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黑帮的家法 > 第四十一章
    张先生却出言打断了,“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是那位小同学的家人?我看你模样也不大,你们是兄弟吧。”,他伸出手来,示意要礼节的客套下。霍一飞看看他伸出的手,轻微的牵了下嘴角,仿佛有一阵难言的苦笑,对这场景,真是千般滋味。还是伸了手同他握了握,轻轻碰过,张先生立刻抽回手去,拉着官腔开口,未说话,先皱起眉头。

    “小孩子就是喜欢吵,在一起就短不了打架。这个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孩子打架,我也有责任。回头到了家,我还得狠狠打他。”

    他说着瞪了眼自己的儿子张大鹏。张大鹏本来已经垂头丧气,听闻此言,更加把头缩紧脖子里。他本来就胖,这一缩几乎看不到脸,小宁敲着他一脸衰样,明知自己也是无幸,还是在这缝隙里偷偷得意了一下。他本来十分担心他张大鹏的爸爸会揪住自己狠狠讹诈,现在看他还算讲理,心里稍稍放宽。

    这张先生说道,“这样吧,咱们就不要叨扰老师工作了,这两个孩子打架,怕你弟弟也会受伤,带他们到医院看看,没事最好,有事也好抓紧医治,你看怎么样。”

    他话说的十分客气,意思却很强硬,恐怕是要狠狠讹诈霍一飞一笔医药费。班主任见霍一飞不应,生怕他不愿意,事情闹大了,白给自己多添麻烦。连忙插言圆场,“这样就最好!抓紧上医院看看,有没有打坏的地方,有毛病得趁早治好。都是孩子,不懂事,咱们大人可不要跟着斗气。霍先生,你也赞成吧。”说着看向霍一飞。

    张先生听到“霍先生”三个字,不由得怔了下,显出吃惊的神情。他方才说话的时候,一直没大留神瞧过霍一飞,此刻却随了那班主任的目光,盯着他上下不断打量。看了一阵,又转过头望了望霍一宁,又转回来仍然望着霍一飞,眼中流露出质疑神情。一时沉默,仿佛若有所思。好像对什么有所怀疑,又不敢置信。霍一飞当然知道,过了已经十几年了,自己模样和小时候早就完全不同,不要说还戴着太阳眼镜,就算清清楚楚的面对面,怕他也相认不出。不过人不认得,这个名字,这个姓氏却是不会忘的,这么巧自己也是这么大的年纪,也有个小四、五岁的弟弟,如此巧合,难免不在心中画魂儿。

    “张先生”望了他许久,目光渐渐开始有些闪躲,直到最后,也终于没有问一句“霍先生怎么称呼?”。他不敢问,是不敢去确定自己所疑到底是真情,还只是个误会。

    霍一飞手j□j裤兜里,拿出挺厚一叠百元纸钞,足有万元,撂在身旁桌子上。道,“我还有事儿要忙,不陪你们去医院了。这些钱先算赔偿的,不够的话,你再找我。打了你家孩子,实在是抱歉,我给你赔不是了,回去我会好好教导弟弟。”。他转头跟班主任客套几句,就告辞,拉起小宁擦过“张先生”的肩膀快步离去。

    小宁跟着哥哥走出门口,愈走心里愈害怕,有意放慢步子企图拖延,霍一飞拽着他手臂一步不缓,反而走的更快。小宁给他拽的半侧着身子,跌跌撞撞的前进。路过一个台阶,一个不留神,脚下不稳,“啪”的绊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脸蛋儿在地上狠狠蹭了过去,顿时麻了一片。小宁慌张的用手一摸,只见手掌上一片黑红,泥土里和了有血丝,立即想到漂亮的小脸蛋儿竟然破了相,心里涌起一阵惊慌,连着之前压抑在心底的恐惧,此刻也一齐涌上心头。又是疼痛,又是害怕,眼泪不自觉涌在眼眶。生怕给哥哥瞧见了,连忙换个姿势偷偷抹了一把,却忘了那手上也有泥砂,这一把全抹在脸上,彻底成了个大花脸。

    霍一飞喝了他一声,一把将那只抹脸的手打落下来,压着低声吼他,“手上脏不知道啊!乱抹什么?!”

    小宁也不敢声语,巴巴的望着哥哥,俊美的大眼睛里眼泪还在团团转,忍着不落下来。脸上伤口过了麻劲儿,疼的厉害,牵着肌肉一跳一跳似的,他也不敢再伸手去摸。胳膊又被哥哥拽住,狠狠扯了一把,按到身边一条长凳坐下。侧着脸看见他从兜里掏出包湿巾,扯出一张拿到自己脸前。就觉得脸上一痛,眼睛给湿巾盖住了看不见。只感到湿巾在受伤的脸上擦,疼的他不住的咧嘴“滋滋”吸气。也不敢叫出声音。

    忽然眼前一亮,腿上又跟着挨了一脚。不用霍一飞吩咐,小宁也知道自觉的站起来,霍一飞继续拽着他胳膊走。出了校门口,把他扔进车里,自己开门上车。这一路上,他也没说一句话。小宁顾自缩在后座上,噤若寒蝉。心里想今天这一顿打无论如何是逃不过去,眼下能指望的,就是待会挨打时尽量的乖顺讨巧,哄得哥哥火气小心,板子打的轻些。

    到了家霍一飞却没打他,撇了他在楼下客厅,顾自上楼去了。小宁不知道哥哥的毒瘾,也不知道他身体不适。此时他也顾不得想其他,眼看着哥哥上楼拐进那个拐角看不见了,在原地跺着脚转了三圈,再也想不出其他法子,一咬牙,从柜子里抽出那根打人的藤条,走到沙发前的地毯上跪下了。等了片刻,约莫哥哥快过来了,拿起板子双手举着,把头垂的甚低。

    这一副低眉顺目的乖巧样,跟他捣蛋惹祸时简直没半处相似。

    谁知等了许久,哥哥却并没有过来。小宁心里隐隐侥幸,盼望能逃过这劫,但也知道不大可能。闯这样大的祸事,哥哥要能饶过自己,那以往也不用挨打了。见他这么久也不下来,心里又有些担心,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霍一飞吸毒的事他是一无所知,但他胃不好,时常疼痛,小宁是知道的。以往也有把哥哥气的狠了,气的他犯起胃痛的时候。想起回来路上他脸色难看,心里惊了一惊,暗想难道又把哥哥气的病了?想到这里,顿时无限内疚。他从来不认为哥哥拿着藤条一边打,一边教训自己的那些,例如打架之类,是多么了不得的问题。但看到他为了自己生气,甚至生病,心里总是要难受的。那时就后悔不该不听话,可惜每每只能悔上一阵儿,过了那一阵儿,又抛到脑后去了。

    他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咚咚”脚步声,心里咯噔一跳,什么念头登时都消散。也不抬头去看,只忙着把举着藤条的双手伸得笔直笔直。然而这副讨巧相今天却占不到便宜了,霍一飞径直走到他跟前,就手将藤条抄了起来。跟着一脚踢过,小宁还没待反应,便给踹的向前扑去,着实的扑倒在沙发上。

    霍一飞没有教训他一句话,弯腰伸手去解他腰带。

    小宁心里开始发凉,哥哥打他,多半打前要把道理说情,是对是错,道理讲得明明白白。让他心服口服,这才动手,极少这样话也不说,上来便打。只有两次,惹了极大的祸事,还有一回骗哥哥出去玩,没有跟他去给母亲扫墓,回来被哥哥家法伺候,直打的皮开肉绽。那时他气急的时候,便是这等神情。小宁更不敢有半点求饶,只眼睁睁看着那腰带给哥哥抽出,跟着扯了裤腰粗暴的往下撸了两撸,臀上便感到冰凉,心直跟着往下沉。手刚抓到沙发上的垫子,一声脆响,藤条已经夹着风抽下来。

    小宁措不及防,登时“啊”的一声惨叫,感觉臀上的肉好像给刀子生生刮开了,疼的他眼泪一下便流出来。平时挨打挨的多了,对哥哥手上的轻重多数也心中有数。藤条抽下来总不会疼的轻的,但也没有过这么重的时候,只一下便痛的腿直发抖。小宁早知道哥哥今天不会轻易饶了自己,但还是没想到会是这般的厉害。屁股疼痛,心里更是愈发惊恐。

    头一下的疼痛尚未及的回味,又一藤条紧跟下来,小宁抑制不住的哀声惨叫,霍一飞却不去理他,只是一下接着一下狠抽,藤条迅速在臀上排出二十来深红的僵凛,打重的地方,几乎翻出了一些浅粉的皮肉,两行鲜血顺着伤口滴滴答答往下流。小宁给这又急又狠的藤条抽的气儿也喘不过来,前几下还大叫出声,后来却连叫声也没有了,只臀峰连着双腿不住的抽抖。

    也许这二十下,统共才打了一两分钟还不到,可小宁挨在身上,直觉得有一世纪那么长。只盼那藤条能停下来给他喘口气,却怎么也盼不到尽头。割肉一般疼从屁股直钻进心脏,向上冲贯脑门,冲的他眼前直发昏。

    好不容易,那藤条终于停了下来,小宁伏在沙发只是“呼呼”喘气。这回才知道原来真的打的狠时,是连哭也哭不出来的,眼泪只是干流,却哭不出声。只觉喉间发紧,鼻子像给人堵住了似的呼吸也难。满脑满身都是疼,也不觉得格外是疼在挨打的屁股上了。

    回想以往挨打,哥哥总是打几下,缓一缓,留个间隙叫自己体味疼痛。这次大反寻常,怕真是气的昏了,非得把自己打个半死不可。未挨打时他也害怕,但还没有这么怕,挨了这些下藤条深知了厉害,小脸儿也吓得发青了,手脚更加发软,加上疼痛,不自觉的便往下缩。猛的头顶碎发给一把抓住,手指揪扯发根,直拽着他往上提,小宁头皮给扯的生生疼痛,疼的又叫出声来,为了不受更多痛苦,只有顺着他手忙脚乱往起爬。慌乱之中,脚底却直打滑,霍一飞拽着头发将他扔到沙发上,藤条又带着风扬起来。

    小宁眼见那藤条又要抽下,再也经不住心中恐惧,挣扎着翻过身来,受伤的臀部蹭到地上,钻心的疼痛,他也顾不上了,只带了腔哀求,“哥……哥,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

    这时才抬头看见哥哥的脸,见他脸色也是白里带青,只道是气的,心中更加惊恐。此时缓过一口气,臀上伤口更有如火烧火烙,痛的难以形容。

    霍一飞两步上前,抬手一巴掌扇过去,小宁半边脸登时一阵生疼。霍一飞指着他鼻子尖儿喝道,“你再跟我讨嘴,我就打昏死你!给我趴老实。”

    小宁捂着自己抽痛的脸颊,只觉得滚热烫手,不敢再声辩,也不敢求饶,明知道是死定了,就算自己再怎么哀求,也饶不了这顿打。索性把心一横,支撑着身子又翻转回来。滚烫的脸颊贴在冰冷的沙发上,听着哥哥发哑的声音训斥自己。

    “霍一宁,什么时候能把你打架惹祸的劲儿用在正经事儿上?你跟那个Nancy交朋友,我也不去管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相信你能自己把握自己。你呢,一次次让我失望!上次就因为你这破事,闯出多大的祸你知道不知道?没有记性?忘了!我什么事都由着你去,是因为想让你跟其他人家孩子一样长大,不要因为家里的事,短了你什么。你出去显摆,泡女孩,惹祸!”

    霍一飞着恼不已,拿藤条狠狠敲着小宁的腰间,气道,“你真让人失望,你真让人失望!”

    小宁脸颊紧紧贴着沙发,听到最后这两句话,两行眼泪沿着脸颊,“嗖”的滚流下来,一滴滴砸在沙发皮面上。哥哥每每教训自己,板子皮带藤条什么都招呼过,但很少会说这样重的话。教训的狠话说得多了,他也是左耳听,右耳冒,但失望这两个字,真正敲进了他心里,

    却也是真的承受不起。心中一阵一阵的难受,却说不上是委屈,难过,还是后悔,内疚。

    他抓着沙发向上挪了挪身子,让小腹抵在沙发的边缘上,臀部自然也跟着翘起。这会儿却也不再甜嘴滑舌的讨嘴去说好话,也不再顺嘴一串“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的认错话出口。倒是默默无声的老实趴着,把待打的屁股撅个老实。霍一飞咬着牙拎藤条,一下又一下打下去,停了这片刻,那受伤的臀上撕裂开的伤口愈发发紫的吓人,肿胀的地方充满了血,更加肿的夸张。

    他瞧着也是说不出的心疼,顾自狠狠咬牙,心里跟自己说这孩子要是再不管,早晚闯出祸害来。阿姨临终前将他交在自己手里,自己无论再辛苦,也得让他好好长大。想着就咬着牙抽打,藤条落在破裂的伤处,抽陷进肿胀的肉上,胀薄了的皮不时绽裂,和着脓的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