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藏妖 > 第 16 章
    睡啊睡啊,月琼觉得身上越来越暖,越来越热,身上粘嗒嗒的,他出了许多汗。有人给他胡乱地擦了擦,然后他感觉到自己趴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面。后背脊梁骨那里热辣辣的,月琼动了动,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一只粗糙的大手在他背上摸来摸去,很暖和,可是太粗糙了,磨得他皮疼。

    “我……”开口,才发现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一杯温水喂进了他的嘴里,他饥渴地牛饮。这下,眼睛终于睁开了,月琼吓了一跳,嘴里的水险些喷出来——是那座山。在那一瞬间他的心怦怦直跳,这人怎么会喂他喝水?可身下这具硬邦邦的身子,眼前这双绿幽幽的眼睛,除了这人还会是谁?

    在他呆愣之时,j□j里的羊肠被人抽了出来,月琼倒吸一口冷气:“我,病了。”

    严刹把羊肠丢到床外,捏住月琼的下巴,紧绷的脸透出他的怒火。月琼害怕地咽咽唾沫,谁又惹这人生气了?

    “我,病了,”被捏住下巴的人困难地张口,“会,传给,将军。”就可怜可怜他,放他回去吧。

    “跟了我八年,你的身子至今都不能适应;在江陵六年,每一年的冬天你都熬不住。”

    他是在怪我适应力差吗?月琼咳嗽几声,不是故意的,是忍不住了。

    “将军,天赋异禀……我,身子骨差。”解释了原因。“嘶!”有一个东西顶住了他,还没进去月琼已经怕地叫出来了。他是病人。

    不知是吓的还是刚才出了汗,月琼的眼睛突然没那么花了,耳朵突然也不叫了,头脑也清醒了,自然,感觉也回来了。可怕的东西退开了,月琼差些又很不给面子的松口气。

    “将军,”月琼舔舔干涩的唇,“我想,喝点水。”如果不是实在忍受不了了,他绝对不会开口。

    阴影罩了下来,被激怒的人咬上他的唇,蛮横地闯入他发苦的嘴里。月琼不敢挣扎,可是他要喝的是水,不是口水。惩罚够的人在对方快窒息前终于离开了。还在生病的人大口大口呼吸,接着剧烈咳嗽起来。粗糙的大手把他按在自己硬邦邦的胸膛上,月琼的眼泪口水和鼻涕来不及擦,全抹了上去。

    这人今天是怎么了?月琼很是糊涂,和平日的他很不一样。他打算何时折磨他?还是在犹豫要不要把他送回去?毕竟他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宜侍寝,不仅不会让他舒服,反而可能把病传给他。

    “严墨。”

    耳朵里是这人从胸腔传出的威严声,月琼吓死了,他干嘛好好叫人进来?每次他侍寝的时候这人从没叫过第三个人,难道他要换个法子折磨他?门开了,月琼想扭头去看看,可是他的头被按住了,他只能盯着墙。不过他只露了个头,身子其他地方都没有露出来,月琼又稍稍有点安心,如果让别人看着他侍寝,他宁愿死。

    进来的严墨手里拿着一个碗。他把碗交给严刹,对严刹点点头,严刹示意后,他放下了床帐。头上的手拿开了,月琼不动。可对方不允,强势地抬起了他的脑袋。一碗水递到了他的嘴边。为何他有不好的预感?盯着那碗清澈见底的水,月琼很想喝,但直觉告诉他危险。

    “喝了。”

    碗紧挨着他的嘴。

    “是,什么?”

    “水。”

    舔舔很干的唇,月琼不信地看着那双绿眼睛,在那双绿眼越来越沉后,他咬咬牙张开嘴。没什么异味,可月琼的心却越跳越快。这人不对劲,很不对劲。

    喂完了水,严刹开口:“你永远都不可能自己适应。”

    适应什么?这人的天赋异禀,还是江陵的冬天?就这样对视了约一刻钟,月琼也没有等到对方回答。

    严刹从两边床帐的缝隙中把空碗递了出去,守在床外的严墨拍了三下手掌,接过空碗。又有人进来了,是徐大夫,他扶着一位老者,老者的眼睛上蒙着黑布。然后严壮双手抬着一张方桌走了进来,把方桌放在离床两步的位置。然后他又出去了。不一会,他又抬了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有五个碗,他把碗依次并排放在桌上,碗里冒出浓浓的药味,里面是熬好的汤药。

    一切都在极度的安静中进行,月琼只能听到脚步声,不同人的脚步声,心下越来越紧张,这人要做什么?

    “爷,已准备好了。”严墨隔着床帐道。

    准备什么?月琼险些喊出来,他惊慌地看着严刹。严刹掀开了被子,月琼打了个寒战。拿过床内的棉袄,严刹不怎么温柔地给月琼裹上,然后自己套上了长裤。接着把月琼翻了个身,让他靠躺在自己的身上,用棉被盖住他j□j的下身,露出了他的腹部,拿毯子把他和月琼的上半身裹紧。

    肚皮凉飕飕的,张口,月琼突然发现自己的舌头不听使唤,他要起来,更发现自己使不出力气。这人给他喝了什么!!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可严刹的胳膊一动,毯子盖在了他的脸上。眼前一片黑暗。月琼更怕了,果然他的直觉是正确的!这人又想到新的法子折磨他了!

    “不要害怕,只是给您调理一下身子。”

    是徐大夫!

    床帐掀开了,严刹对徐大夫颔首,对方会意。月琼想求饶,奈何说不出话来,更是无法挣脱。

    “过程中会有些疼,即使服了麻药,还是能感觉到,千万不能让他挣扎,否则前功尽弃。”那位老者开口。月琼吓得病似乎全好了,努力张嘴大喊,去只能发出“嘶嘶”声。一根手指塞进了他的嘴里,他想也不想地用力咬住:大不了,大不了他豁出去了!

    严刹没有把手指抽出,任由月琼咬着。徐大夫把老者扶到凳子处坐下,他走到方桌前,取出一个布包摊开,里面是一根根银针。

    老者问:“药可是按我的吩咐熬的?”

    徐开远说:“是。”

    “可是按我吩咐的位置摆放的?”

    “是。”

    “好。”

    老者敲了下拐杖:“都准备好了?”

    “是。”

    “好!第一针,天枢,龙血。”

    徐大夫取银针,沾取第二碗里的汤药,在月琼的天枢穴缓缓扎了进去。

    “地海,龟甲。”

    银针沾取第四碗汤药,扎进月琼的地海穴。

    “中注,气血。”

    第五碗汤药,银针缓缓刺入中注穴。

    “水道,女娲。”

    第三碗汤药。

    “中极,地藏。”

    第一碗汤药。

    徐开远在老者的指引下,将一根根银针扎入月琼的腹部和两侧的腰部。喝了麻药的月琼刚开始只是怕,但没什么感觉,可渐渐的,他的肚子越来越热,热到最后竟疼了起来。嘴里的指头一直没有抽出去,月琼却没力气咬了。好疼,哪里是“有些”疼,是“非常”疼。

    汗水从额角滴下,月琼叫却叫不出,脑袋闷在毯子里,他喘不过气来,嘴里的手指抽出去了,毯子掀开了一条缝,月琼拼命呼吸。痛苦中,他看到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那双眼正看着他。

    到底在对他做什么?月琼想问。绿眼的主人只是看着他,不回答。调理他的身子是为了让他适应他的天赋异禀,还是让他适应江陵阴冷的冬天?粗糙的大掌在他残废的右臂上抚摸,月琼等着对方的回答。

    “唔!”

    喝了麻药的人,疼得发出了一点声音。绿眼的主人一直看着他,摸着他的右臂。月琼看不懂,看不懂他究竟要对自己做什么。

    当徐开远扎下最后一根银针时,已过了一个时辰。月琼疼得冷汗直冒,眼里也有了水光。严刹又把毯子稍稍拉开,让月琼能呼吸得更顺畅。桌上的汤药换了刚熬好的,还是按原来的顺序摆好。徐开远把第一碗药拿给严刹,床帐放下,严刹拉开毯子喂月琼喝下。药汁顺着月琼的嘴角流到了严刹的身上。月琼已经疼得无法反抗了,他也反抗不了。

    空碗递出,然后是第二碗……第三碗……第四碗……第五碗。

    “两个时辰后拔针。”老者叮嘱道。徐开远对严壮示意,他扶起老者,把他送了出去。严墨上前关了门。

    “再给他喝一碗麻药。”在老者进来后就没有开过口的严刹说话了,并掀开床帐。严墨出了卧房。

    “月琼公子,只要忍过这两个时辰,冬天你就不会再怕冷了。”徐开远看着王爷说。月琼大口喘气,耳朵里突突地响。若真如徐大夫所说,他忍;但结果他仍是会冷,他今后宁愿病死也绝不再让这位喜欢助纣为虐的恶大夫给他看病。

    严墨返回,拿来了放了麻药的水,严刹喂月琼喝下。喝了药的月琼又被严刹包回了毯子里,疼痛渐渐缓解,他闻到了一股甜香,意识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