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欣急忙的收拾地面，小海转过身去继续做菜。
“小海，别做了，一顿饭怎么也对付了。”芸笛说
“没事”小海说
“你去歇会儿，我来吧”慧欣对小海说
“不用，你们出去吧”小海就继续做菜
芸笛和慧欣也只好出去了，方世诚刚刚睡醒从西屋走出来，见气氛像是不太对似的，大家都太安静了。
“咋都不说话呢？”方世诚问
没人理他，慧欣白了他一眼。
“黎晓晓呢？”方世诚望了厨房一眼只看到小海一个人。
“让赵冬带走了”钟雷说
“赵冬老带她走干什么玩意儿？小海怎么不拦着点呢？他们老在一起出点啥事咋整啊？”方世诚说
“你缺心眼呀？”慧欣一腔的无名火正不知道往哪发呢。
“咋地了这是？那赵冬本来就不像个正经人嘛”方世诚说
“就你正经”慧欣抓起扶手上的一条毛巾摔他一下。
“干啥玩意儿啊？嫌不够热闹啊？他们闹成那样了，你也闹？”芸笛说慧欣
慧欣不言语了，坐那儿也是气不顺。
‘三从四德？是呀，晓晓说过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她是信夫字大于天的，她在我面前所有的顺从和忍耐大概都是这个原因吧。她骨子里就有男尊女卑的思想，她不尊重女人，她视女人如玩物，她渴望自己是男人，她宁愿一个人孤苦一生也不愿意成为别人的玩物，就像她的那个破旧文具盒一般。从一开始她就把心摆在我面前，她待我何曾有过假意？她对我百依百顺我却把她的乖巧看成是伪装，我有没有良心啊？我是傻是笨是呆是瞎呀？她受多少委屈我从来没过问过，她忍耐不住时我还是让她压压火再压压火，她和别人吵架冬子站在身边保护她，我却在楼上看热闹，她未曾怪我，我却猜疑她。丫头，不是我瞎，是你瞎。你跟我这一百多天，你流的泪比我喝的水都多，我给了你什么了？值得你这么委屈自己照顾我？用命换我的好前程，结果就换来我对你的不信任。我就那么无理取闹，你就那么逆来顺受，我就那么欺负你，你就那么死命的护着我。’小海正胡思乱想着，晓晓的药熬好了。他把药倒出来，继续做菜。很快菜都做好了，药碗也变了色了，他坐在桌子边端起药看了半天。‘就算想找茬吵架，不能等她喝了药吃了饭吗？她现在不知道有多伤心呢。她这一去，不知多久能回来，这药一耽误不知要耽误多久了。我怎么了？做事不能多想想吗？冬子那脾气便是拷上她也不能让她回来。她若因此病重了，我这罪过百死难赎。’他想了许久缓缓的把药喝了‘这是不苦吗？她的确是喜欢骗我，这么苦的药她从不说苦。为我付出多少能瞒的瞒能藏的藏，这么重的恩，这么深的情，我就这么狠狠的伤她。’小海一个人在厨房就这么默默的想着，默默的后悔，默默的流泪。
“小海，吃饭吧”芸笛过来叫他
“嗯”小海盛了一碗豆腐汤到客厅坐下和大家一起吃饭了。他就喝了一碗药一碗豆腐汤，大家也知道他是吃不进去别的了，也没人劝他。
吃完饭他就走了。他打个车回了家，到家里他开始往晓晓家打电话，没有人接；打冬子家的电话也没人接；打刑警队电话找到小勇，小勇说冬子上午和晓晓一起走的，就没回去。‘冬子能把晓晓带哪儿去？晓晓家，不可能，晓晓哭那样，她是不愿意让家人看到的。去冬子那儿？倒有可能，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呢？必是冬子不让接吧。刑警队也有可能，小勇的话是不靠谱的。’小海想到这儿开车去了冬子家，冬子的母亲开的门。
“阿姨好”小海很礼貌的说
“哎哟，没认出来，是小海呀，快进来”
“冬子在吗？”
“没在，中午没回来”
“那我不进去了，我就是路过来看看冬子，阿姨再见。”
“来玩啊”
小海又去了刑警队，办公室的门锁着。他去了审讯室，只有陈老师自己在。陈老师见小海来了，想跟他说些什么求求情，小海没理他直接走了。他又去了训练室，也是锁门。中午刑警队也没几个人，到处都锁门。小海又去了晓晓家，按半天门铃没人开门，看来家里没人。‘他们能去哪儿啊？’小海想不出别的地方了，开车回到芸笛家，把车停在芸笛家，他便去了学校，他知道下午晓晓是不会去上学的，但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他只有在座位上等。
冬子把晓晓抓上车，也不问晓晓想去哪，也不告诉晓晓他要去哪，反正开车就走了。晓晓也只是哭了一会儿没说什么。冬子也不安慰她，什么话都没说就只顾着往前开，到一个略显荒凉的路边停下，他下车了。晓晓才揉揉眼睛看了看这是什么地方，再往前就是公墓，过了墓地就出城了。冬子在路边的小店里买了些纸钱、供果、酒和香扔到后座上又继续往前开。不一会儿到了公墓冬子跳下车，带着晓晓到她外婆的墓前。墓碑前面的香炉里装的是沙子，经历些风雨之后，加上冬天天冷，都硬的跟铁块似的，香都插不进去，冬子拿出扇刀捅了半天把沙子弄散开了，点上香。把纸钱压在公墓上一沓，抽出几个单张的铺在地上，他跪在纸上把供果和酒摆好。
“别跟哥说他对你好，你跟姥说你过的快乐吗？”冬子那般一个只有玩乐心的人竟然哭了。冬子点燃纸钱，用木棍一张一张的挑着。晓晓跪在墓前痛哭失声，好像有几辈的委屈这一嗓子都能哭出去似的。
“姥，我没照顾好晓晓，她不是受伤就是哭。”冬子心情也不好，这倒是个哭的好机会。
“姥，我找着救姥爷的那个人了，他现在过的挺好的……”晓晓一到这里就絮絮叨叨说起来没玩，所有想说的都说没了，再反复的说，反正说就行，说到最后自己都说些啥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了。
冬子实在的太了解晓晓了，你只要在这里听着，什么都不用审，不用问，什么都能知道。晓晓就哭一阵，说一阵，笑两声，喊两声，到最后供果都让她吃了，酒也让她喝了。足足说了两个半小时，来的时候是中午走的时候快黑天了，冬天天很短。
“你不给我开门，我可走了啊。下次就年前再来看你，可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年了，再以后我们又可以在一起过年了。我多整理点故事书，还读书给你听，还给你讲故事。真的走了啊，你也不留留我，哪里都没人留我，我自生自灭了，拜拜”晓晓说些什么自己明白吗？可能是喝多了也可能是哭晕了吧。她磕个头站起来整整衣服。
“姥，姥爷，我们走了，年前再来看你们。”冬子也磕个头站起来，拉着晓晓走了。
两个人去了刑警队，到审讯室直接把陈老师放了，没审他没打他没难为他。
“冬子，你闻闻”晓晓把手放到冬子面前
“都一样，我也是”冬子说
“一股死人味”
“胡说，死人你吃过呀？这是烧纸味”
“冬哥，你回来了？”小勇推门走了进来
“你想我了？”冬子又嘴斜眼歪的
“哎呀，你怎么来了？”小勇对晓晓说
“不能来呀？”晓晓也嘴斜眼歪的
“小海打电话来找你们，我说你们不在，他还不信，还特意跑过来一趟。你们给他回个电话还是找他去呀？”小勇说
“理他呢”晓晓说
“他说有啥事没？”冬子问
“没说，跟搜犯人似的挨个屋闯”小勇说
“刑警队是随便闯的呀？你不拦着他？”冬子说
“我敢拦他吗？晓晓再跟我玩命”小勇说
“我命那么不值钱呢？”晓晓说
“啥事把你哭这样啊？小海打你了？”小勇问晓晓
“是呀，你帮我把他抓来出出气呗”晓晓说
“不敢呢，到时候你再心疼了，两口子都跟我一个人算帐，我咋整啊？”小勇说
“队里没啥事吧？”冬子问
“有啥事？天天不都一样嘛”小勇说
“你去帮我请个人过来”冬子对小勇说
“谁呀？”小勇问
“火化工郝三”冬子说
“请他干啥呀？再说就一个火化工，万一有死人的呢，他出得来吗？抓来还行”小勇说
“人家没犯错误你抓啥呀？你们家死人下午炼啊？让你去就去得了呗，回来我安排你，行了吧？”冬子说
“是，冬哥的命令绝对服从”小勇转身走了
“冬子，为啥让他去呀？咱们直接过去不行吗？”晓晓问
“探道呗，什么事都自己去那是不行滴。”冬子说
“你找人家办事，你不过去，还让人家过来，你分明就是摆谱嘛”晓晓说
“对，就是装一下。你没架子别人就瞧不起你，事就办不成。懂不？”冬子如是说
“我也不想长大了”晓晓说
“没事，你有啥事哥都给你撑着，你就负责下命令我负责执行。”冬子说
“那我命令你送我找小海去”晓晓说的都没有底气
“行，我也不想把你们拆开，你就陪哥玩几天，行不？就一个礼拜别理他，你不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他以后还欺负你。”冬子如是说
“一个礼拜？他会疯的。两天看不见我他就着急。”晓晓说
“一会儿我告诉他你死了，我看他能跟去不？”
“他会急出病来的”
“啥病七天也死不了”
“冬子，吵吵闹闹不是正常的吗？过去就算了”
“你再说我把你送拘留所去，让他找不到你”
“倒是个静心的好地方”
“那么好啊？没人愿意去呢”
“我心安处是我家，人就是个心态问题，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