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黑帮的家法 > 第五章
    真难以想象这一场毒打的原因,会是小一飞忘记帮他买一包小小的零食花生米。从那以后廖宏斌再不敢到霍一飞家里玩耍。时隔多年,在廖宏斌印象里霍父那狰狞的面孔仍然无比深刻。廖宏斌为好友不平愤概,同时也为吴影的不幸扼腕痛惜。

    “阿姨也是福薄。现在你有本事,有能耐了。她却不在了。”

    霍一飞倚了旁边粗大的那棵柳树,回头望着吴影的墓碑,轻轻叹息说,“阿姨如果能再撑一撑,哪怕一年,我就能拿到足够的钱了。世上的事总是这样。等我们有能力能治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

    “还有小宁呢。”,廖宏斌说。“小宁是阿姨唯一留下的了。他有你这么好好照顾着,阿姨在下面,也能放心。”

    儿子小宁是吴影最放心不下的了吧。小一飞四岁的霍一宁调皮捣蛋,总是不断闯祸不让人省心。霍一飞回头望了望还在墓前背对着他半蹲半跪的小宁,犹记得,阿姨临死之前,紧紧攥着他的手,她那种牵挂的眼神霍一飞永远难忘。

    吴影微弱的道,“小飞……你是哥哥……要替阿姨照顾好小宁啊……”。没等霍一飞回答,吴影便已永远闭上了眼睛。

    大家都说吴影没有福气,嫁了一个虐待狂的丈夫,婚后没享过一天的福。三年的婚姻匆匆结束,离婚后,丈夫留下这破烂的摊子扬长而去。为了养活两个年幼的孩子,她只有苦苦支撑,好不易把两个孩子带大,霍一飞又有本事,赚了好多钱。可她却没福气消受。其实霍一飞知道,吴影是宁愿清苦,也不愿意他加入黑帮挣钱,她从未求过富贵,只希望两个孩子平安。

    他偷偷跟着人混进黑道,被吴影发现那天的记忆,霍一飞永远也不能忘记。

    “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父亲死后很多年小一飞都没有尝过这藤条的味道了,不知道是不是久未挨打人也变得娇气,藤条抽搭在肉上,凛冽的疼痛竟是那么难以忍受,都不知道过去是怎么熬下来的,霍一飞紧紧咬着被单一声不吭。

    不可以退让,霍一飞告诉自己。阿姨的病不能再撑了,更不能再去迈那份苦力,家里一贫如洗,再无东西可以变卖。房东已经催了好几次房租,声明再不交就把他们赶出门外。

    “你去不去上学?你去不去上学?!”吴影一边质问,藤条抽得更加凶狠,疼痛钻心刺肺,小一飞倔强不肯屈服,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回答,“我不去!”

    “你想气死我啊!怎么连你也不懂事?”,吴影已经哭起来,一边哭骂,一边持了藤条狠狠的抽打,动手打这个自己曾经无数次回护的孩子,怕真是失望到一定程度了吧?吴影的哭声让霍一飞心软,但想到残酷的现实还是强忍住。

    吴影使劲摇晃着霍一飞的肩膀,“你倒是说话呀,你给我说话啊!”

    “阿姨,你要是生气就打吧,打我出出气。”,小一飞咬牙忍着疼爬起来,捡起吴影扔在地上的藤条递到她手里,这样倔强的举动让吴影又心痛,又无比的失望,索性接过藤条,没头没脑的抽打,口中呜咽的哭喊,“就打你!让你不听话!我非打死你不可!

    藤条把单薄的衣衫抽出一条一条的口子,露出的皮肉已经肿破不堪,然而比起心里的难受,肉体的疼痛似乎也无足轻重了。

    吴影打了一阵,却渐渐不打了,或许她也渐渐意识到这个事实。暴力和毒打是无法使这个倔强的孩子屈服的,慢慢后退几步,她无力的瘫倚在墙上,终于放弃的松开藤条,“算了……”

    趴在床上的小一飞也轻轻吐了口气,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吴影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吴影无言,只是默默的流泪,由着霍一飞把自己搀扶到床边坐下,霍一飞贴着吴影的腿缓缓跪下去道歉,“阿姨,对不起。”

    吴影摇摇头,起身把小一飞搀扶起来,“是阿姨对不起你,阿姨没用,供养不起你们,逼得你出去赚钱”,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只是颤抖着纤瘦的手,小心的抚摸他遍身肿胀的伤痕,难忍的心痛,“疼吧?”

    霍一飞强忍哽咽,摇头笑笑反过来安慰吴影,“不疼,真的不疼。”

    吴影苦笑,对小一飞的懂事安慰无言以对,只是轻轻搀了他趴伏到床上,打开抽屉翻找出一些伤药,这还是以前没有离婚时自己常用的,吴影嚼着眼泪,把已经有些干涸了的药膏用开水和开,拿了棉花沾着小心的往伤处涂摸。

    伤势着实不轻,藤条抽出的檩子条条高隆,颜色深紫深紫的带着血丝,触手僵硬火烫,连带着旁边的地方也一片青紫,经药水刺激,更加火烧火燎的疼痛,霍一飞不自禁的哆嗦,怕被吴影看出来,手藏在身下扣抓床单。

    “小飞!”吴影涂抹着伤药,悠悠开口。

    “嗯?”

    “你要出去就出去吧,就当是阿姨对不起你了!”,吴影前思后想,最终还是扛不过残酷的现实,不得不妥协,“但是你要答应阿姨,无论如何不能做黑社会,我得对的起你的妈妈!”顿了顿补充,“还有你爸爸。”

    “阿姨你放心,我不会做黑社会的。”霍一飞毫不犹豫回她,撒谎眼睛不眨,一脸平静自然,可不知吴影是否还是看出弥端,沉默了一阵却这样回答,“小飞,你要是骗我,我会不得好死!”

    霍一飞心中重重一颤,吴影的誓言让他心惊如雷,可是自己一个半大的孩子,要赚快钱养家,除了黑社会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即使誓言如芒在背,他也只能无奈的欺骗到底。霍一飞很快能拿钱回家,但吴影的病已经不是药石所能治愈,晚期肝癌,病痛把她折磨得形销骨立,仅仅半年便撒手人寰。

    其实霍一飞知道,吴影是宁愿清苦,也不愿意他加入黑帮挣钱,她从未求过富贵,只希望两个孩子平安。

    从陵园出来,霍一飞先送廖宏斌回餐厅。在他餐厅打包了一点便饭,和小宁回家。这一路上,小宁跟在他身后不敢多言语,躲在车子后座一句话也不敢说。回到家霍一飞拧开门,没待小宁反应,霍一飞飞起一脚,将他从门口揣进屋里,

    小宁收不住势扑倒在地上,连忙又马上爬起来,连退了好几步贴到墙根上,看着哥哥愤怒的脸说话声也抖了,“哥,你听我说。”

    “说什么?”,霍一飞脱掉外套,摔在沙发上,自己跟着坐下来。转过头来问他,“我就听你说,你这次又有什么理由,一次给我说清楚,说吧,我听着!”

    小宁听说让他说,嘴里开始支吾,真实的原因不敢说。为了喜欢的女孩逃课,争风吃醋打架,这种话哪里敢当作理由跟哥哥争辩,小宁只能绞尽脑汁的编排理由,却没料得正在编排当中,一抬头看见哥哥缓了两口气,站起身向自己走了过来。

    小宁下意识后退,后背顶着墙无处闪躲,眼看着哥哥走到他面前,手伸到腰间就开始拨解腰带。

    小宁慌叫,“哥!”,声音打颤。尽管从小被哥哥娇惯,但遇到哥哥真生气时,他还是很害怕的。尤其是今天这事实在罪无可恕,哥哥不打脱他一层皮都是轻的。想到这里,心里更加害怕,慌忙上前几步,双手攥着霍一飞的胳膊,软声求饶道,“哥饶了我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霍一飞抽出胳膊甩开小宁抱着他的手,顺势将皮带抽了出来。小宁还要上前去拉,被哥哥一手推在肩头斜着跌摔出去,

    霍一飞冷了脸逼上前来,质问他道,“少跟我来这套。我不问你为什么逃课,也不问你为什么打架,我就问你还想不想上学,以后还想不想考大学?”。他能容忍小宁打架,都不能容忍他不肯好好学习,“说!你还想不想考大学?”

    小宁被哥哥逼问的连连后退,早没了打人时的威风,口中喃喃的回答道,“想上,想上!”

    “想上?”霍一飞轻笑一声,转回头捡起小宁的背包翻捣一阵,拽出一打测试成绩单来,‘唰唰”翻看了两眼,“啪”的一声,全甩在小宁的头上。提高了几倍厉声喝斥他,“看看你的成绩,你打了几分?还逃课?”。

    散落一地的成绩单上,小宁一共七门功课里,竟然有四门不及格。在他所在贵族精英学校里,简直是末流中的末流。霍一飞问他,“还有话说吗?”。

    小宁抽抽嘴角无话可说,就听哥哥喝他道,“没话说,就脱裤子,快点!”

    听到这句话小宁更加害怕,哥哥手里拎着自己的生牛皮质量的腰带,又坚又韧,狠抽一下都能带起一层皮。他又怕挨打,又不敢真的逃躲,只能低垂着头缩在墙角一声不语。

    看他不肯就范,霍一飞火气更冲,上前一步一把抓了他往沙发上扯。小宁把他一抓惊惧的叫出声来,“不要啊哥!”,一边叫一边极力的挣扎,但他虽然也有两下伸手,却如何能够支摆过黑帮打手出身的哥哥。没挣两下,便被按倒在沙发上。

    霍一飞按着他头发,一边三下两下撕扯下牛仔裤,口里威胁道,“再敢动一下,我把你吊起来打!”

    小宁也知道哥哥说得到做得到,不敢再动,皮肤触在冰凉的沙发上不禁打个冷战,双手紧攥着沙发的边沿,紧张的等待即将到来的疼痛。

    霍一飞看他终于乖觉了,后退一步,扬起皮带“唰!”的抽落下去,皮带“啪“的重重抽在肉上,立时浮起一条宽阔的长檩,小宁呜咽的痛叫着,瞬间就觉皮带在身后扬起抽落连着足有十好几下,他再也忍不住疼痛,右手扭到背后遮挡挥舞的皮带。

    霍一飞停下来喝令,“手拿开!”。小宁不肯动。霍一飞一把抓住狠狠扭过去,这一反抗直使得他更怒,扬手唰唰连着十几下,一下比一下打的狠,小宁只觉得臀上一阵阵撕裂似的疼痛,皮带落下像揭起层皮一般,冷汗都跟着直往外涌,那时也顾不得疼痛,只是哀声求饶,“哥!哥!别打了!疼啊!”

    霍一飞咬了牙也不为所动,挥动皮带只是狠打,又急又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连续抽打下,宽阔僵硬的檩子一条条高高肿起,交叉连接的地方,竟然隐隐渗透出血珠来。

    他足足打了四五十下,小宁终于经受不住,松开手翻下沙发摔在地上。皮带抽空落在沙发上,“刷”的一声,真皮的沙发给抽出一道明显的痕迹。

    小宁趴伏在地上,强忍着臀上钻心的痛楚一边抽咽,一边连连哀求,“哥不要打了!我知错了,我一定改!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了,再也不打架了,我一定给哥考上大学!”

    霍一飞停下来轻轻喘着气,听着小宁的保证,瞪了他,也不回答。小宁见哥哥不肯答应,也摸不准他是不是还在气头上,一不敢多言,只是伏着地上低声的抽泣。冷不防胳膊被一只手掐住,小宁制不住的被拖起来。

    “起来!”霍一飞撇掉皮带,攥着小宁的手臂拖着他往里间。小宁伤口一动更痛得钻心,不敢大叫只是呲牙咧嘴勉强挪着腿,但还是跟不上哥哥的步子,几乎是被连拖带拽到屋里去的。

    进了屋霍一飞松开手,墙上悬挂的吴影淡淡微笑的遗像。霍一飞喝令小宁,“跪下!”,小宁闻言不敢辩解,慌慌忙忙的跪下了去。

    霍一飞手指狠狠着弟弟的头,“霍一宁!我不用你对得起我,只希望你能对得起你妈妈!你妈妈辛辛苦苦的一辈子,现在躺在冰冷的陵园。她是为了谁?她可以像我那没有见过面的母亲一样,拍拍屁股走掉。她留下来,委曲求全一直到死,是为了谁?她都是为了你!”

    小宁本来已经忍住哭泣,被哥哥重话一说,又低声抽噎起来,霍一飞低头看着他,许久叹一口气道,“你自己好好想想罢。”。口气也没有之前那么严厉了,转身出屋反手把门关上,留下一宁一个人在屋里罚跪作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