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倒数：四……
顺祝书友们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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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天晚上的元宵宮宴開始前，衛王把布袋交給了玉麗，「夢荷說這個布袋跟市面上的有些不同，因為是給母后的，所以她在某些部分做了小小的修改。別問本王是哪裡不一樣，她跟香蘭神神秘秘的，本王也不知道。」
香蘭輕笑着接過禮盒，「她真會哄人，微臣猜太后必有奬賞。王爺是先行入席，還是進去等太后換好禮服之後一起走？」
「反正待會跟母后同桌，多的是機會聊天，本王現在想先去明華殿前，聽聽大臣們這新年有甚麼新鮮事兒。」龍飛雲話是這麼說，腳根卻沒動，又問：「若是有不長眼的問起夢荷，母后打算如何解釋？」
「自然是說她『病中不宜吹風』。王爺不必擔心，太后都安排好了，太醫們會配合。皇上才剛來過，並未察覺不妥。」
龍飛雲不自覺握拳，「嗯，母后安排，本王自然放心。你代本王向母后問好，跟她說，回頭見。」
明華殿前，左右兩列圓桌排開，佈置如同所有節日宮宴一般，龍飛揚不由自主想起去年中秋，不過元宵的宮宴規模比中秋小得多。而澄王、容王各自與自己的王妃留在遠離長安的封地，因此京中的皇族只有太后、衛王和皇帝三人。宮中妃嬪依然只有昭儀以上的才在宮宴上有一席之位，至於官員則只有三品或以上的在京大員及其家眷獲邀出席。
規模小了，賓客之間的距離倒是近了許多，談話的語氣較為親密，話題也更私人，少了許多下級面對上級時的忌諱。
龍飛揚習武多年，耳力甚佳，未出殿就聽見大臣的談笑，一時興起，阻止小惠子唱喏「皇上駕到」，躲在殿內偷聽。
「犬兒和小女等了今晚好久了，就盼着在燈謎上一顯身手，在王爺跟前露個臉呢。不知道王爺今年出的燈謎是哪一類？」
「齊尚書，你想知道的應該是皇上出甚麼燈謎吧？你家千金心儀皇上多年，京中誰人不曉？」
龍飛揚試圖回憶跟他有過露水姻緣的京都小姐中可有姓齊的，半晌失笑——除了花魁青青和他以前慕名而得不到的京都四大美人，他甚麼時候會記得女子的姓名？就是她們五個，他也未曾真正放在心上。唯有那個可惡的菟蕬，緊緊纏住了他的心，叫他不復瀟灑浪蕩。
「那是小女癡心妄想，再說，她那甚麼都要跟男子爭上一爭的性格，唯有跟著王爺才能一展抱負。除了王爺，誰家會有魄力將府上的生意都交給夫人打理？」
「下官參見衛王。」
「平身。諸位在聊甚麼？可是新年期間的趣事？」
龍飛揚暗啐衛王的虛偽。龍飛雲的武功造詣不下於他，距離大臣又距離更近，肯定早已將大臣們談話中的每一個字收進耳中。在龍飛揚看來，龍飛雲這時候加入談話，多半是想順勢收了李尚書家那位千金。若是以往，龍飛揚或許會貪玩而跳出來爭上一爭，如今他心心念念着一個倩影，對其他女子就不大提得起興致，反而希望兄長被其他女子迷得神魂顛倒，不再跟他爭那個人。
然而，龍飛雲的加入雖然並未影響眾人談興，但是卻令話題有所偏移。
「正說到貴府的生意呢。王爺，蘭夫人這一手真是高明，只是苦了下官等男人。下官的夫人跟下官鬧了一個晚上………」
蘭夫人手腕高明是龍飛揚早知道的事情，他對衛王府的生意沒有興趣，對某大臣和妻子怎麼耍花槍更沒有興趣，正打算步出明華殿，卻被兩個字止住了呼吸和腳步。
「她說昨天沒能買到清心姑姑的新款布袋，今晚沒有臉出席宮宴。下官好說歹說，她才肯換上禮服入宮。」
他的心砰砰直跳，她不是病重嗎？她哪來的精力造新款布袋，還運出宮外售賣？
他的第一個念頭不是蘭夫人冒用清心的名字，而是蘭夫人透過她的丈夫衛王和夢荷接觸。
於是皇帝得出一個氣人的結論：夢荷病重只是拒絕見他的藉口，而她暗地裡其實一直頻繁地與衛王見面接觸。
這不公平！
衛王顯然不想談這個話題，輕輕帶過，問起大家預備好了燈謎沒有。龍飛揚沒有興致聽下去，示意小惠子出聲。
宴會開始，吃過八道菜，開始猜燈謎環節。
皇帝、衛王、太后由幼至長先後出題，只有皇帝的題目被碧妃射中，拿到綵頭。碧妃一如既往，得了賞賜仍不驕不躁，笑意唇上多了一抹笑意。
不一會，被皇帝派去女眷中打聽的碧蘿回來彙報。
「回皇上，官眷討論的話題基本上都圍繞着『清心牌布袋』。據說清心姑姑在設計新款布袋的消息大約傳了一個月，昨日終於在有衛王府背景的店裡開售，限賣十個，而且每戶限買一個，得到新款布袋的人都如獲至寶。恰恰那十位幸運兒今晚都獲邀出席，以奴婢於席間所見所聞，十位夫人無不明面暗裡向其他人炫耀。」
「就這些？」龍飛揚目不斜視地欣賞空地上的歌舞表演，偶爾勾唇淺笑，任誰都不會想到給他斟酒的宮女和他耳語的內容是女人家的明爭暗鬥。
「後來齊尚書家的小姐眼尖，發現太后今天用的布袋也是新款。清心姑姑是金桂宮的人，沒有人會懷疑太后用的布袋不是出自清心姑姑，於是就有人暗示那十位夫人中有人用冒牌貨，現在女眷那邊正唇槍舌劍呢，有幾位昭儀娘娘也在湊熱鬧。」
龍飛揚側身向坐在他旁邊的太后敬酒，趁機瞟了一眼她的腰側，果然是有個手工精緻的小布袋。只是他沒有記住之前夢荷送給太后那個布袋的款式，因此不確定眼前這是不是新款。
碧蘿注意到龍飛揚的視線，附耳道：「奴婢認得，這是新的，不過用料、圖案和配色都跟那十位夫人的布袋有些差異。」
「哦？哪裡不一樣？」
「主要布料同樣是紫色絲綢，但夫人們那些用的是產自洛陽的上等緞布，雖然價格不菲，但仍不及太后這個用四川上貢的蜀錦矜貴；袋面上的刺繡圖案同樣是一朵大牡丹伴以兩朵小牡丹，但夫人們的布袋上繡的是野生的單瓣牡丹，而這個布袋上繡的是歐陽家精心培植的頁品重瓣牡丹；配色更是不一樣，夫人們那三朵牡丹全是棗紅中混雜深紅色，而這個布袋上中間那朵大牡丹在棗紅中混雜的是最為瑰麗搶眼的大紅，左右兩朵較小的則分別混雜了淺紅和緋紅。」
「嗯，你倒是觀察得仔細，不錯。」皇帝隨口一句誇讚便教碧蘿腮泛桃紅，侍候他時更多挨挨碰碰。
酒酣耳熱之際，衛王站起來向太后和皇帝敬酒，忽然用力搖了搖頭，皺眉問：「飛揚，本王怎麼看見有三個你？」
「王兄，你醉了。想不到王兄也會不勝酒力！衛王可是有名的千杯不倒啊，卻多次在宮宴上醉倒，是不是司酒監用秘方釀製的美酒太濃烈？」皇帝哈哈大笑了兩聲，轉而斥責侍立在衛王身後的男侍，「你怎麼做事的？還不扶住衛王？」
太后失笑，拍了拍皇帝的手臂，「飛揚，不怪他，誰想到王兒會醉酒？玉麗，快讓人奉上醒酒湯。」
龍飛雲喝下醒酒湯，眼中多了幾分清明，卻又扶額，「本王頭痛得厲害，恐怕得提早退席，回府休息了。母后、皇上，你們繼續玩樂，一年一度的元宵佳節，別叫我擾了雅興。尤其是飛揚，本王早就看到有好幾位千金小姐對你頻送秋波，端看你願不願意給上元節多添幾段才子美人的佳話了。」
兄長執意要離開，龍飛揚終是挽留不成。瞧見衛王在男侍摻扶下依然虚浮的腳步，龍飛揚忍不住幸災樂禍。
武功比朕強又如何？酒量卻是遠遠不及。
忽然，他覺得哪裡不對。
「皇上，要不要派位太醫給王爺把個脈？臣妾往常都沒見過王爺醉成這樣。」
幽妃照例稱病缺席，主席上除了皇帝、衛王、太后、碧妃和柔妃，太后挑選了四位嬪同桌，湊足九人，取其諧音，寓意長長久久。
為免爭風吃醋，皇帝的左邊是太后，右邊位置留空，而提議的人是爭取不到最靠近皇帝身邊位置的柔妃。
皇帝靈光一閃，霍地站起來，頓時聚集了所有目光，「別緊張，朕只是喝多了酒，想去更衣。大家繼續。」
龍飛揚大步繞過明華殿，小惠子要小跑才能跟上，過了堯曦門，他的主子卻不是趕去茅廁，而是趕往金桂宮。
小惠看著皇帝翻牆，頓時明瞭。
皇上這是想趁金桂宮沒有太后和玉麗姑姑坐鎮，強闖入心上人的房間！
龍飛揚兩個月沒見過夢荷，小惠子以為自己要躲起來等上一兩個時辰，可是他剛看中一棵大樹，皇帝又翻牆出來了。
「你回去興龍宮等半個時辰，然後再去晚宴上告訴大家，朕回了興龍宮批閱奏摺，讓他們繼續玩。」
「皇上要去哪？菟蕬不在裡面嗎？」
「她歇下了，飛雲不在。朕打算去衛王府瞧瞧他怎麼了。」
「皇上你要一個人出宮？」
龍飛揚拍拍小惠子的肩，「不用緊張，以朕的武功，有甚麼好怕？」
小惠子心中哀嘆皇帝不懂他的難處，眼珠一轉，「可是，皇上，你總不能穿著這身明黃色的禮服在宮外跑吧？」
於是龍飛揚回寢宮換了身玄色常服，一身黑衣的嚴信就出現在他面前。
龍飛揚其實並不是非要一個人出宮，只是今晚情況特殊，需要小惠子留下來掩飾。況且小惠子不諳武功，跟不上他的步伐，更別說翻牆。
聽到皇帝說不乘馬車，要翻牆出宮，嚴信點了點頭，沒有異議。
宮門有衛王和太后的眼線，那麼很明顯，皇帝不想這兩人知道他這次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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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話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