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他们中午谁请客？”晓晓拉着小海慢慢的向校外走。
“我爸呗，他把学校闹翻天了，不得请人家吃顿饭安慰一下啊”石小海看着晓晓“你家小区真有摄像头吗？”
“没有啦”晓晓一下脸红了。
“我说嘛”石小海搂着晓晓：“那刘思颖真让你吓坏了。”
“不吓她她没实话。”晓晓偎在石小海怀里“这世界只有我们两个多好，我喜欢纯净。”
“我只能保证爱情的世界里只有我们两个。”石小海说。
“你保证得了吗？”
“保证得了”
“你凭什么保证得了？我要是再找一个呢？不就三个人了吗？”
“不会，那除非是我不够好，我觉得没有人比我更优秀了。”
“没人比你脸皮厚了是真的。”
两个人刚走进芸笛家的院子里就听屋里嘻笑连天的，慧欣一边比划一边说一边笑着。
“她一个人能演一出戏了”晓晓说。
“她那性格多好，谁像你老是哭。”石小海说
“她那么好，让你跟她你不干。”晓晓白了小海一眼。
“她做的豆腐汤不好喝”小海紧紧的搂着晓。
“干什么呢？在院子里就听你笑。”晓晓进屋就冲慧欣喊。
“老好玩了，我刚才看到一对儿搂脖抱腰的那家伙好的，老恩爱了。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就干起来了，在大道上就嗷嗷的喊，干的老凶了，最后东一个西一个走了。”慧欣说着笑着比划着。
“有那么好玩吗？”晓晓看着小海。
小海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你猜因为多大事儿闹成那样的？”慧欣问晓晓。
“我能知道吗？你就说呗”
“因为老经典的一个问题了”慧欣说故事之前必须得笑一会儿。
“快点说呀”肖芸笛骑在椅子上小眼睛直冒好奇的光。
“那女的问：‘我和你妈一起掉河里，你先救谁？’那男的没回答好就干起来了。事儿大不？”慧欣问完看了一圈。石小海和方世诚对视着，晓晓和芸笛对视着，就没人理她了。
“不小”芸笛说
“你说呢？”慧欣拉拉晓晓
“行了，我祖坟还没哭过来呢。没工夫跟你扯。”晓晓没理她。
“你上祖坟上哭啥去呀？”芸笛问
“哭你”晓晓使劲的瞪了芸笛一眼。
“啊？”芸笛愣了一下，然后大家一起哈哈大笑。笑的晓晓脸红红的，这亏吃的多冤。
“方世诚，我和你妈一起掉河里，你先救谁？”慧欣指着方世诚。
“行了，别无聊了，我都饿了”晓晓推着慧欣下厨房。慧欣偏跑过去扯着方世诚问。
“说实话怕你生气，撒谎我还不会，别逼我了。”方世诚说。
“那你就不能挑我不生气的说？”慧欣揪着他的耳朵。
“你问问小海怎么说，我学学”方世诚想把球踢出去啊。
“我就问你，小海让晓晓问去”慧欣就是个不依不饶的。
“我谁也不救，我跟你们一起死去，行了吧？”方世诚真有决心啊。
“这方法好，团圆了”晓晓笑呵呵的看着小海。
石小海面带微笑的看着方世诚，心里想‘晓晓，你可别为难我，这个问题太头疼了。’
“小海，要是你你怎么办？”芸笛问上了。
“没有那么巧的事吧？”小海这个无奈。
“假设嘛，什么叫假设不懂？”芸笛追问不休。
“假设点好事行不啊？那上河边玩不知道穿救生衣啊？”小海只想逃避问题，不想面对。
“别打马虎眼，老实回答。”芸笛非问不可。
“我来回答，这个问题答案很浅显。先救媳妇的那个不是人是畜牲。这个与爱情无关，甚至与亲情都无关。这是伦理道德问题，哪怕牺牲了媳妇自己也活不了，也得先救妈。来得及都救上来，来不及就好好把妻子葬了，哪怕事后殉情我也佩服你。但如果先救媳妇，如果我是那个媳妇我当时就再跳下去，我宁可死也不嫁无义不孝的人。”晓晓替小海解了一道难缠的题。
小海给晓晓鼓掌：“今生得娶你林妹妹，心似灯花并蕊开。”
“呀？你还会唱越剧呢？”慧欣跑过来盯着小海看。
“就会几句”石小海让她盯的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哪有你那么帮他的？开个玩笑他也不能自己面对啊？”芸笛和晓晓在厨房忙着。晓晓也就给小海做碗汤，别的活一手都不带动的。
“明知他为难，何苦难为他？太多事不去想也就罢了，自己心里明明有答案，非要去问别人，只不过是自己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自己心里的答案而已。”晓晓切着豆腐，一刀一刀切好了，她没扔到锅里却扔进垃圾筒了。“没心情，做出来也不会好喝。”
“你怎么了？”芸笛问
“最近太多事了，没消化过来呢吧。脑子都有点糊涂。”晓晓把刀扔到菜板上“你给他做碗汤吧。”
“不想做就不做，吃点啥不行，你们现在不是解放了吗？”
“问题是我没心情吃，突然心情很不好。”晓晓起身到里屋，换上了她以前的破衣服。回到厨房坐在地上“还是这样随便，穿好衣服像浑身是绳子似的。”
“你以前天天这样倒也没什么，怎么突然看你这样这么别扭呢？”芸笛说。
“我没觉得啊，我想小时候的院子了。院子里的枯草柴禾垛躺上去多舒服。”
“你去里屋躺会儿吧，你可能是太累了。”
“我就像白蛇刚喝了药酒一样闹心，像孙悟空刚跳出八卦炉一样狂燥，恨不得把天都翻过来打碎才好。”晓晓看着芸笛：“我怎么想哭都哭不出来呢？我是不是真的病了？”
“没事，是心理太压抑了，你别太委屈自己了，你也是血肉之躯。”芸笛看看外屋：“去跟小海吵一架去，把怨气放出去就好了。”
“舍不得”
“那点出息”芸笛过来陪她坐在地上：“对谁都得留点余地，别爱他胜过爱自己。”
“面对他的时候我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一看到他我就天大的火气都消散了。”晓晓一下躺到地上：“我就死这儿多好，什么也不用想了。”
“你是个天才，你脑子好用，但不能过度的用，你真的是太累了。晓晓你一米六五的身高，九十斤不到了，你保养保养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事，别的都不重要。”芸笛看她那个样子真的有点心疼。
“我累的不是脑子，是心。使用脑子的时候我很快乐，使心的时候我就很不快乐。你懂吗？”
“懂一点，你有事跟我说啊，你有多少秘密说给我听，你还不放心吗？”
晓晓和芸笛讲了今天上午的事。
“我想不明白吴秀玲怎么会怀疑我和王海东有事呢，我和王海东都没说过几句话，钱是她朝我借的，她精神病犯了？”晓晓说。
“你怎么不去问问她？想能想出什么来？”
“小海让我忘记过去，不与她纠缠。”
“干嘛那么听他的？心结不打开终究是病，要不你就不去想那么多也好，就当她是精神病吧。”
“芸笛，我要是个傻子多好”
“你够傻了”芸笛看着晓晓：“其实跟你在一起挺累的。”
“为什么啊？”
“要不停的狂奔才能跟上你的脚步，你掏心掏肺的爱太沉重了，没点力气背不起来。”芸笛拉着晓晓的手：“起来吧，地上凉。现在不比夏天。”
“我不起，我就想躺着。”
“那你去里屋躺着”
“我想去棺材里躺着，你帮我弄一口棺材来。”
“这个还真难，没有卖的啊。”
“什么世道？棺材铺还黄了”晓晓眨眨眼睛：“你帮我弄个二手的吧，我不介意。”
“大姐，大白天的我这么害怕呢，我介意。”芸笛知道晓晓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讲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客厅里慧欣和方世诚在沙发上腻歪，石小海在一边发呆。
“什么东西糊了？”慧欣说
“做菜能糊，做汤还能糊啊？”方世诚说
“是糊了”石小海说。
三个人跑过去一看，锅都快起明火了，那姐俩一个在地上躺着，一个在地上坐着。
“你们干什么呢？”慧欣冲她们嚷了一嗓子。
“喊什么玩意儿？吓死我了”芸笛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晓晓把眼睛闭上了。“你睡着了？”
“没有，让她吓死了”
慧欣赶紧的关火，收拾烂摊子。石小海过来把晓晓拉起来。
“怎么了？”小海问
“没事呀”晓晓一脸灿烂的笑容
芸笛看在眼里却是黯然神伤。
一个中档酒楼的包房里，一张圆形转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石局长和黎董很热情的招呼着大家，看上去就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初又重逢似的，和上午的情形简直有天壤之别。同样的一群人，换了个地方气氛就完全的不一样了。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石局长接起电话。
“喂，赵队啊”
“我们在老地方，你过来吧。”
“吃完饭再问呗，先扔校长室就行”
“快点的，等你啊”
“好咧”
石局长挂断电话开始招呼大家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