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诗”钟雷赞了一句
“你掉河里了？”晓晓还和他闹笑话呢
“没有，他尿裤子了。”方世诚也跟他闹
“我踢死你呀？”钟雷瞪了方世诚一眼
小海和冬子对望着都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这梦中人莫非是孟婆么？”小海问
“也许吧，先前是一位公子坐在路边独饮，后又幻化为一位婆婆独立桥边。那公子唱了一首歌，虽是梦境我倒记得清楚。”晓晓说
“你梦中还有什么？”冬子问
“还有你和小海，还有喵喵。”
“什么歌？唱给我听听”慧欣说
“多有意思啊，从头到尾给我讲讲”芸笛说
“那歌唱的字字如血泪，声声穿肺腑，我唱不出那个味道，我把歌词读给你听吧。”晓晓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辛酸泪，滴满杯，一饮尽，忘了谁。”
“弃功名，丢富贵，抛恩怨，撇是非。”小海接着读上了
“生何美？死何悲？聚有缘，散成灰。”冬子也接着往下读
“同举觞，莫要悔，既同饮，当同归。”他们哥仨一起读了出来。
“真是梦吗？”小海迷茫了
“又做一样的梦？”冬子也迷茫了
“梦中之事荒诞不经何须多想？这歌词属实是不错吧？”晓晓也心惊却装作很镇静的样子
大家都惊奇不已想要细问原由的时候张爷爷和张奶奶过来了。
“晓晓，你可醒了，大伙都急坏了。”张爷爷笑呵呵的
“谢谢张爷爷、张奶奶，劳动你们天天如此辛苦，等我病好了一定登门拜谢。”晓晓说
“总这么客气，一家人没说的”
“有什么反应吗？”张奶奶问
“没什么反应”晓晓说
“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呛了一下，她吐了一口。”小海打开抽屉拿出那个带血的纸巾给大家看
“吃的什么？”张奶奶问
“油茶面”小海答
“好事”张奶奶拉过晓晓的手腕开始把脉，张爷爷又打开药箱准备针灸
“转头头晕不？”张爷爷问
“轻转不晕，没敢使劲”晓晓如是说
“还不错”
“这孩子看不见东西，能治好吗？”黎叔问
“肯定看不见啊，她出血量那么大全在脑枕部堵着呢，视觉最高神经中枢都在那儿呢。等血化开都吸收没了慢慢视觉就恢复了。”张爷爷说
“太好了”芸笛突然就一嗓子蹿个高，吓了大伙一跳
“那要是视觉神经受损了还能复明吗？”冬子很小心的问
“那看人就模糊呗，多养一阵子慢慢就能好。”
“真的吗？”
“啥都治不好要大夫干啥的？吃点营养神经的药物，像维生素B1B12,再加上针灸按摩配合治疗，也许视力不如以前那么好，复明绝对没问题。”
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像晓晓已经好了似的，只有晓晓没什么表情，很冷静。
“姐，你没事，你能好，你听见了吗？”元和很兴奋的拉起晓晓的手
“我听到了，我早说过我没事的，你现在该放心了吧？”
“张爷爷，我姐什么时候能看着东西啊？”
“怎么也得养个一两个月吧”晓晓就回答上了
“嗯，这个不好说，最坏的情况也就两三个月吧。”张爷爷如是说
“脉象不错，敢坐着了，熬点中药喝吧。”张奶奶拿出毛笔又开上药方了
“这不昏迷了，你挺得住吗？”张老爷子终于把针都准备好了
“是疼是热还是凉啊？”晓晓真怕了他们张家的药了
“是痒和麻”张老爷子用棉签擦着晓晓的头
“挺不挺得住都得挺啊”晓晓说的倒也是实话，她现在也没得选择
针刚扎上只是凉丝丝的也没什么反应，张奶奶拿出两根牙签，在上面扎上一个小小的黑色小药丸。她拿着牙签把药丸塞到晓晓的鼻孔里又用白胶布粘住上嘴唇。
“这什么味啊？”晓晓很不喜欢这药的味道
“用鼻子喘气啊，往里吸药。”张奶奶说
“哦”晓晓也知道好歹，还能和药过不去吗？只有乖乖听话了。
“哥呀”晓晓又痒又麻，又不敢碰又不敢挠的，她没办法就闹他们哥俩。
“在这儿呢”小海抓着她的小手揉搓，生怕她碰头上的针
“难受了吧？”冬子也抓着她的手不敢撒开
“这滋味不太好受，你俩也扎上呗，咱不是患难与共吗？”晓晓这什么心眼呢？她难受还生怕把他们哥俩落下了。
“哥陪你唱戏，不去想针的事。”冬子说唱还就唱：“好人家，歹人家，不该斜插这海棠花，扭扭捏，捏捏扭，十分俊雅，风流就在这朵海棠花。”
“海裳花，海棠花，倒被军爷取笑咱。顺手摘花丢地下，从今不戴这海裳花。”
“李凤姐做事差，不该将花丢地下，为军的用手就忙拾起，来，来，来，我与你插。”冬子抬头一看她头上全是银针，就算真有海棠花也没地儿插了。
“小海”晓晓唤了一声
“哎，我陪你唱，你想唱啥？”
“不是，你看看我脑袋上都是冬哥插的海棠花么？”
“哈哈哈”冬子这个开心，笑的没心没肺的，他一笑晓晓也跟着笑，晓晓笑了小海也笑了，这三个精神病乐个痛快的。
“娘子，你笑得美啊。红罗帐，垂香囊。娘子端坐在床中央，半遮面，浅施笑，面是红来笑也香。”小海心情好了，唱的戏也欢快了。
“患者要都像你们心态这么好该多好啊”张老爷子感叹道
“我们没长心”晓晓双目失明还有心思笑呢。
张老爷子拔下晓晓头上的银针泡在清水里，不像前几次血那么多那么鲜红了，只有少数一点黑色的细小血块。
“明天不用针灸了，坚持用那小药丸熏几天看看。”张老爷子拿出一个小瓶约有二十来粒小药丸交给小海
“哦，就连着熏吗？”
“对，熏没了就换药丸继续熏。”
“有啥需要注意的吗？”
“不能喝酒，不能让她激动，凡是加快血流速度的事都不行。”
“别忘了喝药”张奶奶提醒他们
“嗯，一定喝”冬子说
“我能下地走吗？”晓晓这刚能坐会儿就惦记下地走了
“你不晕就行，动作别太大了，搁人扶着慢点走没事。”张爷爷说
“你先躺会儿吧，你坐的时间太长了。”小海扶她慢慢的躺下了
送走了张爷爷、张奶奶，不一会儿黎叔、梁姨也带着元和回厂子去了。小海和冬子趁着有人陪晓晓，赶紧的到里屋睡会儿。芸笛又缠着晓晓给她讲梦中的事，晓晓从头到尾简单的跟她说了一遍。
“晓晓，你想吃啥？我给你弄”慧欣看这病房里真是啥水果都有，一天无数的人过来都带水果。
“这股药味熏的我直恶心，我啥也不想吃，你们吃吧，多吃点就少浪费点。”
“忍着点吧，能治病恶心就恶心点”
“晓晓，眼睛看不见，你心里害怕不？”芸笛问
“不害怕，就有点遗憾。”
“有啥遗憾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只怨当年不用功。”
“你书还读的少啊？”
“嗯，《千金方》、《金匮要略》、《本草纲目》多少次就在我眼前，我在图书馆那么多年就没好好看看，粗略的翻了翻连汤头歌都没背下来。要不然现在自己就能给自己开方子了。”
“谁能啥都会啊？有病自然上医院，谁能靠自己开方子治病啊？”方世诚问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医院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治病救人的地方”
“错，是经商的地方，院长好比是商人，大夫和护士就是他雇的工人，他们以治病为手段，赚钱才是目的。他们不会考虑如何把你的病治好，而是算计着如何给你治病能赚更多的钱，所以病无论大小一律先开一堆检查，住院也得先交押金。凡是能做手术的一律力劝做手术，毫不考虑手术的风险和后遗症问题，连生个孩子都劝你剖腹产，因为手术是最赚钱的。”
“那照你那么说有病怎么办？还不能上医院了？”
“不上医院咱不是没办法吗？只能任人宰割了。你没发现医院都是西医吗？因为西医检查费贵，治疗手段也治标不治本，你病情反复才能常来啊。”
“那就找中医看病呗”
“上哪找好的中医啊？中医不赚钱，而且学好中医少说得十几年的经验积累，医术高良心好的中医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张爷爷医术就挺高啊”芸笛说
“嗯，张爷爷、张奶奶看病都很厉害，可惜张家没有传人啊。这么好的医术怕是要断了。”
“怎么会没有传人呢？嫂子也会看病啊”
“她那点工夫治小病还行，她对看病没兴趣，她就对试药有兴趣。”
“你怎么就知道张家没有传人呢？”
“我猜的，你看张爷爷、张奶奶那么大年纪了还亲自坐堂，要是有传人他们不知道歇歇吗？”
大家闲聊了一会儿，小海和冬子睡醒了，他们便都散去了。好几天没回家了，他们一起回到芸笛家，见彩钢房里还亮着灯，原来静云在里面忙着呢。
“怪不得一天没见着你，你这忙什么呢？”芸笛问
“我在算一道菜要用多少调料，多少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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