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黑帮的家法 > 第七十九章
    Ou这边的人只有阿秋缩在角落,不知是惊是吓,还是伤口疼痛,兢兢战战。周进这边除了霍一飞和赵森就只有律师胡安威,站在一旁,对这阵势倒也不害怕,慢条斯理插言,“大家别冲动!别冲动!有理说理,何必动刀动枪呢。你看那服务生出去了,万一他报警,回头可不要麻烦?”

    Ou闻言不由激灵一下,方才霍一飞让那服务生滚出去,他知道饭店里闹事儿,老板都绝对不会报警,因此没有在意。但现在想想万一这家饭店糊涂的报了警,这里到底是H市,匪道上他有点交往,官面上可不行。

    周进蔑视的推开身边所围众人,抬手把赵森指着杀手的那手臂带下,吩咐霍一飞,“别没大没小的,ou好歹是你长辈。”

    霍一飞应了声“是”,缓缓放下手里的瓶颈。但僵持这半晌的功夫,已足够时间让他掏出兜里手枪,后退两步,一手还是抓着枪,直对ou背心。

    周进道,“ou老板,你拿枪指着我也没用。你觉得你这么指着我,我是能赔给你人呢?还是能赔给你钱呢?今儿你在这干了我,九泉之下我也不怨恨你,我还敬佩你是条汉子!有胆量!”。说着挑起大拇指,眼前划半个圈,举在空中,“但是你自己掂量掂量,干了我,你能不能走出这个门口,能不能回到缅甸。”,转身喝自己人,“走!”

    他走在前,赵森和胡安威都跟在后面,杀手的一只只枪口都直抵到跟前,周进宛若不见,好像在走康庄大道。杀手们纷纷侧头,就等老大一声令下。OU两只铜铃般的眼睛冒着仇怨的火,恨恨怒视周进,嘴唇蠕动,好像是要喝令开枪,但终究还是没喊出来。

    OU前后掂量,周进说的没错,在这个饭店里他有所准备,可以先下手为强,但是出了这个门呢?OU实在没有这个信心和把握。何况他也不希望这样,正如他自己所说,他自允生意人,求的是财。其实OU今天来找周进,说什么要他交霍一飞出来,他也知道周进不会,他这么说无非是想要找这个借口,给与扈中和合作占上一条道义。

    事情弄成这样,倘若周进就这么走了,就算OU到底还是不敢动他,两人的关系也算彻底掰了。当在这么多人,周进没给OU面子,没给阿秋这件事交代,OU固然是大失颜面,但也未尝全无收获。

    不想霍一飞这时走上来,“OU老板,刚才不好意思,对不起了!阿秋这件事,我也不怕认,你也不用特意叫着阿秋来跟我对质。人是我藏的,他逃家是我帮的,一直是我的安排,你找我算账也没有错。不过阿秋的手,与我,与进哥都没关系。该认的我认,不该认的我不会乱背。”

    OU冷笑,“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就算没关系,你窝藏我儿子这事儿又怎么说?”

    霍一飞道,“这事是我不对,进哥也教训过我。”

    OU刚想开口说他教没教训过你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着,就听霍一飞又继续道,“不过OU老板没看着,我知道你也不会信。OU老板和进哥共事合作这么多年,若是为了我这一点事,弄的不欢而散,一飞对不起进哥。OU老板今天无非是想要个交代罢了,可是OU老板,你也不能让进哥把板子搬到这饭店来,执行家法给你看是不是?不如这样,我在这儿给您陪个礼,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就一笔勾销了吧。”

    凑上前压低声音,“吸毒的事我一直瞒着,也是为了进哥和ou老板之间平静。不然依着进哥的性子,OU老板和秋少爷都消停不了,更不好赚钱了。”

    退开一步刀光一闪,只见血光飞溅。OU晃一晃眼睛才看清楚,霍一飞贴到他跟前的时候,不知怎么那么快抽走了他怀里揣着的一把藏式蟠龙匕,对了自己右手腕上连插三刀。刀刀对穿,殷红的鲜血转眼横流了一地。

    满屋静的无声,只有角落里阿秋低哑一声惊叫。给ou扫了一眼,忙用手捂了嘴。霍一飞左手按了右腕,瑟瑟发抖,惨白的脸色,说话有些虚,“ou老板,一飞的不是,三刀六洞跟您赔罪,您看可当得?”

    OU万万没有料到霍一飞会来这手,一时间面色有些发僵。周进已经走出些步去,此时也回过头来,问OU,“可当得么?”

    如此赔罪,可以说是到家了。OU再也无话可说,直直看了霍一飞好半天,接过他递回的匕首,一字一顿道,“得罪了!”

    霍一飞紧纂着受伤的手腕,跟着周进身后出门。一路血不住的流,好像刹闸的水,显然是扎破了不止一条血管。而且手腕上有手筋,他三刀扎的这样密,必定伤了筋,疼的浑身发抖。

    杀手们都纷纷撤了枪,由着这几人离开。出了门周进退回两步,一把抓了他肩膀,几乎是半扯半拖的疾走出饭店,一边撕了自己外衣,扯两缕布条飞快给他裹了,向赵森道,“去医院!”

    赵森看周进面色不善,霍一飞手流血流的厉害,更不敢多话,一脚踩了油门,跑车几乎是横着冲出去。一路闯灯,开到最近的一家医院。

    这时是下午,在医院手术,包扎,点滴消炎针。赵森和那胖律师胡安威跑前忙后,等一切处理利落已是晚上。赵森没听见医生说霍一飞手伤的情况,但看周进那张阴沉的脸,心猜恐怕是不好。这也难怪,手腕上各种筋络血脉这么密集,也真亏了霍一飞就敢拿刀扎,这手只怕十有j□j要废了。

    他靠着走廊墙壁抽烟,隐隐动起心思:赵森之前最大的担忧就是周进虽然用他,但其实是心有防范。他毕竟是姚顺的人,周进不会全信任的。当年姚顺就害怕周进早晚扶植霍一飞顶了自己,后来赵森害怕的也是这个。现在出了事,如果霍一飞这手真的废了,日后还能有多大作为?周进再宠他,也是爱他的才能,能给自己做事,若是人无用处,他才不会养个废人。

    赵森嘴角不由得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缓缓吐了烟圈。心想若是这样,自己就拣便宜了,这日后的形势还不定怎么发展。正想的入神,忽然听到病房里乒乓声响。赵森心里一惊,以为又有什么状况,抓了枪冲到门口,小心来开门侧身欲进,不料周进正好出来,差点撞个满怀。赵森急向后躲,几乎闪了腰。

    周进看他一眼说,“你回去料理自己的事罢,堂口有事再找我。”

    赵森点头称是,就见周进大衣带风去了。扒到门口一瞅,就见屋子架子,杂物倒了一地,霍一飞倒在地上,脸颊一片紫青,嘴角明显带着血迹,正在试图起身。赵森看见他右手手腕绑着很厚的绷带,貌似不能动,就赶忙上前扶了一把,问他,“没事吧?”

    霍一飞摇摇头,张嘴说话,深红的血一下子涌流出来。赵森吓了一跳,这才看见他前胸后背,胳膊大腿上全是带泥的鞋印,显然是周进踹的,不由吃惊。想周进或许是生气霍一飞弄伤自己,但这下手也太狠了,生生把人踹的吐血!赵森搀扶着摇摇欲坠的霍一飞,看他小脸煞白,侧头咬着嘴角不出声,知道他是在强自忍疼。没想到进屋撞见这个情景,赵森不觉尴尬,想着是不是该叫医生进来,给他看看。

    霍一飞拉住他胳膊说“不要”,说他没事,不必叫医生。说话声音明显的发抖,赵森见他坚持,也不好勉强,只得陪他歇了一会儿。他也看出霍一飞吐血并不是受了内伤,因为血很快止了,大概是挨了巴掌嘴里打坏了,倒了杯水给他,原意是让他簌簌口,不料霍一飞接过来一口全喝了,显然刚才一番折腾,加上大量失血,人也非常口渴。

    过了半来个小时,赵森看霍一飞脸色好一点,就扶着他让他在病床上躺一会儿,霍一飞却要出院。他说自己不要紧,手上一点伤回头自己来检查就可以了,犯不上为这点伤住院。

    赵森正色劝他,“老弟,不是当哥哥的说你,这手腕儿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小孩儿,还不知道深重厉害,手腕子上就这么大地方,多少筋络呢,扎坏了可不得了,落下病根儿的。你还是在医院住着,看看医生怎么说。要不你嫌这儿小地方看不好,我送你去willon那吧!willlon是骨科的专家,上次我腿伤了,不是也找他看的么。”

    霍一飞还是推辞,“多谢森哥惦着我,不过我还是回头再去吧。进哥不高兴,这事儿怕不能完。我得去找他,不然给他找了我,我就更惨了。”

    说着自嘲般的一笑,脸色有些惨然。赵森明白他说的意思,是说这恐怕还没打完,要不乖乖的自己去领罪,给周进抓去只有打的更惨,就不好再拦。心想都说周进怎么怎么宠爱霍一飞,拿他当自己孩子似的,可是打起来也真糁人。光看霍一飞这一身给他踹得,只怕掀起衣服来,身上全都是青紫的伤痕,这还不算完,谁知道之后还有什么样令人胆颤的惩罚。

    赵森有点同情霍一飞,心想伴君如伴虎,老板身边的红人不是好当的,这孩子也不容易。看霍一飞俊逸的小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走路好像都虚弱的样子,在后面就忙赶上两步,伸手扶了一把。

    晚上霍一飞在和盟场子里找到周进,周进刚刚和几个人吃过饭,还没离开,围着饭桌聊些什么。霍一飞进来,周进仿佛没看见,头也没抬。

    霍一飞默然无声,在门口的墙边贴墙站了。那几个人显然都看到他,但是见周进不搭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也都不出声。学着周进的样仿佛没看见。只是聊了几句,就纷纷起身告辞。

    转眼人走的净了,几个服务生都自觉的退出去。屋里就剩他两人,霍一飞一步一挨走上前,“进哥,我知错了……”

    周进冷峻的脸上没有表情,挥挥手不让他说下去,顺手抄起桌上一个啤酒瓶子,指指那饭桌,“手伸过来。”

    霍一飞吓了一跳,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抬起的眼眸里顿时露了惊恐。周进一手指着他打着绷带的右手,“我没工夫听你废话,那手不是不想要了吗?来来来,伸过来,伸过来!”

    酒瓶子在桌上“咣”一声砸下,震得满桌子的饭菜碗筷几乎要跳起来,边上几个盘子跌出去摔个碎烂,清脆的声音直击到霍一飞心脏。一面颤颤伸出那只受伤的手,一面带了惊惧的声腔儿哀求,“进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下回再也不了!下回再也不了!”

    以往打个棍子藤条,不管多狠,在周进火头上,霍一飞无不乖顺的趴下,认他打的死去活来,咬烂了拳头都不哼出一声,直让他解了气儿为止。但是今天不一样,他知道自己扎的那三刀的力道,在手腕这种筋络密集的地方,异样的脆弱。饶是他精巧的控制着刀法,三刀可以说还是扎的很重很重,日后能不能恢复他自己都没有把握。霍一飞真的怕了,他知道再这么打下去,这只手会真打废的。

    他情愿相信周进是一时心疼生气,不是恼他自作主张,真的要废了他。但不论他如何哀求,周进根本不依不饶。见他是铁了心要打,知道无处可逃,只得认命的把手放在桌上。

    眼睁睁看着进哥抡了那酒瓶对着手指很狠砸下,锐心的疼痛击的他眼前直发黑。十指连心,那是说不出的,无法形容的疼,霍一飞感觉自己整条手臂都抽搐起来,简直不能控制。

    疼痛中就听着周进喝令他把手伸直,霍一飞左手抓着右臂极力的控制着抽搐让他打,只看着酒瓶残酷的起落,一声一声沉闷的声响,听的人都心惊肉跳。五根修长惨白的手指在这样的酷刑下本能的颤抖。瓶子很快砸烂,碎屑茬扎的手上血肉模糊,霍一飞疼得根本站不住,扶着桌子跌撞的跪在地上。

    “不是不想要这手吗?不想要我帮你废了它,那只手也拿过来,拿过来!”

    霍一飞满头是汗,一把抱了周进大腿紧纂着不放,苦苦哀求,“进哥我真的知道错了,进哥饶了我吧!不要再打了饶了我吧,一飞原意挨家法,进哥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