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黑帮的家法 > 第六章
    直到晚饭时分,他才打开房门回去看,小宁已经跪的七扭八歪,好在还没有瘫倒在地上。霍一飞看着也是又好笑,又心疼。小宁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今天挨这一顿狠打,又罚跪那么久,能撑到现在还不知道是如何咬牙强撑的,虽然跪的毫没规矩,但自己哪里还舍得再加责怪,

    当下抱起了他起来,送回到卧室里。

    揭起被单将小宁安置在床,轻轻掀开上衣的下摆,伤口经这一段时间肿胀的更加厉害,原本皮肤白皙的臀上,檩子一条条夸张的高隆,深红的颜色都转了发紫,不少地方破了皮渗得血珠干涸在皮肤上。

    霍一飞用清水浸湿纱布小心缓慢的擦拭,纱布碰到伤口上十分刺痛,小宁不由得哆嗦一下,

    想叫又不敢叫,忍了忍闭嘴没吭声,清洗过后又要抹上伤药,很久才处理利落,小宁几次忍不住想要叫疼,见哥哥始终不说话,想想又忍了回去。

    两人沉默了一阵,到底是小宁忍不住先开口,“哥。”

    霍一飞道,“怎么?”

    小宁听见哥哥理他,连忙道,“哥还生气呢?”,挪动了一下胳膊,撑高着身体扭回头被哥哥扳着肩膀又拧了回来。

    “别乱动!”霍一飞轻轻拍拍让他趴好,起身收拾用剩的纱布和伤药,说,“你歇会罢,我煮点粥应该快好了。下去看看,你好好趴了,不要乱动。”

    小宁连忙点头答应着。看着哥哥开门离去,心里忽然有些难受起来。哥哥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小宁知道他其实是心疼了。每一次都是这样,哥哥再生气,打得再狠,回过头还是疼惜自己,舍不得太过苛责,比起哥哥受的苦自己真是幸福的太多,却还总是不知道珍惜。想到这就后悔不该不听话逃学,又逞气打架,白白惹了一顿教训不说,更让哥哥心里难过。

    霍一飞把从廖宏斌那里带的外卖和了一碗米粥,热气腾腾,端到小宁身边,一口一口喂了他喝下。小宁挨了半天打,多半也是挨的筋疲力尽,居然一口气喝了干净。这晚霍一飞原本要出门,但是打了弟弟,不放心把他自己留下,结果还是推了外面的事,待在家里陪他。

    晚上小宁抓了哥哥不肯让他回房,非要陪着自己睡一宿,霍一飞知他是借故撒娇,拗不过只得跟他挤了一张床上。两米宽阔的大床两人睡并不拥挤,但是小宁带着伤,横趴在床中间,霍一飞怕挪动他在牵了伤疼,只是搭在狭窄的边侧上,这一晚睡得颇累。

    第二天早上小宁一觉醒来,发现哥哥已经不见踪影。他爬起床来四下找了一圈,只见桌子上扔了张字条,他抓起来草草看了一眼,甚是无聊的撂下。哥哥平时出门,常常不在,小宁早也习惯了。他也不是非常依粘哥哥。不过他这一出门又是几天,家里不免冷清。自己刚刚挨了打,还想找他撒娇耍赖,讨一点补偿回来,现在也没机会了。不由得失望。

    但转念又一想,哥哥不在家,毕竟是又方便又便宜。家里保姆又不在,连看着自己的人都没有。海阔天空,可以尽情的玩上它几天几夜。既然哥哥没有好处补偿给他,那么自己补偿给自己,总也聊胜于无。想到这里,又眉开眼笑起来。

    霍一飞一早出门,Denny来家里接他,一路到港口,一艘白色豪轮已经停在这里。周进今早打来电话交代,要他今天带赌船出海,因为霍一飞提前来打点。

    带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和世界所有的黑社会一样,H市黑道上各帮派大体都有三大“支柱”经济来源,即“黄”“毒”“赌”。带有j□j易色彩的娱乐业虽然单体收入不大,但人数众多,相对稳定,风险较小,几乎所有涉足黑道,甚至是泛灰色的正当商人也无不试图将触角伸到此处。除此之外,毒品交易的效益惊人,甚至能达到数十倍数百倍的增长,但是风险巨大,没有相当实力的大哥轻易是不敢涉足毒品的。周进也正是因为手握巨大的毒品销售渠道和交易市场,在和盟甚至整个H市黑道能够只手遮天。其余人几乎无力与其竞争。

    虽然最近这两年来他的合作伙伴金三角缅甸区大毒枭OU家庭发生变故,亲弟弟FSK叛变带走了近半数的家族财力势力,OU的受损也多少影响了周进。但毒品生意是周进的根本,他绝不会轻易放松。

    赌场生意介于“黄”“毒”之间,对大多数有深厚实力和广阔政府背景关系的黑道大哥来说,差不多是最好赚的黑色生意。但周进的这十几艘赌船基本上并不是用在生意上,所接待的宾客,九成以上都是他在政府官场、社会各界的人脉关系。中国禁赌,这些社会名流要寻一个安全地方尽兴很难。赌船将赌客带到公海,不被任何一个国家所管辖,也不受法律的约束,只要小心谨防有警察混上去拍到证据即可

    周进手下用于这种做这种赌场的豪轮共有十一条。这些船并非帮会生意,赢利亏损都由他独个承担,因为涉及私隐,甚至所有船的账目都是他亲自过目。至于具体打理,一概交给自己信任的手下负责。没有规定名目和具体时间,周进常常是忽然通知某个人带船,即日便启程,两三日后往返。

    几年来霍一飞帮他带船至少也有几十次了。虽然是平时走惯的路,但赌船承载的是各种来历非常的赌客和大量现金,在荒芜不见岛屿的大海上,其实还是十分危险。因此他自清早来,一丝不苟的做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即使早已轻车熟路,也不敢放松,早上电话里周进特意嘱咐,今天他有几个要紧的政府朋友在船上,霍一飞更加格外小心。

    上午十点钟,船带了约百余名客人从港口出发,沿内海道行驶。

    天色极好,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蔚蓝无瑕,几片白云浮在空中,洁白如玉。轮船不断加速,很快驶出内海,围绕轮船徘徊的海鸥渐渐不见。

    内厅里,霍一飞主持酒宴,陪了周进那几名要紧的客人推杯换盏,把话闲谈。酒宴过半之后,Denny敲门进来,在霍一飞低声报舵手报出航数。霍一飞见航数已经差不多,低低点点头,Denny领命出去。不一会儿,笙歌华舞的宴场悄然止住,几十名侍从上来迅速的撤走所有美食酒杯,莺莺燕燕的歌女舞女低声落下帷幕。

    不过片刻,各种赌桌赌台眨眼间支摆起来,另一种喧嚣和喜闹顿起。客人们酒喝的无聊,早在等这一会儿,随着牌九筹码特有的“哗啦啦”响,一时间处处兴奋的呼喝尖叫,几乎盖过海浪声。

    几名格外贵客,霍一飞早引在上舱的单间包房中。落地的大电视里播放赌球。一张赌桌上,几人共坐,玩的是扑克牌,每人带的筹码都超过千万。

    霍一飞先陪了几圈。两输三赢,带一把平局,输赢次序完全是按着赌场上东家的规矩。小赚一百来万,帮众人带开了头,便撤下了。大家起了兴致,肆意豪赌起来,也就不顾他了。

    霍一飞退出来,回到大厅赌场,拿了一杯红酒靠旁边的沙发坐下。虽然是在一艘轮船之中,赌厅的豪华奢侈,丝毫不逊于内地。满地铺设金色地毯,四周落地窗户,用深紫色的天鹅丝绒遮掩,一座巨大黄金色的水晶吊灯映了满厅的金碧辉煌,这种装饰,自然也是为了烘托豪华的场景,从心理上促使赌客一掷千金。他巡场两圈,今天在船上的人基本都是旧客,多数都相识,并没有太多问题。

    Denny拿了一副扑克,在旁边台上陪他随便玩了几把。过了一会儿,忽然人群中传来吵声。

    什么时候开始争执的,霍一飞也没留意,只听到争吵声愈来愈大,手下的徐伟也带了人出来。霍一飞放下酒杯,循声踱过,看到自己赌场负责的经理正在抓了一人争持。徐伟带了看场的手下在左右围着,叫他道,“一飞哥。”。

    这张桌上有五、六个人,中间一个望了霍一飞一眼,似乎并不认识。霍一飞看这几个人也没有印象。几人是上船的客人中少数一些中霍一飞不熟识的。中间抬头看他的那个,穿一件白色衬衫,干净帅气,年纪也不大,说话慢条斯理,丝毫不紧张。

    经理附近霍一飞,同他推开一步,低声说,“这几个人应该都是高手,这张桌子开到第十场,他们已经连赢了十场,六个人一共赢了三千二百万,没有那么巧的,肯定有问题。”

    有些精于计算的赌博高手会在各家赌场里大笔投注筹码,十赌十赢,卷走现金无数。一般情况下赌场里的荷官和经理都不会太过注意,因为所有大型赌场总会不乏高人拜访,这样一点损失也早在计划之内,对于见好不收的。通常情况下赌场找过来谈一谈,客气的再赠送一份钱财,精于此道的人都不会真的跟这些黑帮过不去。

    但今天这几人有些奇怪。周进这条船,并不是用来盈利。招待的也多半都是熟人,几乎从未有过这样情况发生。当下霍一飞不敢确定对方的来头,甚是客气的点点头,道,“赌场循例问一问,各位请别介意。几位怎么称呼?是哪边的朋友?”

    看这几人的穿着打扮,似乎是哪家达官显贵家里的阔公子。或许是顶着父亲的名头来的。在这艘船上霍一飞尽量少生事端。

    不料这次对方却十分强硬,那穿白衬衫的男生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口气十分的嚣张,“这跟你有关系么?有什么好聊的?我们一没出千,二没使诈,你们有本事开赌场,还输不起?那不如趁早别干了。”。

    几个人一齐都抬起头,趾高气昂的瞧着众人。霍一飞并不同他对骂,笑笑道,“既然没有出千使诈,那更没什么可怕的。我开赌好赌,瞧几位手段好高,想见识见识,几位不妨屋里谈谈。”

    几人中一个瘦弱的,穿机车服,扎着一条辫子,侧头望了望他们的领头,似乎有点紧张。那人犹豫了一下,推开扑克牌,拉椅子站起来,道,“你别唬我。家传的门道不外传,恕不奉陪了。”

    他一起身,几人跟着站起来。这人半低着头,似乎到底是有点胆怯了,转身想走。霍一飞心下犹豫了一下,本来这几人连庄连赢,手上肯定有问题,不该放他们走。但是这船上的人都来历非凡,他若强行扣人,会不会反而多惹麻烦?一闪神间,稍微犹豫,那个人走出了两步,忽然直接转过身来,手向腰里一摸,抽出个什么东西,“刷”的一声,向霍一飞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