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一下，惊叫的可不止青貂儿一个人。
君烛和千璃全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十三夜，“你说茯苓也是......”
“光灵宿主，没错。”十三夜点了点头，“实际上，每一代的古月城领路人都是，只是大陆上不知道而已。”
千璃惊骇地看着他。
“可是这怎么可能？”她忍不住说道，“这种原灵附体的体质是不可能代代相传的，没有任何证据显示......”
但是君烛跳起来打断了她，“你说真的吗？她真的跟我一样吗？”他兴奋得眼睛闪闪发亮，“她也有自己的那种元素吗？她也会分化出各种各样的光吗？这太好了，我还在发愁没有人可以问问题呢！她应该很了解她的能力，是吗？”
“那是当然，就像我说的，我们每一代的领路人都是这样的。”十三夜答道。
似乎只有青貂儿注意到了他刚刚说的是“我们”。
“可是这不可能——”千璃仍然试图质疑，但是君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千璃，你够了，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学术。”他望天翻了个白眼，“重点是这个茯苓她一定有这种能力，这就够了。你确定她能治好双儿吗？”他继续问道。
“我想理论上是通的。”十三夜说道，“医治双儿只需要大量纯净的魂光，这点茯苓很轻易就能做到，汇聚魂光和提纯对她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呵。”君烛兴奋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面孔因为有了希望而高兴得微微有些泛红。
“这样青貂儿去不去为龙穴工作就无所谓了，我们也可以早点摆脱这个地方了，”他回头看着青鸢，又满怀希望地问，“你觉得她能治好大小姐吗——”
“等一下，等一下。”青貂儿说道，“你们先冷静冷静。”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君烛疑惑地问，“怎么？”
青貂儿摊开双手，“你们想清楚这个能力代表了什么意义了吗？”
千璃不解地看着她，“什么意义？”
“光灵宿主，她是光灵宿主。”青貂儿说道，她的声音因为自己的想法儿稍微有些发颤，“君烛是火灵宿主而他能控制天下火焰，那茯苓能控制什么？”
“......光？”千璃犹疑不定地问道，但是君烛的脸上渐渐开始出现醒悟过来的神色，他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错，”青貂儿深吸一口气，“那如果她连魂光都能控制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千璃明白过来了。
“我的天哪......”她的表情被面纱挡住了，但是她的眼中流露出了几乎可以说是惊恐的神色，“......我的天哪。”
“而她的确是能够控制魂光的，是吧？”青貂儿转向十三夜。
十三夜看着她，他的眼光如此陌生，就像是在打量一个从未见过的人。青貂儿在他的注视下突然感到心里发虚，过了好久，他才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我的神啊，”君烛摇了摇头，仿佛要把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袋了摇出去似的“这个也太强悍了。”
“她能控制魂光.......”千璃也喃喃地说，“这不就是相当于控制了夜域上所有生灵吗？”
“那她居然还只待在古月城那种小地方？”君烛不敢置信地说，“这也太清心寡欲了......不过话说回来，古月城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本能地转脸看千璃，显然已经习惯了千璃百科全书似的头脑，但是千璃这次在迟疑了一下之后，竟然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君烛瞪眼看着她，“居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看在老天的份上，你们今晚究竟还想让我震惊多少次？”
“我当然知道古月城的事！”千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受到了什么侮辱，“只不过这些事都是一些传闻或者轶事一类的东西，就像神话传说似的，不可信......”
“那你说来听听嘛！”君烛挑逗似的看着她，“就当听故事了。”
千璃的脸微微有点泛红，“我们只关注于确凿的事实和实在的真相......”
“你刚刚还说解言塔还是什么之类的也在研究神话传说呢。”君烛指出。
“但那只是神话故事！你会把爹娘讲来哄你睡觉的故事拿到桌面上研究吗？”千璃反驳。
“你也可以讲讲试试，看我们会不会睡着啊?”
“你确定你要试试？我可以让你一睡不醒——”
“好了好了，”青貂儿赶紧在口头争吵演化为武力暴动之前把这两人拦了下来——主要是拦住了千璃，她浑身上下都已经开始放光了——她完全理解不了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君烛似乎对激怒千璃这件事特别有成就感，而千璃面对别人的时候好像也从来没有这么暴躁过，这两人简直就跟火星和火药桶似的，一碰就爆。
她转向千璃，“千璃，麻烦你了，给我们说一下吧。”
千璃惊讶地看着她，君烛得意洋洋地吹了一声口哨。青貂儿被千璃看得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愧疚感，但是如果千璃不讲就要由十三夜来讲了，青貂儿今天晚上最不想做的就是再听十三夜说起有关茯苓和古月城的事。
十三夜一直在看着她，一言不发。
“好吧，既然你也这么说......”千璃闷闷不乐地说，然后开始回忆起来。
“其实就算在传说里，古月城也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千璃微微皱眉，说道，“你们知道月明石吧？大陆上月明石矿藏最为丰富的地方，就是夜域北部的明月山脉，传说中古月城就坐落在那里。”
“‘传说中’它坐落在那里？”君烛立刻提问，“为什么是传说中？”
“那是因为从来没有人亲眼看到过它！”千璃瞪了他一眼，“没有人知道古月城这个地方是不是真的存在！”
君烛耸了耸肩，“哦，起码我们现在知道了它是存在的。”
千璃咬牙切齿，青貂儿赶紧转移话题。
“古月城可能在明月山脉，”她提醒道，“然后呢？”
“月明石是一种很珍贵的矿藏，原本明月山脉应该是众多实力争相抢夺的对象，不过很可惜，山脉下埋藏的月明石始终没被大规模地开发出来，因为试图进去开山采石的人很多都离奇失踪了。”千璃继续说道，“很多人说因为明月山脉靠近夜域北境，气候寒冷，山上终年浓雾弥漫，许多人进山之后迷路无法出山，被里面横行的妖兽吃掉了，但是也有一些人几个月之后突然出现在离山脉很远的地方。那些人大多都不记得在山里发生了什么了，但也有些人还有模模糊糊的印象，说他们并没有被什么妖兽袭击，而是进入了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世外桃源？”君烛又想插嘴，但是青貂儿在千璃再次勃然大怒之前先抢过了话头，“那是什么样的世外桃源？”
“他们说得都很模糊不清，听上去像是个男耕女织，和乐融融的世界。”千璃犹豫了一下，“没有争斗，没有杀戮，什么都没有，所有人都很和平地生活在一起，甚至连妖兽和妖族都可以和人共存，跟大陆上的景象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说才会有那些关于古月城的传说，有人说如果夜域大陆算是个地狱的话，古月城就是这个地狱里面唯一靠近人间的地方。”
这一次，在青貂儿还没来得及说话之前，君烛就像开口了。
“这也太假了。”他撇了撇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事。别的先不说，如果古月城的人不能互相厮杀来取得魂光的话，他们要怎么获得灵力来维生呢？”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千璃竟然没有反驳他。她顿了顿，然后轻轻摇头，“我也觉得不可能。”
青貂儿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她咬了咬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如果人类和妖族能够生活在一起，那古月城里岂不是有很多的……”
青貂儿明白过来了。千璃的眼神如此复杂，有点抗拒，又有点希望。还有一丝隐藏的痛苦。显然设想一个半妖能够自由成长的世界对千璃来说触动太大了，她简直不敢相信那种可能性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