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守宫砂(修订版)(GL) > 第四十一章
    陈默完全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晕的一塌糊涂,脑子这会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贴紧李秀宁,紧紧抱着她,把脑袋埋在她的颈间,和李秀宁腻味。

    李秀宁看她窝在怀里一动不动,想是累了,心中爱惜,便拥着她拉着被子把两人一起盖住,合上了眼睛。陈默睡着睡着却觉得不对劲了,蹭一蹭,身上感触有些粗糙,皮肤挨着的是棉布。

    陈默睁开眼睛,眼前是李秀宁俊美的面容,她此时合着眼睛,静静的睡着,身上还穿着褥衣,难怪不对劲呢,感情是自己让她吃干抹净了她倒连衣服都没脱。

    回想刚才的情景,陈默几乎已经想不起两个人是怎么开始的了,别看她什么都懂,其实是纯理论派,初经人事,傻傻的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吃了,李秀宁在这方面虽然矜持,但是毕竟是过来人,同为女人,女人的身体构造她可是懂得很,正儿八经的实践派。

    但是做事怎么能不做全套呢?

    陈默俯身起来,在她的面颊上吻了一下,李秀宁还是睡着,陈默伸出手去,想要把她的衣服解开,但是只拉开衣服带子,李秀宁就醒了,睁眼看到陈默发亮的眼睛,她伸手把陈默按回了床上,陈默什么也没有说,揽着她的颈子吻住了她,吻得很深,难舍难分,一边把手放进了李秀宁的衣服中抚摸。

    那触感,简直是极品,比丝绸还滑,比玉还绵,陈默蠢蠢欲动,但是李秀宁好像会错意了,她看着陈默绯红的面颊,又一次起身覆在了她身上。

    两个女人初试云雨,食髓知味,明知明日还有一场仗要打,还是难以自己,缠绵许久,陈默沦陷在李秀宁温柔的怀抱里,一夜也不知道被折腾几回,累的睡眼朦胧,想做的到底也没做成。

    一直到清晨,集合号角想起,陈默惊得从床上一跃而起,这才发现身边李秀宁已经不见了,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进来的却是裳儿。

    陈默大吃一惊,手忙脚乱拉起被子裹住自己,就剩一个脑袋在外面,忐忑看看裳儿,生怕被她看出点什么来。裳儿却道:“小姐都要出发了,你还睡?快梳洗吧。”

    她是给陈默送热水来的。

    陈默松了口气,,想起自己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跟李秀宁同床共枕了,两个女人罢了,别人可不会深想,她自己倒是做贼心虚了,她这么想着,要去穿衣服,这时才猛然想起被子中的自己j□j,于是对裳儿讪笑道:“你先出去吧,你不用照顾我,我自己来。”

    临汾却已经是一片焦土了,到处都是火,突厥兵在城中烧杀抢掠,尸横遍地,在清晨朝阳的辉映下,到处都是血光,一片萧杀之气。

    哭声,惨叫声,女人的悲鸣,小孩的无助,闪着寒光的马刀把这里变成了一个地狱。

    突然,一群吐蕃兵面色发白的逃了过来,惊慌失措,似乎见过了一样图波尔大喝了一声:“跑什么?见鬼了?”一个突厥兵大叫:“将军,有一队人马杀进城来了。”

    神兵天降,一队训练有序的黑甲兵从血光中杀了出来,天空中招展着一面旌旗,旌旗上是金线绣的一个大大的李字。

    “娘子军,是娘子军,娘子军……”

    地狱中的百姓们似乎看到了希望,一个沦陷在魔爪下的女人猛然挣脱出了那些突厥兵的手爪,抱起在一边无助大哭的自己的幼子,拼尽全力向那边跑了过去。

    图波尔厉喝一声:“杀了她!”

    他身后弓箭手立刻补上,向那个手无寸铁抱着孩子的女子放箭。

    然而一匹马却疏忽而至,马上人轻舒臂膀,已经将那女子和她的孩子一起捞上马去,随即一片剑光炫开,所有箭支尽数被打落马下。

    图波尔抬眼看去,马上,却是一个女子,黑甲,黑色的披风,身姿凛然,剑眉星目,目光却是寒冷的,犹如两把刀一样,向图波尔投过来。

    目光相对,图波尔竟然觉得心中一凛,突他万万没有想到隋帝都撇下这里不管了,居然突然又冒出一支军队杀进临汾,不过片刻,突厥人已经被这支军队冲的四分五裂。

    他不多想厉喝了一声:“你是何人。”马上的人却不理会他,对身边说道:“陈默,你带一队人疏散百姓!”

    “是!”陈默接了李秀宁救下的女子,领命而去。李秀宁一催马,一手握剑,向图波尔冲了过去。

    周围全是尸体,没有头颅的男人,赤身裸体的女人,才蹒跚学步的孩子,白发苍苍的老叟,他们的血侵染了大地,也侵染了李秀宁的眼眸。

    图波尔眼看眼前一把剑当头砍来,不加多想便举着马刀挡了出去,叮然一声金铁交鸣声,两匹马一错而过,图波尔的坐骑撩起了后蹄去踢李秀宁的马,李秀宁急忙一勒马,调转马头,又一剑向图波尔砍去。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几招,图波尔放眼看去,发现自己的人马尽皆陷入了黑甲兵的包围中,心中不由毛躁起来,大叫道:“撤退,撤退。”

    然而李秀宁怎肯轻易让他逃过,一声令下,城头上出现了弓箭队,居高临下开始向突厥人放箭。图波尔大叫道:“喂,你到底是何人?”

    李秀宁冷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秀宁便是我。”

    “李三娘子?”图波尔眼神闪过一目惊诧,随即再次催马而上,马刀一挥,向李秀宁砍了过去,突厥人多数身强体壮,天生一身蛮力,再加上后天训练有素,图波尔一身武功绝不可小觑。

    李秀宁一俯身,躲过这一刀,反手挥剑,砍向图波尔,图波尔的坐骑却自己一转身,聊起后蹄踢在了李秀宁的马的马臀上,李秀宁的坐骑被踢的摔了下去,好在她的坐骑反应也够灵敏,摔下急忙边奋力站起了。

    李秀宁又是一剑向图波尔看去,顺便看一眼他的马,却是一匹黑马,双目有神,马腿细长,身形挺拔,极为神骏。

    这里图波尔和李秀宁僵持半响,竟然没分出胜负,突厥兵却已经死伤过半,图波尔眼看陷入包围中,急于脱身,不再和李秀宁纠缠,拔马回头逃去。

    李秀宁急忙策马追上,眼看他一匹马四蹄生风,图波尔马鞭一挥,那匹马竟然越过人高的高度,跃出了包围圈中。李秀宁一挑眉,从背上取下箭,张弓搭箭,就听嗖一声轻响,一支箭快若惊鸿,追上了图波尔。

    图波尔闷哼一声,那一箭射中了他的后背,射穿甲衣,入肉两寸,虽没能要了他的命,却把他从马上射了下来,一队突厥骑兵也从包围中冲出,救起了落地的图波尔,向北逃去。

    李秀宁看着他们逃走,大声传令:“不用追击,分散各处搜捕还在城中的突厥兵,安抚百姓。”

    刚才那匹黑马找寻不到主人,在包围圈中嘶鸣了一声。李秀宁转眸看去,说道:“我要这匹马。”

    陈默是真真第一次见识到战争的惨烈,她带着人驱散那些到处烧杀抢掠的突厥兵,救下水生火热中的百姓,只想起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情景比在战场上惨烈的多,血染的街道,无助的女人和孩子,滚落的头颅,陈默不觉就想,若是昨夜连夜发兵,临汾的百姓不会这么惨。

    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那处火势比别的地方凶猛的得多,陈默不由问了一句:“那边是什么地方?”

    有人望去,回道:“那是那个狗皇帝的行宫。”

    陈默挥鞭策马叫了一声:“去救人!”

    行宫中只剩下一群女人,都是宫中的宫女,原本有上千人之众,现在只余下数百人,多数人被杀,或是饱受j□j自尽,或是葬身火中,陈默带着人从火中把这些女人救了出去,却不知道如何安排。

    突厥人驱散了,百姓也暂时得到了安置,陈默却寻不见李秀宁的身影,她找了许久,才在临汾县衙的后院中找到了李秀宁。

    李秀宁扶剑而立,脸色沉沉的,风卷起她的披风在空中飞舞,留给陈默的只是一道坚强的身影。陈默走过去小声道:“怎么了?”

    李秀宁轻声道:“死的人太多了。”

    陈默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若是昨夜连夜发兵,临汾百姓不会死这么多。”李秀宁转头看了一眼陈默,陈默看着她的眼睛,知道自己说对了,于是说道:“但是你做的决定没错,若是连夜发兵,我军必然疲乏不宜久战,突厥人生性好勇斗狠,打起来,我军就算能赢,损失也很惨重。”

    李秀宁望着她,轻语:“是这样嘛?”陈默坚定的点了点头。李秀宁于是也点了点头,笑道:“百姓怎样安置了?”

    陈默道:“我叫兄弟们帮他们救火,还能怎样安置呢,各回各家呗,再不济帮他们搭些寮棚,不过行宫里的那些宫女可怎么安置?”

    “放了她们。”李秀宁叹道:“有亲人的就叫她们亲人来领,没亲人的先带到县衙来。”

    陈默点点头,走了。

    县衙外却聚集了大群的老百姓,一个个灰头土脸,带着劫后余生的侥幸,失去亲人的伤痛,聚在那里不走,几个士兵死死守在那里,想驱散他们,他们却不走,看到陈默出来,有人叫道:“小将军,让我们见见李娘子吧,大恩大德,也该说一声谢谢。”

    陈默急忙抱拳道:“大家心意我知道,只不过主帅现在正在歇息,大家也知道刚刚一场恶战,都累,还是先都回去,也不必谢,娘子军跟百姓是一家人,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是不是?”

    百姓闻言,便不往前挤了,陈默又朗声说道:“还有一件事,主帅发话,让把行宫中那些姑娘们都放了,你们谁家有女儿在哪里,这就去领人吧。”

    许多人顿时欢喜起来,有个老头颤巍巍说道:“好啊,好啊,老天可算开眼了,这要多谢李娘子,多谢李娘子。”

    陈默这里好容易打发了百姓们离去,耳中还听到有人议论:“你说若是女人做皇帝,这天下还会天天打仗么?”有人回应道:“如是女人做皇帝,起码不会年年征选宫女,害的骨肉分离。”

    陈默叹了口气,隋帝杨广可是历史上出了名的好色之徒,他爹没死之时就敢跟他爹的女人勾勾搭搭,他爹一死,更是穷奢极靡,广选宫女充斥后宫,那些宫女一旦进宫从此无望见到家人不说,一辈子年华多数也是在寂寥中度过。

    陈默深深觉得在古代,只要你是个女人,更本上就是一个悲剧。陈默想着,不由打个寒战,心道幸亏自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脑无二两墨汁的普通女人。

    临汾混乱一片,李秀宁在这里停留了几日,打算把这边整顿清楚再走,那匹黑马—图波尔的坐骑,就放在县衙后的马厩中,李秀宁吩咐给它喂最好的料,李秀宁自己每日亲去牵出去走走,那马却根本不吃,一天比一天萎靡。

    李秀宁有些发愁,陈默问她怎么了,李秀宁便道:“走,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它。”陈默跟着她去了马厩,马厩中,她发现水槽里的水都还是满的,这马连水也不喝了,而且已经站不住了,跪卧在地上。

    陈默知道马连睡觉也是站着睡的,要是倒下,那是真不行了。李秀宁走过去,伸手摸着马儿的鬃毛,极为爱惜,说道:“真是一匹好马啊。”

    陈默撅嘴道:“你那匹马也不错嘛,你不会移情别恋,想始乱终弃了吧?”李秀宁笑了笑,说道:“始乱终弃的又不是你。”陈默闻言,抿嘴一笑,伸手抱了李秀宁的腰,两人蹲着,就那样腻味在一起。

    李秀宁却抚着马鬃,久久不舍,又拍拍马额,陈默看她脸上的表情极为爱惜欣赏,于是道:“这马是匹烈马,你服不住它,不如放了吧。”

    谁想她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剑鸣,李秀宁已经拔剑出鞘,一剑刺进了马的左肋下,剑身全部没入了马身中,直达心脏。陈默不由一惊,下意识的放开了李秀宁。

    李秀宁叹了一下,把剑拔了出来,一股鲜血飙出,陈默脸上都被溅了几滴。陈默惊道:“你……你……怎么把它给杀了?”马儿口鼻喷出血泡,打了个响鼻,渐渐没了声息,彻底瘫在了地上,李秀宁缓缓擦去剑上的血迹,说道:“我收服不了它。”

    陈默道:“那干嘛不把它给放了?你不很喜欢它么?收服不了,便要杀了?”

    李秀宁收剑回鞘,看了她一眼,说道:“马是极忠诚的,放它回去,它会回去找那个突厥将军,那个突厥将军身手非凡,有了这匹马更是如虎添翼,我放它回去,叫它在帮敌人跟我作战么?”

    陈默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心中淤塞,只是说不明白哪里不对,于是道:“那你养着它嘛,何必非杀不可呢?”

    李秀宁笑道:“养着它?无非让它多煎熬几日,不如给它个痛快,它死在我手里,也算是像个战士一样死去了,你叫赵亮来,给它一个葬礼吧。”

    可是陈默还是不太舒服,说不出是因为什么不舒服,想了半日,唯一想到的是,这些站在精英之巅,未来将会攀上权力顶峰的人物的思维,绝不是她这种没心没肺的小笨蛋能弄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