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黑帮的家法 > 第十九章
    堂主武楠见势不对,拦住他话头圆场,“一飞,这里在执行家法!你不要多嘴,回头打完了,有什么事再跟你进哥说。”

    霍一飞咬牙望着周进,只见周进冷冷道,“你不用着急,打完了他自然轮到你。要跪别在我跟前跪,到旁边跪去!”。

    这句话落,让霍一飞莫名的背后也出了一层冷汗。他已经预备了翻身被拖倒,棍棒就抡打下来。但进哥却没有恼羞成怒的动手。他越是不动,霍一飞心里越是没底,就如同他不肯喂出招式,自己也就没法见招拆招。这一时间迟疑难定,实在拿不定是该再拦,还是退却,毕竟那棍子也是等在他自己身后的。这时江辉又几棍抡下,陈耀清已经再呼叫不出来,只是低低的喃喃j□j。

    “不要……都是我错……我认罚。不要小柯……放过小柯……小飞……不要管我。”

    霍一飞狠狠的一紧,眼瞅着再有几杖,就能将他当场打死,咬紧牙关,索性佯装支撑不住,跌倒在他身上。木棍把持不住,连着两棍抽下来,一棍正打在肩头。霍一飞眼前一黑,已经晕死过去。咬着牙勉强支撑。

    江辉两人也万料不到他会用身子去替陈耀清挡,这两棍打的失手了,连忙撂下。霍一飞支撑着跪起,眼前一阵阵发黑,自己也吓得几乎不敢动了。他知道阻碍行刑是怎样的罪过,自己也料不到自己这样大胆,竟然扑了上去。直直的跪在那,一时都没有了反应。

    刑堂里顿时静的渗人。就听周进“霍”一声推开背椅,走到霍一飞跟前,一掌抽甩过去。没待霍一飞跌倒,紧跟着又飞起一脚,踢得他直撞到背后墙壁,伤口撞墙,霍一飞足有几秒没了意识。

    晕眩中,只听周进怒喝,“活的不耐烦了!想找死呢?这什么地方,你也敢这么放肆!我真是惯的你,连自己是谁你都不知道”。

    “啪”的一声,一把手枪仍在面前的地上。周进抓了霍一飞头发,两脚踹在脸上,登时满脸鲜血,溅在鼻喉里,不住的往外呛。霍一飞给他提着摔在地上,瞅着眼前那手枪。

    “想死,自己拿枪出去了断。不要到我眼前来碍眼!”。

    霍一飞蜷缩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再不敢稍动一动,只是蜷着。血从脸上不知道什么地方不断往下淌,脸上一片麻木,什么都感觉不到。反而肩上的伤更加痛的火烧火燎,就算想动,也动不得。他心里也有数。周进这两下虽然打的看似凶狠,可是抗刑这样严重的事,却只挨了几巴掌,连藤杖也没有动,更不要说那把枪扔给他只是做个样子。

    表面是打,实际是护。霍一飞有这点撑腰,免不了底气也足,虽然这样心里却没有太过惊惧。这时他倒能够料想,进哥恐怕也是心疼陈耀清,到底是自己的人,不想责打的太过狠绝了。只是当着各位堂主的面,这话却没法直说。自己出来替清哥求情,若不是合了进哥心意,只说第一句,恐怕就已经被他打出来了。

    但他毕竟杵逆行刑,这是冒犯家规,过了一会儿,还是支撑的缓缓跪起来。在一旁低头敛目,不敢再说一言。霍一飞强行阻拦家法,周进暴怒,可是这时对陈耀清却也没有再打下去。

    江辉找来一件衣服给他披上,和另一个打手架着他,慢慢拖到周进跟前。陈耀清浑身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是伤在哪里,头颅低垂,跪在周进跟前,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道。

    “进哥……我知错……以后再不会了……。”。

    江辉架着他拖出了刑堂。大门打开的瞬间,听到外面一片惊呼,七嘴八舌的声音。但很快门又关合,什么都听不到。

    应七走到霍一飞跟前捡起了周进扔下的那把枪,转回来,把五花大绑的虫子拉到关帝爷前。虫子本来已经昏了,给他这一拽,又清醒过来,被按着地上跪着,两手反绑,仰起头。他看着应七举起枪,浑身就像筛子一样的抖,一张嘴拼命的拱,似乎是拼命想把嘴里堵得破布吐出来,但是可惜他无能为力。很快裤子下面一片就湿了,尿液在地上流淌。

    应七枪口抵在他额头,扣了扳机,“啪”的一声,虫子跌在地上,眼睛大大睁着。他死的也算便宜了,没有受罪。在帮会中有不成文的规矩,如果犯的确定是必死无疑的罪,那死前多半不会再折磨。兄弟一场,就要结束了,算个给了一个情面。只是死相难看了点,半个头颅被打爆了,血和脑浆合流一地。

    霍一飞微微侧了侧头,不想看虫子死不瞑目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姚顺干干的笑了笑,“死有余辜。吃里扒外,这种人应该拿去喂鲨鱼,看看谁还敢不把帮规放在眼里。”。

    这句话说了,并没有人回应。一时之间竟然冷场。隔了半晌,应七才冷笑一声,“的确该死,连自己主子是谁都搞不清楚,不死还能怎么样。”。

    姚顺给他这一句噎的十足,大怒,就欲回骂,话到嘴边又生生忍住。应七毕竟是刑堂堂主,他不敢太过挑衅,忍了几忍咽了回去。把一杯茶水干到底,道,“进哥,我堂口还有点事,如果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推开椅子,狠狠的站了起来,做了个揖,转头走了。今天这场家法姚顺显然看的不痛快,周进打陈耀清,简直似乎就是打给他和葛老挥看的。

    葛老挥也沉着脸,一言不发。大家还以为他会帮姚顺圆场两句,但是并没有。倒是周进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然后收拾了桌上东西,就道,“没旁的事就散了罢,有空的,还是老地方吃饭。没有时间的就不用来了。”。

    老规矩,大家彼此招呼,各自散去。刑堂的人带走了虫子尸体,不知道带去哪个码头投海喂鲨鱼。所有人都走后,刑堂里只剩下霍一飞自己。还有地上的一片血污未及清理,此时已经有些干涸,愈发散着浓烈的腥气。

    刑堂的人显然是被吩咐过不准进来,否则这些血污是有人清扫的。霍一飞静静的跪着,看一眼表,当时还不到下午一点。

    罚跪相当难熬,他不怕打,也怕周进罚他这个。每每被罚跪,没有五、六个小时绝不要想站起来,膝盖久压地面,异常的痛楚难当,过后都往往要肿胀上很久很久,才能消下去。祠堂里地面是那种磨得极光亮的大理石,不仅坚硬,而且冰凉。不过一个小时,透出的冰寒已经把皮肉单薄的膝盖骨刺透,如同万针齐攒一般,疼的刺骨。冷气从身下直传上来,空调冷风不断的吹,从里到外,都感到一阵阵瑟缩。

    肩上烙伤更加一抽一抽难言的痛。被周进踢那一脚撞在墙上,原本就没有丝毫愈合的伤口更血肉模糊。后背一片已经潮湿透了,霍一飞有心想处理下伤口,想来想去,还是不敢动。紧咬着干裂的唇角,无声的默默忍耐,伴着时钟上指针在一点点移动。

    两点,三点,四点,五点……

    说来也怪,平时秒针都飞一般的旋转,但到这时候爬的比蜗牛还慢,霍一飞真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的不清。腿早痛得麻木了,几乎就没有知觉。头脑里也是一片昏沉,只觉得难以支撑住摇晃的身体,几欲昏倒,又咬了牙勉强支撑着爬起。

    时针轻轻一擦,指在最下面那个“六”上。这一跪竟然已经跪到晚上六点钟。跪了超过五个多小时,霍一飞已经几乎绝望,周进这时候还不回来,恐怕今天真是要罚他跪一整个晚上。

    他虽然难熬,可也不觉得意外,毕竟方才闹的真是太过火,周进罚他跪一整晚,对他来说绝不算什么重罚。

    不知道又捱了多久后,忽然听见门口响动。霍一飞低垂着头,既不敢抬,也不能抬,但听脚步声音,也知道是周进。他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但也不敢放松,心脏绷得更加紧张。在极静的刑堂里,那“砰砰”不断的乱跳声音仿佛自己也可以听见。

    霍一飞眼角瞥到周进走到跟前,咬了咬牙,连忙低声乖觉的认错。道,“进哥,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这样没规矩。”

    周进摆了摆手,示意他上前。霍一飞扬起头来,料得周进是要打,咬了牙,挨上了几步,扬脸正对着他。只见周进的脸色比刚才仍然是一般的沉冷,这一下午似乎也没有调过这口气来。他身上发冷,硬着头皮望着他,只等他一巴掌抽的自己飞撞出去。过了半晌,周进却没有打,道,“霍一飞,你真是给我长脸。跪了一下午,觉得好受了罢?”。

    霍一飞心中不由得愧疚,轻声的认错道,“进哥和刑堂在执行家法,在各堂主面前,一飞万万不该放肆。没有规矩,进哥重罚。”。

    周进冷笑。霍一飞道,“进哥走前交代过一飞,看管社团,看管‘工场’。‘工场’出了事,一飞难逃责任。事前看管不严,事后处置不当,都是我的错。请进哥从重处置。”。

    周进冷道,“你对自己的错儿倒清楚的很,就是明知故犯。盼挨打盼得那么急切,我怎能不成全你。去,藤杖拿来。”

    霍一飞早也料到这个结果,咬咬牙,撑地欲起。但是没想到双腿麻木,竟然不听使唤,还未起身便摔倒在地。再用力时,久跪的膝盖得到活动,忽然流通的血液像是千万根针在扎,刺痛又酸软的感觉令人抓狂。此时此刻当在周进面前,他哪敢有半点违拗,扶着墙咬牙慢慢挪动,脚像踩在棉花里似的软绵绵的没有着落。

    好不容易挣扎到角落,从水里捞出那根湿淋淋的粗黑藤杖,回到周进跟前又艰难的跪下。双手捧了藤杖高举过头顶,“一飞不懂事,还得让进哥费心,j□j。”

    这点乖觉显然也没能让周进有丝毫心软,他倒是没有再罚霍一飞捧着这藤杖罚跪,伸手接了过来,指着地下。都不必说明,这动作便是吩咐霍一飞跪地伏趴。霍一飞当即顺从的就地伏下身,柔软的身体接触冰凉地面,机灵灵打个冷战。

    周进拽住他腰带一把抽开,三下两下,将牛仔裤剥了下来。霍一飞一阵羞怯夹着紧张,任命的闭上眼睛。

    周进提起粗壮藤杖,沉重的压在霍一飞紧绷的肌肤上,没什么感情的冷淡吩咐道,“自己数着数,少了漏了重新打。”,他也没说要打多少,霍一飞又哪里敢问,只是点头应着,就觉身上一轻,藤杖掀起来,不待他反应过来,已经兜着风声“呼”的抡下。

    这一杖抽得他几乎忍不住失声惊叫。虽然没少吃过这藤杖的苦头,但多半都是在来着刑堂领家法的时候。应七明知周进的脾气,每次打他也总手下三分留情,像今天这样真正体会到这藤杖的厉害已经好久没有过。撕心裂肺的剧痛疼得他牙关都颤,牙缝里迸出头一个数字,报道:“一……”。

    这一下剧痛还未稍减,紧跟又是一杖轮下。藤杖抽下来,深深咬陷在肉里,连着上一道打过的伤痕,两条几乎是黑色的檩子立刻极其夸张的高隆起来。大颗大颗的血珠子迅速涌了一片,仅仅两杖,便已打的他浑身冷汗直冒,声音颤抖的报出第二杖:“二……”,声音未落,第三杖又刮风而落。

    “三,四,五……”

    周进手中藤杖瞄准了他后身臀腿上,杖杖向下狠抽,一杖紧似过一杖,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挨过这几杖,霍一飞更知道今天是真的惹得周进动了气,过了这么久还没有稍减。周进真动气时,打人从来都是这样又快又急,藤杖落下都像是刮在骨头上一样。

    霍一飞只是拼命咬牙忍耐,艰难的跟着藤杖一下一下的着落往下报数。好不容易数到十几杖,刑杖层层叠加,臀上腿上早已经打得皮开肉绽。藤杖再抽落下来。霍一飞心脏都跟着抽在一起,j□j几度冲在嘴边,忍也忍不住,他不得不匆忙拿手腕狠狠堵在嘴里,也顾不得再报数。

    酷刑并没有因为他停止报数而暂定下来,连着又狠抽了三,四杖,周进才停下手来。藤杖沾满了血和破碎的肉,在他眼前,似乎在等着他调整气息。