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四驱兄弟 奏鸣曲 > 幻想曲 回溯过往
    第三届WGP在美国纽约举行,已经成为中学生且退出NASA培训计划的我虽然不是现役选手,但就资历和经历来说也都是国家代表队的资深成员,所以在第三届WGP正式确定由美国拿下主办权时,我就接到国家队和主办单位的通知:希望我能够担任国家队的助理教练和接待他国选手、协助他/她早日习惯在美国生活的官方代表。

    做为两届队员中唯一一位定居在纽约,且兼具退出NSAS培训计划身分的前代表队成员,我对收到这样的邀请并没有太大的吃惊,某种程度来说还能算得上是在意料之内。

    出席开幕式与每场美国队出场的比赛,一个星期至少参加三次的团体训练(以助理教练的身分),在他国代表队抵达初期协助他/她们安顿,并在官方没安排比赛的周末带他/她们参观纽约著名景点和博物馆,利用周末游做美国文化的交流与推广,然后最后是最重要也是最吸引人的条件:所有支出由官方买单,并有额外加给的钟点费可拿。

    见钱眼开的我和双亲一起阅读邀请通知上的要求须知和权利义务,在保证不会耽误课业和回家不可超过门禁时间,我拿到了签有双亲签名的同意书;在将同意书连同相关文件传真回去后,我立刻写了封E-mail给一直有和自己保持联络的艾吉,询问他有没有接到类似指派任务和邀请…

    「有是有,不过大概只能两个星期来一次…」

    艾吉在回信中这么地回复我。

    虽然说他们受训所在的美国太空总署位在和纽约同个时区的东岸,但从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到纽约至少要两个半小时的车程,难得放假的周末还要这样来回奔波未免太操劳了,想到这里我一方面感到理解一方面又不免有些失望:艾吉,Ineedyou!我需要你的支持和我一起带团做导览和进行国民外交的任务啊──

    比起第一届WGP,如今的参赛队伍已经从当年的十队增加到十六队,且赛制和评分标准也不断地在做更改,除了以队伍为比赛判断比赛胜负标准的规则外,自第二届起新增了个人评比的项目,同时也新增了单人和双人代表队伍参赛的积分赛制,这样的改变使WGP的竞争变得更加的多元公平,且连带地捧出在个人项目表现优异的明星选手,造就出媒体、赞助商和追星族的资本主义生态体系。这看在曾经参加过第一届WGP的我眼中不禁有种时不我与的感慨:要是当年有个人和双人代表队伍参赛的积分赛制的话,冠军或许就不会被主办国给留在日本…

    还有,看到这个熟悉的资本主义体系循环运作,我觉得世界总算又再次正常起来了。

    两年前各队伍中最为年幼的选手如今都已经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队长:日本的星马豪、德国队的米海尔、北欧队的聂明、中国队的何望和美国队的米勒是我所认识的熟面孔,不过虽说是熟面孔,但实际上熟的也只有米海尔和米勒而已,且再更精准地来说:相熟的也只有两位队长,我和队伍的其他队员一点都不熟,而且就算有人脉在,这对交际苦手的我来说依然是很大的挑战,更遑论还有完全没有人脉在的其他队伍…

    我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当时那么快就签下卖身契了。

    ×××

    在第三届WGP正式在美国纽约开赛后,我原本单调的中学生活也随之变得有趣了起来,充实的生活彷佛让自己回到了当年在日本参赛的日子,每天放学后我都迫不及待的背起书包直冲各国选手所寄宿的国际学校的图书馆…咳、不是,是去尽自己官方代表的身分去关心选手们日常生活上是否有需要协助,攻占图书馆只是顺便的,要知道市立中学的图书馆藏书量根本不能国际学校相比,不利用官方给的证件进去做搜刮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和官方的苦心,且勤跑国际学校又能让相关人员对我有印象,有助于考绩的评比,这样一石二鸟的计划当然要忠实的执行才行啊!

    就这样,第三届WGP就在我每天跑去人家学校的图书馆,每星期参与三次国家队的训练,一个月和艾吉碰两次面(一起做国家队的陪练),偶尔带团出游的规律模式中过去了三分之一。

    由于相熟的只有米海尔和米勒两人,所以在许多活动的安排和进行上都获得了两人很大的帮助,同时也因为这样的相处,无形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这让本来就怕生怕麻烦的我到后来只要一有任务或活动,就会立刻打电话给两人找伴壮胆…呃、不是,是习惯性地想找人陪伴打发时间,不过顾忌到米勒肩负队长的重任和他手边常有工作常走不开的事实,我打电话给米海尔的次数占了绝大多数,而对方也从未拒绝我的要求,反倒主动请缨看是有什么需要帮得上忙的地方,热情的态度让我这个脸皮比起当年已经厚上许多的人险些招架不住──

    米海尔,你又让姐姐我有压力了…

    望着少年比起两年前成熟许多的脸庞和那双依然盈满笑意的碧绿双眼,坐在他对面用汤匙搅着红茶的我嘴角一僵,莫名地得出「我好像真的被他给吃定了」的跳痛想法和结论。

    在比赛选出最后四强、即将进入尾声的五月,我规律的生活模式除了之前所提及的那几项外,还增加了没出赛的周末和米海尔下午去逛美术馆或是晚上去林肯中心欣赏音乐剧的习惯;虽然刚开始时还有「就这样把队员丢着没问题吗」和「这些票是从哪来的」的疑惑,但在得到对方「休米他们当年也是这样」和「票是住在宾州的亲戚给的」的合理解释后,就也心安理得地将这样的活动安排当作是东道主的责任,且受到这样的周末艺文活动刺激,让我在写观察报告给官方时提出「要让各国选手认识顶尖的世界级职业运动」的建议,而弄到了十几场NBA季后赛和大联盟例行赛的门票…

    不过对于眼中只有足球的欧洲队伍来说,这些票的价值可能只比废纸高上那么一点,再加上各代表队多是团体行动,能够自行支配的时间并不多,在他人没有意愿和不能强制参加的前提下:这些球赛的门票就被我正大光明的收为己有,除了拉上米海尔外,还有成为固定球友的自家兄长、艾吉、哈玛、偶尔露面的米勒与布雷特。由前国家代表队为主要班底的看球团就样以「不浪费官方好意」的理由,愉快地去帮纽约主场的队伍加油,融洽熟悉的气氛就像我们从未分开过,让我不由地有产生了种既幸福又感伤的感觉。

    要是能就这样停留在当下或是维持不变的直到永远…

    那该有多好。

    垂下眼望着被我捏在手里的罐装可乐,我在心里悄声嘲笑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和内心真正的期望。

    ×××

    虽然说算得是半个国家队代表和官方工作人员,但不知道是调适的太好、对自家代表队莫名地有信心还是其他什么理由,日子万般的充实内心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紧张感──

    直到最后决赛举行的当天,我原本毫无波澜起伏的心情才又感受到久违的紧张之情,不过这样的紧张心情并非胶着的战况所造成,而是源自于坐在我身旁的布雷特和地主国观众的压力…

    美国队的各位给点力啊!传说中的前任美国队队长都出现在观众席上替你们增加压力…咳、不是,是坐镇加油了,请务必拿出地主国的气势和实力给对手好看,要延续地主魔咒将冠军留在美国,报上届德国世界杯决赛饮恨的一箭之仇啊!!

    在我和艾吉的激动加油声中,米勒的跳跃者最后以些微的差距压过米海尔的BergKaiser率先抵达终点,让美国队得以成功的留下冠军奖杯和摘下世界第一的头衔,比赛结果不仅让在场所有观众陷入了疯狂,也让夙愿未尝的前美国代表队成员紧紧拥抱在一起。

    布雷特、艾吉和哈玛一起开发出来的新系统,米勒的领导和我的场外支持:我们以他者身分参与,和在场内奋斗的队员一同拿下期盼已久的世界冠军,压抑已久的情绪和梦想实现的喜悦和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将头死死地压在艾吉的肩膀上,哭了好一阵子的我强压下发颤的声音,用澄清的口吻闷哼道:「只是沙子吹进眼睛里…我才没有哭呢。」

    抽了几口气,我将抵在少年肩膀上的脑袋向旁移了个位置,虽然自知这样的话不过是欲盖弥彰,但还是会无法克制冲动的出言否认…

    「是是是──你没有哭。」艾吉一手压着我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一手轻拍着我的背。

    「把我的衬衫给弄湿的不是眼泪是某人的口水…」

    「不要破坏这难得的感人气氛啦笨蛋!」使劲搥了艾吉一拳,但同时也被他的话给逗得破涕为笑,我抬起头揉了揉还有些红肿的双眼,看向观众席下方被人群所簇拥的米勒和美国队队员,扬起笑容对着身旁的少年说道:「走吧各位,下去恭喜他们吧!」

    ×××

    离别是我最讨厌最不想碰到也最不愿面对的事。

    站在出境大厅的时刻表前,凝视着跑马灯不断变化的航班时刻、登机门和状态,我的心情因离别的倒数计时而感到越发的难受与郁闷,耳朵自动过滤掉每几十秒就传来一次的广播与周围吵杂的人声,踏着缓慢的步伐走回汉莎航空的驻点柜台前,我看到已经完成Checkin的米海尔正和德国队的队员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让我下意识地停下向前走的脚步。

    原本专注和他人说话的米海尔似乎是用眼角余光看到走向这里的我,他停下和队友的讨论朝我比了个「等我一下」的手势,然后转头继续还尚未结束的讨论,不过就我站在原地看他们说话的样子…似乎有加快讨论速度的迹象啊。

    等了莫约两三分钟后,结束讨论的德国代表队在米海尔的带领下走过来一一和我握手道别,并感谢我这段时间对他们的照顾。在经过客套简短的离别感谢后,我目送他们拉着手提行李的背影消失在出境大厅的自动门里,转身面对站在我身旁的米海尔…

    「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比起当年已经高出我半个头的少年低声说道,他伸手将我拥进怀里,让自己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有句话我本来想在等蝉联冠军时对你说的,但比赛结果有些不尽人意…」似乎是感受到我表达抗议的挣扎,米海尔忍着笑意收紧了环抱着我的手臂,继续说道:「让我做个修正,是比赛结果不如我所预期的那样…」

    少年的话让我从他的拥抱中挤出双手,我回抱住米海尔并在他的背后轻轻拍了几下,然后停下动作示意他继续未说完的话。

    「虽然说有些可惜,不过这其实也不妨碍我说这句话。」松开了抱住我的双手,微微拉开彼此间距离的米海尔低下头,碧绿的双眼凝视着我的眼睛,开口道:「乔,我喜欢你。」

    「和我交往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