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黑帮的家法 > 第七章
    登时闪亮的一晃,像一把刀子般。霍一飞跟他相距不过半米,若换别人,这一下定然给他抽中。他急退一步,一把拨住身边的Denny,两人一切躲闪开。那人回头一扬的霎那,他几个同伴同时动手,抓住赌桌着力掀翻过去。数十斤重的大理石桌面“咣当”一声跌倒在地上,那个梳辫子的男生跳起来,抓了一只摔碎的玻璃杯,迎头向最跟前的徐伟扑去。看他身手的沉着老练,丝毫不像会怯场的,刚才的紧张自然也是装相。

    徐伟一侧身闪开,挡上一脚,踢在辫子男生的肩胛。辫子男生就地打了个滚,抱着徐伟脚踝,拖了几步,给徐伟挣开,反手抓了他头发,压在跟前一张桌上,“咣咣”狠撞几下。

    他白衬衫的头目扬手向霍一飞袭击,一击未中的同时,霍一飞已经闪电般一步窜上,欺近到他背后,一把搂住他脖子转身疾速后退。那人举手竭力反击,但脖子要害被霍一飞死死掐住,一时难以呼吸,只挣扎数下手就再也举不起来。他抽出来袭击霍一飞的,只不过是自己的腰带。船上检查甚紧,他们不可能带上武器来。

    霍一飞掐着他,瞬间已经拽出很远,一直拽到拐弯的地方。另外几个人眼睁睁看着同伴被人制住,足愣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叫,一起上手。这些人的身手其实都很不错,各个十分灵便,但毕竟以寡敌众,力量悬殊,转眼之间已经被一哄而上。即使如此,还是打破了一张桌子,几把软椅,邻桌的赌客不免惊吓。只是他们也见惯了赌场打仗,霍一飞各人送了些筹码安抚,大家发了点牢骚,也不以为意。

    霍一飞拖着那人拽到外面,松开手,Denny上前把他踩在地上,用后脚跟一脚一脚的狠跺他的脑袋。“咣咣”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渗人,那人转眼满脸被鲜血糊的严实,哼也哼不出来,只是蜷缩了随着Denny的狠跺,一下下的抽搐。

    Denny大恼。他知道赌船要紧,要是出了办点事,别说是他,连霍一飞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回头到了祠堂,一定要受罚。他剁了一阵停下;来,蹲下身抓着那人的头发将他脸扯起来,兄弟蚊子递给他一叠纸巾,摸了一把血。Denny大骂,“cao你妈的!不想活了,到这儿来撒野?cao你妈谁让你来的?说!”

    几个男生模样都不过二十岁上下,年纪不大,敢到赌船上来生事,背后必有背景。霍一飞左右一想,能够做这件事的实在不多,有这个本事的未必有这个胆子,有这个胆子的也未必这么唬气。找几个毛头小子来船上生事,能做出这件事的九成是他们那驴气冲天的姚堂主。姚顺上一次吃了亏,白白挨了霍一飞一刀,寻机会报仇生事,这不奇怪。可是他向来有勇无谋,没有脑子,这一次怎么会想出这么周密的计划来?

    这个白衬衫倒是颇为硬气,咬了牙死硬,“关你屁事,你敢动我一下试试?”。Denny回头望霍一飞,见他点头,冷笑一声,站起来拽过一把刀,刀尖指着他的头。“还他妈的嘴硬,敢到这来搅场,又不肯招出后台,只好给你一点教训。”

    忽然手起刀落,一刀斜劈下去。这白衬衫似乎也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想要躲闪那里能躲得开,只觉腿上冰凉闪过,跟着一阵剧痛,小腿被砍刀砍中,鲜血像开闸的水呼啸着向外喷涌,惊痛交集之下,发出如野兽般惨声嚎叫。他的几个同伴瘫在跟前,各个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

    Denny正要再恐吓他,忽然铁门撞开,徐伟匆匆进来,找霍一飞道,“一飞哥,有点不对劲。刚才大厅打仗的时候,有人好像录了像。兄弟们抓着了他,可是什么都找不出来。”

    霍一飞听到这话,方才真的吃了一惊。

    早猜到若是姚顺生事,一定有人指点他,这事多半不会是眼前这样简单。但他还是没料到姚顺会聪明到使上一招调虎移山,调开自己视线和注意力,另外派人拍录船上情节。船上打架甚至伤人杀人什么的,那都没什么了不起。公海的地面上谁也管不到。但是在这条赌船上所有人几乎都是有头有脸的上流人物,却是在聚众赌博玩这种非法的东西,这是绝对不能入外人眼的。这样的录像一旦传出去,轻则这些人或丢官罢职,或身败名裂,周进辛苦培养的一派势力就这么付之东流;重则牵连到周进自己甚至和盟帮会,后果究竟会怎样,无法想像。

    当时霍一飞心头顿紧。这种事情不敢稍怠,立即跟徐伟三步并两步,赶去后台的控制室。事情关系重大,必然要亲眼见了。

    整个控制室内的六台电脑一起在工作。徐伟带霍一飞到中间一台,调出当时的监控录像,道,“他们也是翻录像无意发现的,当时在大厅里骚动,所有人目光都往这边看,只有这两个人不留意。大家看了觉得奇怪,才往后面看。”

    徐伟指了录像给霍一飞,“一飞哥,你看。”。

    在监控录像中,那人的动作诡异,非常明显,似乎总是刻意围绕着跟前的几个客人观察什么似的。将镜头调近几分,可以赫然看到他手中手指缝里夹着一个烟头粗细的东西。乍一看如烟草一样,尾端点红,显然是摄像头。

    赌场的人每天负责的就是监管录像,对先进的拍摄录影非常熟悉,一看便知。霍一飞在屏幕中看那人动作利索,不着痕迹,若不是监控的人眼尖,一扫而过几乎是难以看到。这人准备充分,显然是和白衬衫等人一伙儿的。那些人引起混乱,这人趁乱拍摄照片。

    霍一飞看了两眼,转头问徐伟,“他拍的东西,拿回来没有?”

    徐伟摇头,道,“我一看到他手里这东西,就立刻到他住的房间搜查行李,通行证和贵宾卡都是伪造的,所有的拍摄资料,都找不到。”

    当时徐伟看到他在睹厅里转圈,怕引起人注意,也没敢叫任何人进来,引他出到外面甲板上来,才有两个彪形大汉围上前来,两拳将他打倒在地上。徐伟立刻夺过他手里的摄像头。但摄像头只是一个摄像工具,内容是装在内部的储存卡,这张储存卡,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扔出去的。

    船上没有其他的无线传输,这几个人要是拍到了东西,一定要通过储存卡或者U盘之类带出去。当下徐伟将这人也拉到白衬衫这一群人中,几个彪形大汉围着他拳打脚踢,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他小肚子上,那人哀号着蜷缩着地上。Denny骂道,“别装死!”,扯着头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那人还蜷缩着抽搐,几个人的拳头一拳一拳搥在他腹间,没几拳他就开始哇哇吐血。

    霍一飞吩咐道,“行了,别打了。”,走到跟前,仔细端详眼前这几个人满身鲜血,七倒八歪在一起。道,“说吧,是谁叫你们来船上乱拍的?”

    几个人伏在地上,各个气喘吁吁,几乎说不出话来。被砍了一刀的白衬衫更加蜷缩着扶着腿,气若游丝,仿佛流了太多血,已经奄奄一息。Denny诱道,“是姚堂主要你们干的吧?你只管直说,咱们不会为难你的。”。

    这里没有外人,Denny才敢这么说。拍照的这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流出茫然的神色。Denny补上一脚,喝骂,“老实点!装什么傻?你想自己抗也行,那就只好把脑袋留下来。”

    霍一飞猜想这些人必然和姚顺或者葛老挥有关。但若说直接指使,恐怕还不会。这几个人虽然反应机敏,但身手平平,看出手显然不是道上混的。倒是白衬衫的几个人出千手段高明,赌术过人,显然是练过的。看起来倒像是赌场上常有的千客。赌场中常有些十分高明的高手,或者独个,或者三两成团,专门靠自己高超的技术或者过人的出千手段,在各家赌场里席卷金钱。他们通常不恋战,打一枪换个地方,有时间也会像杀手一样,收人好处,替人到赌场中搅场生事。但如果是这样的话,照老规矩,接头双方都不可能见面的。

    霍一飞缓缓站起身来,转手从Denny接过一把砍刀,一脚已踩在拍照这人的手背上。那人见状连忙慌张的试图抽回手,哪里还来得及,手起刀落不过是寒光一闪的功夫,他一截断掉的小指已经在地上蹦跳。

    那人扯直了嗓子,发出一声惨烈的痛苦嘶鸣,挣扎几下痛的昏死过去。白衬衫几人大骇,谁也不敢出声。霍一飞吩咐Denny提过一桶水来将他浇醒,冷水从头浇下瞬间使人清醒,那人睁开眼睛,看见手背还被霍一飞死死踩在脚下,砍刀还立在手指尖上,脸色也青了,大声惨叫,“不要……不要……!别砍我……!”

    霍一飞却哪里肯听,喝道,“你懂规矩的。有胆子到我船上来出千使诈,不留下东西就想算了?”。

    那人呜咽着摇头,竭力在分辨,“我没有……没有……。”,只见霍一飞持着刀的手腕一抖,刀光一闪,又一根手指头切落下来。剧烈的疼痛之下这人半晌都没有叫出声,过了许久,才一边惨叫着满地翻滚。滚了半晌,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本证件,嘶哑道,“大哥……不要砍了……我是记者……是记者……。”

    Denny接过他一本沾满了血的证件,看了一眼,递给霍一飞。果然是一本记者证。报社不大有名气,但也听说过,倒不是假的。

    这人伏在地上,浑身颤抖,半晌费力的道,“……我是记者。是记者。”

    Denny骂道,“cao你妈的!狗崽子你活的不耐烦了?跑到这里来挖新闻?”。那人颤道,“头几天有人给我们报社发邮件,说你们这里有条船,……赌博。很多社会名流都到这里来玩。这是一条大新闻,我们自然……有兴趣。那人又给无偿提供很多消息和证件。我干这事,也不是头一次了。见是个出名的机会,就答应了……。但是没有见过他,我们都是网上联系的。”

    他指着白衬衫几个说,“他们是我找的……老搭档。”。

    霍一飞骂道,“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想死。死到临头你还敢胡说,我只好把你的手指头一根根砍下来!”。心里其实也明白,这人说的多半是事实。姚顺他就是再笨,找人算计周进,他不会傻的亲身上阵的。

    转手将刀交给Denny。Denny接过刀来,徐伟踏着那人手臂。Denny提到瞄准他一只手上剩下的三个手指头,手起刀落,转眼都砍下来。一只手上彻底秃秃。那人早就痛昏了,给一桶水浇醒,抱着手满地打滚。滚了一会儿,又晕过去。

    一边那个梳辫子的男生被此场面震惊,颤颤的接口,“他说……是真的……。是他找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