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海拉着晓晓来到芸笛家的里屋。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石小海问。
“真的没事啊”晓晓坐在炕上。
“是不是不甘心？是不是压不住火？”小海蹲在她面前看着她。晓晓笑笑：“还好，没事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拦着你是不想让你有危险，我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小海拉着她的手：“你想怎么样？想怎么出气，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你跟我说。我去，我帮你做。”
“不用，我开始的时候是很生气的，现在好多了，她也负不起什么责，还能把她怎么样？你说的对，伤害别人只能得到快意，得不到快乐。”晓晓看着小海说：“我现在真的不想报复谁，我只想问她几句话，我就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怎么好好的就恩反成仇了。”
“我陪你去。”小海扯着她的袖子：“你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
“吃完饭再去吧，我连累大家都没的吃了。”
“没把房子点了算不错了。”小海笑笑便出去了。
吃完饭小海和晓晓拉着手慢慢的在街上散步，他们到秀玉台球厅的时候发现台球厅被封了，门上的封条日期竟然是今天。他们向边上的店铺打听了一下情况是国税局和工商局还有刑警队来的人，还带走了一个服务员。
“能不能是那俩爹干的呀？”晓晓说
“怎么说话呢？”石小海看一眼晓晓说：“那是你爸和我爸。我估计是，而且是我爸的可能性大，国税局轻易不会出来封店的，除非我爸下令了。”
“他们出手比咱们重多了，叫刑警队问话，有事没事先扒层皮。”晓晓说。
“刑讯的事不让往出说，知道就行了。”小海说。
“我也没说刑讯啊，就拷上你，站不起来蹲不下去，不让你去厕所，还不够受的？有事没事都可以关你两天。”晓晓说：“他们就是流氓中的土匪。”
“你进去过呀？”小海看着晓晓。
“我经常的嘛，我总去玩。问讯室的墙一人来高的地方跟刷的墙围子似的一圈红色。”晓晓一只手比着额头说：“就这么高吧。”
“那种地方你也去玩，他们叫我去我都不去。一进屋就有一股阴森森的冷气。”
“没去过你咋知道？”
“当然去过了，就是不喜欢去。我也不愿意跟他们打交道，他们特别喜欢欺负人。走哪都惹事，我喜欢安静。”小海看一眼晓晓：“赵队的儿子，你认识吗？那形象老好了。”
“认识，一看就像山大王的儿子似的”
“其实城市就这么小，交际圈就这么大，提起来谁都知道谁。”
“我早就听说过你，只是在学校不认识你，不知道哪个是。你们知道他们说你什么吗？”晓晓看着小海。
“你知道他们说你什么吗？”小海也看着晓晓。
“呵呵，好吧，交换。我先说，他们说你就两字儿：没劲。”晓晓说。
“他们形容你也是俩字儿：呆子。”小海说。“我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他们当然说我没劲了。”
“我在他们眼里可不就是呆子吗?他们来我家我都不出屋，我说话他们也听不懂。”晓晓淡淡说：“他们只有学校有活动了，需要稿子的时候找我。”
“不然就是被老师罚了，需要帮忙抄作业的时候。”小海的生活轨迹和晓晓重合的厉害呀。
他们聊着聊着回到了学校，发现教学楼前还停着他们两家的车。
“他们怎么还没走啊？还是又来了？”晓晓看着小海。
“不会是闹够了吃，吃饱了继续闹吧？”小海拉着晓晓：“上去看看。”
两个人跑到楼上校长办公室门口，里面并无争吵，倒是传出一阵的麻将声。
“到这儿打麻将来了，闲心真大。”晓晓说着拉小海要往回走。屋里不知谁说了句：“吴秀玲什么时候审？”
“急什么，打完麻将在说。”石局的声音。
晓晓推门就进去了，小海只好在后面跟着。只见石局长、黎董事长、赵队、关校长在里间支个桌子打麻将呢。吴秀玲被拷在外间的暖气片上。
“你干啥来了？”黎叔问晓晓
“我能问她几句话吗？”晓晓也不知该向谁请示，就面对着桌子中心说话。
“把门关上，爱干啥干啥，我打麻将的时候啥也听不见，啥也看不着。”赵队说。
“谢谢”晓晓把里屋门带上，又把外屋门关上。搬了把椅子放在距离吴秀玲一米左右的前方，晓晓一只脚蹬着暖气片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吴秀玲很圆润，头发染成黄色还全是卷儿，可能是不太会打理显得乱蓬蓬的，眼睛哭得肿肿的，眼线纹成蓝色的，纹了唇线却没涂口红，看上去让人不怎么舒服的样子。
“晓晓”吴秀玲一下跪到她面前。
“起来”晓晓一点表情也没有。
“晓晓，你帮帮我”吴秀玲并没有起来。
“我没帮过你吗？”
“我知道，欠你的钱我会还的。”吴秀玲眼泪流成了线。
“我跟你提过钱吗？”晓晓淡淡的看着她：“你到底为什么事和王海东分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确实是因为你，我就问他跟你有没有事，他就火了，我多问两遍他就打我，我们就分了。”
“我和王海东就是相逢一笑，打打招呼而已，从无来往，你怎么会疑心我们呢？”
“你为他花那么多钱，我就问问怎么了？”
“你？别人这么说我无话可说，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吗？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我找过许多人，都没人管。我给我亲表姐磕头她都没理我，你那么痛快就帮我了，我就怀疑你是冲他帮的忙。”吴秀玲泣不成声的样子竟一点也不可怜。
“自从我九岁那年到这里，我们三年小学，二年初中，一直是同桌。直到你不念书为止，我才换了同桌。你进屋先下跪后说话，区区三千块钱我能不答应吗？你就把我们五年的同窗情谊看的那么轻？”晓晓冷冷的看着她。
“晓晓，我错了，你再帮我一次吧。”
“你心里有疑问，怎么不来问我？”
“我不敢”
“怕什么？我打过你？骂过你？亏待过你？”
“不是，上学的时候我就对不起你，我总偷你的东西，还总说你坏话，我怕你记恨我。”
“有什么好东西？三根铅笔两块橡皮几毛零花钱，我就记恨你？你就这么瞧不起我？”
“晓晓，你若还记得我们同桌的情，再帮我一回吧。”
“我真想再帮你一回，可是这个怎么解释。”晓晓把匿名信摔到她眼前。
“晓晓，这不关我的事啊，这是刘思颖写的，我就抄一遍而已。”吴秀玲当时慌了
“谁写的谁抄的都不重要，你知道这件事应该帮我把事儿压下来呀，你怎么还能帮她害我呢？”晓晓一阵阵气往上撞。
“晓晓，我错了，我糊涂。你原谅我”
“你一封信不费力气，你知道我是怎么把事儿平息下来的吗？”晓晓禁不住两行热泪，猛想起屋里还有一个人呢，回头见石小海正愣愣的看着她。
“你们家有钱有势力，这点事算不得什么事啊。”吴秀玲说。
“你出去”晓晓对石小海说。
“我不”石小海坚定的看着晓晓。
“家？这种事我敢跟家里说吗？”晓晓看着吴秀玲一声轻叹。“算了，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从今后咱们既无恩怨也无情，你好自为之吧。”晓晓站起来看着她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能过的好。谢谢你，你让我知道了从小就学的故事农夫和蛇，东郭先生和狼，盲目的善良就是愚蠢。”晓晓说着就往外走，石小海一把扯住她。
“告诉我，我要知道。”石小海紧紧的抓着她。
“都过去了，没事了。”晓晓情绪倒稳定了许多。
“我一定要知道，我要你告诉我。”小海捕捉不到晓晓眼神，晓晓只是盯着地面。
“有什么非要知道的？这就是报应。我一封信误了柳芳，她一封信毁了我。因果轮回如此而已。”晓晓挣开他走了。
石小海愣愣的站在原地没动，他猜到了，他不敢相信，他不愿意相信。他想进去问问关校长他又不敢，他没有晓晓那么有勇气，他面对师长的时候就是一个乖乖的学生。他跑到郑老师那里找答案，郑老师把日记本交给他，并告诉了他真相。他拿着日记本并没有回教室，他去寝室愣愣的坐了一下午。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晓晓，也不知怎么特别的想骂她一顿，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骂晓晓，她没有错，她只是傻，怎么就那么傻？说不清就不去说清好了，大不了开除了又能怎样？凭咱们的实力和势力哪里不能读书？晓晓是多看重那珍贵的第一次，她晚上放学身上都佩着刀的。那不是寻常的体检，那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