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四驱兄弟 奏鸣曲 > 幻想曲 你我之间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从刚开始的不习惯到逐渐接受生活环境与步调的改变,我到德国转眼间已经过了一个月,语言加强班的课程也进入了尾声;虽然对巴伐利亚方言口音的接受度并没有提高多少,但是比起第一天上课「鸭子听雷」的惨况已有显著的进步,正常速度的对话大概能听得懂六七成,这对我来说算得上是学习上的自我肯定,使我这几天笑容停留在脸上的时间明显地增加了不少。

    然而在这一个月中,我进步不单只是课业,在爱情方面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原本横在彼此中间的大西洋消失了,缩短的地理距离和爆增的相处时间让年轻的小情侣亲密度向上提升了十几个百分点:在整个八月中,除了上课、念书、学校活动和自己安排的私人行程外,我大半的周末时间都和米海尔一起度过。

    不过说是一起度过…充其量也只是两个人在同个空间里各做各的事或做同件事:晚上一起去吃个饭,吃完饭去广场或公园手牵着手散个步,或抱着加强班老师指定的阅读书籍到米海尔家做功课(有个免费的私人家教怎么可以不好好利用?),再不就是霸占客厅的音响和电视、泡一壶红茶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或音乐剧的DVD,度过这样悠闲惬意的两人时光。

    虽然说过去两年见面在一起的总天数不超过两个月,但身为正值青春期的青少年和习惯以肢体接触表达亲密感的西方人,我们当然也接过吻,贴脸拥抱什么的也没少抱过,不过对荷尔蒙泛滥的欧美高中生来说:我们俩的相处模式/尺度根本就和小孩子的扮家家酒没什么两样。

    但不管外人怎么看,那毕竟是属于我们自己的私事,我对肢体语言的感情进展速度感到满意,也对米海尔的配合感到窝心,正当我满怀希望地能将「颈部以上的爱情」继续再维持两年时,我发现自己表象成熟的恋人,其实也是常理所定义的「贺尔蒙泛滥的青少年」…

    ×××

    在开学的第一个周末,我照例带着课本到米海尔家去做作业。在吃过午餐后,想要偷闲放松的我打开DVD和音响,挑了一部战争片放进光碟机,便拿着遥控器和抱枕窝到沙发里,开始为期两个小时的电影时间。

    双眼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屏幕,我的注意力全放在正逐渐进入主线的剧情上,突然感到左边肩膀一沉,腰部被人给环抱住,已经习惯米海尔拥抱的我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头转都没转,继续看我的电影。

    「乔…」刻意压低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温热的吐息直接吹拂在耳朵上,这样的刺激使我整个人忍不住抖了一下,反射性地偏过头避开吹在耳朵上的热气,但偏头所露出的颈部反而让始作俑者更进一步的贴了过来,沿着耳垂一路向下轻吻着颤抖的颈项。

    「米、米…海尔,停下…」拱起肩膀表达出拒绝的讯息,身体向右偏靠想要躲开少年落在颈项间的轻吻,但收在腰际上的手臂却不容许我闪躲,反而被对方一个使劲抱坐在他的大腿上,让我整个人被禁锢在他的怀里。

    在没办法拉开距离的状况下我只能选择出手抵抗,伸手想要推开米海尔贴在锁骨上的脸庞,不过伸出的手还没有碰到目标就被对方给握住手腕,连同未反抗的左手一起扣住压在大腿上。

    仅用单手就轻松将我的双手压制,不管怎么用力挣扎都无法将手给抽出,力气相差悬殊的事实让我感到又急又气,缩着脖子仍躲不过少年的触碰,且触碰也从原本的轻吻转变为带着侵略性质的啃咬,这让身体本来就很敏感的我无法克制地发出了隐忍的闷哼声。

    「唔…哈啊…放、放手…」大脑清醒但却无法控制看起来被挑起欲望的生理反应,拒绝颤抖无力的像是欲拒还迎的邀请,身为声音主人的我对此感到无比的羞耻和绝望。

    反抗不能太过激烈以免被米海尔误认为我讨厌他的触碰,但又不能全然不反抗的让他把我压倒在沙发上,两个极端的结果都是我所极力避免的,可当前随时有可能擦枪走火、演变成后者的状况又让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各种因应状况和所造成后续影响的可能性…

    「乔,你不专心哦。」

    …我专心还得了。

    米海尔的话让我暂时停下对青少年心理的分析,不过这听来压抑又略带粗喘的声音和臀部被不明坚硬物抵住的感觉──

    青少年都是经不起撩拨和刺激的吗?米海尔你的绅士风度你的贵族风范到哪里去了!?虽然我很高兴自己的身体有足以让你产生欲望的吸引力,但在这样的状况下,我根本无法整理好思绪清楚告诉你哪里有不妥应该终止现在正在进行的动作啊!!

    「啊!」感觉大腿被什么东西给划过让我浑身一颤、发出短促的惊叫声,受到惊吓的我立刻低头看向刚刚被碰过的地方,发现少年的手掌覆在我的大腿上缓慢地上下游移;看着逐渐伸进短裤里的手掌,感到慌乱的我不管这是否会激起对方的征服欲或造成反效果的刺激,开始剧烈挣扎了起来,但整个人被米海尔给牢牢抱在怀里,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让我的挣扎变得根本就是在磨蹭和挑逗。

    少年的动作随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越发粗暴了起来,米海尔低头继续亲吻啃咬着我的颈子,贴在大腿内侧的手掌已经完全伸进短裤里,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指隔着内裤在那里滑动抚弄…

    「别、别碰那里!」语气泄露出极力压抑的惊惧,但身体却因加深的亲吻与触碰快要不受自己的控制,使浑身发软的我无力地瘫靠在对方怀里喘气。

    面对严重失控的事态发展,我除了勉强稳住理智不让它受外力挑起的j□j支配,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反抗米海尔对我的索求,只能任凭他予取予求地抚摸我的身体…

    「OFortuna,velutluna,statuvariabilis,…」

    突如其来的歌声和從臀部傳來的震动打断了原本暧昧的气氛,我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给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没直接弹起来──不过事实上还真的弹了起来,因为米海尔也被那壮阔的交响乐声和震动模式给吓到,让我在他还没回神的几秒钟里得以借着受到惊吓的反射性动作挣脱他的怀抱…

    但由于本身重心向前倾倒和脚软的关系,我几乎是用飞扑的方式摔倒在地上,膝盖直接撞击在地板上的疼痛使我差点没叫出声来,不过这一撞也把我糊的和烂泥一样的理智给撞了回来。

    半跪在地板上的我用单手撑起身体,另一只手伸到后面的口袋掏出还在震动并持续唱着《OFortuna》的手机,打开手机盖接了起来:「喂。」

    『乔,我是安,你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方便。有什么事吗,安?」

    『今天晚上我不想开火,你回来时能不能顺便帮我带个沙威玛或是汉堡王的牛肉汉堡回来?』

    「当然没问题。」我边讲电话边转头,瞥见坐在沙发上的米海尔正漫不经心地整理被弄乱的衬衫,并用似笑非笑的深沉眼神望着我,这让仍感到余悸犹存的我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谢啦!嘿、你是在跑步吗?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喘?』

    「是、是啊!」被米海尔灼热的视线盯得脸颊有些发烫,我尴尬的笑了一声,用呼吸还未完全平复下来的声音回答:「我赶着过红绿灯,所以…」

    『哦,我知道了,不过还是当心点,小心别跌倒了。』

    「我会的。安,我要进地铁了,先挂了。」

    『嗯,晚点见,晚餐麻烦你啰!』

    「包在我身上,再见。」讲完后我迅速地阖上手机,看着起身朝我走过来的米海尔,我一时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只好选择最安全也是最万用的方法:逃避现实。

    「呃、你也听到了,室友拖我买晚餐。」举着手机晃了晃,我挤出僵硬的微笑说道:「而且时间也不早了,明天又还要上课,所以…」

    朝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米海尔用听来有些慵懒的口吻回道:「现在还没有三点。」

    有必要这样直接拆我的台吗?

    望着表情明显是在打趣我的俊脸,和对方保持安全距离的我在心里暗自腹诽道。

    「我突然想到还有些东西还没买…」

    「星期日商店是不营业的。」

    「…米海尔,我要回去了。」

    又被拆台的我没心情再和他僵持下去,被人寻开心的不悦让我收起脸上的笑容,径自走向餐桌收拾起自己放在桌上的课本和讲义。

    在我将散落在桌上的讲义收回文件夹时,米海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乔,如果我刚刚的行为有冒犯到你,我向你道歉。」

    将东西全部收进背包里后,我转身面对站在自己跟前的少年,用带着一丝疲惫的语气说道:「那不全是你的问题…」我自己也有需要检讨的地方。

    似乎是留意到我表露出的防备和情绪变化,米海尔并没有靠我靠得太近,在看到我收拾好东西后,他走到玄关旁,从收纳柜里拿出钥匙。

    「我送你去车站吧。」

    「送我到门口就好了。」

    看見米海尔因我的拒绝而露出受伤的眼神,我感到胸口有些莫名的难受。

    最终,我还是没收回自己的拒绝,只是换了一个较为委婉的理由做为补充。「抱歉,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下…」

    ×××

    从米海尔的公寓离开后,我一路上想了很多,但由于太过专心思考这件事的关系,我不仅上错了公车,坐地铁时搭到反方向的班车,在换回正确的班车时又不小心坐过站,让我一直拖到晚餐时间才回到家。

    将装着沙威玛的袋子放在桌子上,回到房间的我倒头把自己扔进床里,并伸手抓住枕头将它盖在脸上。

    其实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气自己立场不够坚定,气自己帮自己找了一堆推托的借口,气自己自以为能够控制场面的自不量力,气自己…

    一时间说不清我到底还气自己哪里。

    我沮丧的在心里想道。

    当然我也知道米海尔也有不对的地方,但他毕竟还是个未满16岁的孩子,还有许多需要学习和经历过才能理解的事,身为成年人的我并没有资格去苛责他。

    翻了个身让自己趴伏在床上,我闭上眼睛,试图将烦闷的负面情绪赶出大脑,希望能睡个好觉替混乱糟糕的星期日画上一个美好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