向后面赶过来的小张和小李靠拢过去。史正滚倒后,小张和小李没了顾忌,立刻开枪向胡旺财射击。躲过攻击的史正顾不得起身在离胡旺财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三枪,这回史正认定了胡旺财是高度危险分子,在雷暴被放倒后顾不得察查案只想打爆他的头。 如果说在十几米外的小张和小李因为天色黑暗射击没有准头打不到胡旺财可以理解,可离胡旺财不到五米远的对自己枪法绝对自信而且有胡旺财的发着红光的眼睛作目标的史正也打不到目标就太说不过去了。黑暗中枪口的火光和子弹的轨迹很明显,史正看得真切,不是小张、小李和他自己的小张和小李的枪法超烂打不中胡旺财,而是胡旺财扭动着身体作着舞蹈般的动作把射向他的子弹都躲了过去。 似乎是小张、小李倾泻了枪里的全部子弹的举动激怒了胡旺财,他舍弃了史正闪身来到了他们两个面前,双拳齐出之下小张和小李喷着血摔到了二米外的路边满是积雪的水沟里。 趁胡旺财打倒小张和小李的空当,史正半蹲在地上又开了一枪。这次是在胡旺财的后面开火,所以直接命中了他的后心。近距离射击,子弹从胡旺财的后背射入后没有刹住车,穿过了他的胸腔在胸口凿了个洞径直飞了出来。胡旺财前后开花鲜血泉涌,就是没有倒下,反而一个急转身带着名副其实的血雨腥风冲向史正。史正刚直起身子,后退还是前进的念头还没确定,就感觉脖子一紧,胡旺财的一双大手已经把他掐住了。 被掐住的史正顾不得开枪,双手本能地抓住胡旺财的手腕想把自己的脖子解脱出来,可他那点儿力气与胡旺财比起来就跟蚂蚁撼大树一样不起任何作用。十几秒钟后,史正就觉得胸口发闷眼前冒金星,双手没了挣扎的力气,整个人被胡旺财掐着双脚离地处于濒死状态。 在树上挣扎的公子白、李宠、啸月三个把史正的窘境看在眼里,紧赶慢赶在史正还有一口气前冲破封锁从树上跳了下来。因为他们三个落脚的树上有法术封锁的关系,没突破前他们在树上狂喊乱叫的没人听到,削掉半个树冠突破封锁弄出来的动静可是一点儿不露地被胡旺财听到了。公子白他们呢的脚还没落地,胡旺财就掐着史正转了一百八十度,这样一来成了胡旺财正对着他们,在胡旺财和他们之间是被掐住的史正的三点一线的局面。公子白他们三个本想落地后在后面偷袭胡旺财,谁知胡旺财的反应够快,这回不但偷袭不成,反倒让被掐住的史正成了胡旺财的挡箭牌。 “我靠!劫持人质,罪加一等!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你现在投降,一定会宽大处理的!”公子白见胡旺财的神情木然,随口说着瞎话,一边示意李宠绕到胡旺财背后去想办法。 啸月没出声,张手就是一个能量中等的闪电劈了过去,电光闪烁间胡旺财和史正一起浑身乱抖从霹雳舞改跳了一阵抽疯式迪斯科。公子白没想到啸月连招呼不打就动手,气得对啸月大叫:“你疯了,想电死史正吗?他姓史,可不能这么早就死的!” 啸月回手弹在公子白的脑壳上,没好气地说:“我看你是急傻了。我不电史正,他死的才更快呢!你没看见他的脸已经成了青紫色的吗?这表明他严重缺氧,心脏也快停跳了。我电他一下,电流刺激他的心脏重新跳动,而且掐他的家伙被同样被电,掐着他的手会松动,他好能吸两口气进去,不至于英年早逝!” 公子白不是傻瓜,啸月的话他怎能不懂,只不过关心则乱,人忙无智才冤枉地挨了啸月这一下。虽然疼但越发觉得啸月英明神武,公子白揉脑袋上隆起的包包咬着牙不好意思地对啸月说:“啸月大哥英明,在小李想出辙之前咱俩就轮班放电吧,只希望不要把史正的小白脸给电焦了。不然就算救活了他,失去他视为生命的警队第一美男的称号,他不自杀也要把我毁容的!” “没想到,这个史帅哥除了第一智囊还有这么个封号,不是他自封的吧?我感觉和你一个寝室的人都有自恋倾向!”啸月回答着,手上加紧又放了一道闪电。这次胡旺财有了准备,脚步一动躲开了闪电,而且逼近了啸月和公子白。 “那是民主投票评出来的。我自恋,我优秀;我自恋我存在。这曾经是我们寝室的口号!”公子白一边解释一边跟着啸月的后面放了一道闪电,结果命中了目标,把逼上来的胡旺财给电了回去。“瞧你那个体形还跳舞,真是恶心死了!不是史老二在你手上我就把你绑到高压线上让你狂跳二十四小时!”不能放手一搏,公子白只能进行口头发泄了。 何止是公子白,啸月这个好战分子是最讨厌投鼠忌器的感觉的,在频频放电后忍不住催李宠赶快行动。“小李,你能不能快点儿?我这些电流要用在泡美眉上得迷倒多少无知少女呀,浪费在这个大傻老爷们儿身上实在是太可惜了!” “大哥,你催我也没用,他总掐着史正,我也不好出手啊!总不能让我跟他肉搏吧?”李宠在胡旺财身后转了几圈,把所学的法术想了几遍都没找出安全解救史正的办法。如他所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胡旺财肉搏,从他手上把史正抢下来,可是真的肉搏起来谁也不敢保证在交手前胡旺财会不会先把史正撕成两半。 “不能总这样,长时间下去,史老二非成霹雳贝贝不可!我不忍了,啸月大哥火力掩护,我抄家伙上了!”公子白见李宠徒劳无功,害怕长时间的电击对史正有副作用,抽出长刀往胡旺财逼了过去。 公子白冲到了前面,啸月只好充当火力掩护,一边卖力地放电一边抱怨:“你小子总是抢我的生意!” 在啸月和李宠联合的火力掩护下,公子白三蹿两纵来到胡旺财身侧一米左右的地方,挥刀直劈胡旺财的手臂。胡旺财若不是中了音惑傀儡术脑子不灵光,早就正一把掐死了史正逃之夭夭了。啸月和李宠的连翻闪电虽没伤到他的筋骨却让他很是不爽,如今身侧劈过来的刀光更是有要他小命的架势,盛怒之下的胡旺财终于觉查出史正大幅度占用了他的双手资源,于是干脆掐着史正迎向了公子白的刀光。 就算一刀能把胡旺财斩成两段,但附带也要把史正从中间平均分配,这种买一赠一的买卖公子白绝对不敢作,见胡旺财把史正拿来喂刀,赶紧收刀避让。结果公子白让开了被胡旺财送过来的史正,却没躲过胡旺财跟在史正身体后面阴险的飞脚。哎呀一声,公子白小腹中招,被踢出五六米远摔进了雪坑里。 “我老大你也敢打,我……”李宠刚要开骂,忽然脸色大变改口喊道:“啸月大哥快上,这厮要把史老二的脖子扭断了!”原来在逼退公子白后,胡旺财手上加力,想把史正捏死了当人棍使用。 李宠失声惊叫的时候,公子白正从雪坑里往出爬,啸月刚发出一道闪电还没来得及回气,无论他们那一个从时间上都来不及解救史正。好在史正福大命大,还没到英勇殉职的时候,胡旺财此时正好站在倒地多时的雷暴身旁,在胡旺财对史正下死手的千钧一发之时,躺在胡旺财脚边的雷暴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拳直击胡旺财的后脑。 胡旺财本身只是一个凶狠一点儿的民工,武林高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类的词跟他毫不沾边,在法术控制下虽然看似敏捷实际上不过是根据外部刺激作出的本能反应而已,对于雷暴的突然发难,胡旺财没有预料到也没有躲闪掉。雷暴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磕在胡旺财的后脑上,随后发出了“噗啪”的一声如同铁锤砸烂西瓜的声响,胡旺财的脑袋在雷暴的拳头前炸得粉碎,红白相间的脑浆溅得雷暴满手满脸,处在胡旺财身前的史正更是悲惨,整个上半身都布满了鲜血脑浆和破烂的头皮五官,雷暴偷袭得手刚才还在马路上跳劲舞的胡旺财被他徒手爆头了! 雷暴被摔倒在路面上后经过一阵昏厥后苏醒过来,他醒过来就发现胡旺财手里掐着史正被公子白和啸月手里的闪电击得满地乱蹦(因为李宠是鬼,没有故意现身的情况下他是看不见的),尽管吃惊于公子白和啸月的表现,雷暴还是理智地作出了抉择??救史正要紧。 雷暴打定无论如何都要救下史正的主意,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冲上去的时候,倒霉的胡旺财就蹦达到了他的身边。公子白传给雷暴固体术口诀的时候,并没想到雷暴会真的用心修炼,而实际上雷暴不但修炼了而且是很认真的修炼,今天刚好是三天之后功法刚刚起效的时候。当胡旺财来到雷暴身边时,从公子白那里学来的口诀快如闪电般地掠过雷暴的脑海,一股强大的不吐不快的力量发自他的身体内部,支配着他一跃而起以胡旺财的后脑勺为目标全力发泄。 胡旺财无头的尸体无意识地扭动了两下,扑到在马路上,脖腔里的血喷到了史正身上给他来了个热水淋浴。雷暴傻呵呵地看着自己的沾满脑浆的拳头,一时间无法相信自己可以徒手打爆别人头的事实。被热血不断喷到脸上的史正恢复了意识,掰开了还掐在脖子上的胡旺财的两只手,艰难地推开了压在身上死沉死沉的尸体,顾不得身上脸上的血污,仰面躺在马路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再晚一会儿他就给憋死了。 啸月看见胡旺财不再有危险,雷暴和史正都没有大事,走过去把公子白从雪坑里扯了出来,一边帮着他拍身上的雪一边说:“不用着急了。你的史老二保住命了!那个叫雷暴的真是罕见的实惠人(承实不撒谎不骗人的人,引申为容易听信别人的话受骗上当的人),你传的妖狼族固体术一千个人里都没一个会相信,更别说去修炼了。他却真的按你说的修炼了,实在是实惠得可以,实惠得可爱!要不是他史正肯定报销了!” “你说的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原因是,如果史老二不是毫不犹豫就信了我的话把雷暴带在身边,一味地问我理由纠缠下去,他也早玩完了!说到底是信任两个字救了史老二的命!”公子白拉着啸月的手从雪坑里爬起来抖落掉身上的雪后说:“这里估计没大问题了,我留下来善后,你和李宠赶快查探四周,发现可疑的东西立刻拿下。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搞我们,不然我们落脚的那棵树和这个跳霹雳舞的怎么会如此古怪!” “我正想去找弄鬼的家伙呢!这里交给你了,我和小李去把他找出来做成肉串!”啸月招呼着李宠一个在地面一个在天空四处搜索去了。 正文 第十四章 第十二节 寻而不获 支走了啸月和李宠,公子白马上跑到史正跟前仔细检查,惟恐史正出什么差错,说到底是他把史正给弄过来的,如果史正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没办法向其他的同寝兄弟解释。仰面朝天躺在路面上的史正像条缺水的鱼一样张着嘴使命地往胸腔里吸气,在他的脖子上留着一圈青紫色的淤血痕迹,胡旺财的力气不小,把双手十指的指纹都留给他作纪念了。公子白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史正的脖子,史正立刻发出痛嚎,看来颈骨受了伤。 “老二,你别叫了,颈骨和脖筋都扭伤了,不过脖子没断,养些日子你还是生龙活虎的!”公子白对着剧痛过后恢复了神智的史正说。 史正翻着眼睛,确认了面前蹲着的是公子白后,立刻发起火来。“我靠!老五,你嫌我命长是不是?我又没有遗产留给你,你把我往死道上领!告诉我,你哪来的情报,让我碰上这个东西?还有,我被掐着的时候,恍惚间听见你在一边大呼小叫的,还被电得一麻一麻的到底怎么回事?”一番离奇经历后,史正的心中把胡旺财和公子白都归为了非人类,对于在他心中总是装神弄鬼的公子白满肚子疑问。 “老二,我不是说让你带上所有人马吗?你不相信我,才搞成这个样子的。”公子白妄图蒙混过关。 听了公子白的回答,史正气得双手在周围乱抓,三下两下竟然划拉到了一支不知是谁掉在地上的手枪,有枪在手史正立刻镇定了许多,用枪指着公子白的鼻子说:“你说的容易,我再信任你,也不能凭你一个电话就把所有的警员都带出来乱跑!你今天不把事给我解释清楚,我就把你抓回去!” “老二,刚才你也看到了,这个被雷暴爆头的家伙根本不是正常人。我和啸月花了很长时间才把他找出来,本来只打算让你开到前面的新东小区等着,我们把他料理得差不多再让你出来打落水狗,成就你大功一件。谁知道你刚超过车去,他就发作了,我和啸月暗中保护着你又糟了暗算,阴差阳错让你吃了苦头。你的增援马上要到了,我只能说这么多,详细的解释以后我慢慢跟你讲!现在先让你站起来。”公子白简要地作了解释,然后开始治疗史正的伤势。 史正的颈骨和脖筋都严重受损,再严重一点儿的话颈骨就断掉了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就算救得活也要落个高位截瘫脖子往下就不遂的结果,所以他躺在路面上没法移动,更没法站起来。公子白不会高级的治疗法术,但治标不治本的简单的处置法术却会一些。史正眼睁睁地看着公子白手里凭空多出一张古里古怪的符咒,接着符咒自动燃烧起来,然后公子白拿着符咒燃成的火团按到了他的脖子上。在思想上作好了被火烧得嗷嗷乱叫准备的史正张着嘴却没叫出来,因为脖子上传来的不是想象中的痛,而是一种舒服到心里的清凉感觉,原本由扭伤造成的痛感在清凉的冲洗下无影无踪。 解除了疼痛的史正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公子白有些结巴地说:“老五,你真的,真的……” “没错,我以前确实是装神弄鬼,现在却是货真价实,这回你总该明白我没法向你多解释的苦衷了吧?这种是不是亲眼看到没人会信,更没法向公众解释!”公子白耸耸肩作无奈状,“你可听好了,你的脖子并没完全康复,只是暂时止了疼,等处理完了这里赶快去医院!” 史正摸着自己的脖子愣了一会儿,随即醒悟现在不是发呆和学术研究的时候,一边的雷暴还傻愣愣地看着双手发呆,另一边小张和小李还躺在雪地生死未卜,于是立刻朝救了他的命的雷暴奔了过去。 公子白一把拉住史正指着雪地上的小张和小李说:“先别管雷暴,他只是被自己的行为给吓着了,那边的两个伤得不轻!” 史正发现雷暴的手上脸上鲜血和脑浆虽然不少,但没一样是他自己的,赶紧跑过去察看小张和小李。小张和小李伤得委实不轻,两个人都是胸口中拳,都有肋骨骨折和内脏创伤的症状,短时间内不会危及生命,但住上两三个月的医院是免不了的了。公子白和史正把小张和小李搬到警车旁边和已经昏迷多时的王来福放到一起,史正就开始用车上的电台呼叫起救护车来。 留下史正在车里叫嚷,公子白溜到还在震惊中但愿长醉不愿醒的雷暴跟前,哈腰在路边抓起一把积雪攥成雪团后猛劲塞进雷暴的后脖颈。冰冷的感觉让雷暴打了一个激灵,涨满热血的脑子迅速降温,恢复了行动能力,哈下腰奋力将掉进衣领的雪团抖落出来。 看着雷暴有了动作,公子白的心也就放下了,笑呵呵地对他说:“雷哥,你真是实惠人,我教你的口诀你真的炼了。也幸亏是真的修炼了,不然今晚你和你的史队全得交代(死)在这里!我这个口诀的效果是不是太好,好得你有点儿接受不了啊?” 回过神来的雷暴看到前面不远处胡旺财的无头尸体,又看见了正在车里拿着对讲机发号施令的史正和车边上躺着的小张和小李,确认了刚才的噩梦已经结束,才长长出了口气对公子白说:“你教我的到底是内功心法还是魔法,人身上最硬的就属头盖骨了,我刚才的一拳打在了他的后脑上,竟然连头盖骨都一起打碎了。放在以前,就算我不要命地激发体能也不可能办到,现在居然还觉得是没尽全力,我到底还算不算是人?被我打死的这个家伙,还有你,到底是不是人?”雷暴虽然心粗,可有一个道理他深信不移,武功的高低和修炼的时间成正比。他修炼公子白传授的法诀刚过三天,就达到了自己不敢想象的地步,这是任何武功心法内功口诀都无法达到的境界。至此,雷暴彻底放弃了公子白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的幻想,开始怀疑他的人类属性是否真实了。 警车和救护车闪烁的灯光出现在公子白的视野中,对雷暴作过多的解释只有一个结局就是被后来的警察请回局里去作笔录,为了避免麻烦尽早脱身,公子白扯着雷暴来到史正的警车前面。从车里拉出史正后,公子白对他们两个说:“今晚的事本来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就只能就事论事了。你俩都清楚,刚才发生的一切不可能用所谓科学的观点来解释,所以也不必解释。那个不正常的家伙死了,被他追的又先昏了过去啥也没看到,为了大家少点儿这件事就当一件平常的案件处理算了。你们俩想要解释,以后再找我就是了,我先撤了!记住,你们谁也没见过我,我跟这事没关系!” 也不等史正和雷暴回答,公子白转身就走,刚迈出两步又停下来,转过头对史正说:“差点儿忘了,被雷哥爆头的这个就是专门抢劫杀害出租车司机的,被他放倒的让你们救下的这位就是开出租车作案专杀三陪小姐的出租车司机。我特意安排他们俩碰面,准备让你们看一出狗咬狗的好戏,结果你们倒让狗给咬了!别不相信我说的话,回去好好查查他们两个就清楚了,侦查手段你们有的是,不用我教了吧?”说完公子白的面前开了一道暗蓝色的缝隙,公子白迈步走入在警笛声传到史正耳朵里之前凭空消失了。 “史队,你的同学不像是人啊!今晚到底是咋回事?咱们到底咋办呀?”雷暴看到公子白故意显示的“奇迹”完全不知所措。 “今晚的事我也说不清!不过,我知道老五不会害我,现在要是按他说的做,没准既能破案还少了麻烦,如果不按他说的做,光是各级领导们的质问就搞得人头大,没准还得进精神病院。”考虑到一系列非正常事件被警队和其他人接受的可能性和案件的侦破进展,史正决定尽可能多的避免提及非正常事件。尽管这样做是欺骗领导有违事实,可是为了能继续破案和减少自己和公子白的麻烦,他也只得如此了。 史正低头考虑了一下,接着对等待下文的雷暴说:“趁其他人还没到,把小张和小李弄醒交代几句,免得他们说错了。你只要承认那个人是你为了救我打死的就可以了,其他的就由我来安排。只要老五说的是真的,一下就可以了结两件案子,这样的话就算欺骗一下组织也是值得的。” “史队,我听你的。如果我们向领导如实报告,没准会被停职送去精神病院,现在这节骨眼儿还是先把案子忙完要紧。”雷暴觉得史队都处理不了的事,他就更不行了,主动接受了史正的思想领导。于是乎,关于这次追捕事件的统一口径在其他警察到来之前形成了。 在胡旺财被雷暴爆头的同时,一直作壁上观的白衣女子眼前的圆光镜跟着爆裂。圆光镜爆裂发出了一道微弱如烛火般光芒,光芒一闪即没,可是仍没逃出飘在半空中的李宠的感应。啸月招呼李宠寻找偷袭者的同时,李宠已经向他打出“跟我来”的手势,率先向白衣女子所在的破墙处飞去。他们两个在呼吸间越过了几百米的距离来到了破墙的后面。墙后空无一物。 李宠升到高处四下观望,然后对啸月说:“刚才这里有法术光芒闪动,我绝对没看错。这厮反应很快,四下不见他的踪影,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啸月瞪着绿眼睛在破墙后面扫描了一圈,发现雪地上有一双浅的不能在浅的脚印,而且还是一双赤脚踩出来的。看过脚印,啸月又抽动了两下鼻子,分析过气味后,很肯定地对李宠说:“你的感觉没错。暗算我们的东西刚才就在这里。是个光脚的女人,而且就是她上次偷袭我救走了被雷暴爆头的哪个家伙。她的气味我绝对不会记错。咱们现在就顺藤摸瓜,去找她。跟我来!”啸月说完伸手抓了一把空气在鼻子底下嗅了一下,然后坚定选了一个方向追了下去。 李宠紧跟在啸月的后面,嘴里还不时发出由衷的赞叹:“啸月老大,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成语闻风而至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作的!不过,走在你后面,我怎么总有一种出门遛狗的感觉呢?” “没空跟你小子闲扯!你要是想让她听到你的声音跑得更快就再大一点儿声!”啸月一心想着为羊绒大衣报仇,缺少抬杠的兴趣。李宠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赶紧闭了嘴,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啸月和李宠顺着气味在郊野里绕着城市转了几乎半个圈,转到城市西北方的时候,他们发现在前方一里左右有一个贴着地面轻盈飘动的白色身影。 啸月回头对李宠作了个“就是她”的手势,然后他们俩一起发力追了过去。他们两个刚奔出百多米,前面的身影就有了感应。略一停顿后白色身影转向北方飞掠,同时一道几乎与夜色一致的黑影从白影中分了出来往城市西方疾驰。啸月和李宠追到白影原来的立足之处,啸月猛然停了下来。 “啸月老大,怎么不追了?”李宠焦急地问。 “气味分成两路,她在跟我们玩游戏。”啸月往北面看了看,又往西面看了看接着说:“你对她的气味不熟,背面的白影正适合你追,我往西面去。谁追到谁发信号。” “好!我的信号是鬼火,你的信号是狼烟,估计老大看到了也会来增援的。”李宠答应了一声后,他俩分头行事去了。 李宠追的白影飞略的速度不快,李宠没费什么力气就赶上了,可看着白影在前方不紧不慢飘飘忽忽毫无规律的运动,李宠却怕她有什么阴谋不敢贸然靠前,只有暂时在两丈之外跟着查看虚实。 跟了一段不见反应,李宠出言试探:“前面的,我跟上你了,你跑不掉了。如果你停下来跟解释清楚为啥和我们过不去,我可以帮你和老大求情,他和啸月最见不得美女,会放你一马的!”有了啸月的推论,李宠知道他们追的是个女性,所以故意将公子白和啸月丑化成色狼,希望能刺激一下白影让她有所反应。 可是过了半晌,白影依旧喝醉了酒一般胡乱飞行,把李宠的话当耳旁风,把李宠本人当空气头都没回一下。李宠受到了鄙视大为光火,又喊了一句:“再不停下,我可不客气了!”管你火不火大,前面的白影依然我行我素,李宠的语言攻势彻底崩溃,耐心也跟着出去渡假了。 “灵光一点鬼火引,冥焰千焚现真形!”李宠凌空一指一道灵光射在白影身上,随即从白影的四面八方涌出无数团紫黑色的鬼火往白影身上蜂拥而去。说时迟那时快,当先的六七团鬼火撞上了白影,噗噗几声闷响过后是几声尖锐的鸟叫声,随后白影跌落在地,漫天羽毛飞舞,难闻的烧羽毛味道弥漫四野。 因为之前遭到过暗算,适才又遭到藐视,李宠火气特大用上了是强力法术,打算一口气把这个神秘白影烧得现出原形,。几团鬼火过后,白影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落了地,李宠觉得不对头,立刻收了法术赶到近前观看。这一看,可把李宠气坏了。闹了半天,他跟踪的这个白影只是一件白色羽绒大衣里面塞了两只山鸡四只麻雀搞出来的赝品。三十六计里面有一计叫金蝉脱壳,他点子背追的就是金蝉脱下了的壳,不用问真的金蝉一定是让啸月给摊上了。李宠气哼哼地收起了战利品,飞到高处等啸月的信号去了。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啸月顺着气味往城西追了下去,过了五里路后发现前方有一团包裹在雾气中刻意掩盖身形的黑影在移动。啸月可没有李宠的耐心,凭气味他可以肯定前面就是跟他结下梁子谋杀他羊绒大衣的仇家,所以一声不吭地向百米外发了数十道风刃过去,接着跟在风刃后面扑了过去。 黑影没想到啸月有闻风而至的本事,正在庆幸自己的计谋得逞,忽然背后风声大盛,待她转过身时数十道风刃已经到了近前。突袭之下不容多想,黑影中的女子口中一声轻喝,随身的缎带舞得风雨不透硬当了射过来的风刃。 缎带在神秘女子身前舞成一张网罗,风刃撞在其上叮当作响连绵不绝。神秘女子全力抵挡风刃的时候,跟在风刃后面的啸月从狂风中突了出来。在狂风之中,啸月长发飞舞,双手上长出了半尺长的银色利爪。“爪裂!”一声充满血性的怒吼过后,啸月的一双利爪往神秘女子抓了过去。 啸月的全力进袭只比风刃晚了半秒钟,神秘女子仓促间抵挡密集攒射的风刃,没时间考虑风刃后面还有一头憋足了劲的恶狼。一经接触,神秘女子缎带组成的防御网立时被撕开缺口,啸月的利爪和几道风刃趁隙而入,直取她的躯体。眼见要伤在啸月的爪下,神秘女子顾不得催动缎带,伸手往背后一探拿了一件物件迎向啸月的双爪。 啸月的双爪和神秘女子从背后拿出的物件撞到一起,一声响亮过后,啸月和神秘女子各自向后摔了出去。唯一不同的是啸月向后退了两丈,而神秘女子则飘飞出去五丈同时身上中了两道风刃。论力量神秘女子不及啸月,若不是凭着随身的法宝仓促间她还真挡不住啸月的一击。 “尝到被偷袭的滋味了吧?”啸月站定后一股闪着火星的狼烟笔直地升上天空,他找到正主儿,当然要马上招援军来围剿了,开口说话只是为了拖住神秘女子。 神秘女子心思灵巧,一见啸月升起狼烟就知道事情不妙,根本不理会啸月的问话,身上的黑雾更浓转身继续飞掠。 “看你能逃到哪里去?”啸月带着狼烟随后就追,在他身后留一条经久不散的尾气。 一追一逃之下,神秘女子几次躲到暗处都被啸月找到了,经过几次隐藏失败后,神秘女子终于发现了啸月如何找到他的秘密,眼珠转了几转后当先往火葬场方向逃去。逃到火葬场门口后,神秘女子隐去身形跃枪而入。随后而至的啸月却停了下来。 早晨四点半中,天黑的一塌糊涂,可火葬场里却灯火闪亮,间或有哭声、哀乐声传出。不用问,里面一定是有人家在火葬场的殡仪馆办丧事,送葬的亲友在这里见死者最后一面的场面。空气里充满着烧纸、香烛和各种人相夹杂的气味,神秘女子身上特有的幽然淡雅的香气被这些有个性的气味一冲,啸月无从辨别了。 “妈的,被她发现了奥秘,这么多人在里面找起来困难,她再挟持个人质就更麻烦,这次又让他给跑了!”啸月懊恼地咒骂着,与此同时李宠和公子白顺着他留下的狼烟跟了过来。 公子白气喘吁吁地说:“大哥,你跟人比赛跑不打紧,我们跟在后面吸你的尾气可糟老了罪了!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是不是一切搞定了?” 李宠更是夸张,眼睛不瞧啸月却四处张望,嘴里叫嚷着:“交警和环保局的同志来没来?这个家伙超速行驶,尾气超标,赶快开罚单!” “你们俩别搞了,这次又让她跑了。不过,她也中了我两道风刃,多少对她是个教训。”啸月羊绒大衣的仇没报上,一点儿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 公子白见啸月不爽上前安慰道:“跑了不要紧,你看清她长什么样就成。我们可以画影图形捉拿她!无论是警察,还是鬼卒,黑白两道,阴阳两界,咱们不都有熟人吗?” 公子白一说,啸月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她用黑雾把自己挡得死死的,我没看清她的长相,只能记住她的气味。现在她跑进了火葬场,里面人多气杂很难找,如果她再用别的方法掩盖自己的气味,就算我进去挨个用鼻子闻也找不到她!” “既然这样,我们还站在这干什么?赶快向后转回家睡觉!”公子白拉着啸月转身就走。 “老大,明摆着她跟那个被爆头的杀人犯有勾搭,就这样放过她呀?”李宠跟他老爸绝尘一样对在人界搞风搞雨的东西深恶痛绝,遇到了就一定要收拾。 “你当我不知道吗?第一次出现的火葬场凶案和那个被爆头的后来做的抛尸案都和她有关。问题的答案是想出来或者找出来的,绝对不是在这里站着等出来的!西北风对灵感没有帮助,充足的睡眠和美食才是智慧的原动力!”摆明是劳而无功的撤退,公子白却说得振振有辞,这可不是他死要面子,因为只有如此说才能减轻一下李宠和啸月的心理负担。 听公子白一说,李宠和啸月的心情好了不少,特别是李宠,把击落的羽绒大衣和那几个被烤焦的山鸡和麻雀一股脑地丢给了啸月。“你好歹还追到了真身,我追的是一堆羽毛加几个笨鸟。这是我花大力气弄来的,别浪费了,正好回去作早餐。” 公子白往地上看了看,急忙对啸月说:“大衣就不要了,山鸡和麻雀是地道的野味好吃得很,不过现在它们是保护动物,想要吃就赶快收起来,被野生动物保护的看到了是要罚款的!”啸月闻之立刻飞快地将山鸡麻雀丢入妖力空间,然后一拳把羽绒大衣轰得粉碎稍微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怒气。 公子白一众离开后,神秘女子裹着黑雾中的身影出现在火葬场的门口。“早晚你们会回到这里,有你们和摆渡者打招呼,或许我的乘车费都要省掉。”神秘女子冲着公子白他们离去的方向发出一阵得意的冷笑,在消失前又发出一叹息:“唉……,这个摆渡码头难道没了摆渡者,两次留的信息他居然一次回应都没有,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正文 第十四章 第十三节 蹲坑体验 第十三天的中午,公子白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思考昨晚的所见所闻,各种线索在他的脑子里飘来荡去。胡旺财从普通劫匪变成超人,他奇怪的抛车行为,神秘的女子,这三者间显然存在着某种联系。当联想到第一次报道中火葬场门前那辆车上的神秘图案后,一个念头闪过了公子白的脑海。正当他想进一步把思路理顺的时候,床边上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史正打来的,一开口公子白就挨了史正一顿臭骂,什么不拿他当兄弟,有事不告诉他一类的谴责险些击穿了公子白的耳膜。史正发泄完了,才告诉公子白,他现在躺在医院里,他们那组人除了雷暴至少要住三个月的医院,不过他信了公子白的话把胡旺财和王来福的底彻底地查了一遍,果然证实公子白所言不虚。 现在胡旺财死了,能上审判台的只有王来福。史队长得到线报带领队员果断出击击毙抓获重大犯罪嫌疑人破获本市有史以来最轰动的连环抢劫杀人案的头条新闻在公子白没醒的时候就上了报纸和电视。史正和一干干警都立了功,这位无神论者和公子白讲完了案件的大概进展后说:“老五,我感谢你,不是因为你让我立了功,而是你们让S市的老百姓能放心过个年。不过想让我成为你的信徒就别痴心妄想了,我永远是寝室的二哥,你作五弟的让你什么时候帮忙就得什么时候帮忙,无神论者永远要领导你!” “靠!你这个死硬派,算是我怕了你!不过我闲着没事打警察的嗜好一直没改,你可小心着点儿!过两天我去医院看你,好好养着吧,别长成猪的模样!”跟史正通完电话,得知自己的行为没给兄弟捅出太大的漏子,公子白心情轻松了不少,刚才没成型的思考也趁着这个机会从脑子里跳了出来。 有了灵感的公子白跑到客厅里招呼还在熟睡的啸月:“啸月大哥,出来一下!” “不知不觉睡了半天,是不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在家里吃,还是在外面吃,几个菜呀?”啸月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出来,近来被公子白免了几个月的房租后,他的胆气壮了不少,敢于明目张胆地向公子白提出饮食方面的要求。 “先别急吃饭,有件东西你是不是该还给我了?”公子白作债主状靠在沙发上说。 啸月挠了挠脑袋不解地问:“不是吧,我的房租你不是给免了吗?直到过完年都不用交的。小白,你现在就要债是不是早了点儿?” 见啸月成心打岔,公子白直起身子开始力数他的“罪恶”。“你少装蒜!我的心寒戒指自从捉完小金蟾后就让你给借了去,到现在还没还呢!昨晚要是有心寒在手,一早把胡旺财给冻住了,哪用得着放电那么费神费力的老土办法?刚才想事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不然还真把心寒忘到脖子后头去了,险些让你捡了便宜,快点儿给我拿出来!”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回事。”啸月在公子白的提醒下脑子里有了一点儿印象。 公子白看着啸月迷糊的样子好气又好笑。“什么好像,根本就是这么回事!快点给还我,你的手指头那么粗带不上,难道还想穿根绳挂在脖子底下装霍比特人吗?” “我想想让我放在哪了?我记得研究了两天后就扔一边不管了。会不会在这里呢?”啸月说着开了自己的妖力空间把头伸进去转悠了半天有缩了回来,嘴上嘟囔着:“不在这里,那是让我放哪了呢?”说完后转回卧室里翻找去了。 啸月在卧室里鼓捣了半天,然后带着一脸灰尘出来,笑嘻嘻地说:“终于让我找到了,不小心掉到床底下去了。这回还给你,以后可别管我要了!” 公子白接过戒指一看,好家伙,本来晶光闪闪的戒指上落满了灰尘,弄得跟泥疙瘩差不多。“你这个埋汰鬼,好好的东西弄成这样,以后别想从我这里借东西!”公子白心疼地擦着心寒戒指,好半天才弄干净了带在手上。 “你喊我出来就是为了要这个,不是吃午饭啊?”啸月见公子白眼睛里只有戒指,不爽地问。 “那倒不是,我想到了如何把你跟丢的女子给找出来,为了应付她所以想到了心寒戒指。仓促之间能接下你的全力一击,迅速想出对付气味追踪的方法,足见这个对手不简单,不准备充分一点儿能行吗?”公子白一边在阳光下欣赏心寒戒指的反光一边回答啸月的提问。 啸月一听公子白提到他的仇人立刻忘了吃午饭,凑过去问道:“你真的想出怎么把那个女的找出来的办法了?” “真的,我的智慧可不是盖的。”公子白非常肯定地回答。 “小李,小白想出办法来了,出来听听,说的不好咱俩一起鄙视他!”啸月敲了敲公子白胸口前的法像招呼李宠出来一起听公子白训话。 “刚安静了半天就又开始吵,想静修一会儿你们都不放过!”李宠不情愿地从法像中飘出来。 “评委到齐,小白可以发言了!”啸月示意公子白快点儿把想到的从脑子里倒出来,大家共享之。 史正把警察掌握的胡旺财和王来福的大致情况和公子白说了后,公子白把一系列事件进行了仔细分析。胡旺财和王来福本身不过是和以前的富贵人家狗不幸同名的两个凶人而已,尤其是王来福就是单纯的劫匪,毫无神秘感可言。胡旺财照比王来福特别了一些,他是一个误入歧途执迷不悟的凶徒,被啸月抓到后又被神秘女子救走,再出现时就成了疯狂的改造人。胡旺财显然是中了神秘女子施展的某种法术,他复出后奇特的抛尸举动恰恰在时间和地点上与第一次见报时车身上有神秘图案的杀人弃车事件极其相似。一切的疑点透过胡旺财指向了神秘女子,而神秘女子的行为又与一个特定的地点??城西火葬场紧密联系在一起。为什么这神秘女子非要让胡旺财特意到火葬场去抛尸抛车,为什么她非要跑到火葬场去躲起来呢?很可能在那里有她需要的东西或者需要她处理的事情。 “综上所述,我收回天不亮之前关于问题答案不是等出来的言辞,我们需要做的事在火葬场门口等答案。只要神秘女子的还没达到她的目的就一定会再到火葬场去,或者再派其他走狗到火葬场去,那时候我们就大有可为了!哼、哼、哼……”讲到得意之处公子白不禁发出一阵狂笑。 啸月和李宠作崇拜至痴呆状半晌后,齐声说道:“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为了证明推论的正确性,艰巨的蹲坑任务就由你亲自完成吧!”说完一个回卧室一个回法像里睡觉的睡觉静修的静修把公子白一个人晾在客厅里了。 “我说了半天你们就这个态度,太不像话了!”公子白本以为啸月和李宠会很配合地给他一点儿掌声鼓励,结果等来的是冷场。 “小白子,你吆喝两声我们就跑断腿喝西北风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眼看要过年了,我和李宠决定休假!”卧室里的啸月给了公子白一个答案,跟着就是夸张的呼噜声。 “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我真的自己去了,我真的去了!”公子白在客厅里装模做样地喊了几句,结果还是无人应和。“你们休假吧,我要是也休了假,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呢!你们不去,我自己去行了吧!”公子白绝望地穿上大衣出门去了。 公子白刚走,李宠和啸月马上在客厅里碰了头。李宠很不忍心地对啸月说:“啸月老大,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点儿?瞧老大自己一个人出去怪可怜的。他这个人平常就喜欢偷点儿懒,可大是大非问题上还是很认真的。你看他怕那个神秘女子搞出大事,自己去火葬场蹲坑了!” “他何止爱偷懒,还很抠门儿呢!给我的生活费总是不够花!”啸月为公子白多添了一条罪名。 “这你可是冤枉人!”李宠立刻反对,“老大作律师的收入不少也不是很多,有父母要养,还要存老婆本,哪有那么多让你这个吃白食的挥霍!他要是把弄来的宝石都卖了,倒能发一笔横财,可是他偏偏不干这种不劳而获的事情,我最佩服他就是这一点了。你再说他抠门儿,我就要怀疑你的人品问题了!” “算我说错。咱们这回不是商量好了要治他的懒病,提高他的觉悟吗?所以千万不能心软,多少要让他吃点儿苦头,最早也要等到半夜的时候再去给他送温暖,到时候他不但会痛改前非,还会感激涕零的!”啸月十分坚决地对李宠说。原来他们是串通好了要整公子白的。 李宠眼珠儿转了两转对啸月说:“我还以为你不会用脑,谁知道你算计起人来也是挺阴险的。以前没看出来,实在是失敬、失敬!”李宠说完有模有样地拱手为礼。 “哪里、哪里!过奖、过奖!”啸月配合这李宠作穷酸书生状抱拳拱手表示谦逊,随后和李宠在客厅里笑作一团。 公子白离开家找了一间饺子馆,足足吃了一斤驴肉馅饺子,喝了一大海碗的紫菜汤,打着饱嗝结了帐后,顶着刚刚飘起的小雪往火葬场去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公子白把火葬场逛了个通透,殡仪馆、停尸房、炼尸炉、职工食堂、公共厕所,能去的不能去的地方他都至少观察了两遍。知道眼睛酸了、脑袋木了、火葬场关门了,他也没瞧出火葬场里外有特别的人或者特别的物件。 天黑以后,公子白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天没黑的时候,好歹还有火葬场有各把死人和活人供他观赏,天黑之后四下里漆黑一片别说是人连鬼影都没一个,四下里除了呼啸的北风就剩下下得起劲一个劲儿往脖颈里钻的讨厌的雪花了。刚想点支烟舒解一下郁闷,马上就想起自己曾经大模大样地指责啸月在蹲坑时吸烟容易被爆头的神气模样,苦笑了一下把香烟扔到了地上。真是不当家不知材米贵,不蹲坑不知蹲坑的苦啊,原来这两个小子闹情绪就是想给自己点儿苦头,对自己许多的偷懒行为表示不满,公子白恍然大悟后决定回去一定要摆桌酒席对自己以前的偷懒行为向啸月和李宠好好地忏悔一下。 熬过了寂寞无聊期,紧接着就是疲劳期,从头一天晚上开始,公子白睡眠时间加起来不到六个小时,郁闷的情绪一过睡意立马袭来。公子白发绿的犀利的眼神不断被争斗不休的上下眼皮干扰。最后,公子白下了狠心找了个深点儿的雪坑一头扎了进去,等他的脑袋抽出来的时候,整个换成了圣诞老人的形象,虽说是形象差了一点儿但困意总算被克服了。 困难是弹簧你弱它就强,克服了困意的公子白高兴了不到两个小时,新的困难又出现了,那就是??饥饿!中午吃得不少,可是下午的运动量也不少,晚饭没地方吃,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公子白的肚子肠子开始争论,叽里咕噜地吵个不停。公子白翻遍了妖力空间,除了香烟和口香糖外没找到可以平息肚肠怒火的任何食物,不禁暗叹自己没有蹲坑经验,只有自食苦果一途了。坐在火葬场的墙根下背着北风的公子白,揉着肚子想起下雪天出门躲债的杨白劳,又想起了自己让啸月喝西北风时的神态,真是百感交集无以言表啊! 为了克服饥饿,公子白搜遍了所知的法诀,发现除了传说中的龟息大法外没有可以止饿的法术,用了龟息大法后就进入假死状态,根本没办法完成蹲坑监视的任务。思前想后,公子白觉得还是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更适合完成这个任务,盘算着日后如何圈拢几个神仙来作义工。公子白隐在墙根下,一边监视周围的动静,一边用幻想打发着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两个小时。 天上的雪花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工夫,潜伏不动的公子白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对于天然的伪装公子白非常满意,尽量收摄了身体的气息努力扮演起雪人这个角色来。就在雪花将他粉饰成形的时候,一声风响,两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他的身后。公子白心知是啸月和李宠来了,故意屏着气没动。 “不到半夜就冻僵了,真是可怜呐!”啸月用手拍掉公子白头上的积雪,假作怜惜状,趁公子白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公子白负蹦起老高,一身的积雪伪装顷刻化为乌有。 “你们在家休假就算了,跑出来耍我就太过分了吧?”又困又饿又无聊的公子白遭了暗算后心情极坏。 “老大,天气寒冷长时间站着不动对身体不好,很容易长冻疮的,啸月老大是在帮你,不要乱生气嘛!”李宠嬉皮笑脸地冲公子白说。 一看到李宠,公子白的火就更大了,指着李宠的鼻尖说道:“你小子尽说风凉话,北极熊冻死了,我的身体也不会长冻疮!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出卖老大了?啸月搞我就算了,你居然和他搭成帮儿组团来搞我!” 见到公子白这个反应,李宠没生气也没害怕,反倒笑着对啸月说:“啸月老大,看来我们的目的达到了。老大已经深受蹲坑之苦,情绪明显失控了,现在只要再感动他一下,他就会翻然悔悟,以后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这个我有经验,现在想感动他很简单,你瞧着!”啸月对李宠的看法深以为然,妖力空间应手而开,从中探手取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馄炖端到公子白面前。 见到啸月手中的馄炖,公子白的眼睛都蓝了,肚子更是不争气地狂叫。啸月眯着眼睛看着他的反应,笑着说:“小白,我和小李商量好故意让你尝尝一个人蹲坑的苦头,谁让你总让别人蹲坑,蹲得不好还说人家的风凉话的。这回知道蹲坑的苦了吧?这是我专门为你买的八一公园的宋家馄炖,当真是皮薄馅大味美可口……” 啸月还没说完,公子白就忍不住了。“不用再强调了,你们的险恶用心一个小时前我就觉悟了。别废话,赶快把馄炖给我,当真是饿死某家了!”说完劈手抢过啸月手上的馄炖,不管三七二十一,稀里胡噜一口气连汤带水地吃了个精光。 吃完了馄炖,公子白浑身舒坦,把嘴擦一擦,认真地对李宠和啸月说:“看在这碗馄炖的面子上,你俩合伙整我的事就不追究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对某人的蹲坑行为大放厥词了。不过让你们刚才这一搞,恐怕那个女的不会再出现了。” 啸月和李宠对望一眼后说:“他这种变相的道歉,你说我们接受不接受啊?” “老大挺好面子的,大家都是兄弟,马马虎虎得过且过,就不用为难他了!”李宠表示可以接受公子白的态度。 “好吧,这次就算他过关!”啸月赦免了公子白后,把馄炖碗收进了妖力空间,“小白,那个女的昨晚被我追着环城跑不说,还中了两道风刃,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她的伤势恢复,也不敢立刻行动,所以今晚她出来的机会很渺茫。我和小李挑这个时候来提高你的觉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敢情,今晚你们的目标不是那个女的,而是把我当礼拜天过,我彻底服了。”公子白作绝倒状靠在墙上翻白眼。 见公子白这个样子,李宠连忙上前解释道:“这个道理不难,老大你一定也想得到,我们就是知道老大你有为了百分之一的希望做百分之百的努力的崇高精神才成功地让你上套的。”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你当我小孩呀?不过话说回来,说道精神崇高,舍我其谁!”公子白的自恋情结随时都会借题发挥。对公子白的自恋情结李宠和啸月绝对不惯他毛病,几十个雪球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直到公子白埋在一堆雪里成了活体雪人举手投降才肯罢休。 经公子白他们一番玩闹,不要说神秘女子,就是经常在火葬场过夜的乌鸦都躲出老远。当夜,火葬场的更夫老王头儿听到了许多怪异的笑声,事后一个来送葬编剧听到了老王头儿的闲谈突发了灵感写了一个剧本,在后来根据这个剧本拍了一部十分叫座的恐怖影片《火葬场里的笑声》。第十三天的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从第十四天开始,白天的时候,啸月、李宠一明一暗地在火葬场里外溜达,晚上的时候则是公子白和他俩一起埋伏在火葬场墙根的掩体里共同蹲坑。所谓的掩体,是啸月在公子白的雪人造型启发下有大堆的积雪在火葬场外墙角堆起来的两个大型雪人,晚上的时候他们就像爱斯基摩人住雪屋一样,躲进雪人的肚子里。这样既隐蔽又少了风雪的侵袭,更重要的是不会吓到偶然出门的火葬场工作人员。 第十四天的晚上仍然风平浪静,事情出在了第十五天晚上。这天晚上,啸月馋瘾发作,在夜里十点多的时候熊着公子白跑到城里去买热馄炖。接着妖力空间的便利,公子白买了两碗回来,用他的话讲吃夜宵一定要两个人吃才过瘾。雪人的肚子里有些气闷,公子白和啸月把李宠请到空中去放流动哨,他俩一人端了一碗蹲在墙根下面一边低声说着笑话一边吃馄炖。啸月吃得快一些,率先结束了战斗,站直了身子,打算活动了一下腰身。公子白吃得慢,没管站起来的啸月,继续在墙根下和剩下的小半碗里的馄炖奋勇作战。 啸月回头看了看公子白的吃相忽然想放声大小,但是为了不暴露目标啸月只有有手捂住嘴,辛苦地忍笑,其结果是一阵吭哧吭哧的异响传到了公子白的耳朵里。公子白抬头发现啸月怪异的表情,压低了声音不解地问:“啸月大哥,你笑啥呢?” “我看到你吃东西,想到一句话,实在忍不住就笑出来了。”啸月放开捂着嘴的手回答公子白,随后又把手放在肚子上使劲地揉,显然是有极度好笑的事情发生。 “笑得这么开心,我有什么不对吗?”公子白见啸月笑成这样,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岔子,左右打量了一下,在自己身上任何不妥,只有出言询问啸月所笑何事。 “我看着你想起一句话,老太太靠墙喝稀粥??卑鄙(背臂)、无耻(无齿)、下流(粥往下流)!你现在的形象实在太像了!”啸月说出了发笑的原因。 公子白听了啸月的解释,气得把刚吃进嘴里的一只馄炖喷了出来,刚想找言语反击让啸月吃苦头,就听见啸月对他喊:“快躲开!”眼看在自己正前方的啸月指着自己身后瞪着眼睛往一边闪过去,公子白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后背上传来与金属接触的感觉,随后被一股大力撞得腾空而起。公子白手里拿着盛馄炖的大碗,划着优美的弧线,飞出十几米一头摔在雪地里砸起里一大团雪雾。手里的馄炖碗飞得无影无踪,刚吃下去的馄炖有一大半都从嘴里喷了出来,若不是公子白有一身铜皮铁骨这一下就会让他变成人肉馅饼沾在雪地上。 “怎么回事?谁他妈偷袭我!”公子白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抹干净嘴边的馄炖残渣问在空中把风的李宠。 李宠早从空中飘到公子白的身前,见公子白没有大碍,急忙回答道:“不是偷袭,是交通事故,老大你是被车撞到了!” “胡扯!我靠着墙吃馄炖还会被车撞,除非是有坦克从墙里面开出来,让我看看是谁开的坦克!”公子白对李宠的回答难以接受。 “老大,你确实是被车撞的,坦克没有,肇事的出租车倒真的有一辆。就在那里,不信,你自己看吧!”李宠从公子白面前飘开,让开了视野给公子白观察。 李宠一闪开,公子白往自己刚才吃馄炖的地方举目观瞧,果不其然,一辆黑色中华出租车正停在那里,而火葬场的那堵围墙也好端端地竖立在那里。确认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后,公子白在心理慨叹:真是没天理,大黑天的蹲在墙根吃碗馄炖会被从墙里边开出了的出租车撞了,这种奇怪也哉的事情都能让我碰倒,我真他妈是个奇才! 正文 第十四章 第十四节 美女奇车 对整件事情最有发言权的就属啸月,当时他就在公子白的正前方,对公子白身上发生的事情看得最清楚。他取笑完公子白的时候,突然发现公子白身后的围墙变了颜色,原来漆了红漆的围墙无声无息地变成了暗蓝色。凭啸月的经验这是空间入口开启时候才有的现象,啸月刚对围墙变色属于什么性质作出判断,变了颜色的围墙里面就闪过一道黑影,这黑影不是别的,而是一辆急速由墙面后面的空间里开出来的出租车,车子的顶灯、牌照一应俱全,而且还是刚出厂的新型中华轿车。看到这个奇景啸月稍微怔了一下,然后立刻招呼公子白躲避,自己也躲向一边。就是啸月发怔的一瞬间使公子白失去了躲避时机,所以啸月躲过了出租车,公子白却被撞飞了。 本来为着神秘女子就高度戒备的啸月,看公子白飞出去的形态判断出不会有什么事后,让李宠过去照看,自己立刻摆起架势随时应变。撞飞公子白的出租车出了围墙后,就地急刹车,打了一个漂亮的回旋停在墙根下,车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长的比较中庸,属于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女的则不然,她身材高挑,在一袭紧身皮衣皮裤的包裹下显出无限的活力;她鼻梁高直,双目漆黑却泛着星光,一头乌黑秀发梳成简单的发辫搭在一侧肩上,面容冷俊中有果决;啸月在有限的词汇中搜索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让他眼前一亮的女子??英姿飒爽! 出了车门的平庸男子看了一眼啸月和远处从雪地中爬起来的公子白,对女子说:“我们撞到人了,不知道要不要紧?” 那女子同样瞧了瞧公子白一众,眼睛在啸月的身上多停了一会儿后,转回目光对男子冷冷地说:“这里是我的码头,人也是我撞的,所有的事由我负责。我拉你的一趟已经跑完了,万一他们的追兵跟了过来,我可不提供保镖服务,你快回去复命吧,这里的事不用你管!” 这位冷言冷语长得无比冷艳貌是车模儿的美女正是摆渡者铁翎,而这位长相平常的就是坐了铁翎车出魔界的仙界联络员海成。海成见公子白似乎没有大碍,铁翎又不高兴他插手其间,再次向铁翎道谢后驾起一道金光破空而去了。 很明显能开车从墙里冲出来撞人的就一定不是普通人,现在又有一个男人当着他们的面飞走了,公子白、李宠和啸月在心里对铁翎的身份打了一个问号,在她和神秘女子的关系的问题上则是两个大大的问号。 作为公子白被撞事件的目击者和公子白的大哥,对公子白被撞一事责无旁贷,当先开口向铁翎讨起公道来:“你谁啊你?你是怎么开车的,一没鸣笛、二没灯光提示,看也不看就撞过来,你以为地球人是钢铁基因吗?” 铁翎的星眸闪了两闪重新打量了公子白他们三个一遍,立刻判断出,这三位没一个是完全意义上的人,当下心安不少。如果被撞的和目击的真的是人,她还要费脑子去解释,去解决,可如果不是普通人类问题就简单多,说好了就是和平解决,说不好大不了放手一搏。另一方面,火葬场这里是她的码头,公子白一众奇怪的组合突然出现在多少年都没有停靠的火葬场墙根下面,铁翎对公子白一众的动机也非常的怀疑。 “看样子你们也不是经不起撞的,既然能来到这里,居然不知道我是谁?该不是明知故问吧?”确定了公子白一众不是人类后铁翎不相信公子白站在墙根下是个千年不遇的巧合。 公子白走了过来,对铁翎行了“注目礼”后,回答道:“这里是火葬场,你从墙里面冲出来,我们问你的身份,你说我是明知故问,你自己说这合逻辑吗?如果你不说出身份,我就只能认为你是女鬼了!还有,你把我撞出老远,就算不赔偿医药费,至少也要说声对不起吧?” 铁翎出身高傲种族,就是作摆渡者的暗地买卖都是逢人说上句的脾气,如果撞到的是人类,她会想方设法解救,可面对公子白这些非人类,她那股高傲的派头不自觉地就发出来了。“不怕告诉你们,我是摆渡者铁翎。这里是我的码头,你们要想捣乱的话就直说,不用故意找茬儿!” “摆渡者,听起来不像正当职业!”啸月脱口而出,一边的公子白和李宠跟着点头同意啸月的说法,然后他们一起用看火星人的目光仔细研究起铁翎来了。 公子白接触灵异界时日尚短不知内情;啸月本身是妖对空间通道一类的问题视作平常,有他老爸为他开路,他从来就不需要摆渡者,所以对摆渡者一词很不感冒;李宠是正当的伏魔灵鬼,跟着他的老爸一直在人界奋战,跟行事隐秘半正半邪的摆渡者没有往来;这样一来铁翎报出的职业没人能够理解不说,还导致了歧义。 “一群无知的家伙!”铁翎对公子白一众的眼光非常不满,斥责了一句后反问道:“你们又是干什么的?没事到我的码头来做什么?” “我们?我们的情况比较复杂。”公子白指着自己说:“我是这个城市里的一名律师,顺道在冥界兼职做巡查官。”介绍完了自己,公子白又介绍李宠和啸月:“他是灵鬼李宠。原来是茅山派收妖的战士,现在是我的助手和兄弟。他是啸月,妖狼族的王子,我的结拜兄弟。” 公子白的人物简介过后,就是啸月一连串的问题:“你说这是你的码头,我们在这里转悠了两天两夜怎么没见到你?还有,半个月以来,有两辆出租车连车带着司机的尸体给抛在这里,你对这些有什么解释?” 听了啸月的问话,铁翎心中一惊,看来自己离开的半个月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但是高傲的个性,让她无法接受啸月审讯式的提问,当下回应道:“连摆渡者是干什么都不知道,我懒得跟你们纠缠。这些天我出门不在这里,你们说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这里不欢迎你们,快点离开吧!” 李宠不像公子白和啸月那样对美女有副好脾气,铁翎开口赶人把他给惹火了,飘身上前很不客气地对铁翎说:“这位姐姐,你讲点儿道理好不好?你把我老大给撞了,连抱歉都没说一声,我老大没挑你的理已经很给面子,居然还赶我们走。我们在这里不是等你,是等一个在城里搞事的神秘女子,你如果没事请到一边凉快,让我们走人是不可能的!” 看到铁翎的脸色变得铁青,公子白急忙圆场。“小李说的不太客气,不过是实话。就算这里是你的码头,不找到那个神秘女子我们是不会走的。而且,在你的码头上出了两次严重的事件,我们还得找你谈谈,没准那个女的找的就是你呢!” “你们当自己是谁,在我的码头上出事,我自会想办法弄清楚,用不到你们多管闲事!赶快给我离开!”铁翎失去了耐性竖起眉毛开始赶人了。 “你反应这么激烈,该不会是和那个女的有勾结吧?我来确定一下!”啸月出于好奇,抓了一把空气放到鼻子底下使劲闻了闻,“看来不是,你身上一点儿她的味都没有。” 啸月这个最近养成的品尝空气的习惯完全是出于善意,只是想判断一下铁翎是否与神秘女子有所勾结。那想到,他这个闻风的动作在铁翎看来是十分、非常、极度轻浮、无耻、不尊重的举动。“果然是来找茬儿的无耻小辈!去死吧!”铁翎身形一晃轮圆了纤纤素手来抽啸月的耳光。 “你这女人,我哪遭你了,说动手就动手?”啸月低头避过了铁翎的素手,后退了两丈拉开了距离。 铁翎没打到啸月余怒难消,探手从背后抽出一只三尺长的铁黑色翎羽指定了啸月喝道:“小辈,嘴上说得一套一套的,实际上却是个下流胚子。你们分明是找茬儿想占我的便宜,告诉你,你们瞎了眼打错主意了!”铁翎在心里认定了啸月和公子白是故意堵在墙根等着她的车,然后借口找茬占便宜的色狼级混蛋。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女子而已!”啸月哪里知道在铁翎的种族中,只有互相间非常亲密的情侣才能公然的嗅探对方的气味,他刚才的举动已经犯了铁翎的大忌。 “还想狡辩!铁羽惊风!”铁翎不听啸月的解释,手上翎羽一挥,一道扶摇飓风从啸月脚下升起,裹着啸月直上云霄。铁翎见法术得手恨声说道:“不吹死你,也要摔死你!” 李宠见啸月被吹上了天,急忙对公子白说:“老大,啸月老大被卷到天上去了,要不要咱们去救啊?” 公子白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胸有成竹地对李宠说:“你别忘了啸月的老爸叫裂风,龙王爷的儿子会凫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风系的法术对啸月来说没有危险。咱们不急动手,趁机看看这个铁翎的底细才是关键!” 公子白话音没落,啸月的声音就从他们的头顶传下来了。“你这个疯女人,请我坐飞机起码要打个招呼,把我的发型都吹乱了!你这么不讲理,一定要教训一下,接我这招试试。” 半空中闪出一点青光,随后无数半月形的风刃以光点为源头铺天盖地往铁翎的身上倾泻下来。面对啸月的反击,铁翎不甘示弱,一声娇喝,身形展动,如一片风中羽毛般穿插于风刃的缝隙之中,而且随着风势飘身而起迎向急速下坠的啸月。他们两个在半空相遇,一阵金铁交鸣的脆响和串串火花立刻在夜空中盛开。火花坠地,两个身影乍分又合,他们俩是打出真火来,放弃了法术攻击,采取了妖族最直接最原始的近战肉搏。以公子白的眼力望去,方圆五丈之内尽是他俩高速移动留下的残影。看了不到一分钟公子白就收回了目光,他们两个的动作实在太快,看得公子白眼睛跟着打转仍是分不出谁是谁来。 “这个铁翎,无论是法术,还是身法、速度,都和啸月不相上下,啸月这次有得玩了。”公子白揉了揉眼睛,招呼李宠说:“趁他俩打得火热,咱俩去检查一下铁翎的出租车,看看有什么发现。” “老大高见。这个女人撞了你不道歉,把这辆车开走做抵押都不过分,何况只是参观一下。”李宠对于开车一直很感兴趣,公子白一提议,他就马上赞成。 “我们只是去看看,我可没说要开走她的车。这个铁翎很特别,总说这是她的码头,没准那个女的真是来找她的。所以,我一定得弄出个究竟来。”公子白说完带这李宠走向了停在墙边的黑色中华出租车。 围着出租车转了两圈,从外表上没发现这辆车有何异常,公子白决定研究一下车子的内部结构,于是伸手去开车门。这时李宠示意他车门上锁,为了不损坏车门,李宠决定先穿过车体进到里面去帮公子白打开门锁。公子白点头同意,李宠飘到风挡玻璃前,准备用灵体可以穿透一般物质的特性进入车内,公子白则在车门处等着进入。 钢筋混凝土的墙壁都挡不住李宠,对于薄薄一层透明的风挡玻璃,李宠根本没当回事,稍微作势直撞了过去。刚一接触风挡玻璃,李宠立觉不妙,风挡玻璃上突然出现一股活拨狂放的生机,在他还没来得及收势后撤之前,更有一张蓝色电网闪电从风挡玻璃上射出来把他裹了个结实。在李宠中招的同时,公子白身旁的车门猛然开启,毫无准备的公子白如同被大力金刚掌击中的苍蝇一样飞了出去,再次砸起一团雪雾。 “小李,你没事吧?”公子白迅速从地上弹起来,挥起长刀砍烂了李宠身上的电网。 “我没事,老大你呢?”李宠重新飘起来,看着滚了一身雪粉的公子白问。 “我没事,这是什么世道,不到半小时被同一辆汽车暗算了两次,而且都是一个地方!”公子白揉着发疼的屁股说道,刚才的一车门非常准确地命中他已经遭过一次碰撞的臀部。 李宠确定自己和公子白都没事回头看了一眼暗算他们的出租车后说:“老大,你我都错了,那不是汽车,而是变形金刚!” 公子白跟着李宠转头一看,可不是,刚才冷冰冰硬梆梆的出租车一转脸就换了形象。别看它驾驶席上空无一人,可是车上的前大灯、转向灯、雾灯、刹车灯全都亮了起来,发动机发着低沉有力的吼声,排气筒往外喷着蓝色火苗,更可气的是它的四个轮子故意摩擦着地面,配合着有节奏的油门,整个车仿佛在一瞬间有了生命活像一头在向他们挑战的公牛。 “不就是一辆国产中华车吗?怎么看起来比电影《007》里面詹姆斯•邦德的万能宝马车还狠,我们祖国的技术真的进步了!”李宠被出租车神奇的举动把思路给扯远了。 “你行了吧!就算它真是变形金刚顶大天是往外射激光,那有汽车往鬼身上扔电网的?这一定是铁翎的法宝。小心它冲过来了!”公子白制止了李宠不合时宜的跑题儿,然后铁翎的出租车就冲着他们直撞过来。 “老大,我远袭,你近攻,一辆车也跟咱俩牛,不把它拿下,以后就不能混了!”李宠被电网电得够呛,飞到天上对着冲过来的出租车就是一连串的阴雷加鬼火,看样子他是真急眼了! 公子白没有回答李宠,而是全力对付以他为主要目标的出租车。面对冲过来的出租车他不避不让,双手握着长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迎向刺目的车灯,非常小心地计算着车子冲过来的速度和方向变化,寻找出手的最佳时机。 李宠的空袭法术最先到达,出租车的车体上闪出一阵亮蓝色的电流,一张无形的防护网将李宠的阴雷鬼火全都挡开了。挡开李宠的法术后,车子势头不减直撞公子白。面对来车,公子白在车子即将及体的瞬间凌空跃起,一个空翻从车顶上翻过,同时手中长刀顺势猛力划向车子的顶棚。车顶那道无形的防护网被李宠的法术削弱了不少,公子白的长刀虽然受阻但成功破开了防护,划在了车顶棚上。 车子尖叫一声冲了出去,公子白落地回身,只见车子的顶棚上有了一道轻微的划痕,其间有类似油漆的蓝色液体微微流淌。一招奏效后,公子白信心大增,对空中的李宠说:“它不是金刚不坏,照葫芦画飘再来一次,争取把它解剖了看个通透!” “没问题!开车不行,拆车我在行!”李宠爽快地回答。 说话间奇怪的出租车灵活地掉了个头,又开了回来,这次车速比前次快了一倍,车身上的电流至少强了两倍。而且,更狠的是,车子的雾灯、转向灯都变成了发射器,上百道电光直射空中的李宠,蓄势待发的李宠没想到出租车还有这个本事,仓促躲闪弄得十分狼狈。非但如此,出租车的两盏前灯的光拄合在一起成了一杆一丈多长的光矛,三尺多长的矛头直指公子白,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头上长角,身上长刺,这副扮相,我还是躲先吧!”到现在出租车到底是高科技产品、还是生物,或者是高人炼制的法宝,公子白看得一头雾水,乍见出租车形态凶恶,不敢轻掠其锋纵身躲开它的二次冲击。 出租车擦着公子白的身体冲了过去,在十几米外灵活地转了个弯,又冲了回来。“我不跟你个机器一般见识,你还没完没了了。你不是能跑吗,我就把你定住!”公子白想起了带在手上的心寒戒指,当下催动戒指发出一道道急冻寒气射向出租车。 这辆神奇出租车读公子白戒指上发出的寒气似乎颇为忌惮,在冲刺间极力闪躲。出租车冲刺了十几个来回,公子白连发了百多道寒气都被它避过,射空的寒气落在本已积雪的路面上立刻凝成一片光滑如镜的寒冰。随着周围冰面的增多,往来穿梭的出租车和公子白发生了本晚第三次亲密接触。 在躲避公子白戒指上射出寒气同时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出租车轧上了刚刚冻结的一片寒冰,轮胎打滑一下失去了平衡,猛然在冰面上打起旋儿来。高速冲刺的出租车在滑溜的冰面上打起旋来速度比开起来的时候还要快,公子白刚好也站在这片寒冰上,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身边打旋儿的出租车扫倒在冰面上,一人一车就这样玩起了花样滑冰中的高难度旋转,转过N圈后一起撞到了火葬场的围墙上。 第十四章 第十五节 飞天乐舞 公子白和出租车一起撞墙,李宠下来救援,稍息的战况让他们有幸目睹了啸月和铁翎的升级版战斗。斗了半天的啸月和铁翎,在速度、力量和招式上没分出胜败,反而激起了他们各自体内原始的凶性。千多招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分开,相互对峙了半分钟后又撞到了一起。这回他们不再拼招式和速度了,如果刚才的拼斗可以成为比武的话,他俩再次交手就只能叫扭打了。 铁翎和啸月都舍弃了招式和速度,动作越来越慢,可是手脚上都冒着如同实质的青光蓝芒,身体接触间更是火花四射劲气飞扬。没过几招,他俩就手脚相扣扭在了一起,玩起了小孩们常做的角力摔跤的游戏。全力施展之下,他俩发出的劲气将三丈方圆的地面积雪一扫而空,在劲气的反作用力下,他俩的长发向上飘飞,远远观之如两具冲天燃烧之人形火把。 铁翎的种族虽然强悍,但在体力、耐力和近战技巧上照妖狼族仍有一定的差距。啸月的战斗经验丰富,铁翎的气势稍弱,他就有了感应,猛一发力把铁翎举过头顶,然后往冻得梆梆硬的地面上掼了下去!铁翎双脚离地无处借力,本应处于劣势,但在被摔落地面的瞬间,她的腰身一扭竟生出一股直飞冲天的上冲之力,借着上冲之力她探手抓住啸月的衣领反将啸月往地面上摔了下去。啸月见铁翎突然发难,当下发了狠性,不顾自己砸向地面的俊脸,手上加力,硬是把奋力上冲的铁翎给压了下来。当真是兔滚鹰翻,快若闪电,一秒中之内啸月和铁翎互拼之下滚作一团。 这次他们没有像前两次一样,站起来摆好架势重新来过,而是直接在地上撕打起来。已经和出租车滚成一团的公子白,只看见一团尘土和雪花参杂的烟雾不断地扩大,烟雾中除了有闷哼尖叫传出外,还不是地飞出布头纽扣头发丝一类东西。 “啸月,你给我停手,这太失风度了!跟女人打架不可耻,可耻的是你用女人打架的方法跟女人打架!”公子白躺在地上大声喊叫。 公子白的喊叫,啸月听没听到,谁也不清楚,反正是啸月和铁翎都没有反应,倒是跟公子白摔在一起的出租车有了反应。似乎是对公子白的话表示不满,出租车的车灯一闪,左前轮不知怎么就离开地面,然后狠狠地砸在公子白的小腿上。公子白一声惨叫,用另一条腿把车轮踢开。“你这鬼车,我教育自己的兄弟管你什么事,等我起来把你的油箱打漏,看你还怎么神气?”出租车似乎也很关心打斗中的铁翎,没有继续加害公子白,只是用两声轻蔑的喇叭声回应了公子白的狠话。 与一个女子在地上撕打,在公子白看来是非常不文明不雅不是男人该做的事,所以他强烈谴责啸月的行为。可啸月不但是是男人,更是妖狼,一旦他发起狠来就只想着如何打败敌人,朴素的胜败观决定了他还会干出更不讲究的事情来。 在公子白和李宠不知如何从一团烟雾中将啸月分离出来的时候,烟雾中发出一声狼啸,紧接着是一声鹰啼,随后一青一蓝两股强大的妖气驱散了烟雾爆发开来。烟雾散去,一头高大威武的青狼和一只钢喙铁羽星目利爪的黑鹰,出现在公子白的面前。更为恐怖的是青狼的巨口咬着黑鹰的翅膀,黑鹰的利爪捏着青狼的脖子。公子白用脚后跟都能想到青狼就是现了原形的啸月,然后在经大脑按照排除法分析,那只黑鹰就是刚刚和啸月滚作一团的铁翎。 刚才打斗的俊男美女突然变成了两头互相撕咬的凶兽,巨大的反差无论是对公子白的眼睛还是他的思想都是巨大的伤害,他忍不住从地上跳起来大发雷霆。“你们俩真是太不象话了,打架并不是大错,可是打架打到现原形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你们这么干,不是跟人类脱去衣服满街裸奔一样吗?” 本来啸月和铁翎都斗出了真火,就算下上三天三夜的倾盆大雨也浇不灭他们的火头,任是雷劈倒砍都不能把他俩从激斗斗中分开,可公子白这一句话立刻让他俩无处发泄的火气找到宣泄点,他们不约而同地放开了对方,随后两道狂风直袭公子白。“你说谁裸奔,不想活啦?”狂风背后是啸月和铁翎共同的声音。 “我只是个打架评论员,我遭谁惹谁了,你们打我?”公子白的反应还算快,长刀一晃破开了吹过来的狂风,避过了坐飞机的悲惨命运。 “你们俩架打得不漂亮,又没来由,还不准人家说吗?现在好,现了原形,全部走光了!”李宠为公子白鸣不平。 在李宠的抨击下,啸月和铁翎恢复了人的样貌。变回人形的这两位更有可看性,清一色的衣衫不正,头发凌乱,眼圈乌青。如果不知道他们是打架打成这样的,看了一定会认为他们互相进行了某种非礼貌性的活动。 公子白强忍着笑意对疲惫不堪气喘吁吁的啸月和铁翎说:“既然大家打都打过了,火气也随着力气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且又看过了互相的底细,总可以好好地谈一谈了吧?” 毕竟是女性,不太习惯衣冠不整的被三个男性注视,铁翎挥手使了一个小法术把衣服的破洞修补好,又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顷刻间恢复了冷艳的模样。“怪不得乱闻乱嗅的,原来是妖狼族的小子,难道你家大人没教你礼貌吗?”看过了啸月的本来面貌,铁翎对他刚才的举动减轻了恶感,不过还是不能完全消气。 “我家大人教了我礼貌,还告诉我见到鹰族的女性一定要离得远点。如果你脸上贴了‘我是鹰族’的标签,我早就躲到老远山西去了。”啸月看了铁翎的原身才明白为她翻脸的原因。 公子白见啸月和铁翎的情绪缓和了不少,赶紧说道:“铁小姐,我不知道鹰族和狼族的族规,不过我们在这里的确是有要紧的事,既然你说这是你的码头,没准这事还跟你有关。你先别急着撵我们走,听我讲完后再做决定好不好?” 和啸月折腾了一阵,铁翎也觉得公子白他们都是难缠的主儿,瞧架势不把话说明白他们也不会走,而且也想知道自己的码头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于是问道:“我出门刚回来就遇到你们,就知道你们在这里取闹,这里还发生了的什么事?” “事情发生在半个月以前……”公子白清了清嗓子,把发生在火葬场门口以及S市之内的一系列案件讲给铁翎听,其中着重讲了第一次和最后一次被抛在火葬场门口的出租车和胡旺财身上发生的怪异事件,最后特别强调了神秘女子在这两起事件中的表现。 听公子白讲完,铁翎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说的半个月前抛在这里的出租车我见到了,当时下着雪,我急着送人到魔界去,以为只是普通的劫案没有理会。照你所说,之后出现了一个中了法术的劫匪,而且他还特意把抢劫后的出租车往这里扔。前后关联起来,这些事有可能是冲我来的,很可能是因为找不到我,故意给我留的信息!” “找你?,你到底是作什么的?竟然能让那神秘女子不惜杀人抛车给你留信息。”啸月提出了公子白和李宠都想问的问题。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摆渡者,看来你们是真的不知道。”铁翎回答道。 “摆渡者不是划船带人渡河的吗?你开着出租车,难道还会开船吗?”李宠故作天真状问道。 “我知道了。”没等铁翎进一步解释公子白就接过话头,“所谓的摆渡者,不是开车的也不是开船的,而是专门搞偷渡的。在人界干这个行当叫蛇头,专门组织人搞非法越境的买卖。从铁小姐开的奇怪的车和从空间里出现这点看来,你一定是专门为客户提供往来各界的服务,对吧?” “说得没错!我这行虽然不太光明正大,可各界的老大都不禁制,可不能拿人界的那套来作衡量。各界都有些不能张扬不能走正常通道去办的事,对我们这行还是非常需要的。我可是人界这边有名声有信誉的摆渡者,虽然刚才不愉快,可看在宝石的份上,你们找我作生意,我也不会推辞。”铁翎对自己的事业自信满满,不但作了介绍,还顺道打了广告。 公子白一众正要对铁翎的行业继续发表评论,黑暗中突然传来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吟诗悦耳却有些妖异的女声。“摆渡者,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是谁?”铁翎喝问。 与铁翎的反应不同,啸月没有疑问,而是肯定地说了两个字:“是她!”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空气中突然出现的香气为啸月提供了有力的证明,黑暗中说话的正是公子白一众苦等多时的神秘女子。 “呵呵……”神秘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听了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恐慌感。 “这是我的码头,有事就出来谈,没事就走的远点儿!”铁翎冷冷地说。 “给你留了信息你没收到,若不是为了等你,我也不至于让这三个小子缠上,有他们在这里我不好现身,不过可以先跟你谈谈生意。”神秘女子的声音飘忽不叮,公子白用尽耳力也无法判断她确实的方位。 铁翎听神秘女子一说,眉头皱了一下,接着问:“这么说,前后两次往我的码头丢尸体抛车子都是你的手笔?” “没错。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传闻,我在城里游荡了好长时间也找不到你。好些为了找到你,只好施展点儿非常手段。在那亮辆车上都有我的印记,印记中有我的留言,以为你看到了会找我。听了你们刚才的对话才知道,是你有事错过了。”因为有求于人,神秘女子为自己的行为作了一下解释。 得到了神秘女子肯定的答复,铁翎说:“在城里谈生意,在码头出发,是我的规矩。我在人界的身份是开出租车的,你不按照我的规矩在城里找我谈生意,还伤害我的同行弄脏我的码头,你说的这三个小子也被你引到我这里来胡搅。我不作你的生意!” “你不作我的生意?呵呵……”神秘女子又发出一阵笑声,“自从这三个小子缠上我,我就作了事情被他们搞砸的准备,作不作生意由不得你选择了!” “听你这话,是想对我动硬的了?”铁翎的眉毛竖了起来。 “你不合作,我也没办法!”神秘女子的声音透出几分得意。 神秘女子这一说,铁翎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我就是不作你的生意,有手段你尽管使出来!” 铁翎听了公子白的讲述后对神秘女子有了反感,颇有些故意和她对着干的意思,而神秘女子则早已诡计在胸,一副软硬不惧万事我做主的态度。两位女性各不相让,一战在所难免。然而,率先出手的却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公子白一伙。 神秘女子一出声啸月先是用眼,接着用耳朵,来找寻她的所在。眼力和耳力失败后,啸月只得重新启用因铁翎事件被他暂时禁用的嗅觉。经过对空气中香气的仔细分析,啸月终于找到了气味的来源。啸月冲着公子白和李宠打了个眼色,这两位立刻会意,公子白一点头,他们三个一起冲着啸月所指的方位发动了攻击。 刀光、爪影、鬼火汇成一道乱流顺着地面破坏了所经过的一切树木和石头,在十丈之外撞到了某种东西爆裂开来。借着光影公子白他们发现,他们击中的目标不是想象中的神秘女子,而是一块倒霉的石头。 “本来是妖狼族,为什么非把自己当狗呢?你认为我会总犯同一个错误,让你轻易找到我吗?”神秘女子那个气死人不赔命的得意加奚落的声音飘飘忽忽传过来。 啸月一击不中,又被神秘女子奚落,心中冒火,对着黑暗叫嚷道:“前天的风刃挨的舒服吧?不然怎么不敢出来。有种就出来和我单挑!” “要想看到我不难,过一会儿我就亲自动手料理你们。先尝尝我的销魂香的滋味吧!”神秘女子话音刚落,一股与淡雅如空谷幽兰的芳香已经将铁翎和公子白一众笼罩起来。香气入鼻,立刻觉得浑身舒坦在严冬之中竟生出如沐春风的感觉,公子白一众,包括李宠这样的完全灵体,无一例外地失去了争斗之心,只想心平气地放下武器酣然入梦。 “屏住呼吸,香气有毒!”铁翎暴喝一声惊醒了神智模糊的公子白一众,随后手中的铁羽一晃,变成一把丈许长的羽毛扇连连扇动。随着铁翎手中羽扇扇动,众人周围立时狂风呼啸飞沙走石,那股无形的香气经飓风一吹,消散殆尽。 “好风,好扇。铁小姐这把羽毛扇真是羡煞铁扇公主,气死诸葛孔明,使劲扇最好把她给扇出地球!”清醒过来的公子白立刻引用了两位以扇子出名的人物给铁翎打气助威。 “打斗了半天,还能有这样的实力,当真不错。再听听我的惑心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阵乐声如怒潮涌至,细听之下竟是中国古曲《十面埋伏》。不过,这可不是不要门票的音乐会,容得公子白一众品头论足慢慢欣赏。乐曲声中杀气阵阵,入耳后直攻心脉,让人心跳加速血压升高,更可怕的是撩拨起公子白一众心中早已升起的战意。公子白和李宠心性平和又修炼过道法,多少有些定力,而妖族出身的啸月和铁翎却非如此。啸月一向好勇斗狠以战为乐,铁翎也是久走江湖高傲不群,加之他们已经有过一番争斗,乐声催动之下更是战意狂涌,一失神迷失在乐音之中不辨敌我,一声呐喊往公子白和李宠杀来。 “老大,这两个好战分子中招了,不想办法的话,我们也撑不了多久!”李宠一边躲闪啸月的巨爪一边让公子白想办法。 “这次比在公路边上的那次还厉害。这哪是十面埋伏,根本就是窝里反嘛!”公子白抱怨了一句靠近了李宠,“还是用你的老办法,以噪音破乐音,不过这次得加大功率,咱们合体,我提供法力支持,你来发声。” “总让我哭,真是没办法!”李宠嘀咕了一句后,配合着公子白的役鬼术与之合为一体,于是集合着公子白和李宠全部法力的“童鬼夜泣”发动了。巨大的噪音把扑过来的啸月和铁翎冲了一个倒翻,这两位摔得仰面朝天有点狼狈神智却清醒了不少。此时,神秘女子的乐音已经在空中凝成了起伏不断的银色音波,而公子白和李宠合力发出的噪音则形成的音波则是一成不变韵律单一的灰色直线。两股力量不断地碰撞,啸月和铁翎正好处在其中身受其害,不但捂住了耳朵,还要拼命用法力来防护住音波入侵身体,否则不是耳膜穿孔就是被混乱的音波揭去一层皮。 两股音波对垒了三五分钟后同时停下来。李宠从公子白身体上分离出来,显得飘飘忽忽的,而公子白则是浑身汗透,脚步摇晃。“我的母亲呐!再来一会儿,我就要虚脱了。能让啸月打伤的女人,怎么能有这么大能量呢?真是怪哉!”公子白抹着汗水说道。 “前天晚上我和她拼了一招,她就算强也只比我强一点儿,而且还中了我的风刃,照理说不应该这么变态的!难道说她还有个相好的神秘男子做后盾?”啸月也觉得能把公子白和李宠合体搞成疲劳状态不应该是神秘女子的真实水平,解释不了问题却展开了一点儿联想。 “妖狼族的小子,休要瞎猜,等你被缚的时候我自然会解释给你听!”神秘女子大声斥责了啸月,“把你们消耗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收拾你们了。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真正实力,飞天乐舞!” 香风起,乐声至,人影动。顷刻间,公子白一众被笼罩在三丈方圆的五光十色的神气光影之中,在光影的正中心出现了一道婀娜的身影。高鬟云鬓,娥眉樱口,纤腰玉臂,短裙紧褛,缎带飘然环身,赤足落地无尘,反弹琵琶半遮面,在香气和乐音衬托之下这个头颈四肢腰身全都裸露在外的女子,给人一种美而不媚的感觉。公子白一众第一次看到了神秘女子的真面目。 神秘女子现身之后,即刻手弹琵琶口唱清音,在香气和光影中翩然起舞。这下公子白他们有得受了。他们周围凝而不散的香气正方才领教过的销魂香;女子琵琶弹奏的虽然是轻柔的曲调,但功效比刚才的惑心音有过之而无不及;女子口中的清音虽然听不懂,可傻子也能感觉出来,这清音让销魂香和惑心音的功效增强了不只一倍;更可怕的是女子的舞姿,看起来是曼妙无比赏心悦目,实则每个动作每个眼神以及随身飘动的缎带都是美得要命的攻击,这种攻击不是某种心理上的诱惑,而是实实在在的物理加法术复合式打击。 先是互殴,然后是两番与神秘女子的法术对抗,公子白他们的法力和体力都消耗了一大半,如今遭遇了蓄谋已久的神秘女子的3D全方位立体复合式打击,他们全都力不从心了。长刀、利爪、铁羽和鬼火联合抵抗了不到五分钟就在神秘女子的轻歌曼舞下瓦解。公子白、啸月先后在神秘女子的舞姿下中了一掌一膝摔倒在地,随后是铁翎被缎带拂中从半空中跌落。 在这四位中,李宠是纯粹的灵体,所以受销魂香和惑心音的影响较小,见公子白、啸月先后不敌,他打算逃出去招救兵,趁神秘女子击落铁翎的工夫,一闪身往光影外飞去。李宠的速度飞快,转眼就冲出了光影,本以为成功脱逃了,谁知,神秘女子一抖手,不知从哪里飞出了一张明黄色的符咒,符咒快似闪电瞬间追上了李宠,正正道道地贴在了他的脑门上。符咒及体,李宠只觉身体一麻,然后像块石头一样从空中直摔下来,正好落在公子白的身边。 见李宠跌落,神秘女子手上的琵琶发出一个清脆的震音,光影和乐声全都隐去,公子白、啸月、铁翎却被一根极细而坚韧的琴弦困住了身体的主要关节。 “凝魂束魄缚灵咒!老大,这女的是佛家的人!”李宠没有失去说话的能力。 “你说对了。她是佛家的人,而且是专门给佛爷们唱曲跳舞娱乐生活的飞天!”公子白看着笑吟吟走过来的神秘女子说。 “公子白、啸月、李宠,本来我不知道缠住我的是谁,这两天仔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你们的鼎鼎大名。公子白说得很对,我就是佛界的飞天。飞天没有名字,可是我有,我叫舞姬。论搏斗法术,我只比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强不了多少,不过我把给佛爷们唱了一千年的曲子、跳了一千年的舞蹈稍加变化,你们这些乐盲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的。”说完得意地拨弄了一下琵琶,除了李宠之外,公子白他们三个立刻身如万蚁钻心,痛苦地扭动起来。 看着公子白他们痛苦的表情,舞姬脸上的笑容更浓。“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能抵抗你们联合起来的法力吗?这把佛界的乐舞琵琶是件异宝,蕴藏的能量足够我来压制你们了。”到现在公子白和啸月终于明白了他们不是输在实力上,而是输在装备上。 第十四章 第十六节 神奇搭档 “佛界飞天都是又漂亮又温柔的美女,怎会有你这样歹毒的手段?”啸月咬牙忍着剧痛问道。 “我作摆渡者时间不短了,飞天要偷渡还是第一次遇到。”铁翎对舞姬的行为不太理解,飞天虽不是佛界的重要角色,但在佛界里过得也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幸福生活,佛爷们脾气又好,就是她们唱错了曲也不会迫害他们,所以说飞天要偷渡就像美国富翁非要抛弃财产移民非洲一样稀奇。 舞姬没有回答啸月和铁翎的问题,只是逼问铁翎说:“事到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还要坚持不作我的生意吗?” “你要去哪里?”铁翎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问舞姬要去的目的地。 “魔界!”舞姬口中吐这两个字后,铁翎的反应一般,公子白、李宠和啸月却是别有一番感触。有了魔君的儿子混迹仙界的例子在前,这个叫舞姬的飞天准又是魔界在佛界的卧底,还很可能是魔界某位老大的小姘呢!想到和魔界结下的诸多梁子,公子白他们三个的头加起来比铁翎的出租车都大了。 见铁翎半天没回答,舞姬又说:“如果你不送我去,我只有杀了你,在到其他界去找别的摆渡者。快点儿决定,我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不能再等下去了!” “本来,我是不想作你的生意,不过为了保命,只好答应了。你打算把他们三个怎样?带着他们不方便,不如直接杀掉算了。”铁翎朝公子白他们努了努嘴,说完这话铁翎自己也很紧张,她如此说只是想试探一下舞姬的心意。现在的情形下,舞姬不可能把公子白他们平白放掉,只有杀掉或者带走两个选择。铁翎最希望的就是舞姬把公子白一众带上同行,那样就可以实现她的翻盘计划。万一舞姬真的要杀掉公子白一众,她就只好冒险提前发动秘密武器了。 李宠和啸月刚想骂铁翎歹毒,舞姬抢在他俩前面说了话:“在不知道他们是谁之前我还想把他们杀了了事,知道了他们是何里人也之后,虽然麻烦一点儿还是要带他们一起去的。魔帅卡德,魔君的儿子穷奇,还有魔君本人都十分欢迎公子白和他的朋友去作客。” “这位大姐,你要去魔界用不着偷渡,本市有现成的通道。只要你带着我们闯过去就成了,不用麻烦铁小姐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晕车,越是坐心肠歹毒的女人的车晕得越厉害。如果让我坐她的车去,没等到魔界我就晕死得连魂都没有了,到时候让准备欢迎我的魔界朋友失望实在是大大的失礼!”听说铁翎要带自己一干去魔界,公子白立刻冒起坏水来。 舞姬抬腿给了公子白一脚,公子白凌空飞起,落在了铁翎的出租车的车门旁。“有话好说,干嘛打人啊?”公子白吐掉口里灌进的积雪后不满地说。 舞姬很不屑地对公子白说:“传说公子白心思敏捷诡计多端,居然使出这么小儿科的伎俩,真是盛名难符啊!如果我能明目张胆的由通道回魔界,我还用在这里等摆渡者吗?你是想让我带着你们撞到通道前面的妖狼和鬼卒手里吗?别做梦了!” 公子白愕然,作诡计穿帮状对舞姬大叫:“到了魔界,哪还有我的好?求你还是杀了我吧!” “想得美!这个李小子还是我上司点名要的药引,你们哪一个也别想好!”舞姬非常享受对公子白他们的心理折磨,难得的事她在计划这么邪恶的事情的时候,脸上还是一副平和温婉的表情。 “谁这么变态,用灵鬼做药引,我浑身上下没有一两肉,还是用妖狼的好,他肌肉结实,富含多种氨基酸、维生素,营养丰富的很!”李宠在吃惊的同时,发挥了学自公子白处的跑题闲扯大法,希望时间拖得久一些会出奇迹。 有一种唯心的观点说,人的群体信念或者十分坚定的信念可以影响事务的发展,不过这是个很缓慢的过程,这个道理未经证实。不过李宠印证了与之相对的一个观点,鬼的信念实现得要比人快很多。李宠刚想通过拖时间来出奇迹,奇迹就真的出现了。 一朵金莲爆开于S市上空,金莲之上伫立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年和尚。随着金莲越来越盛的光芒,两道同样是金色的空间之门在金莲左右开放,从金门之内鱼贯走出四个金身罗汉。罗汉现身后,八只佛眼向四方逡巡。 眼看罗汉眼中的金色佛光即将落在火葬场这边,舞姬花容失色,失去了刚才的镇定和从容。“快点儿出发,佛界的人追过来了。”说完,不由分说,把公子白、李宠和啸月塞进出租车的后座,把铁翎按到了驾驶席上,她自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快点儿离开这里!否则我杀了你们!”舞姬抱紧了手中的琵琶威胁铁翎。 “你不把我松开,我怎么带你离开!”铁翎朝困在身上的琴弦使了使眼色,示意舞姬为她松绑。 情势所逼,舞姬顾不得多想,一捏法诀解了铁翎手脚的束缚,只在她的颈上留下一道琴弦。“赶快开车!如果耍花样,就要了你的命!” 在舞姬威逼铁翎的时候,四位罗汉其中一位的目光已经罩定了火葬场。“大胆孽障,还不交出佛宝受缚!”相隔甚远,罗汉的声音却如晨钟暮鼓响直敲在舞姬的心上,显然是这位罗汉发现舞姬的所在,出言警告。 其他罗汉和那个老年的和尚在听到这位罗汉传音警告,立刻转向,五道金光直直往舞姬他们这边射来。李宠心里这个激动啊,真是想啥来啥,关键时刻有佛爷出来救苦救难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舞姬见罗汉们追了过来,手中法诀一紧,公子白、李宠、啸月立觉手足酸软眼前一黑,五感六识俱被封住,不但不能言语,连外界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了。而铁翎则觉得脖子上的琴弦紧箍入肉,随时都有窒息和断颈的危险。 “快点儿开车,不然大家一起死!”舞姬幽雅的声音变成了厉喝,她心里的焦急和恐惧可想而知。 凭多年的经验,铁翎知道舞姬这时候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的。她有两个选择,一是故意拖延,寄希望于罗汉们及时赶到用霹雳手段将他们救出去;二是按照舞姬的话去做,带她离开这里,然后按自己的计划解决问题。有鉴于佛爷们喜欢在开打之前来一段长篇说教式的劝降,铁翎不敢拿自己和公子白三个的命来赌,选择了后一种方案。 “老马,走吧!”铁翎一拍方向盘,出租车一声怒吼,排气筒里喷着蓝色火焰原地转向一百八十度呼啸着撞向了火葬场的围墙。火葬场的围墙迅速变成了暗蓝色的空间通道,出租车一头扎进去后又恢复了原状,火葬场门前除了刚才打斗留下的痕迹外一无所有。 在出租车消失在墙内的瞬间,四位罗汉降落在围墙之前,随后是哪个老年的和尚。其中一位罗汉伸手在墙上探了一下,回身说到:“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那孽障带了佛宝逃了。如果让她回到魔界,有了佛宝的帮助,魔界不出百年必会大举进犯人界及其他各界。这可如何是好?”其他罗汉则满脸忧色默然无语。 那个跟随而至的老年和尚非是旁人,正是长安寺中的主持方丈了然。他早接到了佛界言说有佛界飞天私盗佛宝逃窜,请各处佛徒协查的追寻佛宝的传喻。今晚在寺中静坐之时,忽闻有与佛界乐舞相似的曲调传来,心生警兆后恭请罗汉前来查证。于是乎出现了李宠渴求但为实现目的的奇迹。 听了罗汉的话,了然问道:“以四位罗汉的法力,难到不可以追踪而去吗?” 一位罗汉答道:“我等修为可穿越正常的空间通道和壁障。可这孽障非知道走正常的通路必然逃不过我们的修为,特意选了摆渡者来带她逃脱。摆渡者穿梭于多变而不稳定的空间裂缝之间,飘忽不定,难以捉摸。莫说我们,便是佛祖也难以全部洞悉,这也是摆渡者之所以存在各界而不被剿灭的依仗。要追踪她,实在不易!”说罢这位极乐世界的公民长长地叹了口气。 了然环视了一下四周后,对叹气的罗汉说道:“照弟子看来事情还有转机。” 了然的话立刻吸引了四位罗汉,一直默不作声的一位急切地问:“何出此言?难道你有追踪他们的办法?” 罗汉们佛法精深,可是久居佛界,对审视环境、分析现场这类在人界才用得上的法门生疏得很,所以了然有了绝对的发言权。“弟子法力低微,没有追踪她的办法。不过依弟子所见,这里曾经发生过打斗,她应是劫持摆渡者而去的。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她此行必遭到摆渡者的反抗不会顺利。另外,弟子还发现与她一起的不单是摆渡者,还有与弟子熟识的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公子白、李宠、啸月无知无觉的脑海里同时响起一个声音:“你们能听到我的话吗?” 这三位被舞姬封了五感六识,这时候想开口都不成,只有在脑海里回应这个神秘的声音:“能听见!” “我明明看到几个金身罗汉来救我们,你是罗汉吗?为什么我啥也看不到呢?”李宠还对他期盼的奇迹心存幻想。 显然有股神秘的力量突破了舞姬法力的封锁把他们的思维连接到了一起,公子白、李宠和啸月互相之间可以明确感应到对方的想法。感应到李宠的疑问后,公子白的思维插了进来。“小李,你就别做梦了。那个婆娘一定是逼着铁翎带着咱们逃进空间通道里了。我估计咱们现在正在往魔界的路上!” “公子白说得很对,现在是在去魔界的路上。你们被封了五感六识,除了能感应到我的思维,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形。”神秘的声音继续说。 “你是谁?我们五感六识都没了,为什么你能和我们沟通呢?”啸月问道。 “我是老马,就是你们看到的那辆出租车。五感六识不过是思维的反映和体现,她限制了你们的感官,限制不了你们的思维。”神秘的声音给了公子白一众一个震撼性的答案。 “你是出租车,开什么玩笑?”公子白和李宠同时吃惊,而啸月却被公子白和李宠的吃惊态度弄得一头雾水,他光顾着和铁翎撕打,根本没注意公子白和李宠与出租车的一场斗牛之舞。 神秘的声音感受到了公子白一众难以置信的心情,非常正式地说:“我可没你们那么多的幽默感,带你们看一看外面,你就信了!”一辆汽车要说服一人、一鬼、一妖光凭嘴上功夫是不够的,叫老马的出租车决定动点儿真格的让公子白他们领教一下。 公子白一众的思维忽然被一股比他们都强大的思维拧麻绳一样缚在了一起,近乎粗暴地拉往某一个地方,随后在他们漆黑一片的脑海里有了光亮,光亮逐渐形成了影象,他们居然能够感知外面的一切。在他们眼前呈现出一片奇景,一辆两侧生出双翼的中华牌出租车飞翔在不断交织变幻的光芒之中。那些光芒非云非霞,而是不断产生又迅疾湮灭的空间缝隙。出租车表层不断闪过蓝色的电流,抵抗着空间缝隙开合所产生的强大破坏力,如同雷电风云中翱翔的雄鹰穿过由一个又一个空间缝隙组成的乱流。 视角忽然转换到车内,首先是后排座上陷入车座中被皮革状物体紧紧裹住的公子白一众,接着是前排正在全神驾驶的铁翎和副驾驶室上被裹住身体却紧紧抱着琵琶一脸严肃的舞姬。铁翎的双眸闪着星星的光芒,不时时机地从杂乱无章转瞬即逝的空间裂缝中寻找出前往目的地的正确路径。车窗外,不断闪现奇异的前所未见的景色和生物,那是在从一道裂缝到另一道裂缝间经过各界各地所产生的惊鸿一瞥。 景象一暗,公子白一众继续跌回了黑暗,出租车老马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把你们的思维和我的结合在一起,才能让你们看到的外面的景象。那个魔女封住了你们的五感六识,如果在外面我也没办法和你们的思维沟通,在这些空间缝隙里面却不同了。” “我正想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呢?”李宠对出租车有这样的法力非常好奇。 “你们一直拿我当铁翎的工具或者是法宝对吧?其实你们错了。我和铁翎是搭档,她负责指路,我负责跑路。没了她我找不对路,没了我,她也没办法抵挡这空间裂缝中不稳定的能量流。”老马报出了他和铁翎的关系,然后做进一步的解释。“在外面我的能力一般般,在空间裂缝里我还有两把刷子。在这些空间裂缝里,空间开裂和闭合会产生大量的能量,我在抵挡这些毁灭性能量的同时,多多少少也学会了少量地利用这些能量。在扭曲开裂的空间裂缝中,一切法术都不是完美的,我所以能躲过魔女的耳目和你们的维沟通,与空间裂缝的能量和特点上分不开的。” “听你这么说,我有点懂了。既然你有这个本事,能不能把我们都救出去呀?”公子白提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老马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好一会儿才回答说:“我的大部分能量要用来抵抗空间乱流,而且在空间裂缝穿梭过程中不能随意使用法术,否则本就不稳定的空间裂缝会产生难以抵抗的异变,不但救不了你们,反而全都得送命。我能做的只能是利用空间裂缝中魔女不熟悉的能量,偷偷解除你们身上的禁制,等到达目的地后你们再伺机反扑,拿下魔女救下铁翎。” “你能解开我们的禁制,为什么不连铁翎的一道解开,偏要我们去救她?”啸月对老马的作法提出疑义。 老马叹了口气,继续解说:“铁翎和你们不同。魔女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只要稍有异常,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你们被我全身包裹着,就是弄掉了身上的琴弦,魔女也不会注意。铁翎身上没有掩护,琴弦就缚在她的脖子上,魔女很容易就回看出不对劲。铁翎试探出魔女要带你们回魔界就想好了对策,让我在路上作手脚,等到魔女离车时一起发动!” 公子白的思维迅速转了几圈,很快做了决定。“听你这么说,我们还有选择吗?就这么定了,你把我们身上的禁制解了,等魔女下车时我们发动救下铁翎。如果不救她,就算胜得过魔女我们也很难从魔界逃回来。” 李宠对老马对舞姬的称呼提出了问题。“老马,你一口一个魔女地叫着,你知道这个舞姬的底细吗?” “不是你们的脑子里一直在想她是魔界某位老大的小姘吗?我是顺着你们的思路叫的。她急急如丧家之犬地往魔界跑,后面又有几个罗汉追着她,我看你们的想法没错。”老马的回答没说明白舞姬的底细,倒是让李宠知道了魔女一词的出处。 李宠不死心,接着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请问老马你是不是传说中的变形金刚啊?” “你说变形金刚吗?我也看过那个动画片。别看我是个汽车的样子就认为我是擎天柱,有我的时候,人类还不知道什么叫动画片呢。小朋友,等到了魔界,让你看看我真正的样子。旅途还长着呢,我不能总陪你们聊天,你们先睡一会儿,等要到站的时候我再叫醒你们。”说完,老马撤掉了强大的思维,公子白、李宠、啸月像没了电源的机器人一样,头脑立时陷入死机状态。 第十四章 第十七节 魔界伏魔 让它早日上架。 不知过了多久,公子白他们的思维在老马的作用下重新苏醒。老马的声音回响在他们的脑海里。“魔界马上要到了。我已经把你们身上的琴弦震散,只要稍微yongli就可以挣脱。” “我们睡了多久?我怎么觉得肚子饿得厉害?”老马不但破除了他们身上的禁制,连他们的五感六识都一并恢复了,公子白一醒过来就叫嚷肚子饿。 “没多久,只不过七天而已。”老马平静地回答,“说的肚子饿,我比你们谁都饿!” 李宠觉得老马的外形和肚子饿这个词搭不上,好奇地问道:“变形金刚也会饿?” “你这个小鬼,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的?就算是机器人也要充电加油,何况是穿越空间裂缝这么大的工程。光是穿越空间裂缝就要耗费我不少的力气,更不要说还要解开你们身上的禁制了。”老马作了一个大概的解释。 “你吃什么?如果是肉的话,等回去了我请客,随便你吃!我可还存着不少魔兽的肉没吃呢!”啸月获得了自由后心情大好,一心想解决老马的肚子问题。 听了啸月的话,老马在他们的思维中发了一声颇有深意的笑声。“呵呵。谢谢你的好意。我要是吃肉的话,非把你吃黄铺儿不可,你想想得吃多少肉才有穿越空间乱流的能量啊?平时我可以什么也不吃,做买卖的时候却非吃宝石不可!没有宝石转化的巨大能量作支撑,就算我的身体再强横,也不可能长时间连续不断地飞越无数个空间裂缝。” 公子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对老马说:“你笑得很奇怪呀?对了,你刚结束一次生意,到了码头就立刻回转进来了,该不会是中途没有补充宝石能量不够了吧?” “你不用太担心,跑完这段路还是没问题的。你们注意,最后这段路非常难走,越是接近魔界,空间裂缝的生灭速度越快,裂缝内部越不稳定。到了魔界,魔女下车的时候会有异常的反应,你们瞄准时机救下铁翎,其他的以后再说。”老马说完不再出声。 老马说的没错,最后这段路果然非常难走。在车子前方无数的空间裂缝在刹那间生生灭灭,因此产生了色彩绚烂目眩神迷的团团泡影。铁翎的双目此时化成了一对闪耀的银星,直直盯着前方迷离的幻影,丝毫不为所动地驾着车子穿梭于空间裂缝生灭的瞬间。在铁翎的指引下,车子用光一样的速度发力狂奔,车子外的蓝光更盛,几乎成了一堵蓝色的冰幕抵挡着空间裂缝内的乱流。饶是如此,每经过一个空间裂缝的瞬间,车子都要承受上千次的乱流和闪电的撕扯,车内跟着产生剧烈的震荡。 公子白他们有了老马的特殊照顾,只睁眼瞥了一下车外的景象就立即闭目守神不敢再看,安心地靠在包裹着全身的真皮坐椅内享受包房服务了。坐在前座的舞姬没得到任何警告,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之下,车外的幻象一下子全都冲进了她的眼里。幻象借着车子的告诉疯狂地冲击着舞姬的心神,她明知这样有害无益,可是逼过来的幻象让她连闭眼的力气都失去了。 除了幻象对心神的冲击外,舞姬还要承受车子震荡作用在她身上的巨大冲击力。实际上,这个苦她完全可以不必受,可谁让她上不付费坐霸王车的,老马不但不提供减震服务,反而把她当成了本车的减震器,铆劲地把所有的震荡都传到她的身上去了。于是乎,在公子白他们养精蓄锐的时候,舞姬却在承受幻象和冲击力对她身心的双重蹂躏。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半天的时间。 募地,老马的声音响起。“马上就要到站了,等我停下来,魔女离车的时候立刻动手。” 老马的话音一落,公子白他们就感到车子改变了横冲直撞加左躲右闪的行进方式,而是像射出的子弹一般飞速旋转着笔直下坠。这对心神和身体遭了半天罪的舞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从来没有过的不适感立刻袭遍全身。老马和铁翎凭借丰富的空间旅行经验,利用最后一段路途的天然形式,刻意施为成功地让舞姬的身体产生了某些人类乘坐汽车时出现生理反应??晕车! 车子足足下坠了半个小时,然后猛然间停住。公子白一众往窗外偷眼观瞧,所见景象触目惊心。血红色的天空,暗褐色的大地。天空中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污血块一样厚重的云,可能是为了给单调的天空一点儿调剂,不时有紫色的闪电将云撕裂,然后云再聚合成单调的天空。天空和大地之间是无形却如泣如诉的劲风,风中的腥臭气味即使隔着封闭的车窗仍然刺鼻欲呕。大地上没有绿草红花,只有嶙峋的怪石和枝干光秃的树木。怪石上浮现着一张张歇斯底里的人脸,树木的枝干全都是人类扭曲的肢体,河流中流淌的污水赫然是腐败不堪的内脏。 “这就是你要去的人魔领地,地方到了,把他们带上,下车去吧!”铁翎冷冷地对舞姬说,“别忘了把我脖子上讨厌的东西弄下去。”配合这铁翎的话,车门自动打开。 被铁翎的无规则超急速的驾驶弄得七荤八素的舞姬恨不得离开这部鬼车,车门一开迫不及待地跳了出去。不过,她可没打算解开铁翎的禁制,杀人灭口、卸磨杀驴可是魔族的一向作风,她可不想放铁翎回去泄露她的行踪。 为了防止铁翎临死反扑,舞姬算计着离车后在对铁翎下杀手,可是刚刚脚踏实地,颠簸和幻象冲击产生的晕车效应就发作了。舞姬觉得头晕目眩,胃肠翻动,忍不住把手里的琵琶当作拐杖撑着身体,哈腰张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在车里装作不能动弹的公子白一众心中好笑。就算是魔女伪装的飞天,在佛界混久了日子,根本不吃五谷杂粮,肚子里的消化系统都是摆设,里面别说食物连胆汁都没有,屁都吐不出来一个的干呕,够她受的了!爽!吐死你!活该!公子白、李宠、啸月在心里为呕吐中的魔女加油打气。 谁知公子白他们打错了算盘,舞姬的肚子里还真有东西。舞姬干呕了几下,忽然间从她的嘴里蹿出一颗明黄色拇指大小闪着五色宝光的明珠来。骨碌一声,明珠落地,顺势滚出两三丈远。明珠宝光所及之处,地面黑烟升腾魔界的土地迅速地分解成灰白色的粉末,粉末随即被腥风吹得无影无踪,地面上留下伤口似的一条深沟。明珠滚落,舞姬大惊,顾不得身体不适,踉跄着脚步奔向明珠,连防身的至宝乐舞琵琶都弃之不顾了。 “还等什么?快动手!”老马声如雷鸣,震得公子白一众浑身激灵,接着头顶上的车棚忽然消失,车座上生出一股巨力把他们弹射出去。 身在半空,公子白、啸月稍一yongli就挣断了身上的琴弦,李宠头上的符咒更是见风就散,早已形如虚设禁制彻底接除了,他们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往选定的目标射去。公子白直取舞姬丢在地上的琵琶,只有拿到这个宝贝才可以解除铁翎身上的要命禁制。李宠和啸月则猛扑正要拾取明珠的舞姬,务必要缠住舞姬给公子白创造破除铁翎身上禁制的机会,因为出了空间裂缝老马已经不能借用那里面的力量,一切只能靠他们的努力。 公子白的速度快,离琵琶的距离又近,所以率先得手。乐舞琵琶主体由古玉所制,质地坚硬入手沉重,应该是结实耐用抗击打的好东东。它的琴弦柔韧灵动,闪着五色光华,搞不清是什么材料,看起来远没有主体结实,而且有两根弦已经断掉了。束缚我们的就是这玩意,我和啸月挣脱这上面的弦就断了两根,只要把缚住铁翎的那根弦弄断,铁翎不就自由了吗?转念间公子白就有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刀光闪动,琵琶上光华乍现随即湮灭,嗡然作响旋即静默,公子白为了减少麻烦节省时间,给琵琶上的琴弦来了一个爽快的一刀切根根断。虽然公子白手腕震得发疼,可他的罪没白遭,铁翎脖子上的琴弦一闪而逝,危机彻底解除了。 铁翎一声娇喝浮往空中,在李宠和啸月之后锁定了舞姬,叫老马的出租车跟在铁翎的后面飞了起来,看来是准备和铁翎搞一个空中组合连击。李宠和啸月瞄着头脑还有些发昏的舞姬非常阴狠地发出了各自的强招,打算好好地出口恶气,可是攻击效果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好。李宠发出连串斗大的冥焰,可是在打中舞姬前都变成了烛火一样的火苗。啸月充满妖力的两道爪风,开始的时候还声势十足,在经过短短的几米距离后就减弱了大半,可以削金断玉的爪风打在舞姬身上没有把她腰斩,反给她提供了前冲的助力。 舞姬并非听不到乐舞琵琶被毁的声响,也不是感觉不到李宠和啸月的攻击,只是一心想收回吐出的明珠,无暇他顾。眼见明珠近在咫尺,舞姬咬牙用后背承受了李宠和啸月发出的已经被减弱的攻击。尽管李宠和啸月的攻击被减弱了很多,但舞姬仍然不好受,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舞姬则借着攻击的推动力加快了去势,一个起落从地上拾起明珠,紧跟着连用了十几个印诀将明珠的光华封住,重又吞入腹中,然后才换了口气回身对敌。 “这里是魔界,其他法术在这里会被削弱,最好的办法是直接的近身攻击!”铁翎在空中出言提醒。 “什么?肉搏战?这个我可不行。老大,啸月老大,你们俩上吧,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去上面望风了。”李宠打不了肉搏战,招呼了一声退出了战圈躲到天上去了。 若在平时,公子白一定对李宠的偷懒行为大加批判,如今是身在魔界随时都会有危险,他可没那个心情,把全副精神都在放在了舞姬身上。“我说这位美女,你看你的琵琶也坏了,我们这边人又多,打起来你占不到便宜。反正你也如愿到了魔界,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各走各路,你去找主子交差,我们回家过年,好不好?”公子白此时还不知道舞姬收到肚子里的明珠有多重要,只想平安离开魔界,否则他是绝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若是换作其他人,在这种形式想说这种话,舞姬权衡之下还真有可能答应下来,因为失去乐舞琵琶的舞姬即使回到魔界,真正的实力也只能抗衡公子白和啸月,若加上铁翎、李宠和神秘的出租车,她没有胜出的把握。可倒霉就倒霉在说话的是连魔君都对之耿耿于怀的公子白,另外还有她的主子非常愿意得到的灵鬼李宠,舞姬如果放他们回去,就算把肚子里的东西交到主子手里也难逃厄运,所以舞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他们。 “不行!就算没了乐舞琵琶,我一样把你们留下!”舞姬给了公子白一个肯定的回答,随后变幻了身形。一道紫色的闪电由舞姬手中发出直刺天空中血色浓云,浓云炸裂,顷刻间又聚拢起来,更大一道闪电从汇合的云中劈落下来,笔直地灌入舞姬的身体。电流下舞姬的身体发出一阵令人齿冷噼啪声,原来宝相庄严的飞天形象如同随着镜子破碎的影象般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放荡妖冶的魔族形象。妖媚的面容饱含杀气,直达腰际的长发随风飞舞,完全赤裸的身体修长丰满,在手腕脚踝上个缠着一条五色斑斓昂首吐信的小蛇,更有一条赤红色手臂粗的长蛇盘曲在身上,遮挡着下身和胸部的敏感部位,这就是舞姬真正的魔身本相。 “我靠!你弄成这样是想色诱本大爷吗?老子不吃这一套!”啸月呼喝一声手中幻出一杆长枪,挺枪突刺。 “穿成这样,一看就不是良家妇女,今天我就客串一下警察,到魔界来扫扫黄!”公子白跟在啸月后面一刀劈了过去。 舞姬现出魔身后,变得异常滑溜,仿佛一条泥鳅鱼,踩着奇异的舞步,穿梭在公子白和啸月狂风般的攻击中。刚才恢复魔身的时候,同时也是向主子发出求援信号的时候,舞姬只要缠住了公子白一众,她的主子很快就会赶到。 “你们两个是不是看人家长的漂亮,手脚就发软哪?没看她是美女和野兽的组合吗?不用怜香惜玉,更不要讲风度,往死里打呀!”李宠cha不上手,不知公子白和啸月战得辛苦乱七八糟地喊了起来。 “你来试试看就知道了!鬼叫什么?”公子白郁闷地回了一句。就这一句话,让他和啸月的攻势有了空当。舞姬瞅准了空当,心念一动,手腕和脚踝上的小蛇电射而出,全都射向了啸月。她自己则尽全力攻向了公子白。 四条小蛇像四支暗箭,露着惨白的毒牙分上下两路噬向啸月。啸月打仗一向全神贯注,见小蛇飞来,立即应变。“跟我玩暗器,我看你倒像古代的暗器??镖(彪,东北话,形容一个人非常之傻)!”言罢一晃身避开飞蛇,收了手中的长枪,空手捉住了激射过身前的蛇尾。四条小蛇蛇尾被捉,立即回头反噬,如果被它们任一一个咬中,即便是啸月顶多只能剩少半条命。啸月可不是傻瓜,根本没给小蛇反咬一口的机会,手腕使劲一抖,巨力之下,四条小蛇全身的骨节全被抖脱,当即像面条一样软了下去。 “越是毒的蛇越滋补,两条炖汤,两条泡酒!”啸月美孜孜地看着战利品说。 啸月应付四条飞蛇的工夫,公子白独自对上了舞姬。因为和李宠对话稍有失神,舞姬到了近前公子白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她手臂一展,围在身上的赤练巨蛇笔直一条线地张口咬向公子白的面门。公子白再想躲避已然不及,只得挥臂护住面门。这下,舞姬大为得意,看形势公子白一定要挨上一口,只要挨上一口,他就算不死也不可能跑掉了。就在赤练巨蛇的毒牙即将碰到公子白的手臂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光从公子白的手上闪出,正中蛇头。接下来的事情更是有趣,被蓝光赤练巨蛇猛然停顿,然后全身僵直地从舞姬的身上掉到了地上,仔细一看,它全身都结满了冰霜整个成了一根冰棍儿! 危急关头,公子白想起了手上带的心寒戒指冒险一搏果然成功了。老庄给的东西当真是不凡,就算到了魔界一样的好用,看我不把你变成速冻保鲜肉,我冻、冻冻……。公子白看心寒戒指好用,对着舞姬像机关枪一样发射起冻气来了。 公子白突如其来的新鲜法宝,让舞姬手忙脚乱了一通。躲过了百十道动气后,舞姬腾身而起,悬浮在公子白和啸月的头顶,口中急速说出一串听不懂的魔咒,紧跟着公子白和啸月所处的地方就变成了腐尸堆累的沼泽。公子白和啸月觉得脚下发软,发觉时已经陷在了血水之中,而且好多腐尸伸出露着白骨的手把他们往下扯,更有往无数的蛆虫游过来要往他们的肉里钻,还有露出半截身体的腐尸要过来啃他们的脚。 “人魔界的魔尸阵,你们等死吧!”舞姬一边说,一边警惕着空中的铁翎。 “小白,快点儿想办法,这太恶心了!”啸月用爪风爆了两个要过来亲吻他脚丫子的腐尸的头,可是身子又往下沉了一截,蛆虫已经爬到他的腿边了,天知道它们会干什么。 公子白没有破阵的办法,咬了咬牙,用心寒戒指上的冻气,把他和啸月所在的地方都变成了坚冰,虽然把他们自己也冻到了里面,但这样既不会下沉,也不回被蛆虫和实体骚扰,实在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若不是突然想起心寒戒指,从啸月那里要了回来,真不知道怎么玩了,公子白为自己的英明决定和大好运气庆幸不已。 不到三秒钟,公子白就冻得上牙敲下牙,对着空中的铁翎喊话道。“我说,天上的,再看热闹,大家都玩完了!” “是呀。铁姐姐,那边的天色有些异常,如果是魔界的援军,咱们就交代了,快点儿料理了这个光身子的,跑路要紧!”李宠也催促道。 从长途驾驶的疲劳中缓解过来的铁翎瞥了一眼,果然见到天边远处有一道黑气翻滚而来,声势惊人,当下冲着出租车打了一个手势,随即直冲向舞姬。在李宠说话的时候,舞姬也看到了天边的异变,心知是她的主子看到了信号,前来增援,正欢喜间铁翎已经闪着星目俯冲下来。 铁翎的攻击,完全是猎鹰扑食的方式,瞄准了目标,由高空盘旋而下,接近后凌厉一击。无论舞姬如何变化身形,铁翎居高临下总能看破,逼得她只能硬接铁翎一次次的扑击。鹰族特有的飞行能力,让铁翎总能快速抢到制高点,在和舞姬的空战中永远高高在上。舞姬无奈,只能一次次抵挡铁翎的攻击,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坚持就是胜利,只要坚持住等主子来了就高枕无忧了,可他却忘记了战局中出了观风不动的李宠还有一辆在她升空后就没了踪影的出租车。 铁翎又一次扑击,然后直上云霄。舞姬接下了这次攻击,退到一片云下,眼睛直盯着上方盘旋的铁翎。这次等了半天却不见铁翎冲下,反觉得周围的光线和气流有些异常。舞姬忽然发现自己正停在一片阴影里,而且绝对不是血云的阴影,禁不住四下观望。一望之下,舞姬大惊失色。 在舞姬的侧后方的云里,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了一个高大十米的庞然大物。这庞然大物竟然是一匹长着两只巨型飞翼的骆驼,她正处在那两只微微扇动的巨翼的阴影之下。舞姬刚刚转过脸,骆驼那只巨踢就当头踩下。脸盆大的蹄尖正中舞姬的胸腹,舞姬全身的血液喷出了一半,带着血余直挺挺地摔回地面,落在了公子白和啸月近前,摔得血肉模糊。 第十四章 第十八节 人魔来袭 舞姬摔落,困住公子白和啸月腐尸阵立刻瓦解。公子白和啸月敲掉了腿上的冰块,拐着冻木的双腿,跑到舞姬的身边。同时铁翎、李宠和那匹飞骆驼也着陆了。 “变身后威力是大了,就是速度慢,不然就不用偷袭,直接用脚撵死她了!你们还好吧?”率先和公子白他们说话的竟然是那匹骆驼。 公子白没吱声,啸月先搭了话:“这么酷的造型真是了不起。不过,请问,你是哪位呀?我们认识吗?” “我?我是老马呀。有点儿吃惊是吗?”飞骆驼回答道。 “老马?”公子白、啸月和李宠同时惊呼。 “何止吃惊,简直是大吃一惊!我最多猜到你是一匹马,谁能想到你叫老马,却是一只造型这么酷的骆驼。”公子白挠着脑袋大叹不可思议。 “谁规定我不准叫这个名字的。你们的思维太狭隘,如果放在时空、宇宙的角度考虑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叫老马的骆驼得意地说。 “老马,现别说了,他们每一个都能侃,等离开这里再和他们较量吧。”铁翎打断了老马和公子白的对话,“这魔女的主子快到了,我们得赶紧离开。在离开前我还得办件事。” “你是说,让她吞到肚子里面的明珠?”公子白直着还有一口气的舞姬问道。 “没错。她宁愿受伤都要收回这个东西,而且还有罗汉追着她要佛宝,没准这东西就是佛宝。”铁翎说话间,伸手一探,舞姬的肚子立时出现一道伤口,一颗明珠从中跃出,落入铁翎的手中。 公子白点头同意道:“她非要回魔界,主要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我们只是点子背,顺道被他捎上的。” “我总是跑买卖,倒没注意到你们在魔界还挺值钱的,不如等就把你们卖到这里吧。”铁翎瞧着公子白说道。 “大姐,别开这个玩笑,我们要是留在这,想好好死都难,还是赶快带我们走吧。”公子白非常认真地说。 看着公子白着急的样子老马开口说道:“你们想离开,有两个选择,一是从这里杀过去,穿过不知道有多大的魔界,找到通往人界的正式通道后离开;二是我们带你们走。” “从魔界杀出去,连仙界和佛界的老大都不一定能办到,让我们去杀,开什么玩笑?我们是你们拉来的,当然要你们再给拉回去。”啸月说得很对,公子白他们只能选第二条路离开。 铁翎回头看了看逐渐逼近的黑气,皱了皱眉头说:“问题是,老马现在的能量只够带我一个离开。” “老马不是要用宝石作能量吗?我老大还有不少呢,拿两块出来不就得了吗?这不是问题。”李宠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谁说不是呢。我马上给你拿。”公子白说完就要开妖力空间取他积攒的宝石,啸月手疾眼快立刻阻止了公子白的行动。 “你疯了!妖力空间万万开不得,如果妖力空间能用,我们还用搭车吗?直接跳进空间回家不就完了吗?摆渡者不都失业了吗?”啸月说道。 “对呀!在人界用得习惯,把这个碴给忘了!”公子白想到了妖力空间的局限性,发现铁翎所说的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妖力空间的大小是随妖的道行高低而定,同样能够通到什么地界也要看妖的道行。妖力空间开启的时候,是两个空间贯通的时刻,因为空间的能量流不同,要正常保持妖力空间的稳定,必须要求妖力空间的能量可以承受住所贯通空间的能量冲击,达到平衡。妖的道行是能否保持这个平衡的关键。只有强如啸月的老爸狼王之流为数不多的妖的妖力空间才可以贯通各界,而啸月公子白的妖力空间只能在妖界和人界之间穿梭。身在魔界,公子白和啸月均没有能力维持空间平衡,如果开启妖力空间的话,魔界的空间能量将会立刻将他们的妖力空间摧毁,他们也会同时没命。所以公子白空有宝石不能使用,同样啸月和铁翎也是有宝拿不出,干着急没办法。 “这颗明珠不错,能不能将就着用啊?”李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眼看着黑气就要到了,他的小脑瓜拼命地转,不管主意好坏,出了再说。 “不好,不好。我感觉这颗珠子不是宝石,上面的佛界灵力让我不舒服。就算它能当宝石用,我也不想用过了它之后,变成了佛界的宠物。”老马晃着大脑袋坚定地否决了李宠的提议。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受不了了,再不行,只好和来的这个不知是什么玩意的东西亲热一下了。”啸月指着离这里不到百里的黑气说。看黑气的速度,不消片刻就会到来,再不想出办法,真的就要像啸月说的那样和来者拼死一搏了,而且被拼死的肯定是他们。 公子白眼珠转了半天,最后很不舍地把手上的心寒戒指摘下来,对铁翎和老马说:“你们要宝石,这个算不算!” 说起宝石,铁翎和老马可算是最识货的,一看公子白手上的戒指,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不但是宝石,而且是个炼制好的法宝,能把法力增幅的好东东。“算,当然算,有了这个回去没有问题了!”老马张口把戒指吸了进去,立刻连打了几个冷战,“真凉啊!不是我火力壮,铁定成了冰疙瘩。”说罢变身成了出租车。 “快上车吧!强敌马上就到了。”铁翎招呼了一声,率先上车,公子白一众随后登车。 公子白回望了不远处的黑气一眼,对老马说:“老马,如果时间允许,给我个在这个地方留一句话,问候一下魔界的各位老大!” “你不是要留公子白到此一游这几个字吧?”老马变成的出租车车尾喷着冰冷的白气飞了起来。 “不是。是这个……”公子白没直接说出来,而是在思维里和老马交流了一下。 “没问题!”老马知道了公子白的心意,低空飞掠,用车尾喷出冷气在地面上留下大片的冰面,然后大笑着带这公子白一众投入了空间裂缝,离开了充满危机的魔界。 公子白一众前脚离开,增援舞姬的黑气就到了。在舞姬的尸体前,黑气收敛成型,来者竟然是一个须发皆白身着八卦仙衣的老年道士,若单看外表绝难想象他就是舞姬的主子,人魔领地的主人,道貌岸然一词估计是为他量身定作的。 “跑得倒快!”老道老远就瞥见公子白一众离开,知道追之不及,恨声说了一句后,转向了舞姬的尸体。“没用的东西!起来跟我说说,来者是谁?”老道的指间发出一道黑光打入舞姬的体内。舞姬看似死去,但尚有一丝生机,在魔力催动下扭动着残破的身子跪倒在老道的面前,口中叫着主人交代了前因后果。 舞姬原本是人魔界的魔女,因为偶然的机会吞噬了一名佛界飞天,沾染了些佛性。于是人魔就用魔力将她伪装成飞天到佛界去卧底。她身上背负着魔君和人魔交待的盗取佛宝的任务,只要取得一件正宗的佛宝,魔君就有可能利用佛宝突破仙佛两界设置的壁障挥军各界。千年的卧底,终于有了一次机会,舞姬盗取了一颗佛舍利,逃出佛界。为了躲避佛界布置在各个通道前的追捕者,舞姬只有选择找摆渡者秘密潜回魔界一途。因此,遇到了铁翎和公子白一伙,本想在盗取佛宝之后再立奇功,谁知最后却弄了个鸡飞蛋打的结局。 “恳请主人以无上魔力挽救舞姬,让舞姬继续为魔界效力!”舞姬作完了报告,哀求老道趁她生机未断救回她的性命。 听完了舞姬的报告,老道眉头紧锁。“早听说绝尘的灵鬼李宠还在人世,没想到今日竟然失之交臂。当年绝尘坏我的大事,如今又是他的儿子领人来搅局,当真可恼!”老道自顾自的发怒对舞姬的恳求置若罔闻,直到舞姬跪匐着扯住他的道袍才醒觉过来。 “本来可以平安带回舍利,你却画蛇添足,不分轻重坏了大事,虽是情有可原,可我却不能救你。虽然没了佛宝舍利,你在佛界千年沉淀下来的一丝佛性也可助我完成大事,不必哀怨,为魔界尽忠吧!”老道丝毫不理舞姬的哀求,手臂挥动,袍袖中涌出黑雾罩定了舞姬。舞姬的身体在黑雾中扭动了几下后,停止了动作,一点点儿地被黑雾化去,最后只剩下一团与舍利相同颜色的明黄色气体被老道收入袖中。 了结了舞姬,老道腾身而起,准备离开。身在高空,不自觉地往适才落脚的地方瞥了一眼。一看之下,气得眼眉倒竖险些从空中栽下去。刚才落脚的地方有成片的冰迹,老道以为只是法术拼斗后留下的残痕没加留意,从高空望下去才发现,那些冰迹竟然是故意留下的。一亩地见方的平坦地面上,用冰迹整齐的写着公子白会有限的外语词汇中绝对敢保证准确的一个英语单词??FUCK!从此后,此地被魔界定为耻辱之地,那片冰迹被魔君用法力永久保存,以此作为人界侮辱魔界的证据,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魔族为进军人界不懈努力! 有了公子白的心寒戒指,老马的回程跑得比较轻松。七天的路程用了六天就跑完了。在这期间,除了铁翎说话较少外,整个车子就是一个闲侃俱乐部,老马总算遇到了知音和对手和公子白一众聊了一个爽快!当这个穿越空间的长途闲侃论坛快结束的时候,老马已经和公子白一众成了哥们,人界的电影里有个影星塑造了一个造型男叫小马哥,借这个引由,老马就成公子白他们嘴里的老马哥。铁翎很少说话,不过看得出来,她对公子白一众并不排斥,偶尔也会在关键处插上两句来个画龙点睛。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啸月更是跟这个冷艳美女大套交情,所谓不打不相识,他们两个都打到现原形的地步了,有这么深的感情基础怎么能不进一步发展呢? 阴历腊月二十三,过小年灶王爷上天的那天晚上,城西火葬场围墙前面发生严重车祸。四个佛界罗汉和一个佛徒总共五个光头被一辆从墙壁里开出来的黑色中华出租车撞成了滚地葫芦。虽然是起车祸,但双方均无人员伤亡,并且被撞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欢天喜地,比那天受供奉的灶王爷还要高兴。原因无他,一直在围墙前面等待奇迹的四个罗汉和了然和尚,终于等到了需要的奇迹,公子白他们安全返回,而且带回了被盗的舍利。 后来,铁翎还是在围墙前面用法力竖了一块警示牌上面写着:“此围墙前三十米内请快速通过,切忌逗留!随时会有危险,建议以每小时一百公里速度通过,不信者后果自负。”再后来有几个不信邪的灵异小说作者从某种渠道听到了他们看不见的警示牌上的内容,前去求证,结果都被巨力撞成重伤进了医院。出院后他们都多少落下了点残疾,不过写的小说可越来越灵异。于是乎又一种传闻兴起了:谁要是想写好灵异小说,就要找到那个神秘的火葬场,深夜在它的围墙下等着挨撞,如果真的被撞到了,就回家等着出书赚钱吧!该学说在学说界自成一体,被称为撞大运派,其派中人才济济,层出不穷。但发生得更多的是想加入该门派的作者在徘徊在火葬场围墙外的时候,被墙内飞出的板砖砸破头,或者被豆腐渣工程造出来的围墙倒下来活埋的悲惨事件。(建议各位有志加入灵异书坛的作者,但有一线曙光不要选择加入撞大运派!) 了然和尚和四个罗汉离开后,铁翎驾车把公子白一众送到了家门口。 “铁翎小姐,火葬场那样的地方还是不要住了吧?如果没地方住,可以到小白这里来,还有一间卧室空着,而且小白这个人好说话,交不交房租都可以。”啸月一副关切的模样,其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野心连李宠都看出来了。 “谁说的?我老大一向提倡有偿服务,而且楼下没有车库,老马没地方住。”李宠故意出来搅局。 公子白也不甘落后,紧跟着说:“幸好老马不是某个人的男朋友,就他那体格,一旦犯了酸,我们全年的醋钱就省掉了,真是可惜呀!” “你们乱搞什么?”啸月瞪着眼睛说道。 “没有啊!不是某些人心虚了吧?”公子白和李宠一个鼻孔出气。 “谢谢你的好意!我只有接生意的时候才到火葬场去,不是住在那里,在城里我有住处!”铁翎的一番话把啸月的情绪冷却下来。 “有空来蹿门总可以吧,小白的厨艺不错,小方的更好。”啸月换了一个方式。 “有时间一定过来看看,今天太晚了,就此告辞了。”这次铁翎给啸月留了一个活口。 铁翎登车欲行,公子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等一等。铁小姐,我那枚戒指应该还我了吧?”公子白的心寒戒指给了铁翎和老马作了动力增幅器,不会向其他的宝石那样被消耗掉,旅途结束公子白当然要拿回来。 铁翎没言语,老马发话了。“你有说是借给我们的吗?当时你自愿献了出来,没说借,按我的理解就是送给我们了。再说,拉你们跑了一个来回,总得收点成本价吧。你这个戒指算是打车钱了。”说完,不等铁翎开动,自己一溜烟地跑没了踪影,看来是成心要贪了公子白的宝贝。 “这哪是做买卖,根本就上抢劫,有损出租车形象啊!反正我记住了你的车号,明天就去投诉,实在不行就找交警查车牌,我还找不到你可得了?”公子白冲着冰凉的汽车尾气发威。 “哎呀!我可真笨!”公子白的威风还没耍完,啸月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又怎么了?”公子白和李宠看着作追悔莫及痛不欲生状的啸月问道。 “我他母亲的真傻,居然忘了要她的手机号码!”啸月哀号着说出原因。 “泡妞都没手段,真是笨到家了!不可救药、没有悟性……”公子白拍了拍啸月的肩膀说着一堆成语往楼上走去。 “耻辱啊,耻辱,真是耻辱!泡妞没大脑,等于瞎胡闹!”李宠摇头晃脑作学究状跟着公子白后面上楼去了。 不过事情没有那么糟,后来铁翎还是出现了,啸月借机要了她的电话号码。铁翎出现的原因很有趣,居然是为了把心寒戒指还给公子白。本来老马是不想把这个好东西还给公子白的,可是把心寒戒指当能量增幅器使用的副作用很快就出来了,跑起路来爽得不得了,跑完了路却被冷气冻成重感冒。两三次下来,为了自己的健康老马再也不想用这个戒指了,所以原物奉还。老马哪里知道,心寒戒指是北墟主人老庄送给公子白的特别礼物,没有他秘传的法诀怎么可以随便使用呢?引用老马的话应该这样说:如果不是我火力壮,早就冻成冰疙瘩了。 魔界通往人界的通道边,一个浑身霞光神仙模样的老年道士驻足良久,暗蓝色布满金色网格的壁障映得他眼中的神光变幻无常。突然间,一团佛气从他体内涌出,瞬间在他体外形成了一个明黄色的气场。随后,一个超大型的鸡蛋撞向了空间壁障,壁障轻轻一震后恢复平静,人界这边驻守值班的仙佛两界观察员竟浑然不知。 “久违的人界,我又回来了!”从魔界偷渡过来的老道站在云头风中俯视着S市的灯火! 千帆过江唯名利二字,可并不是过江的千帆都得到了名利,大多数还是“沉舟侧畔千帆过”了。每一个怀有目的的过客,都希望能尽快达到欲望的终点,所以总会有耐不住寂寞想走捷径的。捷径不是没有,但找到捷径需要非凡的智慧和胆识,否则不但找不到捷径反会踏上险途。行走江湖安全第一,作人处事还是一步一个脚印踏实些的好! 第十五章 团聚 第一节 春梦惊心 公子白、李宠、啸月、商瓷、了然行走在金光大道之上,周围星辰闪耀、霞光璀璨,仙风拂过通体舒坦,瑞气萦绕神清气爽。正惬意间,忽然风云色变,团团黑雾弥漫四野向他们紧压过来,迷雾中夹杂着魔族粗重的呼吸和凄厉的嚎叫,无形的压力瓦解了他们任何挣扎的企图。黑雾变幻,了然失去了踪影,接着是商瓷,随后是啸月。公子白挥刀、李宠施法,不计后果地轰向了黑雾,一切徒然无功,公子白眼睁睁地看着李宠被一只巨手拖入了黑雾,随后身子发软一头栽倒在地。 六根漆黑粗大的柱子树立在深谷之中直指青天,柱子上是由恐怖的魔兽和变形的人体组成的浮雕和血红色的咒文。公子白、李宠、啸月、商瓷、了然被粗重的铁链锁在其中五根巨柱的下方,剩余的一根柱子的顶端挺立着一位昂首向天的老道。道士手中的拂尘一甩,巨柱上的咒文流动,公子白一众全身的精力源源不断地被抽往巨柱之中。道士的拂尘再扬,连同他所在的六根巨柱上生起白、黑、绿、紫、黄、红六色光龙,光龙盘旋着直上云霄。与此同时,天空中日光晦暗,一颗彗星拖着将整个天宇一分为二的彗尾横扫而过。彗星在六色光龙的影响下,放慢了速度,随后停顿在天际正中。光龙首尾相接,连成直径里许圆环,彗星射下一道银光落在光龙围成的圆环正中,然后急速扩散涨满了整个圆环。无数的闪电由被银光充满的圆环中射出,轰得山谷四周的山峰摇摇欲坠,闪电过后,银色的光环成了六条光龙环绕的暗蓝色空间通道,在通道的另一端则是整装待发的密如蚁聚的魔界大军。 一声雷鸣,万马奔腾千军咆哮,魔界大军带着血雨腥风毫无阻隔地冲入了人界,万千惨状瞬间流过公子白的心田,公子白的心神如同被反复揉搓的卫生纸一样残破不堪,一阵虚脱过后,模糊的视野里出现的却是站在巨柱上的道士清晰的面容和带着恶毒笑意的眼神。 “老大,醒醒!天还没亮,叽里呱啦的乱叫什么?梦话说得有点儿离谱了吧?”李宠的声音和一道提神的凉气一起钻进了公子白的耳朵里,让还在噩梦中挣扎的他解脱出来。 啸月不知何时也来到公子白的床边,坐在床沿上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和胸脯后,用怪怪的眼神看着他说:“小白,你的体格不会这么虚弱吧?这全身跟洗淋浴似的,明显的盗汗症状,不去看中医,也要吃六味地黄丸。” “去你的!不要趁机占便宜。”公子白作恶心状推开了啸月的手,“难道你们妖族都不做梦吗?作噩梦,出冷汗,跟肾虚有什么关系?你这样的蒙古大夫都当不上,顶天是个兽医,你开的方子我可不敢吃!” 自从遇到李宠,特别是修炼了茅山派的法术后,公子白的精气神形成了完美的组合,内丹、元神都初具规模,对心神和身体机能的控制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不应该有作噩梦说胡话这类现象的出现。可是正当凌晨时分,公子白突然浑身冒着白毛冷汗大说胡话,不单是法像中的李宠,连隔壁睡出鼻涕泡儿的啸月都给惊动了。他俩在床边观察了公子白好一阵,平时连蚂蚁走过都会有感应的公子白居然失去了应有的警觉,对接近身边的啸月毫无感应,被叫醒后又自诉作噩梦,这可有点儿不可思议。 李宠有些担心地问:“老大,最近你修炼得很勤奋,应该神清气宁,不至于又发噩梦又说胡话的,该不会是修炼出了岔子吧?” “小李说得没错。鸡不能得疯牛病,鱼不能得禽流感,修行者绝难发噩梦,这个道理就算是兽医也知道!你不是认错了古文,连错了功法了吧?”对于李宠的怀疑,啸月表示赞同。 公子白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窗头的水壶倒了一杯水,滋润了一下发干的嗓子说:“你俩就别瞎猜了!古文我不会认错,何况我修炼的是师兄给我的最新的简体中文白话版法诀!可能是昨晚上在外边和鬼子六和史一泼他们在一起酒喝得多了,睡前没练功,才作噩梦的,没准是茅山派的某位祖师为了惩罚我这个懒惰的非正式弟子故意搞的鬼!” “偶尔作一个梦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再有这种情况可得注意了,毕竟你是看书自学,跟师父领着修行绝对不一样。”啸月趁公子白喝水的工夫,默运妖法给他来了一个全身检查,发现他除了情绪波动和一身冷汗外没有异常,放心不少,叮嘱了几句不再深究。 李宠见啸月这个名副其实的“兽医”给公子白作完了检查没提出异议来,立刻对公子白的噩梦产生了好奇心。“老大,都梦见啥了?恐怖不?给讲讲呗?” “你问这个干什么?”公子白问道。 李宠眨巴着眼睛说出了让公子白和啸月都翻白眼儿的答案。“我最近总上一些恐怖文学网站,看上面的恐怖故事挺有人气,心里不禁发痒,寻思着也发两篇高质量的上去,过一过原创作家的瘾,赶一赶网络文学的大潮。能把面对妖魔鬼怪脸不变色心不跳的老大,吓出一身白毛汗来的噩梦一定是恐怖惊险加刺激,正是我理想的题材。没准因为老大你的一个梦,我就成名了。为了兄弟,这点儿牺牲不成问题吧,老大?” “你放过我吧!自从你小子跟了我以来,我除了作梦以外,几乎没有隐私。就这么一点儿隐私,你还要拿来出卖,想都不要想!要想成名,自己想办法吧。如果鬼写出来的鬼故事连人都吓不住,我看你也没什么前途,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公子白打击了李宠一下,蒙头躺在了床上。 啸月见公子白真的没事了,伸了个懒腰,起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去,临出门的时候对李宠说:“小李,我也觉得你写鬼故事不太合适,我一直认为你的笑话讲得比鬼故事精彩,还是换一个发展方向有前途!” “跟你们真是没有共同语言,无论你们怎么打击我,我致力推广和发展鬼文化的志向是不会改变的!”李宠说了一句没有人听的豪言壮语,郁闷地回法像里构思他的鬼故事去了。 蒙在被子里的公子白并没有真的睡觉。刚刚的噩梦仍然沥沥在目,梦中的情景实在是太真实,太震撼了!如果不是李宠弄醒了他,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主动醒过来。李宠和啸月说得不假,像他这个水平的修行者几乎不可能作这么离谱的噩梦,更不可能因为一个梦就失去了对外界的感应。他故作镇静地打发了李宠和啸月就是要自己静下来想一想答案。 梦,科学的解释是人在睡眠时部分脑细胞活动形成的生理反应,梦境中的事物只是人脑意识对外界事物扭曲变形的折射,不代表任何意义和预兆。而在玄学之中,梦却被赋予了具有预兆性的神秘色彩,某些梦的发生和里面的情景很可能预兆着发梦者将要经历的事件,而且由此理论发展出来一种专门解梦的学说,梦境中的每种事物都被赋予一定的意义,预示着某件事物。 因为修炼法术,锻炼心志的原因,修行者很少发梦。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过于逼真的梦境在修行者看来,并不是一件好事,相反却意味着修行者的道法根基不足,产生了心魔。心魔一起,修行者不但不能进步,反而会因为它的干扰难以寸进,或者干脆走火入魔。 公子白对于适才过于逼真的噩梦非常迷惑,这个梦如果是预兆性的梦,在他看来有些不可思议。魔界和人界之间有仙佛两界连手设置的壁障,魔界想要冲破壁障进攻人界几乎没有可能。如果说不是预兆梦,而是心魔作祟,公子白就更闹心了!感受到了法术的方便快捷和灵异界的惊险刺激后,再让他变回普通人,他可是一千个不愿意;如果是因为走火入魔变成了白痴或者精神病,他宁愿死了算了。 这个奇怪的梦到底是什么,公子白心中忐忑不安。难道说,自己到魔界旅游了一趟,回来后得了神经衰弱才会发这个噩梦?难道说,魔界真的要大举进攻人界,挑起新一轮战争?难道说,自己真的有了心魔?百思不得其解后,公子白想起了一个人??了然和尚。这位大师佛法精深,连金身佛血都修得到,以他的神通解释区区一个梦境应该不在话下。天亮了就去找他,就算是修行者最忌讳的心魔,在他的佛法之下一样会化去,有这样的人才不用,蒙着被想破头实属不智,公子白拿定主意后真的睡了过去。 第十五章 第二节 街头骗术 S市的春天并不十分惬意,北方过来的沙尘暴虽然不是直接光顾,但大风和扬沙的天气还是时有发生。公子白一觉醒来,窗外小雨淅沥,空气温润适中,迎接他的是一个少有的细雨春晨。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看着不远处河岸上渐绿的小草和雨丝在河面上激起的涟漪,公子白被噩梦搞乱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喝了杯牛奶,没去骚扰鼾声如雷还在春梦中挣扎的啸月,公子白穿戴整齐出了家门。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不知怎么的市民们都突然间来了诗意,满大街的人居然没有打伞的,害得公子白不得不附庸风雅收起雨伞,让自己也暴露在微风细雨之中。清风过耳,雨丝扑面,别说还真是一种快意自然的享受。为了和久违的春天多一会儿接触,公子白放弃了和早起的上班族在公共汽车站开展每天一次的健身竞争运动,转而顺着人行道往自己的目的地漫步而去。如果自己不作律师,而是去作办公室白领或者人民公仆,应该没这个闲情逸致吧?为了对自己选对行当进行祝贺,公子白哼起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不着调的小曲,发着鼻音在人行道上迈起了方步。 公子白的步行速度比提了速的蜗牛快不了多少,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才晃荡出两站地,不过这时挤公共汽车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公子白决定在前面不远处的汽车站上车,以一块钱车费为代价去拜会有道高僧了然大师。为了一个噩梦求解本来就是多余,如果在打车去就更奢侈了,能省则省一直是公子白的原则。 就快到公共汽车站的时候,公子白看到前面不远处迎面走来一个和尚。这个和尚穿着一身黄色僧袍,斜挎着灰布兜囊,头上生着短黑的头发茬子,面容黝黑,长相平实,一边走一边用很不标准的手势向路人行礼搭讪。 这个扮相太不专业,连群众演员的水平都达不到,还想骗钱,实在是太小看群众的眼睛了。公子白一看便知,前面的这位是S市里经常见到的假和尚。这伙人终日活动在S市的大街小巷,伪装成和尚向路人搭讪,然后就以看相算命的名义骗取钱财,最恶劣的是他们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无论是一块两块的小钱,还是成百上千的巨款,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一律通吃通杀毫不留情。 装和尚讨两个小钱儿也就算了,非要好死不死地装成算命大师欺骗无知民众,给人造成心理压力不说,还胡乱指点把明白人往迷津里头送,简直是低等败类。公子白不精通算命术,对付不了真正的占卜高手,可对付任嘛不是的街头骗子还是自信满满。从睡觉醒来就一直不太开心的公子白决定把前面的假和尚当作星期天来过。打定主意后,他错过公共汽车站故意往迎面而来的和尚那边走去。 路过和尚身边的时候,公子白装出好奇的眼光故意扭头往和尚看过去。不出公子白所料,那和尚立刻有了反应,双手合十向他行礼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留步!” “你是叫我吗?”公子白停住脚步转身面向和尚。 和尚紧走了两步,挨近了公子白,用眼睛把公子白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拿捏着公子白被看得莫名其妙(当然这是公子白装出来的)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开口说道:“这位施主,刚才一瞥之下,见你长得一脸福相,忍不住叫住你想结个善缘。” “大师不是开玩笑吧。你看我长得脸大眼小,个子又矮,别说明星,连丑星都长得比我强,哪来什么福相?”为了表演逼真,公子白忍痛将自己丑化了一下。 “施主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眼中藏神,身体骨骼匀实,特别是鼻梁高挺更是主前途光明一帆风顺,确是大大的福相。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是出自五台山的僧人,法号不贪,因为精通相法,被主持方丈派出来云游四方,一面为世人消灾解难,一面为寺庙募集善款广结善缘。施主如若不信,可以看贫僧的度牒。”说罢,和尚从随身的兜囊里真的掏出一张度牒来。度牒的上面写着他的法号和山门庙宇,除了望云寺这个寺庙的真实性值得怀疑外,其他地方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 看打扮不专业,说起话来可挺像那么回事的,连假证件都配备了,这次可遇上精英级骗子了。不过,不管装得多像,说得多好,只要一开始算命肯定是满嘴胡诌,必定穿帮无疑,到时候看他怎么自圆其说。公子白动了动念头,决定诱惑这个自称不贪的和尚给自己算上一命。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沾了墨水花了几次都被拒收的五块钱递给不贪说:“大师,相面算命这一套我不相信,如果你是化缘的话,这点心意你收下,我还有事要赶车,先走了。”公子白这招叫欲擒故纵,如果不贪真的不贪收了五块钱就抬腿走人的话,他就彻底失败了。 不贪接过五块钱,作千恩万谢状双手合十给公子白鞠了一躬。看着不贪鞠躬时叽里骨碌乱转的眼睛,公子白就知道他的计谋成功了,赶紧故作姿态转身而去。单凭几句话就弄到五块钱,这证明眼前是个有钱又好哄的肥羊,不贪怎会就此罢休。 “施主慢走,贫僧还有话说!”不贪疾步追上了转身走出几米的公子白。 公子白再次停住脚步,吃惊地问道:“大师还有什么事吗?”嘴上敷衍,公子白的心里却暗自对不贪说,先搞得你焦头烂额,然后再让警察叔叔给你好好相相面。 不贪一脸感动和神秘地对公子白说:“施主不信相面占卜之术,贫僧也不能强求。可是施主刚才的善举实在让贫僧感动,所以即便施主不信,甚至遭到施主的唾骂,贫僧有句话却非向施主说不可!” 果然是精英级的骗子,声情并茂,有根有据,几句话说出来,让你想不听他往下说都难。公子白一边佩服不贪的行骗技术,一边配合地回答道:“到底是什么事,让大师非说不可?” 不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拉着公子白来到路边的僻静角落后才开口回答:“施主虽然满脸福相,但贫僧仔细观察之下发现施主眉宇之间有一道青黑之气,当主近日内有朋友离散且祸及自身的血光之灾!看施主心地善良,贫僧不忍施主受难才说出来的。” “大师,你刚才还说我长前途光明一帆风顺,三分钟没过怎么有说我有大难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而且我每天都洗脸照镜子,没看见你说的什么青气黑气的。”公子白见缝插针,给不贪出了道难题。 面对公子白的质问,不贪面不改色,从容地答道:“施主你有所不知,相面之术分观形和望气两个部分,学得皮毛的只能从人的长相中看出人的前途命运,只有练通法眼学得望气之术才能结合人的长相看出人的旦夕祸福来。方才,贫僧只观了施主的形象,并没察看施主的气色,而施主眉宇间的青黑之气又是时隐时现非常奇特,就在施主转身之时贫僧开启的法眼才刚刚看到,所以才把施主再次叫住。” 据公子白所知,观形、望气这两项在中国古代算命术特别是相面术中确实存在,不贪把这套理论拿出来说得神乎其神,是名副其实的胡同里赶驴??两头儿堵,单从语言上还真找不出他的不是来。对普通人来讲,认识不到的东西,只能选择信还是不信,根本不能判断真还是假,这正是不贪的高明之处。公子白装傻充愣,诈作被不贪的话吸引继续提出疑问:“这么说,大师说的青黑之气我还看不到,弄不清到底有没有。就算是真的有,可我还是不明白,我的面相如果真的像大师说的那么好,怎么还会有血光之灾呢?我的命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似乎早就料到公子白会有此问,不贪双眼放光开始喷吐沫星子。“经过刚才我的法眼对施主的仔细观察,施主的面相确实是福相,而且理应一帆风顺大富大贵。施主眉宇间的青黑之气只不过是不小心遭致的劫难,只要得到及时的化解度过劫难,施主必定可以衣食无忧享乐终生,如果渡不过去,那就……”不贪故意皱着眉头不往下说,用表情代替语言恰如其分地表达了公子白所谓劫难的危害性。 “渡不过去会怎么样啊?”公子白此时的表情和语调全然是掉到陷阱里的无知市民。 “唉……”不贪长叹了一口气来搞气氛,然后用很低沉的声音说:“施主的这个劫难是贫僧首次遇见,它不是直接着落在施主身上,而是先着落在施主朋友的身上。如果渡不过去的话,施主经常接触的朋友首先会遭遇不测,如果不能制止的话,最后将轮到施主。” 这次搞大了,连朋友都给捎上了,任谁听说了都得想办法破解,这个不贪在这个问题上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啊!公子白对不贪的创意和敬业精神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大师,我虽然不信佛拜神,平常好事也没少做,怎么会遭遇这种事?究竟有没有办法破解呀?”公子白问出了不贪最想听的话。 “若按施主的面相形格,本来应该安渡一生,尽享富贵。为何会出现劫难,依贫僧推断应是在一年之内遇到了强大的鬼魅,而且把带有鬼魅之气的东西带在身上引起的。鬼魅的邪气长期熏染影响了施主的运势生出了劫难。”不贪说到这里,眼睛直盯着公子白看他的反应,见到公子白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后接着说道:“施主请仔细想一想,在一年之内是否有收藏或佩带奇怪的物品。只要将这个物品和施主的生辰八字交给贫僧,然后贫僧立刻赶回五台山,将二者放在寺中大殿佛像座前连续作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场就可以保佑施主渡过劫难,从此一帆风顺。但是此举非我一人可以完成,为了主持道场的高僧和寺内其他僧众,施主还要破费些香火钱才成。” 公子白有阴阳眼,可以看见自己身体气色的变化,在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不贪所说的青黑之气。所以,开始的时候公子白一直认为不贪在顺嘴瞎白话,可不贪说到公子白在一年内遇到鬼魅,而且有收藏佩带奇怪的物品的情况,并且要求公子白交出的时候,公子白的心里立刻翻了个儿。不贪所说的时间和物品都和他结识李宠的时间和情况相吻合,而且还要让他交出去,再联想起不贪说的祸及朋友的劫难和昨晚的噩梦,公子白的第一反应立刻从不贪是骗子的想法改变成了不贪很可能是怀有歹意打李宠法像主意对他们不利的坏分子。 不单是公子白对不贪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连一直在法像里旁听的李宠都觉得奇怪,闪身飘了出来。李宠先在不贪的眼前晃了几下,又在他的耳边来了两声平常人听不见而搞灵异的听起来耳朵快聋掉的叫喊,最后飞到不贪的后方高空化成一团磷火直冲向不贪的后心。李宠的出现不贪眼皮都没眨一下,李宠的叫喊不贪听不入耳,当他俯冲下来的时候,那身对法术敏感的火焰没有爆发,他整个人一下子穿过了不贪的身体撞向了公子白。 公子白没想到李宠的突然袭击这么快,李宠的出现先把他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接着在李宠的叫喊下捂起了耳朵,李宠的奋力一击穿过不贪的身体正好和公子白练了一个拥抱,他俩还没完全接触,李宠身外的火焰就感受到了公子白深厚的法力,一下子爆发起来全都朝公子白卷了过去。时间急迫,公子白的避火符来不及出手,稍一迟疑就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边成马路边上散步的烤鸭。面对扑面而至的烈火,公子白急中生智,伸手捉起胸前李宠的法像迎了上去,手上的役鬼术也跟着发动,李宠的身形和法力被法像一引一吸全都钻了进去,虽然公子白成功地保住了衣服和颜面,不过变得滚烫的法像还是把他的手给烫起了几个水泡! “老大,对不起,我听这个和尚说得奇怪,故意出来试探他一下。为了逼真和准确,所以力度大了一点儿,谁知他一点儿法力都没有,反倒把你害了一下。”回到法像里的李宠立刻为方才的事故向公子白道歉。 公子白用心神快速地和李宠交流。“你小子,现在对领导的精神领会得越来越快了,就是太毛躁了,下次可得悠着点儿。试探完了,你对这个云山雾罩的不贪大师有什么看法?” “他一点儿法力都没有,说的也似是而非的,应该是个半吊子的大师。他的水平给平常人看相应该绰绰有余,但给老大你这种奇人就差到十万八千里去了。”李宠说出了对不贪和尚的判断。 “你说得有点儿道理。他的相学理论倒还可以,至于什么法眼就是胡勾八扯了。没准是感觉到了你的一点儿气息,可凭他的能耐又看不准确,只好把你当一般的小鬼儿处理,定了我一个鬼魅缠身的罪名了。不过,从理论上讲,他还算是凭本事加手段混口饭吃,不能和一般的纯粹骗子归为一类。警察叔叔这个程序我就给他免了吧。”公子白衡量了一下不贪,认为耍弄一个有些根基的术士不太讲究,决定不再和他纠缠下去。 公子白又退、又捂耳朵、又掏东西的举动,好像把不贪也给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见公子白没有异常后,不贪才重新凑过来搭话:“施主,刚才举动异常,可能是别鬼魅缠得久了,乍被贫僧点破后的反应。请施主尽快让贫僧施救吧!”好家伙,公子白刚刚同情加谅解了不贪一下,谁知这不贪居然借景生情、就地取材,把他的反应都给利用。公子白此时唯一的感受就是,不贪有这么好的临场表现,不去当演员实在是白瞎这个人儿了! “大师,刚才你说需要香火钱,到底需要多少啊?”公子白提到了敏感话题。 说到钱,不贪立刻拿出一副郑重的神情对公子白讲:“施主放心,做七七四十九日的道场的香火布置只需要区区千元,而寺中僧众全都是义务为施主祈福消灾分文不取。” 公子白先是作出一副心驰神往的表情,突然脸色一转,变成略带怒色的严肃模样,双目逼视着不贪说道:“价钱倒是很公道,可惜我不需要这种廉价的道场,而且大师也不一定会去作这样的道场!” 不贪被公子白盯得有些心慌慌,装作不解反问道:“施主何出此言呢?” “略通相术出来混口饭吃并无不可,但理应懂得节制,不应该得寸进尺,更不应该信口开河。我可以和你说,缠着我的鬼多去了,他们除了求我办事、请我吃饭以外,谁也不能把我怎样。如果想开我的相,等到你真的练通了法眼再说吧!看你有些根基,不带你去见官,今日只给你一个警告,以后看不准的事情莫要胡乱开口!”公子白说完,猛一扭身,眨眼间退到已经走过了三五十米的车站上等车去了,由于他的速度太快,尽管街上行人不少,但没一个有所注意的。 “施主,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如若不信贫僧的话,灾祸必致。如能将刚刚所持的人像交给贫僧,一定能保施主的平安。否则,悔之晚矣!”公子白快要登车的时候,不贪还在坚持他的说法,隔着老远喊话。 “真是把戏作到家了,有个性!可是老子偏不信这个邪,这就去找真的大师,没空跟你这个假大师玩下去!”公子白嘟囔了一句,抬脚登上了开往长安寺的公共汽车。 那个叫不贪的假大师目送公子白的车开远后,转到过街角,片刻后在他前进方向的街口处没发现和尚的身影,却走出了一个道士。 第十五章 第三节 古庙访客 长安寺是个规模不大的寺庙,有近二百年的历史,如今已经被周围的高楼大厦严实地裹在了里面,在楼宇冰冷的高墙环卫下,整个庙宇就像盖在井底一样,少了往日云集的香客,倒也凭添了几分人间净土的宁静悠远。 公子白由知客僧引领着到大殿去见主持方丈了然,正逢了然在佛像前打坐颂经,公子白不好打扰,让知客僧离去后独自在殿外廊下等候了然颂经完毕。殿内梵唱声声入耳,入目的则是寺内清净庄严的宝相,口鼻中呼吸的是让人神清气凝的氲氲香烟,在这自成天地的净土里,公子白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忘却了都市的喧嚣和心头的困惑,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放松,不知不觉间靠着廊下的一根柱子半闭着双目进入了禅定的状态。 一声磬响将公子白从禅定中招回现实,想来是了然颂经完毕。公子白站直了身子发现廊下的日影已经移动了一段距离,看样子他靠着柱子睡了大概一个小时。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小时,这一觉可比公子白平常睡半个月还解乏,从一睁眼睛他就感觉到自己像充满电的电池一样体力充沛精神饱满,往身上放个灯泡保准可以立即发光,噩梦后的不安更是一扫而空,心灵圆满通顺再无缝隙。 公子白刚想举手敲门,大殿的正门却从内里被打开,了然大师的声音从大殿内传了出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真佛难渡无缘人!公子施主有缘在先有事在后,不入殿一叙,更待何时?” “原来大师早就知道我来了,故意让我在外面淋小雨,托着屋檐够大的福,雨没淋到却睡了一个回龙觉!真是好睡,多谢大师了!”公子白没有立刻进殿,而是在门槛外向殿内鞠躬,对刚才了然用颂经之声助他修炼心志表示谢意。 了然的笑声从里面传来,笑过后说道:“施主好文,当知有诗云事如春梦了无痕,施主此举正合此意,廊下一梦,施主不必在意。快快请进!老衲不便起身相迎,失礼莫怪!” “大师不必客气!小子来了。”公子白举步跨过高高的门槛,迈入大殿。 长安寺的正中大殿从外面看并不雄伟高大,迈入殿中后的感觉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以门槛为界,大殿之内宛如另外一个世界。迈过门槛,公子白觉得自己变得渺小了许多。大殿的空间显得空旷高大,正中的佛祖和周围的罗汉金刚法相高大异常,发着宝光从头顶直压下来,让人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公子白也不例外在威严宝相之下,膝盖发曲想要膜拜,但他自由主义不轻易服输的个性硬是让他咬牙挺直了腰杆,迈开步子往正中佛祖像下盘坐在蒲团上的了然走去。 “没想到,大师这里又是一番天地。”公子白很快适应了大殿里的气氛,一边赞叹一边在了然面前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了然捋了一下胡须,笑答道:“有贵客光临,老衲当然要隆重接待了。” “小子可不是什么贵客。这次专程过来只是想问问大师会不会算命解梦,希望大师能排解一下小子修炼过程中的疑惑。”都是熟人,虽说是第一次正式到长安寺拜访了然,公子白和了然也不用多作客气,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了然听公子白发问沉吟了一下说道:“以施主的门派功法而论,占卜、解梦只是微小末技,修炼内丹元神才是正途,施主为何对此产生兴趣?” 公子白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回答:“正因为是末技,我才没有研究,现下却有个疑难非要解决一下不可,思来想去还是来找大师指点迷津。” “既然是施主心有疑惑,就请说出来与老衲共同参详一下。”见公子白说得诚恳,了然是个忠厚长者,对公子白的心中疑惑颇为上心。 “昨夜作了一个非常真实的噩梦,梦醒后心绪难平,总是觉得要发生不好的事情,知道刚才在廊下听了大师的颂经才振奋一些。烦请大师慧眼明察,指正明途。”公子白得到了了然的许可,当下将昨夜的怪梦详细解说了一遍,并且提出了关于心魔的忧虑。 了然听完公子白讲述,口中默念佛咒用眼睛认真地将公子白扫视一遍,然后开口说:“佛云魔由心生,修行者贪功冒进或者心术不正导致心志出现缺口,影响道基,才会自体内生出心魔。老衲探察了施主的身心,施主慧根明正,福缘深厚,心地纯良,并无心魔之碍。若真有噩梦发生,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外魔趁施主入睡之时入侵心志。外魔入侵必会在施主心志上留下缺口,法眼之下当有迹可寻。适才,施主在廊下听经,进入禅定,无形中讲入心神圆满之境,就算被外魔入侵过,在施主心志上留下的缺口也已补全无从考究,所以施主不必在为此担心。” “大师的意思是说,我发噩梦可能是中了别人的招儿,如今听了一段经睡了一觉,就算中了招儿也没事了。而且因为这个原因,大师在我的心志上找不到外魔的痕迹,我这个罪算是白遭了,想找人报仇都没办法。”公子白听了了然的解释后问道。 “施主的心志已经圆满,老衲无法发现异常,只能如此推断。”对公子白的理解了然点头称是。 公子白想了一下又提出了一个疑问。“大师,有没有可能是我的第六感苏醒、潜意识发威,发了一个预兆性的梦。好多人的身上都曾发生过美梦或噩梦成真的事情,周公还特意写了一本关于解梦的书,不知道我这个梦可不可以作为预兆梦来理解呢?” 听公子白如此说话,了然收起面上的和蔼的神色,沉下脸来。“老衲早说过了,占卜解梦只是末技。世事由诸多因果交叠而成,所谓的占卜只能算得万千因果中有限的几个,梦境预兆更是所见有限。殊不知因果随时更变,天道无常、天意难测,便是佛祖仙帝也只能揣度天意,不敢妄论吉凶,擅改因果。施主试想,如果真有能算尽天机的智者,而你的前途命运都被算定不能更改,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那个智者活着不是比你还没意思吗?” “大师教训得好,小子懂得了。世间因果环环相扣,牵一发动全身,随时变幻,命运不是用来算和预兆的,而是用来活的。”公子白坐在蒲团上拍着大腿发着感慨,“大师真应该用木鱼来砸我的脑袋,我居然被一个梦境弄得神不守舍,半点儿不像修行者的样子,真是丢人!” 见了公子白的表现,了然露出喜色,宽言安慰道:“施主不必自责,修行之途如同世事,前途都是茫不可测,若想达到极乐彼岸,唯有修心砺志锲而不舍。偶遇困惑魔劫当奋力克之,不可妄自菲薄,心志先丧,虽至死地亦不言败。只有挣脱束缚你的因果,才能获得由你设定的因果,此为修行真意,施主切记!” 公子白低头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赶紧对了然说:“大师,小子此行获益非浅。正好赶上中午,不如由小子做东,请大师一席素斋,以表谢意!” 了然摇头说道:“施主初次登门造访,本应设斋饭款待,无奈老衲还有要事,不能奉陪。施主心意老衲领了,素斋一事施主就不费心了。” “既然大师还有事情,小子就不多打扰了,改日再来聆听大师的教诲。”公子白闻说了然还有要事,起身告辞。 “施主慢走,老衲不便相送,失礼了!”了然端坐在蒲团上点首为礼。 “不敢劳烦大师!”公子白没有多想,恭敬地退出了大殿。 出了大殿后,公子白在寺内走马观花地晃了一圈,然后找到知客僧人捐赠了一笔香火钱后离开了长安寺。因为祛除了心头的隐忧后的舒畅,公子白一时大意将来时拿在手里的雨伞忘在了长安寺大殿上的在公子白离开长安寺的瞬间,端坐在佛像前蒲团上闭目养神的了然突挣开双目,目中两道金光直射在敞开的电门上,沉声低喝道:“贵客来的多时,也该现身一叙了吧?” “果然是有道高僧,好眼力!”一句赞叹发自空空的殿门外。随着声音,一个包裹在黑雾中的道士身影出现在殿门之外,道士两道冷酷的目光穿过黑雾与了然眼中的金光丝毫不让地对撞在一起。两股神光交击,了然和道士各自一震,拼了一个势均力敌的结局。 “尊驾尾随公子施主来到寺中,想来不单是好奇而已吧?”自从公子白入寺,在大殿中禅坐的了然就感应道有一股强大的充满敌意的力量在暗中跟随着公子白,并对公子白虎视眈眈。为了防止公子白受到伤害,了然故意在殿内颂经,利用佛力参透了一丝先兆,随后利用寺庙中的佛力吸引住了这个神秘的访客,并且利用谈话点化公子白,等公子白离去后才对付这个神秘访客。 神秘道士哈哈一笑,停在大殿的门槛外面针锋相对地对了然说:“了然和尚,我也早知道你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以你的修为加上这个寺庙的佛力,一定是参透了我的一二,可你偏偏对公子白说些命运不可预测的废话,更修补了他心志上的缺口。做这些无外乎是想保全他不受这个劫难,你可以瞒过他,却骗不过我。” “尊驾说得不假。尊驾不但是公子施主的劫数,而且也是我的劫数,如果能以老衲一人之力应劫,免去其他在劫者的苦难,老衲为何不试上一试呢?”了然坐在蒲团上从容地说。 “这就是你们佛徒推崇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可笑精神。哈、哈……”道士发出了一阵嘲笑,“你跟我猜想的简直一般无二,正是我想要的傻到为了不相干的生命可以把自己随意牺牲的佛徒。你不要忘了,劫数是改变不了的,你只有应劫一个选择,想要阻止我这个劫数的主宰者简直是痴人说梦。” “尊驾也不要忘了,劫数虽然改变不了,但却可以渡过,即便是劫数的主宰,一样无法预测劫数的结局。如果老衲有幸可以灭去尊驾,这个劫也算是渡过去了。”说过这番话,了然的全身放出金光,九朵金莲自他的座下盛开,托着他浮到殿中,光影之中了然的身躯大增宝相庄严,似乎大殿内又多了一尊佛像法身。与此同时,整个长安寺中布满了浩然佛力,一股无形禁制将这个都市楼群中的小庙笼罩起来,无论内里发生什么,外界都无从知晓。 “既然尊驾要让我应劫,就请放手一试吧,否则尊驾也出不了小庙的山门。”了然一改佛徒谦逊忍让的作风,浮在大殿半空主动向道士叫起阵来。 “顽固的和尚,想凭你和一座破庙阻止我的大事,今天就让你死了这条心。区区一座小庙,几尊烂泥佛像能奈我何?”道士身外的黑雾一盛,整个人化成一团黑烟径直撞入大殿之中。两扇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砰然合拢,把大殿内的变故阻挡成了秘密。 “来得好!”了然主动叫阵就是希望道士闯入大殿来和他对决,见道士上钩,当下从座中分出三朵金莲射到殿内的十八罗汉和四大金刚法像上,金莲化成金光融入法像,法像立刻如有生命般离开底座飞到半空以了然和他身后的佛祖金身为中心围住了飞扑过来的道士。 “佛慈渡众生,佛怒惩万恶。但凭一念力,借法亦降魔。镇!”了然口中急颂法诀,快速结着手印,以多年来受信众膜拜的佛像为媒介,一自己的修为为动力,发动了借引佛力的阵势??灵光渡引,引发比自身修为更为强大的佛力,打算以此消灭这个神秘道士。“灵光渡引”这个阵势对道士来讲似乎有些效力,了然一个“镇”字出口,佛像上弥漫出了佛力立刻如同浓稠的胶水一样粘住了直冲过来的道士,将他定在半空之中。 行动受限的道士并不惊慌,手中拂尘一挥,周身的黑雾立刻加速翻滚,无数人类和兽类扭曲的面孔和肢体如同一锅煮沸的稀粥在黑雾中不断闪现。“如果你只有这么大的能耐,还不如放弃抵抗,免得被我捉住了多吃苦头!”道士带着翻滚的黑雾在佛力的压制下缓缓逼近了然。 “金刚怒目!”一朵金莲裂成缤纷花瓣射入金刚法像之中,四位金刚眼目中射出八道cuda的光柱轰向道士。 “米粒之光,何足道哉!”道士虽然被金刚眼中的金光再次阻住去势,但身外的黑雾更浓,在了然的法术下丝毫无损。 了然见首攻无效,当即又分出两朵金莲打入心态各异的十八罗汉法像之内。“罗汉伏魔现金身!”随着了然一声断喝,十八道与十八罗汉的法像形态相同的金色虚影脱出法像,从十方八面向道士压了过去,殿内充盈的佛力立时增加了三倍以上。 “这才像点样子。”道士嘴上说得轻松,却丝毫没有怠慢,黑雾流转瞬间组成了十八到黑色人影,抵挡住了十八罗汉金身影象的进袭。同时,被金刚怒目罩定的本身缓缓上升,似乎随时可以破围而去。 了然费尽心力,才将道士引入大殿,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平安离去,一咬牙把剩下的三朵金莲全部投入了大殿正中的佛祖法像上。“佛祖开言,渡化冥顽。”在三朵金莲之后,了然飘身盘坐到了佛祖法像巨大的头顶之上,法诀过后佛祖法像上熠熠的佛光急敛,似百川入海般狂涌进了了然的身体。了然身上佛光大盛,手结法印口颂佛经,形如实质的佛力以他为中心涟漪般向外辐射。梵音声中,金刚目中的光柱和十八罗汉的虚影渐渐转实,由佛力凝成的金色字符不断化解着道士那股诡异的法力,道士身外的黑雾和十八个fenshen黑影越来越淡。 了然本以为在他的全力施为下,道士已经穷于应付,稍加等待就会被化去黑雾露出原形,谁知这位道士却不急不缓地发起评论来了。“拼了命的和尚确实难缠。可惜你的能力仅此而已。” “少要逞强,若现在伏法,在佛前忏悔,佛祖慈悲可饶你一命,让你改过自新!”了然念完了全套经文,稳固了阵势对道士做最后的劝告,既然撕破了脸皮开打,了然也就不再用尊驾这样的敬语,直接用第二人称代词来称呼道士。 “劝我投降,真是可笑至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本领!”道士发出了一阵阴笑,任由佛光将他的黑雾和fenshen化去。所谓拨开迷雾见青天,拨开黑雾见鬼脸,出乎了然意料的是,黑雾消失后,露出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一位身着八卦仙衣满身仙气鹤发童颜的老年道士。 尽管乍见道士的形象了然心中疑惑,但他手上的攻势片刻没有停留,金光、佛影、如潮的佛力前后相接全部往道士身上倾泻而去。面对潮涌而至的攻击,道士不慌不忙在极短的瞬间内用庄严正大的语调颂法诀:“佛道同源,正法归一。流转万径,遇合相亲。”法诀过后,道士身内发出霞光紫气打着旋涡迎上了击向他的万钧佛力。两股力量遇合在一起,无风无雷无声无色,几个旋转过后变成了一股白光被道士收进了宽大的袍袖之中。 全力发动的攻势不但没有伤到道士,反而被道士以法术收走了全部能量,了然这一惊可吃得不小。“以道破佛,以正化正,袖吞乾坤!你用的是道家秘法紫气吞霞,你到底是什么来路?”如果道士以邪法硬扛了了然的攻击,了然可以理解。道士先前用的是不知名的邪术,最后关头却使出了道家中绝少有人能使的秘法来破解他的攻击,违反了正邪不两立,正邪法术难兼修的基本法则,才是让了然无法了然的关键所在。 “这你就吃惊,再试试这个!”道士将收了了然攻势的袍袖一翻,那道白光脱手而出,在大殿的棚顶上凝成光团,随后一分为五,化为白、青、黑、红、黄五色光球。接着道士往光球处虚空一指,五色光球同时炸裂,无数道雷霆和闪电充满了大殿,尽管了然拼命施法抵抗,但殿内的法像依然被雷火劈得冒出火花和青烟,而了然本人更是中了千多道霹雳,从佛像头顶重重地跌落到地面上。 “正一五行灭神雷,茅山派的镇山雷诀,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了然挺起身子,坐到一张蒲团上问道,此时他已经耗尽了法力,没有抵抗的能力。 “和尚,你的法号没白叫,我使的什么法术你的确是一目了然。可惜你还没有修到天眼通的境界,不然我早就被你一目了然了,你也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道士飘落在了然身前一丈之外,用胜利者的眼光望着了然说,“刚刚还说要凭自己的力量灭了我,现在却是我赢了。看来我这个劫数你是渡不过去了,你不觉得自己刚才是大言不惭吗?” “阿弥陀佛!渡劫应劫皆因劫,施劫设劫反被劫。”了然无力再战,在事实面前再多的辩解也没说服力,干脆说了一句高深的偈语让道士开动脑筋自己参详,如果他悟性不好猜不出用脑过度累死的话更是理想!当然他还忘不了为长安寺中其他和尚求情:“老衲战败,无力阻止劫数,任凭你如何处治,还希望你不要难为寺中的僧众。” 道士不像了然想的那样好动脑筋,了然的偈语和菩萨心肠只换来他轻蔑的一笑。“我没工夫去研究你们佛徒说的废话,更没兴趣去难为这个小庙里其他的和尚。我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拿你去应劫,既然你都投降了,我也没心思在这里多留。你现在是我的了!”道士说完,全身重新笼罩上了黑雾,同时在了然的蒲团下也升起了一团黑雾。对逐渐包裹全身的黑雾,了然没有惧色,在完全被黑雾包裹的刹那,他回望了大殿内的佛像一眼,眼角流出了一滴清泪,这滴泪穿过黑雾掉往蒲团之下。在了然的那滴眼泪透过蒲团落到地面的时候,大殿内已经失去了道士和了然的身影,在道士曾经立足的地方留下了一块刻画着符文的玉牌。 第十五章 第四节 力战众僧 公子白离开了长安寺哼着小曲在街上溜达着。因为早上的事故而关了自己半天禁闭的李宠终于耐不住寂寞从法像里面跳了出来。见公子白还在摇头尾巴晃地哼歌没正眼看自己,李宠只得来了一个独白:“雨停了呀!让我看看彩虹在哪边?” “春天哪有彩虹可看。没事说天气,典型的没话找话!”公子白撇撇嘴有了反应。 “你自娱自乐,还不兴人家自言自语吗?”李宠借题发挥,自从早上开始他就觉得公子白的情绪不太好,所以变着法的想找公子白抬杠,目的就是逗他开心活跃一下气氛。 “我没说不许,咱俩互不干扰,你看你的彩虹,我哼我的歌!”公子白这次出奇地没抬杠,放弃了和李宠斗嘴的机会,继续发挥自己具有杀伤力的鼻音。 过了一会儿,李宠又忍不住了,晃到公子白的眼前,很正经地问:“老大,刚才在了然大师那里你不是谈得挺好吗?出庙门的时候你还精神振奋,怎么这会儿又见蔫呢?不行去看看心理医生吧!都说现代人心理压力大,你不是不小心得了抑郁症吧?” “去你的!你才精神有问题呢!”公子白用手扒拉开了眼前花一样的李宠,一边走路一边说:“跟了然大师谈的很好。本来我还为那个噩梦担心,经他一讲,我的心里敞亮多了,已经不把那个破梦放在心上了。这位大师真是良师益友,不像你和啸月,一对儿标准的损友!” 李宠对损友的评价并不恼火,反而有点儿自豪,重新飘回公子白的眼前接着说道:“不是吧?我总感觉你还是有心事。你说不是为了噩梦,那还能为了啥?兄弟一场,说出来大家分担一下,干嘛自己独吞呢?” “世道变了!屁大一点儿的小孩就学大人装成熟!”公子白看了一眼态度认真的李宠后,立刻觉得话说得有点儿重,分明是拿好心当了驴肝肺,趁李宠没发火之前赶紧补救道:“不过看你这么关心我决定说出来给你听听!” “算你识相,后半句还算中听,不然跟你没完!我这一把年纪要是小屁孩的话,你那点儿年龄就还是没出生的胎儿。有我这么成熟的小弟帮衬着,你还用愁?有什么问题就说出来,结果肯定就两个字??解决!”李宠对公子白的心事时刻充满好奇。 公子白点了根烟坐到路边一颗树下的条石上说:“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我出了长安寺后,一直觉得了然大师有些不对劲儿,可又把握不住其中的奥妙,所以才一边哼歌一边思考。你小子两次打断我的思路罪过可不轻啊!” “不会吧?了然大师的道行够高,为人又谦逊和善,怎么能和这个怪字沾边呢?这你可得跟我好好解释一下。”李宠因为在法像里自我惩罚,没注意了然的表现,对公子白说的问题没有感觉,所以觉得特别感兴趣。 公子白有手里的香烟在空气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对李宠说:“像你说的那样,了然大师本身是一个佛徒,为人谦逊和善,即便是对普通人都能够以理相待,这是他的德行所在。可我出次拜访他,他居然坐在大殿的佛像上面,连迎都不迎就叫我一个人走了进去。在我走的时候,他不但没有挽留,还流露出想让我尽快离开的意思。一个有道高僧突然变得连基本礼貌都不讲究了,你不觉得这挺奇怪吗?” 李宠顽皮地把空气中凝成问号的烟雾拉直成了一个感叹号,点着小脑袋说:“这确实不像了然大师一惯的作风。你为什么没有当时就问他原因呢?” 面对李宠的责问,公子白一脸无辜,外加十分无奈。“我一进去就被他的颂经给弄禅定了一个多小时,相当于受了一次精神上的洗礼,进了大殿后又被那里面的法像的佛力感染,在那个状态下,我的思路几乎是跟着他的言行在走,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一直到出了寺院,我才一点点儿地感觉到他的异常举动,想来他可能是出于某种原因故意让我的精神进入那种状态的。现在我的困惑没了,对他的担心倒多了。” “佛徒总喜欢让人猜谜语,了然大师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既然老大你悟性有限,不如转回去问个究竟,虽然很没面子但总好过在这里瞎猜。”听公子白一叨咕,李宠也为了然和尚担心起来,于是提出了一个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说得也是。看一下心里踏实一点儿。我们折回去吧,离那里不远,走几步就到了!顺便把忘在那里的雨伞拿回来。”公子白扬手把烟头准确地甩进了十米外的垃圾箱,然后起身折返长安寺。 在路上解决了一顿午饭,一个小时后,公子白重新回到了长安寺。门前的那个知客僧老远见了公子白,没有上前招呼反而转身奔入庙里面去了。公子白和李宠看在眼里,奇在心中。公子白对李宠说:“这不就是我上午见到的那个知客僧吗?为啥看到我就跑呢?我捐香火钱的时候,他可是千恩万谢的,这么一会儿就不认识我了,不太可能吧?” “老大,现在是中午都过了,没准人家没吃午饭,急着去食堂用餐呢。咱不用理他,都是熟人,直接进去不就得了。”李宠见庙内安详平和觉察不出异样,当先飘进了庙门。 公子白见李宠当先进庙,也不作他想,前后脚儿跟在李宠后面迈进了庙里。从庙门进去是一个被左右两列偏殿夹在中间的连接着大殿和庙门的铺满青色方砖的小型广场。公子白刚刚踏足广场上的碎石甬路,厚重的红漆木门吱呀咣当一声在他们身后关闭。庙门关闭后,大殿和偏殿中想起来百十人整齐划一的颂经之声,整个广场被浩瀚的佛力笼罩,公子白和李宠的感受就像置身高压锅中的五花肉一样,有身似火烧被压榨得全身流油的强烈郁闷感。 “老大,情况有点儿不对头啊!至少有一百个和尚在念经,我不是恶鬼,你也不是冤魂,没理由搞这么大的欢迎仪式。他们是不是搞错了?”多亏李宠是灵鬼,对佛经不很敏感,如果是其他鬼魂,在这么大的场面下,用不了一分钟就被超度了,哪还能发这么一大堆感慨。 “肯定是搞错了,就算以前不认识我,刚才我捐香火钱的时候,至少有几个和尚会对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八百八十八元八角八分的香火钱,不是巨款也是吉利数字啊!”公子白的吃惊程度不亚于李宠,当下运起法力减轻了身上的负担,冲着大殿那边高声喊叫:“了然大师,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是小白,自己人呐!” 公子白喊了半天,了然没有回答,在大殿里面传出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劫走了师父还敢回来装腔作势,众位师兄弟尽快将他们拿下!” 大殿里传出来的声音对公子白和李宠来说很陌生,尤其听说要把他们拿下,李宠的小少爷脾气立马就上来了,指着大殿的门口说:“我们来找了然大师,你算哪根葱敢把我和老大拿下!有种站出来,跟我比划比划!” “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武呢?”公子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全寺的僧众全都把他和李宠当敌人,为了防止冲突扩大,只好举起双手冲着四周点头示意,表示他和李宠没有恶意。 “一个逞凶,一个伪善,师父定是吃了他们的亏。为救师父,大家动手吧!”大殿里出声指挥的那个人不出面和李宠单挑,也不接受公子白的善意,在他的催促下,不满小广场四周的僧众发动了早已布置周详的阵势。 颂经声嘎然而止,凝重的空气变成了淡金色的禁制,公子白和李宠的一切退路在瞬间被封死。大殿和偏殿的门窗同时洞开,百十个藏身殿内的和尚一齐出手,带给公子白和李宠的第一轮攻击居然是中国传统武术,拳风、指风、掌风齐至,比少林寺七十二绝技品种还多的武林绝学汇成一道激流倾泻到他俩的身上。 “这个也能伤我吗?”李宠仗着是鬼,不认为几道内功发出来的拳风能把他如之何,故意把小胸脯挺得高高的迎向了拳风。结果是李宠发出了一连串的鬼叫,身上结结实实地挨上了一顿老拳暴炒。原来,在这淡金色的禁制里面中国功夫是见神打神、见鬼扁鬼,通行无忌百试不爽的! 与李宠相比,公子白的情况好了许多,因为他有强健的身体,而且对身体非常爱惜,不管是什么样的打击都不会傻到去硬接的地步,从容地使了两个简单的护身符就保住了平安。 李宠见势头不对,一溜烟钻到了法像里避难,结果害得没有思想准备的公子白身上多挨了二十多道拳风,外加一记无影脚。“老大,我对佛法过敏,你先顶一阵,我在这里给你作参谋。”李宠很“无耻”地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的话,肯定会对佛法有心理阴影,弄不好以后上街见到光头的都得掉头逃跑。你小子赶紧给我出来!不然我就你的法像交给这些和尚,让他们整天对着你念经!”公子白对李宠的作法非常不满,他到不是为了李宠替他拼命,而是为少年儿童的心理健康着想。 “你真是我的老大,把我吃得死死的!要我出去也行,我动手破坏了这里的古建筑你可不能让我赔!”李宠居然把保护名胜古迹作为了临阵退场的理由,估计是跟公子白混的久了,获得了随时创造歪理邪说的特异功能。 公子白没工夫搞辩论,连续扔出十几张护身符,在四周形成了一个以他为中心半径两米的安全区域,稳固了阵脚后催促李宠道:“少废话,快点儿出来!你主攻,我掩护!” “外面有和尚们的‘金钟罩’,里面有你的防护墙,我一点儿冥界的力量都借不到,只有吃老本了。回头你得给我营养费!”李宠再次从法像里跳了出来,因为凝聚灵力的关系身体发着淡青色的灵光。 “身似清风影如雾,万千鬼类吾称灵。灵光闪现明心性,何惧天呼地不应。”李宠嘴里念颂着一段不知是自嘲还是自我吹捧的法诀,身体上的青光一点点儿的变淡,青光每变淡一点儿就有一个鸽卵大小的银色光球出现在他身边。当李宠身外的青光全都消失后,他已经被一百零八颗宛如星辰的银色光球包围在其中。“灵丸星爆!去!”李宠一声呼喝,围在他身外的银色光球四散疾飞,或直击或回旋按照不同的轨迹往大殿和偏殿内的和尚身上打去,不多不少、不偏不向每个和尚都得到了一个银光球的优惠。 一百零八个和尚见李宠的光球袭来,结印的结印,发功的发功,与光球来了一次正面对决。刹那尖,光球爆裂的连串脆响和眩目银光一起发生,随后是杂乱的闷哼和鲜血从胸腔穿过喉咙最后落到地面上的混合声响。结阵困住公子白和李宠的一百零八名和尚,有三十九人受了轻微内伤,五十一人伤重吐血(吐血量由二百毫升到八百毫升不等),只有十八名和尚承受住了李宠用自身积聚了灵力发动的一击。 “结阵!佛力循环,不可单独应战!”还是那个一开始就出现的声音在发号施令。在他的命令下,受伤的和尚全都挺直了身体咬牙监守着岗位,而且把弥漫的佛力引入他们的体内,和尚之间形成了一种既能抗敌又可以疗伤的佛力循环。和尚们的阵势在李宠的硬撼下愣是分毫未动。 “这还像个灵鬼的样子!”公子白见李宠的一击有模有样,作领导状夸了一句。 全仗自身灵力发了一击后,李宠有些疲倦,对公子白说:“老大,论单个实力,这群和尚就算是用车轮阵也不够咱俩打的,他们现在不顾脸面的搞群殴,摆明是用蚂蚁啃大象的战术,要把咱俩累爬下。要想破阵光靠硬打是不行的,赶快让你的智慧开工吧!” “说得是。我看出个大概来了。这群和尚是用佛力照出一个护罩把咱俩闷在里面了,只要破了这个护罩,恢复了自由,要打要逃就全由我们做主了。”挨了一招还了一式之后,公子白对处境有了大致的判断。 公子白正在发表言论,和尚们的第二轮攻势开始了。似乎是对李宠的报复,和尚们动作整齐划一地每人发了一个金光闪烁的佛家十字印记打向公子白和李宠。这次的攻击明显比第一次强烈,普通的护身符根本无法抵挡。一阵鸡飞狗跳式的躲闪后,公子白心疼地用掉了一个玉符才稳住了阵脚。 望着玉符光芒之外仍在往复飞旋的佛家印记,公子白气急败坏地对殿内的光头们喊道:“我说,哪有你们这样作和尚的?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无缘无故就动手擒人,还把佛家的注册商标拿出来乱扔,简直不像话!遇到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德国法西斯纳粹的标记呢,佛爷都会被你们气死!”(注:佛家的十字形印记和德国法西斯的十字徽章很相近,不同之处在于旋转的方向不同,不注意很容易搞混的。) “老大,如果开辩论会的话,我肯定你能舌战众僧并最终胜利,可现在是开武斗会,人家根本不跟你对话。而且攻势一次比一次猛,咱们不能在这里干靠,还是跟他们动真格的吧!我相信你的实力。”李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没人知道这个困住他们的阵势能让和尚们的攻势强到什么程度,及早破阵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公子白用奇特的眼光看了李宠一眼后十分神秘地说:“说实话,我一个人破阵有点儿难度,刚才你使的那招给了我点儿灵感。只要把你那招稍微改动一下,咱俩一起发动,应该有八九分的把握可以破阵,你要不要试一试?” 李宠对公子白的眼神非常敏感,惴惴不安地问道:“老大,你每次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就一定有馊主意。不是又想害我吧?” “我要害你还不容易吗?直接把你的法像当古董或是艺术品捐给博物馆或者寺庙就行了。只不过是让你改变一下法术的发射角度,再费一次力而已,不用紧张。我的眼神这次是用来毒害这群和尚的。”公子白的话打消了李宠的怀疑,于是公子白和李宠的一次分段式组合攻击开始了。 李宠再次发动了“灵丸星爆”,不过不同前次的是,按照公子白的要求,那一百零八颗银色光球并不是分散着射往四面八方,而是排成笔直的一条直线往他们正上方笼罩着的淡金色佛力护罩上的同一点连续打了过去。灵丸一个接一个打在护罩的同一点上,紧跟着发生星爆,一片接一片的银光以承受打击的那一点为中心向外扩散,层层叠叠宛如盛开的银莲。护罩上也因此产生了一个微小但逐渐变薄逐渐扩大的缺口。 “颂经!加强阵势!”阵势的指挥者眼见阵势在李宠的锥子凿穿战术下岌岌可危,急忙出声调度。在他的命令下,颂经声再次响起,而李宠所有的灵丸也都发射完毕了。 灵丸星爆的最后一片银光闪过,和尚们的颂经声刚刚想起的时刻,在一旁蓄势已久的公子白发动了。“身正影端心无愧,半分善念可化雷。疾!”一道玉符不偏不倚地打在护罩上已经被李宠灵丸星爆削弱的那一点上。公子白发出的是茅山派雷法中以自身纯正法力和善念为基础的“正心雷”。正心雷在爆发时没有震天巨响,只发出了噗的一声让人心弦震颤的声响,随后爆出了宛如烧天烈火般经久不散的刺目的蓝色闪电。 已经变得薄弱的淡金色护罩,在烈焰般的闪电轰击和灼烧下如同挨了石头的玻璃窗一样产生了裂纹。在最后一道闪电即将熄灭的时候,公子白晃出长刀腾身而起,身体和刀身绷成了一条直线,像支利箭一样射向护罩上经过两次打击的那个焦点。公子白和他的长刀追上了最后的闪电,穿过电光后钉在护罩上,一声脆响过后,护罩彻底碎裂,公子白收不住去势,在惯性作用下像钻天猴(节日里放的一种烟火)射到了三十多米的高空。在当时的声光效果烘托下,如果有人见了一定会以为是庙里来了杂技团,正在上演炮打飞人的经典节目! 身在空中,公子白扭腰转向,手中长刀向下猛挥。由于不想把下面的和尚头当西瓜切了,他刀上发出的不是刀气,而是刚才穿过雷电的时候留存在刀上的剩余闪电。这些剩余的闪电一点儿都没浪费,随着公子白劈出的几十刀全都倾泻到大殿和偏殿打坐的和尚们面前。在狂雷激电之下,大殿偏殿的石板地面被轰了几十个坑,殿内立刻尘土飞扬人扬马翻,一百零八个和尚除了三个较强的以外,都被乱飞的石屑在头脸上留下了记号。 一直在大殿内主事的和尚见阵势已乱,急忙高喊:“众位师弟莫慌!集中大殿布须弥罗汉阵御敌!” 主事和尚的话音还没落,一道身影已经穿过尘土射入殿中,随后觉得脖颈间有种凉丝丝的感觉,等看清楚了才知道,他们极力想困住的公子白正在自己身后,而公子白手里的长刀就架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第十五章 第五节 佛血佛泪 “什么须弥罗汉阵,我看是稀泥萝卜阵!”主事的和尚几次出声指挥,公子白早就从一百多个光头中把他给锁定了,所以一冲破禁制就直奔他来了。制住了主事和尚,但公子白也掉进和尚堆里了,看着离他最近的想冲过来营救的十来个和尚,公子白故意把手里的长刀往下压了压,大声喊道:“都别动,谁敢过来,我先把这位和尚的光头变平头!” 公子白这招劫持人质果然有用,他这一咋呼,倒是没人敢冲过来了了,不过他却掉进和尚堆里了,暂时出不去了。“都给我退到外面去。偏殿的也给我出来,到广场上集合,不然我杀了他!”他这一喊,旁边的和尚立刻照办,呼呼啦啦全都到了小广场上,不过有几个特别强的和尚却故意留在了近处准备随时出手解救被公子白劫持的主事和尚。 “你们这些和尚,合起来还可以,如果分开就不够看了!”李宠一挥手,一阵阴风把不死心的几个和尚扔到了广场上。 见大殿里的和尚走得干净了,公子白左手挥动,噼里啪啦在被他制住的和尚身上贴起符咒来,直到把这个年纪不轻的大师贴成黄纸裹成的木乃伊才收回了长刀。被几十道符咒镇住的和尚除了言论自由以外,其他的权利全都被限制了。 公子白的长刀撤回,和尚立刻从他的压力下回复过来,立时扯着嗓子喊道:“你们这些奸人,劫走了师父,还回来故作姿态。大家不要管我,结阵将他们拿下!”贴满符咒的和尚木桩一样立在殿内,说起话来吹得贴在脑门上垂到嘴边的一张符纸呼哒呼哒直响,把本来挺悲壮的场面弄成了令人啼笑皆非的尴尬局面。 在这位和尚的感染下,退到广场上和尚们立刻发了一声喊,瞪着眼睛就要冲上来玩命。看到这场面,李宠立刻想找以前跟他说和尚没脾气的人,当面扇他两个耳光。看过电影《少林寺》的人都知道,和尚玩起命来才叫可怕。 公子白进门就被逼着打了一场糊涂架,怎能让刚刚得到控制的局面重新混乱,当即发了一声喊,把和尚们给震住了。“你们都给我站住!说来说去我听明白了,你们是把师父给丢了,我给你们的把师父找出来不就行了吗!”公子白这一句果然管用,所有的和尚立时停止了脚步,如同殿里的泥塑木雕一样站在广场上。 “快把我师父交出来!”被定在殿里的和尚不能回头,看不到身后的公子白,依旧直着脖子喊。 公子白转到这位和尚的前面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和尚看年纪有四十左右,浑身肌肉结实,眼中神光充足,应该归到内外兼修外带法力高深的行列中来。“这位和尚,你先不要急,我是说把你师父找出来,可不是交出来,这里面的区别可是很大的。如果我说把你师父交出来,就表示我把你师父给弄走了。如果我说把你师父找出来,就表示你师父不是我弄走的,我要花力气去查他到底在哪里。这么解释你懂了吧?” 公子白解释完了,李宠过来补充:“是嘛。我老大跟你师父的交情可不一般,可以说是忘年之交,不可能对他不利的。中午的时候还要请他吃饭呢,怎么过了一中午他就出事了吗?你们不说清楚就跟我们干仗,哪有这么办事的!” 一直以来,公子白只是跟了然单线联系,寺中僧人也只是从了然的口中和其他鬼怪的议论中偶尔听到他的名字,至于公子白到底是什么样子,人品如何,僧人们全无概念,直到公子白上午入寺找了然并且捐钱的时候,才有不到十个僧人认识了他的面目。李宠说公子白跟了然是忘年之交,僧人们当然有所怀疑,殿里的这位更是不信:“公子白的名字我们有所耳闻,师父从未说过跟他有什么交情,我们更不知道他的人品,只知道他来到这里后,师父就失踪了!今日分明是他故弄玄虚劫走了师父。” “老大,我看他们都得了念经后遗症,全都是死脑瓜骨,不拿点儿证据出来,是说不到正题上了。亮亮你的底给他们看看吧!”李宠作无奈状退到了一边,把公子白晾在大殿中央作人体展示。 这时候,公子白才有空重新打量大殿,一看之下才明白为什么从闯入大殿后,自己就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大殿还是那个大殿,无论从经度还是纬度上讲都是分毫不差,可是在里面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公子白上午来的时候,跨入大殿时觉得大殿的空间特别宽广和里面的佛像异常高大。现下站在大殿里,大殿的那种宽广雄伟之势不复存在,佛像的威严和光辉全部消失,如今的大殿只是一个不太宽广的供奉着普通泥塑木雕的狭小空间,从门口到佛像座前不过是十几二十步的距离。前后不到两个小时,置身同一个大殿,给人的感觉却是判若云泥,公子白本能地感觉到,一定是有事,而且是大事发生了! 公子白站在大殿正中,被一百多个和尚参观,尽管见惯了场面还是有点不自然。好在他的反应够快,在半分钟内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证明我和了然大师的关系,还有我的人品,实在有点儿难度,不知道这个行不行?”说完后,公子白收起手中的长刀,盘膝坐到了地上。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老大,你这个姿势太帅了,不过在这些专业和尚面前作态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吧?”不知道李宠是帮哪边的,他这一解说,殿外面的和尚立刻起了骚动,前排的几个又蠢蠢欲动起来。 “小李,你好好看着就行了,净给我添乱!老实地给我压阵!”公子白两句话喝住了李宠后,居然双手合十缓缓闭上双目来了一个和尚坐禅的姿势。公子白这一搞,殿外的和尚不明所以,纷纷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瞧过来,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膏药。 一分钟过去,公子白坐在那里毫无动静;两分钟过去了,公子白还是毫无动静;三分钟过去了,公子白仍无动静;静默一直持续了五分钟,和尚们失去了耐性,刚想舍命狂攻,公子白有了动静。两点金光发自公子白的眉心和小腹丹田,随后一下一上缓缓移动最终在他的胸口汇合,融为一体。一轮圆盘大小的金色光晕在公子白的胸口如花般盛开,光芒明亮而不刺目,此时公子白的皮肤已经与胸口的光芒一样变成了金黄色,整个大殿全都沐浴在公子白发出的光芒之中。一股沁人心脾的檀香气味弥漫在空气之中,大殿内的佛像在香气和金光之下应和着幻出了佛光。处在大殿之内的那位和尚感触最深,光芒过处他身上的禁制符咒全都脱落,可他却没有向公子白发动攻击,而是虔诚地跪倒在大殿之中对着佛像顶礼膜拜,他此时的感觉与公子白上午进殿时的震撼一般无二。 “佛血化金身,佛光辟净土!非大德大行者难有其成。”殿外一个年老的和尚颤声发话,随后所有的和尚都恭恭敬敬地对佛光萦绕的公子白拜了下去。被和尚们逼急了的公子白,想起了自己身体里还有了然给的两滴金身佛血,于是拿出来作为自己与了然的关系和人品问题的证明,显然他这招是用对了。 和尚中最年轻的也和公子白的年龄差不多,在老一点儿的都跟他的叔叔差不多,被这么多和尚拜,公子白可不敢领受,赶紧收了法术,跳到一边,把这一百零七个头奉还给了释伽牟尼他老人家。法术一收,大殿内外恢复了正常,所有的和尚起身后,公子白用正常的嘴脸说道:“大师们,小子可没什么德行,弄出这个效果全凭了然大师送给我的两滴金身佛血,这就是我和他关系的还有人品问题的最好证明。你们要是再不相信,我就只好放点血出来让你们拿去化验了!” 公子白掳胳膊准备给自己放血的当口,恢复了自由的主事和尚来到他的面前,深施一礼,面有愧色说道:“施主不必再讲了!施主身上显现的法相确是师父的金身佛血所致,贫僧跟随师父多年,见识过师父金身佛血的威势,虽然法力低微但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能承受师父金身佛血的人,必是大善者,绝不可能作出对师父不利的事情,是我们错怪了!” 公子白见信任危机解决了,立刻转移话题:“既然这位大师信了我,想必外面的各位也是没有意见的!不如大家都各忙各的,留下一两个把事情说清楚。照我看,一定是了然大师出事了,不然各位大师不会这么激动,见了我就动手,一点儿讲话的机会还得我自己创造。” “施主说得有理。大家先行散去,无欲、无求、无过,三位师弟留下。”在主事和尚的吩咐下,三位与之年龄相仿的和尚步入殿内,其他的和尚则无声地散去了。至此,公子白才从心平气和的和尚口中知道了寺中的变故。 主事的和尚和被他叫进来的三个和尚都是了然的亲传弟子,主事的和尚法号无功,跟随了然时间最久,法力在全寺中是最高强的。当天上午,就在公子白踏入长安寺的时候,了然突然发动了佛法,并以传音密法通知他的四个弟子一起施法封锁寺庙。四个弟子依言施法,但不解了然是何用意。过了一阵,了然突然让他们撤了法力,他们本以为平安无事了,可随后立刻感应到大殿内佛力狂涌,了然竟以一人之力封闭了寺庙,大殿上几乎布满禁制,他们无法接近也无法窥探。又过一阵,大殿的佛力尽失,他们冲进大殿不见了然的踪影,殿内的佛像上密布雷击后的裂纹,在大殿的地上留有一张用过的玉符和一把雨伞。 经过他们四个师兄弟辨认一致认为佛像上的雷击裂纹是由道家雷法造成的,而地上的那张玉符正是茅山派雷法特有的玉符。进一步调查后,知客僧指认殿内的那把雨伞是上午来访的公子白携带进来的。结合对公子白背景简单的调查后,了然的徒弟们认定公子白对了然的失踪有重大嫌疑。公子白先行入庙查看形势,然后假作离去后迅速返回,对师父痛下毒手;师父先有警觉,公子白离去后放松警觉,当公子白返回后为免连累僧众独立拼斗公子白,最后遭了毒手被劫持;这就是了然的徒弟作出的推断。所以,当公子白下午再次回到长安寺的时候,等着他的是全体和尚的迎头痛击。 李宠当时的感觉只有一个:长安寺无字辈的和尚,全应该起一个法号??无智商,就算他公子白和了然真的有仇,真想把了然如之何,也不至于傻到把作案证据留到现场啊!别忘了他可是律师,如果用这么明睁眼漏的作案手法,那能体现出他的专业水准? 不过,话说回来,连公子白都不得不承认,佛像上的裂纹和地上的玉符,确实是茅山派的手笔,这样的线索留在这里,足可以让心地单纯的专业和尚产生许多联想,公子白心里清楚得很这次又让人给阴了! 公子白和无功说话的工夫,李宠认真地查看了被雷击的佛像和地面上的玉符,看过后他一贯的笑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公子白见李宠脸色不对,急忙问道:“小李,突然间脸色变得这么难看,是不是对佛像过敏哪?如果是的话,就回法像里休息一下好了!” 李宠晃了一下脑袋,对公子白说:“老大,这次咱们碰上的可不是简单的栽赃嫁祸,而是个大麻烦啊!” 公子白对李宠的论调不大赞同,随口答道:“我们哪次碰到的不是大麻烦,连魔君的巴掌我都领教过了,还能有更可怕的吗?了然大师不是凭空失踪的,大殿里还留下了这些线索,不会很麻烦吧?” 李宠没有直接回答公子白,反而先提了一个问题:“我们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大殿和这里的佛像显得异常雄伟,现在这个大殿跟普通寺庙的大殿没什么两样,这其中是何道理,以老大你的智商该不会想不通吧?” 公子白的智商可不是让人拿来开玩笑的,李宠的话音刚落,答案就出来了。“这可难不住我。大殿里的佛像受人膜拜已近二百年,本身积蓄的念力就非常强大,再加上了然大师施以佛法,声光效果自然惊人。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他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才施法作势,当时我还以为是特地为我准备的欢迎仪式呢!” “完全正确。哪你想没想过,以佛像的念力加上了然大师的法力,得要什么样的实力才能把佛像劈成碎纹玻璃的效果,再顺道把了然大师绑架呢?”李宠接着问。 公子白偏头想了一会儿说:“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了。反正你、我、啸月、商瓷,再加上陈玄那个倒霉孩子合起来也办不到。你的意思是说,把了然大师绑走的强大到我们应付不了,对吗?” “不仅如此。这些佛像上的裂纹,可不是一般的雷劈出来的,而是正宗的正一五行灭神雷!这可是茅山派镇派的绝技,连现在的掌门清灵子都没修炼成功呢!还有那道玉符,那根本不是发正一无行灭神雷用的,但确实一道用过的茅山雷符。你说,这件事就是简单的栽赃嫁祸吗?”说来讲去,李宠道出了关键所在。 公子白听后半晌不语,别看他脸上波澜不惊,脑子却是飞速旋转。无功的讲述和殿内的情形明摆在那里,了然不是被劫持,殿内就不可能有剧战的痕迹,无功他们也不可能有那样的感受。可是有金身佛血为凭,了然只要愿意完全可以舍命死战,因为他即便战死一样会转生极乐,不必遭受被擒的屈辱。好人的敌人是坏人,像了然一样大智大勇的和尚,能对他不利的只能是大奸大恶之徒,可是和了然打斗的人用得却是茅山派正大光明的绝技。如果说这个神秘来客只是和了然切磋,然后请了然去吃饭,他却用不着挑公子白进庙的时候来访,更用不着特意留下一块玉符故布疑阵。事情只有用扑朔迷离四个字来形容。 “看来,了然大师的失踪是冲着我来的。这个暗中搞事的用了茅山派的绝技,还故意扔了一块玉符在这里,目的就是引我上道。看来他的目的是达到了,就算我今天不折回来,各位大师也要去找我。了然大师失踪的事情,我非查不可了!”就算事情不被特意牵扯到他的身上,知道了然大师出了事,公子白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即便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把寻找了然的事扛到了身上。 无功等人见识了公子白身上的金身佛血,肯定了他的人品问题,排除了他的嫌疑,却多了几分对了然的担心,见公子白表态后一齐道谢。“大家自己人,用不着客气。拿了伞,我就走人了。”公子白哈腰去捡地面上那把被他落下被和尚们当作证据的雨伞。公子白的手碰到了雨伞,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了一下大殿整洁的地面。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了然曾经坐过的蒲团下面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公子白觉得那东西的光芒不大寻常,拿起雨伞后走了过去。 李宠和四位和尚不知公子白何意,一块儿跟了过去。公子白来到佛像前面,伸手揭起蒲团。在蒲团下的地面上闪出一点儿晶光,一个小指肚大小的水滴形物体下面的一大半镶在地面的石板中,只露出上面略尖的一小半,公子白捡雨伞时看的光就是它透过蒲团的缝隙发出来的。另有一行淡金色的小字入石三分地刻在地面上:“渡劫应劫皆因劫,施劫设劫反被劫”,笔体应是了然的真迹不假。暂时参不透了然的偈语,公子白只好先研究蒲团底下的晶体。观察了一下,觉得没有危险,公子白费力地把这个不明物体从石板中拔了出来。这东西通体晶莹,仿佛一滴下落的水滴突然被凝固了,放到公子白的掌心后晶光更盛,而且在周围又多了一层明黄色若有若无的霞气云光。 公子白和李宠都不识货,可是跟在后面的四位和尚却是行家里手,一看到公子白手中的东西,立刻带着哭腔惊呼道:“佛泪!这是师父的佛泪!” “佛泪!佛泪是什么东西?”公子白和李宠一齐发问,同时他们的心里在想,难道佛的眼泪都是宝石,那作和尚真是太有前途了,随便哭一下都可以致富! 在无功他们的解释下,公子白和李宠弄清了佛泪到底是什么东东。首先,佛泪可不是宝石。如果真像公子白和李宠想的那样,那和尚就不用出去化缘了,只要天天在家切洋葱就解决温饱达到小康了。其次,佛泪并不是佛的眼泪,而是和尚的眼泪,但不是随便一个和尚哭一哭就能造出来的。只有修炼出金身佛血的高僧,在遭遇到必须经历又没有把握渡过的劫难的时候才会产生佛泪。一滴佛泪,可以把一个高僧的大部分法力凝固起来,并且存储这个高僧的一个念头,当佛泪遇到与高僧的留存的念头有关的人时,佛泪就会产生反应。而等到实现高僧念头的关键时刻,佛泪蕴涵的力量才会爆发。佛泪等若是高僧留下来的遗愿,也就是说,留下佛泪的高僧本身已经凶多吉少了。 给公子白解说了佛泪的奥妙后,无功目蕴泪光沉声说道:“看来,师父一定是自知凶多吉少,才没有惊动我们任何人,并且在最后关头留下佛泪,以待后来者实现他的心愿。刚刚佛泪显现慧光,足以证明公子施主与师父的心愿有关,这颗佛泪施主一定要带在身上,当机缘到时才可见分晓。” “佛家偈语最是难明,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想通的。难道就没有什么法术可以知道了然大师的心意吗?”公子白凝视着佛泪问道。 “没有!佛泪中的秘义只有在机缘到时才能知晓。师父一定是有了大劫难,恐怕……”无功一句话说得其他三位和尚黯然神伤。 “出家之人,四大皆空,不可过于执着。了然大师只不过是失踪而已,即便不在人世也只是去证因果,四位如此作态,怎能得佛学精要啊?”公子白见四个和尚见到佛泪后像没了爹妈的孩子一样可怜,只好变相地激励他们一下。 “施主教训得是。”四位和尚被公子白一说,当下收起颓态,有了些精神。 长安寺里,除了了然是超级高手之外,其他和尚的个人实力实在是太一般了,全加起来都不够公子白和李宠打的,让他们到外面查访弄不好又失踪几个,与其那样倒不如让他们关好庙门作好自我保护,公子白打定主意,向无功他们交代道:“请各位约束僧众,在了然大师没回来之前稳守寺庙,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无功等人自知实力不济,又见人品没问题的公子白勇挑重担,虽然担心了然安危但也只好从命,灵异界中以实力说话这个基本法则他们还是明白的。 第十五章 第六节 夜半雷鸣 公子白二次离开长安寺已经是下午三点钟。满脑子的问号还没数清楚,啸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我说,你小子跑哪去了。早饭、午饭我都没吃呢!晚饭是在家里做,还是到外面吃啊?要是买菜上来的话,可别忘了多买点儿肉!”不等公子白答话,啸月就开始点菜了。 “你是狼还是猪啊?这么贪吃,自己找个厨师学校去学吧!我这里还有事情呢!”公子白的心情不好,语气冲得跟胡椒粉似的,张嘴把啸月给呛了回去。 啸月听出公子白的语气不对,但没想太多,回问道:“什么事比吃饭还重要?难道是打架吗?谁惹你了,我过去揍扁他!” “老大和我刚被一群和尚围起来群殴了!”李宠胡乱地插上来一句。 “哪里的和尚这么大胆,敢打我们的食神,你把他们的庙门钉上,我派一百个妖狼进去咬他们!”啸月借鉴了周星驰关门放狗的创意,打算来一个群狼啃光头计划。 “别听小李瞎扯了。了然大师失踪了,很可能是被劫持的,看情况很危险,我正头疼呢。哪有心思做饭炒菜!”被李宠这一搅和,公子白没笑出来,可情绪平复了下来,说出了了然的事情。 “劫持了然!开什么玩笑?那个老和尚就差一步成佛了,那还是因为他自己不愿意往前迈的原因。他随时可以涅磐,怎么能让人劫持呢?我不信!”啸月觉得公子白是在泡他。 “千真万确!我就是想不明白才心烦的。我打算找商瓷研究一下,你先到避风塘去占位置,我一会儿就到。”公子白说完挂了电话。 在避风塘的老位置上,公子白、啸月、商瓷,还有一个别人看不见的李宠围坐在一起。公子白原原本本地把长安寺发生的事情解说了一遍,听得啸月和商瓷啧啧称奇。 “说到战斗,佛徒善守不善攻。就妖狼族来说,一个三百年以上的妖狼战士的战斗力就高过了然大师。可了然大师有金身佛血为凭,在全力防守下就是十几个妖狼战士也奈何不了他。小白和小李被百十个没什么法力的和尚给困在阵势里面都要费好大力气才冲出去,都是这个道理。了然大师在很短的时间就被劫走,怎么说也说不通!”啸月这样的好战分子,连分析问题都要从战斗力的角度出发。 商瓷是半个仙人,对法术比较感兴趣,跟在啸月后面说了自己的看法。“茅山派中在两代之内无人能使正一五行灭神雷,神雷的出现就是一个奇迹。这个神秘人物不但能使出神雷,还用雷去轰了长安寺的佛像,惹出了然失踪的事端,并且故意把目标指向茅山派和小白子,以他这样高的修为办这种头尾不分的事情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是呀!如果是故意找老大的麻烦,以他可以斗过了然大师的身手,轻松就可以把老大搞定,用不着拐弯抹角的费力气。”李宠赞同商瓷的观点。 “谁说不是呢?”公子白附和了一下又说道:“你们说的这些对我有点儿启发。这个家伙如果是为了对付我一个,肯定直接上门找我;如果是专门对付了然大师,就不可能劫走了然大师后留下任何线索。他就找上了了然大师,然后又把所有疑点都指向了茅山派和我,若没有了然大师留下的偈语和佛泪,很可能因此造成茅山派和佛徒们的全面战争。我看这不是简单的私仇报复,应该是一个有计划的阴谋!” “这还用你说?”李宠、啸月、商瓷一齐把公子白的结论鄙视了一下。 “你还是给清灵子发个短信让他查一查,几代内茅山派的法术有没有外泄,从门派内部找找原因吧!我去找空间壁障周围的观察员谈谈,查一查近期有没有特别的东西溜进来。”商瓷一口干掉面前的柳丁汽水,准备出去奔走。 “了然大师是个好和尚,虽然他不吃肉,我还是很敬佩他。商瓷老大这么上心,我也不能闲着,带上妖狼挨家挨户地搜,让我找到那个家伙,先给他来顿拳脚套餐!”啸月把桌上的一盘青豆都填到嘴里,拍了拍手作甩开膀子大干状。 人界现今的第一高手突然失踪,仙界和妖界可以不必理会。但了然留下的偈语和佛泪总给商瓷和啸月一种暗流汹涌危难将临的紧迫感,再加上平日里的私交,所以他们尽可能动用自己手上能用的关系和力量,尽最大的可能帮助不知身在何方的了然。 公子白见商瓷和啸月如此热血,非常豪气地把一大杯可乐一饮而尽,然后指着商瓷和啸月说道:“你们两个用一门心思就好了,我可不像你们那么轻松专一。我既要管茅山派的事,又得让鬼卒们给我个面子,来个全国大搜捕。为什么我不去找事,事总来找我呢?”恍惚间公子白又想起了已经被他淡忘的那个梦,面对着商瓷,公子白话在嘴里颠了几个个儿还是咽了回去。 因为了然的失踪,公子白他们这一天的晚饭只是在避风塘里的一碟青豆和几杯稀溜溜的饮料。从避风塘里出来,他们各自行动,直到半夜时分才安排完毕,剩下的就只有等待各方反馈的消息。 商瓷谢绝了公子白邀请他到家里小住一晚的好意,独自一人打了辆出租车返回他的教师宿舍。教师宿舍在大学的东北角,校区里面禁止出租车通行,商瓷只能在学校的南门下车步行回宿舍,从校门到宿舍的距离能有五百米左右,需要经过广场、主教学楼、林间小道和学生宿舍。这个时候,教学楼和宿舍的灯火都熄了,只有主要路口的几盏路灯还在坚持工作。走夜路,对商瓷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和门口的保安打过招呼后,他选择里一条距离宿舍最近的路线走了下去。 不管是神仙还是妖怪,都要有一个家,只有在家里才有点安全舒适的感觉,商瓷这样的半仙儿也不例外。凭商瓷的实力,只要愿意,完全可以在人界得到任何高级的享受。不过,豪宅华府不对他的脾胃,又狭小又简陋单人宿舍反而能让他有安定和舒适的感觉,这也许就是因为活得太久惯看人世变迁的缘故吧。走在路上,商瓷没来由的回忆起他和公子白、陈玄在校园中初次相逢的场面,如今他要把李宠挖来作自己小弟的豪言壮语没实现不说,连自己都成了给公子白跑龙套的小弟,想来真是可笑。 少年人常思将来,老年人常思既往,作为一个人来说自己已经老得不能再老了,想一想以前的事情应该算是常情;作为一个神仙来说,自己可是年轻得要滴出水来,区区三五百年光阴不应该在对自己心理上产生什么影响的,没必要也没理由去想太多过去的事情;自己究竟是应该按照什么方式来思维和行动呢?商瓷的心情从回忆中的快乐突然变得异常矛盾。心绪不宁,神识散乱,是修仙的大忌,商瓷的情绪波动刚起,修仙法则立刻给他亮起了红灯。 无论何种生命形式,都是一种经历,我干嘛要去钻牛角尖,这不是有病吗?商瓷晃了晃不知何时变得有点儿痛的脑袋,把心头的不快给甩到路边的草丛里去了,随手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缓步走过广场来到了教学楼下。 过了教学楼就是一片小树林。树林里百十棵松柏和白杨错落地生长在一起,中间夹杂着报春花、丁香花等一墩一丛的木本花木,一条石板小路曲折地穿林而过。平时这里是校园情侣们说悄悄话和表白的地方,现在时间太晚,商瓷叼着烟走过来已经没有惊起情侣无数的壮观景象。小路不长也就六七十米,商瓷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树林中间,忽然间商瓷有所感应猛然停住了脚步。 这段树林没有前段树林中的虫鸣,左前方的树木和花丛的后面有细碎的脚步声,树枝花叶也在微微晃动。似乎被某种力量感召,天上的星光正汇成汩汩的细流穿树木的枝叶投入黑暗之中。看情形是有人或者其他的东西在这里修炼。 商瓷小心翼翼地迈下石板路,往星光下注的位置摸过去。走出不到两米,脚下便感觉有异,全神防备的商瓷立刻向后倒翻。一道银光擦着他的鼻尖在一旁的杨树上留下了一个拇指粗的洞。只要稍微慢一点儿商瓷就成了他在讲历史课的时候经常提到的一个金宋交战时期给岳飞齐名的著名的人物??哈迷蚩(此人以没鼻子著称)。 “什么人?”商瓷身在空中一声呼喝,随手把手中的烟头当照明弹打了出去。烟头带着一溜儿火光飞上半空,然后化成一团白亮的火焰徐徐下落。在亮光的照耀下,商瓷发现在十米方圆的草地上插满了半尺高杏黄色的法旗,在法旗的中央盘膝坐着一个人。白光一闪而灭,虽然没有看清坐在草地上的人真面目,但商瓷已经猜出来这个人是谁了。 “陈玄,你这小子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搞什么飞机?练功不做好防护,误伤了巡逻的保安怎么办?”商瓷落地后对着花丛后面喝道。这个学校里除了商瓷,就陈玄一个会法术的,而且插在地上的法旗商瓷看得清楚,那正是茅山派的星汉法旗,所以商瓷的第一反应就是陈玄正在这里修炼。 商瓷的话音落处,花丛后面有了动静,一阵银光闪动,地面上的法旗纷纷跃起,随后陈玄从树后转了出来。“商老师,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平常这个时候,这条道上是没人过的。”对于商瓷的责怪,陈玄多少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商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确定还长在脸上后,没有惯陈玄的毛病,立刻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惩罚。“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学校里不要乱练功!你这次居然不做防护就练功,更是离谱!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立刻给我做一百个茅山派的基本法力循环。” 陈玄苦着脸对商瓷说:“商老师,一百个法力循环是不是太重了,没两个小时的工夫做不下来。” “让你做你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在这看着你,别想偷懒!”商瓷板起脸来,一副罚你没商量的样子。 “那我就做了,麻烦商老师给我望风,校里保安过来的时候,叫我一声。”说完陈玄就地盘坐,开始做茅山派的法力循环。 商瓷靠在树上看着,只见陈玄身上泛起了一层银色的光晕,一股股灵气迅速汇集到他的体内,按照一个固定的路线循环往复。这正是茅山派正宗的法力循环,可是陈玄今天的循环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一个小时刚过一百个循环就大功告成了。陈玄有了进步,商瓷本应高兴,可在他的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反而尽是惊疑的神色。当陈玄收功起身的时候,商瓷的脸色马上恢复了正常。 “商老师,我做完了。今天这么晚回来,一定是有事情吧?”陈玄从地上站起来后,试探着问商瓷。 商瓷回答说:“今天公子白找我去避风塘喝茶,本以为是消遣,谁知道是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怎么没叫我一起去呢?”陈玄对商瓷提到的事情很感兴趣。 商瓷举步想往树林外面走,可迈了两步又停下了,对跟在他后面的陈玄说道:“长安寺的了然大师无故失踪了。公子白和茅山派都被卷了进去。现在长安寺的和尚虽然相信搞事的不是公子白,可公子白还是把找了然的事揽在自己的身上。他有事,当然要找我去跑龙套。知道你这学期的课紧,我们就没叫你去。” 商瓷一直注意观察陈玄,在听说公子白卷入了然失踪事件后,陈玄的眼里略过了一丝稍不留神就无法察觉的笑意。莫名其妙的笑意闪过后,陈玄急切地问道:“了然大师失踪了,这可是不小的事。公子白既然卷了进去,他想怎么办?” “现在很晚了,还是等到明天再谈吧。”商瓷没有继续谈论公子白的事情,打了个哈欠说道:“你也不要再修炼了,一起回去睡觉吧。正好能陪我走一段。”说完当先走出了几步。后面的陈玄迟疑了一下,立刻被商瓷落下了四五米远。 走在前面的商瓷见陈玄没有跟过来,停住脚步回头往树木花丛间瞥了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对陈玄说道:“说你修炼的不好,你还不信,那不是落了一面法旗没收回来,赶快收回来,然后回宿舍睡觉!”说完煞有其事地往草丛里指了一下。 陈玄急忙顺着商瓷的手指方向看过去。这时,一条长索忽然从天而降,打着旋子把陈玄捆了个结实。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商瓷已经是鸣雷剑在手,剑尖直指被“纠缠”长索纠缠住的陈玄。 “商老师,你这是干什么?”被捆住的陈玄满脸困惑地问。 商瓷脸罩寒霜,催动剑气缩紧了陈玄,沉声说道:“少在这里装蒜了!你根本不是陈玄,想在我眼皮底下作假,你的火候还不够!你到底是什么,最好立刻现出真身,免得皮肉受苦!” 被捆住的陈玄一脸无辜地回答说:“商老师,你不是喝酒喝高了吧?我是陈玄,你干嘛拿我当妖怪捆啊?” “你是陈玄,那我就是刘德华了。开始的时候我看到陈玄的法旗,以为是陈玄在这里修炼,而且你变化得惟妙惟肖毫无破绽,我对你毫不怀疑。可是我在罚你的时候,你露了马脚。以陈玄的性格,就算我看着他受罚,他也绝不会老实地做完我留下的功课,顶多能做到一半然后就找借口蒙混过关。你不但老实地做了,而且用的时间异常地快。陈玄的进境我很清楚,目前他绝对达不到这个水准。我从这时候开始怀疑,接着又想到陈玄那小子异常懒惰,而且我又多次警告,他没精神也没胆子在后半夜还在校园里做不设防护的修炼。还有,我从来都叫公子白为小白,陈玄则称他为师叔,你对我的反常称呼没有反应,而且直呼公子白的姓名,根本不是陈玄所为!所以,我说你是假冒的,你还有什么话说?”商瓷有理有据的论述都说明面前的陈玄是冒牌货,虽然他说的铿锵有力,如果让真的陈玄听到这些理由恐怕只有无地自容了。 被捆住的陈玄对身上的长索和商瓷的剑气夷然不惧,哈哈一笑神态自若地说:“不愧是未来的职守正神,且不说法力如何,单是人老成精的经验和心思就令人佩服。不知你还能看出什么,一起说了吧。等你把话说完,老夫再给你个交代。”他这样一说,等于是承认了商瓷对他假冒陈玄的指控,而且是有恃无恐。 假陈玄一认帐,商瓷的心里就更着急了。对方敢于承认,摆明是有所依仗,没把他放在眼里。既然已经摊牌,就没有什么余地,商瓷把心一横,索性把所有的窗户纸都捅破,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落得心里亮堂。“你拿的是货真价实茅山派星汉法旗,又能变化成陈玄的样子,陈玄一定是遭了你的毒手。你会茅山派的法力循环,一定也会茅山派的法术,刚才又特别热衷于打听了然失踪和公子白的事情,想来了然大师的失踪和茅山派及公子白受到连累都与你有关!” “果然了得,心思敏捷举一反三,仙界选你作未来的职守正神绝对正确,可惜遇到了我。”假陈玄此时已经完全没了陈玄的语调,用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讲话。 “本来想借这小子的外貌跟你们多周旋几天,增加一点儿乐趣,谁知道你这么聪明,不到一个时辰就被看破了。聪明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如果你傻一点儿,我还可以让你多快活几天,可现在不行了,聪明加快了你的劫难来临,可怨不得我了!”听假陈玄的口气,仿佛被捆住的不是他,而是拿着宝剑的商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了然大师着落在你身上,我就先把你拿下再说!”假陈玄承认与了然的失踪有关,一定会有过人的本事,如果了然败在他手上的话,两个商瓷也是白给,可事到如今商瓷已经没有选择了,不管假陈玄如何厉害,他只有硬拼一途。 “收!”商瓷左手掐诀操纵长索,已经捆住假陈玄的长索立刻猛力收缩,把假陈玄身上的肌肉勒出一条条的深沟。“疾!”商瓷右手鸣雷剑急舞,剑气组成的一道定身符直奔假陈玄的胸口。 在长索的紧勒之下,面对袭来的符咒,假陈玄毫不慌张,张口颂起了法咒。“仙风随意,道骨无形,遁!”在定身符及体前,假陈玄身化一缕清风,从密密缠绕的绳索圈中脱出,从容地在三丈之外现出身形。 “茅山遁术??清风过!”商瓷立刻叫出了假陈玄施展遁术名称,这可是茅山派遁术中的一绝,施展之下身化无形清风无孔不入,要想用绳索把他拿下,不是难,而是很难、非常难!商瓷尽管心中惊异,但绝没有知难而退的念头,在假陈玄身形刚现的时候,他的剑上已经泛起电光带着隐隐的雷鸣之音,义无返顾地刺了过去。 第十五章 第七节 魔阵锁仙 “鸣雷剑,纠缠索,刚柔并济,的确不同凡响!假以时日一定是个狠角色,可惜你的劫数到了!”面对商瓷雷霆万钧的攻势,假陈玄神态自若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少装大瓣蒜,接招儿吧!”商瓷可不管面前的是真老虎还是纸老虎,单是出于对真陈玄的安全考虑就足以让他豁出命去了。 闪念之间,商瓷的长剑便当胸刺到,就在剑尖及体,剑气即将爆发的瞬间,假陈玄飘然而逝不见踪影了。商瓷急忙收剑护身,纠缠长索更是在法诀引领下,如灵蛇一般盘曲旋转在他的四周设下重重防御。 商瓷举目四顾不见假陈玄的身影,夜风之中飘忽着传来法诀之声:“旗门千重开,星汉落九天。谁言难登天,平步银河岸。”呼吸间,四周已不是校园夜色,入目的尽是光闪闪、亮晶晶连成一片的星辉月芒,当真如法诀描述的一样,商瓷此时已经是平步青云到了外太空一般脚踩群星置身河汉了。 “星汉法旗!星宿伏魔阵!”商瓷一点儿也没有地球人到太空的兴奋感,凭着超卓的阅历,他知道此时已经落入了通过星汉法旗施展的阵势之中,而且必须把星汉法旗修炼到最高境界才能发动这个阵势。 星汉法旗在茅山派中不算是顶级的宝贝,而是很平常的法器,任何弟子都可以凭自己的法力炼制出几面来。法旗虽然炼制容易,但修炼起来就不简单了。一两面法旗的威力只能对一般的鬼魂起点震慑作用,只有能够同时使用多面法旗,并用之组成微妙的阵势才可以发挥出巨大的威力。所以说法旗的数量和操控技巧才是体现用旗者实力的指标。另外,因为法旗不批发不零售都是使用者自己修炼出来的,所以不同修炼者之间的法旗不能通用。 商瓷看得真切,这个假陈玄插在地上引起他误会的确确实实是陈玄的法旗,如今假陈玄用真陈玄的法旗轻易的使出星宿伏魔阵,商瓷不但惊讶假陈玄的法力,更惊讶假陈玄能在短时间将真陈玄苦心修炼的法旗收为己用的实力。 身陷阵中,而且事情扑朔迷离,商瓷不敢造次,迅速作出一好一坏两种猜测和或战或和的两手准备。尽管假陈玄先前大放厥词,商瓷也对他作了不好的猜测,可他连连使用货真价实的茅山派高级法术,难保不是公子白这边出事惊动了哪个老顽童似的有怪癖的老不死道士出来开自己的玩笑。 商瓷先挑了这个最好的假设作出了试探,朗声喝问:“如果是茅山派的朋友,就请收了阵势,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今天我已经够烦的了!若我强行破阵毁了法器,大家就不好见面了。” “这样就被吓住了,先前对你的评价似乎高了一点儿!这么一会儿就变得不自信了。”阵外传来一个轻蔑的声音,“你和茅山派是朋友,我可不是,使这几个法术是想给他们找点儿麻烦,为自己增加点儿乐趣。你小子要是有本事就破阵出来,我来找你不是开玩笑,而是要你的命!” 假陈玄的几句话把商瓷脑子里的美妙的想法像肥皂泡一样戳破了,商瓷情知事无善了,真的豁出去了。“给脸不要脸!既然你是成心找事儿,我就把你揪出来看是什么变的!”商瓷愤怒地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毫无顾忌地出手了。 阵势中的星宿幻象均是依照法旗的布置产生的,只要找到法旗所在,拔除阵势中关键的几面法旗,阵势自然消解。事到如今商瓷顾不上珍惜陈玄辛苦炼制的法旗,势必要折断几面出出恶气了。“星辰更替依天道,日月合起见分明。现!”商瓷运转法力,头顶上赫然现出一轮发着金黄色的小太阳和一弯银色新月,日月交辉之下,阵势中的星光黯然失色,隐匿在阵势幻象后的四十九面法旗隐隐约约地露出了形迹。 默查片刻,商瓷立刻找出了阵势的关键所在,当即踩着奇奥的步伐,穿梭在旗门中间,没有触动阵势,闪躲过十几面飘在空中的旗帜,轻而易举地来到一面插在地上的法旗前,伸手欲拔。只要拔了这面旗,整个阵势就算破了,以他的法力和经验,对付茅山派的一个高手不一定稳赢,可对付一个按规矩设置的旗门阵法绝对有这个自信和实力。 没有任何阻碍,商瓷的手摄住了法旗的顶端,只要使比吹灰稍微大一点儿的力就大功告成破除阵势,可一个出乎商瓷意料的情况发生了。法旗的旗杆下忽然冒出一股恶臭的绿色烟雾,在烟雾中包裹着同样一个绿色的小人儿。这个小人儿四肢短小,只有普通的婴儿大小,但全身肌肉结实,光秃秃的脑袋和成人的一般大小,双耳和鼻子上带着铜环,目光凶狠,占了面部一半比例的大嘴巴里突出着一排白森森的尖牙。法旗本来很小,在法术发动时虽被放大,但也只有二尺长短,,商瓷伸手拔除插在地上的法旗时,无论从高度还是距离上讲,都正是事先预谋好给这个小人儿发挥作用的。这个恐怖的大头娃娃冲出烟雾,像婴儿见到奶瓶一样一把将商瓷拔法旗的胳膊抱住,接着对着他的手腕张口便咬,同时那团绿色烟雾直冲商瓷的面门。 星汉法旗是道家正宗法器,星宿伏魔阵更是正气磅礴完全借星辰力量发挥作用的阵势,商瓷活了三百年,看过不下三次法旗和阵势运转,研究了N遍,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眼下的情形,毫无心理准备之下,立刻中招儿。充满法力的手臂竟然挡不住大头娃娃的尖牙,一阵刺痛他的手腕被咬出一排血洞。“破!”中招儿的商瓷临危不乱,手臂上法力暴涨,附在上面的大头娃娃立时被震成了四散的碎片,同时护身的长索急旋挡开了逼近的烟雾。 手上挂彩,商瓷顾不得破阵,急忙退至阵内相对安全的一角检视伤情。一看之下,商瓷不禁暗自叫苦。整条左臂已经失去了知觉,露在衣袖外面的手掌上的皮肤密布着树皮一样的褶皱,手指关节硬梆梆的不能活动,而且手腕上的一排伤口上居然长出了青枝绿叶,一条胳膊成了木头,而且还有向全身发展的趋势。这下惨了,伤势蔓延下去,岂不成了《指环王》中的树人,严重一点儿的话就成了小时侯玩游戏时说的不能说话、不准动的木头人了! “在星宿伏魔阵中居然暗藏乙木毒魔!你到底是什么人?”商瓷一面用法力压制伤势,暗自寻找化解方法,一面借言语来为自己拖延时间。在正宗道法里面暗藏魔界生物,这招儿在理论上是行不通的从来没人使过,商瓷知道自己遇到了天才敌人,自信没了一半,担忧长了十分。 假陈玄似乎并不急于收拾商瓷,在阵势外面得意地说:“我是什么人,等我擒下你,你自然会知道的。对付你这样的人不用些手段,这么能轻易得手呢?”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为什么又说要捉住我?”商瓷暂时压制住了毒素的继续入侵,为了有时间逼出毒素继续发问。 假陈玄的兴致很好,话也跟着多了起来。“要你的命和捉住你没什么冲突。你的命早晚要被我送掉,只是时辰还不到,只好先捉住你,免得以后误了时机。” “我跟你有仇吗?要我的命还要婆婆妈妈的。”商瓷说的挺豪气,实际上他可不希望假陈玄立刻动手杀了他,现在假陈玄要是杀过来,他可没有还手的余力。 假陈玄没有立刻杀过来,悠然地给了商瓷一个不太明确的答案。“你、我之间没有私仇。可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讲,却是不折不扣的仇家。但这还不是我找上你的直接原因,最直接的原因是你的仙人血统。因为过一段时间,我需要仙人的血统来办一件事,真的抓一个仙人会很费手脚,搞不好还要暴露我的意图,所以你这个有仙人血统又没仙人实力的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母亲的!敢情我是一个倒霉蛋!”商瓷学着公子白的样子骂了一句,对假陈玄给的答案表示了一下愤慨,然后接着说:“用正宗的道法诱使我上钩,让我连奋力一拼的机会都没有,不说法力,就说这份心思绝对称得上完美阴谋!” “古往今来,最有效最快捷的方法,十有八九都是阴谋。跟你打费时费力,不是我的风格。自以为是仙人,对道家的法术如数家珍,要得就是你这份自大,不然我哪能这么快成功呢?哼、哼,哈哈……”说到得意的地方假陈玄发出一阵嘲笑。 笑过之后,假陈玄换了一个阴狠的语气说道:“跟我扯了这么半天,无非是想拖延时间解除身上的毒素。现在你大概恢复了半条胳膊了吧?你也不想想,我能把乙木毒魔放到阵势里面去,难道就不能放进其他东西吗?你的时辰到了,拿出你的所有本事,好好享受一下吧!” “道法逆转,魔舞九天!”假陈玄简单的一句法诀,让阵势之中的商瓷吃尽了苦头。 阵势全面发动了,刚刚被商瓷法力现形的法旗重新消失在幻象之中,商瓷再次置身星海之间。正式的星宿伏魔阵发动起来,翻滚的星辰之力或是直接冲击或是幻化成风雨雷电倾泻而下。单是这些商瓷还可支撑,可是在阵势范围之内又现出火魔、毒魔、色魔、疯魔等中低等魔族,这些在平时手到擒来可以忽略不计的魔族在浩然的星辰之力中本该被镇伏,如今非但丝毫无损反而加倍疯狂地与风雷共舞,把毁灭、欲望等诸多的负作用淋漓尽致地灌注在商瓷身上。 群星璀璨、群魔乱舞,不是在天空之中,更不是在魔界之内,只是在五丈方圆的地面之上,一个夜晚安静的校园之内。商瓷一面要抵挡阵势中的各种攻击,一面又要分出法力压制体内的毒素,勉力支持了三五分钟后就感到力不从心。护身的长索越转越慢,舞动的长剑倍觉沉重,越来越多的攻击结结实实地着落在身上,商瓷一横心做了一个决然的选择。 商瓷身上放出金光,震散了百十个近身的魔族,趁着这个机会用奇快的手法把长索系在了剑柄之上。“剑索双飞,龙破苍穹!”合一的长剑和长索一声雷鸣,化作一条怒龙直破阵势飞击而出。一阵戾啸和闷响传出,在怒龙飞击的直线上所有的魔族化成齑粉,十几面法旗从中折断,怒龙破阵而出在空中一个转折疾射立在一株矮松下面的假陈玄。 “强弩之末,何足道哉!”怒龙临头,假陈玄右手上爆出一团白光硬是往龙首按下。假陈玄的手掌抵住了龙首,但在强烈的法力反震下也是身躯颤抖,双足陷入泥土中深达半尺。稳住龙首后,假陈玄还没来得及施法收服商瓷的武器,龙尾便紧跟着向他的胸口刺了下来,他急忙用左手招架。这次是假陈玄失算了,他本以为抵住的龙首是商瓷的长剑所化,哪知龙尾才是长剑所在和商瓷的杀手。迎向龙尾的左手没有右手般幸运,用一句成语来说,左手的遭遇是“迎刃而解”??被雷鸣剑一下刺穿。 雷鸣剑透掌而过,假陈玄立刻惊觉,顾不上疼痛,硬生生急转身形,拼着左掌被豁开,带着一蓬血雨闪到二丈之外。雷鸣剑和纠缠长索去势已尽,嗡然一响现出本相钉在了矮松之上。假陈玄伤在商瓷的剑索双飞之下,立即运转法力治疗伤势,商瓷见假陈玄只伤不死,立即放弃了破阵而出的机会。因为他自知法力将尽短时间内难以恢复,闯出阵势也无力抵挡假陈玄的继续进击。利用假陈玄伤痛失神的瞬间光景,商瓷抬起还没麻痹的右脚重重地踏在了地面之上,这一脚过后后没有地动山摇的效果,甚至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来。 假陈玄很快压制住了伤势,见商瓷还在阵中心中安稳了不少,当即右手连挥,十几到白光打到了阵势里面。白光过处折断的法旗立即复原,阵势更加疯狂地运转起来。“敢伤我,不让你受尽折磨,我就不是……”假陈玄在紧要关头管住了自己的的嘴巴,没有说出真正的身份。 “想捉住我,没那么容易!”商瓷作过了安排,索性不理会身上的毒素把所有的法力全都用在对抗阵势上,五股清气从他的手脚和头顶发出,在头顶上汇聚成三朵金花放出五彩霞光对抗着阵中中正邪两种力量。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你居然要陪上自己的本钱?”假陈玄见商瓷把仙家的箱底都亮出来有点儿紧张,这时在不远处的树丛里有了骚动,更让他不爽。“这样耗下去,他的仙人血统岂不是消磨掉了?那个小鬼也要醒了,被他看到以后的计划就不好实行了。这个商瓷还真是硬手,如果没有今晚的计谋收拾起来真是要大费手脚了!” 打定了速战速决的主意,假陈玄也下了本钱。“以污破净,以魔破道!”假陈玄受伤的手掌上飙射出一股黑色的血液,黑血急速飞临商瓷的头顶悬停不动。 阵势中的魔族见了黑血后,立刻放弃了对商瓷的攻击,全都苍蝇见血般扑了过去。魔族一接触到黑血立刻惨嚎着被液化成黑血的一部分,阵中立刻充满了恶臭的气息和刺耳的悲鸣。从人类的视角讲此时的场面既血腥又恐怖,但对魔族来说实在是小儿科的家常便饭。后来的魔族对前面的痛苦牺牲者视若无睹依旧义无返顾地投了进去。有了魔族的加入,黑血蠕动着不断扩大,当阵势中所有的魔族都被吸收进去后,硕大的血团充满了阵势的上空,随后缓缓地往商瓷头上压了下来。 黑血每下降一寸,商瓷头顶的三花就随之下降一寸,护身的霞光也黯淡一分,片刻间商瓷放出的三花就被压回了体内,身外的霞光也只有薄薄的一层。“劫数临头,生死岂能自主!随我去吧!”假陈玄看准时机,张手发了一记正宗的掌心雷,恰倒好处地突破了商瓷的护身霞光把他震晕了。 假陈玄闪身入阵,将昏迷的商瓷挟起飘然离去,留下了一地的星汉法旗和法旗支撑下还在运转的星宿伏魔阵。 第十五章 第八节 午夜惊梦 假陈玄消失后,树丛中又是一阵骚动,随即另一个陈玄从里面爬了出来。这位陈玄可没有刚才的那个潇洒,浑身树叶草皮,后脑勺上还有一个馒头大的包包。陈玄扶着一棵小树站了起来,一手揉着脑袋上的大包,一手拍打着身上的树叶草皮,逐渐回想起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在夜里十点半钟的时候,陈玄偷跑到小树林里练功,他完全按照商瓷的要求,设置好了防护和保密的禁制开始练功。刚到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不算勤奋的陈玄就打算收拾法旗回寝睡觉了。就在他集中精神收功敛法的时候,后脑勺上突然挨了重重的一击,随后就失去了意识。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丛报春花密实的枝条之间,还隐约间听到有风雷之声。尽管脑袋还有些眩晕,为了搞清状况,陈玄还是用最快的速度爬出了树丛。 做了几个深呼吸,活动了一下手脚,确定自己身体状况正常后,陈玄试探着往法力激荡的地方摸过去。转过几棵树后,陈玄发现在一片空地上正在运转这星宿伏魔阵,而且支撑阵势的正是他一直在修炼的星汉法旗。这星汉法旗陈玄修炼了五年了,勉强可以运用四十九面法旗完成十几个不太复杂的阵势,要想布下最高境界的星汉伏魔阵再给他五年时间也不够用。 陈玄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了一遍,不得不相信眼前所见的就是自己的星汉法旗布下的正在运转的星宿伏魔阵。这下他可懵了,难道说练功走火入魔了,法力反震把自己震晕了,然后星汉法旗脱离了控制暴走了?陈玄使劲揉了一下后脑勺上的包,疼得把嘴咧到了耳朵边上,同时疼痛也把他这个不着边际的猜想撵出了脑袋。茅山派所有的典籍和历代的实践经验告诉陈玄,就算道士的桃木剑可以互相谈恋爱,星汉法旗也不可能暴走! 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威力巨大的星宿伏魔阵不受控制地暴露在校园的爱情小路上,陈玄决定先收了法旗彻了阵势再说。目标明确后,陈玄走到了阵势的边缘,脚踏罡步,手掐法诀开始回收法旗。“星移斗转依天道,阵收旗卷定尘埃。收!”陈玄手上飘出一团云气罩向阵势,当云气布满阵势上空后,猛然收手回握,正常情况下与他心意相通的法旗就会被轻松收回。可是今天晚上的情况本来就不正常,法旗和阵势在陈玄的法术下毫无反应运转依旧。 “真是见到鬼了!我自己的东西不听我的使唤,说出去非让人笑死不可!我就不信,收不了你们!”法术失败后,陈玄的心情更坏了,嘟囔了一句后,发了性子运起全身法力跟法旗和阵势较起劲来。 在陈玄的法力催动下,阵势上方的云气翻滚了一阵后急速收缩裹了下去。陈玄正以为得计,准备接收法旗,忽然间一声闷响,阵势外的云气忽然化成闪电倒卷过来。结果就是毫无防备的陈玄结实地挨了自己的全力一击,静谧的校园里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哀号,陈玄带着非常美丽的蓝色火花划过完美的弧线四脚朝天地栽倒一棵矮松下面去了。 摔到树下的陈玄,后脑勺先着地,在原来的大包上面又叠加了一个小包。“真他妈的背!难道是烧错了香,请了衰神附体了!”陈玄躺在地上骂了一句,扭动着身体打算爬起来,忽然感到草丛里有东西缠到了他的腿上。 “妈妈的,草丛里有蛇!”陈玄骂了一句,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他这一蹿,足有几米高,可谓是发挥了体能的最大极限。可他想象中的“蛇”还是缠住了他的脚脖子,在他蹿到最高点的时候一下子绷得很紧,把他从空中拉了下来。 陈玄落地后,立刻哈腰探手捉住了“蛇”身,虽然东北不盛产毒蛇,但他此刻正走背运,不得不小心谨慎,就算缠上的不是毒蛇,被咬一下疼半天也是不值的。“蛇”身入手柔软而强韧,不是蛇类那种冷冰冰滑腻腻的感觉,仔细一看陈玄的鼻子差点气歪了,缠住他的只是一根皮制的长索,刚才的一身冷汗算是白出了。 “谁乱丢东西,不但砸到了花花草草,还把我这个有为青年给吓到了!太不讲究了!”陈玄解开了脚脖子上的索套,抱怨着想把长索扔掉,刚想甩手的时候又发觉了不对。 “这不是商老师的家伙吗?商老师,你晚上不睡觉,拿我开涮是不是?搞我的法旗,然后又给我下绊马索,我可没犯你立下的规矩,你这么整我可有点儿过了!别躲着了,快出来吧!”陈玄认出了商瓷的纠缠长索,以为是商瓷在和他开玩笑。 喊了半天没人搭茬儿,陈玄又说:“你不出来,我也能找到你。你的绳子在这里,我来个顺藤摸瓜!”说完顺着长索摸了过去。 陈玄顺着长索转了几个弯,最后有绕到另外一棵矮松下面,在长索的一端迎接他的不是商瓷的笑脸,而是一把被长索系住手柄,刺穿碗口粗树干的一把长剑。这剑陈玄也认得,就是商瓷的鸣雷剑。这回陈玄可笑不出来了,纠缠索、鸣雷剑是商瓷从不离身的武器,是他混饭吃的家伙,就算是成心和他开玩笑,商瓷也不会把成名的兵器这样草率地扔在树林里。如今商瓷本人不见踪影,留下成名武器在这里,分明是出了严重的问题。 感觉的问题的严重性后,陈玄重新把四周仔细查看了一遍,一查之下更是心焦,周围的树木花草留有许多法术拼斗的痕迹,显然是在他失去意识的一段时间内这里发生了拼斗,而且其中一方是商瓷,而且商瓷连自己的武器都失落了。 为了弄清商瓷是否出了事情,陈玄先打了商瓷的手机,在得到无法接通的提示后,又急火火地跑到商瓷的单身宿舍去敲门,结果仍是一无所获。寻找商瓷不见,又担心运转的星宿伏魔阵惹出事端来,无奈之下陈玄只好回到小树林的阵势边上看守,然后打电话给公子白求助。 商瓷离开以后,公子白和啸月均感到肚子发空,于是在冰箱前面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食物争夺战,战斗的结果是啸月以速度优势获得了完胜??吃光了绝大部分的储备食物,可怜的公子白只捞到一跟手指粗的火腿肠果腹。眼见啸月得意地拍着肚皮回了卧室,公子白无奈地空着肚子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虽然了然和尚离奇失踪,但是地球仍然转动,公子白必须要吃饭睡觉过日子。为了调解肠胃的矛盾、停止它们的争吵,公子白躺到床上后开始按照茅山派的功法修炼。李宠见公子白开始修炼,没了说话打趣的对象,径直返回法像静修了。茅山派的功法无疑对肠胃有良好的保健作用,完成了三十六遍体内灵气循环之后,公子白摆脱了饥饿感神气充足地睡着了。 酣睡了半小时,公子白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手足不自主地微微抽动,额角和鼻翼流出了成行的冷汗??他又作噩梦了。还是与头一天晚上相同内容的噩梦,但这次更加清晰逼真。在梦中,公子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和兄弟消失,体验着被缚的恐惧和无力,承受着同类被屠杀的巨大悲哀。当最后的恐怖场面出现后,公子白“啊”的一声惊叫从梦中惊醒,直直地坐在床上,脊梁沟冒着凉风,任由满头满脸的冷汗滴答在被褥上。好一阵公子白才从惊惧中回复过来,有些颤抖地从床头柜上摸了一根烟点燃,想静下心来思考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噩梦不断。烟还没吸两口,思考刚刚开了一个小头儿,他那部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手机响了起来。 公子白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立刻认出了陈玄的号码,接通后没好气地问道:“小玄子,半夜三更的你干嘛打骚扰电话?” 陈玄没有向公子白作任何解释或者道歉,劈头就问:“师叔,你今天见过商瓷商老师吗?他在不在你哪里?” 说到商瓷,公子白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但他没有说出来,很平静地回答道:“我刚见过他,因为一些事,我们下午和晚上都碰了面,我睡觉之前他才走的。让他在我这住,他非要回学校宿舍,这时候也该在床上作梦约会仙女了。你找他干什么?”陈玄是在校的学生,年纪又小,一般危险复杂的事情,公子白他们都尽量不让他参加,了然和尚失踪的事情非同寻常,所以公子白暂时还不想让陈玄知道,更不希望他参加。 陈玄得到公子白的答复后回答说:“师叔,商瓷老师好像出时了,他的长索和长剑掉在学校的小树林里,我打他的电话接不通,到宿舍找他又找不到。还有,我自己的法旗突然摆成了我施展不了的阵势,死活都收不回来,天快亮了不马上收起来的话会出大乱子的。我不想打扰你睡觉,可事情实在有点儿棘手,只好找你商量一下了。” “你说商瓷出事了?真他妈的见鬼!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公子白骂了一句,不详预感这么快就被陈玄证实了,他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 “我就在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你快来吧!”陈玄说完挂了线。 公子白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穿衣服。他的举动把法像里的李宠和隔壁的啸月都给惊动了。李宠从法像里跳出来的时候,啸月刚好推开房门伸进了脑袋来看动静。 李宠第一个发问道:“老大,你不睡多一会儿,干啥又爬起来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就算是为了了然大师的事,也不至于这么早出去,现在连鬼都在做梦,啥事都办不了啊!” “是呀。你不是神经衰弱吧?”啸月打着哈欠坐到床边,不明白一向以“觉皇”自居的公子白为什么这么精神。 公子白一边把衣服裤子往身上套,一边对啸月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玄刚打来电话说他遇到了状况,很可能商瓷老大也出事了,我得过去看看。既然你醒了,就一起跟着去吧。” 听公子白一说,李宠和啸月都很吃惊,齐声说道:“开玩笑吧?商瓷的后台老板可是整个仙界,他咋还出事了呢?” 对于李宠和啸月的问题公子白没法详细回答,只能简单地作一下情况说明:“具体情况陈玄没说清楚,要过去看了才知道。这小子平时投机取巧的鬼主意不少,反应也够快,能让他摸不到头脑,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的情况一定不简单。大家一起过去看看吧!” 李宠一向和公子白共进退,是公子白最忠实的跟屁虫和第二影子,对公子白的决定当然赞同。啸月听说是他虐待的对象、跑腿的杂役陈玄和超级酒友商瓷一起出了事岂有不去之理,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穿好了衣服到客厅里和公子白会合了。于是,这个奇妙的人、鬼、妖组合打开了妖力空间的入口跳了进去,用最快的速度去找在树林里犯傻的陈玄。 教学楼后面的树林里凭空出现了一道蓝色的空间出口,从出口里面悄无声息地走出三个身影,其中两个走在地面上,一个特别小的飘在了空中。这三位正是穿越了半个城市在第一时间赶来支援陈玄的公子白一众。学校的保安真是运气,因为偷懒而逃过了目睹奇异现象的机会,也因此避免了被当作精神病患者或者被认为有意制造恐怖空气的坏分子开除掉的霉运。 李宠飞得高,看得远,身在半空之中中很快就发现了空地上运转的阵势和原地转圈的陈玄。在李宠的指引下,公子白和啸月绕开挡路的树丛,轻手轻脚地往陈玄所在的方向摸了过去。公子白和啸月离陈玄还有三丈远的时候,陈玄有了感应,手上抓着一把符咒回身戒备,入目的是树丛后面四只绿油油的忽明忽暗的光球。陈玄看的绿色光球不是别的,正是公子白和啸月的眼睛。 在漆黑的树林里,回头时看见身后有四只闪着绿光的眼睛,胆子小的立刻就会尿裤子。陈玄的胆子不小,裤子没有尿湿,但还是本能地双手一抖,冲着公子白和啸月的眼睛发出了六七张符咒。幸好最前面的李宠眼明手快,见势不妙飞身而下,挥手发了一道阴风卷走了还没爆开的符咒,及时地避免了一场校园误伤事件。 为了避免浪费和污染环境,李宠在空中画了一大圈,把阴风吹飞的符咒收了回来,丢到陈玄的脸上,对他说道:“小玄子,你太紧张了吧?他们俩的贼眼都不认识了吗?” 陈玄看清了来者正是他苦侯的公子白和李宠、啸月,心神安定了不少,收起了符咒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辩护起来。“这能怨我吗?我正在这儿着急呢,你们就声都不吭地从后面摸上来,还使劲瞪眼睛,好人也被你们吓迷糊了!” 啸月是个急性子,他对刚才几道挨上了也伤不到身体的符咒并不在意,一心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扯过陈玄说道:“别说没用的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说商瓷连吃饭防身的家伙都掉了,真有那么严重吗?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玄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脖子从啸月的“魔爪”中挣脱出来,然后喘着粗气把当晚的一番遭遇一字不露地讲了出来。陈玄讲完之后,公子白、李宠、啸月又按照他的指示把小树林里外的一草一木都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最后收起了商瓷的长索和长剑后,回到星宿伏魔阵所在的空地边缘,对事情做了彻底的分析。 因为陈玄把现场保护得很好,所以公子白他们在微小的地方发现了很多线索,归纳起来可以推测出在树林内发生过激烈的法术对决,对决双方中有一方必是商瓷,而且通过丢弃在现场的武器分析,商瓷战败的几率非常之高。在商瓷与人发生争斗之前,陈玄突然昏迷并非是练功走火,而是遭到了蓄意的攻击所致,攻击他的人会使用不但星汉法旗,还拥有在极短时间内炼化星汉法旗为己用的恐怖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