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毒妇正形记 > 第三十章 又遇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大年初一,孙氏领着清远和仆人们先拜了大堂上的佛龛,然后烧了纸钱对着远方的祖先拜了下,孙家祖先保佑,一愿岁岁平安,二愿我儿身体长安........,见娘亲如此虔诚,清远也在心中默念:上天怜悯,只愿我家平安长康!

    孙氏在临溪村没有高堂尊长,家中辈分最大的便是她,她便坐在高堂上,清远和赵静歌坐在身侧,由着家里的下人们过来拜年,孙氏分别给了他们用一个红色荷包,里面装着压岁钱的红包。

    完了后,就开始在临溪村开始拜年,赵静歌领着清远走家串户的恭贺新年。他们首先要去的便是去见阮家的族长,便是阮老爷子,清远见赵静歌与阮老爷子那么熟稔,她也有些疑惑,不过想想,赵静歌应该是与阮老爷子熟识的。

    这样子,一个新年吃吃喝喝也就过去了。

    二月的时候,孙氏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赵静歌每日都陪着她在园子里走一会儿,清远庆幸,她真怕自己不小心就让娘亲摔了哪里,家中有个男子还是好的。不过赵静歌还是有待考察,这个问题就让娘亲自己解决吧。

    她现在最热衷做的事情就是给娘亲肚子里的弟弟做小衣裳,可每次都被打击得不行,夏凉老是在她耳边说,小姐,你不会打算就这么素净地给小公子做了吧,连一朵花也没有,小孩子最爱的就是色彩鲜艳的东西了,你给小公子做的襁褓就同其他的布料没什么两样,小公子会哭的。

    清远心里腹诽,难道让她绣花上去给你们笑话?心里虽这么想,清远还是很别扭地绣了不知是什么的五彩斑斓的东西上去。

    孙氏见了笑得肚子都有些痛了,可惜不能弯腰,指着那图案问道:“你这绣的是什么?”

    清远见不得他们那副样子,就连赵静歌都一副鄙视的样子,撇撇嘴道:“小孩子不是喜欢花色多一些的东西,我就把那些颜色绣成一团,好让每种色子都有啊。”其实她绣的是孔雀,可是不知为何绣着绣着那些线条就绕到一处去了。

    “好吧,那以后你弟弟妹妹的襁褓都交给你了,娘亲看着不错。”孙氏还故意摩挲着那一团啧啧赞叹。

    清远懊恼地低下头。

    现在家中的大小事都由她管了,娘亲的肚子也不适合再操劳了,为了防止意外,清远想想稳婆的事情也要早些备下去,还有奶娘和大夫的事情,思考了片刻,清远决定还是去阮老爷子那里问问意见,阮家大夫人应该对这些事情比较熟稔,可以帮她出出主意。

    出了门,便见阮老爷子门前的樟树上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梳得光亮的毛在阳光上熠熠生辉,像是一位骄傲的将军等待出征,清远不由地抚上马背,柔软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它的鬃毛,白马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你别动我的惊雷!”

    清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见到来人,眯了眯眼睛,绽开笑容道:“冒犯了。”

    “是你?”欧阳戾轻呼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清远原本不想理这个纨绔子弟,只出于礼貌还是回了话:“我现在就住在阮老先生的隔壁。阮老先生可是在里面?”

    “你不是穆府二小姐,怎么会住在这里?哦,我知道了,你娘亲和穆司马和离了,被赶出来了!”欧阳戾恶劣地笑出声了。

    清远眉头轻蹙,“那你又是何缘故在此呢?”

    欧阳戾沉下脸,“关你何事?”

    “不关我事,我只想说阮老先生若是有客人的话,我改日再来。”清远提着裙摆往回走。

    欧阳戾见清远极不待见他的样子,心中甚是恼火,谁也不曾这么轻视过他,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有这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姑娘一次次地挑衅他,身子比脑子更快地跑过去拦住了清远,“爷说,你可以走了么?”

    清远极为不耐,这个人怎么这般难缠!

    “那我不走,你又想干什么?”清远挑眉道。

    欧阳戾想说,留下来陪我说会儿话,想想又觉得不太对,他干什么要让这个瞧不起他的人陪他说话。其实少年的心亦敏感又纤细,欧阳戾自小养在成康国国主身边,却待在欧阳暹身边的时间并不多,宫中关怀他者有之,更多的则是讨好奉承者以及背后闲话者,外祖父以为他是靠什么在那吃人的皇宫中长大的,若不是嚣张跋扈早就被人欺凌地连骨头都不剩了,他心中亦有怨,怨恨爹娘的不重视,因此他虽表现得粗枝大叶,实则敏感易受伤。欧阳戾动了动嘴,才道:“我外祖父就快出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阮老爷子携成老将军就从茅草屋中出来了。

    “阮玉郎,这个臭小子就交给你了,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成老将军抱拳作谢。

    阮老爷子打量了一眼站在樟树底下的欧阳戾笑道:“放心好了。”

    清远上前一步,“见过成将军。师傅长安。”

    “这个姑娘是谁家的?”成老将军摸着胡须,问阮老爷子。

    “隔壁孙家的。”阮老爷子顿了下,露出“你感兴趣”的神情。

    不行么,成老将军给了阮老爷子一个讯息,道:“是你的徒弟?”

    阮老爷子颔首,欧阳戾惊讶地看了一眼清远,清远正是很乖觉地立在一旁,听阮老爷子和成老将军议论自己,浅浅地露出笑容,阳光从斑驳的树影中打在她的脸上,映着细小的绒毛,显出一层柔和的光晕,欧阳戾顿觉自己心跳如鼓,成老将军的话及时把他从遐想中拉了出来,“咦,那不是戾儿还要叫她一声师姐?”

    “长幼有序,为何我要叫她师姐?”欧阳戾不满道,忘记了刚才自己明明不同意在阮老爷子这里拜师才出茅庐的事情。

    “戾儿,不得无礼。”成老将军喝道,转而又对阮老爷子歉意道:“这个孩子都是被我们给宠坏了,还望你不嫌弃肯收下他这个徒弟,我们成家都会万分感激。”若不是阮老爷子欠他一份情,估计他也不会收下欧阳戾。

    “凭我们的交情,又何须说此话,当初若不是你帮我良多,今日有没有阮家还很难说,而且即使不提这份恩情,看在我们相交多年的份上,我也会帮你这个忙,况且我看世子资质也不错。”阮老爷子今日见到欧阳戾,倒觉得这孩子还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毕竟知耻近乎勇,他还知道自己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不好的,而且即使嚣张跋扈也是因没有教导他哪些事情是对的,哪些事情是坏的,至于把成老将军和他母亲的话当耳旁风,完全是出于逆反心理。

    “那就交托给你了,请受敬之一拜。”成老将军郑重地作揖,转身对欧阳戾说道,“今日你便住下吧,其他东西我会让你母亲给你送过来的。”

    欧阳戾撇撇嘴道:“知道了。”

    清远实在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是成老将军的外孙,由此便想起了前世对这个循郡王世子的描述:阴柔俊美,暴虐残忍,以杀人为乐,好色多淫,夜夜笙歌,能御数女。在皖江城内,就连小孩子苦闹,父母则经常用他来吓唬那些小孩子,更甚者,过街则谧,这都是她以前所知的,只是心中略有疑惑,毕竟现在的欧阳戾在她看来也只是个过于娇宠的小孩,万没有到那种境界,或许是几年后成家的败落让他变成了那种性情吧。清远记得他刚过而立之年就被女色掏空了身子,在病床了歪了几年就去世了。这件事情,皖江城的百姓谈论了好久才淡去,所以即使像她这种不常出门的人也知道了。

    清远侧首,那个少年,自然风华,意气风发,虽桀骜,却看不出日后的颓唐,时间真是神奇。

    成老将军走后,清远就与阮老爷子说让他把阮家大夫人借她使使。

    阮家在临溪村清净了十几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物产丰富,自产自足,而且生了病村里也有好的大夫,阮老爷子自己医术就不错,村里还有几个比较好的稳婆,平时都是自己村里还有邻村有事去帮帮忙,刚好清远问起,阮家大夫人就说她去请她们帮帮忙,清远才知道原来自己隔壁的石婆婆就是产婆,还有住在村里有块大石碑旁的原氏也是的。

    清远摇了摇头:“婶婶,我自个儿去请吧。嫂子是不是也有喜了,恭喜婶婶了。”阮大夫人的儿子阮麓严成婚三年了,最近林氏才有喜讯,阮大夫人也是喜上眉梢。

    稍后,清远又去与阮老爷子说了声,孙氏生产时少不得要阮老爷子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