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子翻了翻晓晓的眼皮,又打开药箱开始准备针灸了。这几天都是方世诚和石磊架着晓晓的,钟雷个子太高了不合适,那哥俩实在一天比一天虚弱大伙都舍不得用他俩。
“不进食不行啊,病人尤其需要营养,这实在不行就鼻饲吧”张奶奶把了一下晓晓的脉
“什么意思?怎么吃?”小海问
“就是从鼻子插一根管进去直接插到食管,然后往里灌牛奶。”张奶奶说
“牛奶?别的不行吗?她不能喝牛奶。”
“鼻饲基本就是牛奶,她怎么不能喝牛奶呢?”
“她喝牛奶就吐”
“那不行,她要吐就坏了,头一动容易出大事。”
针灸过后晓晓还是没有变化,张爷爷又用清水把他的针泡上。只见那小铁管里渗出来黑色的细小血块。
“她现在是半昏迷状态,这一两天就能醒过来了。”张老爷子一句话引的满屋人都激动不己
“晓晓没事了”芸笛像看着晓晓好了似的愁眉顿展
“晓晓要醒了,晓晓要醒了”慧欣乐的抓着方世诚直蹦
“她为什么喝牛奶会吐啊?”张老爷子行医几十年没听说过有人喝牛奶会吐
“她姥半身不遂嘴也不太好使,一喝东西就流口水,她爱喝牛奶,每次还都喝不净,一剩就急眼,晓晓就抢过来喝,喝完就跑出去吐。她姥问她怎么喝完就跑,她说不赶紧刷杯子就不好刷了。”梁姨说的声哽咽喉,大家听的不禁落泪
“这样啊,那她是看着牛奶了,看不着直接灌到胃里应该没事。”张老爷子说
“哥,你饿吗?”小海抬头问冬子
“你饿了就吃呗,问我干啥?”冬子好像心情很好似的
“我怎么又累又饿呀?”
“我不累不饿就是眼睛疼。”
“你有老婆不看,盯着我老婆看,疼死你该。”
“疼死我认,你吃点东西睡吧。”
“一起吃”小海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串香蕉掰开递给冬子一半
“你小孩儿呀?吃还得我陪你”冬子还真就陪他吃
“死都拉着你,吃算什么?”
“你小点声吧,万一让她听着不骂死你的。”
“好几天没挨骂了,挺难受的呢”
“骂人我也会,你求我呀”
“我踢死你”
“你先吃饱了再说吧”
张奶奶抓过小海的手腕一扣脉,小海一皱眉冬子哈哈的笑。
“笑啥?”小海白了他一眼
“奶奶,不用把他的脉,他的病我会看。他呀头也晕眼也花,药汤喝不进,针灸也白搭,救命就靠眼前的小菩萨。”
“这尊菩萨还说不上是救命的还是勾命的呢。”
“放心吧,她危险期过了,命是保住了,就怕有并发症。”张奶奶说
“阿弥陀佛,保住命就好。”静云最怕晓晓没命再把赵冬搭上,命保住了别的暂时也顾不得了。
“快点醒吧,丫头,再不醒针都不够了。”张老爷子收拾好了药箱,等着张奶奶。
“针不是反复用的吗?怎么会不够呢?”石磊问
“这针是用专门的药水泡过的,要泡三个月才能用。家里这样的针还够她用三天的就没了。”
“按这个方子煎药给他们俩喝”张奶奶把过小海和冬子的脉,又用毛笔写了一个药方交给静云
“哦,好”静云煎药没问题,只是那两位公子肯不肯喝啊?
一声咳嗽冬子和小海都扔了手中的香蕉盯着晓晓看,只见她轻咳了两声。
“晓晓,你醒了吗?”芸笛趴床边望着她
晓晓突然侧转头张嘴开吐,冬子情急之下也来不及找什么东西就伸手接着。她就吐了一口就转回去继续睡了。
“别扔”张爷爷见冬子要甩手把脏东西扔到垃圾筒里,他急忙喊住他。他拿过一张白纸把脏东西接了过去放在桌子上,也没有什么就只一小团东西,呈绿色絮状。张老爷子拿两根棉签拨开看里面也没什么都是一样的。
“这什么东西啊?”钟雷想不明白怎么能吐出绿色的东西
“这绝不可能是胃里出来的”张老爷子说
“这到底是啥呀?”方世诚问
“是血,血都绿了不是短时间的,而且这还是一块棉花,她怎么可能吞吃一块血棉花?再说就真的吃了血棉花也早排出去了,不可能存在胃里。”
“不是胃里的怎么能吐出来呢?”慧欣问
“鼻子出血也是从嘴吐出来的,她鼻子做手术的时候就一口一口的吐血。”芸笛说
“她鼻子做过手术?”张爷爷问
“是,去年国庆做的,一年了”芸笛说
“鼻腔里塞药棉了?”张爷爷问
“塞了,塞好多”芸笛说
“止住血就不用塞太多啊,出血点没扎住?”张爷爷像是自言自语似的
“麻药打少了,缝伤口的时候是硬挺着缝的,大夫可能着急了。”黎叔说
“什么大夫?止不住血靠塞棉花吸收,肯定是塞的多用力大塞到脑腔了,这吐出来是好事,不然够她头疼一辈子的,这血化开也吸不出来棉花啊。”
“这倒霉孩子,遭多少罪?”芸笛忍不住的又哭了
“她快醒了,要注意观察,头疼、头晕、失忆、眼花、呕吐、意识混乱甚至打人都是正常的,过一阵儿就能好,千万注意体温,一发热马上找大夫,高烧不是好事。”张老爷子嘱咐着
“好,还有啥注意的吗?”黎叔问
“腰穿做了吗?”
“做了”黎叔马上找出检查报告单交给张老爷子看
“挺好,不用担心,我们先回去了”
“张爷爷、张奶奶,慢走”元和送人这活练的挺利索了
“接着吃”小海拿起两罐八宝粥递给冬子一个
“饿不死再试试能不能撑死”冬子笑了
“呵呵,这傻孩子多可爱,想死千方百计死不了,不想死了遭这飞来横祸。”
“天心难测祸福无常,生死又何妨?不足挂怀。”
“你跟她越来越像了”
“她就是我带出来的”
“你是她带出来的”
“我先带她的,好吧?我带她十年,她才带我半年。”
“你十年就带她个野性难驯,带她个飞扬跋扈,带她个嚣张霸道,她半年把你带成状元郎。”
“她醒过来我接着带她,让她天天欺负你。”
“欺负呗,没人欺负怪没意思的。我困了,你睡不?”
“我不困,你先睡吧”
“我睡一个小时,我要醒不过来你叫我”
“醒不过来好啊,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我一块照顾了。”
“我怕你哭死”小海说着就伏在晓晓身边半坐半躺的睡了。
“死的倒快”冬子从床下抽件衣服的工夫小海就睡着了,冬子把衣服扔给元和让他给小海披上。他胳膊拄在床头的桌子上托着腮看着他们俩,盯了一会儿眼睛疼的紧便闭上眼睛休息不意竟睡着了。赵夫人拿件衣服小心翼翼的给冬子披上了,满屋子的人没一个出声的,生怕吵醒了他们。见他们坐着睡又是可怜又是心疼只是没人劝得动也没人敢硬拉。
“小海,等等我”迷迷糊糊中冬子好像看见小海在前面行走,小海闻声站住脚等他。哥俩并肩向前走,前面也看不到路回头后面也看不到路,前后左右都一片黑漆漆雾濛濛,抬头也不见天没星星没月亮也没太阳,看天也分辨不出黑天白日,一切都是黑灰二色。
“哥,这也看不出东南西北,我们往哪里去啊?”小海问道
“就信步而行吧,管那么多,咱们在一起就行。”冬子拉着小海的手往前走着
“晓晓”小海兴奋的拽一下冬子“哥,你看前面是晓晓,她一个人玩啥呢?”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冬子拉着他加快了脚步,他就一叠连声的喊着‘晓晓’
“哥,你们来啦?”晓晓连蹿带跳的朝他们跑过来
“你在这儿干嘛呢?”小海问
“等你们呀”晓晓怀里还抱着一只小花猫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呢?”冬子问
“我在这儿你们当然会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喵喵?你在哪找到它的?”
“它一直在这儿等我了,哥,你们跟我来”晓晓带他们往前走了不远见路边坐着一个青年,看不清头脸却也感觉得到他的风姿俊雅,说是路边也看不到路就是一种感觉罢了。那青年面前摆着一张很矮的小桌子,桌子上有六个小酒盅,里面装着六杯奶白色的液体也不知道是酒是茶还是汤。
“你看他怪吗?就一直坐那儿喝,那一壶酒像倒不完似的。也不跟人说话,我喊破嗓子了他也不吱声。”晓晓说
“关你什么事呀?人家不理你,你也不理他不就行了?”小海说
“他敢不理你?那你怎么不把他桌子掀了?”冬子问
“你看”晓晓上前去一脚朝那桌子踢了过去,只见晓晓的脚从桌下到桌上穿了过来,桌子依旧是老样子。“怪吗?”
“这什么障眼法?莫非是幻影?和你墓里的电影一样”冬子说
“也不像啊,在你们前面我看来了好多人,谁过来他都让人家喝一杯的,唯独不理会我。”
“这位大哥,我们初次到此敢问一声这是什么所在啊?”小海走上前很礼貌的问了一声,他人却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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